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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偏偏喜欢你
( Y, d1 @6 g9 l- o那年我十八岁,是个高二学生。
4 f, k/ l! X. N* ?& t 我成绩不怎么样,打架却是一把好手。因此也认识了好几个铁杆哥们,他们都喊我老大,对我言听计从。在他们日复一日的毕恭毕敬里,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物。而且我还是个有钱的老大,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了,我爸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去了美国,他虽然不想理我,可我到底是他儿子,他经常给我寄钱回来,让我花钱花得随心所欲,那几个哥们家里条件都不是很好,我请他们吃好的,他们更加对我感激不尽。我这么传奇,校里校外,都知道我的大名,连老师都不敢惹我,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 l' M5 ]+ y; K& e 可是我们的班长李振云例外。
/ u, n0 O1 l P$ M. u" _ 其实我和他的矛盾一开始并没有那么激烈,我刚进这个班的时候还对他挺有好感的,他长得很好看,说话斯文有礼,时不时还会脸红,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沉默无言,看上去很内向的一个人。
: v/ f! M$ I8 G" S# D 他成绩很好,虽然说话不多,可是大家都很喜欢他,于是,高二刚开学,我们民选班长,他就当上了。2 V9 j4 g2 f; D5 h( B
可是我对他的好感也就完了。
1 _; b0 k9 P/ u# d 那时我已经习惯了哥们的言听计从,俯首称臣,也习惯了别人看我的敬畏目光,其实我现在回想起来,主要还是“畏”,不过那时真的是很风光的。4 u. |* E6 O3 d. Z3 h% f
李振云偏偏不买帐。他负责管纪律,经常要去给全职捣蛋分子作思想工作,主要是说什么爸妈不容易啊,前途要靠自己把握的大道理,他虽然话不多,却很有说服力,还真有一些人被他感动得不得了,以后成绩突飞猛进,再也不捣乱。
' ~! P7 ]* e* C% f0 K- [2 T) { 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幅苦口婆心的死样。
3 k/ b1 X7 D& g: |, W5 B$ Z; E 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反正自从他当上班长,我就开始对他讨厌。连以前看得惯的,现在统统成了讨厌的理由。比如,这家伙很爱干净,夏天穿件白衬衫,偶尔打打篮球,别人都脏得像个泥猴,他还是干干净净。我的课桌里书乱得一塌糊涂,要找本书比登天还难,很多时候我都是两眼向天的听老师讲。而他的桌子里永远干净整齐,总之,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清秀”,连带的让人觉得他的书,他的笔,他的衣服,都很“清秀”,真是奇怪的感觉。不过在我看来,一个男的天天这么干净,是神经病。2 x2 v/ k" u- H% M, d! q
其实讨厌一个人,完全可以当他不存在,但是我越讨厌他,越是一天到晚注意着他。他成绩好,老师对他偏心,女生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斯文帅哥,三天两头递纸条给他,有的还假装问题目去接近他,哼,别看那些女生看上去很害羞,她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睛。不过他自己好像并不感兴趣,美也好丑也好,热情也好矜持也好,他都不搭理。书呆子嘛,都是这样的。不过大家对他的喜欢,让我很嫉妒,虽然他们都很怕我,可是不会有女生对我递纸条。
; C8 x* u; v, ?4 S) J3 N- G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罢了,偏偏那天自习,我一哥们跑过来坐我旁边说笑话,被他看见了,他走过来叫我们不要说话,我印象中他和我说话非常少,我还数过,总共五十四句。没想到他这次开金口,还是为了教训我。这叫我怎么忍受。9 K' v" d- t7 L5 q" U
我冷冷的看着他,故意不急不慢的拿出一根烟,小哥们赶紧给我点火。5 d6 T; M8 x; } d+ a4 |, Q0 q& i' G
我冲他喷了一口烟,用了在外面打架时的口气:“老子的事,要你管?”我声音不小,全班的目光都瞄向了这儿,我瞪了他们一眼,有些胆小的赶紧缩回了脑袋。/ H2 I. F. G+ x; N
他猛地抽出了我的烟,声音不高但是不容置疑:“这是教室,不准抽烟。”
. Z* q8 V% |8 X' b6 Y4 u 这下是真的惹恼我了,尤其是弟兄面前,多没面子,我猛地一拍桌子,就准备开打,真xxx倒霉,语文老师走了进来,把他喊走了,她并没有留意发生了什么事。! g- U4 O; T+ E: Q
我一定要报复。
" A+ g- v7 j: H 等到放学,他一个人回家,那条路人不多,我几个弟兄把他拦住,说是要找他谈点事,说完不由分说,把他拽到了一个根本不来人的地方,一顿暴打。$ {/ @0 M( r0 Z+ M; d9 M
干得太棒了,连面都不要我露,这才是老大的气势。我兴奋的问自称下手最狠的王晓勇,要他讲讲现场,他说得眉飞色舞,完了加上一句:“我们做事,老大放心。我们拣他肉多的地方打,打完了还替那混蛋整了整衣服,对他说,现在谁都看不出你挨过打,你要是敢告,保管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我继续问:“那混蛋有没有说什么?”王晓勇想了一下,摇头:“那倒没有。他一直没做声。”“一直没做声?”我有点惊讶,“也没求饶,或者,放两句狠话?““没有。”“连哼哼两声都没?”“没”。我不再作声了。
" I" g+ {+ c# ] 他确实没告诉老师,被打的第二天,他就一瘸一拐的来上课了,老师关心的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自己摔了一跤。估计他连爸妈都没敢告诉。胆小鬼。2 M1 ~% [; @# X
我以为他害怕了,这真是树立威信的好机会,整个班都知道,连班长都怕了我。
4 R: A o* s# {" e 可是我想错了,在我又一次捣乱的时候,他居然走过来,看样子是又想和我对着干。3 [: O; s& U. b
其实说真的,他从来不对人发火,说话的语气一向柔和的很,还带着莫名其妙的羞涩,只是我看着就讨厌。我不等他开口,就说:“少来。老子软的硬的都不吃。”说完走出了教室。我这次没跟他开打,毕竟他没惹火我,我认为在江湖上混,就要讲江湖规矩,只不过这些规矩实在是很混乱。说实在的,我是对上次打了他心里有点后怕。我想留点余地。
" x- u2 F N0 p' W7 z. m 我跟他的矛盾没有太表面化,可是他是我的眼中钉。我一天到晚想着要怎么狠狠的整他一顿,只是还没想出好的办法。
0 f9 S2 [$ T; ` 我们几个弟兄在一起,除了吃饭喝酒,就是看毛片。老实说打架的机会并不太多。我们只能靠看看片子来泄火。我家里很大,又只有我一个人住,乐得逍遥自在。1 w, j* \; m: [8 o! D
我们几个都没真的做过那事,但这种片子看多了,对所谓的什么专用语啊,技巧什么的都熟的不得了。有时那片子实在太火了,王晓勇甚至恨不得去找鸡,只是到底不敢,我们都觉得打架是说明我们的力量,去找鸡就是真的下流了,哥们几个只不过不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而且只是嘴巴狠,把自己形容得黑帮人物似的,其实真要杀人放火,绝对做不出来。所以每次看这种片子看到最后,都是自慰一通解决。
' h, d# K8 {- A9 a3 e 一天王晓勇神秘兮兮的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片子,说一定要看。我问他内容是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是老板拼命推荐的。我将信将疑:“那伙人的话也信得?还不是想你以后多买他的片子。”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喊了几个哥们过来一起看。7 o* F5 t: _9 z
没想到,一看之下,我们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哥们结结巴巴的说:“老大,原来男人也可以……那样,还是真的……”我们都不知说什么,那时我只隐隐约约听人说起同性恋,我还以为是两个男的都不爱女的,然后像朋友一样住在一起,只是听人说起时总有不屑的口气,我还觉得奇怪,这不是挺纯洁的事么,我还偷偷想过,那要是想做那事,该怎么办呢?找女的或者自己解决?
" G7 Q6 W- s4 Z, F: Z8 U6 N 我一眨不眨盯着电视,原来是这样!再偷偷看他们时,也是不错眼珠的盯着看。
# W8 S6 c/ P/ V9 ^* R; ?8 ?8 U$ Q这天下午,我算是大长见识了。, ?9 T3 t2 G- r7 p- Z& r( x
说也奇怪,以后我就对这种片子有了很大的兴趣,老是要他们几个去买。开始他们还兴致勃勃陪我看,没过多久他们就没兴趣了,当着我的面又不好扫我的兴,只咕咕哝哝的说还是看男人女人的来劲。& B; W2 L1 r6 v! s
有一天我们几个又聚在一起看,我看得津津有味,他们看得昏昏欲睡。王晓勇看了我一眼,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老大喜欢,可以来真的。”我吓了一跳,狐疑的瞪着他,其他几个也看着他,他连连摆手:“老大不要误会,我们几个弟兄,玩起来怎么好意思,我是说……”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我没做声,心里像打鼓一样,内心深处竟隐隐觉得他说出我了一直有的愿望。王晓勇看我沉默,轻轻说道:“莫非老大害怕?那就不做好了。“这句话刺激了我,我狠狠看了他一眼,大声说:“谁说我怕了?只是那混蛋要是受不了这刺激,真的告到公安局什么的就不好办。”这时他们几个也听出我们在说什么了,都有点兴奋。王晓勇笑了一声,“老大放心,保管叫他没有话说。再说了,要是个女的,说不定还有可能寻死觅活,跟你没完,是个男的,吃了这点亏,就跟打了他一顿差不多,怎么样?”我有点心动,一方面是一直想狠狠的整他一顿,另一方面,我没做过,心里特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如今机会唾手可得,只要我点点头。我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不由自主的问:“什么时候?”他们几个叫了起来:“老大同意了!就这个星期天!”2 ^ _" T3 |: m7 H; t
接下来的几天,我基本上都没睡好。
0 `- v- E! i1 A$ q 就在那个星期天,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听到几声敲门,我有点紧张,开门一看,王晓勇一脸得意的走了进来,我往他身后看,只见他们几个正架着不知所措的李振云。他的衣服不像平常那么整齐,头发也稍稍有点乱,大概是被他们几个搞的,不过还是很帅,换了以前,看到这样的漂亮面孔,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妒忌,现在不知怎地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没问他们怎么把他骗出来的,反正对付这个温和的人,他们有的是办法。. I0 r+ L4 n& c
王晓勇拍拍他的脸:“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劳动班长您的大驾吗?”李振云一言不发,只是有点厌恶的瞪着他。王晓勇冷笑了两声:“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得罪我们老大,亏得他心地善良,只说要你来享受享受,换了我,恨不得让你去西天!还不快谢谢老大!”另一哥们怪笑了两声:“呆会儿伺候老大用心点!”李振云听得有点茫然,不过眼里的恐惧倒是加重了,他平时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这么一副带点恐惧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瞬间我觉得十分刺激。我寻思,不能在弟兄面前丢面子,今天要拿出狠劲,要他尝尝我的厉害。
! ^( }" {( z. q 我故意不紧不慢的走到他面前,把他的头发摸顺,然后去解开他第一粒扣子,他的表情恐惧之外,竟还有点释然,他多半以为我只是会脱光他的上衣打一顿。我在心底冷笑,如果那样,就太便宜你了。
- ?" D' \: A0 \4 D 我解开了他的衬衫,慢慢的去摸他的皮带,他想反抗,只是被他们几个死死的抓住。我特意做的很慢,一种莫名的快感让我发酥,突然就懂得猫为什么捉住了老鼠,还要好好的玩一通了。我把他的皮带拖出来,又去解他长裤上的拉链,他们几个抓牢他,都看得很过瘾。" G( [+ F$ l% V+ c4 \' @
我终于脱光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估计这个有洁癖的男生,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这样什么也不穿。他的脸胀得通红,头都不敢抬。我把他的衣服扔给一哥们,王晓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对着他猛拍一通,他惊恐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搞不清我们要干什么。# W6 ~7 c, i8 ]/ K) i! M* }
接下来的事才真的叫他惊恐,我冲他们一摆头:“你们出去吧,今天不用再来啦,老子一个人可以把他搞定。”他们虽然还想看,听我这么说,也只得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王晓勇回头冲我得意的扬了扬照相机,我也对他竖了竖大拇指。他这个主意,的确挺绝的。
: f# D! U- Y3 v( [6 X 我猛地伸手抱住李振云,他刚才是被他们几个扯着,现在他手自由了,他拼命反抗。可是这个文文弱弱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两个这样的我都不放在眼里。很快我就将他按在了床上,随之脱掉自己的衣服。与他肌肤接触的那一刹那,我全身都有一种颤栗的快感。
" Y+ ~7 `% m8 {; N) U 我感到晕眩,冲动已经彻底将我包围。我模仿片子里的动作对他又捏又摸,手法很下流,他的皮肤光洁白皙,摸上去手感很好。
# `5 s$ w z/ g% o* @+ G 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我想干什么,愤怒羞涩混在一起,他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他想踢我,只是他的反抗对我来说实在只是小孩子把戏。我的手像铁钳,他根本奈何我不得。
8 R) ]2 u7 _1 h$ k! Z 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我要实质性的发泄来满足,我不再犹豫,猛地一下进入了他的身体,说实话,那一刻连我都觉得很疼,他全身颤抖,手猛一下抓住了床单,好像要把它抓烂,我听到他压抑的痛苦呻吟,这反而加深了我的欲望,我在他的身体里体味极至的快感,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再说我也没法控制自己,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唯一的遗憾是他不像片子里那些男主角配合完美,他从头到尾,都在拼死挣扎,不过这也是另外一种刺激,更加增添了我的征服欲与快感。9 w& ^# O" |) P2 [) c `! m2 ?- J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也没有力气了,我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y6 X7 E0 ?5 q$ ^ 我睁开眼睛时有点胡涂,看了眼挂钟,原来只睡了一个多小时,那一刻我有点茫然,不记得做过什么,只是我马上就想起来了,我觉得不可思议,一转头看见他还躺在我旁边,才知道这不是做梦,他眼睛是闭着的,只不过肯定没睡着,他的泪水不停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枕头湿了一大片。
, `, z" p% a7 r8 }# @- r7 T 我还在想他怎么没有偷偷的走掉,突然记起他的衣服已经被他们拿走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穿了我的衣服走,而且我想,他疼成那样,嘴巴都发白,未必走得了。
/ o* W6 ?+ |& S4 Y" [1 D" G 我突然很惶恐,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甚至觉得,过了这个下午,我跟他都发生了某种质的改变,莫非,这也是什么“处男情结”?
B- |4 r% s. D7 R0 B" ^% x1 f 我努力把它想成一个游戏,或者一个恶作剧,或者一场男生之间的斗气,只是心里像一团乱麻,我恶狠狠的咒骂自己,发誓要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平静。我先穿好衣服,再从衣柜里拿出爸爸以前寄给我的新衣服,想,我跟他差不多高,他应该能穿。: m& F/ q9 b" |/ P: z0 k1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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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作者:loveva123 回复日期:2009-11-14 23:06:00
9 X4 p( F2 b( C3 ~- F. ^5 E/ _* K 我抱着衣服坐在床沿,冷冷的说道:“你以前得罪过我,得罪我的人都没好下场,对你我算客气的了,现在咱俩算是扯平。只是我警告你,要是你把这事说出去的话,要么别人说你神经病,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要么你,还有你爸妈,都会被人嘲笑--别忘了那些照片。总之,吃亏的永远是你。”他没做声,也没睁开眼睛,只是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松开时留下深深一排牙印,眼睛里又有泪水流了出来。) B& y: [$ r0 F9 E. n. \2 |
我不再说话,好不容易装腔作势了一番,我再也狠不起来了,我心里其实很虚,但也不完全是怕他告我。
7 a1 [: J6 ~) B 我勉强抱起他上身,打算帮他把衣服穿上,看他一直嘴唇发白,身体颤抖,估计痛得不行。我忽然有点负疚感。
4 z# o8 o4 o. V, B3 |6 F1 h; E 就在我的手接触他身体的时候,他吓得一抖,睁开眼睛,又厌恶又恐惧的瞪着我,只是他没力气推开我的手。' ^2 Z# U0 a! A6 q
我碰到这样一个钉子,觉得很没趣,把衣服往他身上一搭:“那你自己穿,当然,你不肯穿我的衣服也行,你就天天留在这里不出门陪我。”我虽然有点调侃的意思,内心深处却希望是真的。& M5 G: A! x7 ^+ H
他费力的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的拿起了衣服。; M X# ?1 X! G- ^/ T0 o
我看着他十分费劲的把衣服披在身上,再慢慢的套进一只手,我从来没见人穿衣穿得这么慢,有点好笑,也有点可怜他,我看着他扣扣子时抖抖嗦嗦的搞了半天,还没扣好,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伸出手给他扣,这一次他没拒绝,只是把脸扭过了一边不看我。这扣子的确设计得古怪,我凑到他面前弄了好几分钟,我们隔得很近,他身上的气息让我的脸发热,他的呼吸更是让我的手微微发抖,我狠不得这个扣子做得再怪些才好。
! D! R! a2 ~& M! B1 y 终于穿好了衣服,他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我说你等等,我打开门,去地下室拿自行车,准备送他回去,等到我回来,他已经不见了,我相信他并没有走多远,但我也不好意思到处去找他。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8 `7 Z3 \4 P6 j% ^$ T 我请了几天假,努力让自己觉得感冒发烧,或是这儿疼那儿疼,其实说白了,我就是怕见到李振云。我对王晓勇他们几个说不要来找我,我实在想躲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6 d: g) O4 k# |9 b
等我终于鼓足勇气去上课,才发现我走进教室时腿都发软,我又骂了自己两声。王晓勇还没来,又迟到了。
$ e, N/ r' k) E: m 我在自己位子上坐好,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偷偷的向后面望过去--一下,两下。--他是真的不见了。倒是看见王晓勇从后门溜了进来。
: }& B! i8 F# d& S$ s% H' q7 b* { 熬到下课,我冲王晓勇使个眼色,他走了过来,按耐不住兴奋压低声音说:“老大真行,干了那混蛋不说,还把他赶走了。”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王晓勇有点奇怪:“老大闭关几天,就什么都不知道啦?那家伙不知怎么跟爸妈还有刘老太说的,反正换到隔壁班了,听说本来还想转校的,只不过没成。刘老太气的要死,怎么说也是她的一棵好苗苗啊。嘿嘿。”我的心跳得有点不规则,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够复杂的。王晓勇递给我一个信封,神秘兮兮的说:“宝物。回去慢慢欣赏。”我捏着那信封,觉得火一般烫手,赶紧塞进了书包里。
( a/ ^1 u' o0 r6 g0 u5 K4 s6 ? 这一天,我有意无意的向走廊上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整天都过得恍恍忽忽,无论什么人跟我搭话我听起来都虚无缥缈,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 Z2 p6 ]2 j! D
我没理他们几个要跟我去玩的要求,一个人骑车往家里赶,我把车骑得飞快,我觉得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1 F8 t0 R$ w& z7 _& J
回到家,我胡乱吃了点东西,一个人闷闷的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又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信封,我闭着眼睛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再睁开眼睛,强迫自己看,那是一个年轻男孩子的漂亮身体,而且,是被我野蛮占有过的身体。这个身体的第一次是属于我的。: t, m; n8 k( P5 D2 Q1 h5 j
我不敢多看,放在了抽屉里。可是我发现这间房子里到处是他的气息,我躺在床上,想着我跟他的那些激情火热场面,虽然只是我一个人的激情,我仍然觉得心跳不已。我把头埋在枕头里,想冷却一下发烫的面颊,却又记起这上面有他屈辱的泪水。我心烦意乱,打开衣柜拿件衣服想去洗澡,马上又联想起那天帮他穿衣,他左躲右闪的样子。我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 _% S5 c! D8 o5 R N, u/ H
我觉得越来越睡不好,从那个周日开始一直到这天晚上都是如此。经常是睡一个小时,醒来十分钟,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就这样忽醒忽睡的熬过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时是咒骂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后悔,有时想着想着,却有暗涌的不可告人的甜蜜。
' X' D+ s( i! U% F, ? 又熬过了一个晚上。
$ s4 p7 J$ A* }* C 第二天我有点迷糊的去上课,刚坐下却发现桌上有个袋子,我还没打开,旁边一同学就告诉我是李振云一大早来放我桌上的。我心跳加剧,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是他那天穿走的那套衣服,我又翻了一下,竟然找到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几个字:“衣服我洗过了。”/ e6 i; Z0 ?( ~' C: N( L) p
我想去跟他说对不起,我想把衣服送给他,告诉他他穿着很好看,我更想说根本不用麻烦去洗,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把纸条折好收起,怅然若失的坐着。 - z& d' C G' T8 f" Z
王晓勇又凑了过来:“老大,我有话要跟你说。”我看他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咳了两声,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摇了摇头。王晓勇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那事真的没什么,玩玩而已,说不定打他一顿,后果都要严重的多,再说,他那种照片落在咱手上,还怕他不成?”我沉默了半天,终于说道:“其实那天我没上他,只把他教训了一顿。”王晓勇瞪圆了眼睛:“为什么?真的吗?”我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跟男的干挺恶心的。”他不再说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下,我拍了拍他肩:“好了好了,知道你挺关心我的,我记着呢。”王晓勇点了点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把他衣服放哪儿啦?”“早被肖力扔在你家后院啦。”我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说了两声扔得好。
" F3 i/ F3 i) Z. O: C+ T 放了学,我偷偷的走到后院,一边骂自己在自家都搞的跟做贼一样,一边到处找。还好,都在,我小心的拣了起来,然后回家用肥皂水泡着,再用手仔细的洗,其实我自己的衣服都是用洗衣机洗,只不过我觉得手洗他的衣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而且我觉得去还他衣服就可以见到他。
; s: h8 K8 s( a 我基本上没手洗过衣服,折腾了半天。我暗暗痛恨肖力,我觉得就冲他扔衣服这事我都想揍他一顿。不过肖力跟李振云现在倒是一个班的。我忽然想到一个让我开心的注意。$ z4 v9 N6 i0 X* w9 S; y% j
第二天,我壮了壮胆,走到隔壁教室去,我告诉自己是来找肖力的,没什么好心虚的。
1 a: i# I+ Y( e- _1 w6 \; l, P9 e 我不敢东张西望,一眼看见肖力就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我坐在他离他不远的一个空位子上,声音不大的说:“那小子这两天有什么动静?他在教室吗?”肖力看了看周围,几个同学都在吵吵闹闹说得开心,根本没留意我们,便忍着笑压低声音说:“刚到办公室去了,反正哪一个老师都喜欢他。跟你说,我们这次可以说是把他整的不成人形。”我一惊:“怎么说?没有吧?”“怎么不是?他转到咱班,不管谁跟他搭话他都不理,一天到晚发呆,只有上课的时候有点精神,一下课就睡觉,要不就看书,看半天都不动一页。大家都说他中邪了。有一次我看他把头伏在袖子上,半天没抬起来,开始还以为他在睡觉,后来一看,袖子湿了一大片,那家伙在哭呢。这是咱的成果,所以我观察得特别仔细,嘿嘿。”我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看着肖力,只见他的表情变的很古怪,一个劲的冲我使眼色,我回过头,脑袋里顿时嗡嗡作响,李振云正站在我身后,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没血色,像个木偶一样的站在那里,自那天以后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我猜想他跟我一样都是异乎寻常的震惊,都有点手足无措。我又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我以前很喜欢看他的眼睛,明亮有神,现在已经空洞的没点神采。他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见没有。我很慌乱。肖力总算回过神来,低声说:“老大,你坐的是他的位子。”我一个激灵,马上站了起来,谢天谢地,上课铃响了。我赶紧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s; [& E7 \! {" U) Y
后来我把他们几个聚在一起,把对王晓勇说过的话又重提了一遍。他们自然相信我,只是都有点失望,想必是一种心理没有得到满足。我没提衣服的事,我怕他们知道我的所作所为。' E( d, [$ |4 x& ~% x
他的衣服早就干了,我却不敢还给他,我给了自己打了几次气,还是不敢去找他,我真的很没用。直到过了一星期的周五,我下了决心,把衣服叠好放在书包里,我想等到放学后再去找他,
: u! S% ~6 c8 |7 `3 ^# H1 N 那一天的课我都没听好,熬到放学,我慢腾腾的去拿自行车,悄悄的远远的跟在他背后。我骑车的技术不错。* R7 Z; ~7 w9 g( U! F* [4 t
他家的路的确有点偏,我知道那次他们几个打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得手了,根本没什么人的地方。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清瘦也很单薄。我忽然觉得我有勇气了。我骑快了一点,同时声音不大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看见是我,吃了一惊,一不提防连车带人倒在路面上,刚巧路边有块尖石头,他猛一下砸到那上面,估计摔得不轻。
/ H3 a' a+ y" ^, A+ b 我急忙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他把我的手推开,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又恐惧又厌恶,我看见他的腿在流血,这一次我可不管是软钉子还是硬钉子了,我用了点力气,半搂半抱的让他站了起来,看来他伤得不轻,我的手稍微一松,他人又要往地上倒,我几乎是整个的抱着他,让他坐在我自行车后座上,亏得我技术好,力气大,我同时推着两部车子走了一段路,再把他的车子寄在一个地方,然后蹬上了车子飞快的骑着,他可能是疼得厉害,始终没做声,不过他跟我靠得这么近,如果不是他脚伤,我感觉我会轻飘飘的飞起来。
5 j# m' X4 o+ ^& Q d 那天我真是温柔得很,让王晓勇他们看见绝对会吓一跳,在医院里我一直扶着他,他虽然不说话,但也没有反抗的表示,我已经满足得不得了。* C$ S3 _* |5 r
一切都搞好后,我送他回了家,然后又把他的自行车领回来送到他家,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赶紧把他的衣服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他,他有点惊讶的看着我,再默默无言的接了过去,我想说我把它洗了,或者说些别的什么,但总归是什么都没说,骑上车走了。% J* Y. ?2 O- w6 B
我总算帮他做了点事,可以消掉一点我的罪恶感,但我马上想到他摔跤也是因我而起,就更加懊恼。2 N2 f6 y$ s4 U( l9 E1 }
他几天没来上课,后来有一天,肖力来找我,说是李振云托他来还医药费,肖力这家伙还是挺机灵的,他并没有多问什么。我要他还给李振云,说我不要。他答应了一声走了。
, c2 a1 B" C1 }6 Q% J 这以后偶尔碰到李振云,虽然他还是不大理我,但表情柔和得多了。' I( c( r# S: ]0 B+ l3 X. a8 I8 P
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肖力根本就没把钱给他,他自己拿去花掉了,当时我真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那时候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 [6 \1 E: J; x8 q( _3 p 就这样,我由高二升入了高三,这一年风平浪静,只是我一直觉得有一种无以排遣的空虚,我唯有投入到学习里去,才能缓解这种痛苦。我跟王晓勇他们还是好朋友,只是不再像黑社会一样经常跟人打架了,他们看我变了,也渐渐老实起来。老师和其他同学都说我变化很大,有一次老师还特意夸我懂事了,可是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我变的真正原因。7 R/ X' ?1 |7 h, j
寂寞难耐的夜里,我会把他的照片放在床头,在留有他气息的床上体验醉人的快感,我不厌其烦的回味那天的一幕幕,有时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是第二天醒来,那种空虚失落的感觉就更加严重。但我掩饰得很好,没有去找过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我要独享这个秘密。0 z- c. }' T. u) C9 `
我会很用心很巧妙的打听他的消息,或是不动声色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再仔细的回味。我对有关他的一切都表现得刻意的不在乎,因为实际上我在乎。事实上,如果哪天我见到了他,那些细节就会像放电影一般一遍遍的重现。我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想像一些场景,想象我们在哪里碰了面,说了些什么话,想着想着连自己都相信那是真的。
1 c2 {6 g* l: q 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可是性格变得孤僻冷漠,他本来只是内向,后来恶性发展到除了书本他什么都不愿意搭理,什么都不关心,经常一个人怔怔的出神。我打听这些,真的不记得费了多少心思。我听到他一点消息就会很兴奋,再反复回想的时候却又很难过,我知道,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对他的伤害。我曾经想,换了我是他,被人这样的羞辱过,还不如死了算了。9 W' h; k, F+ d
后来我考上了这个城市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他不负众望,到遥远的地方上了最好的大学,我们之间距离很远,寒暑假他也不回来。我努力的想把他忘了,结果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刻意的忘记只能说明自己在想。我二十岁了,很多问题思考起来不会像以前一样单纯幼稚,那时我其实已经很了解同性恋是怎么回事,我想了很久,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的,别人自然看不出一点古怪,我先后有过几个女朋友,还跟她们非常亲密,但我跟她们在一起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是亲热,我都只会一遍遍回想跟他在一起的那个星期天,那难以忘怀的一幕幕。我也明白了,我其实是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他的,否则我不会把他跟我说我几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因为他跟我说话不够亲切而气急败坏,当年那些细节一一重现的时候,我站在时间的岸边,才深切的懂得,什么叫当局者迷。可是等到我明白,伤痛已经铸成了。6 A0 [; Z) c9 m6 V) _$ q7 n
每当我新找了一个女友,我都会下定决心要对她好,但最后的结局却无一例外是分手。我的每个女朋友都说跟我在一起没有一点甜蜜的感觉,我不浪漫,恋爱中痴傻疯癫的可爱一点都没有。其实她们不知道,我只有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才会不正常,才会痴傻疯癫。我经常给他写信,我从来不叙事只抒情,那些信估计除了我们两个没人看得懂,有时是求他原谅,有时是拐弯抹角的暗示自己喜欢他,有时写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语,可是这些信从来没有一封寄了出去,我知道做这些都没有用,可是不这样做,就无以缓解内心的痛苦,我把那些信放在一个地方。我要让它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9 L4 K+ z- m: a" p
大学二年级的寒假,我们高中那两班合在一起搞同学聚会。老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我知道自己在盼望什么,惧怕什么,我巧妙的打听到他回家了,但是不会来参加聚会,我很失望,就说自己不去了。老师也真有耐心,后来又打了几次电话给我,我觉得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结果那天我还是去了。" i; @5 c0 W5 N# l
在那个很大的歌厅里,我刚一进去,好几个人就欢呼了起来:“你小子不是说你不来的吗!到底还是给了我们面子啊!”王晓勇的声音更是震得我耳朵里轰隆作响。我一边跟他们说笑,一边看了大家一眼,我相信,就在我见到李振云的那一刻,他的震惊不会亚于我。他本来脸上带着微笑,可是那一瞬间微笑凝固,脸色变得很苍白。而我自己更是不知道变成了一副什么怪样。
0 W7 B7 U8 Q, D$ L, M$ B 好在那天大家都是兴奋无比,根本没人注意,我跟几个没怎么见面的同学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异常的沉默,我几次偷眼打量他,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若有所思。他比我映象中更瘦一些,也更帅一些。其实这张脸和他的所有表情,都不知道被我想了多少遍,如今真人在我面前,我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自己的想象是多么的贫乏,我想象的有关他的一切在现实里原来不是那个样子。他就这样坐在离我只有几米的地方,我却觉的是那样的遥远。明明是伸手可触,却感觉中间横亘了一个世界。 王晓勇他们狂吼一通了各种各样的歌曲,大家也是纷纷抢话筒。唱到最后,大概只剩我跟他没有唱,他们开始是唯恐抢不到话筒,现在唱累了,就开始注意我们了。
! F% E4 ~/ o: z: ~& s 王晓勇提议要我们合唱一曲,我很尴尬。我明白这家伙的心思,多年以前几个男孩子之间的矛盾早该置之一笑了,他想借着这种热闹把以前的矛盾化解,可是这中间明白我的尴尬恐怕只有李振云。而且我估计他比我还尴尬。我一个劲的后悔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抢话筒,那样也不至于现在成为集体关注的对象。
+ { V, A5 m1 F他们拖不动我又去拖他,我看见文弱的他被他们开玩笑的逼得左闪右躲,脸上倒是始终有着淡淡的微笑,他的笑容眼神都是我这几年来念念不忘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我甚至想对他们说,我爱的就是这个人,除了他我没有爱过别人。可是我只是嘴唇动了东,我从来就是个没勇气的人。8 s) K, Q9 T0 U; ^4 ~* w
那天的斗争以我们失败告终,我最后和他都站在台上,总算他们答应不合唱,我先唱了一首《对不起我爱你》,那时候还是很流行四大天王的,我会唱的歌不多,但是唱得还是不错的,唱完他们的掌声响了半天。我苦笑,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我为什么唱这首歌,那里面每一句歌词都是我对一个人的心声啊。' [. g. T& ?" J3 V
轮到他了,他的脸有点红,但还是开始唱了,那首歌我以前好像听过,但没仔细听,现在他唱出来,那感觉就大不一样了,我没想到他的歌唱得这么好,真是没想到。他唱第一句,下面就掌声雷动,我一直陶醉在他的歌声里。那旋律实在是太美了。我一直看着他,没有注意屏幕,直到他唱完,我们坐回自己的座位后,我小声问一个同学那是什么歌,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回答说,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啊。0 n' x6 H; p; ` r6 \5 N0 c% M
这一次见面并没有改变什么,聚会散了我也不敢单独去找他,他不久回到了学校,我想我们今生今世的缘分,也许本来也只有那个星期天,或者,偶尔能在有很多人的时候站在一起唱歌,仅此而已了。
9 C: q0 V* x5 w7 c 我的心里空洞越来越大,却又无从弥补。我又找了一个女朋友,在大三的一个班会上,大家又唱又跳,轮到我表演时,我唱了那首《偏偏喜欢你》,唱到最后,我忽然很难控制自己,我草草的唱完,坐在座位上把头埋在手里,一直不肯抬起来,没什么人注意到,只有一个女孩子默默的看着我。她就是我大学的最后一个女朋友。3 m/ }9 L- D% `$ W A
后来她小心翼翼的说,在那个班会上,直觉告诉她,我唱那首歌是因为一段逝去的感情,她还说,看我当时的表情,爱那个人很深,末了淡淡的说,那个女孩子真是幸福。我听出了她不易觉察的醋意,可是我无话可说,我真的不知道她如果知道真相,会怎么想。
) t* R/ @* {9 o9 Z) X7 H2 Q- n# D 我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因为她偷看了我写的那些信。我知道后冷冰冰说了分手。她很委屈,她觉得那里面并没有什么秘密,只是对好朋友的问候而已,她还天真的问我为什么不寄出去,我什么都懒得说,只知道我们完了。其实她很爱我,真的很爱我。+ q& l3 V* h% j5 W( T
我大学毕业,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只是因为分不到房子,还是得跟几个人住在一起,总是不舒服。
4 |- N3 g8 a9 r) n9 f 我一直在争取出国的机会,潜意识里我想离开这伤心地,到没有一个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我没有再找女朋友,因为我知道怎么也逃不开分手的结局。我也明白,我跟他不会有结果,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 B/ t, \& `5 s0 _ V0 s
我有时也想,比李振云长得好的多的是,比他性格好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他是个孤僻的人,总而言之,如果要我列出几点理由为什么喜欢他,我会很为难。直到有一次看到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好这一口。我笑了起来,然后是深深的叹气,觉得感情这东西还真的很玄妙,有人真的会让另一个人记挂一辈子,为他要死要活,也许这就是缘分。是命中注定。' T2 T9 }- l& ~
又有一次我胡乱翻到一本戏曲方面的书,是邻座同事留下来的,我随手一翻,有一句话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一向讨厌酸腐诗词,语文也学得不好,这一句却让我发了半天呆,很久都惆怅不已。
0 J6 J. u1 `2 s& L 我明白,我是中了他的毒。只有他本人才是解药。
: H- N1 z4 [* ^2 t1 u3 E 我争取到了去美国的机会,走之前,我无论如何要见他一面。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或者要过多久才回来,也不知道如果哪一天我回来,又是否会物是人非。总之我预感我以后会很难见到他。我费了点功夫,打听到他原来就在邻近城市工作,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在心里感叹,为什么我与他总是这么远那么近。
) V7 p, O) r( U' q2 y( K/ i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他。见面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尴尬,我们说的话都有点虚无缥缈,我老在想,他对我的恨过了这么多年,是否会减少一点呢,当然,忘记是不可能的,又或者,他早就把我当成一个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又或者,只是他不屑一顾的人,反正我们单独相处,我看不出他有任何一点不正常,他很淡然,又有点漠然。好像我们是关系很一般却又好久不见的同学。
/ i- t. [# Z$ T+ [8 ?8 r3 E7 n 那天我在他家打量了一番,看得出他是一个人住,很是干净整洁,一如他这个人,我跟他讲了一通办签证的难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他默默听着,不是很关心但也不走神,我讲完他问了一句:“以后还回不回来呢?”我心里一热,却鬼使神差的说:“多半是不回吧,好不容易出去了,再回来多没意思,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看你啦,我恨不得把老同学统统看够,还好你离我近。”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低着头,我看着他的头发搭在前额上,依然是很让我心动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有了女朋友吗?”他开始是沉默,后来还是说了:“没有,一直都没有。”我不好再问,有些事说深了彼此都尴尬。, l( ~) q0 B) d* |
我的表情很平静,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看着他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我突然间很心酸,这个人只知道我对他如何残忍,他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少次夜不能寐,整晚整晚的想他,有多少次为他茶饭不思,借酒消愁,我在高烧的时候,说梦话的时候,说的都是他的名字,这些还是我身边人告诉我的,我还曾经千辛万苦的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拨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总之,为了他,我过了很多年精神不正常的生活。
7 `. c. d) y O5 ] 我有时也想,等哪天见到他,我就告诉他这一切,明知他会鄙视我,厌恶我,最起码,他知道,这辈子有人这么深的爱过他,但是此刻,他坐在我面前,我再一次退缩,我连一丝勇气都没有,这个秘密,永远只有我自己知道了。死也不说。死也不说。/ X8 M0 Q8 M: R9 t, ^8 Y
他依然默默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带点淡淡的抑郁,若有所思。我想,终究是要走的,既然我没有说出口的勇气,还是早点离开,不要再打扰他了。
: V' F4 w. |8 H* J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他忽然轻轻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的心咚咚乱跳,努力保持平静,他的脸忽然变红了,似乎很后悔说了这句话,可是他已经收不回了,我只听见他说:“很久以前,肖力把我的衣服扔了,我第二天就知道了,因为他告诉我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到,洗了再还给我?”问完这句话,他的呼吸都好像停止了。而我,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R; i, b' D& [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们都明白,说清楚了是什么后果,我们也都不明白,对方究竟在想什么。我的本能让我掩饰,让我再一次退缩。
g, Q& h2 a$ M/ G, q2 o 我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没想别的,就觉得自己很过分,所以想弥补一下,可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过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你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 A9 G7 a( l. p# c, A( L5 U/ T
很久以后,我回想起来,觉得自己说的不是人话。
! b/ [, U7 g' e" J& |$ ] 他的眼神有点黯淡,低声说,我不会放在心上,只希望以后你过得幸福。
- @6 r4 s$ j* U 我们就这样告别了。坐在回去的车上,我心如死灰。我把巴海贝尔的《卡农》听了几百遍,听得眼泪止不住的流。
. \' F u/ ], R3 o h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昏昏的又过了一个月,到了要走的时候才胡乱整理了一下东西,跟同事匆匆道别,就此坐上去国的飞机。从此与国内的所有人失去联系。我故意的。我怕听到他有女友了,结婚了这类消息,我愿意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痛苦也好,甜蜜也好,都不必承受现实的打击。$ r' [# r" J- \
很久以后我回来了。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不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方了。
% ?! J3 w* s Z6 z5 ? 曾经有人说,爱上一个同性,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哪怕是别人写的小说,都要安排一个人死掉,或者两个儿都死掉,为此,造出车祸什么的种种意外,我曾经对此又愤怒又不信,可是轮到我自己,只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 ?6 a: R% i1 x& t5 ^5 ?7 e 他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只是他无声无息的自己结束了生命。& z" j7 }+ ? Q! W
我曾经想,也许能让他作出这个选择的,并不是我。就算多年以前的那份伤痛没有消失,他也不会这个时候结束生命,平心而论,我是爱上他以后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他不同,抑郁敏感的天性造成他自闭的处世方式,他不容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容不下他,他与外部世界不调和,他从来没想到将别人的清泉注入自己的水罐,这一点,在我回忆他一生我所知的细节后,才更深刻的明白。
' `4 p7 i5 S# @1 r 可是我依然无法化解这份伤痛,有时候靠在他的墓碑上,把他从十八岁那年开始想起,一直想到我与他最后的离别。我深深理解了什么叫肝肠寸断,我觉得在那一个月里我流干了这一生的眼泪,我是个没有勇气的懦夫,十八岁那年的冲动只是因为年轻气盛,加上别人的怂恿,那不是本来的我。但是我不能为自己开脱,我用这么残酷的方式得到了他,到后来却是永远失去了他,
" E2 o3 Q- U% U$ d7 M$ _ 我与坟墓中的他是最近的距离,却也是最遥远的距离,在无以自持的伤痛里,我记起有人好像说过,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死相隔,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我想说,不是的,最远的距离,永远是生死相隔,如果他能活过来,我会鼓足勇气说出口。可是这永远不可能了。: ` S: j/ R; N
如果你爱一个人,还是赶快说出来吧,因为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也许上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m! B) h3 J, D
等我不再沉溺于伤痛时,我准备再次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我仔细的翻看我的每一样东西,像是要把他,把我属于他的半生牢牢记取。
+ v5 q& k- Q. l 当我翻到一叠书时,意外的掉出了一封信。右下角署名是李振云。那个多么熟悉,如今再也不能说出口的名字。
Q1 P, N3 ]0 f4 l! t6 q 还有一张小纸条,同事的笔迹:你的信,夹你书里了,我有事出去。5 d O; k+ T& R# E: m
那是在我出国前夕,也就是去看过他以后他写来的,那天我不在,同事帮我收好,严谨的他往书里一放,却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X7 d w, n& B7 J0 g# h3 c* {- O
同事后来忘记和我说了,我在混乱的心境里把那些书匆匆一捆--细小的事啊,不知不觉改变了人的一生。
9 n+ w$ a0 Y$ e- N 信里面只有很简单的几句话:如果我有来生,我还是会一个人孤单一辈子,因为我爱的人不爱我。
H( B0 Q: D! Y/ w1 {5 | 整个信纸上,填满每一处空隙的,都是我的名字。
* H* Y2 ^0 N9 K% G# h------------------(下)我叫李振云--------------------------------------------------------------------------------------------------------------------------------------------------------------------------------8 f; n* \ J, q9 ?6 {) T( j
我叫李振云,那年我十七岁,高二,我的生活平淡至极,从小就很少和父母待在一起,他们每次从外地回来也只是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一交给我,并淡淡地嘱咐我的生活,我的学习,还有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很少话要说,比起和别人待在一起我更喜欢书本,无论外面是电闪雷鸣还是风和日丽我都喜欢把窗帘拉上,把台灯打开,然后进入书本的世界,在别人的世界,我永远不必为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而忐忑,只需做一个旁观者,跟着他们一起悲伤一起欢乐,这让我的平淡的生活有时候也变得波澜壮阔。但一回到现实生活,一切都令我不知所措,看着街上教室里的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我觉得很陌生,因为当我看着他们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们眼中有我的倒影,看到自己的存在,我的头脑变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加入,怎么参与,怎么表演。也许只有躲得远远的才能摆脱这种局促不安,自己给自己一种安全感,才能够忘却身体与神经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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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i2 Q6 B- D. @0 W 高二一开学我就被选为班长,我并没有觉得诧异,因为从小到大这种职位我就没有缺席过,尽管我依旧只是干着自己的事情,也许学习好的人自然就要承担这些职位吧。管理班级对我并非难事,因为从小就习惯在这些职位上扮演另外一个角色,心理暗示自己这是种不带感情色彩的公事,并没有必要把自己袒露出去,所以我往往都能从容不迫地把班上的事情一件件处理好,例如找些捣蛋的同学谈话,规劝他们好好学习,而且一般都能凑效,但是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张可,他是个远近闻名的不良少年,校园里关于他的传闻很多,有说他与黑道有关系的,有说他打架杀人的,大部分人对他躲闪不及,看到他那副嚣张邪恶的痞子相,都害怕得绕道走,但是我并不怕他,我知道他和我差不多,都是一个人生活的人。在其他同学面前,我总能听到他们口中不经意的幸福家庭,那种陌生的东西让我不自在,所以每当我看到那些同学的时候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自卑,害怕他们提到父母,也害怕他们问及我的父母。可是张可不会,他从不提自己的父母,他的世界也像我一样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件事让我在心底对他有种亲切感,无论别人怎么觉得他坏,我都不以为然。' a C! }2 X+ A&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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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自习课,我听到后排有嬉笑声,很明显是张可王小勇的声音,作为班长我很自然地就走过去,提醒他们这是自习课请保持安静,没想到他反应特别大,立即把他那副邪恶的痞子相摆出来,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蔑视着我,从口袋里拿出烟叫人点上,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站起来,凑近,一口浓烈的烟全数吐在我脸上,我没有后退,当了多年的班长,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一把从他嘴里夺过烟,仍在脚下,踩熄,“这是教室,不准抽烟!”他这次反应更大了,好像十分生气,把他在外面痞子的架势全部用上了,狠狠地用手指着我,然后是电视里小说里惯常的威胁狠话,他那副凶狠的样子的确让我有点心怵,毕竟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瞪过我,而且还有教训我之类的话,我倒不以为然,自己没有遇过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相信。' G. N3 L+ o5 p9 w1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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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错了,第二天我放学回家,车骑到那个必经的小巷的时候,一伙人从墙角转了过来,看到我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拽住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能感到身上这儿那儿的剧痛,暴风雨的一阵过后,他们也停下来喘气,“刘振云,你以后小心点,再得罪我们老大有你好果子吃,那可不是今天这样子,你最好识相点。”我什么也不想说,身上的疼并没有带来脾气,我很少有脾气,扶起自行车就想走,谁知他们又冲过来拉着我,我以为他们还没有发泄够,没想到几个人只是邪邪地你一把我一把地拉平我的衣服,然后警告我不准说出去,我并没有多大感觉,头也不回地扶着自行车走了,被他们踢伤的腿已经跨不上自行车了。刚才暴风骤雨的那一阵,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连自己也觉得奇怪,虽然有点屈辱,但是并没多少恨,回家稍微掩饰,爷爷奶奶什么也看不出来,像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看书。
4 I, B8 h- h, I" ]- O; Q: |第二天起床,发现腿比前一天疼得更厉害了,有点肿,我只得托着一只腿,一瘸一拐地去了学校,一进教室,就从余光中看到了张可那伙人正盯着我,大概是在欣赏他们的战斗结果,但是我还是没来由地有点紧张,我故作轻松地走向自己的座位。经过这一次之后,说实话,对张可没有半点畏惧绝对是假的,疼痛还在身上燃烧着,但当他又在教室后排和王晓勇嚣张地嬉笑打闹的时候,我还是选择再次走过去对他言辞警告,只不过奇怪的是,这次他不再像上次那样对我咆哮,对我撒狂,只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走出了教室,像往常一样点上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吸着,我这时才真正地开始注意起他来,以前在我印象中,他就是一个小混混,没什么特别,除了在内心深处觉得他是同命相怜的人,但是这次我觉得他给我的背影有点特别,不羁地倚着立柱站着,一只手插在裤袋内,一只手夹着烟头,眼睛望向远处,其实还没有一个人这样介入过我的生活,这几天都是他的影子,他蔑视的眼神,恶狠狠的威胁,还有那顿拳打脚踢,以及现在留给自己的背影。他身上的每一点都是陌生的,甚至有时候会让我好奇,他不做作业,不认真听课,不对每个人都礼貌微笑,还有不会为自己的考试成绩担惊受怕,双手插袋,一脸不屑地在校园里晃荡,这样一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还真让人觉得有点与众不同,他的生活尽管难以想象,但还是有点令人向往,就像电影里的古惑仔,小说里的唐璜,他有着一般人少有的洒脱,所以对他虽然心有余悸,但怎么也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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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日子继续往前走着,我不想搭理任何人,除了那些班长的义务之外,我自己的世界能够给与我所有想要的,别人的东西就算是关心也只会让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尤其是别人的好,我从来不敢收受,那些债只会压得我喘不过气,何况我也不懂得怎样回报。爸妈终于决定要回来工作了,这让我感觉怪怪的,太习惯一个人生活了,所以还会担心该怎样跟爸妈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好在他们也是冷淡的人,从来不会说让我不知所措的关心话或者抚摸拥抱,我害怕这些东西,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尤其是身体接触,从小到大都极少被人抚摸拥抱,所以异常敏感,甚至不小心被碰到身体也会反应特别大,大多数情况会感觉恶心想吐,但也有例外的时候,去年一个眼科医生用放大镜检查我眼睛的时候,鼻子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脸,并摩擦了几下,顿时我全身燥热,心跳加速,甚至感觉自己快要晕倒。这些都是我心底的秘密,我喜欢秘密,你只需把他收起来便好,不需要为它做任何其他的事。至于张可,他还像往常一样,带着他那几个哥们在校园里无法无天,我本想尝试着去教育他,但老师阻止了我,轻言细语地劝我不用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要我对张可放任自由,因为管也是没用的,连他家里人都不管他,而且还怕万一耽误了我的学习。我接受了,之后就没再像以前那样,面对面去警告他,这样我和他也就再没任何交集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也慢慢地退出了我的生活,我又重新回到了无人干扰的一个人世界,但当爸妈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家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去学会和父母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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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6 A- v V! a) X5 z" ]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的上午,我在家里被王晓勇叫了出去,他说张可找我有事,让我去他家一趟,他本想再多说点什么,但鬼使神差地我马上就答应了,也许这几个星期来和他平安无事的相处应该让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或者认为是祸的话也终究躲不过,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一个人的生活,有时候也会暗暗地想要跟外界有点接触。我跟着他们一路走着去了张可家,那是栋带着花园的大房子,他就一个人住在里面?进去后,他们一把把我挟住,我感觉到事情不妙,但是也没觉得异常,张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我来了,又唤作一副邪恶的样子,说要狠狠教训我一顿,我也就想这次他怕要亲手打我一顿才够泄气,不禁厌恶起这些小流氓的无聊报复心理,而且十分幼稚。可是我并没有等到猛烈打击,也没有等到侮辱谩骂,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走近我,这时王晓勇肖力他们开始邪邪地笑了起来,“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劳动班长您的大驾吗?”王晓勇拍着我的脸说,“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得罪我们老大,亏得他心地善良,只说要你来享受享受,换了我,恨不得让你去西天!还不快谢谢老大!”另一个人怪笑了两声:“呆会儿伺候老大用心点!”我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不确定感让我觉得十分不祥。这时,张可向我走了过来,始终邪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又去解我衣服的扣子,我想这下他们要来狠的了,大概要好好地折磨我一番。没想到他脱完了我上衣之后,手又伸向了我的裤腰,我本能地向后退,抗拒了一下,但是被另外几个人死死地拽住后,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把我脱得一丝不挂,衣服被他们拿着,我羞得不敢抬头,这比我被暴打一顿更难受。突然我听到卡擦卡擦的声音,抬起头意识到是他们在给我拍照,我愤愤地开始反抗,但是无济于事,他们果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这时真的害怕了。 “你们出去吧,今天不用再来啦,老子一个人可以把他搞定。”张可竟然把另外一些人支开,我又有点放松下来,料他一个人也不能把我怎样,这时我突然发现张可正用一种让人心惊胆战地眼神看着我,这种眼神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里面只有简单而纯粹的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比任何我见识过的都感觉压迫,但我弄不明白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突然,张可猛地扑向我,一把把我抱住,死死的,逼着我往后退,我本能地反抗,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我的反抗还是丝毫作用都没有,他已经把我压倒在了床上。只见他腾出钳着我的一只手把自己的上衣一把扯下,接着又开始解皮带,脱裤子,我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脑袋轰的炸开了,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愤怒,我发疯似地推他踢他,他却变本加厉地将光溜溜地身子向我整个压过来,当我的皮肤接触到他的皮肤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每个部位,这种感觉像被电击中,从头到脚,我没了命似的想要逃走,但是我却怎么也撼动不了他的身体,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地无力。我开始听到他粗重的喘息,他的手也开始在我手上摩挲,甚至在那些最羞耻的地方他的手也会用力地抓着捏着,每一处被他的手碰到的地方,神经一齐绷紧,血液向上涌,我已经无助到极点,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正走在死亡的路上,但身体还是拼命反抗着,他的皮肤烧得滚烫,粗重的呼吸已经变成低吼,突然把我翻过身,有东西插进了我的身体,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来不及思考这些所代表的耻辱,那地方传开的撕裂般剧痛已经抓紧了我所有的神经,他顿了一小会,我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他又开始了新一轮地进攻,更加猛烈,我已经抵挡不住了,疼痛消解掉了我大部分的力量,但依旧做着无用地抗争,他还像疯子一样地在后面抽插,我忍不住痛得发出声音,不一会儿我的那个部位已经疼得麻木了,只能感觉到他的胸、腹正在摩擦着我的背,而且他的双臂正用力地搂着我的腰,当我感觉到这些,异样的酥麻感又开始在全身传导,我只想要离开,可真当他突然停了下来,瘫倒在床上,一声不吭地睡去,我却根本动弹不得,再次感觉到那剧痛。我全身颤抖着趴在床上,吃力地拉过被子盖住身体,把脸埋进枕头,不敢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我知道那都意味着什么,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有身上的疼痛,我的眼泪就这样一直往外涌,我想要离开,可是无能为力,我不敢睁开眼,因为我知道一睁开眼就是他的脸他的身体,这会让刚才发生的事再次具体化为一个个肢解的感觉,就只能这样耻辱地躺在这里。
, e* P6 ^) T% M7 e+ ?/ @过了很久很久,我一分钟一分钟地熬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那种灌满了我身体沉重的痛苦让我觉得世界如此黑暗,我把自己放进黑暗的深海,让自己在冰凉的、清透的水中慢慢往下沉,可这时,我听到了声响,然后听到他的声音,“你以前得罪过我,得罪我的人都没好下场,对你我算客气的了,现在咱俩算是扯平。只是我警告你,要是你把这事说出去的话,要么别人说你神经病,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要么你,还有你爸妈,都会被人嘲笑--别忘了那些照片。总之,吃亏的永远是你。”听到这话,我恨。过了会突然在两肋感觉到两只手,我本能得猛烈一抖,睁开眼睛,看见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闪躲的眼睛看得出有恐惧还有迷茫,我却对他这种邪恶之后透漏的无辜憎恶至极,狠狠地瞪着他,他然后也没好气地把手中的衣服往我肩上一搭,说:“那你自己穿,当然,你不肯穿我的衣服也行,你就天天留在这里不出门陪我。”我心颤了一下,似乎气愤消了些,然后自己坐起来,头昏脑胀,我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觉得自己不能再待着这个地方,于是拿起衣服准备穿,可是只要我稍微一动身体就停不住地疼,我强咬着牙,衣服套上之后,还在不住发抖的手却怎么也扣不上那些扣子,他竟然还在一边笑,我很气愤,但是心里不知怎的却放轻松了些,也许他就真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当做一个游戏一种整人方式了,好下流的游戏,痛苦又让心脏颤动了一下。看着看着,他竟凑过来帮我扣这些扣子,发生了那些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该恨他咒他还是报复他,我不知道,扭过头去,让他在我胸前捣弄,但的确这时他的态度是友好的,至少是带着歉意的,斜眼瞟见他认真地伏在胸前给我扣扣子,能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也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体,我又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刚才两个人发生了那种事,在恨他之外还有点不大不小的尴尬,不,是相当尴尬。他一直在我胸前捣弄了几分钟,房间里安静得让人窒息,我不安得心慌,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不知该怎么去走下一步,眼下想到的就是赶紧离开。他说要送我回去,我觉得一切都很荒谬,才被他那么无耻地欺负,接下来就一副好心地要送我,我接受不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也许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个新鲜的游戏,游戏过后啥事没有,但是对我却不是,我再也不能在这多待一分钟,没等他出来我就强忍着疼痛走了。
& V; v R* R& L* d1 o 回到家我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个下午,我想哭,但是哭过之后却是烦闷,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我该把它当做一个整人游戏忘掉,还是当做一个耻辱永远铭刻在心,然后伺机报复。一整个下午,我时而觉得愤怒绝望时而又觉得轻松无谓,但是之后,我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放下这件事了,不可能像他那样,想到他只是把这整件事情当做个玩笑,我就又开始恨,恨得拍桌子砸东西,爸妈回来之后叫我出来吃饭,我装得云淡风轻,匆匆吃过之后又回房。这时我已不再想到底该怎么看待这件事了,开始烦恼明天该怎么面对张可,一看到他,那件事情绝对会在脑子里再次放映,天天对着,那会要了我的命,于是思索很久之后,我跑去对爸爸说,我要转校,他们无疑都很震惊,且感觉莫名其妙,但是他们从来就很少过问我的事情,所以我说什么他们都相信,我编了一大堆借口,总之都是跟高考和学习有关的,然后他们第二天就果然跟着我去了学校,找校长谈了这件事,我没有进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我站在外面紧张到不行,我怕以后还要见到他,我也怕此时见到他,校长接着又把几个班主任叫过去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校长也把我叫过去了,我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爸妈和他们大堆大堆地说着,最终的结果就是转校是绝对不行的,但勉强可以把我调到隔壁班,然后我马上转身回教室整理东西,进教室那一刻我几乎要窒息,我害怕看到那张脸,但是那个熟悉的座位是空的,我松了口气,同学们只是不解地盯着我。1 A) T' v+ J, H" a" E4 k. y5 E
搬到隔壁班,一切整理好之后,竟然发现坐在我旁边的是肖力,看到他,我心一紧,连忙把整个头埋进书本,我竟然有点难为情,怕他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喂!”过一会之后他靠过来说,“你的衣服我昨天仍老大家后院了,要的话,你自己去找。”然后我们两个再没说过话,庆幸他也没有想要询问昨天的事的意思。2 H/ i% V; k4 L B4 F9 y2 ?) v
慢慢地一切似乎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但是我却怎么也无法甩掉那天的记忆,努力地去忘掉,但是做不到,在陌生的人堆里,我感觉更加安全,不必担心别人故作关心地询问。接连几天都没有看到他,我本想完全让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可是却愈加对他的事敏感,有时候王晓勇肖力他们在门口讨论张可,声音再小我也能听到,甚至会特意地去注意,这完全违背了我的初衷,但是却不由自主,我以为那是恨的缘故,恨就像水,悄无声息地淹没一个人,摧垮一个人,只有无爱无恨,才能让他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在自己的世界无声无息地消失。晚上,我学习得再晚也难以入睡,那些画面,那些感觉总是一不小心就浮出脑海,眼泪会不知不觉得静静流到入梦,我甚至痛恨自己,锤击自己脑袋,想要让那些画面消失,可是无济于事,虽然身上的痛已经慢慢消失了,但它却总是在睡梦中出现,有意无意地折磨我。白天,我不敢抬起头望别人,我怕别人看出我的秘密,那些画面那些感觉还是不依不饶地纠缠着我不放,我恨得想哭,不是恨张可,而是恨自己,为什么自己放不下,就像他只把这当做一场游戏,可是为什么就是放不下,我本平静的世界,就这样被一个人粗鲁地闯入,待他被赶走之后我确忘不了他给我带来的一切,当然大部分是痛,但是似乎还有点别的,他还曾抚摸得我全身酥麻,还曾为我扣过扣子,啊,一切太混乱,我恨自己不争气。
, c5 d+ ? q( z* ^, s3 h1 Z5 H! A 再过了几天,知道他回来上课了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称没人注意把他的衣服放在了他桌子上,心想也许这样就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可是还是会去关注他,对他的消息异常敏感,有时候想得心烦意乱连书都看不进。+ Q6 Z5 f/ o/ s- Z% i( w+ R
这天早上,我走进教室的时候竟然看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顿时如五雷轰顶,那个身影再熟悉不过,无论白天夜里都会在我的大脑里面出现成千上万遍,脚步踏进去已经收不回了,我怔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他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到我,顿时僵住了,连眼神都僵住了,看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狼狈地跑走了,我紧张的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0 n7 {& h+ A K$ n5 m5 y# S9 k9 W 之后,张可还是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是换了一种形象,不再只是以前在他家里一时邪恶一时无耻又一时无辜的样子,还有那种慌乱的样子,安静地坐着的样子,甚至还有以前他倚着柱子看着远方的样子,他把嘴中的烟吐到我脸上的样子。他的形象渐渐地在我的意识中丰满起来,也虚幻起来,我甚至会不可思议地幻想和他再次见面的情形。
T8 e; m* @( e, N" q1 J; {( G0 F% e 过了几个星期,痛苦慢慢地消退,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放不开,比如我还在思考自己和他那天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性质,我甚至会偷偷地去网吧查一些资料,我似乎想要证明给自己这种事也可以只是个游戏,但是事与愿违,我脸红心跳地躲在网吧的偏僻角落,在搜索栏中键入一些模糊的字眼,跳出的网页竟是一些不堪入地的东西,而且那些画面立马让我想到了自己和张可那天的情景,那些被强调的高频词时不时地出现在眼前,我恼羞到极点,左右张望着害怕有人看到,这样下去恐怕找不到我要的东西,干脆下机回家。
9 j2 Y' r+ k7 t0 y" d/ N! J 回到家更是懊恼,后悔去看了那些东西,印在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了,我和张可那事和那些画面交叠在一起就变得更加虚无缥缈起来,甚至有时候看到自己和他变成了那些图片的主角,我觉得自己要疯了,还好书本依旧能带我远离真实世界。
2 _3 L) a9 o; `# J1 @, t G2 D6 c 转眼又到了星期五,下完课我背着书包去车棚取了自行车,直接往家里走,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想着这个校园的另一处地方就站着那个人。一路上我依旧心不在焉,浮想联翩,有些是关于张可的有的不是,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看,竟然看到了那个令我顿时脑袋轰鸣,失去意识的人,“哐”的一声我已经摔在了地上,右腿顿时被刺入般疼,而且仔细检查发现伤口还在渗血,但我顾不了这些,因为那个人已经冲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并试图把我抱起来,我很用力地把他推开,很不习惯被人碰,何况是他。他站在一边沉默了一会,我兀自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可是腿竟然疼得站不起来,这时一双手突然间伸入我的腋下,很用力的把我搂起来,我低着头无赖地接受了他的帮助,但是他松开手的时候,我的腿竟然像丧失了知觉一样,软着往下倒,他又一把把我搂住,抱着我放到他的自行车后座,这时我也没有再反抗了。他很利索地一只手把我的自行车扶起,一只手撑住他自己的自行车,然后跨上来就那样一边骑一边推,骑了一阵之后,他莫不做声地停下来,让我坐在车上,他自己去把我的自行车寄到了一个小商店里面,然后又回来载着我去医院。我们始终没有说话,但是此时我的心情绝对是复杂得难以理清的,他刚才一连串安静的动作已经消解了我所有的恨意,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从不记恨,他表情那么平静,做这些大概就是为了舒缓一下内心的愧疚感。但是坐在他后面,我却感觉到我们之间不同寻常的那种气氛,强逼着自己不要让那些画面跳出脑海。不一会就到医院了,他扶着我进去,让我坐下,自己去挂号,然后又扶着我去门诊室,医生给我清洗、敷药,弄了很久,最后他又扶我出来,让我坐下,自己去交费拿药,我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所有的殷勤,没有不知所措,我知道这是他欠我的,虽然我自己从来不去想这些,但他心里明白着,他如果想要让自己好过点我也不会去阻拦。他一声不吭、跑上跑下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比平时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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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 d- z* [! X 回复 作者:loveva123 回复日期:2009-11-14 22:59:00
; F6 ]1 W3 w! B 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又让我坐上他的后座,然后送我回家,我只对家人说摔倒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很快他又把我的自行车送了过来,我依旧不以为然,对他自始至终半个字都没有,正当我要转身进门的时候,他叫住了我,只见他从书包里掏出了几件衣物,递过来,正是那天被他们脱去扔掉的衣服,我有点吃惊,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怵一下,这衣服不是早就被肖力他们扔了吗,他为什么要•••,我没有再往下想,我知道自己现在呆在那里望着他的样子有点傻,他尴尬地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就走了。7 g2 J$ R4 ?% |2 O% c
, i T/ D7 T0 [" Z 这天晚上我的心情又复杂起来,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平静就这样被摧毁了,他在我生活中的搅和已经让我不堪承受,但是又能怎样,无非是又重新把事情一点点理顺,然后找出原由,给自己个解释,最后封存。手中拿着他刚刚递给我的衣服,我感到呼吸沉重,他为什么还要去把这些衣服捡回来、洗干净,然后送回来?有种小小的紧张在心头攒动,我心跳加速,还有他今天那些温柔的表情,果断的身影,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偷偷的温暖让我情不自禁地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又重新在头脑中放映,一遍又一遍,可当我意识到自己怔怔地想了他一整个晚上的时候,心又是不经意的一怵,自己都将自己吓了一跳,赶忙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9 r: O# l4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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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把医药费交给肖力,让他转交给张可,我不想受任何人的恩惠,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自此之后,一切平静异常,也很少再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他似乎突然间销声匿迹了,没有聚众斗殴的传闻,没有顶撞老师的举动,当然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但是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释然,甚至希望听到他的消息,还有名字。我会鬼使神差得望向某一个方向,有时候是隔壁教室的方向,有时候是小巷子身后的方向,有时候还可能是它曾眺望过的远方,我对这个闯入我生活的无耻之徒竟然念念不忘,这让我觉得不可理喻,甚至在突然清醒的时候感到羞耻。在闲暇的时候,我一般任思绪放纵,懒得去约束,或许是舍不得,但根本不了解这些思绪到底该归属于那一类,抑或痛苦抑或惆怅,偶尔还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地喜悦,他强势地拥抱,纯粹的眼神,还有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那身衣服。这些几乎填充了我整个大脑,只要把注意力一从学习上撤下,我就会不自知地开始回想那一幕幕,有一天同桌说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开口说话了,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把周围给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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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3 g& B4 s1 Q! q9 {) i 这天,我去楼下办公室拿东西,回来的路上捧着老师给的试卷随意地翻看,不经意地抬头竟然对上了那双让我呼吸几乎要停止的眼睛,他似乎也很吃惊,两个人呆呆地对视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各自急忙走开,短短的一两分钟,对我来说简直像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大冒险,心脏狂跳,头脑一片空白,紧张得我回到教室三十分钟内都不知道自己该把手中的试卷发下去,满脑子都是那双眼睛,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地甜蜜,过后心情无缘无故地亮了起来,觉得窗外的绿树格外清新,老师的讲课也特别生动。, k! G; L" M' O$ d: y' ]$ V; h
. p6 m* e/ ^) M* q2 a 很快就进入高三了,学习的压力突然间变得非常沉重,我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目标,所以在学习上从来没有懈怠过,很习惯一拿起课本或习题头脑就开始运转,一级一级向前推进,直到进入完全忘我的状态,甚至在睡梦中还会在演算着某道从未见过的数学题或物理题,其他的事似乎都在我的生活里自动地隐退了,但是张可是个例外。
2 d& s1 B0 }+ K" a8 L% g! @, s他成了我闲暇时的唯一主题,累了的时候休息的唯一方式,我总会把跟他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任何前因后果,没有任何逻辑顺序的截取某一段在脑中不断回味。有的本来是痛苦,却慢慢地被体味成快乐,例如那件事,那个星期天,我有点怀念被他强势拥抱、猛烈冲撞的感觉,甚至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奇怪的身体难忍地冲动;有的则本来是幸福,却慢慢地被体味成惆怅,像他那天载我去医院的温柔,在操场在走廊不小心碰到的眼神,还有他长久来的销匿,都让我越想越觉得遥远和陌生,它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我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幸福,但是他却来自于那样一个人,开始于那样一件事。当某一天我突然地告诉自己,我喜欢上他了,我全身都开始痉挛,心抽搐,把自己埋进被子,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湿的,头发是湿的,衣服是湿的,脸是湿的,眼睛也是湿的。我承认自己这时候是在害怕,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以哪种方式羞辱过自己的人,而且他是男的,房门突然响起来了,我猛然惊醒,然后整顿了下心情,出门把站在外面一脸忧虑的妈妈打发了。重新坐到书桌前,难道我心里有病,尝试着去安慰自己,向上追溯着原因,我觉得自己肯定在某一个环节上犯了错误,我一定得找出这个错误,然后纠正。我之所以想着他,满脑子都是他,那应该是由于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很不平常的事;我看到他会紧张到头脑空白,是因为我们之间独有的尴尬气氛;还有我想到他会感觉到些许甜蜜,这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的个人世界里的第一个外人,不对,这有点说不通,也许是因为他对我的关心与温柔是我从未体会过的,但是毕竟他是男的啊,我还是没有理顺那些混乱,难倒就因为他对我做了那事,不能再掩饰了,他就是像对一个女人那样强奸了我,把这句话勇敢地在默念出来,我心紧得让人窒息,被压迫着向外涌的血液令我全身发热,呼吸困难。难道我把自己当做一个女人,然后爱上了强奸自己的人,真是低贱,我狠狠地骂着自己,贱!贱!贱!他只是把这个当做一个游戏,你还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要自作多情,当我在屋里不知道以何种方式何种动作在吼叫的时候,重重的敲门声又响起了,冷静下来后,我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与行为吓到了,开始担忧,这种状态怎么去应付几个月后的高考,严肃地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先把他搁置在一边,一切等到高考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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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在自我挣扎的地狱里煎熬了几个月,高考也就那么不知不觉到来了,但是谁都不知道在高考的前夕我竟然花了一个小时惆怅,我也不大知道自己在伤感什么,反正与他有关,我知道这次分开,代表着永远的清净与毫无瓜葛,不用再因为怕见到他而提心吊胆,不用再为自己的那些奇怪的想法而担惊受怕,但是我还是伤感,忍不住想要流泪,也是从这天起我开始记日记,把那些在心中流过的感受都记下来,写着写着,我知道我是在舍不得,舍不得他,叹了口气,继续看书。之后高考的两天里我完全进入了精力集中的考试状态,像平时的每次考试一样,没有再想到他,终于在最后一天考完英语之后,整个学校沸腾了,我也松了口气,一切都进展得顺利,对着每一个前来与我搭话的同学都微笑着回应,在校门口破天荒地和同学侃了起来,其实我只是不想那么快的离开,因为还没有看到某个人。远远地我看到他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疯狂地喜悦,手舞足蹈,我知道他肯定也考得不错,于是告诉自己该走了,但是我刚一转身就开始想念他高大的身影,还有终日挂在脸上的不羁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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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放榜,我不出意外地达到目标,准备两个多月后远赴北京,而他,在榜单上找到了他的名字,以及他名字后面本市的一所大学,我有点为他感到高兴,能考上这所大学对他已经不容易了。毫无负担的两个月里,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思索,关于他,关于我,还有关于他和我。我到底该怎么处理我心里的那种感觉,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我竟会时而焦躁不安时而忧愁沮丧,我很想去热闹的街头闲逛,想着有可能会看到他,或许他还会有什么话对我说。但是过后,我又会否认自己的这一想法,为什么想要见他,为什么想要和他再说点什么,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我完完全全地处在了一种分裂状态。我有时会在床上躺上一整个上午,回想以前和他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就是在那个夏天,我学会了自慰,把事实与幻想融合到一起,产生了种种让我无法自已的冲动。待冷静下来之后又深深地自责,想着一个男孩自慰,我不愿把自己归于那一类人,我害怕,但是无人可以求助,其实我也并不想向人求助,我知道自己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像每一道数字题一样,尽管演算过程再漫长,最后都会找到一个正确答案,然后一切结束。也许,这只是那件事留给我的后遗症,随着时间的过去,环境的变迁会慢慢过去的。+ \" M7 ?1 n% ^: T
到了北京,我试着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开始新的生活,我不和以前的同学联系,不去回想以前的事,不去触及任何有关高中时候的种种,想就这样把那段记忆从头脑中切除,生活也许就会回归正常,第一个学期还好,因为一切都要适应,学校里面的竞争超出了我的预想,智慧与才华随处可见,我也努力着跟上步伐,每天泡图书馆,闲暇时间,也有一大推的计划。放假自然也用不着回家,至今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和爸妈交谈,虽然身在外地偶尔会生出一些对他们的思念,但是总归很少。但是在这样自我麻木了一年之后,我竟然在一次不经意地走过街角的时候弃械缴枪了,一个昏暗的小店里传来那首熟悉地《偏偏喜欢你》,陈百强的老歌,在很久之前听过,但是现在听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就这样从黑暗中走出来,重新占据了我记忆的中心,还有那一连串如烟似雾如今看起来却阳光灿烂的过往,我想他了,想得不能呼吸,停在小店门口,眼睛开始模糊,双腿失去了力气,站也站不住,只想躺倒在路边,任人事铅华从身旁掠过,我只是想要这样想着他。他是否还记得我,他是否也会像我一样,把那个星期天下午无数次地在脑海中放映,是否想起那辆自行车,那件衣服会心痛得弯腰,想要蜷缩在黑暗中,不管外面是阳关灿烂还是电闪雷鸣。我发现自己用一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真的爱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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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P* j- }* U# ^; u$ Z 大二的寒假,我回家了,除却满足爸妈的要求,我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回到这座南端的城市,温暖的空气在我下火车的那一秒就填满了整个心腔。他就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想到这,我竟有点莫名地沉醉,也许我吸入肺的某一屡空气正来自他的胸腔。回到家,爸爸妈妈过度地殷勤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对于一年半对家不闻不问也心存愧疚,长大了,也开始理解他们的辛苦,所以会试着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给他们搭把手,但是交谈还是进行得很艰辛,还好他们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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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就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要和隔壁班一起举行个班级聚会,隔壁班也就是我以前待过的那个班,也是张可所在的那个班,我犹豫了,心扑通扑通直跳,但是班主任亲切的语气让我没好意思拒绝,于是就答应了。我并不清楚张可会不会去,也没勇气去打听,在临行前的一个小时,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肯定早已把那件事抛脑后了,那只是他惯常的游戏,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有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并沉浸在爱情里,这样想过之后,我不觉轻松了很多,但是忍不住伤悲,对他的想念注定就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安安静静最好。) @, i+ H; t& e
3 O8 h7 p5 `; y. }0 ]0 D- L 我很早就到了班主任订的歌厅包厢,他看到我,笑呵呵地和我聊了几句,里面还有几个别的同学,都是一年多没有任何联系的,他们都跑过来调侃我,说我飞黄腾达了就把老同学抛脑后了,我也笑着否认,气氛比我想象中的要轻松得多。陆陆续续同学们都来了,甚至肖力,然后王晓勇,我也一一微笑和他们打招呼,似乎以前的那件事就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突然听到他们说张可不会来,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松了口气,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开始走神,再也提不起精神,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可能再见到他了。还是一直有同学过来和我打招呼,我也一直微笑着和他们开始不咸不淡的玩笑,这时,门又打开了,我抬眼望去,笑容僵在了脸上,耳畔的热闹全部消匿,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这时他也同样惊诧地看到了我,被几个人围着却站在那呆了几秒,然后拘谨地和别人招呼、调侃,一点都不似他以前的样子,但更显得成熟稳重,然后待又有同学来了之后,我瞟见他静静地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了,离我不远不近。我紧张得再也说不出自然的语调,做不出自然的动作,只得待在那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好在所有人都很兴奋,高声谈着笑着,丝毫没有觉察在角落里还有两个安静得奇怪的人。我没敢扭头去看他,但是越是这样就越让我紧张,感受着他就坐在我旁边不到几米的地方,那个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折磨过我的人,那个我早已接受自己爱上了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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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看似平静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到最后,在大家都唱累了的时候,竟然开始数记有哪几个还没唱过歌,结果无疑就是我和僵坐在另一个角落的他,不知谁起哄提议我们俩一起合唱一首,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没人知道我们俩的尴尬,但是我们俩的心里却清清楚楚,从他极力地推脱看得出他还记着那件事。我们俩各自一番番地推脱,但是最后实在拗不过一大伙人的拖拉,最后只得答应两个人各自唱一首。经过一番激烈地抗争之后,他带着刚才留下的笑容就上了,当屏幕上歌名刚一显现,我的心就猛地颤怵了一下,《对不起我爱你》,从第一句开始,我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心猛烈地跳着,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感受来理解这首歌,但是还没等我想清楚,他的歌就已经唱完了,我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点了首歌,然后旋律响起,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必要去唱这首歌,但是我在听完他那首歌之后,突然就有了些许勇气来唱这首《偏偏喜欢你》,为他,我自己很明白。这首歌,我听过很多很多遍,也在没人的地方唱过很多很多遍,但是这次没有了以前的撕心裂肺,因为他就在我的身后。很快,聚会就结束了,我们各自回家,我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寒假剩下的日子里也再也没有见到他,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见面,去聊天。倒数着离开这个城市的日子,一天天,但是也只能待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抑或回忆,抑或幻想,但都与现在无关,最后我提着行李出发了,觉得自己很傻,竟然在等待着一个根本不可能有的结果。
+ V8 N3 c. w8 i2 y$ T) D我知道我不必再有任何期待,对他的感情只可能是一个人的秘密,痛苦也好,美好也罢,自己喜欢就去享用和他有过的没有过的每一个细节。庆幸自己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之后我再没有过任何痴妄的念头,做着每一件自己应该做的事,对其他的感情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当毕业选择工作的时候,我还是第一个就想到了以前的那个城市,但是却没有勇气回到那里,所以我去了临近的另一座城市,也许我在内心深处还在期待什么,让自己死心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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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那么一点点地往前推进,而我自己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也许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没有爱人,没有爱情,只有心中的那个秘密,我已经习惯向那个秘密索要我所需的一切幸福与快乐,偶尔无法得到满足的时候,我会望向他的方向,任悲伤在全身蔓延,然后把自己淹没,感受着那种窒息的感觉,过后我又会回到原状,去工作,去生活。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他知道我这些让自己几乎精神崩溃的想法,他会怎么样呢,嘲笑?蔑视?还是同情?但是我在他脸上已经找不到年轻时候的那种无惧无畏,大概他也会感到深深自责,但是却无能无力,何必再去用这件过往的事情折磨他,我一个人承受得来。. f( Z: y7 n( X-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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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并不总是像我以为的那么平静,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头说:“我是张可”,在内心经历了如此多的反反复复之后,我终于在再次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学会了怎样去平静地面对,他说他要出国了,想跟我见一面,作为老同学,我当然接受。见到他的时候,根本不似以前那般尴尬与拘束,我们似乎很熟悉,但是却感觉那么遥远,我刻意不漏声色,为了那份平静,他也只是说着他出国的一些繁琐的事,我们竟然像老同学一样站在一起淡淡地聊着。他从家那边过来,我带他去了我住的地方,不敢多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所以只能四处瞟着。但是在他跟我聊着多么渴望离开的时候,我没有抑制得住自己问了句:“以后还会回来吗?”但是他的回答并没有给我继续失控的机会,“多半是不回吧,好不容易出去了,再回来多没意思,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看你啦,我恨不得把老同学统统看够,还好你离我近。”我笑了笑,连自己也觉得笑得太勉强,于是干脆低下头,不再说话。“有了女朋友吗?”我听到他这个问题,不觉心里一惊,有种别样的感觉从心中一掠而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很快我就清醒过来,并且偷偷带着某种希望:“没有,一直都没有。”但接下来只是沉默,他什么都没有说。( O$ ?: v/ n9 G8 E& d* m+ k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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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他就要走了,在他往外走的一霎那,我心中突然极其失落,甚至绝望,胸中升起一股热流,“张可”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时候,这两个字已经说出口了,他怔在那里望着我,我没有退路,“很久以前,肖力把我的衣服扔了,我第二天就知道了,因为他告诉我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到,洗了再还给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给自己个答案的问题,我想要明白,当然还有其他。他低下了头,脸色苍白,很明显这个问题让他很难受,我的心咚咚直跳,等待着他的答案,等待着我一直想要的答案,“对不起,我没想别的,就觉得自己很过分,所以想弥补一下,可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过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你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我的心跌至谷底,他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以及他的表情很坦然地告诉我他的话是真的,我说我不会放在心上,祝你以后过得幸福,我的话也是真的,我对他早已经没有了恨,我真心希望他幸福,即使他一直走永远的带走了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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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又回归了平静,他真的走了,这一走不再留给我任何幻想的可能,我们永别了。心似乎不想以前那么沉重了,因为所有的负担都卸下了,包括希望、猜测、幻想、迟疑•••等等的一切,我得到了最终的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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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尝试着开始新的生活,但是总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失去了兴趣,比如参加同事们的聚会,邀请一直对我很照顾的那位女同事吃饭,每次煎熬了一个晚上之后,回来,还会不争气地想起他。眼泪总是会在熄灯之后悄悄往外淌,我怨他那样不负责任地让我爱上他,之后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走了之,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甚至有些时候万念俱灰,想要放弃自己,让生命就这样自己走下去,我再也不愿意理睬,但这些念头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记不起来了,将近而立之年的自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地狱般地日日夜夜,早已习惯用其他东西来解救自己,比如眼前的工作。6 i$ W' |- Y4 w" G# B \
( V- D" [' S* S, }& Z. \! m4 l9 v, r 春节过后又是一年,一年到头,春节又近,把自己浸在工作里,可以让感情窒息,然后昏厥,一般一昏就是一年半载,时间对于我也没有了意义,偶尔停下来想想,还真记不得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十分顺利地一年升一级,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自然这种时候再已工作为缘由拒绝谈婚论嫁时不太让人接受的。自工作以来,和爸妈的关系也不似以前那么冷淡了,一个人在外踽踽独行,家的那份暖意还是被无限放大了,心酸的时候会给爸妈挂个电话,叮嘱他们好好照顾自己,他们也会支支吾吾地重复我的话,这些已经足够了,足够有了让我继续下去的动力。而他,也会在昏厥的感情突然醒来的时候凶猛地啃噬我的心,疼得蜷缩成一团,动也不能动,我知道这辈子也忘不掉他了,不如就让他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的感情已没有任何价值了。
7 R0 o( \. n& |' D" V9 W' m 今年春节,有半个月的假期,我无所事事,但不愿意回家,知道一回家就是明里暗里的一场场相亲,在过两三年就三十了,家里自然很急,但我好像从小到大就没有对哪个女生感兴趣过,也许走到如今的地步,也不全是因为他,我本来就是这样子。打开电脑,检查邮箱,和平时一样,但是几分钟后我呆在了办公桌前,有封邮件,题目赫然写着“我是张可”。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整顿了下心情,稳住了心跳,点击打开。“李振云,附件里的这篇故事我希望你能认真看看,如果你喜欢就告诉我,如果不喜欢删除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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