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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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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十四道荤菜 忍(二)) S. }" J( E5 z s( z, G0 y
& C& d5 l2 r4 y “谷主……”男人声音低低响起,那哑到极致的嗓音满是乞求,就连绷紧的身躯也不住颤动。
2 w" Y! } P7 Z* g6 g7 |$ C, e “怎么?”看着除了僵硬之外,依旧毫无动静身体,徐祯假装没有察觉男人的慌恐,只是腾出右手、慢慢将那柔软握住。带着剥茧的指腹一下下地刮挠着脆弱的表皮,偶尔抚弄枝干、偶尔翻开轻轻地碾磨。, |% U; v+ e y5 _7 ^* N
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几个动作,光说技巧就连曾经的千分之一也算之不上,但在此时这个紧要关头,却比任何挑逗都要难以容忍。钟毅几乎无法控制去夹紧双腿,浑身绷得几尽痉挛,就连被人握住的部位也有些哆哆嗦嗦、再次从顶端滑出一滴淡色的水液。
$ d) D% x/ Y4 A, E, r 黄色的一滴从小孔中变大滚出,并不是什么太慢的速度,却在男人眼里扩大了数倍、极其缓慢地播放出来。他仿佛能够看到那肮脏的液体如何从自己体内冒出积累,怎样抑制不住地掉出滑落……又是怎样沾在那修长完美的手指、最终消失在缝隙间隔……( g8 M( K- B% I$ J
“不……”奇异的情感突然灌满了他的左胸,钟毅只觉眼中又酸又涩,那并非单纯的恐惧或者慌乱,还有些更深的、让他弄不明白的什么,而这样的情感几乎让他一瞬之间松懈下来,差一点就妄为肆意……
6 J7 Z* T( c+ D% q1 J9 P 极轻极低的叹息在耳边响起,钟毅觉得一阵微痒,湿漉漉的柔软便顺着耳廓一路滑到了致命的颈侧,“怎么总是这样顽固呢……”徐祯心疼地用鼻子拱了拱那相对完好的皮肤,犹豫了一会还是舔了旁边浅浅的痕迹,“总这样憋着,莫非要我弄个输尿管来给你插进去么……”
5 c- p' j7 b+ A2 _. ~3 ~3 B 钟毅不懂输尿管是什么,却不难猜到此中意义。他艰难地点头,仿佛那个绝对会让他疼痛难堪的东西是什么救命之物一样,认真地看向身后的主人。1 d9 V1 C, E8 [0 C
徐祯几乎被他气死,他一口咬住男人颈部最为敏感的地方,吮吸的同时手上更是百般使坏,用来束缚和支撑的左手从腿根开始攀爬向上,逗弄之余甚至无耻地揉按压挤,而把握着致命处的另只也肆无忌惮地拍打轻弹,就差没有吹口哨了。
; {# Q* K; C+ J5 G$ e “不……不……”伴随着慌乱绝望的哀求,男人的挣扎也越发激烈起来,他高仰着脖子、竭尽全力地收紧大腿,浑身的颤栗得几乎跳动,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那看似随意的单纯禁锢。几尽决的尿意蜂拥而来,就在那尾指刮过会阴抵入穴口的刹那,男人再也控制不住疯狂的欲望,就着徐祯的右手、喷出大量金黄的液体来。透明的热液从冲破领口,形成一条细长的弧度,那液体有力的撞击着金属脸盆,劈里啪啦地响成一片,更有不少碰触边缘、因由力度而溅到外面,形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水痕。
' y, z& W% `( o% `/ K2 N 极强的力度足足坚持了十来秒才渐渐减缓,但从爆发到结束却花了半分多钟,徐祯环着因为脱力软在怀里不断粗喘的男人,慢慢亲吻那留在额头和眉角的细汗。
m8 |1 ?# Y' ~+ l" `8 q% \3 n: `5 K 安抚的亲吻很好地传达给了闭目的护法,但他却依旧不敢睁眼,甚至连偷偷去瞧的胆量也不复存在。不必确认他也知道,那肮脏的液体绝对沾到了谷主的衣衫,却偏偏心中虽然愧疚满满,却无一丝着急和慌乱。: j8 T' A$ @2 b0 q* l- k
果真被那人宠坏了吗,所谓不敢居然只因难堪和羞耻,实实在在太过放肆。# N' L* q) ?/ ?- M- s
瞧出男人不自在原因,徐祯只是低声笑笑,他熟练地拿起洁面的软布、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中的东西,“还要输尿管吗?”
% h1 U" A1 t0 a2 E w# G 徐祯在钟毅耳边吹了口气,弄得男人又一个激灵,他眼睑颤了一颤,极慢极慢地摇了摇头。1 X9 J Z1 A. P4 l* |, g
“那以后继续这样?”徐祯又笑,勾了勾那红得发烫的耳垂。+ o$ ^0 k0 q- G- e- d
这一次钟毅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使劲甩头。1 X3 c, x9 z+ K t. T
徐祯有点受伤,他委屈地揉了把男人的小腹,挠着凹陷的肚脐闷声说道:“……就这么讨厌?”
' C7 Z1 t( q1 ^0 ]/ H 他说得可怜,言语中又有毫不虚假的沮丧,这声音听得钟毅绷住筋肉,极其焦急的慌忙回头。只是甫一扭动,就被捉了吻住。
6 A. C9 i, W1 M: N 温柔的嘴唇含着破口,细细舔舐着渗出的血液,直到伤处终于收口,徐祯这才拉开些距离,勾着嘴角调笑着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w! g' K$ \7 S! w
“属下……自理。”想了许久,男人终是给了这样的答案。
0 _ D6 m- P4 t) K6 { 徐祯倒没生气,只是仰着眉毛从男人固定着甲板的双手、到固定着甲板的双足,然后再一次瞧过紧紧缠着绷带的关节各处。2 y* U. i7 [, ~9 j9 O! N2 N
男人窘迫,抿了抿嘴改口说道:“侍……”
2 ^; i# F# Y* l5 ~: I2 U, u “你想让别人替你打理贴身琐事?!”他话没说完,就被独占欲极强的谷主打断,“让除我之外的另一个人看到你、抱着你、碰触你的身体?!”虽然这是他提问之前就猜想到的回答,但在真正听到之后竟格外的愤怒。只要想到还有人会像他这样看到男人的身体,甚至碰到那些私密的地方,即便是没有任何想法下人、他也绝对无法忍受。
6 r5 ]$ B" e( ~' U: n 操,牢房里那几个混蛋实在死得太便宜了!当初他就该拨了他们的皮、抽去他们的筋!啊,还有那个该死的主谋,就不该交给秦宏煜!管他什么狗屁血仇!) D, z/ l& Z* w* [7 j
徐祯想得气血沸腾,钟毅则被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面目扭曲、恨不得冲去咬死那个尚不存在之人的模样,那有些微酸又格外温暖的感觉竟又极快地满了胸膛,甚至潮涌一般溢到外面,就连原本死死抿着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一些。
7 m( N3 z8 M& F7 \$ M2 g 即便稍不留神就会忽略细小微笑,却让方才还在大动肝火的男人瞬间就晃了神,他不由自主地凑近身子,似是想要将其含住,却又忍不住地加深加急、逼得伤患将近窒息。( S' A! l* Y) t: r
“替你做个椅子吧,放在屋里。”不再欺负怀里的男人,徐祯说出早就想好的那个打算,“但你也不能又这么忍着,有所需要的时候要说出来……否则若是被我发现,就再来一次当作惩戒,大小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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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X+ @- n; X6 | 既然出来,徐祯便不打算太早回去,再加上钟毅此时带着骨伤、并不适宜车马劳顿,如此自然留了下来。要说榕城,很像徐祯前世的苏杭一带,这里山多水美、倒很适合休憩游玩。上一次来,他带着两只傻蛋刀枪箭雨、并没有停下观赏的机会,此时得空,容芯早就玩得找不着北,而他也有心待那除了执行任务之外从没机会放松休闲的男人好上些许,一齐赏赏此世所谓的“江南风光”。" w% x& h& @% Z& g, b" T) W
时间转得飞快,在钟毅终于少了大半忌口、可以吃些“带味道”食物的时候,已经过了2周有余。这段时间,徐祯几乎都呆在男人的身边,只有对方如厕的时候才会暂时回避,但也都是抱上抱下的。而擦洗换药更是亲力亲为、从不考虑假借他手。8 x( [& R. [& _- O3 h9 V: @
当然,该做的轮椅、座便也有命人连夜赶制……虽然在送到门前的时候,他暗暗嫌弃了半天。
b5 L5 d t* B7 k+ G+ y! ^# z “早。”当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徐祯轻笑地碰了碰他的嘴巴,“早安吻”已是近日以来惯有的项目,即便是木头钟毅、也不似最初一般傻傻呆呆。
. k$ l0 W2 J3 y- C “早……”方才清醒的男人微微一顿,很快也回了相同的单字,只是比起主人愉悦和轻松的语调,他的声音则平板得多。0 g5 R& y. A# V5 {$ v" ~+ E
徐祯早就习以为常,或者说还有些喜欢这点,他开开心心地叼住男人的嘴唇,将其含住一下接一下地吮吸着,直到见它深了号颜色、才坏心眼地用舌尖慢慢地挑拨。老实的男人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张嘴让它探入、在里头横冲直撞、肆意掠夺,直到见自己喘不过气才不甘不愿地退开些许,然后再接再励、继续下轮。
8 f# }8 H% d" }- y1 Z3 J 很多时候,钟毅都觉得自己的唾液有些不太够用。$ P! U1 _2 C" |6 G8 o0 O- m$ |
“说起来,好久没有吃到了。”在钟毅还在努力喘气的时候,罪魁祸首竟然将脑袋埋在男人的颈窝恶意卖萌。他一下用脑袋蹭蹭,一下用牙齿啃啃,直到那片肌肤也水润一片,才舔了舔上唇无耻地说。 q2 r7 X: Q& W4 L
正直的护法当然听不明白,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急促的呼吸也缓了下来,“谷主喜欢的水梨糕需要雾谷雨后的初露,在这榕城确实太难。”, A2 D# o! t, O, v
什么?2 F7 z' z% I y/ {# N9 U; y. |
已经啃到胸前那道浅色疤痕的某人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4 y* \& u" y# Z
水梨糕是什么东西?
5 [! x% S: y! r4 P “只不过比起初露,制作糕点时更需些特殊的手法,属下不才、曾和厨子学过些许,谷主若是愿意……”
1 h' X1 C* _; |' U( n “等一等,”虽然还是不知道水梨糕是什么东西,更不清楚那玩意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独好,但徐祯还是听出端儿、并直接捂住男人的嘴巴。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极其危险的语气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想说,谁——去——做——来——着——?”9 E; @6 o1 B# ^
他笑得灿烂,钟毅却凭白打了个哆嗦。0 @4 I# J' l7 f
“属下可以……将做法告知此处师傅……”' h0 c8 l; u4 j) P$ T
可怜的男人默默改口。
. }- C" z9 O, p/ E6 b4 {2 b* D 徐祯满意地点点头,捏着手边的肉粒拧了一下、男人不查、差点没压住那声低吟。这么明确地一下,后知后觉的那个也终于明白过来了,赤红的颜色“嗖”地一下涌了男人满脸,他的眼神慌了一瞬,很快却又平静了下来。
9 b; [8 A4 g7 j( @. O “怎么,不愿?”徐祯将之看在眼里,微笑地啄着他的下巴。
0 Q: w& T; r6 I: |" E “属下不敢!”每次听了就让他想揍人的台词立即出现,怀疑自己开始有自虐倾向谷主,无语地制住差点就要翻身而起的男人,甚至懒得再次重复那句:“你最好还不要随便乱动。”他故作镇定地向下看着,去瞧男人那又急切又慌张的样子,只是还没得空继续、便听到一个尴尬且犹豫的声音,“属下这般……唯恐谷主无法尽兴……”
. k; u7 [2 u0 z 徐祯一阵脱力,心中更是又酸又软,他捏住男人的鼻尖、哭笑不得地说道:“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啊,那还不给我多吃一点。”
3 Z2 {( \% I/ Y$ v4 W: t 男人意识到又是逗弄,默默无语地扭过了头。6 F' v% h1 [. V3 F
“起来吧,厨房煲了鱼汤,虽然还早、但喝些对你总没坏处。”徐祯坏笑地在赤裸的身躯上摸了几把,便不再胡闹地扶起男人,他一边扯下床边的里衣、一边捏着男人腰间紧致的皮肉,“近日来你胃口见差,也怪那清汤白水的不太易入口,如今伤处有所好转,大鱼大肉虽还不能,但终归能够……钟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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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j$ s u0 p6 ?3 }; M 52、第十五道荤菜 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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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_' J7 t) N, G4 k5 _ 徐祯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却未发现在他说到鱼羹二字的时候钟毅的表情就已变得有些难看,而进行至大鱼大肉的时候则发青发白起来。只披了一件薄衣的男人死死咬住嘴唇,他的肌肉鼓起、显然正在忍受的模样。5 r( t7 r. Q$ `6 f0 c7 P& R9 G
徐祯大惊,赶紧探向他腕间,却被猛地一下撞到床栏,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向前倾倒、挣扎着就要摔下床去。2 ?0 g3 }$ e1 s
“操!”徐祯急得爆了粗口,此时他总算开始感谢这身体带的傲人武功,反手一撑不过半瞬,年轻的谷主便将男人带回自己的臂弯,并且止住那缠着甲板和绷带的右手,以免必然的冲撞将其伤到。
* }" ^0 A+ l6 d8 I “呜哇!”带着酸腐的刺激性味道突兀地涌出,胃部受力的男人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一下呕了出来。即便在最后那刻他努力探出了身体,但大量的垢物还是落到了床榻之上,甚至还有不少些许、沾染到了徐祯的皮肤和衣着。那刺目的颜色深深映入了男人眼底,他懊悔地想要咬牙忍住、却怎么也无法强制压抑,那一波又一波的吐意汹涌而来,胃部像是遭到挤压了似的,想将里头的东西顺着喉咙逼到外头去。- @. x, j& r4 R0 {
至始至终,徐祯的双手一直稳稳扶着男人,他眉头微微皱起、却并没有半点厌恶闪避的意思,只是一下下地抚摸着男人拱起的背脊,留意着不要让他碰撞骨伤的同时、默默无声地做着的支柱。
2 M5 }( Y1 C- [4 A2 ], `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近日以来那个被他有意无意忽略的问题。
& }, y0 R+ E& m 怎么办呢……
3 s* F9 V% G5 g+ d 浅浅的叹息声低幽地响起,就在这个声音发出的同时,男人猛地窒了口气、随后又因这份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上满是生理性溢出的泪水,又是几股污浊被呛得涌出喉头,那难闻的液体吧嗒吧嗒地掉到地上,彻底打湿了徐祯的拖鞋。
* ?- N+ w& Y) k+ k( u* } 他记得,这是谷主专门画图命人做的,总是在屋里摆着几双,自己怎能够将其弄脏、甚至甚至……
7 H. G. ]* t; H( o0 @ “打住,别想太多。”察觉男人在痛苦至极的时候居然还会胡思乱想,徐祯加了分力道拍了拍他的后背,却又在对方有所意识的时候放缓放轻,“没事,没关系……”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柔软得宛若羽毛,直到男人的呼吸终于平复,这才让人靠在怀里、用袖子慢慢擦拭着他的嘴角和脸颊。
( x, u# S) E. [* F; i; U 钟毅的脑中一片混沌,好似被碾过似的跳着发疼,而胃部和喉咙更是火辣辣地被火燎过一样,就连眼睛和鼻腔都阵阵发酸、骨头散了架般毫无力气。即便如此,他还深深记得自己污浊,本能地挣着想要离开、却被徐祯轻而易举地锁了困住,极轻极轻地吻着发间。
- k( C1 Q6 [& }( m' n. h& E “属下……”# T* c) m2 H8 Z. f m/ w+ d8 L
“喝些水、簌簌口。”直接打断男人嘶哑至极的声音,徐祯取来床头的清水,碰了一碰男人的嘴唇。钟毅顿了顿,顺从地开口由他喂了,却偏偏在该吐的时候“咕噜”一声咽了下去,气得徐祯差点抽他。
+ z" ]( b) t3 R. s$ _ “这水是隔夜的,凉的!”徐祯一边懊恼着自己怎么没有用内力加热,一边又忍不住狠狠拍了下男人的腿侧,只是最初虽然因为冲动下了狠心、碰触的时候却连声儿都没有落下。" N7 U& N% i; c! k% v, ~) F
怎么办,他连这种程度的拍打都舍不得了——郁闷的谷主泪流满面。, g5 k2 V+ \' c& _2 L
“再来一次,然后吐出来。”徐祯气鼓鼓地将杯子再次放到男人嘴边,逼着他再含进一口,然后指着地面、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吐地上!”" s* ?- g: r& h7 l# Y
彻底清醒了的男人顿了一顿,老老实实地凑过点身子、将嘴中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吐到指定的位置。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2 T6 |# T4 \+ C# f! T0 V# N
直到徐祯觉得差不多了,才赞许似的吻了吻男人的脸颊,然后在男人极不自然的状态下、将污浊的衣服全部褪下,并且侍候着擦洗换好、才着手处理自己的衣着。6 m, M0 {7 `# K5 d( Q
“来人,清理下屋子。”将钟毅带到隔壁,徐祯双手合十拍了两下,很快便有侍从听命而来,他拦下一个重新吩咐了早膳的菜式,随后亲自将今日的汤药端进房间,进门的时候他刻意放轻脚步,自然就看到了在他面前刻意隐藏、无人之时却流露在外的难受和疲惫。0 O/ X) H7 S. }* h+ X- J
瓷器和桌面碰撞的声音惊得男人睁开眼睛,徐祯叹息地绕到他的后面,慢慢揉按着眉角两侧。他没有像往常一般出声宽慰,只是默默地感受着男人的体温,既然这人无法放开,那么就由他一点一点去帮这改变吧……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用急、无需急……) F O) j$ t' z F8 B
唉……也急不来……
c( w- _+ S# U0 W+ d! S7 D “对付许如青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个?”环着男人,徐祯从适才端来的罐中、取出颗青梅送到他的嘴边。
, f9 I6 |. @) e7 K$ z0 F 钟毅身上紧了一紧,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含下食物,“属下知错,请谷主责罚。”
1 \$ T* Z+ O) h3 P 徐祯闭了闭眼,并没有将梅子拿开,他捏了捏指尖那颗圆润的果实、宛若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错的什么,又应怎样去罚?”
! N8 A: f2 v: E6 s4 F! V2 U5 Z: g 钟毅呼吸微顿,随后用极快地语速作出回答:“属下失手牵连谷里,按照规矩……”+ _. ^5 a( P' h4 z5 j; I4 j7 m- t
“你如果说出那个字,我便……”我便什么徐祯说不出来,于是他只得狠狠磨了磨牙,将梅子塞到男人的嘴里,“吃!”; V- a. k# t, z1 ~" k3 k. m
钟毅垂着脑袋,顺从地咬开饱满的果肉。令人意外的是,那本应酸得牙软的汁水滑进嘴里,立即疏解了直到前刻还不断反复的呕欲,他愣愣地抬起头来,立即得到徐祯的亲吻,温暖的感觉宛如水浪冲刷着他的心脏,使得那处控制不住地加快跳动起来。1 b* @. T2 ~- M6 {& [
“好些了吗?”徐祯捏了捏钟毅不甚柔软的脸颊,让他将梅核吐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又从罐中取出一颗,将其放到男人的嘴边。. L' L, S, J" [) }
钟毅觉得眼里一涩,赶紧垂眼、一声不吭地开口就了。
2 e' E6 h% I6 \ 徐祯也不逼他,只是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一颗接一颗地将东西东西喂到男人的嘴里,而当早餐送到书房、两人双双用过之后,这才算是整好了思路。
8 [# f, h9 m# o) Z; U “还记得影十七、影堏吗?”徐祯坐在男人对面,第一句就是自己都想抽死自己的愚蠢问题。
- I. x3 z) {; G! u, Q 钟毅愣了愣,连忙将摆正一点、用比徐祯还要严肃百倍的神情认真地回答,“属下记得,便是前总管将属下带进谷里来的。”
' m6 P, }: K% p- j8 ? 53、第十五道荤菜 孕(三)
) B" W( Y5 [; S5 N 徐祯犹豫了一下,“那……可还记得你的父母?”! \- i5 G1 E5 `& u1 G: d
钟毅眼中一黯,言语之间却异样全无,“属下双亲均为殷姓,定居在榕城百里外的南县,如今想来,属下应是养子而已。”' b9 O' l6 O: F8 M& f$ V. P
这回换成徐祯愣了,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问道:“如今想来?”那是以前并未察觉?( d% Q/ q% d7 r/ ~$ I- J2 @! D
钟毅勾起嘴角大约是想笑上一笑,但平时太过习惯冷硬的表情,此时就算刻意做了、看上去也奇怪得紧。索性他也察觉到了,稍稍一动便没再勉强,“记忆之中,属下的双亲都是男子。又或者……”只是其中之一的子嗣。
7 z9 c5 _7 g# F6 E' g ]) C 谷主的脑子里一群草泥马疾速奔过。" \" r+ t! s; U; ~+ ?
他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实在不知如何去看男人藏在眼底的黯然,纠结许久、最终只得叹息说道:“如此,你才确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r, e+ `) [4 n, G6 a3 P( m
钟毅呆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5 P1 k0 ?# c1 W: w 徐祯郁闷地摆了摆手,只好将容天歆告诉自己的那些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钟毅。当然,除了自己是从影十七的肚子里钻出来,与他一样是男男生子的产物除外。& E2 Y" t+ L+ e0 \ I; m o
毕竟,就算理智上已经了解,但要亲口说出、还是需要那么点勇气。
# a) @$ I1 R2 q2 e 而且……钟毅虽然看着死板,实际头脑并不愚笨,甚至可谓理智清晰。既然自己说了他与影十七的关系,又告知只有同族之间的孩子才能算做彝族之人,那么,自己与他相同在何处、又不同于哪些,钟毅只要小做推算,便立刻能够清楚明白。 K9 k- y X4 M# d7 }2 O( w' N
至少,看他这个呆傻的表情,确实已经想通理顺了,至于相不相信……这人何时怀疑过自己一点半分?/ z7 |+ t6 z4 K$ T
但相信和接受终归还是两码子事。
) Q4 U2 q* q }8 h 就在钟毅从呆愣中恢复回来,徐祯向前凑了些许,将手慢慢贴上男人平坦的小腹,“因此这次失败,主要还是我的缘故。”他选择了一个含蓄的说法,但钟毅显然没有明白。然而明不明白只在其次,当男人听到自家主人揽下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过错,焦急立即否认起来,只是他刚刚开口便被温暖的嘴唇堵了回去。, ~- k( X1 S7 l1 l& X( `% V
又是极深的一个吻,徐祯环拖着男人的后颈,一点点地舔尽那口腔内部湿热的部分,灵巧的舌头几尽缠绵,仿佛想要将碰触到的部分全部卷进自己嘴里,看似柔和、却霸道得令人无法抗拒。
' a8 E3 t# d, q$ S# v/ v5 d 钟毅默默地接受着这样的吻,过了小会才抬起手臂将人拥住,仰着脖子尝试着回应起来。他察觉到徐祯的紧张和反常、本能地想要贴得更近,而徐祯则还是怕他弄到自己的双手,没过多久便退了开来。透明的丝线连接这彼此,俊美的谷主伸出舌头轻巧地舔掉,随后低下头去用鼻子拱着男人的颈脖。8 w n {8 F# ]6 ~& W" M! s
男人以为他真的想要,便顺从地张开双腿、放松肌肉。
8 X$ u( a. S) X0 I “不是的。”徐祯托住男人只能用腰部力量支撑的身体,他再次将手放到钟毅的腹间,沉默了小会才开口说道:“你作为纯正的彝族,拥有替人生子的能力。而这里,已经怀有我的子嗣。”而彝族之人,只要不喝特殊的药物便不会失胎,而胎儿只要足月、哪怕母体死亡也可剖腹取出。 Z0 r/ c9 D: P) h9 |
一记直球再也没有拐弯抹角,钟毅哪怕蠢笨也都不会听不明白。而在此之前,他也并非无法想到,只是自小离开族里、接受的只有汉人的教育,再再聪明、也无法想象男人生子这样的离奇。
, ]# Q" N( s* O# Y) U" r2 O1 g 因此,钟毅呆了,彻彻底底的呆了。" d" d+ d# g. M3 n6 T3 E
徐祯没有说话,给他整理自己的时间。当知道自己是男男生子的产物那刻,他几乎感到五雷轰顶,而眼前这个比他更惨,不仅被男人生了出来、知道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怀上了另个。
. z$ o3 k$ i' f 如果是自己,说不定在听到的时候,已将腹中的怪物一拳打死了吧。
, X/ W9 E" e4 q ^ a& R 诶哟这事不能再想……一想他就风中凌乱。9 @/ p. d4 z$ S; u8 n: m( z% l
好不容易等到钟毅有了些许动静,徐祯瞧着他有些慌乱又竭力隐藏的样子,有些心疼地去吻他的额头,“其实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你如何生长又怎样过了二十多年,我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能够猜得几分。这孩子,本就不是要你生的,如实告之,不过想是你有权利。眼下不过接近两月,打掉还是来得及的……倘若顾忌从今往后,药物调理也非绝无可能……”
9 {2 f. }( {( F' D3 U- O1 u 徐祯越说,钟毅的眼睛则睁得越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微笑的谷主,绷紧的肌肉止不住地颤抖起来。5 V$ a$ k8 G' V" u
他说打掉?将孩子打掉……?9 N6 r6 p6 U# r2 L4 x
强烈的痛楚撞击着钟毅的左胸,好像有一把利刃一刀刀地割着内里的心脏,那明明是他的骨血,雾谷的长子……而他居然考虑的只是自己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小小别扭……! \) q8 K# x: y! q7 a- }- z
而他居然真的也能放肆犹疑!
" @- ~# S, s6 a# A 很多时候,徐祯觉得已经掌握了眼前男人的思维模式,然而此时此刻,他看着越来越坚定、越来越认真的钟毅却莫名起来。
/ s* `* [0 A2 c/ p5 D6 A 这表情怎么要去英勇就义了似的。
3 D& [2 v" z4 o8 `/ P7 n. } 他自认已将并不执着血统的意思传达了清楚,却忘记这个世界格外重视亲生子嗣,更忘了自己的身份此般说出,只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是在委屈纵容。于此,他还在琢磨着如何告诉钟毅,“流的时候虽然有些难熬,但事后自己也能将他的身体调理如初”的时候,男人已经坐直身子、满脸严肃地说道:“属下愿意,请让属下产下您的子嗣。”
5 K p0 _/ ?/ w5 ?$ f! J ^ 54、第十六道荤菜 离(一)
& Y; N: |( a- o' F$ L 夜凉如水、阴雨连连,密林之中急影穿梭,湿濡的草叶水花飞溅,但这点细微的响动却完好地被隐入了风与雨的声音里。一团形态奇特的黑影停也不停地在山林中快步疾驰,他的脚尖几乎没有着地,只是在草叶上轻轻一点、便已跃出数丈,就连身型也是须臾一瞬、不过眨眼换气的功夫便再也让人瞧之不着。1 E; g }/ J6 d* z) o2 O
这样的身法不知江湖中有多少人羡慕,但使出他的人却没有半点自豪的感情,只是满心郁结又带着些咬牙切齿地奔跑着,直到瞥见隐藏在黑暗中的小小洞穴,才稍许松了那么口气。
2 Q1 P+ x! h. O% b/ j, j “砰”地一声将肩上的重物丢到地上,徐祯呼出口气,满腹牢骚地嘟囔,“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5 N, T/ u- d1 p, O- u2 ^
“你就派你的手下来了?”被丢在地上的男人低吟一声,他的声音很是沙哑,里头透出了一丝痛苦和疲惫,但面上的表情却丝毫不乱,除去支起身子时的那份艰辛,很难想象这人内外都受了不轻的伤。
6 t6 y8 U, Q1 o" c 徐祯眉毛一挑,他默默地看着慢慢起身、极其艰难地靠在石壁上的男人、并没有好心的搭一把手,只是在人呼吸稍许平稳了些之后,才近到跟前、拉扯对方的衣服。4 E, ~# E. X( F1 E+ Z4 L
“你……”男人本能地挣了一下,察觉终是无力躲避、才深深地皱了眉头。而徐祯却勾了勾嘴角,有些挑衅地瞧着面前的男人,“怎么?将军可是在嫌弃草民的身份低贱,不可触摸您高贵的身体?”; G0 s+ _- D2 T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静静地看了徐祯许久,最终只是闭了闭眼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绷紧的身体也已渐渐地卸了劲力。
& i3 q& D; v- @; W! B3 I0 L 徐祯的眉毛又是一挑,但这次却是开口回答,他慢慢拨开黏在男人胸口的衣襟,那布料显然极好、就连上面的暗纹也绣得美不胜收。
) y0 H! S6 u5 ?9 j9 ?2 @ n3 i 只可惜是破破烂烂沾了血的。- i* P$ b8 E- d: c: P8 @/ w3 p7 i
“就连我都难以逃脱的乱阵,又怎能派属下白白送死。”大致擦拭了一下水痕和血迹,徐祯在伤口上铺起薄薄的药粉,男人的身上全都是伤,除了新的、还有无数旧疤交叉密布在麦色的肌理之上。看着这样的身体,徐祯突然想起自己搁在家里的那个,接下来的便语气不免软了几分,“他们虽然多是孤儿弃子,却也只有一条性命。”
5 ]& Q X+ M5 y6 e% L4 o C, Y 男人微微垂下眼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他沉默了小会,任徐祯将他的裤子割开、开始处理插着羽箭的小腿,“是陛下派你来的?”
& X' @% w& u# j5 x “请将其称为‘等价交换’。”前世身居高层而今生又是甚少出谷,因此即便到了现在,徐祯也没法习惯被人用‘派’这个词来形容,“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弟怕你出事,开了价码让我赶来,只是实在太不划算。”
3 }) j7 V" \7 l4 u 男人眉头又皱了皱,似乎对徐祯的用词和语气有些不满,他并不明白“等价交换”是什么,却能猜到大致的意思。不过微微思量,男人已根据细微的消息猜出了大致的前因后果,他顿了顿,止了徐祯在腿上一寸寸往下按压的手,哑着声音淡淡说道:“雾谷谷主?”
! O! ?% b: R- Z& R1 v; C) d 徐祯索性反手听脉,有些赞赏地眯眼笑道:“近日里还有谁能让你们这样开价?就算开出,又有几个能救得了你?”; j; {! g- I: @7 V3 o$ e2 P
那样的枪林弹雨、夺命杀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带人躲避逃离的。就连他,也不得不付出某些代价。/ B" M# o) L; M$ Q8 a
当然徐祯不会无聊的去说,但男人却并非看之不到。他多年征战沙场,什么伤痛没有见过,即便对方隐藏得再好,他也能从行为举止中瞧出几分。更何况,徐祯根本藏都没藏,他一只手扶在男人的腕间,另一只手至始至终动也未动,而扎进肩膀的两只箭羽不过是被草草折断,此时一长一短地呆在那里,让人想要无视都难。6 z1 J# ~3 X$ t* ?: [" V7 H
最重要的是,男人不是这样的人。$ x8 o. l6 E5 {/ I8 u" p# m2 L* ]0 [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徐祯的左臂,就在他刚要启口时候,只听徐祯“啧”了一声,表情扭曲地说道:“闷骚都是一个样吗?中了毒也不说话?”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扯男人的腰带,当瞧见附在腰上那条狰狞的伤痕恨不得去挠一挠墙。那处刀伤倒不算长,说是狰狞,主要因为破口之处以及一片漆黑,就连冒出来的鲜血也是幽暗的颜色。若非自己认真检查,那血液混在深色的衣服里,倒还真的不易发觉。6 R' t$ m) M1 R0 I
男人顿了顿,只是淡淡地道:“既然中了毒,多是暂时没有办法,我先替你除去箭头。”他本以为徐祯的左臂是因箭伤而无法动弹,却不料对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v0 r9 o7 {7 `3 @+ m u" [
徐祯摇了摇药瓶,将仅剩一点洒在男人的伤口,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所以说我太不划算。”他一边将药丸往将军大人嘴巴里塞,一边郁闷地说道:“这两箭倒是扎得挺准,还省了我几分压制的力气,但只要取出则血气逆流,剧毒就要遍布全身了。”) t! F; ~/ x3 \6 o1 q
见一直以来都毫无表情的男人居然有些动容,徐祯又笑了几声,补充说道,“但你腿上的则不是这种,可见要你命的至少两批。”一种想要他立即毙命,一种则有留人讨价之心。而留人讨价这方涂抹的毒,对雾谷而言不过一粒万能药丸和一些伤药就能轻易解决的。/ Y1 e& } g/ ?& C1 y) j
即便如此,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向洞口、亦或是那潜藏在黑暗深处尚未解除的危机。
1 @6 n1 Y* X$ t L. ] “别担心,这山洞算是曾我留下的后路,外头有些简单的阵法,普通士兵无法察觉。”一眼就瞧出男人的顾虑,徐祯开始撕扯稍微干净一些的内衫。
: q9 ?8 L+ U. H0 S “我来。”男人地伸手取过,无声地替自己包扎之后,甚至让徐祯转身靠近一些、用剩下的布条替他扎紧肩处的箭伤。徐祯也乐得如此,说实话,这世上能让他好声好气、耐心十足地服务照料的,也就只有钟毅一人,哪怕身后这人出声高贵,也没让他有半点伺候的。5 y3 `& W$ N( |7 e; S
“若是江湖中的高手呢?你还能坚持多少时候?”男人手法老练,很快便帮徐祯固定好肩膀,然而在他还在打结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微微一颤、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幽幽说道:“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将军可真是乌鸦嘴。”
# d9 ^+ P) d7 y) L1 ^5 {& M 55、十六道荤菜 离(二)
/ A9 ~! G ?4 n# Q" P) v: P 说话的时候,徐祯已经站了起来、他先是朝外看了一眼,随后回过头和男人说道:“草民方才失了武器,将军可还有甚能够借的。”
6 U3 j) T+ G0 q) D" O3 b% V 他当然知道对方还有一把软剑,扛着跑的时候,那东西之前一直搁着他的肩膀,而当除衣治疗的时候,才恍然看见上面的龙纹。
/ N8 N) y; F$ }, N 可能的话,徐祯并不像碰这种东西,但此刻危机却又容之不得。男人身上毒虽可解,但其他伤处却不容小觑。至于自己……若不是容天歆长年用他试药,这名为“花青”的剧毒,足以让他当场毙命。即使现下逼至左手,拖得太久也是麻烦……5 `* U8 ]3 i4 i4 G' ~* p
将军当然知道徐祯顾忌着什么,却还是不免意外起来。毕竟这个雾谷谷主,在此之前明明放肆得不知尊卑为何物。 ^5 B) H. |" ?, m, P: J! K0 i
知道男人这是应了,徐祯笑了笑,拾起衣服堆中的武器,有些无奈地将他抖开,“不要这么看我啊,口舌之快也就罢了,随便拿走御赐之物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虽受不了封建等级制度,但既然久居于此也知不能过分造次,这事儿说小是小,大了可就难撇清了。; ?: i3 G+ ^8 C; j2 ~' |
将军也笑,只是笑得十分的轻,不善言笑的男人勾了勾嘴角,见徐祯试完剑后转身要走,犹豫了小会还是补上一句,“万事小心。”
+ r9 h/ p6 r- [, i8 M' B" \ 徐祯摆手,几个起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_# U; P1 W( {( w6 J& X& k
漆黑的树林连虫鸣都没有,徐祯神色平静地朝前走着,仿佛知道目的地似的不紧不慢,而当高处的影子渐渐清晰、奇异的怪笑也同时响了起来。( ?# b; }* }; T ]
“桀桀桀,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见到小娃儿你!”一个小老头从树杈上跳下来,绕着徐祯转了几圈。他大概七、八十岁,手脚枯地露在一身破烂的短打外面、仿佛轻易就能将其折断似的,而腰背更是直不起来。如果忽略掉那敏捷利落的身手,晃眼看去、不过是个快要作古的流浪老头。1 e* ?1 W K$ I
面对这个围在自己身边上下打量、展现出异常热情的老人,徐祯只是淡淡侧身,避开对方探来的右手,待听到老人有些意外地“咦”了一声,这才开口淡淡说道:“天心眼许晏?”
9 A+ Z+ L& E3 L2 l- O3 v4 y “这不是记得嘛!”老头露出一副“小样,你居然敢骗我”的奸笑,他再次出手想去碰触,却被徐祯反手一带,差点捏住致命的脉门。
) E4 p9 u+ u5 z. `; k5 |% ] 毕竟多年混迹江湖,许晏反应极快,就在徐祯的指尖即将碰触皮肤的刹那,便疾风一般窜出老远,而当冰冷的利器闪动袭来的时候、已然勾起自己的判官笔、电光火石般地过了十数来招。
. I6 n7 l4 [3 j# q1 l 事到如今,他已明白出了何事;而几句言语,也让徐祯猜了个八分。, M6 p# ]7 ^& B6 k+ X( R: V5 W
“看来前辈确是认得我的。”抖掉剑首一丝残血,徐祯勾了勾嘴角淡淡笑道。他静静看着面对自己,站在数尺开外的老人,思索了一下又开口补充,“或者说,是认得曾经的我。”2 v" i _4 J; T4 W
小老头上上下下地瞅了徐祯老久,再次“桀桀桀”地怪笑起来,“曾今的你是什么?现在的你是什么?桀桀桀,难道现在的你不是曾今的你吗?”
, C- [; ]! B5 S1 `5 D 徐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甚至在小老头再次靠近的时候,也没有移步避开。
m$ o" |0 f, z! e2 R1 [/ O 许晏大大方方地摸着徐祯的身体,一边摸还一边念念有词地赞叹,好像这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杰作一般。徐祯看着许晏那满是沟壑的老脸,只觉鸡皮疙瘩都要落了满地、恨不得一巴掌将人甩到老远,砸在石壁上印个人型。6 X' Q5 n: Z% T" N( I, [' L
然而他却依旧忍着,他在赌,赌自己那明明无根无据、一闪而过的猜测是否正确。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这个习惯太冒险、太不理智,但每到这个时候、他却还是忍不住犯一下贱。只不过,这种赌注徐祯从没输过,曾经如此,今次也这般。
. R: H; X1 ?+ I8 H5 ?( z" z: m7 y 就在他觉得再也没法忍受之前,许晏果然咧嘴凑近,他们两人身高有异、但老人那丑陋的面容和带着怪味的口气,依旧刺激着徐祯每一处感官。4 ^- h& `- F$ r% A: E9 Z! @
“小鬼你要记着,无论你如今坐到了什么地位、有什么靠山,能有今天都是我许晏给的。别告诉我你瞒了个天衣无缝,容天歆我打过交道,人精明着呢,你换走了他的儿子、他可能真猜之不到?”老人戳了戳徐祯的小腹,奸笑道:“就算身体天衣无缝,但若某日老夫一个不慎酒后失言……”" [- X: p! G, @; p2 |/ [5 K- m
徐祯挑了挑眉,稍作联系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儿时容情失踪之时,确实被人做了手脚。只是那次不过一个巧合,容情的灵魂遭到置换,阴差阳错地变成了别人,而十数年后又因变故,内里变成如今的自己。) _% [- d7 ^& q3 U2 I. P" L% R2 _
诶哟……这三手主机箱……
" e9 {, _. F* B1 m7 g 徐祯在心里抑郁,许晏却是浑然不知,他怪笑的声音依旧刺耳,说出的言语不知是劝慰还是威胁,“所以,还是把人交给老夫吧。事后虽然谈不上有你雾谷什么好处,但终归不会将性命赔了。这林子里头散了‘錵帘’,即便当年我给你喂过‘断念’,你也扛不过太多时候。”2 J/ G. E4 O m! T/ _+ J$ n$ s
徐祯垂下眼,似乎是在考虑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心思百转,将最后的疑点一一窜了起来。錵帘他当然听过,一分散功、七分断命。于他,却不如手臂上的花青难办,虽然刚开始晕了一点,但现下已能完全适应。
$ j! \& w% a, |& b3 Q/ O, g 至于那个断念,却是从未听过。2 z3 }% o$ f: M( B0 N8 v! O
他如此疑惑,自然也就问了出来,许晏见他已经松动,自然不介意解答这个小小的问题,“容天歆可不是那么好蒙的,你要是什么都记得,或者不来些奇怪的执念,就你原本那乱来性子,怎能瞒他直到至今?而你如今记得起我,也是因为我随身带着断念的药引,‘阴花’的缘故。”
. \ ~: H* ^8 ^& l4 R 言下之意,让容情想不起过去,每次听到“真相”之后胡乱发疯的,便是刻入灵魂的暗示和名为“断念”的药物所至。至于许晏为做到如此,想必除了巧合之外,还有那所谓上一辈结下的仇恨吧。, v0 n/ o- w3 j% o& S
说到仇恨,徐祯微微歪了歪头,他勾着嘴角、仿若突然想起了一样,对着许晏柔和地说道:“说来雾谷前段时日杀了个人,那人似乎正是前辈您的侄儿兼弟子——许如青。”) _! X Z! V/ [0 _: i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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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徐祯悠然地朝许晏看去,只见他先是一愣,面色猛然变成了铁青。劲风袭来的刹那,徐祯不过脚尖微点,那既快又狠的一式便被他云淡风轻地避了开来。
7 C( C, o2 l: } 天心眼许晏最有名的莫过于“操控人心”,然而除却这点,不少人都会不慎忘记,他一手狠辣刁钻的判官笔,可谓招招致命、杀人无形。更不用说当初仅是单凭这点,便能让他在二十年前排入武林前十。0 b5 W, H$ @* }* M6 c- R! Z
徐祯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人,此时林中不见五指,除了以极快速度晃动的两具人影,只有树叶与草动的声音。冷雨方过、脚下的土地湿滑松软,细微的水露混在风里,即便稍许擦过、也如刀剑一般锋利渗人。, y" l' k x7 R% X6 H" w
论武功,徐祯比许晏还高上一些,但此时他毒性未解、真气难免不甚顺畅,再加上左手受制,自然无法彻底放开。然而他依旧气定神闲,仿佛早就算了一切,只等游鱼落网、时机到来。9 \( N8 w9 z1 E
许晏最看不得的就是这幅样子,即便知道他是故意激怒、想要来个投机取巧,却还是忍不住催动身法、步步紧逼。密布的攻势片刻不停,武器的银光缕缕交织,宛若形成一张大网、要将猎物笼罩其中。只可惜那猎物实在灵活无比,每每碰触便闪身侧过,那动作不仅行云流水,更是精准得分秒不差、丝毫不多。 k! d! n4 k9 y2 c
老人终于皱起眉头,他本以为徐祯的武功再好有限,却没料到居然能与自己长久抗衡。
- y) I' Z, r; S 伤重尚且如此,那完好之时又是如何? Z- X4 b9 R- z
思虑至此,许晏笔势猛地一顿,下刻竟直直刺向徐祯的左肋。这招竟比方才快上数倍,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到了徐祯胸前,眼看就要穿入皮肤、刺破心脏!
1 C6 U0 X: W% v% K 直到这个时候,徐祯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一抹银光宛若游蛇、嗖地从他腰间窜出,那速度疾如利风雷电,毫无征兆地逼往许晏的喉头。而当那探出的判官笔碰触衣衫的刹那,喷溅的水声也同时响起,刺目的腥红带着温度、顿时染了微明的天空。( _* i+ w, \6 ]" P/ J1 F
周遭的一切突然静止了一样,没有风响更无剑鸣,草丛的虫子也不爬动,只有那一刻惨败的头颅“咕噜噜”地顺着坡道向下滚去。
' N; ~4 y" |. m1 F" B 对此,徐祯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轻轻地抖落刃上的血滴。雕绘着精致龙纹的剑柄握在他的手里,柔软的坚韧笼着冷光,这便是从将军之处借来的贴身软剑,虽不能说世上最好,但却也同样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1 C- u: k' @0 _0 q2 x: ] k 徐祯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安静地平复略乱的内息。金色的日阳在东方露了个小角,隐隐染上树冠的边缘,山林深处依旧灰蒙蒙的一片,越往远去、越是漆黑。轻微的草动遥遥响起,徐祯瞥了眼稍许泛白的天空,极长极久地叹了口气:“希望那位恋兄的陛下能及时赶到……”
$ t+ u( t. y7 C; j4 h0 c5 G; X) r 也希望他不会将自己给忘了……% ~& n0 g" l1 ^: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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