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熊不欢

liude110

一

那天我怒气冲冲地洗完澡然后躺在沙发上给朋友打电话。

    “这破房子我快呆不下去了，搬了进来才发现电视线，网线都不通，我跟房东说了，可那老家伙说当初租房协议上可没写要提供这些，联系了网络公司，人家说这边住的人少，根本就没线过来，这都快一个月了我电视和电脑都起灰了……偏偏当初一眼就瞧上了这房子，房租也付了一年的，我当初中邪了吧我？”我抱着电话大吼大叫，好象我朋友就是房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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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正安慰我呢，忽然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狼嚎似的叫声，吓得我差点就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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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开窗，伸头出去看了下，那大叫的人已经走进了楼道，一楼到六楼的声控路灯全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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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0 C- \7 _; p    “你看吧，住这的人估计也都是神经病，大晚上的叫得像杀猪似的！”我在电话中愤愤地说，然后用力把窗子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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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看我实在有点崩溃，就说要不明天晚上你到我这看看电视上上网再回去吧，你一个人住那边回去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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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T$ s/ @4 Z    他话还没说完，我忽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一句嘹亮的歌声：“咱……当兵的……人……厄！”和着歌声的节奏，那人一步一步踏着楼梯上来了，那步子震得整栋楼都摇了起来似的，尤其最后那一句响亮的打嗝声，搞得我都觉得脖子眼卡了一下。

; }7 x( p$ C& \! w    “就是不……一样……厄”外边的声音依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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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在电话里紧张地问我：“什么声音啊？我怎么听见有人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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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X9 L. T. O% [+ w, B" \: H    我本来就在那气得不行，现在连和朋友聊下天都被人打断，于是更加怒火中烧，我对朋友说：“有个喝醉的家伙在外边大吵大闹的，等我出去教训他一下，等下打给你啊！”说完啪地挂了电话，然后蹬蹬蹬跑去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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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O9 W  I1 L" p( P- L) @) [    那人已经过了我这层，脚步声在我头顶上咚咚地响，歌也蹿到了另外一首去了。“咱……当兵……的人……团结……团结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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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呢？干嘛呢？这大晚上的，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我冲着上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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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喊完上面就没声了，我感到心头的气稍微顺了点，毕竟还没太醉还有那么点公德心，我正要缩回屋里，忽然头上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呼噜声，呼——，那声音在楼道里立体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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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8 w: N. d5 c    原来睡着了啊？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连打呼的声音都还是刚刚唱歌的那节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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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N, A. h$ v5 C4 z* ^- z    回到屋子里倒了杯水喝着，忽然觉得周围不是那么安静了，好像开始有了点人气。

    我之所以一到晚上就觉得莫名焦虑估计就是太安静所导致的，本来住的就是城郊，这栋房子住的人又少，我来那么些天出门从来没遇到个同楼住的人，当初也因为这安静好睡觉才看中的，谁知道等真正住进来了反而适应不了这种安静了，没电视看没电脑玩，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这越发加剧了我的无聊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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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我又开始无聊了，想了想我决定去看看那个醉汉，就他刚刚那几嗓子虽然吵，可是也驱散了我不少无聊的情绪，再说了，万一他醉死在楼道里那我还怎么敢在这住下去啊？

    我出了门，然后双手一击掌想把声控路灯打亮，可是刚刚明明还亮着的灯却亮不起来了，我又大声咳了一下，楼道里还是一片漆黑。仔细听了下，那人的呼噜声依然高亢，其实我也真多余，就他那呼噜声比我这咳嗽声大了不止十倍了，灯要亮的话早都亮了，我估计就是他刚刚那一狼嚎把声控开关给弄坏的！

    摸出打火机点着，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我看到在楼梯拐角处，一个男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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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喂！你醒醒……”

9 `% e% o2 o4 c    他忽然睁开了眼，然后大吼了一声：“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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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I! U# K: I- U; C3 L    我被他吓得手一哆嗦，打火机就掉地上熄了。

1 T) \! Z0 ^2 ~) `    “妈的，这破路灯又坏了……”他咕哝了一句，接着就没声了，过了一会呼噜声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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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他那一声把全楼道灯都震坏了的就是这个“亮”字。

    真幼稚！记得我以前住那地方楼下有个年轻妈妈晚上带着孩子回家的时候都会逗孩子说：“你对着路灯说‘亮’它就会亮了，我们家路灯最听话了。”那时候我每天都听得见奶声奶气的“亮”，没想到换了个地方竟然还能听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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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F3 f- v; k0 z    我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反而摸到了一只大手掌，想想老呆这也不是办法，干脆拉起他的手钻到他胳膊底下，然后一只手去揽住他的腰，想把他架起来。

    我使劲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坐在地上的人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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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然后使劲往上起身。“起！”我边站起来，边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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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身体随着我起来了一点，然后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大概是摔疼了，他停止了打呼，同时我感到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动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肩头。

( W. q. A9 ]' q* u; X    “我没醉！”他冲我说了一句，满嘴的酒气熏得我差点晕了过去，“我自己会走，不用你管我！”他很愤怒地说，然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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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借机一使劲，他自己也扶着墙，我们终于站起来了，不过我已经把劲用完了，边喘着气边问他：“几楼？”

    “我……自己走，不要……你管我……我钥匙呢？”他推开我，摇摇晃晃地伸手去抓楼梯扶手，没抓到，向前扑了下去，我赶紧一把将他扶住，他沉重的身体撞在我身上，我则撞到了扶手上，疼得“哎哟”地大叫了一声。

    他忽然一把抱住了我，有些紧张地问我：“你撞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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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醉着还是醒着的啊？存心逗人玩的啊？”我听他口气好像是清醒的，于是问他。

9 r  m) e" e$ c3 F3 c& }  A    他抱住我以后头竟然就靠在了我肩膀上，感觉好像又睡着了。

7 g  U8 l: y5 x. i, p$ v6 Y    我推了推他脑袋，头发硬硬的有些扎手，不过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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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再睡吧，我骨头都快散架了，你住几号？”我问他。

    “402……”他回答了一声，然后自己开始扶着墙向上迈步，我赶紧扶着他向上走去。402，不正好是我楼上？我就住302啊，不过我从来没听到过楼上有什么动静，我还以为没人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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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9 ^) t, T7 Z7 ?1 W: |! x4 s    到了门口，让他扶着门，我开始在他身上找钥匙。上边是件亚麻衬衫，没口袋，于是把手伸到了他的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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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x2 q$ y. Y    中奖了！他这只裤兜竟然是破的，我的左手径直地就滑到了他的大腿上，毛毛的，手感还真不错，而且手背好象还触碰到了那个，热热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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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c% W/ r3 h0 ]    他大概有点站不稳，忽然动了一下，我立刻醒悟，现在可不是吃豆腐的时候，于是另一只手又伸进了他另一边的裤兜。大概因为这边裤兜是破的，所以他的东西全装这边了，简直就是个杂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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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摸到手机，接着是钱包，烟，打火机，纸巾一包，还有几张钞票，几张硬硬的估计是名片……终于摸到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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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h% l1 j  [7 {* |    “开门！”他忽然抬手就开始砸起门来，嘴里还咕哝着：“你给我开门！要不我踹门了……”

6 W% t. P5 H" K0 f) C4 {* n1 n: t3 ~    他这全身一动，臀部竟然撞到了我下面，而且随着他捶门的动作还一下一下地撞过来，我这才发现，我是整个从后边抱住他的，而且一边一只手正插在他裤兜里，好象在扶着他的腰，那动作……咳，不就是……

* S+ a) E' H; _    幸好四周全黑也没人看见，有些尴尬地替他开了门，摸到门边的开关打开了灯，然后扶着他直奔沙发而去，把他重重地甩到沙发上躺好，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这家伙可真够沉的！他比我还高了个头，估计快有一米八了吧，再加上不下一百公斤的重量，把我累得一身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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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 Z9 b" h+ l6 Q    我累得够戗，他倒好，躺在沙发上马上又鼾声如雷了。把钥匙给他扔茶几上就准备回家洗澡，为了他我今天得洗第二次澡了。

9 p& d+ q" r, I    “有点冷……”我正要出门，他忽然迷迷糊糊说了句。

; T8 X* z% C% Q    想想好人做到底吧，我于是转身进到他卧室里，打开灯。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卧室竟然十分整洁，一张大床上，床单平整无痕，被子叠成个豆腐块有楞有角的，想想就一层楼板之隔的我的卧室，被子似乎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一直像条大虫子似的弯弯曲曲——我从来就不爱叠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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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被子抱到客厅，给他盖上，我这才近距离地看清楚他的脸。脸庞方正，眉毛浓密，有圈很男人味的络腮胡，不过剃得很干净。刚听他声音以为他是长得很粗糙的一个人，现在细看之下，发现他竟然有双很好看的睫毛和很挺的鼻梁，这倒和他的大嗓门有很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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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T- m5 O6 b    这熊不错啊！我的色心又起，假意替他拉被子又趁机摸了摸他胸前，哇，好结实的两块！我在心里暗自美了一下，然后赶紧关灯出门。虽然喜欢熊，可我还没混到要趁人之危的地步，小吃下豆腐还行，真要那什么我没那胆子更没那么低级。

    正要关上门，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滋滋声，我又把灯打开了，只见被子底下他正在扭动着身体，不一会他掏出了个手机，然后随手一扔……我没想到他竟然把手机往我这扔过来了，幸好我反应快，一把接住了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一直在嗡嗡地震动着。

    想了下还是按了接听，万一是他家里人担心他打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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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I7 c: k( r: Y: C) Y1 t. L    “今天晚上闹够了哈……欧阳静，你真行啊你……我问你到家了没？”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同样有些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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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4 j3 Y5 f4 `) t) ~9 G7 y7 O" g    “喂，我是他楼下的，他刚醉倒在楼道里了，我送他上来的，你是他什么人？”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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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 t6 ^: i+ K; K0 A: }    “哦，我是他朋友……什么？醉倒在楼道？我不是交代出租车司机送他上去的么……那破司机！我还多给他钱了呢……那什么，谢谢你啊！”那人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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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他现在睡着了，我也要回家了，再见吧。”我说。

2 F' G5 `) S  n/ k& \: @    “等等……”那人在电话那头急着问，“他……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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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 j+ h2 H* m% u. k/ ~, |/ ~    “就醉得厉害，我看也没什么大问题……没事我先走了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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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v' s2 G% P3 J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他在那边又谢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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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7 u& e) Y$ M& c    我刚回到自己屋子里，我的手机也响了。“刚打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你不是说去教训什么醉汉么？没和人打架吧？”朋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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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男人嘛，喝醉了难免会声音大些，这很正常啊。我洗澡去了啊，然后睡觉，累死我了！”我说。

8 o/ L! y" \9 ^- b! I    “你不是才洗过澡，又洗？”朋友挺纳闷地说，“大晚上的出去一趟回来连气都消了，声音听着还挺兴奋，你小子干什么坏事了吧？”

    “我发现我楼上……还是不说了吧，我邪恶的左手啊……哈哈！”我边说边挂了电话，然后看了看刚刚摸过人家大腿的左手，得意地想，今天晚上还有点收获啊！切，还说找个清净地方修身养性的，马上又开始下流了不是？

三

& b) G( j" H  W/ j- f& Z4 s( Q    第二天是周末，我正躺在床上睡懒觉呢，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一下就把我给震醒了。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象有人在往地上扔东西，我又听到昨天晚上那大嗓门了，虽然听不太清楚，可感觉好像在和谁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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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5 n. `, N. N$ b9 B    我最讨厌睡觉时候被人闹醒，这次也不例外，心中一股小火蹿起，我一伸手恰好摸到了床头柜上一本厚厚的书，是朋友送我的《圣经》，据说希望我借此真能修身养性。我无意冒犯上帝，可我控制不了心中怒火，于是将厚厚的《圣经》用力朝天花板上扔去，“砰”的一声过后，我看到《圣经》像颗急速下坠的流星一样落了下来，来不及躲闪，书本重重地砸到了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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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麦嘎的！”我捂着眼睛鬼哭狼嚎一般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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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 d/ K" G1 }    大概是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起了作用，楼上忽然安静了，不一会，我听到上边的人重重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 T# I* `3 @* {" q4 M    哼！别以为是帅熊我就不敢抗议，我是喜欢熊没错，可我更讨厌不文明的恶邻居！看你下次醉了我还扶不扶你回去？忽然，我的左手竟然又开始有点毛毛的了，想到昨天晚上那一摸手感还真不错……咳，瞎想什么呢？我赶紧停止这种无聊堕落的思考，反正也睡不着了，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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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穿衣服我忽然又冒出个念头：下次他再喝醉到底扶还是不扶啊？但是就在一抬头的瞬间，我忽然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再扶他我就是驴变的！”因为我看到穿衣镜里边，我的一只眼眶周围一圈黑色的淤青——刚刚那本书给砸出来的，而我会被书砸到都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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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0 o0 [& Q7 N* e2 X- e    打起精神出门去买菜，因为我几个朋友说好今天晚上过来吃饭，并且特别要求不去饭店。美其名曰祝贺我乔迁之喜，实际是想叫我亲自下厨，自从我上次在老杨那稍微展示了下厨艺，他们竟然吃得连渣都没剩一点，并且从此念念不忘。偏我又很懒，平常难得做次饭，于是他们只好逮到个借口就逼迫我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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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W0 K) D0 I5 J8 U  s    搬过来快一个月了，不请他们过来玩一次也真说不过去，所以我勉强答应了。

    走出楼道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正坐在楼前的花台边上低着头抽烟，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是新搬进来的？反正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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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买好菜回来，那人依旧坐在那里，这次，他的头是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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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 D& d! b6 v/ X+ z    一个三十多岁的熟男，脸上神色有些黯然，五官立体，相貌堂堂，还颇有点某明星的味道。好啦，我坦白，他长得有点像港星方中信——我某段时期迷恋的类型，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再一看他脚边，一地的烟头，但他眼睛却没朝我这边看，直勾勾地盯着楼上某道窗户。我一抬头，看到昨天晚上402那头熊也正在窗边往下看呢，大概是看到我也在看他，他装出很自然的样子伸了伸懒腰然后转身走了。

: f( U" j2 w2 @! Q. L    随后，我听到我旁边的熟男发出了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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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3 N) n3 n3 Y1 c    我有些懊恼地走进楼道，想想我也算是同志圈内U熊一名，当初也还有点人见人爱的意思，可现在竟然有人对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莫非刚到27就已经青春不在？我恨岁月这把刀啊！又或者该去健健身了？这都懒了快一年没进健身房了……或许是今天的黑眼圈导致形象大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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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B4 g) A" k! X    我正在自恋病发作胡思乱想呢，忽然听到那人开口了：“你住302的吧？”

7 P9 A$ G2 J  @8 s/ r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转头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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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是你帮忙送他上楼的？”他又问，“我是昨天晚上电话里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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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来看你朋友？怎么不上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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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A6 ~. F9 \- ~  y+ x    “我去看过他了……”他忽然现出些尴尬的神色，然后赶紧岔开话题，“这栋楼之前就他一个人住，你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吧？”

! m& p# T8 d0 K  c3 f    我点点头，看着他，看来他对这里很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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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7 ]# {) R1 h! v    “我看到你出来然后又见到你买了菜回来，所以猜你是住这的，那么昨天晚上肯定是你帮忙了，所以问问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他解释道，冲我微微地一笑。

1 ~  a- K& M5 g% f# A8 b    “这有什么啊，你电话里都谢过了，别那么客气……邻居之间嘛，对了，你不住这？”我忽然觉得奇怪，要谢也该是那醉了的人来谢啊，怎么变成他来替人道谢呢，好像他才是我邻居似的。

& L, G5 l2 W* R4 F2 F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住这……”

; A) B7 G  z. g3 m: t3 D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辆银色的小车就驶到了我们边上，一个年轻人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对他说：“张总，车我给您送过来了……昨天晚上你打了个电话然后也没说一声就走了，那么晚了大家都有点担心呢……”

    他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那年轻人继续往下说，然后对我点了点头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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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 m0 I6 p: q    “回家还是回公司？”我听到那年轻人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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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回家吧，有点不舒服，今天不想去公司了……”他懒懒地答了一句。

    看着渐渐驶远的车子，我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下：BMW啊，还总呢，看来是钱人啊。

    不经意地一抬头，只见402那熊又出现在窗子边上了，眼睛看的正是那远去的车子。

    弄了个三荤三素，外加一汤一凉拌，考虑到他们肯定要喝酒，又搞了个香拼做下酒的，忙了快一下午。我发誓以后再不下厨房了，又累又烟熏火燎的！刚坐下休息了一分钟，电话来了，朋友在电话里说他们马上就到！好歹也让我眯上几分钟啊，我午觉没睡精神一直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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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O9 Q1 ?0 ]9 c4 A$ e    没办法，我只好去楼下接他们，因为他们没来过怕走错了。刚打开门，就看到老杨抬着箱啤酒走了上来，我赶紧招呼他：“来得挺快啊，我还说下去接你们呢！”

    老杨呼呼地喘着气说：“还不帮忙搬东西，他们刚说临时有点事，把啤酒放下后又开车走了，就留我一个人怎么搬啊？”

" }& [- ~$ f2 j1 K    “真是的，明摆着欺负你嘛，小梁呢？他没来么，怎么不叫他和你一起搬？”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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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还不知道那小子神经不正常，有孙兵在他哪肯下车啊？”老杨愤愤地说。

' Y( C3 ^& h9 }; d) E) f$ n    “这个放哪呢？”我忽然听到老杨身后有人问，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再一看，只见一个人抱着三大箱啤酒箱子站在我门外，箱子上还有个大盒子刚好把他脸给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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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幸好遇到这哥们，主动帮忙把东西搬上来了……哎呀，快进来，随便放地上吧……这力气可真够大的，我一个人都搬不动两箱……”老杨说着把那人让进了屋。

  Z  V; y/ ~8 D( F    我赶紧去帮忙把东西放下，放下东西后，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从箱子后边冒了出来——这不是402那个吗？

) V' T1 H: z7 Q9 J5 \4 L8 ~' T/ k    “是你啊？”我有些惊喜地说了一句，可他看看我却好象不认识我似的，我这才想起昨天他那么醉又那么黑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扶他上的楼呢，于是赶紧改口，“我是说，谢谢你啊，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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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住你楼上，大家都是邻居嘛，别那么客气。”他淡淡地说了句，然后谢绝了老杨叫他进来坐坐的邀请就走了。

四

" Z3 E. }: I# k7 t0 S    老杨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同志朋友，他比我们稍微年长，本来结婚就结得晚，然后又离婚了，所以没有孩子，现在一个人自由自在倒生活得不错。

6 r2 P" B% Q$ H2 [& W* w# w    他是S大学的老师，平常也不怎么和同志圈子里的人接触，大概是顾及身份的缘故吧。我认识他纯属偶然，竟然是在图书馆里遇到的，我记得当时我在图书馆里偷偷摸摸做贼心虚地翻看一本有关同志的书时，他就已经注意到我了。

# M+ f& R6 o) {7 ]9 ~6 ^    出了图书馆后他叫住了我，然后很直接地问我是不是想了解同志方面的事情，并且还主动告诉我他就是一同志。

    我当时的确在同志方面有些困惑，即便如此我也没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同志身份，但和他交谈的过程中我逐渐放下了戒备心理，因为他知道的还真多，而且就我偷偷去翻看的那些书他都已经全部看过了。

( ~# w, Q- i9 }% a% G    接触了几次之后，我就会在有问题的时候去找他聊聊，他知识面很广，而我又懒得看书，所以都把他当成同志问题百科全书了，慢慢的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一开始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不过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从来没见到过他身边有任何男人出现过，而他对我似乎也并不是很感兴趣，我们就只是单纯的很好的朋友关系。

7 }1 h- r" M, [8 ^0 K, Z' V    熟了以后我也曾经好奇地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同志啊？连个男人也没见你接触过……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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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J" ~' K5 H; n& z    他总是哈哈一笑说：“我在等合适的人出现啊……不过你可以放心，你绝对不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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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L5 z9 O- d+ j6 e    “哈，正好，我对你也没什么感觉！”我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他。管他是不是真有毛病，反正作为朋友来说他是很值得结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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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其实就四个人，小梁、孙兵、老杨和我，没有再邀请其他人。首先我们四个交情最深，其次，我想清清静静过上一段时间，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住的地方，否则，我这里有可能变成单身俱乐部或者同志俱乐部也说不定。

    说到小梁和孙兵，那又是让我头疼的一件事。其实孙兵倒简单，我高中同学兼好朋友，百分百直男，现在是刑警队队长，并且已经结婚，有个两地分居的老婆也是我高中同班同学。

    关键是小梁这孩子，自从迷上我们的孙队长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太正常，我和老杨私底下教育过他好几次，我甚至发狠说：“就算你自杀了孙兵都不可能变同志的，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可是，只要一见到孙队长他又开始变得呆呆傻傻，而且逐渐呈现忧郁症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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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Q! c7 g3 c6 s) a! e    想当初他一进同志圈就被个同志败类弄得意志消沉，几度崩溃，是我把他从那个深不见底的痛苦深渊中拉出来的，可没想到才上岸不久，他又掉进迷恋直男的怪圈里去了，还越陷越深。

    至于孙兵和我，虽然我从来没跟他说过我是同志这事，但是我猜破案那么厉害的他估计早就已经看出我们的同志身份了，不过他也并没有疏远我，毕竟我除了是个同志之外，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这倒不是我自己吹的，而是他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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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r# Q. [: r    边招呼他们吃饭边给他们倒酒，到老杨面前时候他忽然用手把酒杯一捂说：“我不喝啤酒，给我上白的！”我才忽然想起家里根本没准备白酒，今天出去时候也忘了买了，再说我也没想到他们带了啤酒来都没带上一瓶白酒。

  |6 o* ]2 i* j6 Y, U3 `& s. c9 w1 \# z    “将就一次吧，我今天一大早就被闹醒，现在累得要死，小卖部又远……”我皱着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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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k8 O8 B% r    小梁和孙兵互相看了一眼，也露出些尴尬的神色，他们买的啤酒，可是忘了替老杨买白酒了。

7 E: ?& {* l: E  H: p4 p' v  f' m    “我开车去买一瓶来吧！”孙兵说，“老杨要没酒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1 e2 y1 b( v( z; ?$ U$ x$ m    “我也去！”一直做梦般发愣的小梁忽然冒出了一句，脸上一付如梦初醒的表情。

) ]9 t$ u' `% a  Y' Z3 g8 D    “得了，得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坐下吃饭吧，这一去就去了两个还吃什么饭啊？我自己走到前边小卖部买吧……那么难得的佳肴，没有美酒相伴我还吃什么啊我？”老杨按住刚要站起来的孙兵，然后瞪了我一眼，“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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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W' ]+ |& j" [6 `0 Q7 C1 Z; }' h    老杨去了半天，我们也没动筷，孙大队长最注重这些虚礼，搞得我只能面对满桌菜肴干咽口水，小梁不用说了，看他那表情，估计又接着在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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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终于回来了，开门时候我听到他对着门外说：“快进来吧，就我们几个老朋友聚聚，吃个饭喝喝酒，没外人，你不是也没吃么？一起啊……”说完，又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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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7 H! N8 _; l- m0 F    不一会，老杨推着一个人进来了。我抬头一看，立刻眼前一亮，402的那个有些红着脸被老杨硬推了进来了，那样子还真可爱。

    “我刚在楼下遇到这哥们，说是要出去吃饭呢，相请不如偶遇，我就把他拉住了，叫他上来和我们一起吃……他今天帮我搬了那么些啤酒还没好好谢谢他呢！”老杨边推着他边说，“王海龙，快去拿套碗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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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起身说：“欢迎欢迎啊，都来这那么久了也没遇到过，大家也算邻居了，刚好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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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F7 z. {5 c: `6 d3 N    稍微推辞了下他也就坐下了，然后互相介绍了下，他说：“我叫欧阳……他们都叫我欧阳，你们也叫我欧阳吧……来来来，大家先干一杯，第一次见面就来蹭饭，真不好意思啊，我先干为敬，大家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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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p8 T( s3 d' ?- ?$ v  D    这场面话怎么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啊？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替他接电话时候那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今天晚上闹够了哈……欧阳静……”，原来他叫欧阳静啊！哈哈，那么像女孩子的名字，难怪他说自己名字时候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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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这个，我不自觉地冲他坏坏地一笑，他刚放下杯子，一看到我笑，脸上神情立刻变得有些疑惑和心虚。整个吃饭的时间里，他不时地偷偷看我，看我好象也并不知道些什么，他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再加上几杯下肚，他的话就多了起来。先讲起了自己退伍前的军旅生活，这正好合了孙兵的喜好，两人立刻开始聊起了军事问题，从兵器一直聊到了世界大战，然后又开始很认真地分析起国际形势起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杨灌了两杯后，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加入谈话，他本来就三教九流无所不知，偶尔还会语出惊人，所以很快就融入了两人的谈话。这下可好，只剩下我一个人尴尬地左顾右盼假装很专心地听着插不上嘴，其实我也没听进去什么，我感兴趣的是到处旅游看帅哥，根本与破坏美景和消灭帅哥的战争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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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然无味地吃完了饭，他们那边战火正浓，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可是都没人注意到，他们甚至都不给我倒酒了，孙兵和欧阳一人拿个啤酒瓶没几下就空了，老杨拿着高度白酒自斟自饮也怡然自得。我递了个眼色给小梁，意思叫他帮我收拾下，可是他压根就看不到。

, g) d% @7 W5 r! o+ |4 {. {    看到孙兵又开了两瓶酒，我赶紧伸手夺了过来说：“差不多行了，欧阳昨天晚上才大醉了一场，再这么喝下去，等下又得扶他上楼了。”刚说完我就心虚了，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万一昨天我吃他豆腐的时候他是醒着的那我这面子不得丢光了啊？

( l4 B2 n0 B7 [: u. F& M5 }( J    “昨天晚上你说的就是欧阳啊？”老杨的嘴也挺快，直接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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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 f/ u  `- ^1 e    我看到对面的欧阳一愣，接着朝我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就不自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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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那么开心，酒也不让人喝，王海龙你也太小气了吧？”孙兵不满地说，他话还没说完呢，就有一瓶开好的啤酒递到了他面前。

    我一看，小梁这白痴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两瓶酒正傻傻地看着孙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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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接过酒，然后呵呵一笑：“酒都是小梁买的，他说了算，他都让我喝我就喝。”

    小梁抿嘴一笑说了一句：“喝吧，不够我再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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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1 Z; }* z. h! ]7 y1 v    我瞪了小梁一眼，也懒得再说什么了，起身把碗筷收拾了说：“喝吧，喝吧，我洗碗去！”

4 Y0 `6 V- g- d7 J: _. _    一个人在水池边洗碗，心里委屈得像小媳妇似的，凭什么他们吃饱喝足了我还得负责洗碗啊？再有下次我王海龙三个字倒着写。边洗边昏昏欲睡，等下洗完我马上就去睡，随他们闹到什么时候都好。

& e" b. p- w6 g& w. |8 e    “那么多碗，我来帮忙洗吧？”忽然听到有人在我旁边说。我一转头看到欧阳正微笑地看着我，天，他笑起来更加好看了。我一时有被电到的感觉，顿时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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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8 B$ j5 m4 d    “怎么不和他们喝酒了？”我假装自然地问他。

    “我来卫生间放下水……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我帮忙啊？”他又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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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求之不得，你来洗，我抽支烟。”我毫不客气地说，然后解下围裙递给他。

    他大概也没想到我连推辞都没有，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接过围裙围上了。我舒服地点上支烟站在旁边，看着他。

. R3 m& k- h; }- ~$ `7 N4 `# S+ U  i    他低着头洗了一会，忽然开口问我：“昨天晚上真是你扶我上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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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q; n. f" Z0 q    “是啊。”我吐出个烟圈，“你都不记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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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就记得我下了出租车，然后就吐了，后边就不太清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看了我一眼，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问，“好像感觉是有人扶着我上楼……我说什么了没有？”

    “没说什么，就唱歌把楼道路灯给唱坏了。”我一想起昨天晚上他那一路的歌声，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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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p. f5 F2 ^    “我昨天和朋友闹得有点不愉快，所以喝多了点，我一喝多就会说胡话，还会……”他赶紧解释，犹豫了一下，他又问了一句，“你眼睛上那个不是我弄的吧？……好像有点肿了，你弄点冰敷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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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呢？”我没好气地反问他。我意识到刚才老觉得睁不开眼不只是瞌睡的缘故，还因为眼眶周围已经肿起来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才弄成这样的，一想起来心里还有气呢，所以口气也变了。

1 E/ h1 q7 F- J8 s+ m    “啊？真是我打的……哦，对不起啊，我把你当成他了……”他吞吞吐吐地说。

' M  i( K% e# ]8 B. `    “当成谁了？哪个他？今天我在楼下遇到的那个？”听他这么一说，我好奇心又起，而且还是特八卦那种，赶紧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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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根据我今天的观察，他们两个那么眼神暧昧地对看，关系自然不同寻常。还有，我自从今天和那熟男交谈过后，竟然不自觉地开始猜想他们躺在402那有楞有角的整洁的床单上会是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想，那画面都挺诱人……哎呀，又开始下流了……不过要是真的，那才过瘾呢！

1 R0 C; C/ m# e! H$ f6 U    “没……没当成谁，不是……”他被我问得紧张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差点把手中的盘子给摔地上了。

    那堆碗筷盘子的弄了半天才洗好，我和他一起走出了厨房。客厅里静悄悄的，我吃惊地看看沙发上，老杨和孙兵一个一边已经醉倒了，只剩下小梁傻瓜似的托着下巴看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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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你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劝着点，让他们都醉了？”我恶狠狠地问。

    “哦！”小梁答非所问地哼了一声，完全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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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就一间卧室一张床，现在该怎么办？”我看他那样子越发生气，“我现在都困得要死了……我不管你们了，我自己外边找个宾馆开房睡去！”

( H8 f" p. X' h3 \" {% y8 j    “要不，到我那挤一晚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欧阳忽然说了句。“最近的宾馆离这都要走好远，又那么大晚上的，何必浪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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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1 T; p1 s7 T9 [+ F    我顿时就有些蠢蠢欲动的不良想法，尤其他最后那句“何必浪费”听在我耳朵里都有点暧昧的意思，虽然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那意思。

' ^8 ]: Y; @- ~9 i    假意推辞了下，结果当然如我所愿，我还是被再次邀请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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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2 g' ?9 h  @    先把他们三个给安排了，老杨和小梁挤我的床，孙兵就让他睡沙发，我故意的！我和小梁扶着老杨进卧室时我恶狠狠地悄悄警告小梁：“你要敢半夜出这卧室一步，小心我明天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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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冲我微微一笑：“你放心，龙哥，孙兵在我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 ~+ Z8 b- q8 U! N- a; i    我摇了摇头：“傻小子，你再这么下去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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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C8 d- R2 ^) m$ m    拿了毛巾和牙刷我就乐呵呵地跟欧阳上楼了，进了门欧阳一句话又让我心里乐开了花。他说：“不好意思，沙发昨天晚上让我吐脏了，我今天拿水冲洗了下，还没干呢，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和我挤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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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O! W* A+ S/ \% x    我嘴里一边客气，眼睛看了一眼湿漉漉的沙发，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幸好昨天晚上我实在没力气扶他到床上，把他扔沙发上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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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先去洗澡，他自己则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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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洗澡边胡思乱想，顺便用了他的洗发水和香皂，大概是色迷心窍的缘故，觉得他的洗发水和香皂都比我的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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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N2 A$ ]2 H% F& |; _; F5 {6 f, Z    穿着背心和半截裤从卫生间出来，虽然也想露点肌肉色诱一下，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我还真没哪个胆子和脸皮。就算等下一起上床，我看我也只有想想的份。

    刚刚把毛巾用热水烫了下，然后捂着一只眼睛走到卧室。他也换上了小半截裤，不过没穿上衣，正躺在床上发呆，手里拿着手机转来转去。我努力睁大剩下的一只眼睛把他赤裸的上身扫描了一遍，心跳加速又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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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起身走了过来，然后就伸手朝我脸上摸了过来……这，也太快了吧！

    谁知道他一把就把我手中的毛巾扯了过去，然后皱了皱眉头：“我不是跟你说要用冰敷的么？怎么还用热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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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z( N+ i. n( u- n    “当然，你这个淤青开始得用冰敷，过两天散了再热敷。”他边说边走了出去。

    “我平常又不做饭，冰箱也就没买，这会哪来的冰啊？”我大声说了一句，然后一纵身扑到了床上，“管他的，过两天自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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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W+ z  S  m4 i    一躺到床上，身体就完全放松了，睡意随即涌上，我弄了弄枕头，然后长长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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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阵冰凉的刺激从眼眶周围传来，我一下子就清醒了，睁开眼，只见欧阳正坐在我旁边，拿了个矿泉水瓶子，正在我眼眶周围轻轻地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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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L5 D8 `% ^$ k& X. N) b    “刚刚你去洗澡时候我放进冰箱冰着的，制冰太费时间，这个也差不多行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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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i  O1 R# z* X; X    “你哪弄来的偏方啊？”我问他，心里却在想，看不出他外表五大三粗的其实还挺细心。

2 ]4 Y2 M3 G' C& W7 V4 s- ?    “我在部队时候有个医生跟我说的，那时候我经常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回答。

    我正盯着他的眼睛看得意乱情迷的，忽然他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把矿泉水瓶往我手里一塞，说：“你自己弄下吧，我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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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3 L% M% |    我边拿着矿泉水瓶敷眼睛边听他在客厅打电话，他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什么都没听到。那么晚了，会是谁啊？我在心里想，百分之百是昨天那熟男，真讨厌，再多说会我都快睡着了……不过我醒着又能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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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6 r, i9 D* K# X; P4 a: o" N    我不是在吃醋吧？我猛然觉醒，然后自嘲地笑了笑，谁打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跟欧阳这才第二次见面呢，我想那么多干嘛，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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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拧开水瓶盖子，一口气把大半瓶水都喝了，然后感觉本来有点发烫的脸和身体稍微降温了，我使劲地伸了个大懒腰，然后就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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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D. D: N5 I8 l1 L0 z    开始做梦了，我梦到上帝怒目圆瞪地训斥我：“用来拯救你的《圣经》你不好好看，还到处乱扔……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太夸张了，这又不是唱戏，何必用这样的台词呢？我正觉得好笑呢，忽然就被几个人七手八脚按住了，我一看，竟然是老杨和孙兵他们几个，当中有个还特别像欧阳，不过他们都扮成天使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戴着两个大翅膀，快把我笑岔气了！

2 j. l: C$ n( V1 k: f: y    等他们把我绑到一个大十字架上时候，我忍不住说：“人家耶酥被钉死时候都绑十字形的，凭什么把我绑个大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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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3 o6 I8 ~; C, W; ^    话还没说完呢，我就觉得热的受不了了，一看，他们竟然敢放火来烧我……

    从这个荒唐的梦里吓醒了，我发觉我正呈一个大字形趴在床上，头捂在两个枕头之间，身上裹着厚厚被子，那么热的天，快把我给闷死了！三两下蹬开被子，翻了个身，我回了几分钟神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欧阳的床上，可是，他却不在，因为我是横躺着的，把床全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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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到客厅，打开灯，他也没在沙发上，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凌晨四点半，我倒了杯水喝了回去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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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l( z/ B; b1 r+ f- W. e( {    早上七点半，我垂头丧气地从402下来了，今天还得上班呢。打开房门后发现孙兵他们全都走了，被子一样乱糟糟地没叠。我猛然想起刚刚我离开402时候好像也没叠被子，现在门也关上了，没办法……欧阳那么爱整洁的人不知道会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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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介意不介意呢，他昨天晚上那么晚了还跑了出去，明摆着就是不想和我挤一张床嘛！心里不愿意就别假仗义啊，叫了我去自己又跑了，这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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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着我的“熊猫”朝公司而去，搬到郊区连个公共车都不到，只好从朋友那里弄了辆二手小车，没办法啊，离公司太远了！

5 L# j9 G" z% r  x4 P    刚到公司门口把车停好，小保安就发现新大陆似的冲我大叫：“怎么了，龙哥，一个周末没见你就变熊猫了？不过这也好，大熊猫开小熊猫，以后干脆叫你猫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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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在那边说风凉话，我今天心情够糟糕的了，再得瑟小心自己也变熊猫！”我打断他的话瞪了他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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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M; n1 r% I( ^( o' X5 V    我现在呆的是个半死不活的房地产公司，以前本来在我们这地方还有点名气的，可是前边老总不知道是昏头了还是过分前卫，竟然在开发区里买了块价格昂贵的地皮盖楼，搞了个公寓式酒店。

    我的天，我们这又不是大城市，也不是旅游区，有几个人会来住这样的公寓式酒店啊？酒店房间价格也不是本地人的消费水平能够够接受的，而且位置还在尚在建设之中的开发区，要等那热闹起来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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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0 w* B& e" b! O2 p/ g3 ?    要说降价吧，那么高的投资成本，估计连装修成本都难收回来。现在弄了个不上不下，如同鸡肋，幸好前边积累的资金还能勉强维持运转，不过照这么下去，估计也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9 U! U, F& q* e5 `' g' p( o' F    果然，刚进到办公室就听到他们全在议论公司即将被收购的事情，我也懒得去掺和，反正我是坚信“天无绝人之路”“树挪死，人挪活”等等老话，实在不行就换份工作呗，再说了被收购也不见得是坏事，照原来那么下去才真是掉进个无底洞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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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6 m1 t9 d: V6 c    闷闷不乐地照常上班，处理日常事务，工作上的担心还是其次，关键是我从早上开始就莫名其妙觉得心里面堵得慌，其实应该是从昨天晚上发现欧阳不在了以后就开始的。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像个单相思的花痴，但是又老忍不住去想他昨天晚上为什么忽然就离开了？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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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了以后老杨给我打了个电话，先说早上时候他们一同搭孙兵的车进城的，都忙着上班没来得及跟我说一声，然后问我去不去他那里看看电视上网。

    他倒还记得这事，可我却完全没这心思了，推说上班累了要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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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没立刻回家，先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吃了饭然后开车去了超市，买了些日常生活用品。回家路过某G吧时候，想起前些年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生活不禁有些蠢蠢欲动，不过也就随便一想而已，根本没停留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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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5 a% m) x9 {3 ]    那样的日子过腻了，刚开始挺新鲜的，还挺沉迷，就为了身处其中那短暂的麻醉和快乐……当有一天忽然酒醒后却发现自己内心依然空空如也，而时间已经悄悄流逝不少，更大的空虚和寂寞又卷土重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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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3 t* {! b" ]4 e    同志究竟该怎么活？我越来越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比我设想的要更残酷。

- |, q/ m. X0 h    把车停好，然后从后座上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了下来，刚锁好门就看到欧阳正从外边走进院子里。他看到我后冲我打了个招呼：“王海龙，你才下班啊？”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抱着东西大步走进了楼道，还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上了楼梯才想起灯是坏的，不过也没有慢下脚步，就凭感觉踩着楼梯上吧。

    快到家门口时候，忽然一脚踩空了，身体往前一扑，手中的东西全飞了出去，同时膝盖重重地磕到了楼梯上，哼都还来不及哼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真他妈疼啊！我坐在楼梯上边大口吸气边使劲地揉着膝盖。

    大概是在下边听到我东西掉地上的声音，欧阳蹬蹬蹬从楼下冲了上来，他稍微适应了下黑暗，然后慢慢朝我这边摸索着过来。

    “干嘛呢你？”我啪一下打开他摸到我脸上的手，我脸上正眼泪鼻涕一团糟呢，然后冲他大吼道：“都你干的好事，一嗓子把楼道灯都弄坏了，这下你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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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9 l$ J8 `. c! D* C  G/ U! p    “摔着了？我扶你啊？”欧阳的声音在黑暗中飘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就在我前边，我可以感觉到个模糊的轮廓，还有他散发出来的阵阵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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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死我了，你他妈走开！”我终于叫出来了，本想装得爷们点的，可我实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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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R% q3 j. |    在身边随便抓了几样掉地上的东西，其他的也懒得去找了，然后强忍疼痛扶着扶手站了起来，慢慢挪到了302门前，掏出钥匙插了半天才找到锁孔，开门进去后又重重地把门砸上，打开灯单腿蹦到沙发边上坐下，这才长长地喘了口气。

! \! z# T" L) M! ~* U- g: {    牛仔裤裤腿太窄，完全褪不到膝盖上边，我起身把裤子脱了，这才就着灯光仔细查看我可怜的膝盖起来。膝盖摔破了，血肉模糊的一块看着觉得更加疼了，我一腿搭在茶几上，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然后胳膊搭在了眼睛上。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后悔刚才的举动，我当时发什么神经啊，莫名其妙地就发起火来了？太不正常了，我现在都有点控制不了我那些突然产生的情绪了，这究竟是独居产生的副作用呢还是压抑过度导致的过分敏感？关键是他会怎么看我啊，两人认识的时间都还是以小时计算的数，不会把我当成有病的人吧？

    算了，有病就有病，从我意识到自己是同志的那天起我也就没觉得自己是正常的了，我管别人爱怎么看我呢！

- P5 M/ q+ \* T2 a6 V( v    这么一想之后总算轻松了点，刚好我从超市买的冰冻矿泉水还捡了两瓶进来，我看着有点肿的膝盖咬咬牙把盖子打开，然后开始用冰水清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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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A0 t, Y* H& T    有人敲门，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是欧阳，这大晚上的也不会是别人了啊！想想刚才自己大失风度的表现，我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不开门岂不更没风度？还是踮着脚去把门打开了。

    “进来吧！”我拉开门装着很自然的样子说，“随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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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b- g9 E  {$ G* _: u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些，所以拿了点下来……”他手里拿着些纱布药水什么的，却有些不太自然地看着我，先看了下我脸上的表情，然后眼光下移到我的膝盖上。

    糟糕！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没穿裤子呢！难怪他脸色那么不自然。

    “我刚才用冰水弄了下，现在不怎么疼了！”我边回答边赶紧坐了下来，顺手拉过旁边的裤子盖在了大腿上。咳，我还不如别这么做呢，这一来不光把他眼光引到关键部位了，而且我那样子更加显得不伦不类。

( V4 a2 q9 B5 F    他稍微调整了下表情，然后就坐到了我旁边：“你傻啊你，用冰水浇浇当然会暂时麻木下的，过后一样疼的，你这有伤口得先用碘酒擦擦消炎才行啊！”

    “咦，不是你说得先用冰敷的么？怎么又改碘酒了？”我反问他，“你耍我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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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里边淤血的时候啊，你这伤口是外伤，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他有些不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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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对话倒让尴尬的气氛消失了，我们俩说话的口气好像互相很熟似的，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好尴尬的，是我自己心里有鬼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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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手里的棉签沾了碘酒，然后就蹲到我前边，把我膝盖拉直了，开始一点一点替我擦伤口，那酒精刺激得我挤眉弄眼的，我赶紧说：“我自己来行了！”

    “你别动！”他冲我吼了一声，然后又降低了声音说，“看你也不怎么在行，要弄多了上去可够你受的……”

    算了，我干脆双手往后脑上一抱，由他弄吧。反正他擦得比我仔细，还不时用嘴吹吹，凉凉的还挺舒服。而且他认真擦药的样子挺好看的，我盯着他看得有点痴了。

    “我说，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啊？”他边擦着突然问我。“我也没招你惹你啊，上次喝醉打你我也跟你道过歉了啊？”

' ]" D# T& F+ R/ D7 ~% q; h+ Z. t    “啊？”我一下子被惊醒，生怕他抬头，赶紧把眼光往别处移，我这一抬头就发现他刚进门时候没关门，更要命的是，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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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惊叫一声，想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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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9 E) Q. N9 t9 p    可是欧阳一把把我按住了，然后冲我吼道：“别动啊你！你鬼叫什么啊？就不能忍忍……”

) r+ @, Z" B0 Z0 I4 T; Y    我手指着门口：“他他他……”可是门口人影一闪，那人已经悄声无息地走了，欧阳依然低着头擦药，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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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4 a  W) U% N6 H8 O    我看得很清楚，门口的男人正是那天在院子里遇到的熟男！

    过了一会，欧阳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腰说：“弄好了，这有消炎的药膏，你明天换纱布时候记得擦点，这几天伤口最好别沾水……我看你也累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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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 S+ H: g6 j; B' f    欧阳走后，我依然目瞪口呆地坐在沙发上说不出一句话，被吓的！刚刚那男的眼神太可怕了，那哪是眼睛啊，分明是两口即将爆发的火山，里面高温的岩浆一旦喷涌而出，我估计我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了。

) n$ \# a5 A3 G6 c& q, u    刚刚那场景也特别不合适，欧阳就那么蹲在我面前低着头替我擦药……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都会误会，关键是——我还没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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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3 Y( d: u/ [    第二天没敢穿牛仔裤了，换了条宽松的休闲裤，因为膝盖还是疼。到了公司下车后，一瘸一拐地朝电梯走去。

    小保安在保安室看到了，立刻跑了出来打趣我：“怎么，昨天才叫了声猫哥今天就真走起猫步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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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W. x6 a* J8 B% r* f% Q+ o    “你给我……滚远！”我运足气给他来了个狮子吼。

    “火气是够大的啊？一大早就这么大吼大叫的欺负小孩子！”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一转头，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昨天那熟男正站在他的BMW前斜着眼看我呢！这家伙变态啊，竟然跟踪我到公司来了！

, {# v* h5 x" _/ d    我可不想和他在公司有什么冲突，于是假装没听到他的话，转头训斥小保安：“你怎么当保安的，这是公司的地下停车库，怎么能让外边车子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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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保安还没回答呢，我就听到有人呵斥我道：“王海龙，你瞎说什么呢？张总是我请来的贵客！”我一抬头，只见我们总正从电梯里出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换上付谄媚的笑脸迎了过去。

4 a" K1 d1 w) h6 P& W/ N, E    “哎呀，张总，真对不起啊，你看我手下的这些人，没点待客的基本礼貌，难怪我们公司会一天不如一天呢……我回头好好批评他，您请，您请！”我们总边说边带着那人走向了电梯。

( r* `" j" H1 m, h    经过我身边时候我听到他鼻孔小声地哼了一声，态度极其轻蔑。

# h  w# M% S5 L: s+ N    不就是有两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我在心里愤愤地想，我们公司一天不如一天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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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小保安这才跟我解释说：“老总昨天就交代了说今天有重要客人要来，他比你先到了一会，我才给老总打电话通知他下来接驾呢，你就冒出来了，还乱七八糟的说了些……这下可好了，你就等着挨批吧，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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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办公室里坐了不到半小时，就立刻有小道消息传了进来，今天老总约见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即将收购我们公司的！我刚端着杯水在喝呢，一听到这个顿时“噗”地一声把水喷了满桌都是，不会那么巧吧？更不能那么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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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e& _- f& e  j    “能收购我们公司的又岂会是一般的小角色呢，听说这次来的是金鑫集团张总的儿子，你们想想，亲自派了儿子过来谈判，我看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金鑫啊，名字都全是金，毕竟是财大气粗啊！”李经理在一旁补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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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像只泄气的皮球一般摊在了椅子上，我发现我才是最绝的，提前就把未来的总给得罪了，也顺便把饭碗给砸了个粉碎，这也太巧合了啊，仿佛有人在暗中安排好了一般……我想起了至今仍然不知道扔在房间哪个角落里的《圣经》，心中一阵惶恐，报应来的真快啊，我的上帝，我错了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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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赶紧拿前边自己信奉的老话来宽慰了下自己，但是作用不大，因为我发现我的手不自觉地就已经按着鼠标点开了好几个招聘的网页，妈的，连我的手都开始背叛我了，看来真到了关键时刻阿Q是不行的，内心依然会惶恐，毕竟现在找份好工作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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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时候我已经开始算计我这辆小熊猫再转手出去的话能值几个钱了，我不能毫无准备啊，垂死挣扎毕竟是人的本性。跨上楼梯时候步履异常沉重，好在已经付过一年房租了，最坏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我总算找到了点安慰。

) a  @( G2 j3 T# Q# k2 ]    忽然眼前一闪，坏了的路灯神奇地亮了起来。我看到楼梯拐角的地方一个人站在一个小梯子上，嘴里叼着个小电筒，正把接好的开关固定在墙上。

0 R! a; w/ U. i7 ^0 I" G6 G" n. g    “你还有点公德心啊，知错就改？”我斜着头看着他，那人正是欧阳。

# A  q4 D" F6 a' Y    他呵呵一笑，好象被我发现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然后下了楼梯说：“昨天又害你摔了一跤，还不是这破路灯给闹的，这楼又没物业来管，我今天借了楼梯买了新开关，刚装上呢。”

    “你闹的！少扯上路灯！”我大声说。可不是么，我现在生活一团糟都是你闹的，我在心里想，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才刚出现就能那么克我！

    “好吧，好吧，我再郑重跟你道一次歉，对不起啊，王海龙，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很诚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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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心稍微顺了点，于是帮着他拿了地上的工具箱，让他扛着楼梯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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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白天不来弄，现在黑灯瞎火的又假积极些什么啊？”边看他修路灯我边问。

    他把手电从嘴里拿了出来回答说：“我白天也要上班的啊，哪有时间，本想等周末时候再修，可你昨天不是摔到了么，不能再耽搁了，万一要弄出人命就闹大了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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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筒给我吧，我替你照着！”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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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了好久，他把一楼到四楼的灯全修好了，我活动了下发酸的脖子对他说：“上边的暂时不修了，反正也没人住，以后住了人再说吧！”我刚刚老仰着头替他照亮，脖子早都僵了。

    从四楼下来回自己家时候，我发现我门把手上挂着个袋子，翻了翻是我昨天晚上摔倒时候飞出去的那些，我都忘了，今天一早出门时候也没见地上有啊，估计是他昨天晚上拿了电筒下来帮我捡的吧。

    坐在沙发上把那些牙膏洗衣粉什么的拿了出来放到柜子里，最后我发现里面竟然有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我不记得昨天有买过这个东西啊？也不管那么多，我打开了盒子，里边竟然是一对样式精巧的西服领扣。

: Q: R& G8 S  z0 @    这年头谁还戴领扣那么老土啊？除非是明星或者大款。

- x/ K0 K2 ], s    我仔细看了看，只见领扣里边好象有字，一只领扣上写着个“青”字，另一只上写着个“争”字，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摇了摇头，把两个领扣重新放回盒子里，最后看了一眼，我忽然发现两个领扣放到一起之后竟然是个“静”字。

    正好，我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平静，我放下盒子躺到沙发上，点了只烟。但还是平静不下来，脑海里老浮现出今天早晨那一幕，那熟男看我时那冷冷的眼神，还有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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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闹够了哈……欧阳静……”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听到他在电话里说的话，然后像被电击一般坐了起来。

    静……欧阳静！我的天，这是他送欧阳静的东西啊！怎么会到我这了呢？想了想，八成是昨天晚上发火扔地上的，然后欧阳静又以为是我的东西替我捡起来的。

5 x; Z9 F- p" X    之前猜想他和欧阳静关系不一般也没真的证实过，但是现在这个东西分明就是个最好的证明！试想一般朋友又怎么花心思送这个呢？况且看起来还是价格不菲的定制品，只有那土大款才会这么摆谱！

' @: l+ q/ L0 t, v* N+ u! u    本想把这东西马上给欧阳静送去，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万一他要问起来该怎么说呢？他又没跟我说他是同志，把事情全说了不是在当面揭他底么？

: }$ Y3 m$ @) y3 v    欧阳……青……争，你可把我害苦了！

九

    电话响了，我拿起来看了看，是小梁打的。我立刻头就疼了起来，没有接，让它响，我自己的事都快乱不过来了，没空理他。可是手机还是很顽强地响个不停，一遍停了又再响，等到第四遍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9 e% e+ g+ C- j. h    “你就饶了我吧，我没那个狠心挂你电话再关机，可你也不能老这么没完没了的啊？”我冲着电话那头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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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哥……”电话那头小梁低声叫了一句就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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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G0 b6 ]0 B4 ~    “怎么了？”我放低了声音问他，因为我感觉他声音不太对头。

- S0 V, u4 k( F; z: t# v; O    “孙兵受伤了……现在送医院呢……”电话那头他声音渐失，最后竟开始有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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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i9 j- q9 ]: ?    “你说什么？”我一惊，整个站了起来，“在哪里？哪家医院？你说清楚！”

) V7 ]: P7 \7 L3 Y6 R* K    问了半天，他那边挤牙膏似的也没说清楚，我只听清楚了医院名就赶紧挂了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关门下楼。

    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老杨也刚到，我们一起往里边走时候看到住院部楼下，小梁蹲在一根大水泥柱子下边发呆，那样子好像个无助的流浪儿似的，看得我一阵心酸。当初我见到他时候他就是这样子，神情惊恐地蹲在小巷子的墙根脚，我拉他起来时候觉得他全身都在发抖。

    我走过去，他看了我一眼，眼圈刷地就红了，我把他搂到怀里柔声对他说：“别怕，有龙哥在呢。”他这才在我怀里呜呜地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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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0 F5 \% U1 t- X' s: i% K/ I    老杨也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好了，那么大小伙子了，坚强点！”

3 l* N$ t$ U0 Y$ O    我们拉他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给他倒了杯水，等他慢慢平静了下来之后才开始问他。

    原来小梁今天送货时候又遇到以前那败类了，那人马上就追着小梁要他还钱。

    “放屁，你欠他那点钱我早还他了！”我怒不可遏，“我那还有他打的收条呢！”

    可是那人跟小梁说还得算利息，跟小梁纠缠了半天，那人放了句狠话要小梁小心点，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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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H3 S: o4 k3 n) O  v    小梁下班回家时候就发现有点不对，有辆车子老是跟着他，他有些害怕，所以给孙兵打了个电话，孙兵让他赶紧回家，他随后就过来。小梁跑回家以后一直没等到孙兵，后来大着胆子出门，却发现孙兵和那几个跟踪他的人在巷子口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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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D* ~  j, g* g    当初其实我为了小梁的事请了孙兵出马，可是没什么证据也没法抓那家伙，只是警告了他一下然后我替小梁还了钱了事，没想到这次他又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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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仗着人多完全没把孙兵放在眼里，后来干脆就动起手来了，对方四五个人，孙兵虽然厉害可也还是吃亏了，混乱中被人用刀刺中了手臂。小梁看看情形不对赶紧报了警，等110赶到的时候那伙人全跑了。

. @/ q4 c2 k4 z! C5 P    “咳，我还以为……只是刺伤了手臂啊？大惊小怪的，把我吓得……”我松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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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5 Y& F# H! M# J9 I) x+ S# D    老杨也在旁边舒了口气，然后对小梁说：“你也别太担心了，孙兵当那么些年警察，这种小伤根本不在话下，走我们上去看看去，他在几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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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6 F: P7 i. U: |* N, `$ g& Y    可是小梁依然神色凝重，我只当他心疼孙兵也没太在意，拉了他去坐电梯。

" I1 ~9 C0 _8 m  i, {% f! z    在电梯里时候他不知怎么的眼泪又开始流了，我拍了拍他的脸说：“行了，别像个娘们似的，你这样子让孙兵和别人看见像什么话？又不是真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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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病房，孙兵已经包扎好了，看到我和老杨他哈哈一笑说：“那么晚了你们还来干嘛啊？一点点皮外伤，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么？小梁，我不是叫你别声张的么，这孩子，太大惊小怪了！”

5 M- K% c. f! z$ @* v    我看了看孙兵的伤，也不怎么严重，然后给了他肩头一拳：“你好歹是个大队长啊，怎么也不带几个人就自己去了？充什么英雄好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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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V, g; x$ Z    “哈哈，是我大意了，以为不过是几个小混混吓吓他们就行了，没想到他们还来真的……不过这次可有证据逮他们了，袭警，够他们到牢里呆上一阵子了，小梁你以后不用担心他们来纠缠你了！”孙兵豪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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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Z2 p" y# A; [    小梁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孙兵，脸上神情依旧怪怪的，听孙兵说完这话以后，他忽然扭头就跑了，估计又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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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U" c8 c& Y% u9 M& ?9 u! |    “哎呀，这孩子……”孙兵叹了一声。

' w, y5 t3 G# h  p    “我看看他去！”老杨说，跟着出去了。

4 g  R$ J) H, W; C8 P    “医生怎么说？回家还是住院？回家的话我送你。”我问孙兵。

6 m' D7 [: N1 u    孙兵忽然收起了笑脸，然后看了看四周，凑到我面前低声跟我说：“刚刚打架时候我被一个小杂碎拿针筒刺了一下……我刚悄悄跟医生说了，他现在忙着联系疾控中心，等下送我过去进行防艾急救处理……”

    “啊？”我惊呆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有些紧张地抓着他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是我把孙兵给卷进这事情里面来的，他要真有个什么闪失，我就去宰了那些王八蛋！

% [! J1 M: W  S# }/ z# [    孙兵倒很平静，反过来安慰我：“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的，你也别太紧张，这事就我们俩知道就好，免得其他人担心……三个月后我去验次血，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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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_6 ?) Z/ X2 p% a# s    “万一……”我着急地说，“那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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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0 s( }( a9 n3 `6 d4 W& M& G    “那样啊，你就好好帮我照顾好文文就好……哈哈，看你紧张的。”孙兵又恢复了常态。文文就是他两地分居的老婆，我的高中同学，最近调过这边来的事才有了点眉目，现在孙兵又发生这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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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S( v' e    “还有，我看小梁有点不对劲，刚刚就哭好几回了，我不知道他看没看到那人用注射器扎我，总之你多注意他点，万一他知道了，我怕他会做傻事……”孙兵又小声交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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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8 f+ ?' d; ]    “那小子本来就神经兮兮的，性子又软弱，看你被刺伤吓哭的吧，别理他……”我故作轻松地说。

, Z/ k# O; C/ {" c    “咳，都这时候了我就明说了吧，我知道小梁喜欢我……我虽然不能接受他这种感情，但我能理解，我知道你们是一类人，可我一点不觉得你们和直人有什么不同……直人，你们是这么叫我们的吧？”孙兵打断我的话说。

9 ]- f3 J2 o( k- x' c' f! G+ E    “哈，都说没什么不同了，还不是你们我们的分开来叫了，直也好弯也好，总之你别怪我把你扯进这事就好。”我笑着说，心里却变得更沉重了，不是到这种时候孙兵是不会开口说这个的。

    “看你说的，我好歹是警察啊，保护市民是我的责任嘛，什么扯不扯的，今天就算是个陌生人我还不是一样得去！”孙兵立刻摆出正义的姿态纠正我。

    “好啦，你先休息下，我去催催医生，不赶紧把你送过去我这心就老悬得慌！”我起身走出了病房。

7 k0 g+ z9 i* w+ ]  u    等孙兵被送走了后，我才想起打老杨电话。

    “我们在下边花园里坐呢，小梁没事了，大概惊吓过度吧，这可怜的孩子！”老杨在电话里说。

    我到花园找到他们，骗他们说孙兵得住院观察一晚，也没什么大问题，已经睡了。然后跟小梁说：“别回家了，去我那住，还有，快递公司也先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再给你找事情做。”我其实有点担心那些人还会找小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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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O2 q6 o" Y0 b8 t    送了老杨回去再折回家，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多了，我想着孙兵的事有些心神不宁，小梁一路上也沉默不语。

    到了家里我让小梁去洗个澡放松一下，他失魂落魄地就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我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这一整天，事情全乱套了。

! U" c8 A. `& b9 C; O0 y; D$ t    忽然想起来卫生间里香皂和洗发水都没了，于是去柜子里拿了昨天买的，心里不禁疑惑，小梁拿什么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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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香皂和洗发水……”我敲了敲门说，但是他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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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h/ F! Q& H  n    搞什么啊？我试着转了下门把手，门没锁，我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却看到了让我吃惊的一幕。

# h$ ]5 h- d& @& N: a    在哗哗的水流之下，小梁正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一样东西看，我一看他手里的东西马上吓得魂飞天外，竟然是一只塑料的注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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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O* }' Q1 i+ V. v! _$ X5 E    大概是我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忽然一咬牙就把注射器往自己胳膊上刺去。我冲了上去一把夺过注射器，然后甩手给了他一耳光。

    “你找死啊！”我冲他吼道，“你命就那么贱，一点不值得你珍惜？”

    “我看到他们用这个刺到孙兵了，他是为了我才会被刺到的……我害了他，害了我最爱的人……哥，我没用，刚才我犹豫了半天没敢往下刺，我害怕……万一孙兵有事我也不想活了！”他竟然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

    “你……”我又抬起了手，可是却始终没打下来。

    “你冷静点，听我说，孙兵已经送疾控那边处理了，他福大命大的不会有事，再说了一只注射器而已，还不知道有没有用过呢？你真想孙兵好的话，就别做傻事，你这么作践自己让孙兵知道了只会更加烦恼，他一直把你当他小弟一样看，你真喜欢他的话就给我好好活出个样子让他放心！你明白不明白？”我抓着他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是同志就是同志，但是不能做个让人瞧不起的同志，记着，你首先是个人！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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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终于重重地点了下头，我顺手把水关了，刚刚他就开的冷水，我和他全都被淋了个透心凉。

, g5 I0 t1 A7 n7 V; `    晚上躺在沙发上，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刚刚我跟小梁说的话其实有些也是对自己说的，我沮丧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渐渐褪去，去他妈的张总，我就喜欢欧阳静怎么了，老子根本就不怕你！

十

    电话响了，我拿起来看了看，是小梁打的。我立刻头就疼了起来，没有接，让它响，我自己的事都快乱不过来了，没空理他。可是手机还是很顽强地响个不停，一遍停了又再响，等到第四遍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就饶了我吧，我没那个狠心挂你电话再关机，可你也不能老这么没完没了的啊？”我冲着电话那头吼了一句。

    “龙哥……”电话那头小梁低声叫了一句就没声了。

    “怎么了？”我放低了声音问他，因为我感觉他声音不太对头。

    “孙兵受伤了……现在送医院呢……”电话那头他声音渐失，最后竟开始有抽泣声。

    “你说什么？”我一惊，整个站了起来，“在哪里？哪家医院？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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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半天，他那边挤牙膏似的也没说清楚，我只听清楚了医院名就赶紧挂了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关门下楼。

    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老杨也刚到，我们一起往里边走时候看到住院部楼下，小梁蹲在一根大水泥柱子下边发呆，那样子好像个无助的流浪儿似的，看得我一阵心酸。当初我见到他时候他就是这样子，神情惊恐地蹲在小巷子的墙根脚，我拉他起来时候觉得他全身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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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c/ H0 n2 E3 b1 c    老杨也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好了，那么大小伙子了，坚强点！”

    我们拉他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给他倒了杯水，等他慢慢平静了下来之后才开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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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你欠他那点钱我早还他了！”我怒不可遏，“我那还有他打的收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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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B4 L  s% [; H4 d; i$ y8 M    可是那人跟小梁说还得算利息，跟小梁纠缠了半天，那人放了句狠话要小梁小心点，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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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下班回家时候就发现有点不对，有辆车子老是跟着他，他有些害怕，所以给孙兵打了个电话，孙兵让他赶紧回家，他随后就过来。小梁跑回家以后一直没等到孙兵，后来大着胆子出门，却发现孙兵和那几个跟踪他的人在巷子口理论。

    当初其实我为了小梁的事请了孙兵出马，可是没什么证据也没法抓那家伙，只是警告了他一下然后我替小梁还了钱了事，没想到这次他又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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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仗着人多完全没把孙兵放在眼里，后来干脆就动起手来了，对方四五个人，孙兵虽然厉害可也还是吃亏了，混乱中被人用刀刺中了手臂。小梁看看情形不对赶紧报了警，等110赶到的时候那伙人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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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还以为……只是刺伤了手臂啊？大惊小怪的，把我吓得……”我松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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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小梁依然神色凝重，我只当他心疼孙兵也没太在意，拉了他去坐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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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病房，孙兵已经包扎好了，看到我和老杨他哈哈一笑说：“那么晚了你们还来干嘛啊？一点点皮外伤，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么？小梁，我不是叫你别声张的么，这孩子，太大惊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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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孙兵，脸上神情依旧怪怪的，听孙兵说完这话以后，他忽然扭头就跑了，估计又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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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倒很平静，反过来安慰我：“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的，你也别太紧张，这事就我们俩知道就好，免得其他人担心……三个月后我去验次血，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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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啊，你就好好帮我照顾好文文就好……哈哈，看你紧张的。”孙兵又恢复了常态。文文就是他两地分居的老婆，我的高中同学，最近调过这边来的事才有了点眉目，现在孙兵又发生这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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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W% e; i. \8 @8 p( W! e# X* d    “那小子本来就神经兮兮的，性子又软弱，看你被刺伤吓哭的吧，别理他……”我故作轻松地说。

6 x% \$ m' K4 J. U- A) f    “咳，都这时候了我就明说了吧，我知道小梁喜欢我……我虽然不能接受他这种感情，但我能理解，我知道你们是一类人，可我一点不觉得你们和直人有什么不同……直人，你们是这么叫我们的吧？”孙兵打断我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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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U, `7 B4 h3 @6 N: k0 d  v  F9 m    “哈，都说没什么不同了，还不是你们我们的分开来叫了，直也好弯也好，总之你别怪我把你扯进这事就好。”我笑着说，心里却变得更沉重了，不是到这种时候孙兵是不会开口说这个的。

    “看你说的，我好歹是警察啊，保护市民是我的责任嘛，什么扯不扯的，今天就算是个陌生人我还不是一样得去！”孙兵立刻摆出正义的姿态纠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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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你先休息下，我去催催医生，不赶紧把你送过去我这心就老悬得慌！”我起身走出了病房。

: Z# A% i  T, `2 P& n: W% A    等孙兵被送走了后，我才想起打老杨电话。

# D1 U* k4 \" g0 W; }3 }9 ~    “我们在下边花园里坐呢，小梁没事了，大概惊吓过度吧，这可怜的孩子！”老杨在电话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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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花园找到他们，骗他们说孙兵得住院观察一晚，也没什么大问题，已经睡了。然后跟小梁说：“别回家了，去我那住，还有，快递公司也先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再给你找事情做。”我其实有点担心那些人还会找小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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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老杨回去再折回家，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多了，我想着孙兵的事有些心神不宁，小梁一路上也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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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S4 E# l" P" i! a* t    到了家里我让小梁去洗个澡放松一下，他失魂落魄地就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我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这一整天，事情全乱套了。

  g$ r6 h5 M- E/ F/ Z: u8 w5 F' L. t    忽然想起来卫生间里香皂和洗发水都没了，于是去柜子里拿了昨天买的，心里不禁疑惑，小梁拿什么洗澡啊？

0 n- ^, C4 a: i! X- m    “小梁，香皂和洗发水……”我敲了敲门说，但是他却没有回答。

2 I0 U, m! ~2 G6 e    搞什么啊？我试着转了下门把手，门没锁，我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却看到了让我吃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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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_6 X3 Y# n/ j    在哗哗的水流之下，小梁正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一样东西看，我一看他手里的东西马上吓得魂飞天外，竟然是一只塑料的注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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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n6 P0 w% x( k, U! T    大概是我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忽然一咬牙就把注射器往自己胳膊上刺去。我冲了上去一把夺过注射器，然后甩手给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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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死啊！”我冲他吼道，“你命就那么贱，一点不值得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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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们用这个刺到孙兵了，他是为了我才会被刺到的……我害了他，害了我最爱的人……哥，我没用，刚才我犹豫了半天没敢往下刺，我害怕……万一孙兵有事我也不想活了！”他竟然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

    “你……”我又抬起了手，可是却始终没打下来。

    “你冷静点，听我说，孙兵已经送疾控那边处理了，他福大命大的不会有事，再说了一只注射器而已，还不知道有没有用过呢？你真想孙兵好的话，就别做傻事，你这么作践自己让孙兵知道了只会更加烦恼，他一直把你当他小弟一样看，你真喜欢他的话就给我好好活出个样子让他放心！你明白不明白？”我抓着他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是同志就是同志，但是不能做个让人瞧不起的同志，记着，你首先是个人！是个男人！”

    小梁终于重重地点了下头，我顺手把水关了，刚刚他就开的冷水，我和他全都被淋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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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 x2 v    晚上躺在沙发上，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刚刚我跟小梁说的话其实有些也是对自己说的，我沮丧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渐渐褪去，去他妈的张总，我就喜欢欧阳静怎么了，老子根本就不怕你！

十一

    晚上九点才回到家，顺便在夜市买了点吃的带回去。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没开灯，小梁出去了么？我疑惑地打开灯，却发现他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眼睛却是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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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2 |* z7 _& p  C2 @) X- k    “吃饭了没有？”我问他。

  \: @" k7 d% @2 a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想吃，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

    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再想起今天小保安那种骨气和乐观，我心里又有气了，不过考虑到他也是为孙兵担心，我也就忍了。

    把饭放到茶几上，然后把他拉了起来，塞了筷子在他手里命令他：“你给我快点吃饭，还有，明天三餐都给我按时吃了，你要再这么虐待自己我就直接告诉孙兵说你喜欢他喜欢到要死了，看他怎么来收这个场……反正你饿死了还不是得他们刑警队来查看现场。”

9 k( E7 C) h7 [2 r7 x5 ]    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小梁明显被我吓了一跳，赶紧说：“别……你别跟他说……我知道是我自己犯傻，我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有负担，永远都不想……”说完，就赶紧低头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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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l' w8 x* F2 a* n2 z! T    傻小子，就你那点小心事孙兵他老早就看出来了，也不想想他是干嘛的。我在心里暗自好笑，也拿起饭盒开始吃饭。

* w2 J( \. E/ V5 _    吃过了饭也没什么可做的了，还不想睡觉，我和小梁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了半天，我起身说：“出去走走，散散步再回来睡觉，你一整天都没出门活动下，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 r9 P" @! X* b    我们俩出了门，顺着空旷的大马路慢慢走着，这里有些偏僻，几乎没人，过往的车辆也很少，晚上散散步还真不错。

    “小梁啊，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不通……照理说当初先遇到你的是我，可为什么你就没喜欢上我？要说是感激，我帮你忙也不比孙兵少啊，你却偏偏喜欢上孙兵，难道他比我帅很多？”闲着无聊，我边走边逗小梁说话。

    小梁难得地笑了一声，然后说：“光从外形上讲，龙哥你倒是比孙兵帅点，不过这和帅不帅没多大关系，主要是感觉，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哥，可见到孙兵第一眼，我就觉得似曾相识，有种老想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然后就会不自觉地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当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又会时不时在想，他现在在干嘛呢，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平时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一谈起孙兵他却开始滔滔不绝了，怎么看他都有点走火入魔了，明知道这事最终没什么结果的，可听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执着，倒让我觉得他其实没我们想象的那样不幸，最起码他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就这点来说其实我比他可怜多了。

) @6 L( t& G9 N8 c5 M3 D    看我半天没说话，小梁反问我了一句：“龙哥，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这么些年你谈过恋爱么？”

" U3 h2 ?9 p$ e) t* D3 v    “我？”被他反将了一军，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抓了抓头说，“前边也交过两三个朋友，不过都不长，也没你说的这种感觉，这应该不算谈恋爱吧？我觉得我可能更在乎帅不帅的吧，不像你那么死心眼，谈感情多累，简单地泡帅哥多好玩……不过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呢？”

4 {+ D& k  h, X9 [: u$ ~    “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小梁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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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B3 |# j5 l  G. b* F    “哈哈，反正不是你这型，你太小；也不是孙兵那型，太闹；更不是老杨那型，太酸……我喜欢的应该是……”我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因为我看到那辆碍眼的BMW竟然慢慢驶过我们身边，更出乎我意料的是，车到我们旁边时候探头出来的不是熟男，而是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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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晚了，去哪来啊？”他探头出来问我。

    我没回答，眼睛盯着车里，在旁边副驾驶位上的果然是那张总！他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已经睡着了。

    “我和龙哥出来散步刚要回去呢！”小梁在旁边替我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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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J$ ^6 f, `/ U- N" y! i& {* X    欧阳“哦”了一声，眼睛却还是看着我问：“那要不要搭车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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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说：“不用不用，本来就是出来走走的，你先回吧！”自己跳进张总车里，我怎么都觉得是往老虎嘴里探头的意思，他要当着欧阳静的面给我难堪，那我会当场跳车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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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听欧阳的口气竟然有些失落，我心里马上就不舒服起来了。不就是BMW么，不就是他有钱么，早见识过了，也不用非得让我上车去羡慕吧？

    车子驶出了一段之后，忽然又倒了回来，欧阳再次探出头来说：“王海龙，这位是我朋友，他病了没人照顾，我接他过来住几天……你们之前也见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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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吃惊地看着他问。

    “没……没什么，还有，这车也是他的……那什么，我先走了啊！”我看到欧阳的表情比我还吃惊，说话时候都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嘴了，还语无伦次，话还没说完，就开着车溜了，连我看那车屁股都像落荒而逃的感觉。

    到了家里洗完澡，小梁主动抱了床被子到沙发上躺下了，他跟我说我知道哥你块头大，睡沙发肯定不舒服，我个子小睡沙发正好，你睡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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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他还有这份心，我睡沙发的确翻身都有些困难，在大床上翻滚惯了，我睡相本来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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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z" B6 H6 e( J3 Z# X- s    躺到了床上却半天都没睡着，我翻了几次身，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太舒服。昨天晚上就没睡，刚刚散步回来时明明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反而没睡意了呢？莫非患上失眠症了？

    赶紧按老杨传授的方法开始吐纳呼吸，眼观鼻，鼻观心，祛除脑中杂念，呼气……吸气……

    据说老杨曾经靠此治好了困扰多时的失眠，可到了我这却完全没起作用，唯一不同的是听力竟然变得无比敏锐起来，因为隔着道门我竟然听得到小梁渐渐沉稳的呼吸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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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天花板上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要在平时我根本都听不到的，可是此刻我不光听到，还立刻在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那熟男安静地睡在欧阳的床上，欧阳则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然后伸出手轻轻放到他脑门上试了试体温……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下，可是什么都听不到，小梁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了。我使劲地捶了几下脑袋，然后对自己说了一句：“瞎想什么呢，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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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L) _  s. s    老杨的方法不行，我得按我的方法来了，我悄悄起身换了套运动服，然后轻脚轻手地出门。

6 W# `+ y$ y+ h    下了楼开始在院子里跑步，也没敢往外边路上跑，本来就人烟稀少的地方，冒出个半夜跑步的万一吓到个过路的就不好了。院子也不大，几步就溜完了一圈，如此反复，不一会就觉得头晕了，感觉楼房有些摇晃，我这其实不算跑步等于在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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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G* c# F# C% T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顶不住了，一下蹲到了花台边上，手扶着花台开始干呕，感觉天旋地转，不过心里却舒服了好多，真奇怪，折磨自己还能变得心情舒畅啊？糟糕了，我都被小梁感染了——每次他在那边自我虐待的时候我们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可他脸上竟然还有点幸福的表情……我现在这情形也和他差不多了吧？

    忽然有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背，我吃了一惊，这大半夜的见鬼了！人家说半夜被人拍肩膀可千万别回头，否则会看到那些……我拽紧了拳头，闭紧眼睛，就是不回头！

    “怎么你也病了啊？”我听到有人问我，好像是欧阳的声音。

    “大半夜不睡觉你这是在干嘛啊？”他又接着问。

: L( J7 G7 {  P7 M! Z4 N, z, |& f    这次我终于回头看了下，果然是他，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他满脸的疑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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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回答他，反问他：“你呢？大半夜不睡觉又来这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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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N5 ]; b5 j" O* H6 a- F# T    “我朋友发烧了，我家退烧药完了，我刚开车出去买药……”他解释说，“回来就见你在这院子里转圈呢，你怎么了？连我开车进来你都好像没看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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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n7 V8 ~7 ?$ M    “在跑步呢，顺便想点事情，太专注了没注意你进来……”我讪讪地解释了一句，大半夜跑步再怎么说也算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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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他坐到我旁边花台上，然后掏出烟来，递了一只给我，“聊两句吧，认识好几天了都还没好好跟你说过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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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朋友不是病着么？你上去照顾他吧，改天再约你喝酒聊天……”我赶紧推辞，和他聊什么啊，我怕万一我一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不是弄得很尴尬。

    “他刚才吃了药睡了，我这是买来预备着，万一他烧没退就接着再让他吃……”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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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够关心他的啊，大半夜还跑出去买药……老不退烧不是得送医院么？”我打断他的话说，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了，语气那个酸啊，这关我屁事啊我。

    幸好欧阳没听出来，他呵呵一笑说：“他那牛脾气啊，说不去医院就打死也不去，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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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说话那样子心里更来气了，我都可以想象到那张总在他面前撒娇不去医院的样子了，可欧阳和好像看起来还挺开心和甜蜜的样子，莫非这就是小梁说的恋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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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好聊的，聊半天都是别人的事，我睡觉去了！”我刷地站起身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楼。

    进门时候忽然发现膝盖处有些隐隐的疼，不过也没管那么多，轻轻合上门，听了下，小梁的呼吸还很沉，并没有被我吵醒，然后轻手轻脚进了房间。

    打开灯换衣服时候发现已经结疤的膝盖上又渗出了些血迹，拿纸巾随便擦了擦我就躺下了，但那丝隐约的疼痛又不断地让我想起欧阳仔细帮我擦药的情形，我开始有点相信小梁说的第一眼的那种感觉了，要不我无法解释我这些天来的不正常的表现。

/ t7 ^% v4 [% e    喜欢就喜欢吧，暗恋就暗恋吧，单相思就单相思吧，反正人家也不知道，而且人家喜欢的也是张总那种型的，真可笑，才几天时间呢，我就独自经历了一见钟情到失恋的过程，不会是因为我空窗太久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喜欢上欧阳吧？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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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A# f1 c8 U6 R    虽然昨天晚上还是没睡好，不过我把闹钟设定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早早地赶到公司接班，正坐在保安室里强忍瞌睡掐自己大腿呢，我就从监视器里看到我们总的车进来了，赶紧按下开关，提前把横竿打开了。然后故伎重演赶紧跑到窗边摆出个笑脸候着，等他车经过的时候大声说了句：“老总，早！”

    老总完全没理我，车子刷一下就过去了，我又赶紧闪到保安室门口。只见老总和他助理神色凝重地从车里下来了，两人还边说着什么。

    “张总昨天还说今天要来公司看看呢，可刚才又打电话过来说病了，不来了……这事不会有什么变故吧？”老总忧心忡忡地对助理说。

7 |8 ?2 |, D4 k6 k3 S( U. Q* U    “等下我再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口气……”旁边的助理也是一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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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变故，真是病了，我昨天……”我不自觉的就插了一句，不过说到一半就赶紧住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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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0 w5 b2 L: J$ e- s8 Y! X    老总这才看到我，然后问我：“你怎么知道人家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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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听我朋友说的，他是医生，昨天刚好张总找他看的病。”我急中生智随口撒了一个慌，本来是想让他们安心，没想到却把自己弄到麻烦堆里边去了。

& ~; ]- ?  ^8 p4 l! k+ X    “哦，”老总眉头舒展了一点，接着问我，“是什么病啊？住哪家医院？”

    “啊？”我一愣，这该怎么说啊？

    “问你呢？”旁边的助理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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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刚好听到而已。”我抓了抓脑袋，感觉脑门上冷汗直流，该，谁让你多嘴！

    “这样吧，王海龙你联系下你医生朋友了解下张总的病情，完了马上告诉我，方便的话我亲自上门去慰问一趟，得显示出我们的诚意出来！”老总立刻给我布置了项艰巨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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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0 r8 E$ E% F% G$ S; w    我愣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老总和他助理已经走进了电梯，我转身回到保安室，然后抽了自己一嘴吧，是真抽，谁让我多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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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飞快地在脑海里计划了好多个办法，可没一条行得通，本想撒谎说医生朋友联系不上，可万一他们打电话过去张总说根本没去医院，我这不是又多加一条欺君之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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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 R% ^! Y    算了，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自己硬着头皮解决吧，目前能想出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请欧阳帮忙了，让他跟张总说声，好歹替我把这事给遮掩过去吧，另外也能让我们老总吃个定心丸，虽然他在公司人面前装得很坚强，可是老人家这段时间头发又白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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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6 L% `( ]0 b# r. i* M* O: u    拿出了手机才想起来我根本没欧阳电话，我扑通一声就趴到了桌子上，这下真完了，我总不能上着班再跑回去要个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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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1 s9 a9 \: J7 B    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下，是小梁打来的。“喂，干嘛？”我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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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哥，我今天去把我东西拿过来，你不是叫要我出门都先跟你说一声么。”小梁在电话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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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Z! X6 L3 C4 l3 c, B8 N    “恩，知道了，东西多不多，多的话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拿吧，有车方便点。”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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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少，就一些换洗衣服而已，其他的都是房东的，对了，欧阳刚好要进城，我搭他的车呢。”小梁对我说。

    “恩，你自己小心点，挂了啊……欧阳……欧阳！”我惊呼了起来，“等一下，别挂，把电话拿给欧阳，快点！”我紧紧抱着电话大吼大叫，好像象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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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欧阳的声音：“喂，王海龙，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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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这时候怎么听着那么舒服呢？自从领教过他那震坏路灯的大嗓门之后，我还从来没把他声音和磁性温柔等等词语联系起来过呢，可是此刻这些词竟然一股脑都涌进了我脑海，当中还有个不好意思说的词，他声音……听着还挺……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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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王海龙，你听得到吗？说话！”他在电话里说。

* O  m# o% z1 I  f5 Q3 E& ^    “恩……我在呢……恩……你今天没上班？”憋半天我总算冒出了一句。

" h- K8 H& W, }  F# Y2 u# h7 i    他在那边轻轻一笑说：“没有，我今天请假，因为……”他忽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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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照顾你朋友吧？”我恶狠狠地接过他的话问。

    他在那边小声恩了一声，然后有些心虚地问我：“你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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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f& \$ b( _. c2 T, T    我顿时醒悟，我这都在干嘛啊？半天还没扯到正题上。赶紧调整了下情绪对他说：“是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是这样的……”我噼里啪啦把事情经过快速地说了一遍，心想速战速决免得越说越尴尬。

' ^' c) s7 H0 b% _    “这样啊，呵呵，这个简单，我等下跟他说让他打个电话给你们老总，上门探病什么的倒不用了，他生病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的……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哈哈！”他在电话里轻松地说。

    是他不喜欢被打扰还是你不喜欢啊？我在心里想，然后道了声谢就挂了电话。

4 t" ?" w. T6 [8 A6 N% C    下班时候老总见到我跟我说：“你不用问张总的事了，他已经打过电话来了。”我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发誓以后要管好这张破嘴，再不干多嘴多舌的事情了。

    孙兵手臂受伤后局里给了假期，他就跑到文文那边团聚去了，小梁整天呆家里闷的慌，老杨把他叫过去了，我也闷得慌，但是哪都不想去，就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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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晚上张总的BMW出现以后，它就每天都占据住了院子的一角，把我可怜的小熊猫衬托得越发寒酸了。我站在窗子边上盯着它，心里在嘀咕：这都快两星期了，它什么时候才能走啊？这病也太长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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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O6 I+ L% z3 g: J    不小心又被我看到欧阳和张总了，他们俩有说有笑地走到院子里，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我似乎还看到张总在车里有意无意地扫了我的窗户一眼，是在向我示威？算了吧，我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了，或许人家压根就没在意过有没有我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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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U- o' M0 {2 z% h3 A    还有欧阳，我这算什么啊，自作多情，我跟他说白了就是一栋楼住着的邻居，见面打个招呼，这不很正常的么，其实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是我自己整出来的，我这不没事找事么？

    我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首先，就凭他们关系暧昧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说欧阳就是个同志，万一人家是直的只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呢？再说了，他就算真是同志又干我什么事？人家不是早有朋友了么？难不成我还非得去其中插一杠子啊？再想想我对欧阳有好感人家凭什么就得喜欢我啊？我又没BMW……现在的人不都讲究个实际么？

. k, q* Y) ]& h    这么一想，总算把这段时间混乱的思绪理出个条理来了。我当下决定，马上就出去重新认识些人，也许真像小梁说的，我应该认认真真谈次恋爱了，老这么空虚寂寞下去，我都快变成老杨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过得那么无欲无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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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5 }$ M1 k0 t 十三

* e6 Y; C# r: V! V; f3 f( P& t    周末时候我大白天就跑到网吧要了个包厢开始上网，这是同志认识的最基本手段。一进聊天室，早已人满为患，内容不必说了，不是视频就是晚上见，我在里边注册了个“无熊不欢”的名字，把目标锁定在本地的，熊，不视频JQ，不约晚上见的。我这是认真找个谈恋爱的对象呢，不是找个解决生理问题的419。

# L$ W) k* X  u    呆了一整天，一无所获。现在的人都很直接了，不来那些虚的，连装都没人装着要来和我认真谈下恋爱。

% X- i& p4 R+ ?) E" |    网络毕竟不够现实，我也没太失望，要现实点干脆到酒吧去看看，即使找不到顺便喝个酒也不错，反正我再不要大周末呆家里生闷气了，修身养性也都那么久了，再修下去不是走火入魔就是变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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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冲冲地来到以前常去的G吧，在门口时候有些犹豫，因为新装修的门面看着挺陌生，但看上去比以前气派多了。

    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吧，我吸了口气然后装着很轻松地踱了进去。

    一进去之后我却真紧张了，以前来的时候熟悉的假山水池不见了，小隔的包间也没了，只有个四处灯光闪耀的舞池和一个伸展的T台，舞池周围密密麻麻的小桌子沙发围着，舞池里电子音乐震耳欲聋，到处人头攒动，身边人来人往。更夸张的是一打扮妖艳的男子正在T台上扶着根钢管扭来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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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5 q; S7 d3 m/ l' U/ @    我挤到吧台边上，四处张望，全都是些陌生的脸孔，以前熟悉的朋友一个不见，我当初还以为就我们这小地方同志就那么几个呢，没想到闭关才多久啊，就冒出了那么多。

    “王海龙，你回来了啊？”我终于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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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6 g1 K- C" W* Y    转头一看，吧台里边一个染了金发，戴耳钉，还戴着个鼻环的人正摇头晃脑地看着我。关键是他还弄了两道黑黑的眼影，我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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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吃惊的样子，他啪地把一杯酒砸到我面前：“请你喝的！我是小宝啊！”

# t9 H0 b9 w/ W% `  u    我边喝着酒边在想这个名字，最后确定，我根本不认识这人。

    “你出去那么两三年了吧，怎么样，在外面混得好么？”他斜着眼睛看了看我的衣着，“我看混得也不怎么样吧？”

$ I+ D& d3 d7 V0 C) e: a    “我没去哪啊？就一直呆在S市啊。”我边喝边回答他，“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 r+ s3 [' i4 p- g    “哈哈，你还给我装，你王海龙那傻样，就算再过一百年我都认得，当初我还喜欢过你一阵子呢……”他掐了我脸蛋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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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尴尬地缩了一下，但是猛然间就想起来了，然后指着他大声地说：“我认出你了，冯大宝，原来是你啊？”当初掐过我脸的也只有他，可他当时也没那么……那么“前卫”啊，虽然是娘了点，可是穿着打扮也和普通四十岁男人差不多啊。

    “哎呀，讨厌！”他啪一下打下我的手，然后凑近我耳朵边说，“我现在叫小宝，英文名BABY，B-Y-B-Y，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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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嗲嗲地又去和其他人打招呼去了，我愣了半天，好吧，我承认，我OUT了！

    那样的场合别说找对象了，就大家在激光灯下一闪一闪的面孔，仿佛全都变成了冯大宝的眼影和鼻环了，我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兴趣。

    算了，上个厕所回家吧，太吵了，我竟然开始怀念起我安静而无聊的小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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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以前的印象去找厕所，哇，连厕所门都变那么豪华了！我推开门，里边铺着厚厚的地毯，门关上时候外边嘈杂的声音一点也没了，接着就听到里边轻音乐如流水般柔和，这门隔音还真好。不过厕所里弄个小吧台是什么意思，上面还那么多名贵的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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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M4 {" q/ O: n$ M4 H    正在奇怪着呢，吧台里走出个帅气的服务生，穿着笔挺的西服，挺有礼貌地对我说：“先生，您的会员卡呢，让我替你登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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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p3 s% B3 ]- Y; L1 ]4 l    “啊？上厕所还要登记？”我意识到我走错房间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是来找厕所的。”

    “哦，我们这是VIP房间，只招待会员的，请你看清楚再进。”服务生换上冷冰冰的面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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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E  f, y; S    出了门，我才注意到门头上斗大的VIP三个字母，刚刚我愣瞧成WC了。又问了个人才找到去厕所的路，穿过一长串卡拉OK房间，我终于看到藏在最里边的厕所了，这次是WC没错！

    边感慨这酒吧比以前大了有三四倍了吧，边推开厕所门。里面的场景让我吓了一跳，有两个男的正在洗手台的镜子前边抱着亲呢，连上衣都脱了，而且里面小隔间里还传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声。我一缩头退了出来，自己先就面红耳赤起来。

" w) W6 w) E$ r5 ^% f7 l) u) D  u    原路返回，我走得特别快，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好像我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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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3 N6 C8 q( t# ]6 \  q, X0 _    快到VIP房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两个男人正在拉拉扯扯。

* A0 [1 M9 i' P, j    “老板，我们会所都是高级技师，专门服务你们VIP会员的，技术精湛，服务一流，这是我们的电话……”一个人拿着张名片使劲往另一个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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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5 M3 Z# R$ b' I* B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老板，我跟朋友来的……”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说，边说边往后退。

    “哎哟，能进里边的都不是普通人啦，老板你就别谦虚了，一个电话，我们随时上门服务……”那人依旧热情地跟了上来。

    “真不用……你找别人吧，我要走了……”背对我的人慌慌张张转过身，然后冲着我就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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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5 G. Y: e$ E    “咚”我脑门撞到了他下巴上了，我们同时蹲了下来，我捂脑门，他捂下巴。我走得快，他转得急，这一撞力道还真大。

! F, _- C9 J3 L& C& E    “有钱了不起啊？”我忽地站了起来。

    “走路不长眼睛啊？”他几乎也同时站了起来。

* S: J5 R' p' i. S    然后，我们同时愣住了。

- ^) ]& [& ~# \% q; j3 ^7 f/ d+ P    “王海龙……”“欧阳……”我们两互相瞪大眼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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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不远有个小广场，此刻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阵阵的凉风吹的我浑身舒坦。我们就坐在一张椅子上，一人叼着一支烟没有说话。

    “你是……同志？”隔了半晌，欧阳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 i% l. V3 w7 o( {$ {% O. _' B/ O    “是啊！”我很自然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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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他又冒出了一句，听口气还有点不自然。我早猜到了，我在心里说，今天在G吧遇到不过证实了我的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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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张总是你的……”我看着他问，其实不用问也很明显了，不过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说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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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K5 @% v! b: t7 e5 @    没什么好聊的了，我之前的猜想已经完全证实，这只是让我的失落感稍微增加了点，毕竟我之前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就算欧阳是同志我也不可能和他怎么样。

/ t( `, I6 A$ }& C$ @1 e' Z8 R    我们沉默地呆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欧阳好像一直在思索着什么，而我则在想怎么开口和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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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W9 {5 q' o    “那什么，我先走了……你还得等你朋友一起吧？”终于是我忍不住了，站起身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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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他看着我点了点头。“他还在里边应酬，我觉得有点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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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0 e# ?. t4 o* ^    我冲他一笑，然后就走到路边四处张望准备打车，因为想着可能会喝酒没敢把车开出来，他也起身朝酒吧方向走去。

0 R# b2 h: w+ k, k    过了好几辆出租车了我都没有招手，偷偷地看他的背影，他似乎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可不像他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忽然转身，我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只好尴尬地一笑，然后说：“欧阳，你别担心，这事我不会在公司说一个字的。”

  j: b/ A' J: \# y% s  V0 e* A    “我不是担心这个……”他看着我说，“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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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f9 N' z# E  @- F6 _- p) O    终于拦下了辆出租车，我上了车走了，从后视镜里看到欧阳一直盯着这边，那眼神和上次看张总车子离开时候一样。

) u5 l7 U9 t3 F# ?# }0 B: W    回到家，先去洗澡，然后等头发干，接着躺到床上。做着和平常一样的事，心情也异常平静，什么都没有乱想，只是感觉到内心那些复杂的情感全部消失后已经变得空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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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其实没有睡着，但是我闭着眼，身体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正在熟睡，我生怕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发现我没睡后又会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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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错觉吧？我怎么又听到了那狼嚎般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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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6 B( I- j- r2 w% E    “咱……当兵的……人……”

    “欧阳静……闹够了啊？一喝醉就这样……还没到，你往哪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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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踉踉跄跄的脚步渐渐消失……

$ Y; Z& w* x7 _6 N2 u    这样的开始，又这样的结束，挺好！

7 }' j3 _" O. J- I    我长长舒了口气，我真该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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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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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H; T4 J: c% a    找了一起值班的人商量，我主动提出今后由我来值晚上零点到八点的晚班，反正这班最是难熬，他们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在他们看来我这是想努力表现好早日得到老总的谅解回到原来的部门。

( E( t  S0 i2 i2 M3 ^7 p, _    我笑了笑，也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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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5 r8 p5 L" [    我的生活开始迅速恢复正常，每天零点接班，早上八点交班，然后回家睡一天，睡起来接着上班。老杨他们学校有个技能考证的培训，我把小梁打发过去那边了，让他参加培训考个证书以后找工作也容易些，老杨那边有空房间，有空还可以看电视上网，不像我这里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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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w+ i9 V; w4 d( X' `) H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除了脸色有点白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毕竟从开始值夜班以来就几乎没见过太阳是什么样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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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d0 S9 m4 D    公司很顺利地被金鑫收购了，老总也离开了公司回家过退休生活去了，金鑫除了派了张总过来接手之外竟然没有再派人过来，公司依旧保持原班人马不变，大家一时雀跃欢呼。

    有了金鑫强大的资金注入，再和他们原本的五星级酒店联盟，那栋害苦了全公司的公寓式酒店竟然开始出现起死回生的趋势，看来根本的问题不在地段和定位上，而是资金和管理上出的问题。并且，公司已经有了准备推出下一个楼盘的打算。

    看着大家信心百倍积极努力地准备大干一场好挽回前边的颓势，我心里也开始蠢蠢欲动，毕竟在公司干了那么些年了，我也想出点力。关键是我也不想就这么守着车库过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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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早上交完班，我坐电梯到了五楼人事部，找了人事部经理把我想复职的意思跟他说了。他沉吟了一下说：“老总前边是说过保留你职位的，可是他走时候也没交代我们什么时候恢复啊，再说了，现在公司人事都没动……这事我看你得亲自和张总说去，我们部门不方便替你说，那样有逼着张总替老总兑现诺言的嫌疑！”

/ X% `/ ?8 q: k7 ~1 u. H7 s/ t    “我哪能自己去找他啊？那样不是越级了么？”我皱着眉头说。

- Z( ]! P6 Z# P; \$ f4 u: c    “这样吧，你写份要求复职的报告，然后去找张总签字，只要他签字同意了我们马上帮你复职怎么样？”人事部经理很干脆地说。

/ |$ ~8 u3 J  G( p5 C    没办法了，他明摆着不愿得罪张总，所以把事情全推了过来，这万一弄好了他可以做个顺水人情，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大可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这经理也太狡猾了！

    写好了报告，我硬着头皮进了电梯，我除了感情的事之外，做任何事情都不喜欢拖拖拉拉，这倒是个鲜明的对比。按下了11楼，我感觉手指好象被电了一下。

    我们这栋办公楼最顶上设计了个两层小复式楼，以前老总在的时候，复式楼的第一层是办公室，第二层是他的休息室，这个小复式就在11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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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到了，我顺着走廊走到小复式楼前，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推开玻璃门进去。

    “张总，我来……”我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这哪是办公室啊，一个宽大的客厅，沙发电视家具一应俱全，客厅另一边是个开放式的厨房，漂亮的旋转楼梯延伸到二楼，整个房间装修时尚豪华，分明就是杂志上的样板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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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l+ n- R: J6 P( B    里边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我又小声叫了几句“张总”还是没人回答，于是赶紧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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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 S3 s6 X; y    “你来这干什么？”我背后忽然有人冷冷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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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5 G* y" y$ a* j7 W6 P/ {    我一转身，看到张总正冷眼看着我问我。

0 \4 Y# q' D3 K    “哦，我来……这个，想请您看下。”我赶紧把手里的报告双手呈上。

    他刷一下从我手里抽走了报告，然后边推开门边说：“我等下看，你下去吧！”

    我松了口气，刚走了几步，他忽然又走了出来，叫住我，然后把手里的报告扔了过来说：“我签了，你去叫人事部处理吧！”那么快？估计他也就只看了标题吧。

- {8 {) v# s0 |/ n# e7 j, y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随后赶紧说了声：“谢谢张总！”

    “那天欧阳静喝醉，你扶他上的楼，我这是还你的人情，我这人恩怨分明，欠你的先还你，你欠我的我也会想办法讨回！”他冷冷地说完，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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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 \! o: w. i* m# E0 t: f    我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但马上被他这几句话给弄得心口一堵，反而镇定了下来，我冷笑了一声，心想，随便你，大不了我就辞职。看了一眼我的报告，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张猛！是够猛的，狠狠的几笔几乎穿透了纸张，而且就签在王海龙几个字的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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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Q* x! v, v    拿了报告交到人事部，人事部经理有些吃惊。“那么快，张总不是出去了么？你怎么找到他的？”他问。

; L  c2 ~4 {- f% i1 Z  ?    “我在11楼遇到他的啊，他看了就签了，这签名总不会是假的吧？”我有些得意地回答。

    “什么？你去了‘后宫禁地’了啊？天，上次开会你们保安部主任没跟你们说啊？”经理惊呼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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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后宫禁地？我这段时间都值夜班，没遇到过主任呢！”我奇怪地看着他。

    大概是意识到说漏了嘴，他赶紧拉过我悄悄地说：“张总搬到公司来住了，当然这也是为了工作方便，以公司为家嘛……所以公司有新规定，11楼是张总私人休息的地方，任何员工未经允许是不能随便到11楼的，上次开会已经宣布过了……还有，张总办公室已经搬到10楼了，以后可你别乱往上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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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Z2 U3 g4 _. ?+ d, I    “哦，我下次注意！”我懒得再听有关张猛的任何事情了，所以敷衍地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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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下次？你连地下车库都不想呆了吧？”经理不满地说。

    真亏了我们公司的这些天才想出“后宫禁地”这称呼，还真贴切，他可不就是个爱摆谱的土皇帝么？我走出人事部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一下。

1 @& {% J- |; L! B    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感情的事情也暂时不去想了，反正想了也没用。就像老杨说的那样，等着吧，等着合适的人出现吧！为了庆祝下顺利复职我决定周末请老杨他们喝一次酒，但是打死也不在家喝了。

十五

0 A* v2 {+ \; y9 w    找了个夜市的摊子点了些吃的，要了两箱啤酒，当然也没忘了给老杨要了瓶高度白酒，然后逐一打电话邀约他们过来。

+ N0 x- l0 n/ X    很不巧，孙兵关机了，估计在办案吧；再打老杨的，他说在外地参加学术会议呢，前边几天跟我说过了啊……哦，我给忘了。只好打给小梁，他说在上晚课呢，考证时间太紧，每天课程开到晚上11点才结束。我拿着手机翻了翻，公司同事？算了吧，没多少交情，上次集体把我当替罪羊的事我还记恨在心呢。大学同学？早就各奔西东了……

    把电话本翻了个遍，满满的数百个电话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跟我喝酒的，我放下手机，却发现刚刚边翻电话时候我不知不觉竟然喝掉了小半瓶白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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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o/ O7 y) x" D$ I( D6 {5 F    不找了，自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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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学着老杨的样子自斟自饮起来，忽然发觉这白酒好象要比啤酒好喝多了，为什么以前都只喝啤酒呢？马上招呼老板过来，告诉他，啤酒不要了，给我换两瓶白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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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一人喝了一晚上，然后起身付钱走人。老板正在找钱呢，我弯下腰去抱起一箱啤酒对他说：“不用找了，我拿着这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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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叫辆车？”老板好心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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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0 |& ~! g. W$ d* ]( s4 W3 t    我冲他微微一笑说：“你看我像有事么？我跟你说，我不打车，就这么走着回去，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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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J5 \) y) C4 f- D    “不是啊，这种酒后劲很足的，你现在没事等酒劲上来了以后可就难说了，还是打个车安全点。”老板解释说。

, m8 @$ z! @: f+ E# b+ _1 e    我早抱着那箱啤酒开始迈步了，自我感觉除了有点晕之外，步子还是很稳的。

  T+ ^2 @& J" {: a7 i$ n0 O0 r3 }    “好家伙，一个人干掉了五瓶白酒，这酒量……”我听到老板在背后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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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真没有打车，就抱着那箱啤酒走了快一个小时出城，好像在和谁赌气一样。出了城之后，酒劲上来了，我本来直着走的，可是走着走着就歪到路边去了。放下啤酒箱，坐在上边休息了会，我最后一丝意识提醒我，得打车才行了。

8 O- O1 G# \; g( f* f    可是坐了半天，都没一辆车过来，我感觉脑袋越来越沉了，一个劲想往地上躺。忽然有几颗凉飕飕的东西溜进了我的脖子里，赶紧伸手一抓，什么都没抓到，那东西又蹿上头顶了。什么东西啊？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然后就感觉脸上噼里啪啦一阵水滴浇了下来，接着哗啦啦的声音四处响起，原来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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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雨滴倒是把我打醒了一点，我起身抱起那箱啤酒，又开始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四周都是空旷的空地，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雨中闪烁着，我眼前一片模糊，脚下的大地不停地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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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刷地驶过去了，溅了我一身的水，我顺手抓起一瓶啤酒就朝它扔了过去。手没劲，扔出的啤酒瓶就在我脚边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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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啊？”我冲着远去的车辆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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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出租车又退了回来，我赶紧又抓了瓶啤酒在手里，他要敢回骂我就让他挂！

' s% C: b0 |( i) a1 U( d    车里出来了一个人，顶着大雨朝我跑了过来。

" I. T# H" {- u# X6 c* M8 C    “上车！”他拉着我就往车那边跑。

    我被他带着跑了两步，脚步不稳，自己把自己绊倒了，而他的手还抓着我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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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X2 X, Y* R) V  H' J3 v    “你谁啊你？拽我？”我胳膊肘一拐把他手甩开，然后赶紧查看地上的啤酒箱子碎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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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近我看了看，然后问我：“你喝酒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拉得更近了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呵呵一笑说：“我认得你，你是欧阳……你住402，我住302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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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j" y7 K! Y2 s    “废话！”他低声说了句，然后伸手来拉我，“看来你是喝醉了！上车吧……”

( [, y; b2 h, n" @+ ^2 M( ?# V/ G    我摇了摇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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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太大了，先上车再说！”他有些着急地说着，然后强行把我拽了起来，推着我往车那边走。

    到了车门前我一抬脚就把门踢关上了，然后用脚抵住车门：“我说不上就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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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6 v8 U) t5 \2 W7 l1 |* {: ^    出租车司机在里边骂了一句脏话，我马上就扑到车窗上，瞪着眼拍着他的车窗：“你骂什么？你他妈给我下来……”

: H7 `) T2 Q, g9 Q5 L    欧阳赶紧跑到司机那边道歉，然后掏出钱包付钱。

    我转头看了看路边，然后又转身往回走。出租车走了，欧阳追着我跑了过来问我：“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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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酒啊，我还能干嘛？淋湿了都……”我咕哝着朝那箱酒歪歪斜斜地走去。

* }  d6 F9 t6 }- }9 q    欧阳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过来一把扶住我说：“别闹了，雨那么大先找个地方躲躲……”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就愣住了，这里两边都是准备盖房的空地，连处躲雨的屋檐都没有。其实躲不躲都无所谓了，我们俩全身早湿透了。

  K; c1 S7 V) {+ U% K    “走吧，前边可能有躲雨的地方。”他有些无奈地说，然后脱下外衣，把我手拉到他肩膀上，接着把外衣顶到我们头上，一只手拉着我的手，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强行地拽着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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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M( d, f+ O& b5 b) B8 a* U    我早就意识模糊了，摇摇晃晃的身体忽然有了个坚实的依靠，精神马上放松了下来，半睡半醒地跟着他飘了一段，我就听到他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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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有个工棚，我们进去等雨停了再走吧……”他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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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连拖带拽地弄进那个废弃的小棚子里，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欧阳用脚扫了扫棚子中央的杂物，然后用手摸了摸确认没什么扎人的东西了才扶着我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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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棚子是用废木板随便钉起来的，四周都透风，也只有中间一小块地方是干的，我坐下之后就想往地上躺，欧阳赶紧扶住我，然后转到我背后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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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f0 s$ E    据他后来所说，当时那样子怪怪的，他一开始在我背后是用双手推着我的背以防我往后倒的，那样子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给人运功疗伤似的，后来手酸了，开始一点一点往后缩，最后支持不住索性放手了，我就整个靠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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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3 Z5 P+ Q* F    “王海龙，你别睡着啊，小心着凉……”他对我说，声音就在我耳边，我从来没和他这么近过。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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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说晚了，我不光睡着了，还开始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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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梦到我躺在个大浴缸里，欧阳正拿桶一桶一桶往里边加冰块，开始还觉得挺滑稽，后来就有点受不了了，于是我冲他吼了一句：“够了，你想冻死我啊？”

# V6 a1 t$ n2 x6 F5 X    “你这病啊，得用冰敷才行，你就忍忍吧！”他笑着对我说，然后又往里加了一桶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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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a1 ^7 V7 @! ]8 g% `    “我没病，你才有毛病呢！”我怒道，“又是冰敷，你不会别的了啊……我要起来了！”但是我发现我全身都被冻在冰块里了，一动都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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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毛病你这两个月老躲着我干嘛？”欧阳问我。

    “我哪有……”我心虚地小声回答了一句，然后换了个口气说，“欧阳，快把我弄出来吧，我真冷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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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除非你发誓说你没喜欢过我，你不是故意躲我的！”他还是不停地往里加着冰，这次干脆一桶冰直接倒我脸上了，我立刻感到呼吸困难，似乎连空气都被冻住了，但心头却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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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X，我就偏不说，有种冻死我好了……不对，我偏要说，我就喜欢欧阳你怎么了！我就故意躲你怎么了！你没事就和你那张总呆一块去吧，跟我这瞎搅和什么呢你，我X……”我终于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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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猛地摇醒了，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还是一片漆黑，我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但是身体还是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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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1 p+ t0 O" ?0 w3 M    “王海龙……你……你刚才说什么？”我听到欧阳在我耳边问我。

, C1 w9 s2 s. U9 `    “什么？”我迷迷糊糊地问他，“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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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喜欢我？”他轻轻问了我一句。

    我顿时就被吓得酒醒了一半，幸好身处黑暗之中他没办法看清楚我的样子，我假装又睡着了没有回答，不过剧烈的心跳却把我出卖了，在安静的黑暗中，它又急又重地撞击胸膛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

    我肯定刚才做梦的时候把那句话吼出来了！

( x# ?' L2 }2 P    过了好一会，欧阳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摇了摇我：“走吧，雨好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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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T. s- A' T7 R8 `, g    我浑身没一点力气，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够起来，欧阳把我扶了起来，然后走到我前边，一句话不说就把我拽到了他背上，背着我走出工棚的时候他忽然问了我一句：“王海龙，你是醒着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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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伏在他肩膀上，没有回答，他熟悉的味道一阵一阵涌进我的鼻孔，然后渗进心里，我怦怦跳动的心脏渐渐平静，我又要睡着了。我告诉我自己：王海龙，你一直在做梦，从来没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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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g" I, B& N/ v    我还是在第二天中午醒了过来，发现我已经躺在了一张温暖的大床上，睁开眼睛的瞬间觉得头痛欲裂，又赶紧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清醒了以后我却发现，虽然我依然是和平常一样趴着的睡姿，可是怀里抱着的却不是枕头，而是一个结实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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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动不敢动地呆了几分钟，然后昨天晚上雨中凌乱的片段就开始不停地在脑海中闪过，而且全是欧阳的脸和身影……那么说，我现在抱着的……不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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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就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之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身体，他的一只手搭在我背上，而他的下巴就抵在我头顶。轻轻地抬起头，我首先看到了他宽宽下巴上密密的胡渣，接着是嘴唇，然后是很挺的鼻梁，再往上一点，看到他那双很好看的睫毛正柔顺地盖在眼眶上。

    我又把头轻轻地低了下来，接着睡吧，这个梦挺好的！

    但是过了好久，我还是没能睡着，他温暖的身体和沉稳的呼吸有种不容怀疑的真实性，我终于肯定了，这一刻并不是做梦！

# c, [8 F" F6 P' i# d6 t& O$ L    再次睁开眼时候，我的身体开始有反应了，而且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们都没穿衣服，接触在一起的肉体开始有电流流过的酥麻感。更让我呼吸急促脸庞变烫的的是，我发现我眼前有只暗红色的小耗子在随着他缓缓起伏的胸膛上蹿下跳，可爱至极！而且就在我嘴唇旁边。

. j$ l7 b& R9 m    我王海龙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趁他睡着吃他豆腐也不是第一次了，很自然地我就伸出舌头舔了那小耗子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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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s; Q9 b$ n* |. h    大概是受到刺激了，他忽然停止了呼吸，然后身体跟着动了一下。我借这个机会假装被惊醒，然后翻了个身，滚到了旁边的枕头上。他先伸手到胸前抓了抓刚才被我舔到的地方，然后一抬手就把手背搭到了我额头上。

    “恩，还有点烫，不过还好没发烧。”他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带着很浓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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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仿佛触电般坐起身来，然后转头看着他：“你是醒着的啊？”那么刚才他不是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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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_1 q2 D& C+ ?# J+ j, ~0 n* i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哦，你也醒了啊？我刚醒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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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 U. u8 I& t7 l    还好，只是刚醒呢，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否则不得尴尬死啊！

    “咦，这不像我家啊？”我起身后才发现四周的环境有些陌生。

    “这是我家，你家在楼下呢，你酒还没醒吧？”欧阳懒懒地说了一句，“昨天回到家时候全身都是泥，总不能把你浑身是泥的扔你家不管吧，你都醉成那样了，所以直接把你背上来了。”

% Z; i8 }% B0 ~5 ~2 S: L/ }6 C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门口堆着一大堆脏衣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却发现头发里面干干净净的，身体也没什么异味。莫非他还给我洗澡了？唉，这不是废话么，光看那堆脏衣服，不洗澡的话怎么能睡那么舒服啊？我悄悄拉开被子偷看了一下，我里边穿的不是我原来的内裤，而是条白色的四角裤，和欧阳穿的一样。

1 m; O- R* |' M; M% N& T" D    大概是发现了我这个小动作，欧阳笑了一下说：“我就帮你洗了个澡，其他什么也没做，你放心，洗完你再洗我自己，我都快在卫生间里睡着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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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 d' J5 e; R    “咳咳咳……”我咳嗽了几声，然后假装很不在乎地说，“瞎说什么呢，我是怕我把你床给弄脏了随便看看……那……昨天真谢谢你啊，我先回去了。”

: |2 ]4 N" n: o( Q7 x8 R" v) M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欧阳躺在床上忽然冒出了一句。

    “什么真的假的？我昨天不喝醉了么，你都说过，喝醉了就会胡说八道……我也不记得我说什么了。”我有些慌张地撒着慌，其实昨天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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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这样啊，那你先走吧，我还困着呢，再睡会。”他把头转朝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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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E4 I2 e$ C6 N    我起身习惯性地去抓床边的衣服，但是抓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衣服还堆在地上呢。这该怎么办啊？看欧阳好像又睡着了，我总不能自己去打开他的柜子拿他衣服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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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两秒，我起身赤脚走到门口，把那堆脏衣服抱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间。反正这楼就我们俩住，又没人会看见，而且我下楼还不用十秒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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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Y+ f: @$ {+ z8 ~    打开门，看到门外躺着两双沾满泥水的脏鞋子，于是我弯腰拎起了我的鞋正要冲下楼，但是却发现一个人正从下边冲了上来。看到我之后他先是一愣，接着倒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两步。

* P3 w" ^( Y: A  [' o" v    不用说了，会到欧阳家来的人我住了那么久也只见过一个……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我没穿裤子了吧！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大吼道，眼睛又开始变成火山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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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家！”我简单地答了一句，然后从容地抱着衣服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其实我全身都在暗暗戒备，准备承受他随时可能落到我身上的拳头。我能怎么回答他啊？要解释起来多麻烦，而且就他在公司对我那态度，我还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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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T5 J! L! U+ Y) I  Y    我打开门的时候，听到楼道里传来了一声疯狂的怒吼：“欧阳静！你干的好事！”那歇斯底里的声音里充满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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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 _% A5 P    关上门后我却开始内疚起来了，就他刚刚那一声怒吼，我已经感觉出来了，他对欧阳真的不是一般的在乎！算了，改天再解释吧，我现在去解释才真是火上浇油呢！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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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听着楼上不时传出的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本来我应该开心，如果他们闹翻了我不是正好有机可趁么？可是我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有些替欧阳担心，同时竟然对张猛还感到有些内疚，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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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e* ?! `- s9 r* |    不能再听下去了，我起身换了身衣服，然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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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7 e; p1 x# A( ]    开着车在城里瞎转，逛超市，逛书店，实在无聊的时候我还到电动游戏厅混在一群孩子中间打了几场电动游戏。

    好不容易混到傍晚，肚子早就空了，我到一家小吃店吃了点东西，临走时候想到欧阳可能没吃，于是又要了份外卖带走。

2 h* B& i! y0 U3 Z! [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我上楼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直接就到了四楼，敲了敲欧阳的门。

    欧阳开门见到是我有些吃惊，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问他：“还没吃的吧？我顺路给你带了点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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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l+ h" @" u4 O* d" P: k( N    “恩，家里没吃的了，我正准备出去吃点呢，你带来最好了，我也不想出去了。”欧阳把我让进屋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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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问他：“张总……他走了？”

% a) q) C/ ]* M: M5 T2 P8 Q    “恩，和我吵完就走了！”欧阳边低着头吃饭边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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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啊……让你们闹矛盾了。”我低声向他道歉。

% Y0 G+ ]5 q  @5 t" |    欧阳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小心眼……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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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我看着欧阳说。“和他好好解释下吧，一场误会而已，说清楚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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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P: |6 ?- L# l6 D8 L9 y$ f7 b9 h9 p    “没事，他这人就这样……过两天就没事了，我和他一起七年多时间了，还能不知道他？”欧阳笑了笑说，“别看他做事情的时候挺成熟稳重，可是在感情方面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动不动就闹脾气，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也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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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那么招人喜欢呢？换了我也一样不放心你！”我情不自禁地就说了一句，说完就立刻脸红了，有些尴尬地看着别处。

    “哈哈，我就是一大老粗，要钱没钱，要文化没文化，整天只知道喝酒……王海龙，你倒是告诉我，我究竟好在哪啊？”欧阳笑着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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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z* d& B6 |# B6 r    “你长得帅啊！身体又壮！”我想了想接着说，“你待人和气，又肯帮忙，而且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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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欧阳看了看我然后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你自己呢？呵呵，外形不说了，就那天小梁搭我车时候跟我讲你怎么帮他的那些事，我看就比我强多了……另外，你做的菜真是一绝，我可连煮饭都不会。”

    “还有，说到肯帮人，我喝醉那次不是你扶我上楼的么？至于说细心嘛……”他指了指桌上的饭盒说，“自己吃完还想着给我带了吃的回来，换了我可不会想那么周全，哈哈！”

    被他夸得我有点飘飘然了，我于是跟他开玩笑说：“是啊是啊，我那么优秀的熊怎么就没有像张总一样优秀的男人爱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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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喜欢他啊？那我让给你好了，让你知道他到底有多‘优秀’哈哈！”欧阳特意在“优秀”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 R, o+ H0 I* }. R5 T5 A, N" S    “哈哈，他现在看到我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刀宰了我，我看啊，我是无福消受了！”我也笑着说。

$ j8 [! y' i' E9 z) b3 M+ B    “我也一样消受不了……”欧阳的语气忽然就变了，变得有些沮丧，“和他一起七年多了，我越来越觉得累，当初我没想到和他在一起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反正现在也无聊，给我讲讲你和张猛怎么认识的吧？”我其实一直挺好奇这个的，只是没机会问而已，“我也跟着学学，找个人好好谈次恋爱，你看我现在孤家寡人的，都二十七了，还没试过爱情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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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看你是春心开始荡漾了吧？……还能有什么啊，不就是互相有好感就一直在一起了呗，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反正不知不觉就过了七年了……”欧阳看了看我微微一笑，然后开始讲起了他和张猛认识的过程。

    当初我还在部队时候，有次回家探亲，要回部队前一天朋友请吃饭，我就去了，那晚也请了张猛，我们第一次见到。吃过饭他忽然悄悄跟我要电话，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可是我还是把电话给他了。当我回到部队后，第一个收到的短信就是他的，问我安全到了没有？

    当时我是在一个边防检查站，整天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人，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所以他不时地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倒替我打发了不少无聊的时光，后来发展到几乎一天一个电话无数个短信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说他想来看我，想亲口问我个问题。我只当他在开玩笑，所以也就开玩笑地对他说，你来吧！来了我就回答你。

    没想到几天后，忽然听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只见他拎着个旅行包，戴着个墨镜，正看着我笑呢，风尘仆仆的样子还真让我有些感动。他飞了一千多公里，又坐了两天的车赶了过来，我忽然意识到，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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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7 I/ Q( Z2 i  o& i( B    他总共停留了三天，最后一天我请假送他到小县城去搭车，他终于开口了，他直接地说他喜欢我，问我能不能接受他？如果不能那么我可以马上离开，忘了这事……那时候我也还很年轻，感情上的事情也比较容易冲动，何况我对他印象也不错……所以，那晚我们都留在了小县城。

3 h/ a  f- y8 U9 j2 {! ]    他告诉我，他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喜欢上了我，前边的短信电话都是一种试探，当他觉得时机成熟时候他觉得该是向我表白的时候了……我是他唯一想长久在一起的人，而且就从第一眼开始，这样的想法就已经产生。

    奇怪的第一眼理论，我还以为只有小梁会犯这种傻呢！

. G+ g6 R7 }4 S  Q1 W' e9 X( `    “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这样想？”我有些居心叵测地问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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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其实一直没有这么想过，因为我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这太不现实了。我退伍回来以后，两人经常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我才开始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也直到那时候才知道他竟然是张鑫的儿子，张鑫你也知道的吧，金鑫集团的董事长……”欧阳有些黯然地说了一句。

7 `( B0 K; M- S: Z3 L    “谁的儿子又怎么了，只要你爱他，他也爱你，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我有些言不由衷地安慰了他一句。

    欧阳无奈地笑了笑：“这话说着容易，可是张鑫会同意他一辈子不结婚整天和个男的在一起么？他都三十多了，而且他以后是金鑫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为了结婚这事他和他爸都快闹翻了，他爸已经放出话来了，他不结婚以后一个子都不会留给他……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做？要他放弃上亿的资产跟我过苦日子？要人不要江山的事情在现实里也就是个童话而已。”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欧阳：“你们的事他爸爸知道了？”

! ~4 w! W& F$ J1 D6 R. o$ x7 M' b/ r    “怎么可能，那还不早闹翻天了！”欧阳摇了摇头说，“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我离开他，然后他结婚生子，顺利地继承他爸爸的事业，这样对他和他的家庭都好……可是这小子那牛脾气，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我不知道用了多少种方法了，他就是一直不肯放手，跟他好好说他也不接受……唉……”

+ z, E1 Z2 E* s# j6 z  _    这下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闷闷不乐地陪着欧阳抽了两支烟，然后起身告辞。

十八

3 {1 K1 K+ \' A7 g) _0 Y5 U' i    “王海龙，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欧阳忽然说了一句，但是吞吞吐吐地就是不说帮什么忙。“只是，这样做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可能对你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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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T2 g  y9 c: T; E+ F" Q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的样子有些犹豫又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的口。我脑海中迅速地把我见他这几次的情形串联了起来，现在知道了他和张猛七年的感情，再想想我偷偷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本来今天就有些内疚的心此刻更加内疚了起来。

    咬了咬呀我对欧阳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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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6 l( ]4 ~. K4 A' h! Y4 N: ^    “我想让张猛离开我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以为我已经爱上了别人，我前边也找过一些人假装和他们好，可是张猛都能一眼就看出我们是装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几次闹下来我们最终都还是没能分开，弄得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人都以为是我不舍得离开张猛这棵大摇钱树，我也早习惯被人这么看了，呵呵……但是自从上次他误会你开始，他却开始变得很在乎这事了，能够为了这个和我大吵大闹，这在他还是第一次……”欧阳面有难色地解释说。

    “所以……”我盯着欧阳，我希望他说出的事情是和我的猜测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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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欧阳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我想你假装和我好上了，按张猛的个性，他闹腾上一段时间也就会死心了，那样说不定他会考虑结婚也说不定，反正以他的条件找个人结婚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不过，这样对你……似乎……有点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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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Q  p" u+ Q    其实虽然我一直在心里劝自己早点从对欧阳的沉迷中解脱出来，并且故意避开他那么长时间，但是当真正见到他时候我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丝虚假的希望……但他刚刚一番话，已经把这些统统都粉碎了，我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如果说以前只是失望的话，那么，这一次，我是受伤了，因为我瞬间就觉得心口有些隐隐的痛……欧阳静，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把我对你的喜欢变成可以利用我的条件？

  Q; f" A! ~5 I    大概看我脸色阴情不定，欧阳忽然就红了脸，有些着急地对我说：“算了王海龙，你当我酒喝多了胡说八道，忘了这事……我真他妈昏头了才会对你说这个，我这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没说要答应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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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这事别说了，都是张猛闹的，我也变得这么混帐……竟然想利用你，我……”欧阳更着急了，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眼里满是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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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 o& v" c0 Q    “是我闹的……如果那天晚上我没多管闲事去扶你上楼的话，后边就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我也不会……”我平静地说。

    “王海龙，你别这么说……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才说了那些话……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他忽然举起拳头猛地砸了自己脑袋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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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么？这有什么啊，能够报复张猛又能帮你解决问题，两全其美啊，欧阳，我答应你！就凭张猛他在公司对我那态度，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还以颜色了呢……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啊。”说完，拉开门准备出去。

    欧阳一把拉住我的手：“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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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转头看着他：“那还要怎样？欧阳静，你以为失去这次机会你还有多少机会可以去做这事？就算以后有个像我一样的大傻帽出现，也未必有那么多巧合让他产生误会……看张猛那小子的爆脾气，你以为他还能忍多久……你不是要等他跟他爸彻底摊牌的时候才后悔吧？”

: V3 D. n# `  n4 N    欧阳听我说了这些以后吃了一惊问我：“你怎么……怎么知道我的这些想法的？我喝醉时候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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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 o  O4 F    白痴！就那次喝醉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过也没回答他，我盯着他很认真地问他：“你觉得这样的伤害真的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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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f/ M7 Z    “也许他现在会很受伤，但是从长远考虑，为了他的将来，这个暂时的伤害是值得的……他一直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如果以后失去了那样的生活我估计他这辈子就会彻底消沉下去了……”欧阳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估计他考虑这个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打断他的话冲他大吼了一句：“我是说你啊，傻瓜！你以后该怎么办……我管他张猛伤不伤呢，你是铁打的啊，就不会受伤？还是在他面前你都没把自己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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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6 H+ a, q' y' w! t    我吼完就冲出了他家，顺手把门重重地拉上了。然后径直冲到了楼下，上了我的熊猫，呼哧一下就冲出了院子。一路狂奔，我都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能逃多远是多远吧，我都快把自己弄疯了！几次见面我就能那么沉迷于他，我前世究竟欠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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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3 w$ g- k" |( s- Z/ o    我忽然发现我竟然把车开到了去公司的路上，每天走同样的路线，都成了习惯了。

8 u9 i/ R3 o7 V4 I/ h    远远地就看到公司大楼顶上那栋亮着灯的小复式，我心一横，直接把车开进了公司。保安为我打开栏杆时候有些奇怪地问我：“这么晚了你来公司干嘛？你不是调回销售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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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理他，看了一眼车库里边，张猛的BMW就停在那儿，我一打方向盘直接就把车定在了他的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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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瞪大了眼睛欣赏完我高超的车技，半天才如梦初醒般说了句：“你疯了你？要刮到张总的车你赔得起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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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接下车然后冲他的车头猛踢了一脚，在警报器的鸣叫声中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电梯，狠狠地戳了11楼的按键几次，电梯方才无奈地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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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4 o+ [+ Y* ?    到了11楼时候我有些犹豫，无缘无故就插进他们俩的事情中去了，刚刚答应欧阳时候几乎都没考虑下，而我现在又来这里准备干什么呢？我这么做怎么看都有点自虐的嫌疑，我那么不顾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明知道我和欧阳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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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就当我为欧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就当我前世欠他的吧，从那天我多管闲事地扶他上楼开始，我就已经不可避免地介入了他们之间……让这事情快点了解，然后我就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欧阳这个让我已经不是我自己的男人！

' R- I# m) k  o. r- S    有时候想想，同志的情感真的很奇怪……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太过寂寞，所以任何一点点的动心到了我们之中都会被放大为轰轰烈烈爱情，而且不自觉地就为之疯狂……我已经深陷其中，还有什么事是他开了口我能够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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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q! {1 |- U, Y$ g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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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敲门，我直接推开门进去的。

' c, }; Z0 X: `  m5 R0 H2 c7 F    一进去之后我却愣住了，里面竟然有一群人！他们或者三五成群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或者两人站在窗边窃窃私语……数了下竟然有二十多个呢。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我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张猛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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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你来了啊？”有人叫我，我转头一看，只见冯大宝正满脸堆笑地朝我奔来，到了我面前作势就要扑上来拥抱，“我正愁没个伴呢，你就出现了，来来来，我们喝酒去！”

    我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挡住了他，奇怪地问：“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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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j8 y4 ^5 u- u    “你也是张总邀请过来的？刚刚张总打电话到酒吧说他这开party呢，叫大家过来这边玩……天天泡酒吧里也腻味，所以我们一伙人就都过来了。我跟你说，来的这些人来头可都不小哦，非富即贵啊……你看看这有钱人的聚会就是不一样，喝的吃的都是高档货……啧啧，机会难得，今天晚上我们喝他个够……”冯大宝边小声说边拉着我到小吧台边上，端起桌上的两杯酒塞了一杯给我，然后一仰脖子一口喝光。

% X3 z$ `# l, @    我边慢慢啜了一口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冯大宝忽然凑近我问我：“没想到你和张总是认识的啊？听说他喜欢的都是你这种壮熊，该不会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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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l* `3 A7 _  d$ f) h9 r    “去！瞎说什么呢……我就是顺路来看看……”我瞪了他一眼，然后问他，“不过好像没见到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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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R% u! q* n% R1 ^, a# O    冯大宝眼睛看了看楼上，然后冲我神秘地一笑说：“明白了吧，这样的聚会大家喝完酒聊够天接下来才是好戏正式开演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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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那暧昧的样子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一想到张猛此刻在楼上正在做的事情，心里腾一下火就上来了，亏欧阳一个人在家替你考虑这考虑那的，最后还拉下脸来跟我商量着怎么把你从这圈子里拯救出去呢！你倒好，弄个同志轰趴自己在这边乐，我真替欧阳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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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8 O0 s' p7 ]' e+ W    一想到这我顿时火冒三丈，今天憋了一天的怒气终于找到可以宣泄的地方了。我啪一下把杯子砸到吧台上，然后三两步跨上通向二楼的楼梯，身后传来了几声暧昧的笑声，有人悄悄地在问：“这是谁啊，这么猴急？”

    二楼好像也改造过了，分出了几间卧室书房什么的，但都房门紧闭，连卫生间门都关得死死的，我连续推了几道门都没推开，心里越来越气急败坏，忍无可忍时候我一脚踹翻了走道上的一个花瓶，然后大叫道：“张猛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你来干什么？”有人在我身后冷冷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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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一看，只见走道尽头，张猛端着杯酒，一手插在裤兜里正奇怪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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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0 Z8 @( J7 `+ J    “妈的，忘了交代保安不要什么人都放进公司……”张猛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顺着旁边一道小楼梯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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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跟了过去，上了小楼梯才发现原来屋顶上是个小露台，改造成了个小花园的样子。真他妈会享受，难怪欧阳会知道他离不开这样的生活……要没了钱你就只能到人民公园看老太太老头跳交谊舞去了，还能一个人在这空中花园里喝洋酒？

1 n, f* G2 ~& A( ]' g    我决定先发制人，这样起码不会输掉气势：“你还知道这是公司啊……把这些人都叫到这，你是怕公司人不知道你张总是个同志啊？”我沉着脸质问他。

    他冷冷一笑说：“知道又怎么样？我又没趁人之危去勾搭别人的爱人，我光明正大地邀请朋友来玩，谁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凭良心说，我对欧阳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偷吃豆腐不说了，前边在他面前发火闹脾气说白了不也是希望他能注意到我么？

4 \: L, F- f' H6 _: h    “对了，你这么晚了来这干什么？这是私人聚会，我可没邀请你……你非得逼我说出这里不欢迎你才甘心是吧？”他依旧冷冷地问，瞬间我本来很强盛的气势就转到他那边去了。

! x  m0 s8 [; {: @( L- G    “我只想和你解释下，我和欧阳真没有什么……”我讪讪地说了句，完全把我对欧阳的承诺抛在了脑后，也许我的潜意识里真的不愿和欧阳只是假装出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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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从欧阳那回来以后觉得四周都是空空的，心里更是空得慌……所以我才找了些人过来，不过也没感觉好多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让我骂，我也就不客气了，你要真带种就先把这杯干了咱们再理论……你要害怕的话就趁早滚吧！”他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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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激我，听他这么一说，我拉开他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口将面前的酒干了，然后抓过酒瓶倒满了说：“一杯这么小家子气，我先干三杯……不是怕你，而是谢谢你救了我们公司，毕竟我在这时间也不短了！但在私人来说，我可没欠你什么，我是喜欢欧阳没错，这说了也没什么，我和他都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哼，你可太抬举你自己了，别说你和欧阳没什么，就真有什么我也不在乎……我气的不是你而是欧阳，你不过是个出气筒而已。”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老早我就知道他想要离开我，好让我结婚顺利继承金鑫的产业，所以他才假意对你有意思，前边已经演过几次了……真幼稚，就他那点社会阅历在我面前耍心眼？也不想想我这么些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接触的都是什么角色……”

    听他这么一说我猛然吃了一惊，我和欧阳都太低估张猛了，还好我今天直接杀了过来，否则我和欧阳的阴谋就只能是一场笑话了。

    “那你跟欧阳发火什么的不就是欲擒故纵的意思？张猛你太阴险了！这到最后会伤了欧阳的！”我有些激动地冲他吼了一句。“他为你考虑的不对么？站在他的立场你说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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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7 a& v3 z/ o+ q1 A    “那他离开我就不会受伤么？反正最后都会受伤，以其让他独自一个人去承受，还不如把他留在我身边我陪他一起来承受一切！”张猛毫不示弱地回敬我。

: g* ^# I+ q( M, L    “你真以为你这样做就能留下欧阳？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别跟我说你会放弃万贯身家跟欧阳远走高飞，就算那样，欧阳同样会一辈子生活在内疚里面，而你，你敢说你离得开这样的生活么？”我起身双手拍在桌上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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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3 N# o% @& _  Y    “我没想那么远，只要能留得他在我身边一天就是一天，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他明白，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把他从我身边带走，除非他已经不再爱我，可以毫不受伤地从我身边走开，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无话好说了！但是，不是现在……”张猛的语气竟然十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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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 Z2 ^5 u6 a- _: o0 ?    “哈哈，就算你张猛再精明，可是你始终还是少考虑了一样！”张猛看了我一眼，瞬间有些吃惊的样子，不过随即恢复了冷笑，我也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那就是我！我不会让欧阳像现在这样每天顶着压力活那么累，也不会让他独自一个人带着伤痛离开！当有一天他离开你的时候，那是因为他选择了我为他创造的更轻松和快乐的生活！”

  z6 x) F  W% |    就算他再冷静，可这句明显宣战的话还是触怒了他，他一把将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地上：“就凭你？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抓过酒瓶一口气把里边的酒全喝光了，然后抹了抹嘴角说：“我什么资格都没有，但是我喜欢欧阳……就算最后是我输了，对欧阳来说也没有任何的伤害，但是我不为他去争取这个机会的话，我就根本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

" {- O( [+ Z' y    没什么好说的了，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以其像前边那么整天把喜欢憋在心里自己折腾自己，我更喜欢现在这样努力去争取的我，这次鬼使神差的谈话终于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空想和逃避都是痛苦的，努力争取一次，哪怕最终一无所有，但是起码我不会后悔自己同志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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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 j8 X    我在心里把自己鼓舞得热血沸腾还有些悲壮，借着这样的情绪，我潇洒地转身，迈着豪迈的步伐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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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希望你记得今天晚上你所说的！”张猛在我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情绪竟然有些低沉，和之前的冷言冷语有些不同。我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地又沉浸在激昂的情绪中了。

二十

    我出了公司后直接打电话给欧阳：“欧阳，来接我下行不行？我喝酒了，不敢开车……而且，我有话要跟你说！”

7 k0 ?' W$ S. s/ J- s% l) `    “恩，你在哪呢？”欧阳竟然一点也不意外，直接问我。

    半小时后，我们已经上了我的小熊猫，驶出了公司。刚刚在车库时候欧阳偷偷看了下旁边的BMW，然后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11楼，我都看在了眼里。

- T  o* R' N" C/ d0 U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他：“你也知道他搬公司来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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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 z  A, ]& U2 e    欧阳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我刚上去找过他，我就是在他那喝的酒！”我说。

    “吱”的一声，欧阳猛地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转头盯着我，隔了半天才问：“你去找他？为什么？”

    “不是你说要骗他离开你么？我上去直接跟他说我们俩好上了，让他对你死心……我想这事情越早解决越好！”我也盯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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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也太快了点了，我才跟你说呢你就……”欧阳有些吃惊地说，“王海龙，不是因为我刺激到你了吧？你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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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0 L+ A1 R9 k5 S+ T    “怎么？心疼他啊？”我打断他的话说，“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么我们回去找他跟他说清楚这一切都是我们编出来的……”

/ T  n# J4 u4 l+ h+ m    “我他妈不就一时昏头说错一句话么？王海龙你这不依不饶的什么意思啊？我和张猛的事不劳烦你操心，我们那么大人了，自己会解决的！我再跟你郑重道歉一次，我刚刚不该想要利用你，对不起，不过也请你别再借题发挥了行不行？”欧阳生气了，不再理我，猛踩一脚油门，又把车转到路上了。

    “我就不依不饶怎么了？我就借题发挥怎么了？凭什么一句对不起我就得消气了啊？我吃干醋不行啊？我喜欢你不行啊？”我的声音不比他小，豁出去了，我不是要争取的么？如果我连喜欢他都不敢说我还争取个屁！

) a- f; l: k3 y* T( I    “吱”的一声，车又停路边了，我没任何准备，脸都被惯性甩得快贴到车窗上了。我转过头骂了一句：“老这么猛踩我刹车，你当这是BMW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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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正死死地盯着我看，隔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当你喝多了胡说八道，就跟前边那次一样！”

  S- c% Z& G$ r- ~, ~( H9 o5 i    我胡说八道！我憋了那么长时间不是今天被逼急了我还不知道憋到什么时候呢！我好不容易开口了你说我胡说八道！我……我不光要说我还要做呢！

: e9 p& V- @7 {5 `; V. l% `    脑子里腾一下就涌上了好多血液，我猛地抱住了他的头，然后朝他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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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有些手忙脚乱地想推开我，可是小熊猫里空间本来就小，塞进了我们两个大块头，他的动作就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再加上我是先发制人，所以他的反抗显得有些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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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F( H% r/ g    隔了半天，他猛地把我推开，然后拳头就跟着过来了，我也不躲，就坏笑地看着他。他的拳头到了我耳边硬生生停住了，他也死死地盯住我，然后回手抹了下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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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打？”我笑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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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s* ^( E- w# I    他推了我一把，重新坐好，然后把车驶回路上。

    “舍不得？下不去手？”我紧接着问他。

    欧阳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跟个喝醉了胡说八道的傻瓜我才懒得动手，我一动手倒显得我真把你的胡话当真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再敢乱来我就真不客气了啊！”

    “欧阳静，我想问你，你对我有点感觉没有？”我厚着脸皮继续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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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假装没听见，继续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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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R3 V2 c# f    “不过这不重要了，迟早我会让你为我动心一次，就一次……呵呵，那样我这场单相思也就不会变成个笑话了……”我仰着头对着车顶继续说。“欧阳静，你现在一定在心里笑话我吧？……我今天真的很高兴，把一直想说的话都说了……顺便告诉你，我根本就没醉，那么点酒算什么啊？”

. d4 R  T; m  P  v6 L% |' v    “我讨厌人家叫我欧阳静，你最好别这么叫了，否则我把你扔车底下去！”他终于生气地冒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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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u1 j: n0 L    “好好好，我不叫就是了，其实我心里早帮你改了个叫法——我一直叫你欧阳青争……我才不喜欢和别人一样的叫法……就现在来说，你只有这个名字才是我专属的，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哈哈！”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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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没药可救了！”欧阳终于摇了摇头，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想跟你交个朋友呢，你脑子里却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王海龙，我这够烦的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啊！算我求你了……”

0 p* R; x& S: f7 N" h    “我不添乱，我保证！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上欧阳青争……欧阳清蒸？如果是红烧我会更喜欢！”我叹了口气说道。

) I: @  F& l+ T    “唉！跟你搅不清楚那么多……我懒得说了，你也别开口，一开口尽是些无边无际的废话！”欧阳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然后整个路途中他就真再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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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了以后，锁好车门，我们一前一后走上楼。到了302门口，我看了他一眼，他头也不回地往上走去。摇了摇头，我掏出钥匙开门，他却忽然又转身回来了。

    “王海龙，我们就当一般的朋友好不好？我真不想把事情弄那么复杂，大家都是同志，本来就够累的了……”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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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h: v! t' R    “什么叫一般朋友？”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假装我们从来没在G吧遇到？假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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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我们认识时间也不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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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6 u! F* M) ~2 t! d- @% d    “我哪知道啊？”我没好气地答了一句，“谁让我就喜欢你这种型的呢？”

    “这样啊！”欧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个好办啊，我给你介绍个比我还壮的，你们先认识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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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 f) w! u2 w. {3 |9 G    “你……”我一时被他气得想去撞墙。“你当我真找不到人了是吧？觉得我就是冲着你那身肥肉才喜欢你的啊？欧阳静，你还别瞧不起人，老子没你想的那么贱！”

    我拉开门进了屋，然后把门重重摔上。欧阳“清蒸”，还真有你的哈，喜欢都不让人喜欢，你还真霸道呢你！

二十一

' {. X% c& U9 O. i" N1 ?( r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上班，刚好遇到欧阳也下楼了。我都觉得奇怪了，以往每次出门基本上都没遇到过他，可昨天才跟他正式表白了，今天竟然就遇到，莫非真的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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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我，欧阳似乎也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又没说。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径直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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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A! k8 O" v& n  A: M    发动好车子，刚好看到欧阳从我车子旁边经过，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我又有些把持不住了。开了车窗问他：“喂，你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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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欧阳转头看了我一眼，勉强挤出个笑脸，“你上班啊？”

, |. a" N( z! A    “废话！”我咕哝了一句，然后叫他，“上车吧，我送你！”

    “哦，不用，不用，我前边搭个摩的行了。”欧阳赶紧推辞。

    “一下BMW一下摩的，这反差也太大了……”我调侃地说了一句，不过看到他眼中掠过的一丝怒火我赶紧住了口，换了个口气说，“上来吧，摩的不安全，前几天不是还有新闻报道的嘛。”

2 }% m; z% p0 s$ k2 P    欧阳瞪了我一眼，然后双手一插裤兜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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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 x0 t! e% |% p2 c+ {& J    我慢慢开着车尾随着他，看他走到前边路口处，正在问一个摩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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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来了！”我在车里大吼了一声。瞬间，四五辆摩的刷的一下就四下里散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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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N4 }4 c, S% q* P    “你！”欧阳愣了半天，发现并没有交警来，然后转头怒视着我，“你有完没完啊你？”

    “有种你上车！”我同样瞪着他，“我还就跟你没完了！”

    他怒气冲冲地拉开我车门坐了上来，然后双手一抱拳，“好，我就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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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呵呵一笑，然后朝他那边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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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c. N, a4 x/ \; i$ x    他啪一下打下我的手：“王海龙，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我会翻脸的！”

    我刷一下扯过安全带替他扣上，也不看他，然后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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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h& W: a' c2 f8 x# J0 Y. \    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开了一段，他自己先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自己会系安全带，你说一声就行了啊……”哈哈，跟我一样的贱脾气，非得来硬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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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Q6 [+ U+ b7 Q3 i    “去哪？”我冷冷地问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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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d, p( L: t# M# o( r    “进城有公共车地方就行，我跟你不顺路，你还得赶着上班呢……刚刚我打那一下挺用力的……你手没事吧？”他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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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8 V4 E- ^- }0 P1 g$ e8 I    知错就改，这也和我很像嘛，哈哈，我在心里暗暗笑了几声。

    “到底是哪啊？你这人怎么那么罗嗦呢！”我依然假装生气冲着前边吼了一句，始终没有看他。

    “人才市场……我去找份工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不过语气听起来有些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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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有张猛罩着，他一定会有份令人羡慕的好工作呢。

    到了人才市场门口，他下了车，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我又看了看市场门口，“你先走吧，我呆会再进去……谢谢你啊，王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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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V2 e% e" t2 F. t9 M. `    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掉转车头朝公司开去，等欧阳的身影完全从后视镜中消失了以后，我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张猛，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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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欧阳那表情让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我倒没觉得他去找工作有什么，可他自己却心虚得要死，带着点失业者的失落又生怕被我看不起的样子。我要有张猛的能力，我他妈能让他受这样的委屈？不对，我就没张猛的能力，我也不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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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刷地又在前边掉了个头，把车朝人才市场开了回去。在人才市场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然后掏出电话给我们经理打电话请了一天假，按规定这月全勤奖又没了，算了，我才不在乎呢！

4 i* G. [0 d5 i* w- z    在人才市场转了转，没见到欧阳！我这算什么啊，做事情往往就是爱意气用事，都还没考虑该怎么做呢，就先动手了，就像现在，我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看招聘广告又能帮到欧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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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不行！”“这个待遇太差！”“这个……算了吧！”连续转了好多个招聘摊位，没一个我满意的，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弄的招聘摊位的工作人员都一律朝我怒目，还没见过这么挑剔的应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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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5 `" h! w7 {. S. H9 s    实在没法了，我打了孙兵的电话，他认识人多，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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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e# U) Y  a- \    “哦，刚好昨天一个矿山老板托我给他找个卡车司机，每星期往矿山上送点器材食品什么的，待遇还不错，就是去矿山路不太好走……”孙兵在电话里说。

    “那我问问他的意思，然后给你回电话。”我跟孙兵说。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中午了，我打电话给欧阳：“在哪呢？工作找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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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人才市场里边……还没找到合适的。”欧阳吞吞吐吐地说。

1 C0 T  D9 T& [# r5 ]2 }. Y    “先吃饭吧，我在人才市场门口等你，你出来就能看到。”我不等他推辞就马上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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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欧阳出来了，我冲他招了招手，他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朝我走了过来。

" W- r) h6 ]5 U  _, t* w/ }$ X    找了间小饭馆吃饭，刚坐下欧阳就问我：“你特意过来的？”

1 L/ Z; x! e2 b' g- _, t    “我在这附近办事，估计你还在，所以叫你出来请我吃饭。”我拿着菜单仔细地看着，不敢看他。

    吃着饭的时候我对欧阳说：“你驾照借我看下！”欧阳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把驾照掏出来递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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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T# g: `. u* j. n    “行了，欧阳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下。”我边吃边对他说，“我有个在矿山的朋友想找个人替他往矿山上送东西，每星期一次，不过路不太好走……我想，如果你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事情的话，能不能帮忙一段时间？”

    虽然是把孙兵的话改了下转述的，可这话说得心虚得要死，既不能让欧阳觉得我是在刻意帮他，又还要显得我真是要他帮忙救急的，我演技还没达到这种层次呢。

    欧阳忽然放下了筷子，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下巴，带着点研究性的眼光看着我。

: e/ X* a1 r& f    被他看得挺不自然的，我都快把脸埋到饭碗里去了：“不行啊？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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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招手叫人过来结帐，我赶紧去掏钱包，欧阳一把按住我的手，然后付了钱就走出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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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z, Y+ H8 z+ P, z! X    “你还回公司？”在饭店门口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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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K' u" A$ J' W, Z    “事情办好了，不去了，我回家。”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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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吧，我也回去了。”欧阳看了我一眼，“你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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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0 _# }% {. M& h0 Q4 d    一起上了车，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专心致志地开车，欧阳则盯着车窗外边发呆。过了好一会，他忽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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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我不是……”一听他叹气我竟然马上就忍不住想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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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 a( |' R9 |' D; }4 n) C    “行了，我答应你……王海龙，谢谢你……可我真不值得你……”欧阳打断我的话说，可是也说得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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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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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上趟矿山来来回回得要三天时间，联系好一切之后没过几天欧阳就去了，出发的时候正好遇到一场大暴雨，我在公司的大玻璃窗前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发呆，思绪有些混乱，有点担心他又觉得暂时见不到他竟然有些轻松的感觉。

    加班到晚上八点才结束，我刚开车离开车库就发现后边一道雪亮的光射到了后视镜上。把车稍微让朝了一边，然后发现后边跟着的是一辆BMW，全公司就一辆BMW，而且还是样子特碍眼那种，我不自觉地又把车转回原来的车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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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M0 p7 c4 g) v" S    一开始车多，它还挺老实地跟在熊猫屁股后边，出了城之后旁边车少了，它就不太规矩了，几次想加速超过我，都被我巧妙地逼回了原路。我大学就拿的驾照，还拿“奶卡”时候就跟人开车上过西藏，七八年驾龄我会弄不过你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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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我屁股后边猛按喇叭，我就偏不让，后来前边出现了个大屁股卡车时候，BMW猛鸣一阵喇叭刷地从我旁边冲了过去，越过我和大卡车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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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懊恼地拿车灯射了那大屁股两下，也没办法，人家车子性能比我这破熊猫好太多了。

    回到家时候，发现那辆BMW就停在院子里，我把车头对着它的车身摆出个示威的姿势停好后才下了车，虽然这些举动有些幼稚和无聊，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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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都让我弄走了，让你白跑一趟！我在心里庆灾乐祸地想，然后上楼。

    在掏钥匙开门呢，我就听到张猛在四楼过道里打电话：“欧阳静，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们不是说好了，就算离开你也得跟我清清楚楚说一声才能走……”张猛的口气听起来很着急，我心里则在暗自高兴。“你听到我留言赶紧给我来电话，要不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4 y4 y3 d* d! @* X    原来在电话留言啊，莫非欧阳电话打不通？我等下还想打个电话问问欧阳的情况呢。

    张猛垂头丧气地从四楼下来了，我手忙脚乱地使劲拧钥匙开门，不知道我这都心虚些什么。

8 {) m, {( J0 @' o, y  o    “欧阳的电话打不通，他有说他去哪了么？”经过我身边时候，张猛竟然开口了，虽然语气冷冰冰的而且没什么礼貌，不过看他真是有点担心欧阳的样子，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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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D( H, |    “他出车去了，替个矿山送东西，我介绍他去的……本来不想说的，既然你开口了，我就直说了吧，张猛你好歹也是个总不是，帮欧阳弄个好点的工作不是一句话的事嘛……我可没想到你还真那么公私分明啊！”我有些轻蔑地看着他说。

; w3 y- Q5 R: w' ^5 F5 n8 l" g    “你以为我不想啊，那也得他欧阳静愿意啊……前边好好地在金鑫呆着的，后来莫名其妙就辞职了，我正想问他这事呢！他是凭自己实力进的金鑫，我就不相信，别人的两句闲言碎语，他就真会变成吃软饭的小白脸？欧阳静他就是一个大傻冒……”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张猛立刻就冲着我咆哮了起来，奇怪，又不是我弄出来的闲言碎语，冲我吼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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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完了他就怒气冲冲地走下了楼，我门还没开呢，他又一阵风似的冲了上来，又冲我吼开了：“你刚才说什么？去矿山跑车？……他在部队时候腰受过伤，你不知道啊？当时没治彻底，现在一到阴天下雨他就疼得都站不起来，你这时候叫他去矿山，你想折磨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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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V3 q/ N# k    “啊？”我一愣，“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过。”

    “你行啊你，我说什么欧阳静都不鸟我，你弄些馊点子他倒挺积极，腰疼都顾不上了……”张猛满脸怒容地瞪着我。

    虽然有些内疚，不过我还真懒得跟他理论，欧阳又不是小孩子，他要觉得不行他不会自己说啊。刚好电话响了，我拿起来接了，边推门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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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D, l2 I: s1 [    “看新闻了没？上面说矿山那边的路因为暴雨塌方了，好象还埋了几台车子，前边你不是叫我介绍你朋友过去么，刚好是那边……他去了没有？”孙兵在电话里有些担心地问，因为考虑到怕欧阳会不好意思，所以我一直没告诉孙兵介绍过去的就是欧阳，毕竟两人还在一起喝过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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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B* ]0 m) w8 p( O% ?3 z    听孙兵这么一说，我马上紧张了起来，也没来得及和他说什么，挂了电话，接着打欧阳的，果然不通。

& S) e) b, _, U7 y! c$ O7 ?$ m    “怎么了？”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抬头一看，张猛还没走，正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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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山路塌方……”我哆哆嗦嗦说了一句，也许因为心里慌乱，他一问我就直接说了，都没考虑到我面前站着的是谁。

    “矿山？你说的，不会是欧阳去的……”他反应倒是很快，马上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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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慌了，眼前人影一晃，我听到他急匆匆的脚步直奔楼下而去，我顿时醒悟，顺手拎了件外衣然后跟着冲下了楼。

    去拉我的车门的时候，我听到张猛在BMW里冲我吼道：“上车！就你那破车得磨蹭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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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上了BMW，上车后一屁股坐到了一个袋子上，拿起来一看，是些药膏和止疼药什么的，原来他是给欧阳送这些过来的，我心里有些微酸，毕竟我对欧阳了解得太少了，就冲着短短的接触去喜欢他，我会不会太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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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w$ e' H    我们都不认识路，他边开车边打电话。毕竟是有钱人，马上就有人问好了路回了过来。第一次不想讽刺他有钱这个事情，因为毕竟处理过些大场面，从刚刚开始他都显得很镇定而且有条不紊，相比之下，我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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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5 ^$ ]8 r, B7 Z    开了大半夜车，他实在顶不住时候就换我开。他坐到副驾驶位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欧阳出什么事，你就直接把车开下悬崖我们玩完就完……免得我回去动手宰了你！”说完就闭上眼睛躺下了。

    看着前边越来越难走的路面和旁边深深的悬崖，又被他威胁了一句，我开车也战战兢兢起来，完全体会不到驾御BMW的美好感觉。虽然一路小心地避让着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但不时传来的撞击车底盘的喀嚓声把我都弄的有点心疼起车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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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接近矿山了，但是路边长长一串大卡车却把路完全堵死了。刚把车停到路边，张猛立刻睁开眼睛，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下了车，看来他一路闭着眼睛却根本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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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g- j8 j) l$ [2 E    天还没亮，四周还很黑，我看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车灯照射的范围之外，名牌西服看起来很有型，但步伐却有些焦急和慌乱。我叹了口气，也下车关好了车门。

    他正在一辆车一辆车地看，偶尔还攀上车门朝里面张望。黑暗中只有卡车驾驶室里发出微弱的灯光，长长的一串蜿蜒在山路之上，我跟在后边走了几步，脚就陷进稀泥里去了，弄半天才拔出一只脚，再一步又陷进去了，到处都是稀泥滩，蹒跚地走了一段，一抬头，他离我已经好远了，看他越走越快，莫非还练过“泥上飞”的功夫？

二十三

    天终于亮了，我都不记得这是第几辆卡车了。路上渐渐有人走动的身影，不过我却完全看不到张猛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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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t/ d* j/ r    靠在一辆卡车边上休息，顺手拉住一个路过的人问他，你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大概这么高，这么壮……我比手划脚弄了半天，那人眼里还是一片茫然，也是，我比划得再生动也不能把欧阳的样子画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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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岁，个子180左右……说话嗓门挺大的。”有人在旁边补充了一下，我一看，张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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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1 O# [# P' y    “上边人很多，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谁。”那人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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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0 |8 \. \0 b* x0 v1 ?    “这个……”张猛掏出钱包，从里面摸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上边是两个人的合影，他挺诈地用手指遮住了旁边一个人，照片上只剩下欧阳一个人傻笑的样子，遮什么啊，猜也猜得到旁边那个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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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看了一眼照片，然后说：“你们要找的是他啊，他还在上边呢……说起他我印象还挺深，昨天路塌方时候，大家还在乱成一团呢，这哥们拖过一把铲子吼了一句‘带种的都跟我去救人去’，然后就冲了上去，被他这么一说，立马就有好多人上去了，挖了快一夜了，刚刚矿山上调了几台挖机下来，估计过会他们会下来休息下吧……”

    那人走后，张猛愤愤地把照片塞回钱包里，嘴里咕哝着：“瞎逞什么英雄啊，那么多年了，这臭脾气一点没改……”然后转头问我，“你还有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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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了支烟给他，我们靠在车门旁边抽着烟等着。

. \0 S+ `3 Y& H2 d0 G    “等下你劝他跟我们一起回去，他那腰弄这么一晚上，估计得上医院才行了……我说的他不会听，你劝他说不定管点用！”抽烟的时候张猛忽然冒出了一句。

    听他口气竟然和前边那种盛气凌人完全不同，这算是在求我了？

0 Z. V0 m) e9 E, ~    “我试试吧，他也不见得就听我的，我和他还没熟到那份上呢……”我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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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次见到你们俩在一起不都是‘坦诚相见’的么，这还不熟，那我还真不想看你们熟了以后的样子。”张猛又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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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出现这种语气我就会不自觉地开始冒火，我冷冷一笑：“那天晚上在公司你不是说就算我和欧阳真有什么你也不在乎么？这会儿又开始冷嘲热讽个什么劲啊？”

    “我那是相信欧阳，可我不相信你！”张猛摘下嘴里的烟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什么破烟，那么难抽！”

1 R# P* v( T) R- ~$ a    “难抽你还跟我要？欧阳就从来不嫌我的烟难抽……”我开始跟他针锋相对起来，而且我知道，欧阳就是他最大的弱点，虽然往这上面捅我心里也酸得要死，但是我还就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那是，你厉害……在他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张猛猛地转身一拳打在了车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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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大老爷们为个男人吵架？我怎么想都觉得别扭，所以也懒得接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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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1 g5 o: V    “真是你们？你们在这干嘛？”终于听到那个熟悉的大嗓门了，我和张猛同时转头，只见两个人架着欧阳就站在我们不远处，估计站了也有一会了，他正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个。

    架着他来的人说，刚刚挖机到了，他们就撤下来休息下，可欧阳往路边坐下去休息一会就站不起来了，他还硬撑着不肯叫人，还是路过的人发现他脸色不对才把他扶起来的，身体太重，两个人架着他走半天才走下来的。

    扶欧阳坐到一旁休息，我赶紧向那两人道谢，顺便发了两支烟给他们，也递了一支给欧阳，他们长长吐了口烟，然后满足地说了句：“好烟啊，真解乏！”我示威似地也点上了一支，偏偏就不给张猛，把他气得脸都歪了。

% I: B- w- Z. |0 J    等那两人走后，欧阳脸上就开始有点扭曲了，手不住地在腰上捶着。“怎么了？疼得厉害？”我赶紧问他。欧阳摇了摇头，咬紧了嘴唇没说话，估计是疼得说不出话了吧。

    “车上有药，扶过去！”张猛低声说了一句，就去拉欧阳，我也赶紧过去扶起欧阳，我们架着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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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车里，他先把暖气打开了，然后掀起欧阳的衣服，把一帖膏药啪地往欧阳腰上一按，欧阳忍不住叫了一声。

4 j2 u$ z8 l4 w2 N; d    “这下知道疼了？那昨天晚上又逞什么英雄？”张猛瞪了他一眼说，虽然语气不好，不过看他在欧阳腰上按摩的手法还真是娴熟。

8 \4 T% |( r6 d* s( r: d0 @% P    过了会，欧阳似乎有些缓过劲来了，开口问：“你……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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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s0 @1 w# W) `& O2 `) V* {    张猛和我都没有回答，这不是废话嘛，我和张猛开了一夜车也不是为了来看塌方的啊！还有，先说你，才说你们，我是顺带才问的吧？我小心眼地在心里嘀咕。

    “我也没什么事，你们还大半夜跑过来，这也太夸张……”欧阳抓了抓头，看了看张猛又看了看我，似乎觉得说得不太合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总算憋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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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c! A' M1 T5 F$ Z5 V) g+ l& Q    “我们闲着无聊，来看热闹的！”我也生气地朝欧阳吼了一句，顺便替张猛把话说完。

5 t) |4 I/ y  e% W7 I% M! e    然后我和张猛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扭开头，不再理欧阳了。

7 Q+ H: O1 K# H    车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欧阳被我们吼了个大红脸，面红耳赤地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张猛和我各自一边，盯着窗外看。

+ a# c- k$ h& i9 B1 R& M. T9 S    过了半天，我叹了口气，首先打破了沉默：“欧阳，你这腰伤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我看这路也暂时通不了，先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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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路通了也不能上去！”张猛在旁边冒出了一句。

    “那哪成啊，我车上满满一车货呢，就这么扔半路上？”欧阳说，“我在这等等看，你们先回去吧，都不用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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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我来想办法，我去跟矿山那边说，你就别管了，实在不行我替你把货送上山去！”我一咬牙就跟欧阳说了，反正看他那样子，不去医院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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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没开过卡车……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欧阳急忙反对。

; c' K1 v  r& f# \% f0 I, c- t, M    “你就硬撑吧你，疼死你算了！”张猛抓过我放在座位上的外衣砸到了欧阳身上，我这才发现欧阳全身都是湿泥，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可我这才头次出车就这么半途而废，以后还有谁敢找我啊？再说了，王海龙你怎么好向你朋友交代呢？”欧阳急急忙忙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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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g, `% R( x# c$ M0 F    “少罗嗦，那是我的事，就什么朋友也没有叫你去玩命去，你再多说一句我直接把你打晕了拖回城里去你信不信！”我也没耐性了，累得要死，再不想在这耗着了。

    “你们这样我会觉得我很没用知道吗？在公司得靠张猛，出来还得靠王海龙……就因为你们都喜欢我，我就该变成吃软饭的小白脸？我他妈还真不是！”欧阳发火了，大嗓门吼得我和张猛都是一哆嗦。

) f: f# p" E0 q2 F& y" v9 ^    “你终于承认了，前边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你离开金鑫的原因，真的是因为这个，真的是因为我……”张猛盯着欧阳看了半天，语气竟然有些悲伤，“这也值得你要想方设法离开我？那我们一起七年又算什么东西？”

    说完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重重地把车门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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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A+ Y9 `3 E( S    “你把我想太了不起了，我没能力也没资格让你当小白脸，张猛都不行我又算什么东西？我来是因为你是我朋友，任何一个朋友在这我都会来，这和喜欢你没多大关系，你要真觉得那么有负担，就当我真是来看热闹的行了！”我很平静地说完这番话，然后也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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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s1 N4 T* T( M/ S( ^9 p' x9 |    又开始下雨了，我就站在车旁边，如果真有回去的车，我马上搭上就走，省得心里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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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T. W! f% V! b- ?8 M% e. [4 m    张猛在前边冒着雨和一个司机说话，完了还掏出钱包拿出了几张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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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w! E3 D4 R! U' p5 y    “王海龙，你上车，顺便把张猛也叫回来……我……下雨了，你们跟我耍什么酷啊？”欧阳在车里忍不住对我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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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他，耍酷就耍酷，你欧阳静不也一直耍酷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酷？奇怪，我竟然用了“我们”一词？说的是我和张猛？我和他什么时候都成同一战线上的了？

二十四

    张猛冒雨跑了回来，然后对欧阳说：“车牌号多少？车钥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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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o0 Y( E, g( B. M    “干嘛啊？”欧阳奇怪地问，不过还是掏出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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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o% L/ f! ~, |! M- N8 b' Y    不一会，张猛又回来了，然后对我说：“上车！回去了！”

1 M4 q) s$ f. k2 Q  R9 l7 `  }    上了车，直接调头往回开，欧阳张了张嘴想反对，可是我和张猛同时一瞪他，他就没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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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6 G( s4 U* u0 n9 ^4 A    边开着车张猛边对着车前方说：“他们有两个司机，我请其中一个帮忙把货送上去，说起来和货主都很熟，没什么问题，昨天晚上目睹某人的英雄事迹了，人家连钱都不肯要，我硬塞给的。这次可有面子了吧？小——白——脸！哼！”我知道他这么解释是为了宽欧阳的心，可他说话时候就像自言自语似的，尤其最后拖长声音的“小白脸”，我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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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我也疲倦地靠在座位上然后说了一句：“等下换我来开，我先眯一会。”

' a2 }) f7 a' e- M2 j) n1 {2 c    车终于驶回了大路，不再颠簸了，我才说换我来开一段吧，张猛就把车停到了路边，我和他交换后，看到他拿出了手机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里有信号了！”然后他就开始打电话，“我是张猛……王海龙我有事临时叫他跟我出来了，今天和明天就算他出公差……对，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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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睡着了，完全没接收到我略带感激的眼光，他其实挺细心的，欧阳呆他身边应该很幸福的吧？我第一次对于和他争欧阳这件事动摇了信心，真亏我前边我还那么大言不惭的，我有些灰心丧气地想。

6 _& J% x) S6 N# W; K  o' e    家都没回我们直接先把欧阳送到了医院，他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既是生我和张猛的气，更是因为腰疼得厉害，看他在车里边扭来扭去，又眉头紧锁，额头上的冷汗就一直没停过。

! |+ h* s: f! _" B    到了医院医生边替他检查边骂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拖这么重才来，看情况住几天院恢复下体力就得安排手术了。医生骂得越厉害，张猛瞪我的眼光就越来越凶狠，而我的内疚感就越来越重。看起来，这次叫欧阳上山真是我好心办坏事了，坏就坏在我根本不了解欧阳的身体状况，毕竟我们也没有认识七年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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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就想积极地帮着做点什么，好减少一点点内疚感。可是欧阳偏偏又爱逞强，什么都要自己来，拼着腰断了也不想让我们觉得他很脆弱，而且处处需要人照顾。

    “你坐这休息下，我去帮你把住院手续办一下！”我积极地对他说。

    “不不不，不用你去，我自己去行了！”欧阳手摇得像把蒲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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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开的药单呢？我去帮你把药拿过来……”

    “不用，不用，我知道药房在哪儿呢！”

% v+ `  c' }6 ]% M1 ~    “我去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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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G# W& D  |4 u- O4 d9 p8 h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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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9 i0 D! @6 n( N    被他“不不不”的回答弄得我心烦意乱，我说：“我要真这么碍你眼的话，我回家好了！”

    “不不不，不用……啊？对对，你们都先回去休息下吧！”欧阳习惯性地拒绝我，等反应过来之后又赶紧改口。

    “欧阳静，你这人忒没意思你知道吗？”我实在忍不住了，不顾医院大厅里那个大大的“静”字提示，冲他大吼了一句。

    张猛在旁边冷眼看着我和欧阳争得面红耳赤，他也不说话，末了，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胡院长吗？我是张猛啊……”

    电话才打完几分钟，人家院长亲自下来了，手续还没办就先给安排了病房，还是个单间！我和欧阳罗嗦了半天还没弄好的事情，张猛一通电话就给解决了，看着欧阳被送进了病房，医生和院长在跟张猛说着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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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u4 C  |" o: S    算了，回家吧！张总不光把欧阳安排好了，连我都跟着沾了光，明天是周五，我可以出“公差”呆家里休息一天，接着又是周末，可以舒坦地休息到周一才上班……算是陪他去找欧阳的奖赏吧？连我这种小角色都能考虑到，他来安排欧阳不比我强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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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 m  l4 Z6 i; M4 A    也没和谁说一声，我就慢慢地走出医院，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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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又想到了欧阳，想想他挺憋屈地一个人呆医院里也无聊，我决定还是厚着脸皮去看看他，虽然一直被他拒绝得难受，可听不到他那大嗓门又会觉得无聊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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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去探病，那我该带点什么好呢？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弄个水果篮去会不会太正式？努力回想自己以前生病时候的情形，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有次摔断手住院时候，我妈就天天炖猪手给我吃，据说吃哪补哪……可也没听过有炖猪腰这东西啊？猪腰子明显不是欧阳伤的那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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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菜场实地研究了半天，我终于搞清楚了，不就是炖排骨么，就算补不到腰，补充点钙和脂肪也不错啊！

    把排骨下锅，用小火慢慢炖了半天，然后用个保温桶装好就赶紧出门了，都说煮东西是件麻烦事，这么随便弄弄竟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这时候送过去也正合适。

    到了医院楼下想着先给欧阳打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正要挂了的时候，忽然又通了，不过我喂了半天都没人答应。拿着电话正觉得奇怪呢，电话里却忽然传出了他和张猛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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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别闹了，让人看见……”是欧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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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就看见，帮你换条干净裤子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张猛说，“你给我躺好了，医生说不让你起来！”

    “我自己会穿裤子……哎哟……你倒是轻点啊！”欧阳的大嗓门听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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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没看过你没穿裤子，装什么啊你……而且还不止我一个人看过呢！”张猛愤愤地说着，“你在王海龙面前怎么就没那么‘甲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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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1 i5 ~3 |" {6 J    “张猛你存心来找茬的吧，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呢你？”欧阳也开始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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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 W! k, f    哈哈，估计是没听到电话，两人拉扯时候又碰到了接听键，所以我才能趁机窃听一番，而且还是为我吵架，好玩死了！

( c; s% F# q# P+ W# U% e# ]    “你干嘛去啊？”过了一会，我听到欧阳问。

    “帮你把脏衣服洗了啊，馊了都，难闻死了！”

    “你？洗衣服？……我还以为你又要把我衣服拿去扔了呢！”欧阳惊奇地说。

" J3 l6 o) Y5 m# h7 F    “你不是说看不惯我动不动扔你脏衣服么？我是想扔了的……不过算了，免得为这事你又得和我闹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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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z2 k7 ?& J3 Q. P+ y. T* I( t    “你还真要洗？放下吧……你说你一堂堂总经理给我洗什么衣服啊，让人知道像什么话？我是不习惯你为我乱花钱才不让你扔我衣服的，每次你扔完我衣服就又买一大堆回来，我哪穿得了那么多啊……真别洗了！”欧阳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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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6 T7 G+ w, d0 ]% Q1 D: N0 S! s- Q    “你再说什么总经理那些我跟你急！”张猛的声音忽地大了起来，“是不是我不当这经理了你才会像以前一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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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子！你给我放下！”我忽然听到欧阳换了个称呼，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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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9 o. X1 _" R    “我还以为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叫我的了呢……”隔了半晌，我听到张猛幽幽地说了一句。

2 E9 g9 o- j/ z    “猛子，你听我说。”欧阳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你这辈子就没帮人洗过衣服，你也不能替我洗，更不能为了我去改变自己……你要没了一直以来的锋芒和傲气，那你以后就没法在生意场上去战胜对手了！”

    “我不在乎！我才不要什么锋芒和傲气，从你喜欢上王海龙开始，我他妈就输得一塌糊涂了，我连你都留不住了，我还能战胜谁去！”张猛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现在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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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别说王海龙，猛子，其实我老早就想跟你好好谈谈我们的事了，不过你一直都回避我，每次我刚开口你起身就走……你也知道我这人是直肠子，心里藏不住话的，我也不想再骗你，就直说了吧。我离开金鑫是因为你爸找过我了……他，他知道我们的事了……”听欧阳这么一说，连我握着的电话都差点脱手飞了出去，我猜此刻在欧阳面前的张猛应该会更吃惊。

& K- J5 H; F/ ?# T5 F    “不会吧？”欧阳的声音听起来果然很吃惊，随即又变得很愤怒，“他妈的是谁那么卑鄙告的密，我查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他……我爸他逼你离开金鑫的？”

    “谁说的都不重要了，你爸他也没让我离开，是我自己辞职走人的……你爸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一直逼你结婚，这次亲自找到我也是逼不得已……猛子，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我们……我们……”欧阳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连我在电话这头都有些着急起来了。

) y* i/ D& m( C/ y/ L    “什么？”我听到张猛也紧张地问了一句。

    “我们……唉，这该怎么说啊这……”我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是欧阳猛敲了下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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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0 g2 B( t, o6 U/ H7 D* |    “你倒是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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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Y; I9 `; T. t    “我们是亲兄弟啊！对不起，猛子，我是你哥……你和我，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欧阳终于很清楚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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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啪地合上了电话，张大了的嘴半天没合上。

    我竟然无意中撞破了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心中那个震惊啊，实在是不敢再往下听了。而且，我马上就拎着保温桶冲出了医院，跳上熊猫一溜烟开着就跑，好像做了什么坏事怕被发现一般。

    太过仓皇，开了一段才发现刚刚排骨汤没放好已经洒了些出来，赶紧靠路边停了，找出纸巾去擦，擦了几下之后缓过神来了，我跑什么啊我？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欧阳和张猛也不知道我全听到了啊，我还真搞不懂我刚才的举动，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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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S) ]# p4 Z" S4 {    这样一想，总算有些放松了，就算是知道他们的秘密我也不能说什么和做什么啊，只能当作我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吧，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他们的事，我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 p+ V* e; `7 U' Y( t" a1 d: t    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啊，别说别人，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不光欧阳和张猛的巧合，连我打通电话都能窃听到不该听的东西，007也没我这么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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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u/ X% c& W" q: Y    看了看保温桶，现在打死我我也不敢想着把排骨汤拿上去给欧阳了，好不容易炖好的，算了，便宜孙兵一次吧，他前边手受伤我连个水果罐头都没给他送过。

    打了孙兵的电话，然后直奔他的宿舍而去，他打算等他老婆调过来之后才买房，所以现在还住在单身宿舍里呢。

    进了宿舍，他正皱着眉头叼着烟看材料呢，见我进来他把手中材料一合，然后装进了文件袋里，这才招呼我坐了下来。我知道他们有的材料是保密的，坐下了之后我竟然开始盯着那文件袋看了半天，心有余悸地想万一我又很巧合地看到里面的秘密会怎么样呢？

    孙兵看到我怪异的神情和眼光，立刻警觉了起来：“大晚上来找我什么事？说情贿赂打探案情什么的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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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知道你铁面无私，我才不会来碰这个钉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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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呵呵一笑：“量你小子也没这个胆，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把保温桶推给他：“喝吧，便宜你了，我今天炖的排骨汤，看你那么辛苦保护市民，给你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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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看了看保温桶又看了看我，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凑近我问我：“怎么忽然关心起我来了？大晚上给我送汤？你可别喜欢上我啊，一个小梁就够我头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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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V1 j3 r. c5 w; l8 j/ z* u    “靠！”我刷地站了起来，一把拎起保温桶，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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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z% H* p4 \' }9 m  E+ U    “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走啊……就算要走，汤也给我留下啊，我又没说不喝！”孙兵在后边追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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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回头冲他吼道：“你这玩笑开大了，我告诉你孙兵，以后休想再到我们家蹭饭吃去！”

! |# K2 P" ]) S+ g    上了车继续开，刚刚他一说我想起小梁来了，这孩子被我打发到老杨家了以后我就很少过问了，想想我也太不够意思，前边迷着欧阳就干脆连小梁也甩一边不管了，到是他不时打电话过来关心关心我的情况，一口一个哥叫得我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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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1 Q5 Y2 M; p8 [% a    直奔老杨家而去，敲开门，恰好是小梁来开的，一见我立刻高兴得什么似的，拽着我半天都不放手。

2 ?6 D, z" y, ~4 o: v    “你杨叔呢？”坐了下来之后我问他。

1 l* K( a+ T7 W: l6 z( R7 H    “出去旅游去了。”小梁笑嘻嘻地说。

+ v/ w0 s# d6 T6 O+ O    我本来还想找老杨谈谈的，听小梁这么一说还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就吃惊了：“老杨去旅游？他不是一标准的老宅男，他也会去旅游？再说了他不是才从外地开什么学术会议回来？”

! }" k7 N6 p3 S' F    小梁神秘兮兮地冲我眨了眨眼说：“杨叔开会回来以后就变了个人了，整天乐呵呵的，偶尔还哼上几句歌，然后晚上会在房间里聊天打电话到深夜，学校还没放假呢，他竟然请假出去旅游去了……哥，你说杨叔这是怎么了？反正我是看出来了！”

2 P8 e" y4 q/ Z% }  u    “哈哈，这还用猜，八成是上次学术会议时候遇到动心的了……老杨的春天来喽！”我哈哈大笑起来，老杨平时就一书呆子，还真想象不出他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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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问了小梁准备考证的情况，这才想起带来的汤，赶紧打发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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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喝着汤心满意足地说：“还是我哥好，想着我要考试，还特意弄汤给我喝……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我亲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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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  }8 g6 I! a) ^    我咚地从沙发跳了起来，盯着他，然后问他：“小梁你跟我说过你是你家里的独苗吧，你不会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兄弟什么的你不知道的吧？”

0 k7 D- ~' y: H# a  `- V% b4 j    “啊？”小梁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我离开家到这以后，每次我妈打电话给我都说早知道再生一个，免得现在他们两老孤伶伶呆家里没个在身边照顾的人呢……可是，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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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又坐了下来。“不是，我发神经，你不用管我，赶紧把汤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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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Q# d- {5 J- ?2 `    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就拿起来接了，不认识的号码。

" g9 M( S7 i& A; \, A    “兄弟，还生我气呢！”电话里的人说。

    我又再次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是谁啊？怎么张口就乱叫人兄弟？这太夸张了，我不会承认的我跟你说……”我噼里啪啦急着冲电话里嚷。

    “啊？你是王海龙吧？我孙兵啊，特意打个电话跟你道歉呢……可你刚刚乱七八糟说的什么啊？”孙兵在电话那头奇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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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坐下，“孙兵啊……你不用你手机，弄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你想吓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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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机充着电呢，这是我宿舍的座机啊……吓你？你看《午夜凶铃》了？”孙兵说，“刚刚我真是跟你开玩笑呢，后来想想也觉得不合适，我不该拿这个来乱开玩笑，对不起啊，王海龙！你胡言乱语的，不会因为这个受刺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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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 c: {4 ?: h& v  b2 w1 b    “唉，这跟你没关系，我今天晚上神经过敏……没生你气，都那么些年了还不知道你？我在小梁这呢。”我对孙兵说。

/ a+ d4 I7 [. w2 }/ s    从小梁那出来后，直接回家，一开始还有点高兴，看小梁精神状态比前段时间好多了，老杨也开始寻找春天去了，孙兵依旧活蹦乱跳的，这不都是好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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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5 y# V: n" t, F1 K) F9 ?    可是渐渐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丝复杂的滋味，我知道是因为欧阳和张猛的事，我一直在努力把自己从这事中分离出来，可是不管怎么告诫自己这不关我的事，我还是没办法把“秘密”“同志”“兄弟”这些词从我脑海中消除。更主要的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情才合适，是该兴奋还是该惋惜，又或者该担心还是好奇，反正我的心情一直平静不下来，我想，这都是因为我太喜欢欧阳了，所以他的事也变成了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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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A- g, o: X. S; g. K* c    难怪有人说我我就像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缸子，放进点东西进去就开始晃晃荡荡找不着北了,根本不适合藏进任何秘密，除非再拿个大口袋把自己密封个严严实实。

+ B* d! c# g; F    整个周末没有再去看过欧阳，连电话都不敢打一个，我怕万一又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我这缸子里再塞进点东西非撑破了不可。就这么心情复杂地过了一个周末，周一时候还是硬着头皮去上班了。

5 V  y) X9 d: ~# @( c    到了车库，一眼看到那辆BMW的时候，我赶紧一转方向盘，把车开到了最里边的角落里，躲到一辆“金杯”后边，这才开门下车。以往我都会故意把熊猫贴在BMW旁边，那可是副总都不太好意思停的位子。顺着墙边溜到电梯门口，偷偷瞥了一眼BMW，感觉它好象正疑心重重地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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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我做事的楼层离张猛办公室挺远，平常也不太能够遇到他，进了办公室方才有些安心，然后开始做事。快下班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我又吓了一跳，竟然是欧阳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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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r' Q; X! X. J. U+ o    抱着电话直接冲到了卫生间里，把小隔间的门都推开看了看，确信没人在里边了，这才反锁上卫生间的门，躲进最里边一间按下了接听。

    “什么事？说！”我压低声音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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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a1 M2 F6 S6 c( ~# ^6 P. d/ Y    “在开会？不方便？”欧阳在那边也压低声音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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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情绪，才用正常的声音接着说道：“没有，在公司呢，嗓子有点不舒服……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这个，你下班后有没空？能到医院来一趟么？”欧阳问我，“有点事叫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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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0 f; @& ~% v0 b    “恩，没什么事，我下班后就过去，就这样了啊。”我匆匆说完就赶紧挂上了电话，摊在了马桶上，完蛋了，我现在跟他说话都不自觉地心虚得要死，以后可怎么办啊？

' P# ~8 U# e; e, Z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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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班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医院，先在病房门前探头探脑半天，确定只有欧阳一个在里边这才推门进去。

    “来了啊？”欧阳放下手中的杂志问我。

    “恩。”我冲他点了点头，顺便观察了他一下，表情很正常，跟平常一样。

4 j) }  Y; ]3 |( w8 t    “是这样的，我明天手术，他们需要签个什么同意书，而且非得是亲属才行，我这会也没什么朋友在身边，所以就想找你来冒充一下替我签了，这样行吗？”欧阳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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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亲属，听着还怪让人想入非非的，虽然是冒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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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小护士拿了同意书进来，我也没仔细看，就准备开始填写。

    “这是我弟弟，让他签行吧？”欧阳问小护士说。

    “可以啊，我刚看到就猜你们是两兄弟，长得挺像的！”小护士边替欧阳测体温边说。

! c3 x$ G; v: I' D; V( Q0 ?+ B8 m    啪，我握着笔的手一抖，笔就滚到了床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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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忙脚乱地趴下去捡，头咚地就撞到了床边上，疼得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不住地往脑门上揉。

; ^, q$ A2 m) ~. f/ e: h    “怎么了？”欧阳侧过身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看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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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R3 Q% M% m( ~    小护士莞尔一笑说：“你们先填着吧，我去其他病房看看，等下再过来拿。”

" q5 `6 I) w6 ~/ a+ y8 Y    小护士走了以后，欧阳瞪了我一眼说：“不就填个表么？你紧张什么啊？他们又不会真去查你……还是你不愿意我冒充你哥？”

+ M0 y8 i8 A) F+ h5 B% t7 q) {7 K    听到他这话我脑海中忽地掠过一个念头，马上站了起来，指着他大声地问道：“你到……底冒充过几次人家的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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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啊？我哪里冒充过人家哥了啊？王海龙你要不愿意签字就算了……我再找别人吧！”欧阳皱了皱眉头说，“你今天怪怪的，我哪里又得罪到你了么？”

    我又失态了，刚刚差点就问他‘你到底是不是冒充张猛他哥啊？’使劲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清空了，然后拿过表格开始填，边填边对他说：“没有，我经常会有点神经质，你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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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填好了表格，我们随便聊了两句，我就起身准备走了：“欧阳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手术完了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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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欧阳淡淡地说了一句，“说了就一定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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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o$ [0 P& i: a/ |( L    “恩。”我答应着准备走出去，忽然有些奇怪地转身看着他，“你说什么？”

! t; X2 @/ F+ f1 ?. T, a    这不像欧阳和我说话的口气啊！

9 r# P3 a5 \. q# J6 Y* K4 ]' t    欧阳脸上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过头去装着找东西：“没什么……你先走吧！”

( y# T, p# s% l    我摸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在琢磨着刚才他的话，嘴角渐渐地露出了一丝坏笑。

    欧阳被看得脸都有点红了，冲我一瞪眼：“看什么呢看？不是要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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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小护士说我们长得像，我就想看看，究竟哪里像呢？”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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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去去！回去自己照镜子去，人家随便说说的，还当真了？”欧阳挥着手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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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你睫毛最好看……你觉得我的好不好看？”我凑近他悄悄问他。

    “你这样子恶心死了！王海龙，你给我正经点！”欧阳一把推开我，“少拿这种无聊的问题烦我！”

    我顺势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继续说：“尤其睡着了以后更好看！”

: ?! n& d0 q5 ?6 z1 z$ V- n    欧阳抽了抽手，没抽回去，我忽然感到他手一用力，也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盯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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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没有说话，两道炽热但有些惊慌的眼神不断地在空气中摩擦着，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有些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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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6 x4 |- x7 v! {4 p/ p1 d    过了一会儿，欧阳先回过神来，使劲地甩开我的手，然后一拉被子躺了下去：“你先回去吧……我睡觉了！”

    我笑了笑，站起身走到门边，回头对他说：“那我明天再来……我明天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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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J" s% M* O) l. E    出了医院，步伐有些兴奋，虽然我和欧阳近距离接触也有那么一两次，可是都没刚才那么一会让我心跳得如之快，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那眼神告诉我，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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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8 D. v! w3 L; m0 \5 T    这样的感觉好歹把我前边几天的不安情绪冲淡了点，我的不安说白了也是替欧阳担心才产生的，现在看看他似乎也并没有太受那件事的影响，这样不是很好么？

+ D" r5 H& Z9 o3 \' h! A8 f    第二天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我就有些坐不住了，欧阳的手术应该完了吧，我边盯着门头上的钟看边在想。时间一到，我立刻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然后就冲到了电梯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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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电梯之后才发现总经理助理在里边，赶紧跟他打个招呼：“李助理，难得你也准时下班啊？”

$ w, P: \- H; Y3 S# T" j- O4 w    李助理冲我笑了笑说：“这两天张总不在，所以事情不多……有的事我也处理不了啊，都压在那等他回来定夺签字呢！”、

    “哦，”我随意地应了一声，然后问他，“张总出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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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N  w% E9 h+ ~3 c" f    李助理看了我一眼说：“不是上星期和你一起出去就没回来了么？当时不是说公差？我还想问你张总到底去哪了呢？一直联系不上，你怎么先回来了，不是和他一起？”

    “我不知道啊。”我又开始莫名心虚了，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刚好电梯到了，我赶紧走了出去。

    开车出车库时候，偷偷看了一眼BMW经常停的地方，果然是空着的。

    赶到了医院，先找值班医生了解了下欧阳的情况，得知手术很顺利，现在一切正常，心里才放松了下来。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欧阳还在睡觉，我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看他，他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神情还很安详，本来担心他手术过后会疼得厉害，可现在看起来还好。

    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趟卫生间，正在洗手的时候发现旁边的盆里边还放着几件脏衣服。想想也没什么事可做，欧阳还没醒过来我又不想走，于是拿过那些脏衣服开始替他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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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7 W9 r7 a) m4 P2 X    估计是那天从山上回来就换下来了的，那满盆的泥水啊，反复冲洗了很多遍才算看清楚衣服的本来颜色。正在很认真地洗着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病房里传来欧阳的声音：“猛子！你不能替我洗衣服！你听到了没有？”

2 @* Q: q( z- [. l- ?# G    我拿着衣服就一愣，是啊，那天晚上他们不就是从争着要不要洗衣服这事开始才把那事情捅出来的么？我刚刚怎么没想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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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到回答，欧阳的声音更着急了：“我前边怎么跟你说的，你不记得了？你快出来！”

    我慢慢地把衣服拧干，然后出了阳台上的卫生间，冲病房里的欧阳勉强笑了笑说：“是我，我刚见你还没醒闲着没事做就顺便替你洗了。”

: q, d- ?9 w1 e6 r7 L' o    “是你啊，我还以为……”欧阳叹了口气说，然后对我说，“你休息下吧，那衣服那么难洗，直接扔了得了，你还洗了干嘛啊。”

1 y% h0 t8 u2 C+ u0 `  Z  m    “你不是不喜欢人家乱扔你的衣服么？”我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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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3 Y( T1 l9 k3 y    “你怎么知道？”欧阳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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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一时嘴快，这不要露馅了么？所以说知道我为什么害怕秘密了吧？人一旦有秘密藏在心里，那就是一颗随时会踩到的地雷啊，不注意碰到一下，不被炸死也会被吓死！

    “上次你喝醉酒弄脏了衣服，我帮你换衣服时候你跟我说的……”我急中生智撒了个谎，好在他一喝酒就会忘事，上次骗他说我眼睛是他打的他也信了不是？

    “哦，这样啊……”欧阳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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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给老杨打电话，我才不管他是在旅游还是在恋爱呢，反正他一直就是我的同志顾问，我不烦他我烦谁去啊？

( ~) y5 T- b; `# S" J; }* L    电话通了，一个陌生男人接的，说是老杨在洗澡等下给我回电话。哈哈，这次不用窃听，老杨也被我逮了个正着了。

    过了一会，老杨回过电话来了。

* o6 c" I) }0 z' [3 Z( R  m; n% I1 E1 v) C    “怎么了你？是门口又有人唱歌了还是又被你们老总罚守车库了？”老杨在电话里问我。

  H, A4 {2 ^; m  m+ Y6 m    我皱了皱眉头说：“难道我的生活就只有这些倒霉事？你怎么也学得那么尖酸刻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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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 y$ `! c% R6 \7 _    老杨哈哈一笑：“说吧，什么事？好久没和你聊天了，现在你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5 e0 V" b: A# w5 p* i    “我想问你啊，怎么样才能把一个别人的不能说的秘密从心里面彻底地清除？”我很直接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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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你的秘密你怎么乱去听啊？王海龙，这样很不好你知道么？”老杨在电话那边教训我说。

, z3 l# M6 D, R# e    “你以为我愿意呢，我偏就听到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心里要揣着点什么事吧就马上坐立难安，整天都做贼心虚似的，这几天都快烦死了！”我急忙申辩。“关键是我还天天都碰得到他们，我可装不出什么事情没有的样子！”

    “这样啊，”老杨沉吟了一下说，“你这是典型的内疚感作怪，好象觉得你不该听到又听到了，所以觉得对不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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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g* s# `9 X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我打断他的话表示赞同，他毕竟是块老姜，果然一语中的！

    “那么我来教你解决的方法，第一种，看没看《花样年华》，学里边梁朝伟找个树洞把秘密往里边说了，然后用泥把洞口封住……不过这种太文艺的做法明显不适合你……”老杨装出很认真的样子开始教我。

    我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

% n; f/ v) `! g& y3 f+ W) H    “第二种，就干脆把这秘密公开，公开完了就不是秘密了……”他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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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就不能认真点，开什么玩笑呢，我这可是很认真地和你说事呢！要能公开的话，还用得着我来公开么！”我冲着电话大吼道。

    “哈哈哈”见把我惹急了，老杨在那边笑得开心死了，我还听到旁边有人陪着他笑的声音，果然像小梁说的，他变了个人了，以前都一本正经地在我们面前装出知识分子的清高模样，现在竟然也敢开我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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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4 B! ~2 H% }7 E; Z6 K3 m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我教你个最简单的方法，你也把你的一个重要的秘密告诉给那人，这样的话，等于是你和他交换了秘密，你就不会再有负疚感了……”老杨很认真地说。

    “这真的行么？你别又是耍我的吧？”我有些疑惑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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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2 ?5 n: |3 j$ v( r7 ^    “先试试吧，我可不负责后果哦……”老杨说。我现在都分不出他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口气了。

    反正也闲着无聊，姑且试试吧，况且我还真愿意跟欧阳说点心里的事呢，关键是我有什么秘密啊？除了我是同志这件事瞒着家里和身边一些朋友之外，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秘密啊，欧阳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

    第二天见到欧阳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问题，心不在焉地和他聊了几句之后，我把凳子拉近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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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一见我这动作，马上就警觉起来了，冲我一瞪眼：“你又想说什么肉麻的话了？有什么就说，但是保持距离，昨天晚上那样子我现在还恶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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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心你还拉着我手不放？”我也不甘示弱回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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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L1 S. G( G3 {  X  N) m    “我……”欧阳张了张嘴也答不上来，脸上的表情又开始扭捏起来了。我就喜欢看他这样子，一大老爷们害羞起来还怪可爱的。

    “说正经的，欧阳，我要告诉你个秘密……”我很严肃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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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P7 {3 T7 f( z    “不不不，你别说，我这人最怕知道什么秘密了……我不就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赶紧停了，看起来这回欧阳是真紧张了，手一直在我眼前摇晃个不停。

! B" g. ~: ~. {. t" q    “不行，我非说不可，要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机会呢。”我鼓足了勇气，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要告诉你，我……我其实还是处男……”

    欧阳本来很紧张的表情忽然哗一下就松了，然后一脸的茫然。

    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这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千万别跟人乱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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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O+ K( M+ G8 a5 o    “这什么呀？”欧阳一脸的奇怪，“你不是没结婚么，是处男也不奇怪啊……等等，这就是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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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G' I9 ^1 m$ s  C: l    “是啊！”我身子往后一靠，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这事我只跟你说过，其他一个人没说，怎么样，我够信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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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r8 |- t+ J    “哈哈哈哈哈”欧阳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又捂着腰，“王海龙你是存心逗我开心的吧，这也值得酝酿半天还还说得神神秘秘的？哎哟，这伤口还没合上呢，又笑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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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知道现在没人在乎这个，可我对这事看得挺神圣，如果没遇到合适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的！”我皱着眉头，不过还是保持着严肃的态度说。

    欧阳笑更厉害了，如果不是腰上有伤，估计他都要在床上打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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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愤愤地站了起来冲他大叫：“我知道你早不是了，而且你也不在乎这个，算了，当我没说，就知道说了你也不能理解！”然后生气地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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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 \: C' H6 L% n; o    “我理解啊，不过觉得你忽然郑重其事地跟我讲这事，样子挺好笑……不，不是好笑……王海龙，你有时候傻傻的还挺可爱的！”欧阳边笑边说。“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啊……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早就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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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U: S( O, f: k    “啊？”我光听到最后这句了，马上返身坐到凳子上，“你可别骗我，你和张猛那么多年了……说出来谁信啊！”

  L2 E5 `+ j( L: ?- Y  [    “去去去，瞧你那八卦的样子，一听到这些就兴奋个什么啊？我不说了！”欧阳皱了皱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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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分明就是吊我胃口嘛，话都明明说出口了又不肯说了……反正也无聊，就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我挺执着地追着问他。

0 g! R, v9 i% ^3 S" c+ U, i/ s    唉！张猛忽然长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说：“我和张猛已经正式分了，我现在也不想说这个，王海龙，我们说点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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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3 v6 ^* m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一时忘了前边的事了，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搞不好欧阳这几天的平静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内心不定多痛苦呢！这么一想又有些心疼他了，赶紧收起笑脸，然后扯开话题。

    聊了会，烟瘾犯了，病房里不许抽烟，我只好跑到阳台上去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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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n3 @" ~1 I4 }0 a5 g    欧阳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我，忍不住小声地对我说：“王海龙，你也给我一支啊！”

    我在阳台上叼着烟冲他一瞪眼：“人家不让在里边抽呢，昨天看你疼得厉害又说想抽烟，我就偷偷点了一支让你吸了两口，结果小护士一进来就闻出味来了，我出去时候把我骂得那叫一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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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眼睁睁地看着我悠闲自在地吐着眼圈，愤愤地说：“那你就少在那边挺享受地刺激我……要不我也到阳台上抽一支……”他说着就准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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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冲了进去，一把按住他：“你疯了，这时候起什么身啊，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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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顺势往我嘴上一捞，然后就把烟抢了过去，美美地吸了一口。

    “为了支烟你还跟我耍诈？”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就不能忍忍？”想了想，我赶紧把门窗全打开，然后拿起本杂志使劲对着他煽，“我可不想等下再被小护士教训我说不识字，不懂牌子上禁止吸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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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x- R$ d6 B3 B! M# B4 L    欧阳很快抽完了烟，我把赶紧把烟头拿到卫生间里扔了，进了病房又使劲吸了几口气，还好，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早把烟味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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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P$ ^" r; S    “王海龙，你口水是甜的……”欧阳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顿时把我闹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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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说什么呢，也不嫌脏，一支烟就把你美得说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瞪了他一眼说。

1 @/ f& z& g9 }# O( H( p; R/ f    欧阳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嘴上还强辩着：“谁让你一来就尽往那些上面扯，这会又‘甲醇’什么了！”

二十八

5 D& @3 q) K1 s% G/ O    又陪他瞎扯了一会，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说我先走了，欧阳点了点头，看我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开口了：“王海龙，我觉得有点奇怪，刚刚我说我和张猛分开了的时候，你竟然什么都没问我，按你那八卦的性格，这也不太合理啊？我都准备好要怎么跟你说了，可你偏偏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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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1 [9 X3 O6 s6 o$ I    “啊？”没想到他会忽然想起来问这个，我一愣，转头看着他，“可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前边还打算和我一起骗他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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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欧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只是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太快？好像把你当张猛的代替品似的？”

$ h. d' f. u( ?" f    我笑了笑说：“这我倒没想过，而且我也不在乎……你少想这些吧，安心把病养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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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已经一个星期没来公司了，公司又开始有些人心惶惶，各种小道消息开始蔓延，流传最多的是他“进去了”，至于进去的原因则各执一词，有的说他因为贿赂；有的说因为驾车撞人了，BMW不是也好久没在公司出现了么；也有的说是因为争女人把人打了，反正他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争风吃醋，而且还把凭空捏造的女人和第三者说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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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这些传言都不置可否，我这第三者不是还好好坐在这听你们吹的么？不过内心也有些埋怨起张猛来了，再怎么受打击，也不能放着这么大一个公司不管吧？难道还能真躲着一辈子不出来？

    原以为欧阳多少会向我问起点张猛的情况，可他还真没提到过，不过想想也是，都分了还问了干嘛，虽然有点铁石心肠，可欧阳做事也不太喜欢拖泥带水的，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个尴尬的秘密挡着，能不碰就尽量避开为好。

    欧阳大概在医院呆了两个星期，我每天一下班就往医院跑，和我已经很熟的小护士一见我就感叹：“快给你哥找个嫂子吧，这么些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天天跑，你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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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h( g6 z( q    我呵呵一笑说：“要不就你吧，我哥一见你比老鼠见了猫还害怕，他还真该有个人来治治才行！最近有个电影叫《老鼠爱上猫》，你看了没？”

    小护士啐了我一口说：“我那是不准他在病房抽烟呢，医院里有规定！你们两兄弟都一个德行，油腔滑调的，不过感情倒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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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这也看出来了？不过也是，我和欧阳进展得异常迅速，虽然我们都没挑明了说，可是每天就那么赖在一起几小时，走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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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病房我就凑近欧阳小声跟他说：“怎么办，我发觉小护士喜欢上你了。”

, v! V* q' j& W% l( |5 N1 K! E    欧阳推了我一把，红着脸说：“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人家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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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交谈过了啊？”我笑着说，“那也没什么啊，不照样可以抢过来？”

    欧阳瞪了我一眼：“少那边胡说，我才不干那缺德又费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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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D2 L+ n( ?! j2 X/ X    “我不是也抢了一个了么？缺不缺德是别人说的，费不费劲我自己清楚。”我说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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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跟我说：“你自己开口引出来的，现在又弄得自己不高兴了……唉，王海龙你做事能不能考虑下后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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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半天没吭声，一个人在阳台抽完烟，他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说：“坐着吧，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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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 f4 v- ?+ @( J. Z) [; b    “又想骗我的烟抽，门都没有！”我坐到椅子上，“说吧！”

    “我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我要抽我自己不会去买啊？”欧阳说，“小心眼……其实没什么抢不抢的问题，张猛前边和我说了，你都去和他挑明了的……现在，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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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t# T0 A0 c; ~1 p! t    “真的？”我一听就兴奋了，这算正式表白了吧，想想前边就我一个人大花痴似的在他面前说喜欢他，他还不买我的帐，现在听到这个心里就平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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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t, K! _2 u  ?, Z9 d0 e; O    “话就到此为止，不是看你郁闷了我才懒得说这些，而且以后也休想我再说第二遍！”欧阳装出很大大咧咧的样子说，不过还是掩饰不了脸上的一丝羞涩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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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J6 }0 B. ~    “那我们算正式交往了？”我不依不饶地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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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看着办吧……我疯了才开口跟你说这些呢，不知道等下还有什么东西会冒出来……”欧阳把头偏到一边嘀咕着，有些不太好意思。

' x2 p0 }. I& j6 l  R) W    “这哪能是我一个人看着办的事啊，不是得双方自愿么？我说，什么时候能进展到下一步……比如接个吻啊什么的？”我小声在他耳边说，手就顺着他手臂往他胸前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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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 ~0 f( l4 x; s! _) Q2 X- D9 |    他一把将我手捉住，然后皱着眉头说：“我就知道你会得寸进尺，王海龙你别那么厚脸皮，这里是医院，公共场合注意点！”

0 j0 F0 P) D( }$ H/ d    “那行，我们回家再讨论这事！”我很大度地说，“你不是后天出院么？我到时候来接你啊！”

    欧阳摇了摇头：“我有点后悔刚刚说的了……你一会嬉皮笑脸一会又假正经的，脸皮又厚，我就一个不小心就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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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5 M+ j7 [    “反正那话你也收不回去了，我典型的得理不饶人，你麻烦大了欧阳清蒸！”我哈哈大笑着走出病房，“我回家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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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L- g" b% c2 o. F% [% L: b    “你小声点！”欧阳在后边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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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打了电话过来问我：“前边你那事情弄得怎么样了？有点效果没？”

    我呸了一口：“什么锼点子，我对你的信任已经大大减少了……话又说回来了，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不过你呢？你那秘密什么时候公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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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什么秘密啊？”老杨心虚地说。

6 ?" p0 e( y) \5 |8 s3 s    “背着我们出去旅游，洗澡时候还有个男秘书替你接电话……你就给我装吧！”我说。“那么些年朋友了，太不够意思了你！”

    老杨在那边稍微想了想说：“我也不是要瞒着你们，不过事情来得有点突然，既然这样，改天约着见见吧，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反正迟早要知道的，而且，我已经旅游回来了……他，他也跟着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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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看不出你老杨平时慢条斯理的，这事上还挺神速，都直接带回来了！那一定要亲自见见才行了，这样吧，后天我请你们吃饭，我亲自下厨，就当替你们接风好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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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敢情好啊，不过王海龙你们可作好心理准备啊，这个……他可能和你们想象的有点不同，我怕到时候你们大惊小怪的反倒弄得气氛会有点尴尬！”老杨有些迟疑地说。

    “是吗？”我奇怪地问他。“再怎么不同也不会是三头六臂吧？真是三太子下凡我也不会大惊小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杨呵呵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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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2 W1 Y: b' Q( h* V    欧阳出院的时候刚好是周末，我说我亲自下厨替你庆祝下，不过就我们两个人似乎太冷清，我也叫了老杨和小梁他们一起，反正上次也见过的。

    我把小梁、孙兵还有老杨的情况都跟他说了，反正以后他和我在一起，大家碰面的机会也多了，不如先交代清楚了免得到时候尴尬。

    “小梁我是看出来了，他看孙兵那眼神，我还以为他们两是一对呢，不过老杨我可没想到。”欧阳跟我说。

# b. Z. @; m- ~2 S. i8 I7 i    “哈，这次他还带了他的朋友一起来呢……欧阳你不介意吧？”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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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r- v! \( D3 ]  b9 R    “奇怪，你请客吃饭，我只管吃就行，还问我介不介意干嘛？”欧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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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5 C- r4 F% l4 e2 Z    “你现在不是我的人了么？我当然得问你啊！”我不满地看着他。

    “什么你的人？我……我们还没到那份上吧？”欧阳瞪了我一眼。“你肯定一高兴就会和老杨他们去说……我看，要不这次我就不参加了吧，想起来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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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偷偷地瞒着他们？他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这么做太不够意思了吧？”我有些生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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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 I0 r) v9 \4 H* h6 x! o" W    “知道你瞒不住的，我意思是说到时候你别当着他们面跟我动手动脚的，这叫别人看着像什么话啊？也别在他们面前提这事，该知道时候他们会知道的，总之，你给我低调些才好！”欧阳有些无奈地说。

. k' V! L/ B& T: i9 I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坏了你欧阳静的名声的！”我拍着胸脯保证说，“我一定比你第一次来时候还规矩，那次我都还偷偷跟你眉来眼去了几次呢。”

    欧阳摇了摇头：“跟你说不清楚，越说越没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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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3 T8 C; S7 w$ M    这次下厨房就比较轻松了，以往都是我一个人全包，现在有欧阳在，所以我就可以随意地指使他帮我打下手，煮饭洗菜什么的粗重活都交给他了，我不过就是把菜切下然后扔锅里就完了。

& ?, c! S8 t' B) T& c, f* w- |+ W    不过我也没亏待了他，每道菜弄好后都先让他尝尝，欧阳边尝着菜边问我：“你这做菜的功夫跟谁学的？弄得还挺像回事似的。”

' p& J' _/ s$ k. l. B9 E: W0 g    “跟我妈学的啊，我妈做的菜那才叫绝，等有机会我带你吃去！”我回答说。

5 l* f! o* P! f# D" P    “那你该怎么跟你妈介绍我啊？”欧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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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Q& l8 E2 @  p2 S    “这倒真是个问题啊！该怎么说好呢？”我很认真地开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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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b8 `5 I6 q/ u$ n6 X$ ~( U    啪！欧阳拍了我后脑勺一下，“你还当真了啊？跟你开玩笑而已，赶紧弄吧，等下他们就该到了！”

    “可是欧阳，我真的想让我妈和我爸见见你，虽然不能跟他们说我们的事，但我就是想带你去给他们看看。”我很认真地说。

    “恩，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可不敢！”欧阳说。

    看看菜弄得差不多了，我就开始给老杨和孙兵他们打电话，孙兵说他已经接了小梁正赶过来呢，不过老杨不在，说是和朋友一起逛街去了。不一会小梁他们到了，先招呼他们坐下，先弄了点水果吃着等老杨，拉着小梁去和我洗水果，趁机悄悄问他：“见到老杨的朋友没有？长什么样？帅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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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8 l1 _# w9 }8 H. j    偏偏又被走进来的欧阳听到了，他皱了皱眉头说：“王海龙你俗不俗啊？就知道问人长相。”

    小梁笑了笑说：“没见到呢，杨叔没带回家……估计是我在那呆着他不好意思吧，哥，看来我还是得搬回来住才行了，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这个老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都把人带回来了也不让人住家里，小梁又不是外人！”我不满地说，然后拍了拍小梁肩膀说，“你尽管过来住行了，什么搬不搬的，前边是让你到他那方便你培训，又不是让你搬出去。”

8 \  }. N8 T% {! L* ?$ B- Q    等了好一会老杨还没来，我又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还在买东西，等下就打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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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u2 c* @    我马上就积极地拿上车钥匙说：“你们在哪呢？我过来接你们！现在这时候也不好打车！”然后就赶紧下楼。

0 c0 z+ i" k: @1 S: C+ J7 h1 W    欧阳追了出来交代我：“你那哪是积极啊？分明就是好奇人家老杨找了什么人……你可有点分寸，别第一次来就把人吓跑了，看老杨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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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K( U+ f- d: S( b" p    到了超市门口，老杨老远就冲我招了招手，我四下里看了看，人是不少，不过也没有特别抢眼的啊！

& j: y+ q/ X) q: P+ z* W    “人呢？”见到老杨第一句话就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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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x  p% o0 O; w3 |& [2 k    “在后边排队结帐呢，今天超市人特别多，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所以先出来等你！”老杨说。

' |! V) P4 {. z4 o/ Y; u    “哈哈，你傍大款了？不想结帐找借口跑出来的吧？”我笑着对老杨说。

8 D' W! @0 ^9 r& x* ~    “哦，出来了！”老杨看着超市门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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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3 ?3 ?- W1 _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个子很高，身材魁梧的人拎着两个大袋子正朝我们这边走了，还挺时髦地染着金发，老杨什么时候喜欢这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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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走近了之后，我却愣住了，是金发没错，可却不是染的，而且绿眼睛白皮肤——这分明是个老外嘛！再怎么也没想到老杨往国际线路上去发展了！

6 z& g" Q9 A: g, `% x" \% s    那老外冲我友好地一笑，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伸出手替他接过一个袋子，然后说：“上车吧，这边！”忽然想起来人家是老外，赶紧指了指车子然后做了请的手势。

$ x* U; j" R7 @* M  w    上了车子我问老杨说：“怎么是个老外？上次给你打电话时候，怎么是另一个人？”

    老杨还没开口呢，坐在后排的老外却先说了：“不好意思，上次接电话的就是我。”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把我吓了一跳。

( ]2 h, ], T6 Z" z2 y% P# R    “你懂中文的啊！”我吃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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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这才哈哈一笑说：“他在中国呆好多年了，普通话比你还标准呢！你刚才还老外老外的乱叫，吃定人家不懂你说什么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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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 c  W4 P* S6 P, O6 |4 q    我顿时无比尴尬，抱歉地冲他笑了笑：“抱歉啊，我这人就是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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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F. R, ?: V$ s- p7 f2 }    “没事，没事，老外这称呼听起来听亲切的！”他边说着边自我介绍，“我中文名叫杨聂，杨是木易杨，不是洋人的洋；聂是聂耳的聂，不是妖孽的孽……我洋文名字不太好发音就不说了吧。”

5 E4 f0 n$ g1 z4 }7 o    听他罗里罗嗦地介绍完名字，我哈哈大笑起来，对老杨说：“这哥们可以啊，还挺幽默！”

    “快开车吧你，我都快饿死了！老聂昨天听我说了你的厨艺之后今天中饭都没吃，就为了留着肚子吃你这顿大餐呢！”老杨看了杨聂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样子甜蜜得不行。

三十

    被我叫了一路“老聂”之后，下车时我已经不觉得老聂是个老外了，这个地道的“中国通”完全就是个假洋鬼子，不光中国话说得好，而且三教九流无所不通，这一点倒和老杨很像，关键是两人都甚爱美酒佳肴，刚刚两个大袋子里装的就全是好酒，老杨早就吸取上次的教训，自带白酒前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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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融洽，也没人对老聂感到特别意外，看来老杨特别交代我是对的，就只有我才会当着人面直呼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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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聂很容易就融入了我们当中，几杯下肚后就被我们把他们俩认识的过程给套了出来。

    原来老杨是去参加学术会议没错，可是枯燥无聊的会议哪能引起他的兴趣啊，好不容易熬到会议自助午餐，他赶紧躲到个角落偷偷翻出装白酒的小酒壶开始自饮起来，周围全是衣冠楚楚态度严肃的学者，都不是可以谈心喝酒的对象，正在独自郁闷接下来两天的会议该怎么熬的时候，冷不防旁边就冒出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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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坐下之后悄悄跟他说：“这里的午餐真差劲，连酒都没有……刚刚闻到点酒味，所以就坐下来了。”

7 k- Q, L  R8 j; w    老杨看着眼前嗅觉灵敏的高鼻子本来有点吃惊，不过再看看他面前空空的纸杯子和绿眼睛里忽闪忽闪的天真和善意，不由得微微一笑，悄悄将酒壶里的酒分了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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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J" h  m: [- L7 c    一顿午餐下来，两人言谈甚欢，老杨忍不住提议，我房间里还有酒，刚刚没喝尽兴，不如回去接着边喝边聊。接下来两天，两人压根就没去参加那无聊的会议，相约到附近旅游景点逛了一圈，然后晚间把酒言欢直到深夜，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会议结束那晚，喝完酒走出老杨房间时候，老聂忽然问老杨：“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同志，我们还能这么喝酒聊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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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3 {, m. Q0 R' I; D/ f    开个学术会议还能撞上，而且又因酒结缘，这怎么说也算是“猿粪”了吧？就在老聂转身要走的时候，老杨忽然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这可完全不是自诩为知识分子的他平时所能做出的大胆举动。

    接下来的事就是我们知道的了，老聂刚刚辞了一所大学的外教工作到处旅游呢，老杨回来后心神不定地想了两天，也干脆请假出去陪老聂旅游去了，完了更直接把老聂给带回来，两人计划等老杨假期时候再一起出去旅游。

! Q) Z+ i+ n5 }2 |& H' Q    “我已经爱上旅游了！”老杨边喝边大声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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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w& K6 K5 s6 r# r- Y6 W! a    看着一身休闲装，满脸通红的老杨，我忽然觉得他年轻了不少，以往老是白衬衫加西裤的打扮其实一点也不适合他，原来他一直说的要等的合适的人就是老聂这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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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E2 Q: _7 Z& q2 x- n    “好啦，为了庆祝老杨终于把老聂等来了，我决定隆重推出今晚的压轴大菜！”我站起身来说，然后转身到厨房端出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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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腐？这也是大菜？”孙兵一看就不乐意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呢！”

    “这道豆腐王海龙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呢，还不让我在厨房看，弄得挺神秘的，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欧阳在旁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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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Y3 D% g0 @5 Q7 `0 a9 @8 |; ]    想替我解释就直说啊，还非得绕着弯来，再说了压根就不需要他来替我争面子，等下他们吃了自然就会知道。

6 i# P1 K$ }# h    老聂是新来的，所以优先照顾他，我替他盛了些递给他：“尝尝，顺便给点意见，我头次弄这个，也没多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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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U5 ?9 W" y7 c    老聂吃了一口，慢慢回味了半天，然后露出吃惊的表情：“你怎么会弄这道‘镜花水月’的？”

    这次轮到我大吃一惊了，老聂竟然连这道菜也叫得出名字！我现在可真不敢小瞧他了，不是我吹牛，估计就连老杨那么博学也不见得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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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8 G2 B3 o& X    “有一次有个大人物请客，我被顺便邀请了去，就那次吃过这个，所以名字也记得特别清楚。”老聂解释说，“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吃到，今天可真有口福了……王海龙，可真有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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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z) ^" O! u# E6 `    被老聂这么神乎其神地一吹，老杨他们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动手了，不一会就啧啧声一片。我也盛了一碗递给欧阳，他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得意地冲他笑了笑，意思是你现在才发现我王海龙是深藏不露的啊！

    “这是什么做的啊？有鸡的香味又有鱼的鲜味，混在一起感觉还真不错！”孙兵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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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这可是秘方，不会告诉你的……所谓的镜花水月不就是让你捉摸不透，把握不住，但是又回味无穷的嘛！”我得意地向他们炫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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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心情轻松，所以我稍微放开了点喝，渐渐的就觉得有点头晕了，边听他们聊天就朝欧阳那边靠过去了点，头还没碰到他肩膀呢，他就赶紧一缩身子躲一边去了，然后用膝盖轻轻撞了下我的膝盖，意思是让我别乱来。

    我左摇又摆地又被他撞了几次膝盖，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不就头晕想依靠一下嘛，看你紧张得那样！刚要开口，老杨却先站了起来说：“差不多了，我看王海龙也快挂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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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啊？这才喝了多少啊？接着喝嘛，难得认识老聂那么高兴！”我赶紧留他们，不过感觉说话舌头有些大了。

  a) m2 {# Y% T' X2 s    “呵呵，下次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忙一天了，也该早点休息了！”老杨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是说欧阳才做过手术，也该让他早点休息了！”

    勉强打起精神送他们到楼下，幸好小梁没喝酒，就由他开孙兵的车送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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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聂临上车前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跟我说：“那道‘镜花水月’固然是鲜香味一流，不过这名字不是什么好征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以后别做这个了，有这手艺做点别的绰绰有余……王海龙你这人性格直爽，又是老杨的好朋友，我也就把你当我好朋友了，所以我才敢这么跟你直说。”

' n$ u! B. r% G1 n    “哈哈，不就是道菜嘛，那么迷信？老聂你别跟老杨学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你要不喜欢这个，改天我弄几个喜庆的名堂再叫你们过来！”我拍着他肩膀说。

    “哈，那感情好，如果一直能有这口福的话，我干脆留在这得了！”老聂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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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留下！你留下不光老杨高兴，我们也很高兴，真的！就算是替老杨留你我就豁出去了，一星期请你一次，而且还不带重样的！”我拍着胸膛保证说。

    送走了他们，我转身上楼，欧阳这才过来拉了我一下：“要不要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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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甩开他的手闷闷地走上楼，不说一句话，刚刚靠下都不让，现在见四下里无人又跟我来这套，我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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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o3 ^& C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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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 f; N. i/ F6 n    进了门直接就去洗澡，忙了一天早就全身大汗了。洗完了澡全身清爽多了，心里的郁闷也消散了许多。边擦着头发边从卫生间里出来，然后看到欧阳在厨房水槽边上卖力地洗碗，似乎是争取戴罪立功的意思。看了看他面前小山似的碗盘，再看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我又开始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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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着吧，我来洗，你那腰还没好呢……”我低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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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你都忙一天了，我也没到连碗都不能洗的地步啊。”欧阳头也不抬地答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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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别洗你就放着呗，就一顿不洗碗地球也还照样转着呢……”我边说着就边准备动手去抢他手里的碗了。

( |- w9 V5 p8 k8 L# ]    “一会就完了，你别跟这打岔了……你小心啊！”欧阳话还没说完呢，我脚底下就一滑，厨房地板有油，我又穿着洗澡的拖鞋，所以完全没什么防备就往地上摔去。

/ u* H$ C- X. O% A; S' n6 ^: d    欧阳一把就抱住了我，我也本能地抱住了他，我身体很沉，所以歪歪斜斜晃了几下我们才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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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P7 v; e7 ]9 X1 S  t' [    “你去买了我常用的那种香皂了？”欧阳抱着我忽然说了一句，还在我身上嗅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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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确是上次在欧阳家用过他的香皂，感觉味道不错，所以后来就自己去买了来用。被他当场揭穿了这个秘密，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更主要的是他身体的温度正一阵一阵地传了过来，我顿时感觉体温升高，还有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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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3 H  P' X, ]1 n) F5 S    “你站稳了啊，我可要放手了，我手上还都是泡沫呢！”欧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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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啊，手上一用力，把他抱更紧了，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异样，欧阳看我的眼神忽然也变了，隔了一会，他竟然也咽了下口水，然后头就往我这边过来了。我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的嘴唇，我们的胸膛越来越贴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砰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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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u3 [: z7 |/ M8 U' G: V    忽然，欧阳叹了口气，头一偏，然后放开了我。我一愣，抱着他的手也就松开了。他转过身去继续洗碗，我发了几秒的呆后，转身出了厨房，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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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堆碗欧阳洗了很久，久到我都有点睡眼朦胧了，不过我的意识还是很清楚，刚刚那一幕似乎让我明白了些东西。

    欧阳走出厨房，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于是也走了过来，坐到了我对面，掏出烟递了一支给我，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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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觉烟对于我们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气氛调节剂，吸了几口烟之后，我们都平静了下来，气氛也开始缓和。

, |# v* D5 l* q  ^7 d    “王海龙，刚刚我……”欧阳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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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K0 r) U3 V" c% j    “行了，不用说了。”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还不习惯这样……因为张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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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F7 P- t& ?7 i8 e7 m    欧阳缓缓地点了点头：“除了他我还没和其他人这样过，当然，上次你在车里偷袭我的不算……”说到这，他微微一笑，随即又收起笑容继续说道，“我不是不想，也不是嫌你什么，我只是还没准备好……王海龙，再给我点时间行么？”他很诚恳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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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2 {/ {* ^* _8 e& ]    我笑了笑说：“我理解，你需要多少时间都行，你慢慢整理，不用急的……说起来也不是我心急，我只是……只是有时候会情不自禁，欧阳你也别介意啊！”

+ g1 Y! u6 ?' N7 [    “我没介意，真的！”欧阳很认真地说，“我也不是随随便便才说喜欢你的，也许是我们进展太快我才会觉得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得相信我！”

2 {! P0 b$ P6 C, K- E" A# R& k" B, d    “打住！”我赶紧摆了摆手，“我们这么道歉来道歉去，一点不像一对，倒像是两个挺客气的陌生人，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些东西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不必多说了，还是自然点好。”

5 r9 n" x0 s. \0 V: z3 [7 w, a8 a  d    “恩，你理解就好……其实王海龙，我就喜欢你这点，挺干脆，而且心里也存不住话，想到什么就马上说了，所以跟你相处很轻松。”欧阳笑了笑，看着我说。

    “既然喜欢，然后又轻松了，不如我们再试着亲次嘴？”我马上又无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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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4 _, I; s) L& M) j1 d    欧阳摇了摇头：“你这顺竿就爬的毛病真得改改，你是大笨熊，不是小猴子……刚刚还一本正经的，马上又不正经起来了……懒得理你，我回去洗洗睡了！”说完就起身走了。

5 h2 P# i. B9 t    “别走啊……再聊会嘛，我这也可以洗澡睡觉的啊！”我在他身后叫道，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继续摇着头关上门走了。
2 ]. A: o; R) s9 Y* r% ^! t
) g/ n6 H5 @" L7 ]2 s  C8 A    张猛还是没出现，公司都开始有些乱套了，两个副总和总经理助理急得团团转，我们公司才被金鑫收购不久就出这么大问题，他们也不好意思往金鑫上面报，只好交代大家暂时先别往外说，等等看情形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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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嘴上没说什么，可我看得出来他也在担心张猛，几次见他拿着电话犹豫，见我时候也几次想开口问我公司的情况，不过都忍住了，他就是顾虑太多，既是想和张猛彻底断绝关系，也怕问了我会不自在，但是又忍不住替他担心。

3 |0 M! b% b5 S9 ]* I    看他为难的样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就跟他说了，我说张猛都一个多星期没在公司出现了，大家都找不到他，要不你联系他看看？

    欧阳皱了皱眉头：“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可我该跟他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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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J& Y% U5 n6 W) T$ S% Y3 }    “问问他在哪？就说大家都在找他啊！”我对欧阳说。

4 C6 \8 \5 a4 I( q9 P    欧阳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电话打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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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7 k$ p$ H    “他关机的，联系不上。”欧阳放下电话说，其实公司早打了无数个电话了，我也估计到欧阳会打不通，不过不让他亲自打一个怕他会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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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O+ u  ~5 J* B3 z) Y. L    “他有什么地方是心情不好时候会去的？”我问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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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s$ w! g8 J1 w; Q" Y4 v* ~3 g    欧阳苦笑了下说：“还有什么地方啊，心情不好时候不都是往我这跑的么？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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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想办法托人打听下吧，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我安慰欧阳说，“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冷静几天就会回来的，你别太担心。”

+ r! |+ s% Y9 c    “恩，其他事上他都能应付，就这事上，他还真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况且这次这事对他打击挺大的，我估计他从小还没受过这种刺激，所以……”欧阳摇了摇头，“算了，由他吧，反正他也得学着在这方面长大点了，而且，我现在更不能插手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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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就不单是为了欧阳，就算只是为公司考虑我也得试着找找看啊，谁让全公司就我一个人最清楚这整件事情的因果呢，要我置身事外，我装不出那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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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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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4 }0 G" w% W    同志其实有个好处，就是圈子小，所以从这个方面入手比较容易，而在同志圈里要找人的话，就还非得请冯大宝帮忙才行了，据说我们这地方没几个他不认识的同志。

    下班后我特意去了酒吧，冯大宝辞了原先的工作后就一直留在酒吧当领班，所以很容易找到他，这时候酒吧人还比较少，所以说话方便些。

    “王海龙，你又来看我了？想我了？”见到我，他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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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2 u) E$ F2 s    我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低声对他说：“现在说话方便么？我有话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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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干什么那么神神秘秘的？想追我就大声说嘛！”他大声地炫耀着，还顺手掐了我脸蛋一下，我没来得及躲，周围几个人朝我微微一笑，我立刻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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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B: c0 `5 D    “算了，这里不方便说，等你有空时候再找你吧。”我想赶紧撤退。

; H8 h# M) Z: z% a- j  e% a0 f    “方便，怎么不方便了，我很方便，而且就在这里最方便！”冯大宝颇有深意地说，带着暧昧的笑容走出了吧台，“跟我来吧，傻样！”

    我跟着他走了进去，第二次进了那个豪华的VIP房间。

    同样有个服务生殷勤地迎了上来说：“先生你的会员卡，我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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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D5 z; l+ K) B1 U    “登记个屁！这是我老相好，我们找个包房亲热下，你替我看着不许人进来哦。”冯大宝打断他的话说。

( X" F0 f+ x- Y$ C    我面红耳赤地跟在他后边进了一个包房，本想当着那服务生狠狠踹冯大宝两脚以证明我并非他的相好，不过想到还有事情求他，所以勉强忍了。

    进了包房我就立刻摆出凶狠的表情，以免他还想入非非。冯大宝倒不在乎，径直往长沙发上一躺，摆出个撩人的姿势说：“想找我借钱，noway！想找人的话，any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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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无可忍，飞起一脚踢到了沙发上，把他震得差点摔了下来：“你给我正经点，我是来找人的……不过不是找你！”

6 [( B7 p7 m# b    “你看上谁了？”他马上好奇地看着我。

    “我看上……呸！什么啊，都让你给绕进来了……我找张猛，你最近看到他没有？”我冲他大吼道。

    “张猛？你找他？你们真有一腿？”冯大宝看起来兴奋极了，“我上次就猜到，你们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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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想什么呢你？他是我们公司老总，我找他讨要工钱吃饭呢，你说我们什么关系？”我皱着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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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这样啊……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哪啊！”冯大宝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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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0 i7 t9 K9 e9 z    “那算了，我再找其他人问问吧。”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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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l3 i. P6 N- w    “唉！看你着急的样子我还怪心疼的，宝哥哥我就帮你一次吧，好歹也认识你那么些年了，你都不知道宝哥哥我的心。”他叹了口气说。

! C: R5 S; {' @& W4 s    虽然他一口一个“宝哥哥”说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但是他肯答应帮忙这事情就有点眉目了。我有些抱歉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冲我幽怨地瞪了一眼，然后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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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有个人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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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我们会所都是高级技师，专门服务你们VIP会员的，技术精湛，服务一流，这是我们的电话……”他一进门就跟我说，完了还补充道，“宝哥介绍的再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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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f3 d9 z/ o0 d! r- e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我仔细一想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我在VIP门口见到和欧阳纠缠半天的那个！

    “少罗嗦，等下他问你什么你照实说，这可是我男人，你要敢拉他下水今后你就换个地方做生意去吧！”跟在后边的冯大宝推了他一把，然后对我说，“你问他行了！”说完就退了出去把门拉上了。

    “哦，宝哥的人啊？”那人冲我暧昧地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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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J7 L8 i; t7 i3 p# J# a    我皱了皱眉头，这冯大宝张口就乱说，再多呆会估计全酒吧的人都要以为我真是他的人了，还是速战速决完了赶紧闪人。

0 U# D7 W8 r, \/ T4 d" K( m  p    “我找张猛，你知道他在哪么？”我很直接地问他。

    “哎呀，这个怎么能说……”他紧张了起来，话还没说完，我就掏出张票子啪地砸在他手中。

    “说吧！”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真不行啊，我们是正规会所，保守秘密是职业道德……”他使劲地摇着头说。

    啪啪，我狠狠心又砸了两张票子过去。“说，少跟我来他妈职业道德那套……恶心死人了！”

    他大声地嚷着“我不能说，我是不会说的，我们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手却握住了我正要砸过去的拳头，我感觉手心里多了张硬硬的纸片。他大喊大叫地推开门出去了，演得跟真的宁死不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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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吧，我才拿出刚才的纸片看了看，上面印着“鹏群山庄”几个字，还有详细的地图呢。靠，这不是他到处乱发的名片么？我犯得着花三百去问他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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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冯大宝告诉我，他们到处发的名片上面只有电话，一般电话联系妥了之后才会把地址告诉给人，而且他们有好几处地方呢，不是看他面上人家是不会把地址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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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0 ]9 R$ k* ]    按照名片上的地图开车来到离城很远的山上，这里树林茂密，在树林中隐约可见数栋小别墅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相互之间隔得很远。果然是有隐蔽又私密，这些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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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4 Y/ ]2 H5 }+ g    路边倒是有个大门，可是上面也没写着什么“鹏群山庄”啊！其实大门上什么都没有。

    看到大门旁边的小屋里有个保安，我把车开了过去，然后递上名片问他：“请问这里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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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E  g" _0 r7 Z  m/ S    他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然后指了指门右边的一条小道说：“这边走，到前边左拐，直走就是……你第一次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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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找个人！”我说着就把车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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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鸟集中营啊，这几天还真够热闹的……”保安在后边嘀咕了一句，我耳朵这时候又特别灵敏，偏偏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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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9 `& y& h; _. p1 ^" z    一路在想保安的话是什么意思，忽然我猛一踩刹车，靠！我又被当成那种人了！鹏，不就是大鸟？鹏群，一群大鸟？张猛你他妈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啊！

) y% p" D0 q9 M; V4 N0 h# X    小熊猫吭哧吭哧地爬着山路，我在车里也气得呼哧呼哧喘气，我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张猛你就一辈子缩在里边当乌龟好了，公司玩完也算了，欧阳担心死也跟我无关……唉，说来说去不是为了欧阳我才不会疯了来这，还被人当成鸭了，哪有我那么大只鸭的，都快赶上鸵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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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果然在这里！我倒没见到他，不过那辆碍眼的BMW就停在院子里，一个只穿着游泳裤的年轻男子正拿着根水管在冲洗车子呢。旁边还有个游泳池，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正躺在水中气垫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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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w8 T5 a# {! V" R    我停好车后，在车里犹豫了几秒，这时候才想起等下该跟他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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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太惊讶，正在冲洗车子的那个转头冲别墅里边喊了句：“猛哥，来人了！”

    “都说过不许叫我哥了……只准叫我老公，谁叫的？快进来受罚……”别墅里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 A  J5 G; y8 m, c/ z    过了一会，我看到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人走了出来，步子歪歪斜斜的，还满脸的胡渣，不过的确是张猛。

    “谁来了？”他眯着眼看了我一眼。

0 V/ X$ C2 [  z    我双手往胸前一抱，冷眼看着他，堂堂一总经理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 i1 d5 {# U5 x) W5 ]    “欧阳静……”他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朝我扑了过来，顿时一股浓浓的酒味涌了过来。

$ b7 Z3 N/ {, I    我猝不及防被他抱住了，他作势就要亲了上来，我赶紧用手一推，他往后一倒，整个摔到了花园的草地上。

    “看清楚再动手啊！”我不满地看着地上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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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b% P3 |: w; A    两个年轻人赶紧跑过来扶他，其中一个朝我一瞪眼：“你是哪个会所的？怎么对张总这么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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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J: O$ E2 v: t: m3 A    我就真那么像鸭？我挺郁闷地想，究竟是哪不对了，让见到我的人都会产生这种错觉呢？

    我还没开口呢，躺地上的张猛忽然叫了起来：“我没有哥哥，欧阳静他不是我哥，他想让我走才骗我的……他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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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这个就吓了一跳，这也能当着外人乱说？再多说会什么秘密都被旁边两个人知道了。所以我赶紧上前一把拉起了他，架到自己肩头，然后甩开两个年轻人朝屋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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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还想跟进来，我回头一瞪眼，他们就立刻停住了脚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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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收拾收拾赶紧走，这的事不用你们管了！”我恶狠狠地对他们说，心想早点打发他们走，免得张猛又再说什么胡话出来，这要传了出去还了得？

    “可是……”明显被我吓到了，其中一个想开口说什么，可一看我眼神又把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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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付你们钱？”我轻蔑地看着他们问，然后一只手掏出钱包，“多少？”

: T+ o7 u+ e3 z0 X    “他让你们走……你们还不走！”在我边上的张猛忽然朝他们大吼了一句，“都他妈给我滚！”

% O% J  n6 ]" A. Y; C) s1 \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走进了屋子，不一会就拎着包出来了。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瞥了我一眼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有两臭钱么？喜欢这种……什么品位啊，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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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3 Y" R* i5 S: f0 ]4 u; [; Q# }    我也懒得理他们，扶着张猛进屋，张猛一直闭着眼被我拖着走了几步，快进门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你就是欧阳，你身上的味道我根本就忘不了。”

    我冲着门头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想，看来再不能和欧阳用同样的香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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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门我才发现满地的酒瓶子，喝这么多也没喝到酒精中毒？我有些恶毒地想。看他现在醉成这样，根本也没办法跟他说什么，只好把他扶进了卧室。

    卧室里同样一团糟，凌乱的被褥和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让我几乎没地方下脚了，我皱着眉头把张猛扔到床上，然后赶紧把四周的窗户全打开了，里面的气味让我不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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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也没事做，我就顺手替他把衣服拾了起来，刚拣了几件，就碰到了个湿漉漉的东西，等看清楚那是什么玩意之后，我立刻火冒三丈，一把扔下了衣服，就直接冲到卫生间里洗手，边洗边呸呸地吐着口水，真倒霉！我竟然亲手摸到了人家用过的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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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 U7 v- ?5 h- U8 S* R    连续用洗手液洗了几遍，才出了卫生间，再不想呆在这房间里了，那气味那场景都会让我联想起他们之前在房间里干的好事，然后就觉得恶心！倒不是我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才反感那事，而是觉得张猛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欧阳让我反感，真亏了欧阳连想和我亲个嘴都会觉得有内疚感，和张猛这么一比，算什么啊？

    到了楼下客厅，本来打算要走的，可是转念一想，我来找张猛不就是想要劝他回去的么？事情都还没说呢就走，那不是白来了？而且他那样子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留这啊，要真出了什么事，我哪还有脸见欧阳和公司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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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6 N: x8 q$ k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来他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我也不能老这么干站着啊，想了想还是动手替他把满屋子的酒瓶先收拾下吧，沙发上也都是酒瓶子，连个坐的地都没有。

; u) l& s6 h) P* u4 O; R    小心翼翼地捏着兰花指去拎那些酒瓶，我生怕再被我碰到什么不明物体，让自己又再恶心一回，就随便收拾了一下也花了我快两个小时，外边已经全黑了，看来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我上楼到卧室里看了看张猛，他依然在呼呼大睡，看来也没什么大问题，然后我回到客厅躺到了沙发上，跑了一天也累了，我很快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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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是饿醒的，昨天乱了一整天，晚饭都没吃上，肚子的轰鸣声直接把我从梦里轰醒了。蹿到厨房去找吃的，好在冰箱里食物很丰富，我胡乱塞了几块面包嚼着，顺手抽了根火腿肠出来，然后又去找杯子倒牛奶。

    好不容易平息了肚子的轰鸣，再想去睡，但是已经睡意全无了。想想等下张猛醒了肯定也饿，所以决定熬点粥预备着。我这可不是拍他马屁，是为了欧阳和公司才这么做的，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就我个人来说真应该让他尝尝挨饿的滋味看他还有精神在这乱不？

3 M0 y$ A( A5 z- O" S    熬着粥的时候又在冰箱里发现块上好的火腿，一时技痒，我又顺手弄了个火腿煎蛋出来。

: p8 `2 N" ?+ S% I) S3 [/ ?( a    刚刚弄好就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接着有个庸懒的声音传了过来：“端过来吧，我快饿死了！”然后我就听到饭厅里拖凳子坐下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什么口气啊这是？我怎么又成了他的佣人了？弄什么早餐啊，我这不是犯贱么我？

; }& v; s$ W) u! Z0 b! F" A    心里一不爽，我甩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出去：“要吃自己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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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Q; q0 {/ V* u6 \    “啊！你怎么在这？”张猛像见了鬼似的叫着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愣了一愣，赶紧把披着的睡袍裹好，然后把腰带系上。

% m6 j$ V  P+ u    他这动作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估计他刚刚洗澡下来，里面就穿着个小裤头，我刚刚不小心也看到了。

    衣服弄好了之后，他就立刻摆出了一付便秘的臭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谁又让你来找我的？是欧阳静叫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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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R% b/ O+ D& t9 t 三十四

    “你少扯上欧阳，也没谁让我来，我自己来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司上下上百号人都乱成一团了，你就没有点责任心，再怎么样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什么事都不管了吧？”我也毫不示弱，直接就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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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一声：“我就这样你管得着么你？你王海龙有责任心你去管去啊？你不是一向就爱多管闲事的么？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杠子，我怎么躲到这深山老林里也避不开你啊？你他妈是瘟神转世的吧？”他越说越来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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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几次和张猛交手，我多少也摸到点他的脾气，这时候想要和他好好讲道理是不行的，倒不如正面打击一下，可能还会有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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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是斜着眼看着他说：“就坐办公室里打打电话，吩咐吩咐人，签签字……这谁不会做啊？可我没你那么好命啊，有个那么有钱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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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a) ?$ Z7 F0 H3 k6 R) U# U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冷笑：“那可未必！就你那又傻又直的性格，也就对欧阳静那种傻瓜有吸引力，真正在商场上，不知道要死多少回呢！不过这点上我倒挺佩服你，趁人之危，时机把握得还真好……才见几次呢，就能脱光了自动献身，真够不要脸的啊！我和欧阳七年了都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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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不想再拿欧阳和他的事来打击他了，可他却自己往这上面扯，而且说得那么难听，我有些忍无可忍了：“我和欧阳就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这些天做的事不是更不要脸？连门口保安都知道你张总喜欢这大鸟集中营了……真不知道欧阳知道你这样了以后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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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f/ z9 n1 _, w6 x" V) i( f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提到欧阳他似乎有点激动了，“他根本就是个笨蛋，连真话和假话都分辨不出来……或者说连谁是好人谁是卑鄙小人都分不出来！这样的笨蛋，我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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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D9 O$ [+ [    “不稀罕你又这么折磨自己？”我冷笑着说，“做给谁看呢？欧阳他又看不到？或者你那有钱老爸看到会觉得挺骄傲的吧？你们有钱人不就喜欢拿钱胡来么？”

    “你少跟我提到我爸，不是，少在我边上提张鑫！”他忽然冲我大吼了起来，“我就是喜欢乱花他的钱，我就是喜欢把他的公司弄跨，怎么了？谁让他把我变成了个喜欢乱伦的怪物的……”估计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接着他眼睛又变成火山口了，“谁知道这事我就要他死……你必须得死！我他妈杀了你！”

    我猛然觉醒，这个真不能提！现在他的心病最严重的还不是欧阳，而是他们那个有钱而且同样胡来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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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晚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一团黑影朝我扑了过来，肩膀在我胸前一撞，我毫无防备地就从大门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门前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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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9 C. ?: ^% [% D    后背撞得生疼，胸腔里一阵翻腾，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按我的体重，平常这么一撞应该是把他弹回去才对啊！可他这一撞又猛又准，这小子似乎还练过几下子啊！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呢，他又扑了上来，骑到我身上，拳头就像暴风雨似的落到我头上和脸上了。我不禁勃然大怒，你还专挑皮没那么厚的地方下手？我边用手挡着他的拳头，边等机会，待发觉他有些松劲时，猛地一翻身，把他摔在一旁，然后也扑了上去。

    论技巧论灵活我可能不如他，但好歹有身蛮力，这贴身肉搏最占便宜，没看动物世界里，还没什么东西敢和熊玩摔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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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地夯了他几记老拳，他忽然膝盖往上一顶，正中我的小蛮腰，在我疼得挤眉弄眼的时候，他又一拳正中我脸颊上，跟着又一拳正中我小腹。不过我愣是忍住了，死死压着他不让他起身，然后去抓他双手想制服他。

    他看出了我的意图，双手舞得呼呼的，我好不容易才捉住一只。猛然间我敢到下体一阵剧痛，太卑鄙了他，竟敢用最下流的那招！

% U# u4 y; Y4 }" z! G1 F+ P5 f    啊！我大叫一声，松开了他的手，双手捉住他抓着我的那只手想把它扯开。

% k( J( n3 j- {5 b& T    “你妈的！敢动老子命根……”我朝他大吼了一声，“你是不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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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院子外边传来一声“哔”的喇叭声，我们同时朝外边看去。只见保安正坐在一辆小电瓶车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 A1 }. f8 q0 Z    “我……我来巡逻的，刚刚是无意中按到喇叭了，你们继续……”保安惊慌失措地开着车溜了，不过看他表情几乎都快笑出来了，而且看我们的眼光无限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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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D7 v5 Q/ Q. X( [    我这才清醒过来，赶紧从张猛身上下来，张猛的睡袍早被扯开了，身上沾着泥和草，样子狼狈得不行，我虽然衣服还算完整，不过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他的手还抓着我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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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放手！”我怒道，“玩上瘾了你！”

    “呸！”张猛吐了下口水，不知道是吐我呢还是吐嘴里的泥，不过手倒是松开了。

    他起身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我则坐在原地喘了口气，顺便偷偷揉了揉刚刚被偷袭的地方，越想就越来气，我这是为什么啊我？平白无故跑来挨他一顿揍，为了欧阳为了公司，我值得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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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我车子走去，我再不管这破事了！公司倒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失业，就算答应过欧阳要把他找回去我也没折了，想想又觉得有点委屈，欧阳也算和我正式交往了，可也没见他那么担心过我啊，何况现在值得担心的还有我的小小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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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d3 S% J  M) v    “你站住！”我身后忽然传来了张猛的声音。

    我转身怒视：“怎么的？还想再打一架？我才不跟你打，老子鄙视你这种人……什么下流的招数都用，你他妈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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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Y; [1 _9 V4 C% [3 C( x' s& D% p    “打架算什么？王海龙，你还记得我在公司楼顶和你说的话么？老子现在又不想把欧阳让给你了，我要跟你公平竞争，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要不我不知道你还要烦我到什么时候！”他竟然端着我刚刚弄的早餐大口地吃着，“刚刚要不是我空着肚子，你早死了！”

5 u$ H1 _) G6 c2 w    我鄙视地看着他：“就凭你？先前我还敬你几分，现在我根本就没把你放眼里，没空陪你玩争男人的游戏，你找别人吧，反正现在和欧阳在一起的人是我，你早他妈输惨了，还争个屁！”

9 l5 W2 }9 X% l: ]) v/ e" V! K    “你不敢啊？那就辞职，然后搬走，反正在公司我说了算，你没的选择！”他挺霸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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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8 S/ @7 N3 q0 K( D    拿公司压我？我冷笑了一下：“这也叫公平竞争？你爱怎么就怎么吧，我不会辞职，也不搬，有种就开除我，然后找人把我家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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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L+ e3 r- `. X$ u    “哼！那不便宜你了？”他边吃边说，“你伤到我多深，我就十倍地还给你，我张猛历来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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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彻底地被他激怒了，挽着手袖说：“我还你百倍……就刚刚你抓那一下，现在就让你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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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动手呢，我电话忽然响了，我拿起来大声说：“谁？正报仇呢……啊？经理，不是，不是，我不是向你报仇，我……”我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 J" U/ a4 [" Q3 s4 k    “王海龙，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吧？前边三天两头请假，现在倒好，直接就旷工？”我们经理在电话里训斥我。

. F! r3 c" P1 m* m9 P, \    忽然我手上电话被抢了过去，“喂，我是张猛！王海龙我叫过来替我处理点事，算他公差！”他说完啪地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朝我扔了过来，冷笑着说，“现在就让你被赶出来那我不是没得玩了！”

; ~' K5 q/ G: }! M  {    玩死你个王八蛋！我愤愤地想，然后跳上车，呼地开出了山庄，这一整天真够了！我忽然发觉，我确实是爱多管闲事，我就算不来找张猛欧阳他也不会说什么啊？公司倒了也没人会怪到我头上啊？我却偏偏来找了，而且还找得那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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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A8 z$ l 三十五

    后来有一次跟老杨讲起这些事的时候，老杨才跟我说，你这是内疚感在作怪呢！潜意识里你觉得是你把欧阳从张猛身边带走的，所以你想尽量地替张猛和欧阳多做些事情，有点弥补的意思吧！另外，你听到的秘密也是个很大的原因，它让你不自觉地同情他们，关心他们；还有对欧阳的过分关注，让你根本忘了自己……反正原因多了去了！人的思想情感就是那么复杂，而你王海龙坏就坏在太重情，不管是友情、亲情或者是爱情，看不开就只有自讨苦吃！

% d, {1 B8 z6 T% _# Y( j- V    那天我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家里冷冷清清的。我出去一天一夜了，欧阳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我感觉挺委屈，好象以前在学校吃了闷亏回到家又没人问的感觉。

8 h- y+ [* t# S$ J8 p1 d9 i    闷闷不乐地洗完澡就躺到了床上，刚刚看到镜子里自己脸肿得像个猪头似的，我马上就想起了上次欧阳拿冰水替我敷眼睛的情形，也许我就是那时候喜欢上他的吧，再想想现在我连冰水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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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W2 e1 o8 Z2 P3 ^    闷头一觉睡到了下午，肚子又开始咕咕直叫了，很无奈地起床，然后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刚打开门，欧阳就兴冲冲地跑上楼来，见到我他显得很高兴。

4 y- o6 L* |( C    “我刚想叫你呢，走，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他兴高采烈地说，完了又显出吃惊的样子，“你脸怎么了？和谁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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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闷闷不乐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自己走下楼去。他跟了上来，一把拉住我：“这又是怎么了？生谁的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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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2 J! _  }+ F' ?    “除了你谁还能把我气成这样啊？”我瞪了他一眼说。

% l, ?/ y! C4 |* O; }, h  R    “行了，等会边吃边说吧，我看你也饿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你，想吃什么都行……别气了，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呢？”欧阳劝我。

9 F4 \! x3 [' k# ~/ S9 t9 S    看我精神不太好，欧阳主动把车钥匙拿过去打开了车门：“我来开车，你精神不太好，先休息下，今天想吃什么啊？”

    看他积极主动地开车，又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还带着点担心，我心里的气又慢慢消失了，再看看他满头大汗，似乎是急着回来找我跑的，心中更加不忍，所以抽了张纸巾替他把脑门上的汗擦了擦。他虽然红了红脸，不过也没有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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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脸上的伤也不重，晚上我给你拿冰敷下，再上点药，保证你明天就消肿。”他看了我一眼说，我立刻想起了那次他替我敷眼睛时候的神情，那么专注，那么仔细，想到这气就完全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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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了间大排挡要了几个菜，因为是欧阳请客，不想让他多花钱，菜一上桌我们就风卷残云全部消灭干净，我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确实饿了，看欧阳似乎也和我一样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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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跑哪去了一整天，看你饿得这样？”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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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昨天走时候要给你打电话的，后来走得急了点就给忘了，到了山上又没信号，今天赶着回来也是怕你担心。”他头也不抬地吃着东西，边吃边回答我。

+ x! H# F6 y. o1 x    “山上？”我好奇地看着他，“你跑山上去干嘛？露营啊？”

    欧阳吃饱了以后放下了碗筷，然后跟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我一个战友来找我，说他在山上弄了个养鸡场，没想到养出来的鸡销路还不错，但是要扩大规模的话还需要一笔钱，问我想不想和他一起合伙弄这个。我也没多想，想着他是老战友，可能需要钱周转一下，当时刚好银行里还有点存款，所以就拿了一部分给他，名义上算是和他一起合伙，实际上等于是借给他，想等他周转过来之后再退出来。这事过了之后根本就没在意，他年底倒还给了我分红的钱，后来又遇到些事情忙乱了一阵，结果就把这事情给忘了。昨天你去上班了之后，我这战友忽然来找我，说想把养鸡场给卖了，因为我是合伙人，所以特意来找我商量。倒不是因为经营不好，而是他长年呆在山上，家里只有老婆带小孩，还要奉养公婆，偏偏他妈又病得挺严重，他老婆一个人也累得病倒了，所以只好准备下山回去了。”

6 ]# y% u$ l! ?2 A) F  O6 A2 q    “哦，这也算是笔意外之财了，所以你赶着去处理这事情？”我问他。

    “是啊，他那边挺急的，我就马上跟他去看看了，说是已经约买的人来实地查看了。”欧阳说，“我跟他到山上一看，搞得还真不错，那要买的人看他挺急着要卖，所以价钱压得特别低，我觉得不划算，而且我忽然想到，其实我接着经营这个也不错啊，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

! L( [6 O! I& A4 G6 F: P    “你意思是……你想到山上养鸡？”我吃惊地看着他。

    “对啊，现在已经有点规模了，再好好弄一下，以后应该能赚钱的。所以昨天我和我战友商量了一下，我把他那份钱退给他，然后我来接手这个养鸡场……他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欧阳有些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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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l5 b7 o4 j* W    我当然理解欧阳，失业那么长时间，忽然有事情做了，那样就不会整天觉得烦闷和空虚了，所以他才会那么高兴，不过我听了这个心里却又郁闷了起来，话也没说，站起身来就走。

    欧阳赶紧结了帐之后追上了我：“你怎么了？又不高兴了？”我依然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到副驾驶位上，欧阳发动了车子然后说：“是脸上还疼吧，回去我马上给你弄，对了，刚刚光说我的事了，还没问你怎么弄成这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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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c9 Q) f5 ]0 b/ `! p" ^    “摔楼梯摔的！”我没好气地答了他一句。

4 {- y' e+ v5 g- ]2 Z2 r0 `' `, s8 i    “啊？那路灯我不是已经修好了么？怎么又摔到了？”欧阳奇怪地问，接着叹了口气说，“你这么整天磕磕碰碰的，以后得自己当心点，我去了山上谁来给你上药啊？”

  X& J% Y) O) ^    “去吧！去吧！摔死我是我活该！”我冲他生气地大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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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气这个啊？我这不是特意跑回来和你商量的么？”欧阳好脾气地看着我，“你要真不同意，那我就不去了吧。”

    “言不由衷，你都先和你战友商量好了才来告诉我，还说是来和我商量，想去就去吧，用不着你假惺惺地来关心我！”我依旧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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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C0 }( k, _    欧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以前我说去也就去了，可现在不同了啊……你要真不同意我去，那我就不去吧，反正再找份工作也一样，王海龙，我一直都说商量，没说决定好了……别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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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P; ?- s* A" `: T/ n+ |    他都这么哄着我了，我哪还能生什么气啊，想想前边每次跟他闹脾气时候他也这么好言好语的，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不过我脸上还是装着很生气的样子：“哪有什么不同啊？你不还是欧阳清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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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C! Q, s& h) v' l    “是不同了！”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发觉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去一个人，他要是不高兴，我也就会跟着不开心，他要是受了伤，比我腰断了还让我难受……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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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n  y+ v5 y* d    “要死了你，拿你那破腰开什么玩笑，这才刚好起来呢……呸呸，大吉大利……”我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不过感觉嘴角有些不自然地咧开了，“你是不同了，现在这些肉麻的话张口就来，那个人是谁啊？不会是张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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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X& Z; x0 u+ w- N8 F    说完我又后悔了，这么好的气氛肯定被我破坏掉了，我怎么说话就不经过大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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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欧阳摇了摇头，然后发动了车子，不说话了。

三十六

' t' m7 @5 n; L4 O1 {$ x2 ]- C    我一路上后悔得想直接跳到车底下算了，我怎么变成这德行了，动不动就拿张猛来刺激他，他这段时间心里估计也不好受，我不但不帮着宽慰下，还越来越爱使小性子，连我都觉得我比女人还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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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7 Y1 `9 L2 L1 l8 k  d    到了楼下停好车，我张了张嘴想说句道歉的话，可是还没说呢，欧阳一把拉住我直接就把我拉到他们家去了。

    把我按在沙发上坐好，他也不说一句话就钻到厨房里边去了，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去找冰块去了，我脱了鞋躺到沙发上等他，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 z0 v: |: v/ X$ }5 |- R$ K1 C    过了一会，欧阳拿着毛巾包好的冰袋出来了，往我身边一坐，先搬着我的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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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依旧那么柔和，并没有生我的气，我忽然一把就抱住了他，把头埋到他怀里，憋屈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在他温暖的胸膛里慢慢消散开了，我想这比冰块管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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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7 ?- d8 d0 o- E% T    他伸出手轻轻抚摩着我的背，然后头也靠到了我的肩上：“王海龙，你不用内疚，我知道你是无心才说的，你本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不会放心上的啊。”

  Q/ k& F( }4 l3 g* \    “我才没内疚呢，就是一整天没见你有点想你了！”我狡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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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b9 C1 B/ B! `9 p    欧阳笑了一声说：“你那心里根本就藏不了东西，刚刚一路上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一直在内疚……来先上药吧，你那脸肿得我一看到就想起肉包子来了。”

: ]0 ?0 M" Q- y( q; G6 J    欧阳给我敷着脸的时候，我叹了口气，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欧阳，你要去山上养鸡场就去吧，我刚刚也不是气你要去，而是觉得我们才刚刚开始，马上又得分开了，所以心里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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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说，分开什么啊？我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以后都见不到面了。那离这里只有八十公里，开车还不到两小时呢……以后我每个星期都下来看你，怎么样？”欧阳问我。

    “看吧，你本来就是很想去的，连这都打算好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无奈地说。

- j+ i6 c2 Z  X* n  J9 W. K    欧阳笑了笑：“其实我只是想多赚点钱，以后我们能买个自己的小房子……现在我们不都还是寄人篱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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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们’？”我盯着他，“我还没考虑过以后的事情呢！”

    “怎么？不愿意啊？”欧阳皱了皱眉头，“意思是我们就没以后了？”

    “那得看你啊！连亲都不让亲……”我厚着脸皮说。

    “去！跟你说正经的呢，又往那上面扯……”欧阳说，“药上差不多了，回去睡觉吧你。”

6 n0 h# {+ r4 i8 e! a& x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行不行？”我笑着问他。“我保证睡觉时候不碰你！”

    欧阳皱了皱眉头说：“就你那睡相？我早见识过了……算了，你就睡这吧，反正要走了也想跟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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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K2 `+ Z* I  \    我兴高采烈地去洗澡，完了和欧阳躺在床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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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我不想你到了山上还担心……我想告诉你，我找到张猛了……不过他回不回来我不太敢肯定。”我想了想还是对他说了。

    “哦？”欧阳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你还真找到了，我还以为你不过随口一说呢……等等，你脸上……你和他打架了？”这就是我一开始不想说的原因了，欧阳他一准能猜到，若不是他急着要上山，我也不打算说的。

    我没回答，不过看我表情他就知道他猜得没错。他摇了摇头，又把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以后你别管张猛的事了……我也不管了，要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知道你是看我担心他才去找的，你怎么那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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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是为你，也为了公司啊，好歹我在公司时间也不短了，总是有点感情的，也不能不管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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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w$ W6 ]8 N2 F) v( ]    “张猛那脾气我是知道的，你以后别去碰这种钉子了……说我不担心他是假的，不过我也很担心你啊……而且就现在来说，我担心你比较多……”欧阳很认真地对我说，“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张猛慢慢就会好的，让他一个人呆着说不定还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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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A5 |# m0 a" R0 Z% y, }    我点了点头：“这次我找他也去得有点后悔，不过找也找过了，也算对得起自己良心了，以后我再不多管闲事了……”

+ l% ~* e- E! K8 Y    “好了，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欧阳似乎很累了，说话都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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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I: x$ |8 J4 K. J. r    “最后一个问题。”我趁他还没睡着，赶紧开口问，“我第一次来你这睡那晚，你接了个电话就跑了出去，是去张猛那了吧？为什么啊？是不想和我挤一张床？还是怕自己会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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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X; i1 ^* \' j% n    “啊？”欧阳猛地睁开眼睛，“这你都还记得？难怪第二天跟我横鼻子竖眼的呢……我是去张猛那了，他那天晚上病了不是，又不肯去医院，所以我去看看他……什么情不自禁，说你自己的吧？”

1 t& T: \6 V5 Z: k9 _    “嘻嘻，你都跑了我哪知道会不会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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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一把把我拉到他身边，然后把我头抱在胸前说：“又往那上面扯，你今天晚上也把那情不自禁收起来，老老实实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鬼点子呢！”

  c) f/ j/ G! k1 F% Q    “哈，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好了，睡吧，我也累得要死！”我说。

  I! u5 x& W; c" E7 H  L" X    第二天闹一响我就赶紧睁开眼，欧阳还没醒，我赶紧关了手机声音，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看到欧阳那双可爱的睫毛，我又悄悄凑上去亲了下，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今天终于实现了！然后心情愉快地开着车到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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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c& ]- n( E- c    习惯性地把车停到那辆BMW旁边，正准备下车时才反应过来，BMW又出现了！这么说张猛回来了？

    推开车门的时候，那边BMW的门也开了，我倒抽一口凉气，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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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y& Q) x9 l* V    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张猛也关好了车门靠在上面盯着我这边看，我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下车关好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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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意在这里等着你的！”张猛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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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事么，张总！”我虽然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装出镇定的样子问他。

    “回去吧！”他对我说。

5 {( O  P( ]' v. @# C0 ?1 m    我顿时有些恼怒，还真敢开除我？

    “先回去把你那猪头弄弄好再来，我看到很不舒服！”张猛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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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到我弄成这样内疚了啊？这个不劳烦你张总操心，我好得很，就那两下子，我还没放在眼里呢……”我冷笑着说。

6 N+ X; _! d  u. e; L% w    张猛哼了一声说：“想得倒美，内疚的人不应该是我吧，也不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那天是我跟你们经理说你和我一起公差的，如果我们再同时鼻青脸肿的回到公司，别人看到会怎么说？所以，要么你上去，我走；要么你走，我上去……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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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 q7 S& a2 X    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同样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到这，心里就平衡多了，那天我也毫不手软地赏了他几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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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0 C2 J' X/ l8 H    “好好好，我走，你张总是大人物，全公司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你回来呢……我可不敢和你争！”心里一顺，我口气也温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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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冷笑一声：“笑话！人都被你抢走了还说不敢？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发自内心地说这话的……你好好保重啊，我会帮你跟你们经理请假的，养好了我再好好跟你把帐算清楚！”

$ O: L2 D; _: r2 \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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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有了张总的特别“关照”，我竟然可以回家休息了，照他说的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上班，那我还真考虑过等这旧伤好了马上撞墙再弄出点新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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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 v6 u2 d4 u' U9 n. I$ L3 c    正好欧阳也在忙着弄他的事，我就陪着他一起，即使帮不上什么忙我多呆在他身边一会也好啊，他不是快要走了么？

) P) I- b, M, e3 z5 f. s    “你不是故意请假来陪我的吧？你不用这样啊，王海龙……”欧阳有些担心地问我，“搞得像以后很久都见不到似的，我也被你弄得有点下不了决心走了！”

( n) {# s# I9 U+ }, h6 O; N# j7 a    “哪啊，我把张总给找回来了，公司特许我休息几天呢！我还没傻到和全勤奖过不去呢，要买房子的话，从现在起就要多多赚钱才行了！”我安慰他说，“别瞎想，专心办你的事，就当我不存在，反正我不想回家就爱在你身边呆着。”

    欧阳去银行把他存款全弄出来了，说是要把他战友的那份钱退给他。他弄好之后正在四处张望着找我呢，我在旁边窗口叫他：“欧阳你过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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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0 r% N9 ?6 G! Y; K) X    他走过来，看我在填单子就问我：“你取钱干什么啊？”

    “我不取钱，你把你帐号给我下。”我说。

    “你要我帐号干嘛？”他奇怪地问我。

2 h" E* {% T( h8 J, U; A1 D    “快点啊你，后边还有人等着呢！”我催他，“等下再跟你说。”

    等弄好了我们一起上车回家时候，欧阳才开口问我说：“王海龙，你转那么多钱到我帐户上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失业那么久，所以资助我？……虽然我们现在是这样的关系，可是我也不能要你的钱，这是我的事情……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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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e" T8 X, r5 r( ?    “你又来了！”我皱了皱眉头说，“一开口就你啊我啊的分那么清楚，我知道你也不缺这点钱，我这也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拿钱给你用，是想和你入伙啊，凭什么你战友可以入伙我就不行？还有，你别动不动就说自己没用什么的，最烦你说这个，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承担那才能证明你是男人？那以后你要买了房我去住还是不住呢？我住了我不是就变没用的小白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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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m; x. A3 j# L* i+ @* u/ t    欧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倒挺会拿别人的话来用啊！算了，也说不过你，顶多以后买了房落你名字好了！”

* r* t4 `# u7 m2 q2 D' D    “这不就结了！还罗嗦个半天，再说了，你要扩大规模哪里不需要钱啊？先把钱给你了，你就好计划着做了，总比临时来筹钱去做要好。”我说。

) N* A3 @/ S5 r3 K    回到家，欧阳忙着收拾东西去了，他战友走得急，他得马上上山去接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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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跟我一起把冰箱搬到你那去，反正我也不常在家，也省得你再去买。”欧阳说。

    “就放这吧，搬什么啊？我要拿东西自己会上来拿，偶尔也帮你收拾收拾屋子，总不能让你回来看着满屋子都是灰心凉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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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吧，你那屋你都懒得收拾……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小小的感动。”欧阳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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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凑了过去，撅着嘴说：“那就亲一下，表示表示！”

    “一边呆着去，现在可没空！”欧阳推开我说，“老这么样，就不能正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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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和他瞎闹着呢，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和欧阳互相看了一眼，平常基本上没什么人会来啊，难道张猛找上门来了？

, D% y4 _3 n& W/ D# S    欧阳打开门，只听到外边的人问：“请问，有个叫王海龙的住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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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奇怪地伸头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大吃一惊，隔了半天才嗫嗫地问了一句：“爸，你怎么过来了？”

' r5 N( e- `' M0 H: c, s    听我这么一叫，欧阳也吃惊不小，不过他倒转得快，马上开口说道：“哦，是伯父啊，快进来坐吧，我是王海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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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9 q# N* d0 S7 @6 e& D' o9 I* j' q    我赶紧出门推着我爸下楼边对欧阳说：“欧阳你忙吧，我和我爸还有话要说。”我知道我爸一开口准是先骂我一顿，我可不想欧阳看到我挨批的样子。

0 M7 ?1 x' l1 {    果然一进我屋子我爸眉头就皱了起来，我手忙脚乱地把沙发上乱仍着的衣服什么的全收了起来，然后拿到卧室往衣柜里一扔，我爸在外边嘀咕着：“猪窝！猪窝！这怎么住人啊？”

    我出了卧室的时候看到我爸刚好钻到厨房里去了，我赶紧开口：“爸，你别去……”但是已经晚了，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我爸手指着凌乱的橱柜上边和洗碗槽里堆积了几天没洗的碗瞪着我：“这些都是什么……我在家时候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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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4 |+ z7 i8 a0 J, R' i    完蛋了！他最忌讳这个，我赶紧把围裙套上，然后开始动手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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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R' L; v0 E* r) n: X    “爸，你坐着休息下吧，坐车过来的？肯定累了吧？”我边洗边对他说，他在旁边看着我都快把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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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0 [. m3 {) P* j8 ]" f+ [/ G, W    我爸才不上当，好好站在门口盯着我，就和当初在家时候监督我洗碗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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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I/ n. Q( c7 ]' O' m  S0 \8 `    “买的房子还是租的？”他忽然开口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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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6 H$ }( O9 H) G    “租的，六千一年呢！”我回答，“现在哪买得起啊，你都不知道这里房价多高！”

    “你不是就在房地产公司么？连个房子都买不起，那还跑过来这边干嘛？”我爸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站在门口眼睛四处扫了扫，然后撇了撇嘴，“全加起来还没我们家客厅大呢，你瞧你混这么些年都混出什么了？还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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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好了碗，正准备把它们胡乱塞进柜子里呢，偏我爸死盯着不放，一见我这动作，他又不满意了，鼻子里哼了一声。

; I& l$ D& Z0 e) c5 e    “都洗干净了的……”我赶紧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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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教你的时候碗洗干净了不是得擦干，然后分类放好么？你看看你，这么窝囊……还有你那柜子，好好给我擦干净！”我爸直接就下命令了。

    我最不能听他这么命令我，所以也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专程过来教训我的吧？这是我家哎，我就不擦它房子也塌不了……在家时候你就老这么挑剔我，我都躲出来了你还看不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这么这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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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d9 A3 z& u$ ?& W    “你个臭小子！”我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开始挽手袖，“翅膀硬了？今天我还就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打吧！打吧！打完你好舒舒坦坦回去，免得你白跑一趟……”我使劲甩下抹布，然后双手一叉腰，“你可小心点，这地滑，别闪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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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按老招式上来就想先揪我耳朵，但是一伸手却只到了我肩膀，他一愣，我也一愣，我这才意识到我竟然比我爸高出了好多了！我赶紧半蹲，然后冲他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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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C" V; N  ]2 x" F    看我这动作，我爸忍不住咧嘴笑了下，不过马上又忍住了，伸脚意思性地踹了我小腿一下，然后转身出了厨房，一点不疼，看来大老远来他也没舍得下脚。

) ^4 [' J: X) l9 h0 P# _& ~1 F9 q    “臭小子！什么时候长那么高的……”我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

三十八

$ D: S. S$ I8 R1 C8 h: C    我赶紧跟了出来，然后问他：“你来这边干嘛啊？我妈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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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3 Z! Z* A( E' t    “你还知道你家里有个妈啊？她来做什么？看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被气死啊？我之所以来，就是替你妈给你传个话，她说了，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就带回家去看看，否则就别回去了！”我爸翻了个白眼给我，“出来那么些年了，我猜也就是这么个鬼样子，所以倒没抱什么希望……就这，还找什么女朋友啊，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我这也挺不错的啊，车子房子都有了，也算独立自主……”我挺得意地炫耀，不过话说一半赶紧住口了。

9 }- Y+ [) s% x! W$ g7 c    我爸果然又气了冲我大声吼道：“你就打算这么碌碌无为地混下去啊？没出息的东西，给你创造那么好的条件你不要，偏偏跑到这边整天瞎混，就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有点稳定的事业啊？”

    “我这也是正当职业呢！哪是像你说的瞎混……也不一定非得跟你学做菜当厨师才算稳定职业吧？而且我就这么自己养活自己也挺开心啊，非要出人头地干什么啊？”我也提高声音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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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P8 R2 e    “白生了你这么个不长进的东西，早知道再生一个，也免得我这一身的手艺最后连个继承的人都没有……”我爸瞪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说。

    “不是有我姐夫么？他不就是你大徒弟？你把手艺传给他不就完了，又不是外人！”我不满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分什么外姓不外姓的啊？”

    “你姐夫是比你踏实多了，我也不是不想传他，可这事也得讲点天分的啊，你小子就在旁边跟着胡乱看了几天也就比你姐夫做一个月的菜领悟得还多些……你好歹是我老王家的种，天生也带点这方面的遗传基因，可你又不珍惜，这不是白白浪费了！”我爸挺认真地说。

# i/ B8 f  y: Q/ @$ c1 C6 x2 `+ {    “哈，你都知道遗传基因了？爸，你也进步了啊，再把老观念改改就更好了……”我笑着对他说。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看着烦死了！”我爸说，然后很严肃地问我，“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真不打算跟我回去了？以后我把手艺传了你姐夫你可别后悔，还有啊，如果你不打算回去的话，我们就只有依靠你姐姐和姐夫了……反正我也和你妈商量过了，谁赡养我们，我们的家产就是谁的。”我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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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挺好的么？”我说。“先前我还不太放心你们两老，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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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S" R5 y# ], K5 j    “放屁！你还是我儿子么？说出这样的话！都说养儿防老，可我们把你养那么大，防什么啊防？敢情你就把我们两个老东西甩给你姐和你姐夫就完了，就没你什么事了是吧？”我爸又咆哮了起来。

- Z+ e1 H! }3 A# p- ~; h( I    “我也没说不管你们啊，有空我也会回去看看你们的嘛，你们要住那边烦了，过来我这住上段时间也行啊，两边换着住住不也挺新鲜，省得老呆一个地方脾气也会变坏……”我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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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R# E2 W  f7 O% b/ _    “行了，行了，我算是看透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了……话我也替你妈带到了，懒得跟你多说，越说越生气！”他说完就站起身来，“我走了，还有事呢！”

' p; U6 k8 R5 T$ c1 @. ^8 }    “那你晚上办完事到我这住吧！”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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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j) T& L. i! Z    “呸，脏得要死，我怎么住啊我……我才不用你假惺惺地关心呢，自然有人会招待我吃住……你有空给我好好整理下，下次我来再见到这么一团糟的话，我直接一把火烧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堆！”我爸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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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来？”我脱口而出，说完又赶紧捂住嘴，“我意思是说，你这次来呆几天啊？我请你吃个饭，你也尝尝这边的口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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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瞪了我一眼，然后出门了。刚出门口，我就见到欧阳拿着包东西下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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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伯父要走了？我刚想起来王海龙那连茶叶都没有，刚好前几天他们送了我一包好茶，正说拿下来让您尝尝呢……”欧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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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挺会做人，说话都是“您”，我和我爸说那么些年了，都是你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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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有事要走了，谢谢你啊小伙子……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我爸的口气也挺温和，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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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S8 P( j6 ]    “我姓欧阳，单名一个静字，您以后叫我欧阳就行……这你带上吧，本来就是拿下来请您喝的。”欧阳边说边把茶塞给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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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推辞了一下，然后也就收下了，我和欧阳一起送他到楼下，我赫然发现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那里，我爸直接就朝那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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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9 k% s0 F6 g- ~# h0 `5 e    “爸，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我好奇地问他。

    我爸也不理我，转头跟欧阳告辞了一下，就上了车。我这才看到车里还坐着个司机呢！这也太不符合我爸一贯低调的作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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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我爸，我和欧阳一起上楼。

* |) Z' g) P' D7 J. k    “你倒会做好人，一见面就先贿赂我爸！”我跟欧阳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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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 F: E4 e2 C& i! U0 T* j    “哪啊？我听到你们父子两个声音越来越大，估计是你爸在教训你呢，所以想着下来看看打个岔顺便救你啊！不过，你爸做什么的？有车还专门配了个司机，来头不小啊！”欧阳问我。

& A- g! t& G. e3 ~1 y3 {' b    “哈哈，我爸就是一做菜的厨子，哪敢配什么司机啊？估计是他哪个朋友给他安排的吧，我爸认识的人倒挺多的！”我有些得意地说。

    欧阳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可能再过一两天把这边事情办好也就该上山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所以我们就坐在沙发上聊天，聊的就是我今天被我爸教训的内容。

* e" |/ ]9 p1 E% v& K! C5 ]    完了之后，欧阳说：“其他的也算了，不过你爸说你不爱收拾屋子，这个我比较赞同，不如我现在来教你怎么收拾，先从叠被子和床单开始吧，我就没见过你叠被子，上次在我那也是踢成一团就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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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b7 @; M8 N    “我最不爱叠被子了……不如这样，欧阳你这两天住我这，顺便帮我收拾屋子和叠被子，以防我爸又来突然袭击，他说他还得呆几天呢……”我对欧阳说。“求求你帮个忙啦，我一想起收拾这些，头都大了！”

    “算啦，我看你也脏惯了，一时半会也难改！”欧阳无奈地说，“就帮你一次，看在你这两天陪我东奔西跑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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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只要自己住着舒服就好，我就不明白你和我爸，莫非你们当过兵的人都这样？那么多年了，我爸在家也还老保持着这习惯，你也是！”我也挺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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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也当过兵？”欧阳问我。

8 U3 ~8 \6 e2 r6 }7 [/ n7 d) x    “当然了，当了快二十年呢……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呢，不过那时候我还很小，听我妈跟我说的，他在战场上耳朵还受过伤，你不见他现在都戴着助听器的么？我印象中，好象他一直都戴着那个的吧。”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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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我还在睡午觉呢，我爸就打过电话来了。

    “今天晚上我朋友请我吃饭，说是老朋友聚聚也就没叫其他人，只有他和他儿子，叫我也顺便叫上你，你给我穿体面点，别到时候给我丢人……对了，把欧阳也叫上，他不是你朋友么，多个人也热闹些！”我爸在电话里说，他倒还想得起欧阳，估计是那包茶叶起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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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跑上楼去找欧阳，把我爸的意思跟他说了，欧阳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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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6 Y7 M8 f. f) D" O: G9 f    “嗨，免费蹭一顿大餐干嘛不去啊？难得他老人家还惦记着你呢，你也别推辞了，我爸喜欢做事干脆的人……你要不去自己打电话跟他说啊，我可不敢跟他说。”我对欧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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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9 L0 Q4 D; H" ?' A( ?. K    欧阳听我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了，不过对于穿什么才够体面我们研究了好久，穿西装，太正式了吧，但也不能像我们这样T恤短裤顺便拖个拖鞋就去吧，最后决定穿衬衫和牛仔裤，这在我们来说算正式的了。

    出门的时候我看了看欧阳，对他说：“我觉得我们穿得像情侣装，而且好象有点去见家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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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g4 y2 |8 F( m+ Q) a. n    欧阳一听这个又有些紧张了：“你不说还好，我就当去蹭饭的还自然些，被你这么一说我倒心虚了……万一见到你爸我会觉得有点尴尬！”

    “哈哈，管他的呢，等下你就先发制人，先敬酒，我保证几杯下来就不会尴尬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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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敢情你今天硬要拖上我就是要我去帮你挡酒的啊？”欧阳恍然大悟地说，“王海龙你太阴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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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哈哈大笑着去开车，明知道今天晚上肯定得替我爸挡酒的，放着这么个大酒桶在边上我不用我才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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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于礼貌，我和欧阳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了些到达酒店，不知怎么的，我一进到里边就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在大厅里坐了一下，我起身跟欧阳说我去趟卫生间。

2 b2 U. b& r9 ^+ ?+ @    “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个挺豪华的桑拿房，不如我们吃完饭我们去蒸一下？”上完卫生间我走到欧阳身边的时候跟他说。

! W- a2 Y! X( e    可是欧阳没有回答我，眼睛一直盯着大玻璃窗外，样子怪怪的。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立刻吃了一惊，只见窗外停着一辆BMW，一个人正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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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 g: G; y# L5 C    全城不会只有一辆BMW吧，也不会那么巧吧？我在心里说。可是偏偏就那么巧，那鼻青脸肿再加上副墨镜的脸，我还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张猛你才是阴魂不散的转世瘟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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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U) g# }& {8 X% g' a0 W    我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欧阳，他也刚好转头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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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8 L7 V1 Z( z4 B- `4 Y    “我没事！”我们竟然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然后有些尴尬地互相笑了笑。是啊，本来也没事啊，遇到也正常，反正他又没看到。

. s0 h7 F2 q( w' d' {4 Z0 b    可接下来不正常的事就跟着来了，我看到张猛在酒店门口站住了，似乎在等什么人，不一会，一辆黑色轿车就直接驶到了酒店门口，门童上前打开了车门，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人从车里下来了，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有些微微发福，不过样子看起来挺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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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Y1 z2 b8 \    “张鑫……”我听到欧阳低声说了一句，哇，这就是传说中金鑫的董事长啊，我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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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多的一眼差点把我吓得摔到了地上，我看到张鑫在车门前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车里又下来一个人，穿着深色的中山装，那身形那样貌——分明就是我爸！

1 ?5 t8 J4 V$ `$ L: D    我第一反应是抓住欧阳的手然后说：“逃吧！……对了，先到里边卫生间……”

7 D2 D6 @. d4 u: m' H# Z; i" Z    欧阳也看到了，脸上表情吃惊的程度不比我少，接着就变得很难看了。

7 K% S- G+ l+ i! l, c' F% h+ ~    “走啊你！”我使劲扯着他，着急地说。

    “你这是干什么？”欧阳急道，“都这样了，逃得掉么？”

    也是，他们都已经走到大厅了。

    “你镇定点，反正都这样了，硬着头皮上吧……先放手！”欧阳反而冷静了下来，低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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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A/ w: I6 V, {    先看到我们的是张鑫，应该说是他先看到了欧阳，看到我迅速地放开了欧阳的手，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 P0 S+ E4 j5 d9 ?' [    “欧阳，你们也来了啊！来来，我给你们介绍……”我爸也看到欧阳了，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好象旁边的我是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我倒希望此刻在场的都不认识才好！

    张鑫有些奇怪地转头问我爸：“怎么？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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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y% [9 X' [    “哦，是我儿子的朋友，我想就我们四个太冷清，多找个人来陪我们喝酒也热闹些……老张你不介意吧？哦，对了，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王海龙！”我爸指着我说。

2 F/ c; ]5 K- B. N5 `: r* u; Q+ v    “哪里，哪里，这样很好嘛！走吧，先进去再说。”张鑫不愧是董事长，尽管有些吃惊，可是语气还是很自然，说完率先带路朝里边走去。

    我爸拍了拍欧阳的肩膀说：“老张是我老战友，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来吧……对了，你送我的茶我喝了，真不错！等下敬你一杯，略表谢意……哈哈！”

    最后就剩下我和张猛了，我们互相偷偷看了一眼，我有些不知所措，张猛则是满脸怒意，有些不忍地看了欧阳的背影一眼，然后又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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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5 X: u2 I( s    我们磨磨蹭蹭地落在后边，看他们转过了一个拐角，张猛猛地一把抓住我领口把我按到墙上：“你干的好事！你想折磨死欧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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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3 o( H- T9 h3 O8 t/ T' v    “我不是……是我爸邀请欧阳的啊，我……”我努力地想分辩什么，可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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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1 t$ A5 N. i    “你个白痴！你以为欧阳跟我见面就算很尴尬了么？还有更尴尬的你不知道呢……我和欧阳究竟前世欠你什么了？怎么一有你出现事情就完全乱套了！”张猛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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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6 Y2 O5 S3 V- i: R/ u* g    “我，我这就去把欧阳叫出来，然后我带他走……就算拼着被我爸骂死也不能留在这了！”我急得都想撞墙死了算了，谁说我不知道呢，就是知道了现在才更加六神无主了啊！

    “你给我回来！”张猛在我身后命令道。我马上站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服从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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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套是吧……你这么匆匆地把欧阳带走，你以为事情就完了……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进去，等下什么都别说，你那破嘴一开准没好事……你听清楚没有！”张猛恶狠狠地问我。

; B$ p- x3 W3 j& k8 q6 O    我赶紧点了点头，他毕竟在这方面有些历练，处理这种场合还是比较冷静的，想了想，就我最没用，关键时候就只想逃！

四十

2 G* @1 |5 O0 N; V    磨磨蹭蹭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包间。只见我爸和张鑫坐在一边正说着什么，欧阳坐在他们对面，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我不自觉地就想坐到欧阳身边去，这样好歹他也不会显得那么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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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F' t8 `, N, g  h' I# b9 |; C    张猛在我身后偷偷捶了我后腰一拳，然后走到张鑫边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我明白他意思，偷偷看了欧阳一眼，无奈地走到我爸身边坐了下来。

- h7 F) t* i* j/ z1 I) Q    “怎么不叫人？”我爸瞪了我一眼说，“那么大人了，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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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f" M  o, _" I- |    “张董事长好！”我跟勉强张鑫打了个招呼。

) x0 b4 P: L, r1 w9 i; L    “什么董事长啊，叫我张叔叔，我跟你爸十多年战友又那么多年朋友，你跟我见什么外啊？”张鑫很豪爽地说，接着又转头看着张猛，“你呢？平时我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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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3 j# H1 M. R0 L1 z  V    “王叔叔好！”张猛也无奈地叫了一声。在他们老哥俩面前，我们都成了怯生生又不懂礼貌的小孩子了。

$ l3 V/ n8 L) [; C    “欧阳，这位就是金鑫的张董事长，你也打个招呼认识下……年轻人多跟张董学学，有好处的！”我爸怕冷落了欧阳，所以给他介绍说。

    我心头一紧，担心地看了欧阳一眼，他倒显得很镇定，起身跟张鑫点了点头说：“张董事长，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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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9 a- B0 M2 u/ S6 |    张鑫恩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端起前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态度十分冷漠。这什么意思啊？欧阳不也是他的……非得摆出这样的脸色让欧阳难堪？我愤愤地在心里想，但是还是不敢说出他们之间的那个关系，就算只是在心里想想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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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冲欧阳使眼色，意思叫他坐下，不必老那么尴尬地站着。为了把注意力从欧阳那引开，我赶紧开口说：“张猛是我们公司总经理，我就在他手下做事呢……所以，我们就不用互相介绍了吧，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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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趁他们都看着我这边的时候偷偷瞪了我一眼，不过眼光里竟然有些赞许我随机应变的意思。

    “真的？怎么这么巧？张猛你怎么没跟我说啊？”张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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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刚刚见到才知道的啊，还没来得及说呢。”张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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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Q  f  u0 u* _    “哈哈，你倒好意思说呢，你看人家张猛都当上总经理了，你再看看你……唉，老张，还是你行啊，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我爸接着说道。

; E' B+ ]2 w) Z$ f2 A    “哪的话，他放着你那边那么大个现成的酒楼不做，跑到我们这边来了，我倒觉得这年轻人肯自己独立是好事，多难得啊……王海龙，有骨气，好好干，张叔叔支持你！”张鑫笑着对我说。

8 K: J, ]# K+ ^8 m' o    要在平时，我肯定马上得意起来，可今天这场合，我心思都在欧阳那边呢！

    “对了，你和欧阳怎么认识的啊？”张鑫说完后又接着冒出了一句。

% M9 o0 a, \, W, u1 G* n; K    “啊？我们是邻居……认识了以后又成了好朋友，欧阳这人吧，又热心又肯帮人……”说到欧阳我不知不觉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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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在另一边假装清嗓子使劲咳了几声，我才马上醒悟，赶紧打住。

% K; a6 j/ S$ g) k. N9 L    再看看欧阳，他眼睛盯着别处，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

  l4 Y- D4 t# ^" [% G    刚好菜上来了，尴尬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张猛、欧阳和我低着头吃饭，都没吭声，倒是我爸和张鑫聊得很是愉快。

$ O) w' k! e7 Q$ r# [, v6 H' ]    “老王啊，你那酒楼生意不错啊，上次我过去的时候，看到你那酒楼天天满座，酒席预定的地方都打出‘三个月无空挡’的字样了，生意真够火暴的啊！不过我前边跟你说的我想投资你酒楼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咱们一起成立个集团公司，弄他几间连锁酒楼，凭你老王这金字招牌，肯定赚……”张鑫自己转开了话题，我暗自松了口气，只想快点吃完好和欧阳一起离开。

( r- U& y3 ]. j- h. I' v1 ?( |    “呵呵，老张啊，我知道你这是想拉我一把，不是我摆臭架子，可我这辈子就只会在厨房做菜，其他经营管理什么的就一窍不通，弄个公司出来的话，估计两天就垮了……另外，我现在精力也不行了，就现在这小酒楼都弄得身体快吃不消了，所以连推了几场预定的酒席，趁机跑出来会会老朋友，偷偷懒！呵呵……”我爸委婉地拒绝了张鑫的提议。

    “办酒席时候，主菜都是我爸亲自掌勺，每次下来他都累得站不起来了，我们也劝他放手让徒弟们去做，可他就是不放心，一直坚持了那么些年，所以他是真没精力再去扩大什么规模了。”我赶紧替我爸补充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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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爸就这脾气，做事一丝不苟，以前在部队时候就这样……说起在部队时候，张猛，你先给你王叔叔跪下磕三个头……我老早就想带你去看看你王叔叔了，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他来了，正好！”张鑫忽然命令张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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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8 E! t# W& {: H. @    我和张猛都是一头雾水，为什么要磕头这么戏剧化啊？张猛还在犹豫呢，张鑫冲他大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呢？叫你跪下磕头呢，你聋了……当年在自卫反击战战场上，要不是你王叔叔救了我一命，你早就成没爹的孩子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这话一出，我和张猛都吃了一惊。我爸完全没有给我讲过他打仗时候的事情，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和张鑫有那么深的渊源。欧阳也吃惊不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猛，脸上表情越来越显得怪怪的，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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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无奈地站了起来，冲着我爸就要跪下去，我爸赶紧一把拉住他：“使不得！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提他干什么？再说了，在战场上，大家都是生死兄弟，换了谁不是一样！张猛你一堂堂总经理，王叔叔哪敢当啊！”

    张鑫一再要张猛跪，我爸执意不肯，两人把张猛推来拉去，一时弄得场面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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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f( a1 E4 o    “你看你王叔叔，就是那次耳朵受了伤，虽然后来装了人工耳蜗，不过听力始终恢复不过来了……这么些年一直都靠助听器，一想起这些我就……”张鑫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终于明白了。

    我正有些好笑地看着张猛无奈地周旋于两老之间，忽然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朝欧阳那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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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 E' e7 t7 F0 Q6 p    我这才想起欧阳还在旁边呢，赶紧转头看他，只见他一个人拿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渐渐红了起来，我一着急就伸手过去抢他酒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竟然显得那么陌生，我不由得一愣，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妙了！

, e1 b. l$ T# s 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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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w+ C3 f" R) X& R    我爸见到我手里的酒瓶，就对我说：“正好，你敬你张叔叔一杯，然后以前那些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咱们难得聚在一块，应该开心才对！”

% l3 s* a- [* z  L    我先替张鑫斟满了酒，然后也倒了一杯端在手里说：“张叔叔，我敬你！”

    张鑫冲我摆了摆手说：“这杯酒我一定会喝，不过喝之前，我想先说一句，老王，咱们是生死弟兄，这份感情永远都不会变，不光是我们，就他们这些后辈也不能忘了这份情谊……所以，我想认了王海龙做我干儿子，也顺便让张猛认了你这个干爹，这样，他们以后就是两弟兄了，就和咱们当年一样，你看怎么样？”

    “那我们怎么能高攀得起啊？”我爸说，“这不委屈了张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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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你这话说得就让我伤心了！什么高攀啊？当年要不是你哪还有今天的我啊？哪还有什么金鑫啊？你要因为这个跟我生分了，我宁愿不要金鑫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好朋友……你这不等于说我是个不顾念旧情的王八蛋么？”张鑫有些急了。

) H: Y+ l1 |) D9 X/ ?9 Z    “哈哈，你这急脾气啊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也值得生气？好吧，我也不来那些客套的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磕头行礼那些就免了吧，就让他们敬咱们一杯酒，喝完就算礼成！”我爸挺豪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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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子轰一下就炸开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要真成了张鑫的干儿子，那我和欧阳不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想陷入张猛和欧阳那种尴尬的境地中去！

/ j: r" B9 S' Q" _2 ~' O    我忽地站了起来，张口就要拒绝，才站起了一半呢，猛地被人一把按住，是欧阳！按住我的手还是其次，关键是他那种命令似的眼神令我无法反抗，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样悲愤的眼神。

3 H) w) L; R: P$ U    “今天来蹭顿饭而已，没想到竟遇到了这样的好事……这样吧，我先敬张董事长和伯父三杯，恭喜你们都得到那么好的干儿子！连我这外人也替你们感到高兴！喝过了这三杯，我就先走了，刚刚你们忙着拉家常，我自己偷偷喝了不少，呵呵……不怕你们见笑，实在有点顶不住了！”欧阳说着，端起了酒杯就连干了三杯，看了看张鑫，又看了看张猛，最后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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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背影依旧魁梧，不过却透着深深的失落，有些虚浮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到我心里最酸的地方。

2 x  {: y, S+ a7 z" e    “哈哈哈哈！”一直没吭声的张猛此刻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这……这真是……太高兴了！”他大声说，“王叔叔……不是，干爹，连欧阳都喝三杯了，我们哪能只喝一杯啊？我也敬您三杯，您随意就行！”

    我皱了皱眉头，他这又跟着瞎胡闹什么啊？不想办法阻止这事，还直接就开口叫上了！

    一想到欧阳我也顾不上什么了，端起面前的酒杯对张鑫说：“张叔叔，对不起，我不太放心欧阳一个人走，我敬你这杯然后也要走了，你和我爸难得见面再多聊会……我不能认你做干爹……这事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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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酒也没敢看我爸脸色，然后匆匆离开了包间追了出去。

, Q$ H* K' H) t7 c9 h    “这臭小子，你张叔叔一番好意你还……滚吧你！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爸气得骂骂咧咧的，然后又对张鑫说，“老张，对不起啊，这小子吃错药了，谅他也没这福气做你干儿子……你以后别理他……不过张猛这个干儿子我可是认定了，不许反悔哦！”
5 Y# B9 s- W0 T8 O) N1 c. \- h4 S
. X0 r9 O) e+ C6 }, {4 m1 e    张鑫哈哈一笑说：“还不都是你刚才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弄得孩子心里有想法了……这个不要紧，他不认我是干爹，我还就认准了他是我干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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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H" o& N" g, M    穿梭在酒店华丽的走廊里，我感觉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了，周围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这是一场混乱的梦境吧？我开始怀疑了起来。

0 \) q) X5 j! J+ _1 R# x( Y6 y    追到大厅，没有见到欧阳，我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他的背影了，虽然才离开那么一会，可怎么就变得那么陌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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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你等等……”我在他身后叫道，他没回头。

    “欧阳你听我说……”我追了上去，离他只有几步了，可是他仿佛没听到我叫他似的，依旧朝大厅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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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加快步伐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他：“欧阳静，你这是生我的气呢？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大声冲他叫道，声音有些失控般的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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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3 L" `% F( @    他转过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谁？干嘛拽着我？”

; w# a* J$ \* [* N2 d& B6 {4 y    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我一愣，隔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松开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打量着面前穿着和欧阳一样衬衫和牛仔裤的人说。

5 w& U% U. A3 v8 Z    那人离开了，我依旧呆呆地站在酒店大厅门口，内心竟然无端地失落了起来。

: S: p) H1 \, b    “人早走了！你就在这站成雕塑他也不会回来了……”忽然我听到身边有人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一转头，看到张猛正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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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没心思和他斗嘴，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走出酒店，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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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U: E7 [% H    “我爸，不是，是你干爹叫我出来关照你一声，喝了酒就别开车了……他说我当哥的应该照顾你，听到没，我们两现在是兄弟了，哈哈！”张猛在旁边有些嘲讽地说。

" ^9 @3 t3 G8 m3 ]% x    我没理他，关上车门把车开出了酒店。心绪有些烦乱，随手开了音乐，里面传出了赵传的《深海》，这是我最喜欢的歌，这个其貌不扬的沧桑老男人时而高亢时而无奈的声音，句句都唱到了我心里去了！尤其在现在这样一个时刻，我的无奈又有谁能明白？

    无意瞥了后视镜一眼，张猛的BMW正紧随着我，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击我的好机会？随他吧，他的打击伤不到我分毫，但欧阳刚刚的一个眼神却已经让我心口有些隐隐作痛了！

    回到家，把车停好，正要上楼时候，忽然发现欧阳就坐在楼梯上边，正看着我。

    刚刚在酒店还急迫地想要和他解释些什么，可真正站在他面前，我却发现我根本开不了口，无论我说什么，我感觉都不太合适。

    “我打车回来的……知道你肯定会追来的，所以在这等着你呢。”欧阳先开口说了一句，语气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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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我……”我低着头说。

  n+ \: ?# Z. f' Z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觉得内疚，抬起头来，王海龙……这事和你没关系！”欧阳打断我的话说，“有问题的是我，我一直有件事情瞒着你，关于我和张猛的……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不能再留在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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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U5 b# A. Q' W! U$ j8 X' R    “不，不要说！”我着急了起来，要欧阳亲口说出那事来，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

    “其实我和张猛是……”欧阳还是开口了，我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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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8 [0 R" u0 _% M; s    “欧阳静，你住口！”猛地听到张猛大吼了一声，然后看到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欧阳的领口，“你疯了你！再多说一个字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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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7 w) S( p    欧阳哈哈笑了一声：“好啊，现在就动手吧，也许这个世界没了我一切就会正常许多！”

    “欧阳你别这样！”我急道，“什么都不要说，今天晚上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过不去了，王海龙！我和张猛在一起是个错误，和你在一起也正在变成另一个错误……这一切不都是一种暗示么？他不许我喜欢上任何人，在我身边的人最后都会受到伤害……现在不就已经伤到你了么？”他指了指阴沉的夜空微笑着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我们都错了！错在偏偏选择了这样一种不被常人所接受的感情。”

+ ~0 Q7 p4 R' b0 e+ S+ i% m, T; @    “你别说了！”我大叫了一声，垂死挣扎般地作着最后的努力，“你不是要到山上去么，我跟你走，我们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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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知道我是张鑫的私生子，我和张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是你的干哥哥……你还会跟我走吗？”欧阳终于说了出来。

+ w, Y# q2 h4 r% b    即使我已经知道了这事情，可由他亲口告诉我，我还是有被闪电击中般的震惊和疼痛。

四十二

; T/ C  K1 _2 r* N    “我X！”张猛一拳砸到了边上的楼梯扶手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在楼道里久久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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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7 ~: Z5 e5 s+ Q% e5 c    欧阳带着歉意看了张猛一眼说：“对不起，张猛，我不得不跟王海龙说清楚……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更没办法欺骗他！这事情早点结束也好，毕竟我和你也好，和王海龙也好，都还没发生过关系，真是万幸啊！只要这事过去了，大家都还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还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也许这是上天给我们最后的一丝怜悯了吧，没让我们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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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们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完了！这太不公平……我又不是你亲兄弟！”我大声地冲欧阳吼了一句。

% l; S( E, T9 y" x% L! `: i8 f! v    “可是我在乎!看到你们，我就会有深深的负罪感！知道张董事长找到我要我离开张猛时候说了什么吗？他说我是来向他讨债的魔鬼，乱伦的混蛋，刚刚你们也见到他看我的眼神了，厌恶冷漠甚至于恶心……这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日夜思念的亲身父亲眼中的我啊！他宁愿再认一个干儿子也不肯和我相认，这又很公平么……不过，换了我在他的位置上，我同样也会说，欧阳静就是个魔鬼和混蛋！”欧阳有些歇斯底里地说完，然后一转身冲上了楼，只留下我和张猛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3 o: s5 U/ m  o& A    “欧阳……我没答应……我不是故意要抢走本来属于你的……”我对着空空的楼道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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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D' ^4 T7 V* [3 g8 k% ?) }8 N    隔了好久，忽然听到张猛一声冷笑，我有些茫然地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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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x% Q! x$ F9 ]; n) b# {    “王海龙，这下你完全能够体会到我当初的感受了吧？”张猛冷笑着说，“这世界公平至极，不用我来报复你，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因为我家里有钱，所以欧阳会被人误会，这让他一直很困扰，其实你不也是有钱人家出身么？现在还加上个有钱的干爹，哈哈！欧阳因为和我是兄弟被迫离开我，现在也同样因为和你是兄弟要离开你……我们白痴似的争了半天，其实结果早已注定，我们都一样输得一塌糊涂！哈哈哈哈……”

    张猛狂笑着走了，我并不恨他趁机落井下石，我听得出他的笑声里那种绝望和伤心！他说得对，我们都输了，输给了无常的人生和命运！欧阳的一番话似乎也让我开始动摇，我们真的错了么？

    再次上了车驶出了院子，感觉身边的一切正随着那熟悉的景物一点一点消失在身后。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路上，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停留！

    依旧是《深海》，那个听过无数次的声音依旧无奈地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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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我沉溺爱深不见底

; K/ u* x5 O; t" {    抵抗痛苦没有力气

    我爱你从不盼你回报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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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 g! l8 a) n, _( `# ?$ p. m    你不该走的那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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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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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下，居然是欧阳打来的。

0 g6 I4 H# S( a. {5 v; C/ H    “喂……”我拿着电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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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你又开车出去了……你没事吧？喝了酒就别开车了……”欧阳在电话里说。

1 z. R' u( F$ g7 h- F% Y* D) f    “我没事，有点闷，开车出来兜兜风……我很清醒！”我说。

: ~% t6 \3 a0 J9 P9 @0 e3 d    “我明天早上早班车走……想跟你说一声，到了山上手机没信号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啊！”欧阳的声音很平静。

( ]+ i. |: Z  X5 ^" ~    “哦……这么快就走？”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吃惊，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这段时间我也很快乐，也谢谢你……欧阳。”

    “那么……再见！”欧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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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我很平静地说完，然后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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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 r, G! Y6 x- z1 O    多么平淡的离别！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痛苦和悲伤，只是觉得内心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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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m6 r2 A: R. s0 }    路过一间便利店，进去买了一堆零食，出门时候刚好看到路边指示牌写着森林公园由此去的字样，正好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所以就顺着指示牌的方向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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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 F# C; _3 o% d) O/ P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爬了半天，终于到了山顶，找了块空地停好车。山脚下，夜色中的W市依旧灯火辉煌，丝毫没有沾染上任何离别的忧愁气氛，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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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坐在车里边吃零食边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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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C" E. u; e. U    有敲门的声音，我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转了下头，只见一个陌生人正在敲着我的车窗。我把车窗放了下来，然后看到他胸前牌子上写着“公园管理员”。

# O$ }2 E3 E+ R0 Y3 V    “你没事吧？”他看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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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掏出钱包，低着头找钱，边回答他：“没事，我昨天晚上上来的，门口售票处已经关门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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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4 L5 V% l% ~9 H( G    付完钱，我开始倒车，管理员好心提醒我说：“太阳马上出来了……你不是来看日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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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累了，该回家了。”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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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天已经大亮了，我下车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的窗户，窗帘已经放下了，深蓝色的窗帘像一双忧郁的眼睛无奈地注视着我，我头一低就走进了楼道。

( g6 r7 _. E, z! {  Q8 O( G9 g/ d    进了家门就直接躺到了床上，然后闭上眼睛，从毫无睡意到后来逐渐睡去，然后再醒来，然后再睡去，我就这么死赖在床上，仿佛除了睡觉我再没其他事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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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猛地敲我的门，我假装没听到，可是敲门声一直不肯停。躺在床上和敲门声斗争了快十分钟，我终于无奈地起身，然后打开了门。

- o/ h6 V' G4 E# F    门外竟然站着老杨、孙兵和小梁，看来刚刚他们是轮流敲门，我说呢，一个人连续敲十多分钟的门不把他手指敲碎了才怪！

) ^* x3 G. [5 H  b# W3 ]! ^    “我今天没力气做饭，你们别处吃去吧……改天再约你们！”我懒懒地说，边想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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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挤了进来。

    “你这几天就一直这么在家里睡着？”孙兵问我。“怎么手机也不开？”

    “不吃东西你也睡得着？你不是病了吧？”老杨观察着我的脸色说。

% |9 y5 `+ P1 B( x. k" W    “龙哥……你还好吧？”小梁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 [: [$ S6 b. f1 @+ T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一句我怎么回答啊……第一，我睡觉就关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第二，我没病，肚子不饿自然能够睡着；第三，我很好！好了，都回答完了，我可以接着睡了么？困死我了！”

  V. w6 A2 H, M4 H1 S    “还睡？你都睡了三天了！”孙兵惊叫了起来，“前几天欧阳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特意打电话给我们说叫我们看着你点，说你心情不太好，我们就一直给你打电话，结果都不通，所以今天才赶了过来……”

    “三天？”我吃惊地看着他们，随即反应了过来，“糟糕，再不去上班公司非把我开除了不可！”

% S$ v. a- p# G, f& f4 q" D8 J    老杨一把拉住了我，皱了皱眉头说：“现在是傍晚，你上什么班啊？”

    最终被他们连拖带拽地弄出了门，找了间最近的饭馆点了一桌子菜，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 e6 i6 ?1 c( R" h    “龙哥，你最喜欢的红烧肉……你吃点吧！”小梁给我碗里装上了菜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7 l) d8 v! K4 N0 q0 B    “好嘛，吃就吃，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怪怪的！”我说着，开始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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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东西进去了以后，我才发现肚子是真的饿了，然后就开始把面前的菜逐一消灭，越吃还越觉得饿，等我把第八盘菜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孙兵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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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是真有问题了，不能再吃了，这么吃下去不把你撑死才怪！”他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好啊！吃那么多还是很饿啊，奇怪！”我模糊不清地说着，塞了满嘴的菜，嚼都快嚼不过来了。

    老杨看了我半天，然后摇了摇头说：“看来王海龙这次是认真的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喜欢上欧阳了，上次去他家吃饭我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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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7 a6 W# U! l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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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t' ~2 S' a, {% w& ^    “真的？”小梁和孙兵同时问我，样子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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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一直以为欧阳和张总才是……！”小梁接着说了一句，然后又有些紧张，转头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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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说话啊？王海龙你平时不是挺干脆的么，怎么这事上面这么婆婆妈妈的？”孙兵皱着眉头说，“如果是真的，那还不把欧阳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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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o# u3 K3 s7 L. T    我刚一张口，马上捂着嘴就冲出了饭店，找准了一个垃圾桶就冲着里边稀哩哗啦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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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w: f- H7 h    跟在后边追了出来的老杨叹了口气说：“都几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又一顿猛吃，不把胃搞坏都不行……你们别问了，瞎子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只听说过喝酒喝到吐的，还没听说吃饭吃到吐的呢……王海龙，你这‘借吃消愁’也太特别了一点吧？”孙兵在一旁好笑地说。

    只有小梁心最好，不嫌脏地站在我旁边替我拍着背，然后心疼地问我：“龙哥，都吐完了等下你肯定又饿……我去给你买点粥吧。”

" p. K9 {, B9 o/ W2 w( ~    我拉住小梁，摇了摇头，停了一会觉得舒服点了，这才开口跟他们说：“我闹笑话了……你们先回吧，我也回去了……我没事，真的！”

: V1 [$ n* ?) i    “你还真当我们都是瞎子呢！”孙兵接过老杨的话说，“有事决来啊，我们大家都在，一定会帮你的嘛……这么自怨自艾的，都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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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你就饶了我吧！”我抬起头看着他们大吼道，“你们也都让我静静好不好？我自己都还不明白为什么呢，我能跟你们说什么啊我？”

% U$ X, \# h7 T5 I    他们三人被吓了一跳，不是没见过我发火的样子，可是跟他们三个发火这还是头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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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完他们我一掉头就自顾自走了，还真有效，他们愣没敢再跟过来！

3 l7 L  K5 A+ v    电话响了，我接起来看也没看就冲里边喊了一嗓子：“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是我！”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说。

    “你谁啊你？”我不耐烦地问，“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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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e. T; I/ d0 Y    “我是张猛……”听到这个我吃了一惊，他居然给我打电话！接下来他又让我更加吃惊了，“想不想喝酒？”他在电话里问道。

. d) d) H" P# Z* A8 b5 s1 U    “不想！”我毫不犹豫地说，“不搞互吐苦水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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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R. Q& {# e; i1 z7 m( \9 n    “哈哈哈，你反应还真够快的啊！”张猛在电话里一阵大笑，“是不敢吧？你就回去继续吃到吐吧你！”

; H$ J5 |* |, D" q  h8 s    “你跟踪我？还偷听我们讲话？真够卑鄙的你！”我的反应确实很快，只有这个可能了，要不他哪会马上就知道我刚才闹的笑话呢！

( a9 V1 c) G' ^+ W    “是啊！我不是答应过你爸爸——也就是我干爹，要照顾你么……怕你饿死在家里所以去看看，刚好碰到你朋友拽着你出来了……想想我这担心也纯属多余，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撑死也比饿死强的那种……”他在电话里依旧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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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c0 k3 w    “怎么不说你呢？你就比我强到哪去了？喝死，玩死，小心眼死……你选哪种啊？”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他！犯贱，都知道我反应快了还敢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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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B8 ?# j# c. W+ D# ?6 A    “我选和你同归于尽怎么样？反正宰了你我不也得偿命不是？这段时间的事情还不都是你闹出来的……你就说一句，你到底敢不敢见我？”他很认真地在电话里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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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我轻蔑地笑了一声，“别人怕你张总，我可不怕，否则我也不会去动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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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在那拎个死耗子就冒充自己是打猎的了！是欧阳静动摇了之后自动送上门去的……见还是不见？一句话，说完我就走，懒得跟你墨迹！”他在电话里说。

8 {: l$ R% B0 \8 k* `    走？我立刻醒悟，拿着电话开始四处张望，果然被我发现他那辆BMW就停在街对面呢！

. [& _4 |, _" ^) \) j6 ~( V    我挂了电话，横穿过马路，走到车前双手抱定然后斜着眼看着车里的他。张猛探出出头来，眯着眼，手指比出个手枪的造型，冲我挑战似的开了一枪。

    “砰！”他自己嘴里给自己配着音，然后立起手指，吹了吹冒烟的“枪口”。

1 J' n- o& m9 v& j    “幼稚！”我冷笑了一声，然后拉开车门坐到他旁边，“是开到山上冲下悬崖呢还是直接开到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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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动了车子，不说一句话，也没看我一眼，然后朝前开去，过了一会我发现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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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8 W! O# o: z8 \" q; E    “什么意思？”我问他。

    “有种就跟着上来啊，问那么多干嘛？”他关好车门，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 }) A+ W; \9 d0 M1 R" p0 d# q    我想了想，也跟着去了，看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样！

& I8 k  S; H/ ]& f/ |    到了11楼，坐在他的空中花园里，我也不开口，冷眼看着他搬上一个大纸箱，然后坐到了我对面。打开箱子后，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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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我开口问，张猛先砸了一瓶到我面前：“传说中的穿肠毒药！喝不喝随你……”说完，自己拧开一瓶先喝了几口。

# `) `7 F) o. l$ `2 \    我竟然犹豫了，迟迟不敢去碰那酒瓶子。这倒不是我真怀疑里边下了毒，而是因为，如果喝了之后，我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其实一直想要借酒精的麻醉来暂时忘记，我其实很想老套地借酒浇愁一次，我其实一直不停地想他，我其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我其实……失恋了！

    这也就是我宁肯睡觉吃饭也不肯喝酒的原因，我内心深处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我刚跟欧阳好上呢就被甩了！觉得委屈，觉得窝囊，觉得突然……更觉得心——痛！替欧阳还有替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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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x" w2 u$ O" A5 f7 c+ f    我眼睛盯着面前的那瓶酒，喉结和手指不自觉地就动了几下，不过我马上就控制住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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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郊区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呆傻了啊？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心情不好就狠狠喝一场，然后借酒疯一次？装什么深沉啊你？你就这么装下去，还骗得了自己多久啊？白痴……”张猛忽然冲我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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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d* i; W2 T) M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根本就没想到此刻最了解我内心感觉的人不是老杨孙兵他们，竟然是他……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终于在内心承认了，我真装不下去了！

    好吧，喝就喝吧，疯就疯吧……不久前我不是也喝多疯过一次么？就是那一次我对欧阳说出了喜欢他的话……那么我就再疯一次，这一次，我还是会说——欧阳静，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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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U( l1 w8 x, Y    这句肉麻又煽情的话，我竟然真说出了口，在我开始和张猛抢着喝最后一瓶酒的时候，我站在空中花园上，叉着腰，用尽全力地冲着远处大喊！喊完了，顺便把酒瓶远远地扔了出去，只听“哐”的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那扔出去的力量带得我一阵眩晕，接着就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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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v) }7 _4 `# z/ h    “欧阳静有句话说得没错，他说只要这事情过去了，大家还是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累了，想让这事过去了，也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你呢，王海龙？”张猛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然后躺了下来对我说。

    我依旧伏在地上，但他的话我听得很清楚，都说人醉心明白，这是真的，虽然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是我心里却从没这么清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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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X' g3 ?3 o$ n; s    “是要让这事过去……是要开始新的生活……不过，我要欧阳和我一起……重新开始！”我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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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t8 L& L/ Y2 s5 B# Z* c 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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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个陌生的地方，四周全是大玻璃落地窗，柔和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我就躺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雪白的床单衬得我黝黑多毛的大腿特别明显……

9 |/ J. R( n. }4 F; Y( {/ Y    等等，大腿？我记得我昨天晚上是穿着裤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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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睛拍了脑门几下才有些清醒，赶紧翻身跃起，床垫太软，我没能起来，又摔到了床上。周身的酒气被我扑腾得又冒了出来，熏得我又一阵头晕，恍惚看到有扇卫生间的小门，于是赶紧起身冲到卫生间里。

    先把囤积了一晚上的酒水排出，然后打开淋浴开始洗澡，洗着洗着就完全清醒过来了，这才开始考虑我究竟是身处何方？记得昨天晚上是醉倒在阳台花园里的啊，怎么一觉醒来又好好躺在床上了呢，看样子也不像宾馆房间……我不会醉着的时候刷卡住总统套房了吧？

. g& S1 J0 x: ~5 H' B" v    套了件浴袍出了卫生间，然后开始去翻凌乱的床单，翻完了又趴下身子去看床底。

7 `( c$ b5 j& n7 @( h# h& Y    “你这是干什么呢？那么大张床还不够你睡，都睡到地上了？”我听到有人在我身后说。

: d9 |* L7 o8 u9 v. j    “我找我衣服呢！”我头也不回地回答，刚回答完心头猛地一惊，怎么听着声音像张猛啊！

    有些迟疑地转过头，我愣住了，面前睡眼惺忪瞪着我的人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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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被我裹成一团的被单，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我，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浴袍呢……”

8 }# z: L* O1 \6 z0 b& ~    接着，他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你衣服被你在阳台上裹了一身灰，又吐了一身，怎么可能让你穿着睡我房间……我让他们拿去洗了……”

. V  a( I* i' s( a7 T: ~    “啊？你房间？”我吃了一惊，我胆子也忒大了，竟然睡到人家房间里来了。

    他看了看我，有些无奈地走到一面墙前，双手一推，一个隐藏式的衣帽间就出现了，然后他走了进去，过了一会他拎着一套西服衣服出来了，扔到了床上说：“暂时先穿这个吧，可能稍微大了点，不过今天你要参加公司会议，也不好光着身子就去吧？把浴袍换下来……我要洗澡，但是我不习惯在客房洗澡……赶紧的啊，我也要开会呢！”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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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把衣服换上了，果然有些大了，而且还衬衫领带的，挺麻烦！穿好了以后，偷偷看了一眼穿衣镜里，也还行，而且我发现脸上的伤已经完全不见了，好久不穿西服了，乍一看还挺精神！

    张猛属于精壮的体型，完全不可能穿这么宽的衣服，那么他怎么会有这码子的衣服呢？我猛然醒悟，这应该是替欧阳准备的吧？不过我还真没见过欧阳穿西装的样子，他穿的和我差不多，都是衬衫T恤牛仔裤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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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2 m1 x, T! V( V3 K    正在边胡思乱想边弄领带，弄了半天也没弄好，我觉得烦了，然后转念一想，我干嘛非得打领带啊？

3 i+ B, b$ B2 q) X3 I% \: t9 p( H3 P; J    张猛推门进来了，皱着眉头说：“好了没有？你磨蹭个什么劲啊？”

0 F0 Q. [: l  d9 E! ]3 p, f    “好了！”我把领带扔到床上，然后对他说，“我先下去了！”

    张猛看到床上又被我扔了条弄得麻花似的领带，脸色更难看了，不过也没说什么，直接走了过去，把领带拿开，然后开始整理床单被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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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U4 p7 b% n  \    张总亲自替我整理床铺？我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转身回去说：“我来吧，你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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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T. n* ^" B. C0 ^; x$ U    张猛把我推开了一点说：“省省吧你，听欧阳说你从来不叠被子收拾房间的……我这房间连家政服务员都不让进，我都自己整理。”

9 N2 W  M; _! s! D8 J; |    我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抓了抓头，勉强说了一句：“昨天晚上你让我睡客房就行啊，干嘛非得让出自己房间呢？也不用跟我那么客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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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2 I$ @  C$ N3 Y% C' N    “我是想啊，可是不知道是哪个笨蛋一把拽住我房间门把手就不肯放手，嚷嚷着非睡这不可……重得跟猪似的，我拖得走么我？”张猛头也不回地说，本来很凌乱的床单被他四角弄了弄，竟然又变得平整无比，被子也开始变成了“豆腐块”，跟欧阳的风格一模一样！

    我有些酸溜溜地想起欧阳曾经说过要教我叠被子呢，可我一懒直接叫他替我叠了……否则，我也应该会弄“豆腐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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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洗澡时候你替我弄下早餐吧，上次那个火腿煎蛋还行，就弄那个……”张猛整理完后直起身子命令我，刚刚还是他客人呢，转眼间我又变成他男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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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白住了人家房间一晚上，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只好下楼去弄早餐，弄火腿煎蛋时候看到他的豆浆机，顺便就弄了豆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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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张猛擦着头发下来了，看看桌上的面包豆浆又皱了下眉头：“最讨厌喝豆浆，我想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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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1 T7 |* w+ H5 T    “不会煮咖啡！”我懒得理他，低头开始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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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张猛看了看墙上的钟说，“快开会了，将就一次。”

% o- w! H5 m* H, @- c2 b    就算将就也没见他剩下什么，吃完还砸吧了下嘴，一付心满意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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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鄙视地撇了撇嘴，正准备把盘子收拾洗了，张猛说：“放那吧，等下会有人来洗，你先去10楼小会议室等着，我换了衣服就来！”

4 x) V8 {% E. F- ~1 U( n0 q* x    我也不爱洗碗，正好！我转身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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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张猛忽然在我身后叫道，我有些奇怪地转身，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坏主意来使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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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朝我走了过来，到我面前时候忽然抬起了手，只见他手里拿着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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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我有些警觉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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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1 Z+ u: \2 t    他二话不说揪住我衣领，“喀嚓”一声，把我拖在后边的标签牌剪了下来，然后又拉过我袖口，开始剪上边的商标。弄好了后，从浴袍口袋里拿出刚刚那条领带扔给我说：“你会不会穿西装啊？这个要再不会弄你就笨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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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上楼了了，我看了下手里的领带，已经结好了，我只要直接套上就行。边套着领带边出门，内心越来越疑惑，张猛怎么和以前有点不同了，莫非还真心地认了我这干弟弟了……切，就他？打死我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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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会议室，里边还没人，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转椅上转圈玩，忽然一转头，看到几个部门经理正在门口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 H( k6 m, V! B) D% V3 T    我赶紧起身，然后站到边上，冲他们笑了笑：“张总叫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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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5 I+ S0 ^! w    他们的态度异常和蔼，纷纷冲我说：“没事，你坐着，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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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A1 n& I) o8 s3 ?    我们部门经理经过我身边时候对我充满深意地笑了一下，小声对我说道：“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前边张总几次出差都叫上你一起时我就该想到了……呵呵，以后可要多关照哦！”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一会几个副总和李助理走了进来，又是同样异常和蔼的微笑。

    他们坐下之后，李助理指着副总边上的一个座位对我说：“王海龙，你坐这吧！”

    我吓了一跳，怎么敢啊！助理他自己都还坐在总经理位置后边的小椅子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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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f: L' @, R! e    “坐吧，坐吧……”几个副总热情地对我说。

& k. o0 S( h% t3 ^    正在尴尬地推辞着，张猛走进来了：“叫你坐就坐，都是按会议人数安排的，这也没多余的位子让你坐啊！坐下，开会了！”

    忐忑不安地坐了下去，看着四周衣冠楚楚的部门领导，我总算知道张猛为什么要我穿西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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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惯例先听了下各部门的工作情况，又商议了下几个遇到的问题，我脖子被领带勒太紧，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拿手指悄悄弄下领口。

( D. a" g4 C4 d; ~8 c4 i3 A    “最后我宣布一件事，从今天起，公司新增一个副总经理职位，由王海龙升任新的副总经理一职，主要负责我们西边新开的楼盘，同时负责金鑫成立十周年庆典晚宴部分的准备工作……这次专程从外地聘请了名厨王毅师傅过来负责晚宴的菜色，他的接待和需要准备的材料也由你这边负责……王海龙，你听清楚没有？”张猛说。

4 y1 ~4 X( b6 k4 U/ W+ }" P    从他开始宣布时候，我的嘴就没合拢过，副总？王毅？——我爸就叫王毅啊！不会还有其他叫王毅的厨师吧？这决定未免太夸张！

% x: t* Q6 u/ b4 ^5 D    “张鑫董事长特别交代，王师傅不是轻易能请到的，他的接待要按公司最高规格执行……李助理，王海龙对这些还不太熟悉，这段时间你先到他那边协助他……就这样，散会！”张猛宣布完，就走出了会议室。

5 D% [3 c( X4 Z/ C9 {    “恭喜！恭喜！王副总，一上来就被委以重任……以后大家要互相关照啊！”几个副总轮流上来和我握手祝贺。

    接着各部门经理也纷纷上前道贺，我机械地和他们握手，嘴里说着不知所云的客套话，脑子里一片混乱，事情来得太快，我还没缓过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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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Q3 d' P. O0 G 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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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2 {1 |6 T* [- Y4 ]! @; j5 @    过了好一会，人都走光了，我还在会议室发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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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W! W5 h' E    李助理在旁边微微一笑说：“王副总，以后还经常在这开会呢……这会该回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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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脸红地对他说：“我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是事情太突然还没缓过神来……”

: C. _  _$ L( P+ S    “呵呵，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没事，过两天就习惯了，像你那么年轻就坐上这位子的也没几个，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啊！”李助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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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会议室，我直奔总经理办公室，进门前看了看四周没人，赶紧闪了进去，然后把门拉上。

    张猛在办公桌后边皱着眉头看着我说：“敲门是基本的礼貌，你不懂？看来得让公关部培训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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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事先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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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知道啊？金鑫总公司发的文件，你去那边问吧。”张猛冷冷地说，“我只是传达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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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1 l- k& T- ]3 h- B    “可……这也太……”我吞吞吐吐地说，“叫公司其他人怎么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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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依旧皱着眉头：“我哪管得了其他人怎么看你啊？”

1 _+ r% [: A3 @; I9 U: r, f1 e* V    “我不干！”我斩钉截铁地说，反正也说不清楚那么多，干脆直接拒绝好了。“还让我回原来部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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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职位一空缺就补上或者撤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原来部门已经没你这个职位了。你不干，可以啊，直接辞职就行，不过不要跟我辞职，我没权利决定副总的去留，这个得和金鑫那边去说，董事长批准才行！”张猛不假思索地说，看来他估计到我会来问他，早都想好该怎么说了，这是事先就准备好的说词吧！

    “去就去！我去和张董事长说仍然回原来的部门！”我说完，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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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劝你省省吧，这是董事会决定的，你以为真是你干爹一个人说了算呢！他是大力推荐你没错，不过这也得有点资历才行的啊，你在这边也呆那么长时间了，对公司情况比较熟悉，业绩呢，不算最好，可也不是最差，你们前任老总走时候还特别推荐了几个人呢，其中你是一个，说是把你弄去守车库考验你你也挺负责的，夸你能屈能伸，知错就改，跟公司上下关系也不错……这些我是没看出来了，只是转述下而已。”张猛冷冷地说了一句。

    “公司里资历比我高的人多了去了，谁会相信这个啊？我自认为没这个能耐……算了，既然你都说这事不归你管了，我还是上那边说清楚的好！”我说。

& ]. B" W3 u' l    “是谁昨天晚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要重新开始的？新的机会来了，可是又畏畏缩缩，怕这怕那，就像原来那样混吧……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和欧阳一起重新开始？”张猛忽然冒出了一句。“连这么个小小的副总，签签字，接接电话，吩咐吩咐人都做不了，还在我面前说什么要为欧阳创造更轻松快乐的生活……自己都还一事无成呢，见鬼！这些屁话我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

3 r0 N: F( \! X/ o6 Q9 ^' W  f5 V    他的话猛地让我一惊，是啊，欧阳现在是事业的低潮时期，但他不也在积极地努力着么？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已经和现在完全不同，而我还在原地踏步，那我不是会被他瞧不起？认为一次打击就让我永远消沉了？他最怕身边的人消沉了，前边不就替张猛担心过么？还有那套计划中的小房子，可能他已经不在乎了，可是对于我来说，那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梦想，如果我还是和原来一样，那离这个梦想不就越来越远了？欧阳说过，那是“我们”的小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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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 g$ Z6 e9 V3 ]: W% x    我在办公室门口发了半天呆，然后猛地转头看着张猛说：“好，我接受……虽然我知道我是靠张董事长的推荐上来的，不过我不是完全没实力，我会证明给其他人看……就像你当初顶着张董儿子的身份进来被大家怀疑，但是现在能够让大家信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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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v( G2 c9 _5 B. g    “滚！你在这表什么决心呢你！我就靠张鑫怎么了，我就是董事长儿子怎么了……轮不到你在这冷嘲热讽的，跟我比？你差远了你……”张猛在桌子后边暴跳如雷。

' q1 ]  p' n: n/ D+ @$ ?- I9 q    哈哈，我这是表扬你呢，这都听不出来，非得反着想，活该气死你算了！我竟然觉得轻松起来了，每次把他惹到恼羞成怒我就会开心起来，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候就是这样！懒得理你，我决定开开心心做我的副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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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2 g! a# I& Q$ A' Z    找了半天才找到我的新办公室，办公桌上王海龙副总经理的牌子竟然已经做好放在那了，李助理的办事效率可真高！

4 @" V* M' ]$ [, Z  v0 \! k9 }    正在办公桌后边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公关部经理带着几个人推着个小推车进来了。

7 f: v) G6 m9 b! g' ~    “黄经理，有什么事么？”我问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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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k% x, d" J. ]' g1 q* ?    黄经理笑了笑说：“王总，这是我们公司定点的服装店送来的服装照片，你选几款你喜欢的吧，对了，让他们先帮你量下身。”

    立刻有两个小姐拿着皮尺开始替我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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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吧，我也没打算买新衣服啊？”我推辞说，“我家里还有好多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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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王总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往后代表公司去谈生意应酬出席各种活动不都得穿得正式些么？老像以前一样哪行啊？”黄经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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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了抓头说：“说得也是，那就买两件吧。不过我不会选衣服，黄经理你是这方面行家，要不就你帮我挑两件吧。”

    黄经理微微一笑，拿过推车上的图册开始替我挑选了起来，西服衬衫领带皮鞋什么的就选了四五套，还选了几套适合不同场合穿的休闲套装。她边选边拿着图册征求我的意见，我不会看衣服款式，可是对下面的价格看得很清楚，暗自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不禁吓了一跳，这都快花去我半年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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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那能刷卡的吧？”我假装豪气地问替我量衣服的小姐，其实心疼得要死，不过想想这也是必要的投资，勉强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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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1 X- ^3 s& L. H    黄经理看出了我的担忧，马上笑着对我说：“王总，这个不用你付钱，公司有规定，经理以上的都有置装费……特别是这次为了迎接金鑫十周年庆典，公司每个员工都还发一套西服呢……所以你就安心选你喜欢的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心想，这福利还真不错，“可这也太多了，那么多衣服我都不知道放哪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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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 X3 _# b# ~3 l& b/ }    黄经理冲我笑了笑，然后推开墙边一扇推拉门说：“副总办公室都设有专门的更衣间，王总你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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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她笑了笑，我的确没注意到有这个。

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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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终于考完技能考试了，他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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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U& k' i; B* @8 f    “龙哥，我考完了，我想搬回你那去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工作找到房子再搬出来你看行么？”他在电话里问我。

    “找什么房子啊，你不是在老杨那住得好好的么？”我说，“我这边什么都没有，你不嫌闷？”

4 m# H9 `% l0 {4 S9 a    “有你跟我聊天我就不闷了啊，我也不能老呆在杨叔这当电灯泡啊，因为我前段时间考试住这，杨叔也不好意思叫聂叔过来住，聂叔现在还住国际青年旅馆呢！”小梁提醒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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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呵呵一笑：“这说得也是，你尽管回来住就是了，也不用找什么房子了，欧阳不是走了么，我有他房间钥匙，你过来的话也不用睡沙发，我们一人一间正好！”

    “欧阳房间的钥匙？”小梁嘻嘻一笑，“这也好，等他回来也不会打搅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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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6 C5 G; p    “瞎琢磨什么呢你？先别说这个了，为了庆祝你考试结束，我今天晚上请你们大家吃饭，不过先说明，我现在可没时间下厨了，请你们到酒店吃顿贵的。”我对小梁说。

$ `( t6 ^1 ^% i  a    上次跟他们发火的事我还没道歉呢，借这机会表示下吧，还有我升职的事也顺便告诉他们一声，要不以后他们知道了肯定会鄙视我不够朋友，这真是一举三得啊，我在心里盘算着。

$ z0 }' ~: b2 U9 u    让李助理替我在酒店订了张桌子，他这方面比我熟悉得多，省得我去费心思。亲自打了电话给老杨，让他到时候带着老聂一起过来，然后又给孙兵打了电话。

& p& N  l& B; k: @: d    我下班后就赶到了酒店，他们都还没到呢，我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喝着茶等着，实在无聊我就拿出手机开始乱翻一通，不小心就翻到了欧阳的电话，想想我们竟然连离别都没能见上一面，心里有些伤感，不过那天晚上是我自己躲出去的，我实在没勇气去面对那个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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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服务员先上了瓶酒，自己一个人倒着喝了小半瓶，没敢放开喝，等下还得招待他们呢，不能再在他们面前闹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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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O' w# F4 }) x4 Z; U+ _    “他告诉我们是六号桌没错啊，也姓王，可是不是什么王总定的桌……会不会搞错了？”我听到老杨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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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I6 R2 ?; ]' z    服务员很有礼貌地说：“不会错，王总特别交代过的，他就在里边等着呢！”

: p6 A. r4 c$ r% }    老杨和老聂走了进来，我赶紧起身招呼他们：“老聂，好久不见你了，快进来坐！”

    待他们坐定，服务员问我：“王总，可以点菜了么？”

& ]  e( C* x7 U' G7 _% C  N    “还有两个朋友没到呢，等到了再点好了！先给两位上杯好茶。”我对服务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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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i( G+ q4 x$ W    “自己喝酒却让我们喝茶，我才不干呢，来来，先陪我喝三杯！”老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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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4 E% E) V6 F  U# }    服务员走了以后，老杨哈哈一笑对老聂说：“王海龙又开始冒充大款了，还王总呢，害得我差点不敢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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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5 M2 q4 C$ p7 Q- A, M    老聂微微一笑说：“王海龙今天穿那么体面，人家叫他王总也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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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这才注意到我的穿着，但是却没开口赞美两句，反而皱了皱眉头问我：“又是高级酒楼又是名牌西服的，王海龙，你不会打算把钱花光然后出家当和尚吧……和欧阳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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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又自暴自弃了？”门口传来孙兵的声音，他和小梁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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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 J* s5 z    老杨又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次，然后大家都不说话了，盯着我看，等着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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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替小梁庆祝下嘛，他刚考完试不是？”我想了想，然后红着说，“另外，我前几天升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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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职？”老杨好奇地看着我，“什么职位？”

6 L/ ^6 u: Z7 ?# y# b& I! c    “不小心混上了个副总经理的职位，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公司好几个副总呢……呵呵！”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 u7 Y2 I& o" V" L    “恭喜！”老聂挺高兴地祝贺我，“难怪刚刚服务员叫你王总呢。”

* N# E5 t# B" u9 ?# _  x  t- f    “果然情场失意然后职场就得意了……”孙兵冒失地说了一句。

    我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孙兵尴尬地一笑说：“对不起，王海龙，我嘴一快就说了，我不是有意的……我自动罚酒三杯，表示道歉，顺便祝贺你！”

/ n2 M2 f$ Q4 d' K5 c7 d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不知道你啊……我前边在你们面前发火，也正要跟你们道歉呢，我也喝三杯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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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5 e* r9 o$ K    我和孙兵端起酒杯正要喝呢，老杨也端起了酒杯说：“我刚也说要喝三杯呢，一起！”

    老聂看了老杨一眼，低声对他说：“今天王海龙的好事……别扫大家兴！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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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后正觉得奇怪呢，然后发现小梁竟然也抓过酒瓶倒了杯酒，然后一仰脖子就喝了，他以前从来不喝白酒的，今天还真反常，而且刚才进来就一直没开口说话。早上时候听着声音明明是很高兴的嘛，不知道又怎么了？

    他喝完了之后又接着倒酒，孙兵一把拉住他的手，眼神严厉地看着他，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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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R  q0 t" l' o. u4 i    老杨趁我们都看着小梁时，已经连干了三杯，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下嘴。

4 M# x0 w; U* q9 L% @    “龙哥说替我庆祝，你就让我喝吧，我这是替龙哥高兴呢……”小梁对孙兵说。然后有些固执地抽出手，又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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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慢慢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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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S. j9 V! }    “都喝了，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老聂说着也倒了杯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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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9 m! P- T! x- q& E5 ?, |    弄了半天，我倒没喝，奇怪地看看小梁他们那边又看看老杨他们那边，这气氛怎么怪怪的，大家都好象有心事的样子，这样下去可不成，菜还没上呢，就先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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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b" y& y6 N% t    赶紧叫服务员拿了菜单进来，让他们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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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2 u" q3 L+ N    菜上来了，可是奇怪的气氛丝毫没有改变，他们祝贺完我之后就不开口了，大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这可是以往我们聚会吃饭时候没有过的事！

    “酒没了，龙哥我能再要几瓶么？”小梁忽然问我，我这才注意到一开始上的两瓶白酒竟然都光了，也没见大家互相敬酒，就这么自斟自饮……这也太奇怪了！

$ X/ O& ^0 I2 M2 F8 K( f    是我把他们叫来的，可没想到却出现这样的冷场，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搞活下气氛，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勉强回答小梁：“行啊，想喝就多叫几瓶……是不是我叫大家来的不是时候，怎么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 X! o) }' o" H+ \) d    老聂犹豫了一下，首先开口了：“对不起，王海龙，是我的原因……我让老杨失望了，他不开心，所以大家也都不开心……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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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没关系，我只是替小梁和王海龙高兴……你家里有事要回国，这不挺正常的么？我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你想多了！”老杨打断老聂的话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赶紧安慰老杨和老聂说，现在交通通讯都那么发达，可以随时通电话的嘛，老聂去办完事马上就可以飞过来啊，不就十几小时么。边说着边悄悄给孙兵和小梁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们也说点什么，可他们根本没看到，孙兵自己喝着酒，也不阻止小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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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l" F3 y1 h) E# j# ]1 h    老聂叹了口气说：“家里人都希望我能留在那边，而且我家里还有个年老病重的母亲……我这次去了之后还能不能回来就不知道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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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又喝了一杯之后说：“什么怎么办啊？你本来就是打算利用这一年时间在中国旅游，然后就回国的……只是刚好碰到我耽搁了下来，现在你家里有事了，不过就是提前了一点而已……一切按原计划就好啊。”

! i. b& B( K6 }0 L  W  h    “那你怎么办？”老聂无奈地看着老杨说，“我走了，那我们这段时间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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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一个开心的假期吧，刚好你有空闲，我也有空闲，大家碰到了，开心地过完了假期……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得着你担心，呵呵，以前没你的时候我不是也一直这么过的么……”老杨很冷静地回答。

* V9 C: K' A- l5 |9 _4 q: C 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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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杨强装出来的满不在乎和老聂渐渐忧伤的神色，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想想我和欧阳电话里平静地互道再见，我不知道哪种方式更适合于离别，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最终一样是心头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该走的没走……不该走的一个个都走了，聂叔，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一直闷头喝酒的小梁忽然冒出了一句，他已经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啧！孙兵不满地咂了下嘴说，“什么该走的不该走的，这孩子喝多了就会胡说八道……你悠着点……别破坏了你龙哥的好意！”孙兵的话听起来既像是一种暗示更像一种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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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奇怪地看着他俩，老杨这边的事还没完呢，怎么他们好象也有事瞒着我们的样子？才几天不见，怎么一个个都弄出了这么多不能说的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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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不说这些了……今天王海龙是主角，说他吧……王海龙你和欧阳什么时候好上的啊……呃，我喝昏头了……不说这个，我再自罚一杯好了！”老杨接过孙兵的话说，结果偏又扯上了欧阳。

3 [: D) r) I2 R& z# |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似乎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暗藏着许多碰不得的地雷，谁一句话不小心就会把它们引爆……所以谁都不敢再开口了，这样的气氛一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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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A* v# s3 g. \4 [; z    “说说你怎么升职的吧？这个应该可以说的吧……”孙兵想了想开口对我说。

2 a; c. Z3 @- }1 o1 j$ @    我于是就把那天晚上张猛叫我去喝酒，喝完了酒醒过来就混上副总的事情给他们讲了一遍，反正也没什么好的话题，说这个让他们取笑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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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太不正常了啊！老聂你说是吧？”老杨首先发表看法，顺便把陷入沉思的老聂叫醒，“我那天也琢磨着约你喝次酒让你好好发泄下的，可是张猛还比我快了一步？另外，你说你不想当副总时候，他说那些话，表面是显得漠不关心的样子，可仔细一想，他竟是在使激将法呢……前边听你说过，他在公司不是一直对你态度很冷淡的么？现在又这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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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老杨这么一说，我自己也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了，张猛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莫非还在因为欧阳的事对我耿耿于怀，这又是他想出来的什么鬼计策？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对我有什么坏处！

    “依我看，老杨分析的没错！”孙兵开始发挥他的侦探头脑了，“姓张的这么做的确有些反常，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过王海龙，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一切事情都要先考虑清楚再去做，实在不行就先问问老杨和我的意见，你那冲动的性格太容易坏事了……先静观其变吧，我们说的你可要记住啊！”

    被他们这么一说，我也立刻警觉了起来，都说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张猛现在把我捧那么高，估计也是为了有天让我摔得更惨吧！

1 x# R; f5 C% r+ I    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吃过饭我直接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小梁带回了家，再怎么的也得给老杨和老聂点空间。孙兵临走时候犹豫了半天才跟我说：“这段时间你多看着点小梁……这倒霉孩子，竟遇到些麻烦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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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n) _$ R: }% C' x+ l    我奇怪地问孙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说明白我怎么劝他呢？”

    孙兵苦笑了一声说：“都是些无聊的事情，不用理会，改天再说吧。”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生怕被我问出来似的。

) A3 E% z7 K4 I; s9 K0 H, R! F. l    算了，等明天小梁醒了再问他，他可从来不敢在我面前撒谎。

    把小梁弄到我房间睡好，他醉成这样可不能让他睡沙发了，我拿着先前欧阳给我的钥匙上了楼，欧阳才走了没多久啊，屋子里竟然像好久没人住的样子，落满了灰尘。

  E5 y* b/ U  G5 F- T& D* {  s    反正也还不想睡觉，所以就找了块抹布开始擦起家具和地板起来，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把每一丝灰尘都一点一点擦去，仿佛它们落到的不是地板上而是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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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完地板我又打开欧阳的衣柜，里边他还没带走的衣服很整齐地挂着，我很多余地把他的衣服拿了出来翻出熨斗仔细烫了一遍，真是奇怪，这些我平常最讨厌做的事情，在欧阳这里我却做得如此仔细，只有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才会慢慢平静下来，也许是因为这屋子里还残留着欧阳的味道吧，那是一种让我感到安全和温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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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衣服又放回衣柜的时候，我在衣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用来装饼干的铁盒子，我不禁微微一笑，我小时候最喜欢用这样的盒子装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别人眼里的破烂玩意被我很郑重地和我的压岁钱一起小心地装到盒子里并且精心地藏到隐秘的地方，闲了就拿出来把玩一番，顺便数数我辛苦攒下的钱，那种富有和满足的感觉现在却已经体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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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6 y3 F  B+ R" @1 d    不知道欧阳的盒子里有什么？他不会也把钱藏在里边吧？我好奇心大起——只看一眼就好，我绝对不去数他的钱，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从缝隙里偷偷看了一眼里边，然后又合上了盖子，里边没钱，好象有本书的样子！是什么书啊？怎么那么郑重其事地放在盒子里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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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盒子边上思想斗争了半天，最终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其他想法，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秘密了，就多看一下也无妨，他又不知道！

4 Y  b3 z8 k; C    再次打开盖子，然后刷地把里边的书抽了出来，原来不是书，而是个练习绘画的速写本，这家伙不会把自己读书时候那些幼稚的画都保存了下来吧？我有些好笑地想，然后翻开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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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画，上面画着个熟睡的男人，趴着睡在柔软的枕头上，身上盖着被子，露出的半张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正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我仔细看了看，一点都不像张猛，那短短的寸头，还有方正的脸庞似乎很熟悉……

/ T* f4 _3 ]2 x: M1 H9 ?/ g1 l    看着看着，我忽然激动了起来，接着感觉到脸有些微微发烫——那上面画的根本就我嘛，那睡相……他竟然趁我睡着时候偷偷画我，真讨厌！虽然是画漫画的笔法，不过画得还挺像，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手！

    看那样子，就是我喝醉他带我回来那天晚上的场面，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对他说了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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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的下边竟然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我生日还有好几个月呢！莫非这家伙竟然要把这个当作生日礼物送我？这未免也太寒酸了点了……不过我应该会很虚荣地觉得这个够浪漫吧！光这个就能气死张猛一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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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对了！既然欧阳这么在心这个，都开始偷偷准备礼物了，那么，到时候他也许会回来看看我也说不定！我激动地想，就把我生日当作欧阳回来的日子吧！这样好歹也让我觉得有了件可以期盼的事情！

( j8 J( ?0 z' n" P, r' g/ A3 Z$ H 四十八

    继续翻阅速写本……这家伙，写日记就好好写日记吧，非得每篇都配上个滑稽的插图，而且他竟敢不好好画，直接把我画成个熊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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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G+ ~+ s' Y# b! w    第一幅图就是个体型巨大的熊猫，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傻呼呼地朝前走着，从车门到他的身后，落了一地的东西……

0 L" K( ]7 z8 e6 l, t( _    “2月14日，晴，今天是情人节，楼下有人搬家。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手忙脚乱地从车里往楼上搬东西，可是他一路不停往下掉东西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却让空空的院子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这个贪心的家伙难道就不会一次少拿些么？站在窗子边上看了半天，挺有意思！”欧阳在他的日记中这样写到。

    我立刻想起了自己刚搬过来时候的情形，悄悄租下这里之后没有告诉孙兵老杨他们，自己一个人搬得快累死，还得一次一次地回去捡落下的东西……我竟然不知道欧阳在那个时候已经注意到我了。

    一直以为他是在和张猛闹别扭之后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存在的，原来比我想的要早得多……起码证实了我不是张猛的替代品，这让我有些小小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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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N6 A9 Y    我抱着那本速写本一篇一篇地仔细翻阅着，里边记录的都是我和欧阳的每一次碰面，看着里边时而开心，时而愤怒，时而得意忘形的熊猫，内心既甜蜜又变得更加伤感，我前边的“自作多情”原来并非没有原因，欧阳同样在经历着和我一样由最初的好感变成喜欢的过程……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离开我呢？

2 ]- g& G' r7 G9 t) \' `; P% N    我很奇怪的是，里边的图片中没有一幅是与伤感和忧愁有关系的，都是些快乐的回忆，难道他以为那些东西只要藏在心里不画出来就会消失么？我有些无奈地想。

    就这么看着速写本直到沉沉睡去，这是我最近睡得最塌实的一晚，仿佛欧阳就在我身边似的，那么温暖而有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心情愉快地回到302，想叫上小梁一起跟我到公司，反正他也没事，孙兵不是叫我多看着他点么！而且我考虑想把他弄进公司来上班，我现在好歹也有这么点权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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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竟然已经出去了，我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床有些奇怪，他起那么早去干嘛？打他的电话也是关着的，估计他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所以我也没太在意，晚上再跟他谈谈好了，现在要赶着去上班呢！

$ e, m* J  S. `/ Z6 ?! a7 J/ M    最近主要在忙金鑫成立十周年庆典的事情，西边楼盘的各种材料已经交了上去，等着上面审批呢。我爸已经把晚宴的菜单传真过来了，需要准备的材料也列了个详细的清单，我把各种材料分了下类，交给几个采购员去办了。

" w7 g# K$ \2 b- C8 q# E" b& i+ d    我才刚到办公室呢，就有财务部的人拿了份文件过来了，我装模作样地拿起来看了下，越看就越吃惊，最后几乎是从办公桌上跳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吧？”我吃惊地看着来人问。

1 x% }2 n: B9 z" o    他忍住笑对我说：“是真的，已经问过张总了，他说交给你处理，所以我就拿过来了。”

3 l+ [  P6 s3 G0 _  v( V    我面红耳赤地抓了抓头说了句：“这个……我当时喝醉了，所以不知道……我个人来负责赔偿好了！”

    这是一份赔偿的方案，我依稀记得就在张猛叫我去喝酒那个晚上，我倒在阳台上之前，从顶楼扔了个酒瓶出去……没想到我扔的酒瓶把人家对面大楼的窗户玻璃给砸破了！

    “呵呵，其实第二天人家就找上门来了，不过那天是王总你升职的日子，所以张总让大家暂时保密，公关部已经和他们协商好了，由我们负责赔偿他们全部损失……张总说这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不该为了应酬让你喝那么多酒，所以这也算工作意外，由公司来负责赔偿就好，王总你签字就行了！”工作人员跟我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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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方案上边张猛已经签了字，再听他这么一说，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迟迟不肯在上边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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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去跟张总说说，等下我直接到财务部去找你好了……”我对他说，把他打发走后赶紧溜出办公室去找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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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 U6 i% _    到了张猛办公室门口，又偷偷看了看四周，等没人时候赶紧溜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不是教过你进来要敲门么？怎么公关部没培训你？”张猛在办公桌后边无奈地说。

/ n) P" X9 F+ S& O6 L    “那个，那个……”我抓着头，红着脸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赔偿的事由我个人负责吧，我闯的祸由公司来承担，有点不太合适……”

: _/ E7 g% m" e  ~- U    张猛冷笑了一声说：“当然你来负责，钱从以后几个月的奖金里扣，至于这事记不记录在案，我今天晚上请了对面公司的几个领导吃饭，算是跟他们赔罪，到时候看你怎么表现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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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_' K+ a7 A: q0 S    我答应着出了他的办公室，这是应该的，怎么表现啊，无非不就是多敬几杯酒，多说些好话呗，这点见机我还是有的。

    晚上的饭局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刚提起打破人家窗户的事，想诚恳地道个歉呢，就被几个领导打断了，人家压根不提这事，只是纷纷向我敬酒祝贺我高升，弄到最后倒变成了像是专门庆贺我的饭局了！

: Y, q) g% s9 U1 r  f" S, U    自己心中有愧，所以我来者不拒，人家干一口我就奉陪一杯，顺便再回敬一杯，张猛只开始时候被象征性地敬了几杯，后边的就全都被我挡下了，我得忠心护主好争取好的表现啊！

    一顿饭吃了下来，对方领导连连惊呼“佩服佩服，难怪那么年纪轻轻就当上副总……光酒量这一项就出类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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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9 m; a6 b* m% t2 b+ X    我脸色微红但表情镇定地站在酒店门口一一与众人握手道别，待把已经路都走不太稳的他们送走之后，我来到我停车的地方，刚一伸手扶住我的小熊猫就立刻忍不住蹲到了边上，开始搜肠刮肚地呕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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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你在逞能，现在好过了吧？”我听到有人在我身后说，转头看了一眼，是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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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喝……我不喝……谁喝？不喝的话，这事怎么解决？”我边吐边说，“你在公司已经替我担当了部分责任了，到了这难不成还要你来替我赔罪么……我王海龙……承受不……起！”

& a/ \! G6 |+ N( |7 j8 g) p* L    “知道你对我有意见，生怕欠了我的……我他妈吃饱了撑的慌，替你瞎操什么心啊我？”张猛冷冷地说了一句。

0 D& I4 z5 z2 a% \2 e9 U/ e4 l7 \    “我哪敢对你张总有什么意见啊……我一直都欠你的，欧阳的事，公司的事……我虽然醉了，可是心里很清楚……我还不了了我……张猛你让我糊涂了，我现在有点分不清楚你是在帮我呢，还是在算计我……”我说着说着眼睛都快闭上了，吐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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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i" N/ o6 {( M    “我自己也糊涂了……走吧，王海龙，我送你回去……”张猛说了一句，然后伸手过来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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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我甩开他的手，“我不坐BMW，我要我的小熊猫……”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去拉车门，锁没开，我双手拉住车门使劲往后拽，然后手一滑就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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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7 a$ R- u    有人从背后接住了我，我的身体重重地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然后就全身无力地倒在他怀里，他的身后是一堵墙，他被我撞得靠到了墙上。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我感到他的手试探性地推了推我，没推开，我已经没力气站稳了，身子开始往地上躺，他急忙用双手从我腋下托住我，又过了一会，我忽然感觉他交叉在我胸前的双手明显地收紧了，由托着我变成了抱着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是几秒，又或者已经是几分钟了，我们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我忽然仰起脸，闭着眼睛对冲他大笑着说道：“欧阳静……你……你……有反应了……哈哈！”

* A0 W( V3 n+ W" ]- p    这话一出，我就感觉到身后的人猛地撤开了双手和身体，我轰然倒地，后脑还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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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 S1 a5 m! O    “搞什么……你想摔死我啊！靠！”我躺在地上大声骂了一句，“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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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让你胡说八道！”我听到一个人愤怒的声音，接着感觉屁股被人踢了一脚，“摔不死你……我踢死你……活该！”

    又过了好一会，我听到有人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你……头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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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回答，嘴都没力气张开了，我快睡着了，不过我听出来了，我旁边的根本就不是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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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1 G* F6 U9 N  p* `( K+ v 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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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g: m8 g/ j    早晨被手机铃声闹醒，尽管头痛欲裂，可是还是很快地起身，得赶着去上班啊，现在好歹是个副总了，再迟到就更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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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I( I0 Y7 v    到卫生间匆匆洗漱完毕，又冲回房间拉开衣柜准备找件干净衣服换上，这才发现里边挂的根本不是我的衣服，稍微清醒了下脑子，才发现我竟然睡的是欧阳的房间，最近住的都是欧阳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格局，搞混了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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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到公司再换衣服吧，现在反倒是公司的衣橱里比我自己衣柜里衣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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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u: ~2 h) y" L* a/ g    正准备出门时，发现欧阳客厅沙发上竟然躺着个人，我有些惊喜地冲了过去一把拉开他的被头，嘴里大叫着：“欧阳，你回来了！”

6 K7 X# v$ f/ O; r1 g2 {  _    躺着的人皱着眉头，睡眼惺忪地瞪着我：“看清楚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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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随即想起了昨天晚上喝醉的事。

: E. v/ {# \7 N7 C& o; x    “张总？你怎么睡这？”我有些奇怪地问。

2 F/ C  X" v' q0 @    “昨天晚上送你回来，又没车回去，我不睡这我睡哪啊我？”张猛没好气地回答，“这破地方，连个车都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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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点了点头，“那我上班去了啊！”我边说边拉开门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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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站住！”张猛瞪着我说，“你走了我上哪叫车啊？就你上班重要？我不是也得上班么……王海龙，你还真敢过河就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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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我先下去车里等你吧，你动作快点啊！”我边催促着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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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z2 v9 j' Y+ w1 y, N2 O# l; E    “靠，早知道让你在停车场睡一晚好了……我吃错药了，偏要充什么好人啊我！”我听到张猛在我身后抱怨了一句。

    我来到院子里只看到我的小熊猫孤伶伶停在那里，没有见到BMW的身影，估计是他开着熊猫送我回来的。

    他似乎故意让我等着，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慢吞吞地下楼。我眼看着上班时间快到了，忍不住猛按了几声喇叭。

    他依旧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等他一上车，我马上猛踩油门轰地冲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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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个什么劲啊……我都不着急你又急什么急？”张猛打了个哈欠说，“顶多迟到了算我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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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Z6 t( ?( r    “我哪能跟你比啊？刚上任几天，全公司的人都盯着我呢，要迟到了还不得被人背后议论半天！”我边说着又加速了些。

) @6 M  [- Z- V$ f8 F+ _    “议论就议论，连别人议论都怕你当什么副总啊你？”张猛不屑地说，“前边酒店停下，得吃了早餐才有力气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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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b' W, A: }) ]    到了酒店前边，我把车靠路边停下，张猛下车了以后转头望着我：“你不下来？”

    “算了，你自个吃去吧！我哪有那么好命到酒店舒舒服服吃早餐啊……本来还可以到路边摊随便吃点的，可刚刚等你把时间都浪费了……”我不满地在车里说着，然后关好车门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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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准时达到公司，赶紧上了电梯直接到办公室做事，正忙着看手头上的材料呢，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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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我头也不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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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个白色塑料袋落到了我的办公桌上，我吃惊地抬起头，只见张猛已经转身出了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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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袋子，里边竟然是几块热腾腾的面包和一杯牛奶，我这才发觉肚子开始咕咕乱叫，赶紧抓起面包猛咬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大口热牛奶，酒后一直难受的胃总算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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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抓起一快面包往嘴里塞的时候，看到李助理走了进来，赶紧把面包放下，然后对他笑了笑。

    李助理也冲我笑了笑说：“王总也还没吃早餐呢？刚刚我去张总那里汇报情况时候，他也正在啃面包呢……咦，锦华酒店？原来王总和张总一样也喜欢这家的早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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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S) a' T/ l  j5 B    我看了看袋子上的标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今天是张总请我吃的，呵呵，我一般都吃路边摊的！”

    “你先吃完吧，不着急，我先去楼下看看，等下再来。”李助理边说边走了出去。

    中午准备下楼吃饭时候，路过张猛办公室，看到他还在办公室里忙，本来已经走了过去，但是我鬼使神差地又转身回来，敲了敲他的门：“张总，一起去吃饭？”我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总算学会先敲门了……好啊，早餐我请的，午饭你请好了！”

/ v+ l% H( T5 b; Y    其实我回来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个，毕竟吃了人家的早餐，好歹也还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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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4 G' B. f2 E0 b6 i9 A0 L$ y* x$ g# {    “行啊！”我爽快地答应，“楼下茶餐厅，你爱点什么就点什么，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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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吃快餐！”张猛冒出了一句，“他们家也没什么东西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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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午饭也要到什么酒店去吃吧，那我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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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公司的人中午一般都到那去吃的啊……”我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那我更不想去了……吃个饭都不能清净！”张猛边朝我走来边说。“附近也没什么餐馆啊？其他又太远……”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心里直后悔，要不是我多嘴叫他，哪会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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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他的话又让我更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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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S+ W8 Y: e7 E/ q. c3 J    他说：“也不用太麻烦，到我那随便弄点吃就好，我那什么材料都有，你弄吃的东西也还行……不过，这可太便宜你了，只出力不花钱！”

6 t7 [& i/ Q0 F    “你也太刻薄了吧，中午就那么点休息时间我还得给你做饭？我好心叫你一声，你倒立刻就蹬鼻子上脸了？”趁着周围人都出去了，我大胆地跟他翻脸，“想吃自己弄去……我可不是你们家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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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是你自己说要请我吃饭的啊？这什么态度……再说了，昨天晚上可是我送你回去的，还有今天早上的早餐……知恩图报你懂吧？”张猛看着我说。

% \) J7 [* P2 O* R& H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说的也是事实，我王海龙还真懒得欠他什么人情，毕竟吃人嘴短啊！

    最终跟着他到了11楼，气呼呼地弄好了饭菜，张猛挺满意地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然后说：“这不挺快的么？而且既卫生又清净，不比茶餐厅好？不如以后中午你都负责做饭好了……又能吃饱又不用花钱，这样的好事……”

# K1 n6 q6 }1 s* u' x1 D2 ]    “想得美！就这一顿也是为了还你个人情，以后休想再来这一套！”我打断他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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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啊，要操纵你王海龙实在是太容易了！”张猛边吃边说，“既感情用事，不能受人激，又好面子……我还真不知道欧阳究竟看上你哪里了？”

    “啪”我一把将筷子砸到桌子上，“你非得挑战我忍耐的极限是吧？”

    “我们吵也吵过了，架也打了，还有什么是没试过的？”张猛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的极限不也是你来打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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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4 [2 Z3 P# e$ C, ~0 T    “少拿我说事！”我冲他一瞪眼说，“就算我不认识你和欧阳，你以为你就能和欧阳在一起了？欧阳他就不会走？”

9 P2 B  Z6 y$ G% T% c    “也许，我的极限不一定就是欧阳……”张猛若有所思地答了一句。

    “那是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他，张猛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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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R7 U5 p! T7 {    直到晚上回到家我都一直在想，我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踩到了张猛的尾巴，除了无意中插到他和欧阳之间外，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又惹到了他？他和欧阳之间的主要问题也不是我啊，我不过就是个催化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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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l7 \3 f& f! U. h    算了，懒得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以后还是尽量离他远点好了，和张猛每次见面不是斗嘴就是斗气，都没消停过，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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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Q' H8 {1 q, b/ b$ ]! n    洗完澡准备睡觉，临睡前习惯性地又伸手到枕头底下去拿欧阳的漫画，每次看看那上面的画我就能心情愉快地睡着！

    可是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把枕头掀了起来，底下什么都没有，我明明记得我就放下边的啊！起身打开衣柜找装书的铁盒子，也没有，干脆把里边衣服全搬了出来，可是还是没找到。

    不会是我喝醉了以后把东西乱扔哪了吧？我索性把整个房间搜索了个遍，然后再接着到客厅找，最终把整个屋子每一寸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并且连垃圾桶都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我终于确定，书和盒子都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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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沮丧地躺到沙发上，万一欧阳回来知道我把东西弄丢了，他应该会生气吧，那么辛苦画的，早知道会弄丢，那我昨天晚上就不喝酒了……对了，昨天晚上……呆在这屋子里的可不止我一个！

    我怒气冲冲地拿起电话拨了张猛的号码，电话一通，他那边还没出声呢，我就冲里边嚷道：“张猛，你什么意思？趁我醉了就顺手牵羊拿人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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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顺手牵羊？”张猛奇怪地问，“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又发什么神经？又喝酒了？”

    “少跟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你昨天晚上来这么一趟结果东西就不见了，真就那么巧？”我气急败坏地说，“我跟你说真的，趁早把东西还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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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张猛的语气依旧很疑惑，接着又换上了恶狠狠的口气，“少那边威胁我，我压根就没拿你什么东西……是今天中午没吵完现在想找茬接着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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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1 l( @9 U    “存心找茬的是你吧？欧阳这屋子就三个人有钥匙，我欧阳和你，我和欧阳没必要偷自己的东西，不是你还有谁？”我很肯定地说。

    “哟，都自己的东西了……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既然是你们家的事就少扯上我，我最后说一句，我没拿就是没拿，你爱信不信！”张猛在那边酸溜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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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_. D: ?. k6 B) H  Q    听他口气好象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又有些疑惑了，那东西究竟跑哪去了呢！

' C/ H+ z% P2 o% {, B% R0 ^. O    隔了半天，张猛忽然又在电话里开口了：“这样吧，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那我就告诉你是谁拿了……就你那猪脑袋，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出来！”

    “哈！终于承认了吧你！”我恶狠狠地冲他吼道，“你拿的你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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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从欧阳那拿的东西可不止一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说。

  |- X( ^8 B6 u1 S    “少装蒜！欧阳的速写本，上边有画的……快还给我！”我继续冲他吼。

6 d3 D0 e, k, t8 S    “速写本？有画的……等等，你那么气急败坏的，上边不会画的是你吧？”这家伙属狐狸的，狡猾得要死，“不说话……那就是了，哈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你以为你们还是初中生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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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罗嗦！还是不还？”我恼羞成怒地打断他的话，“你管上面画什么呢……至少欧阳没替你画过！”

' o0 Y- s3 i8 z6 Z% p% p; w    “你就那么肯定？”张猛反问了一句，我顿时哑口无言，这可真说不准！

    “算了！”我本来很急切的心情顿时沮丧了，“你喜欢就拿着慢慢欣赏吧！”

, [0 W3 a( M# M3 r7 D$ d  H+ D; i    “怎么？嫉妒了？”张猛依然不依不饶地拿话刺我，“本来以为这是专属于你的，现在发现不是，所以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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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W6 N. d; k    我啪一下挂断了电话，懒得听他得瑟，另外，他说没错，我就是这么个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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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准备回床上躺下，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然后把它挂掉，张猛还真是不会错过任何打击我的机会，我就偏偏不接，我看你能怎么办！接着短信又跟着来了，我看都没看直接删除，然后关机……这个世界清净了！可惜我心里还有个混乱无比的世界静不下来，被张猛这个混蛋给搅和的，我一整晚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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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公司做事的时候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中午也懒得去吃饭了，趁空在旁边沙发上躺一下。

* b; Y0 f. a* r' g8 ]3 Y& V1 y    “昨天晚上气得睡不着了吧？”有人在我办公室门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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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眼一看，果然又是张猛，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里，背对着他。

    “谁让你不接我电话，估计短信也没看就删了吧？”他在我身后说。

    我不理他，让他自娱自乐下他就会无趣走人了吧！

: s) m  h: z- C1 O% P( {    忽然听到张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其实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欧阳从来没给任何人画过什么画，当然也没给我画过……另外，我确实没拿过什么速写本……既然你没拿，我也没拿，能有钥匙进屋子拿东西的还有谁呢？这都不明白，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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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r$ \% m$ F  S! j: k6 ^    听到这，我猛地坐起身来：“你是说欧阳拿的……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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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已经转身走出了我的办公室，“打他电话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哪知道啊！”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赶紧掏出电话噼里啪啦按下欧阳的号码，有些紧张地等着，前边一直有气无力地说不在服务区的声音终于没有再出现，随着电话接通的嘟嘟声，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王海龙……”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一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喂，喂，是你么……王海龙？”欧阳在电话那边问。

    “是……”我勉强挤出了一个字，却问不出其他的话来，想要问他的，想要和他说的太多太多，全都从心里涌了上来，到了嗓子眼却又卡住了，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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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7 u% H" @. w8 L' ^+ {# x 五十一

0 O4 u% j7 s; }    欧阳那边也沉默了半天，我估计他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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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我马上又要走了……”他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我之所以没见你是因为……我怕我下不了决心真的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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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_0 ~( m0 E+ ^% d/ R. N    “那么说，这次是真的走了……”我顿了顿，调整了下情绪，很平静地问他，“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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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X! l- |1 l: I8 h+ F7 m    “是的……”他声音很低，“不想再犯同样的错了……对你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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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 r% M* N( G9 a    “放屁！”我终于忍不住了，冲着电话大吼起来，“我跟你又不是亲兄弟，难道喜欢也不能在一起……就算是，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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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也不在乎！”欧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吃了一惊，“我只是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好象真的是种错误，如果我继续和张猛一起，那么他就会失去他以后的大好前程；而你，王海龙，我看得出你爸对你的期望，你不能因为我而不顾及你家里人的感受……抛开感情不说，现实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和真实，我们总不能一辈子活在感情里而抛弃现实吧！”

    “你错了！谁规定现实里就不能有感情的？谁又规定感情就不是现实的东西？就因为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才不肯放弃……人要没了感情，又怎么能在单调的现实生活中过一辈子？”我抱着一丝希望和他争辩着，恨不得拿个大锤把他不开窍的脑袋猛敲个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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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里都容不下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真实的……王海龙，我们别争了，这问题根本就没答案的！我这么做无非也就是想大家过得简单轻松点……你慢慢就会明白的，分开了，感情就会慢慢淡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欧阳有些无奈地说。

    “如果真这样，那我也没话好说了！你有你对待这段感情的方式，我也有我的方式，我不想忘掉它，也不可能忘掉！你走吧，我自己等着它慢慢淡掉的一天……你就继续逃避去面对它吧，看看是否真的就会简单和轻松！”我恼怒地冲他说完了这番话，然后啪地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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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 |$ o2 n' }- g, E( i: J    好不容易把他等回来了，却又一次不欢而散，我一时觉得心灰意冷，残酷的现实折磨着同志不算，我们竟然自己也不放过自己，连我都开始怀疑我身为同志是不是一种错了！

    下班后心情沮丧地回到家，不自觉地又来到402门口，门竟然是开着的，我探头往里看了看，只见房东正指挥着几个人在打扫房间呢！这整栋楼都是他的，我和欧阳是同一个房东，所以我认识。

    “回来了啊！”房东冲我点点头，“是来搬冰箱的吧？”

    “搬冰箱？”我奇怪地看着他，“你们这是再干嘛呢？”

    房东也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说：“欧阳没告诉你么？他昨天退了房了，家具什么的折价卖给我了，我以后正好可以带家具出租；电脑送他一个朋友了，刚来搬走；没带走的衣服被褥说是叫我捐给救助站……好象也就那么些了，哦，他特别交代我冰箱搬到你那去！”

* M6 ?/ d1 t. D" G    我再次有了灰心得要死的感觉，他这明摆着要彻底消失呢！连个速写本都不愿给我留下，做得还真够绝！留个破冰箱给我什么意思，我根本不稀罕！

    看着我脸上表情有些怪怪的，房东迟疑地问了句：“冰箱我这就叫他们替你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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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着！留着到时候一块租给别人……我明天也退房搬走，多个破冰箱我嫌麻烦！”我冲房东吼了一句，转头就下楼，留下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抓了抓头，真不幸，一不小心被我拿他当出气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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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T7 C3 M- R+ }" ?7 F7 B( u  _    不想回家了，我知道回去也是自己生气，也不敢为这事去烦老杨和孙兵他们，他们自己也一堆麻烦呢！没朋友陪我自己也可以去喝点酒轻松下，电视上人一失意不都是去买醉的么？也不能怪人家编剧老套，这种情况下还真没什么东西比酒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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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8 u% h/ F1 U; N& V    不能像上次一样自己在路边摊喝醉再走着回来，现在没人会顶着大雨来扶我了！我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得找个喝醉可以不用回家的地方。

    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打算到冯大宝他们酒吧去的，上边的说词是给自己找个借口，我就一同志，我不去G吧喝酒我还能上哪喝去啊？

& @) t# C) m: ^9 s/ m$ \    这次我毫不犹豫，而且是大摇大摆地进的酒吧，完全不像前边偷偷摸摸还四处张望半天才溜进去的样子。进了酒吧后，直接就冲着他们VIP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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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衣冠楚楚”出来问我要会员卡，我掏出银行卡啪地砸在吧台上问他：“多少钱才算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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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l- r( a( E& S    他还没回答我呢，我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尖叫：“王总，你可算来了！”

    我奇怪地转过头，只见冯大宝边叫着边冲我小跑着过来了，跑到我边上作势就要扑了上来，我赶紧后退了几步，伸手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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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边就听说你升职了，一直没机会跟你道贺呢！这不，我早就替你准备好会员卡了，金卡哦，就当作送你的贺礼吧！”他边说着边伸手到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卡，我接过来一看，还真是，上面连密斯特王都印好了，不过我随即又怀疑他们是不是每个姓氏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 w* R3 j4 r& i$ ?  q) g2 j/ S    “我想找个清净地方喝喝酒，你看……”我对冯大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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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F: }. n0 E5 E* J  ?    “这还不容易！”冯大宝转身吩咐服务生，“给王总安排个包房，酒水果盘小吃什么的都上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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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我才升职没几天呢，消息都传到冯大宝这里了，不会是张猛又出来乱说一气了吧？我进包房时一直在心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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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b) a3 d1 i0 o' S- D    “张猛在不在这里？”我顺口问冯大宝。

: }! h6 Q& J, ^& T- x    冯大宝有些暧昧地看着我回答说：“张总可好长时间没来了，我还正想问你呢，怎么不叫张总一起过来？”

/ ^% _5 L: y( h' f" ?9 R6 r0 J* t    “哦……我，我和他不怎么熟……”我吞吞吐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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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人！”冯大宝凑近我耳朵边上小声说，“上次你不是还到这找他么？而且，传说中张总身边的神秘男人原来就是你啊……跟你宝哥哥你还保什么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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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身边的人啊？你可别胡说，我真和他不熟呢……上次是因为公事好不好？”我赶紧澄清，这话要传了出去那还了得！

2 M6 v) z9 e; P1 m' Y8 t! A    冯大宝呵呵一笑，也不再追问，不过看他表情对此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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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郁闷地躲在包房里喝酒，我和欧阳的事还没乱出个头绪呢，偏又跟张猛扯得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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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5 b( ^! T, E4 p! P9 o    空调呼呼的冷风吹得我很不舒服，每次在家时候想到外边喝酒，真到了外边却又开始怀念我安静的小屋，我的性格就是这么矛盾！没见到欧阳时候一刻不停地想，等真见到了又忍不住生他气！

    看到桌上的遥控器，我顺手拿起来翻了翻他们的歌曲，看到竟然有《深海》这首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按下了播放键。和着有些沧桑的歌声，几杯酒又下了肚，不知道是因为我酒量见长还是他们的酒不够烈，我越喝还越清醒了起来。

7 m8 l3 o4 E" C* X' P  j5 ^4 |    冯大宝忽然又悄悄推门进来了，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跟我说：“我们老板说想要跟你认识下喝几杯，你看……”

    我面露难色，我又不认识他们老板干嘛要跟他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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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我开口冯大宝就赶紧解释说：“也没别的意思，因为张总是我们这的贵宾，你又是张总的朋友，所以老板亲自来打个招呼而已……再说了，你宝哥哥我还在人手下混呢，你就忍心让我难做？”

$ Q0 f( x; [% a4 N    其实冯大宝除了喜欢开我玩笑动手动脚之外，人还算不错，有事找他帮忙也挺尽心，虽然没什么深交，但毕竟也算认识多年的朋友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怎么好推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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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m0 W% o) W    不一会，冯大宝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虽然脸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但穿着身黑色的紧身衣裤，似乎故意显示出保持得很好的身材。修得很整齐的小胡子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些儒雅，脸上的微笑挺有亲和力。

    我赶紧起身伸出手，他快步走了过来双手握住我的手说：“幸会！幸会！王总，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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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Z  P* [+ M: |    一番客套的寒暄过后，又互相敬了几杯酒，他开口问我：“怎么王总一个人来喝酒啊？张总没和你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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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5 d" ?; v) k& _    我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冯大宝，嘴里说：“呵呵，我不知道啊，他应该很忙吧！”冯大宝作了个无辜的表情，意思是不是他说的。

+ P, e1 }) w5 |* l2 A    “忘了自我介绍呢，我姓何名剑，他们都叫我剑哥，我痴长你几岁，兄弟你也不介意这么叫我吧？”他说着就递过了一张名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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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m3 L  e" |/ @% g2 O6 J    “当然，当然，这样很好，比称呼什么总什么总的好！”我也赶紧掏出名片递了过去。本来最不喜欢递名片这一套，不过因为要应酬，所以李助理也帮我印了些，正好随身带着呢。

    “哈哈，一看就知道兄弟是个直爽的人，难怪如此受到张总的器重，哥哥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何老板笑着说。

    怎么他们酒吧的人说话都是和冯大宝一个风格啊，而且句句都扯上张猛，弄得我有些尴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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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呼变了，似乎感觉又更熟络了些，他看我有些不自在，于是就对我说：“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好玩的，这样吧，那边豪华大包里也有些朋友在喝酒，说起来和张总也是老熟人了，我带你过去认识认识，大家一起喝喝酒多开心……听说你来了，他们也想认识认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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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t3 w0 F# R9 f0 F" Z% Y5 ]: i    说实在的，我对于交际应酬这些还真不是很擅长，而且也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一块喝酒，正要开口推辞呢，就被何老板热情地拉了起来，连拉带扯的带到了另一边的包房里。

0 w3 M$ g# q9 R3 l) C; B8 {    我这才算真正见识到了VIP房里究竟都是些什么人了，大腹便便的有，獐头鼠目的也有，样子和善的看着挺假，表情冷漠的看着讨厌！不过无一例外的都带着恶俗的大钻戒和金表，而且身边都有个年轻俊俏的小弟弟在那撒娇。

% s- U- v% ^% s6 Q: D/ Z3 T, i" Y    总共就那么五六个人，一介绍果然还都是各行业的风头任务，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先不说样貌如何，他们言语中的油滑和自大还真让我不太感冒！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来张猛接触的就是这么些人啊，难怪他自己骨子里也透着自高自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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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 C) g9 k; F    何老板又把我介绍了一下，尽管委婉，但那意思分明就是说我是张猛的人！我心里又不得劲了！

    “见过的，见过的，只是没机会打招呼而已……张总保护得太紧了，呵呵，这也难怪，这么个相貌堂堂的大帅哥，换了我也不放心让你们这些老色狼接近……哈哈！”其中样貌比较和善的那位边跟我握手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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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I& Q- N7 h    虚伪！我都第一次见他呢。不过我还是笑了笑，跟他握了下手，含糊地混了过去。

. p- A- I' Z9 X    但接着又有两三个人都说见过我，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我以前是来过这没错，不过都是在外边“贫民区”和冯大宝他们胡闹，还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高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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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z9 X/ }) v5 Z    “那是，以往张总和你来的时候都是你们两人自己到包房喝酒，然后他自己过来打个招呼又回去，还不许我们去敬你酒……张总也太不够意思了，非得等你成了王总才肯放出来，其实这有什么啊，大家都是朋友，哪能就把王总你给看低了呢，他多心了，呵呵……”有人又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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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5 F5 Y' i3 W! H0 @    我一脸的疑惑，我什么时候和张猛来过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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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A) y3 F# Q7 `    “他们把你当成欧阳了，呵呵，我认识欧阳……”大概看出我的疑惑，何老板悄悄在我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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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P/ o4 F  P    原来如此！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连张猛喝醉时候都会把我当成欧阳，别人就更不用说了，难道是因为我忘了刮胡子所以……我比欧阳还小好几岁呢！

    勉强敬了一圈酒，又被回敬了几杯之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而且又被误认为是欧阳，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我不太说话，他们也渐渐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和身边的小弟弟开起了玩笑！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人就把房间灯光调暗了，又把音响声音开得很大，在电视屏幕一闪一闪的光亮中，已经有人开始动手动脚起来，音乐声夹杂着放肆的嬉笑声，房间气氛顿时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当一个黑瘦的据说是某计算机公司老总的人拉起身边的小弟弟走进旁边一道小门的时候，他们全都轰笑了起来……我感到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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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剑忽然在暗中悄悄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站了起来说：“张总交代我不让王总多喝，今天先喝到这吧，王总还有事呢，就先走了啊，各位老总玩得开心点啊！”

) F/ i/ J: ]( X! f( N# R8 f    他说这话我真是求之不得，这场合这气氛我呆里边怪难受的，所以也赶紧站了起来跟他们告辞，他们正在兴头上呢，随口挽留了下也就放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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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v) I5 I+ \& L0 b- R% X    出了包房门口，我深深吸了口气，刚才在里边都快把我憋死了，话不能说，酒也喝得不畅快。

3 i7 f5 p) ~' M0 k: \& t1 ^    有钱人的无聊聚会，不过如此，我再不想来第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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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很不习惯吧？我其实也不太喜欢那种场合，不过你以后要在生意场上打拼，多认识点人也没坏处……哥是这么想才带你进去的，你不会介意吧？”何剑忽然悄悄对我说，“他们人虽然讨厌，不过有时候帮忙说句话还是管很大用的。”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于初次认识的我也未免太不当外人了吧？

3 d9 F' G) ^& {# t' |    果然他微微一笑对我说：“兄弟你是个直爽的人，而且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投缘，所以就不把你当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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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对他有了很大改观，马上对他说：“谢谢剑哥那么替我着想，我哪会介意这个啊……刚刚也没喝痛快，要不我们单独再喝两杯？”只要人家敬我三分，我马上就回报十分，我也喜欢和直爽的人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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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 u7 i! |' o& n( X: K' r    “哈哈，正有此意！”何剑伸手就搂住了我的肩，“边喝边聊，我们好好认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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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对他有些亲昵的举动有点不习惯，不过人家这也是表示一见如故的意思，所以我也就没多想。

    重新回到刚开始的包房，我们边喝着酒就边聊开了，他知道很多同志圈的事情，听他一讲我才发现我其实根本算不上圈中人，很多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聊倒有点让我大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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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o( U7 N8 c- T    “就经常到我酒吧来的这些人，有的是同志没错，不过也有玩女人玩够了换口味的，还有的根本就不是同志，纯粹有目的地接触有钱人，还有赶时髦装成是同志的……哈哈，同志也成了时髦了，真是……”他跟我这么一说，倒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们自己是同志才知道这个身份的无奈，没想到还有人主动往这上边凑，不会真有那么无聊的人吧？

7 D) n* ?: e. [: H% T1 d8 O# i    “其实啊，同志圈说简单也简单，就跟平常的社交圈子没什么两样，不过说复杂也够复杂，一方面不能公开，另一方面确实够乱的……”何剑喝了口酒说，“我看兄弟你那么老实，以后在这圈子可要多留心啊，别太轻易相信人！”

    想想我也不是经常出来玩的，接触的就老杨小梁他们几个，根本就没什么戒备心，现在听他讲得这么复杂，看来以后还是尽量少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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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呢，到我这来你尽管放心，我和张总是多年老朋友了，现在又跟你那么投缘，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呵呵……就像今天晚上，不开心了就过来喝喝酒，聊聊天！”他似乎很能看出我在想什么，每次开口都让我余滤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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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不开心啊？”我笑了笑说，“多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不知道多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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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你真那么想？”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后还用力捏了一下，“既然都承认我是朋友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决来，哥哥替你开解开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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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遇到些小事不太开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会酒也喝差不多了，也就没什么不开心的了，呵呵。”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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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D) d" p    虽然我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可是毕竟第一次见面，还没到可以吐露心事的程度，再加上他虽然言辞上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不过动作却未免有些亲昵，若不是前边几次就被冯大宝这么“调戏”过，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呢！所以我没多想，只把这些当成是他们酒吧待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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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追问，就笑了笑说：“呵呵，不想说也没关系，等以后熟了，你就知道你剑哥了，绝对值得你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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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喝了几杯，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跟他告辞说我要走了，他亲自把我送到酒吧门口，看我上了出租车后冲我挥了挥手。

    本来以为会是一个伤感大醉的夜晚，没想到何剑的出现倒把我本来挺悲伤的情绪给冲淡了，看来有朋友毕竟是好的，起码这种时候陪着喝下酒就会让自己轻松许多，虽然何剑这朋友的出现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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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还在上班时候，忽然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既不是来电话也不是闹铃忘了关了，竟然是我的记事本发出的提醒。打开记事本看了下，上面只简单地写着“三个月，孙兵，复查”几个单词，我马上就想起了这个重要的事情！

. N- ?9 m! l6 `5 _: h; q    前边孙兵被人拿针筒刺伤，当时送到疾控进行了处理，说是三个月后复查，如果复查没什么问题就完全没事了，我当时就设好了记事提醒，今天正好是该去复查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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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V8 K& H# _$ w0 m% \0 S! Q3 f% X    马上就打了孙兵的电话，可是他竟然关机了，这家伙不会忘记了吧，他们单位电话我也不知道，不成，我得去找他一趟，亲自把他送去那边检查了，我也能放下一件心事。老杨也不跟他说了，老聂过两天就走了，他现在应该没心思理会其他事情，至于小梁我更不敢跟他说！

    正准备跟李助理说一声就出去，他去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女的。

    “王总，这位小姐说找你，我刚好遇到就带她来了！”李助理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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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看那女的就吃了一惊：“文文，你怎么来了？”那女的正是孙兵他老婆，也是我高中同学。

) l. L& [6 N% ]( e* ]4 h3 g# s    隐约觉得文文这次来肯定和孙兵的事有关系，难道她知道了？我有些担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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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H$ u# Q3 S1 i" P! ?8 N& F& M    请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后，她冲我笑了笑：“不亲自找来还不知道你都升到副总了！怎么都没人跟我说啊？”她指了指我桌上的牌子说。

) k5 ]7 S; J9 t# h6 p    “嗨，什么副总啊，瞎混呗！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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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都是老同学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王海龙，孙兵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可不许瞒着我，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文文很直接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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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5 J7 D* T+ L, h, N5 m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是知道了，这可该怎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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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她也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渐渐悲伤了起来，我更加手足无措起来了。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吞吞吐吐地勉强开了口，我可不敢冒险把事情全说出来，万一孙兵瞒着她呢，我这么一说孙兵不得马上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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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你们都串通好了的！”文文皱了下眉头，脸上表情有些生气，然后伸手到包里掏出样东西，啪地砸到我面前，“你跟我解释下，这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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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L) v' l( h3 F1 S    我有些奇怪地拿起桌上的东西，原来是张照片，我看了一眼照片立刻就觉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心头一阵怒火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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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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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7 T5 u- i& {: x    那照片上竟然拍的是孙兵他们单位的围墙，本来挺干净的墙上被人用红色油漆乱七八糟地写了一大片，都是些污言秽语，大意是说刑警队长孙兵是个同性恋，专门勾引年轻男子，并且利用职权对知情者打击报复等等，还把我和小梁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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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敢到警察地盘上乱涂乱写，这些人胆子还真够大的！不用猜我都知道是哪些人干的，怎么上次袭警都没抓他们？

5 b& F1 i  T' S0 J    我皱了皱眉头对文文说：“孙兵当队长那么些年了，肯定得罪的人也不少了，他们不敢明着来，只能造谣生事蓄意报复了……这么无聊的东西，你也别太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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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1 c4 M* {    “我因为孙兵的关系，遭人信件电话恐吓也不是头一次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害怕的了，可是这样的报复方式我以前还真没遇到过……我反正觉得有点奇怪！”文文同样眉头紧锁，“而且说得有根有据的，还有人名……这个梁俊你认识么？”

    “我认识啊，跟我和孙兵都是朋友，前边因为他的事孙兵才得罪了些人，估计就是他们弄的恶作剧吧！”反正我知道孙兵和小梁都是正大光明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王海龙，我问你个私人问题你可别生气……”文文忽然问我，“你究竟是不是同志？”

    “啊？”我完全没料到她会直接问我这个，一时惊呆了，光从外型上说，随便从街上拉十个人来问问，十个人绝对都不会认为我是同志，为什么文文会觉得我是呢？难道孙兵跟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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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吧，我们同学之中结婚的结婚，离婚的离婚，算起来也就只剩下你没动静了，而且也从来没听说过你交女朋友……每次和孙兵说起你这方面事的时候，他都支支吾吾显得不太自然，而且我知道你们关系一直不错……我这人性格就这样，有什么话根本就存不住……”文文顿了顿说，“这次发生这事我为什么直接就来找你？因为我真怀疑你和孙兵有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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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l5 m  P; x( i! ~& V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这……这让我怎么说好呢？你就算不了解我，可总该了解孙兵吧，他是不是你应该很清楚啊，至于我是不是那就不重要了！”

    “唉！”文文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是不想搞那么难堪的，可是孙兵前边的举动让我真的有些不太明白他了……我听说就算一般男的，只要和同志接触多了也会慢慢受影响，我也知道孙兵在这边就你们几个朋友，所以我才想确定下你究竟是不是？”

    我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说法，不过听文文讲得跟真的似的，我也好奇了起来，问她：“孙兵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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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我们两人一个月能见上一次两次就不错了，所以每次见面他都是既高兴又很亲热……”文文脸红了一下，接着说，“可是上次他手受伤去我那休息了几天，态度却有些变了，似乎有心事的样子，闷闷不乐的，而且有时候还刻意地避开我……他受伤需要休息，这我可以理解，问题是……都老同学了我也不怕你笑话，从那次到现在三个月了，他一次没和我同过房，后边连有空都懒得回去了！你说，他这不是外边有人了么？要不是前些天我收到这张照片，我还不知道他竟然搞上这个了！要说他外边有女人我还想得通，毕竟长期两地分居他难免会分心，可是竟然是男的……我，我失败得得去和个男的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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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0 d, Q: m3 N' \' u    文文越说越气愤，干脆直接把我当成那第三者了，两眼怒视着我，弄得我竟然不自觉地心虚了起来，说起来孙兵这样也不是和我没关系，如果不是我把他扯到小梁的事情上，那么现在就不会有这些破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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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 q! p$ v    “你先别生气啊！”我赶紧安慰文文，“这完全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孙兵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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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O) Q% m: N! C! l    “我当然知道原因！”文文站了起来，又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啪地砸在我面前，“你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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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孙兵的复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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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P+ w/ z+ u! a- N$ \% Q& H    “上次我在他衣服里发现的，如果没事干嘛要去复查什么？还是疾控中心的单子，你可别跟我说去那是检查感冒的……所以人家墙上写的也不是没道理……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了！”看来文文彻底地愤怒了，愤怒到竟然相信了那些人的谣言。

    这下我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在文文那么愤怒的情况下，我就算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她听她也听不进去了，况且孙兵的复查结果还没出来，万一复查结果真出现意外，文文就算知道真相也会把我恨死！不如等复查完了没什么问题了，再和她说，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9 f- @- S. ?) B    而且我还顾虑到小梁，要这么把他供了出来，万一他知道了，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傻事，上次拿针筒扎自己他都干得出来，我可还心有余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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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沉默半天不说话，文文忽然端起了面前的水杯，猛地朝我泼了过来：“你没话好说了吧？你们这样的人，真让我恶心！”说完，她转身大步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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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K, T6 ]* g: E: B& Y3 v    我有些无奈地抽出张纸巾擦了下脸上的水，心中有点委屈，孙兵你这混蛋，这种时候你就躲着不出现，害我背那么大个黑锅，等事情解决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下班以后闷闷不乐地回家，刚进院子就发现孙兵竟然在我楼下，嘴里叼着根烟正盯着我这边。一见他我就开始冒火，这一整天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一直关机，没想到却跑这来躲着了！

    下了车大步朝他走去，准备当面质问他，究竟是不敢去面对复查呢还是不敢去面对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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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I( O* O# \    孙兵把手中的烟往地上一甩，也起身朝我走来，还没等我开口呢，他忽然一挥拳，正中我下巴！他这可是练过的，我又毫无防备，竟然被他一拳击倒在地！

0 ~, q1 ^, ?9 m+ D2 U! x    我捂着下巴，眼前金星乱蹿，感觉嘴角有东西流了出来，拿手一抹，全是血，这家伙还真下得了手！

( p" P, X* ?% h    还不等我开口，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恶狠狠地对我说：“那天吃过饭时候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我叫你这段时间多留意些小梁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么？可你真在乎过他了么你？王海龙，你变了你，从前朋友有事你比谁都紧张，赴汤蹈火都愿帮忙，可现在，才当了个区区的副总就变得那么自私，原来你是这种人，我真看错了你了！”

2 |+ X0 f# n# c! p8 {) E( N    孙兵一番责骂倒把我骂清醒了些，说实在的我真的自从那天把小梁带回我那以后就没见过他了，以为他一直都住我那呢，可从来都没碰到过，偶尔给他打电话没打通我也都就没太在意，在加上最近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我压根就没关心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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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骂我，动手打我，更是没有想到！听他语气那么不好，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追究他打我的原因了，赶紧问他：“小梁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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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c1 v4 n0 E    “这小子拿刀把人给捅了，现在被抓了……叫你看好他看好他，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孙兵依然很生气，挥起拳头又要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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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躲，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小梁拿刀捅人，这怎么可能！

! ]' O" i" [! P/ x7 z) k) S    孙兵拳头都到我头上了，又生生地忍住了，猛地松开了抓着我领口的手，顺势推了我一把，我又坐回到地上了。

    我坐在地上发了半天呆，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合伙骗我的吧？这怎么可能，我不会相信的，小梁那么胆小怕事的人，性格又那么软弱……”

" S+ W. G9 @/ k) H0 \' D, i    “靠！”孙兵骂了句，然后又一把抓住我，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不信是吧？他现在就在号子里关着呢，我亲自去逮的人，我这就带你去看，去好好看看！”

& v- b5 h- |/ W/ C: T    我被他拽着走了几步，他忽然又一把把我推开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稍微留心点的话，能发生这事？现在去看有屁用！”

+ O# `/ k% v" d) {; M  p' N: E    到了这会，我其实已经不是不信，而是根本就不愿相信，孙兵说的每句话都没错，我既然答应了他要照顾好小梁就不该自私地对他不闻不问，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们几个被他叫“哥”的人，可我算什么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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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想他远在家乡的父母，前边还特意打过电话给我，说是多亏我们照顾小梁让他们放心不少，那边的土特产也隔三茬五地邮寄过来……他们可就这么个儿子，现在让我如何跟他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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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在那边发脾气，一个劲地找东西，瞅上我的熊猫后，开始一脚又一脚地踢我的车轮子。踢得小熊猫里的报警器悲惨地一声接一声乱叫！

1 v- X* e, P3 M6 u4 x2 L4 x    嘴角还在流血，我伸手抹了下，朝他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他：“你还是打我吧，把车踢坏了不要紧，你脚踢坏了我就更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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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啊？”孙兵转身又挥起了拳头，我把眼睛一闭，准备等着他拳头再砸上来。

/ J" E7 q, D# ^    “啪！”我倒是听到了一声拳头打到肉上的声音，可是却不是在我身上，我睁眼一看，孙兵这一拳狠狠地打到了自己脸上，他半边脸立刻鼓了起来。

    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站了半天，最后还是孙兵先软了下来，长叹了口气说：“算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谁的错的时候……上你那坐会，先商量下怎么把他捞出来是正经！”

4 w$ j/ K( Q! j- B6 q1 J2 y    我点点头，带着他上了楼，到客厅沙发上坐好之后，掏出烟递了一支给他，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支叼在嘴上，伸手去掏打火机，可是肿起来的嘴唇一直在微微地抖，连烟都叼不住，掉到了地上，我猛地把手中的打火机砸到了地上，然后双手抱住了头，内心的愧疚都快把我的胸膛给戳穿了！

    跟小梁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除了是个朋友之外，其实更像是我们的亲人，大家都把他当自己的小兄弟一样看待，他也全心全意地关心着我们每一个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份兄弟朋友之情竟然出乎我意料的深，这也是孙兵为什么那么大火的原因，他和小梁的兄弟情不比我们浅！

) {" U- ]3 W- r    看我这样，孙兵却反过来安慰我了：“王海龙，刚刚我实在太冲动了……其实这事都是因为我，只是我太愤怒又没法跟谁去发火，所以拿你当出气筒了！你要是觉得委屈，就狠狠打还我几下……真的，应该被揍的人是我……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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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 {0 W* D& J  O7 _2 B+ N    看我不说话，孙兵又接着说：“那天你请说请我们吃饭，小梁就高高兴兴跑到我那等着我下班一起过来的，没想到去了那却看到了我们单位外墙被人用油漆写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嗨，那些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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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打断他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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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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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 Y1 \4 i5 B. I) N    我把今天文文去找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跟他说了，不能再隐瞒什么了，得跟他说了他才好去解释清楚。

9 r/ n# |. ~$ c& b. K9 V* Q6 i    “唉！文文这傻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来乱闹一通，这不存心添乱来了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还背着我去骂了你一顿……王海龙，你今天可真受委屈了啊，被我们两口子接茬骂完还打了一顿，对不起啊……”孙兵抱歉地对我说，“都那帮混蛋闹的，连文文那边的地址都搞清楚了，这些家伙可真是有备而来的，不是随便瞎闹下就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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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F8 ]2 o/ k3 z& }    “上次不是都抓了么？难道又给放了？”我问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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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了几个，可那几个小子嘴挺硬，都不承认受人指使的，我们没证据也抓不到真正的主谋，所以……”孙兵有些无奈地说。

/ Y$ e1 I# ^! H" Y4 ^    我摇了摇头说：“那你不早说，这样我起码会有点防备，也就不会让小梁到处乱跑了……我一直以为都抓起来已经没事了呢！”

1 i, y' C4 H: d$ w$ l, Q4 |    孙兵也无奈地说：“我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也不想小梁整天担惊受怕的，他不是要考证么，我估计抓了那几个小混混多少也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乱来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还真有胆直接就冲着我来了！”

& w7 w& f% f5 D* g' B; [/ r( I, g3 t    “怪不得吃饭那天你和小梁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说出来……唉！我都看出来了，可是也没问，等想问问小梁时候他又整天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叹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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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让他说的，你刚升职，老杨他们那边又要分开……不想扫你的兴，也不想给老杨多添烦恼……”孙兵摇了摇头说，“我想他们也就这点伎俩，根本不用理会……可后来事情闹得有点过火了，我们刚把围墙重刷干净了，没几天又有人偷偷往上面写了，还无中生有地编了些事情出来，一时间闹得单位上人也议论纷纷，后来我们领导找我谈了话，说这段时间先让我休息下，他们会处理这事，估计我被这事闹得也不能够集中精力去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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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6 E7 E; d$ f$ j1 [5 U9 y    “为这事停你职……这也太可笑了吧？你们单位领导都是白痴啊？”我不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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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停职，就让我休息放松几天而已，本意是关心我……可能小梁也是误会了这一点，所以才愤怒得失去理智了吧？”孙兵解释说。

8 n2 z- O7 P6 ?( z+ T8 w8 M% Q3 K3 g    “说了半天，他究竟捅了谁了？”我这才想起来问。

6 D4 o( x9 E1 Z+ R2 V    “其实墙被人乱涂了以后，考虑到影响不太好，所以我们都立即就又把它刷干净了，可是那伙人似乎整天都在留心这个，只要稍不注意他们就又来乱写乱涂的……小梁这个傻瓜这段时间几乎白天黑夜的都守在那附近，我也是事情发生了以后才知道的……我哪能想到他会那么傻啊！”孙兵顿了顿又接着说，“昨天凌晨三四点左右吧，他发现几个小混混又拿着漆准备开始在墙上乱画，所以就冲出来制止，结果被那几个小混混围殴了……”

% B% X5 l: k4 @) ~/ F; v8 {. ?    “打架时候捅到的？几个人打他一个，他那也是自卫嘛！”我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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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啊，事情还没完呢，打架时候他把刀拿出来乱挥舞一通，那拼命的架势倒把那几个小混混给吓跑了……本来把他们吓跑也就完了，可小梁的怒火却彻底被激出来了，他干脆带着刀直接到了朱彪住的地方等着，早晨朱彪才刚出门呢，小梁就上去把他给捅了！”孙兵叹了口气说，“现在可好了……仇是报了，可自己也毁了，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能冷静点……说实话我可没想到把他逼急了他会这样，否则我就会先找他开导开导他就不会发生这事了，是我疏忽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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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疏忽的是我啊！”我也挺后悔地说，“就前边他不要命地拿针筒扎自己那次，我就看出他其实骨子里有很极端的一面，早该好好劝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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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针筒扎自己？”孙兵吃惊地看着我问。

    我也就把那次他被扎之后小梁也想用针筒扎自己的事情跟他说了，把孙兵听得哭笑不得，一时又无限感慨了起来：“我真没想到他在这事上还真那么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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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就不懂了，因为同志能有份真的感情很不容易，所以一旦动了情就真的可以连命都不在乎了……他喜欢你，虽然你对他像对个小兄弟似的，可他早把你对他的任何一丝关心都当成是爱了，然后就越陷越深，越来越不能自拔了……”我跟他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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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如果你对谁动了真情，你会不会也不惜把命也搭进去？我真觉得你们太不容易了……既然那么不容易，为什么你和欧阳又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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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p, D' V6 k    “说小梁的事呢！你怎么扯到别处去了？”我有些不自然地回避着他的问话。

% q; |9 U2 }5 l0 [4 a1 N1 z7 ~    孙兵长叹了口气说：“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我的错，如果我知道关心小梁会害他走到今天这地步，那么我当初就该对他冷淡些……事情已经出了，我们也别再自责了，我来处理这事吧，现在只希望被小梁捅的那家伙没事，那么事情也许还有点转机……”

    我赶紧对他说：“本来你也牵涉其中，现在又闹得大家议论纷纷的，你自己都还被停职期间呢，你再去插手对你以后的事业影响就大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毕竟是同志圈里的事情，可能我来比较适合，你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去安慰文文然后把事情跟她解释清楚……还有，你明天就马上去复查……别让我又分心替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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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停职啊，不是跟你说是暂时休息下的么？我毕竟在这个系统那么多年了，找点熟人不比你方便点？文文那我过后会跟她说……你别瞎操心了，好不容易当了副总，我知道有得你忙的，你就安心等我消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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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你别跟我争了，这事最初就是我把你拖进来的……现在对你来说，文文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跟你说文文现在可不能受刺激……除非你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遭罪！”我随口编了个谎话骗他，我要不这样，他绝对会插手这事情的，那样他麻烦就会越来越多，我实在不想他再扯进这事情里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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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x5 ^2 ~! h- i  r    “你说什么？”孙兵吃惊地看着我，“孩子？文文有了？怎么她没跟我说？”

& G& @; C- e( Z& V, E0 z/ O    “现在这情况她能说么她？所以我要你先去找到文文，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把气和顾虑都消了……然后明天乖乖去复查，否则的话别说文文不理你，我也不打算再认你这个朋友了……你要是想让我内疚感轻些的话，就按我说的做，别管这事了……算我求你了！”我其实真是在求他了，我现在对小梁对他们两口子都充满了内疚感，他们每承受的一分压力都会加大十倍压在我身上，我快连气读喘不过来了！

    孙兵果然犹豫了，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你能搞得定么？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走起极端来也不比小梁理智多少……”

5 x. t* W  G6 ]& q  Y    我勉强笑了下说：“我现在好歹也端着个副总的头衔了，最近也接触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点面子人家也还是会给的……放心吧，我不会乱来，一切都按合法程序进行，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孙兵想了想说：“那就先交给你去办吧，等我把文文那边事情弄好我就来，毕竟两个人比你一个去跑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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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办，另外，明天你一定得去复查了，有了结果就告诉我，知道了么？”我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1 q1 g, w. ^. _- w) ~0 |    “行，我会去的……刚刚那几下……你没事吧？”孙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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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h! ^% h* A/ w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要没这几下我以后真不敢去见小梁了……”

, i/ b# M1 m& D" L' V    送走了孙兵后我就开始想这事该怎么办了？其实无非就是弄好两方面的问题，一是被小梁捅的那边，如果情况不是很严重的话，是不是可以商量私了？再就是上边的问题了，如果能找到个说话管用点的人去帮忙疏通下，说不定可以争取把他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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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问题是两边我都没什么熟人，朱彪那边早就因为小梁的事结下了梁子，至于说话管用的人，我还真没机会接触过！刚刚还在孙兵面前夸下那么大个海口，现在却毫无头绪，我越想就越觉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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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烦恼着呢，忽然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不过还是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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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怎么不过来喝酒了？”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啊？”我拿着电话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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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是剑哥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他在电话那边说。

    哦，原来是何剑啊，我猛然想了起来。赶紧对他说：“哪能呢，我刚刚在想其他事，没注意听你声音……”

    “呵呵，好长时间不见你，想喝酒又找不到人……你来不来？”他很直接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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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0 e' j) V  u3 n% t9 I    “不是昨天才喝过？”我有些奇怪地问他，“哪里就好长时间了呢？”

% h3 a% o. E# ^6 A5 G# V6 g    “哈哈，你就没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我们这不是隔了三秋了么？”他在那边开玩笑说。“真的，没你在旁边喝酒都没劲了！”

    “呵呵，剑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被他逗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今天遇到点事情，就不去喝酒了，改天再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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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就是有事才要喝酒啊……有什么事，告诉剑哥，剑哥帮你摆平，不是我吹，还没你剑哥搞不定的事情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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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7 ~- {/ Q$ I# O* u3 V    我忽然眼前一亮，这倒是真的，他对着圈子那么熟，而且认识的人也多，说不定能帮上忙！可是昨天才跟他认识的，就这么开口叫他帮忙会不会不太好？我有些犹豫。

3 a! V+ M2 X  |5 O    “哈哈，兄弟你犹豫了？你以为你剑哥是随便说说的啊？说真的，有什么事情跟剑哥说，只要剑哥能帮的一定全力以赴！”他马上就猜到我想什么，所以换了很诚恳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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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r, R5 Q: n' Q7 b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是有这么个事……”我下定决心跟他说了，为了小梁只要有机会我都愿意试试。

    “等等，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过来吧，你要嫌开车麻烦我过去接你好了……”他打断我的话说。

: b  ]: e& b, _. y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那也好，我这就过去，我自己有车，不用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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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到了酒吧他竟然亲自站在门口等我，令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些。

    到了包房里边喝酒边把小梁的事情跟他说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浪费时间，直接说了能帮就帮，不能我好另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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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k; l: d/ P( l    “怎么惹上朱彪这号人了？”剑哥皱了皱眉头，“这无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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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叹了口气，听他口气似乎他也帮不上忙了。

    “幸好你来找我了，”他忽然换了语气说，“这家伙以前欠我好多人情呢，明天我就去看看他的情况，如果机会合适我再跟他说说……这点面子他还是不敢不给我的……哈哈，所以说你啊，早点跟剑哥说了不就没事了……昨天那么闷闷不乐的就为了这个？”

8 Y  z/ H. R9 ^* q    “我今天才知道的，正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么，我昨天……是其他事情。”我解释说。

, J0 B: i/ I; E! R    “哈哈，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多事啊？来，喝酒，有什么事剑哥都帮你搞定……谁让剑哥就只喜欢跟你喝酒呢！”他看着我笑着说。“别愁眉苦脸的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我也稍微放心了点，虽然他说话有些暧昧，不过我只当他是在开我玩笑，完全没在意，放心地和他喝了好多杯，出酒吧时候脚步都有些飘了。

$ G7 e% g3 ]6 i3 S3 h  l    剑哥送我出来，不让我开车了，让我把车就停这，陪着我等出租车。

8 x* o% @9 N6 i2 z    “兄弟，哥哥一见你就很喜欢你……哈哈，你别担心，知道你是张总的人，哥哥不会乱来的，只要能常常和你见个面喝喝酒就好……咱成不了恋人就当好朋友好兄弟也不错，你说是不是？”他忽然在我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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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吃了一惊，赶紧说，“剑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和张总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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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意思是我还有机会？”他有些兴奋地看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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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说得脸都红了，尴尬地说：“剑哥你喝醉了，别说了，再说我以后都不敢来找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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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a" F2 O3 J    “哈哈。”他笑着说，“好好好，不说了……我不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什么跟什么啊？听他说话舌头都大了，等下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呢！我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蹿了上去，他一把拉住我，凑到我耳朵边说：“朱彪的事情我帮你搞定……不过，你可别跟张总说……我不想他误会！”

, \9 Z; t+ J! ?9 `" e    “这事和他又没关系，我当然不会跟他说了，呵呵，哪会有什么误会啊……剑哥你以后也别老把我跟他扯一块了，听着怪怪的！”我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就回家了。

    第二天到公司后觉得很累，昨天一晚上几乎都没睡，一闭上眼就会想到小梁在牢房里的样子，这可怜孩子，不定吓成什么样了！
( k$ a# ^7 C# l( Z8 q8 S
+ K; _. c; F: l+ N& \5 s    李助理拿文件进来看到我后有些吃惊，问我：“王总，你怎么了……嘴都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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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走路不小心撞墙了……”我有些不太自然地用手捂着嘴角说，心里却在责怪孙兵，下那么重的手，真把我当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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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我忽然看到张猛在我办公室门口晃了一下，然后就过去了，不多时又见他身影在门口晃了一下，我有些纳闷，他这是干嘛呢？难不成听说我被打了，所以来庆灾乐祸？

    皱着眉头盯着门口，等他再晃过去时候我就开口了：“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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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马上就转身走了进来。

    “叫我有事？”他问，眼睛却盯着我的嘴角看。

& t5 T" H/ E. h0 J9 s    我往椅背上一靠，也盯着他：“老在我门前晃来晃去的，我看应该是张总你找我有事情吧？”

* A& X. n0 x* i  a5 S    “恩……”张猛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借口，“是啊，是有事……那个，昨天我说要的那份材料你还没给我呢……”他终于找到个借口，然后理直气壮地说。

    我瞪了他一眼：“刚刚让李助理送过去的就是……而且他还顺便告诉你我变猪头了是吧？所以你就亲自跑来看看……我说张总啊，咱们就算有仇在先，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落井下石的吧……你要看我直接叫我到你办公室看个够好了，装着路过晃来晃去的，不嫌幼稚了点？”

    被我这么一说，张猛竟然红了一下脸，看来我说的没错，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样子，同样一瞪我：“什么看个够？你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谁告诉你我不是路过的？是你先叫我进来的，没事你叫我干嘛？”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3 b# h8 r8 e2 B    走到了门口他忽然又转头嘀咕了一句：“找冰块敷下肿消得快……弄成个猪头副总，这不是丢公司的脸么……”

    还用你教我？我又不是第一次弄成这样了，以前……我在心里愤愤地想，不过马上就觉得心中一酸，上次我弄成这样的时候，有人曾经拿着冰仔细地替我敷脸，那样子，那神情，那眼神……怎么过了那么久还反而越来越清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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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x3 v% ]# w8 w, Q  u    也就心酸了那么一会，我赶紧调整了下情绪，现在可没时间在这怀念过去，先把公司的事情做了，接着还得到剑哥那边打听下消息，小梁在里边多呆一天我又会更加觉得自私，说来说去都是跟欧阳纠缠了那么些天才会自私到把小梁给忘了，完了，怎么又怪到他那边去了？

. R" c8 a& J  ^* N' ?    下了班，我马上打了车过去酒吧，借口拿我的车顺便去找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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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g1 n5 a" ^, H" g% t- ?) a    见我竟然主动来找他，剑哥显得很高兴，然后他一句话让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微放下了点，他说：“我今天去医院看朱彪了，没事，你那小兄弟估计下手时候也害怕，没捅到要害，捅他屁股上了……哈哈，这应该算好消息吧？”

3 G: ]+ y; `* y    我拍了拍心口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弄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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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X+ M+ B$ h# s; F5 G    “呵呵，看你吓得……这样吧，今天哥哥请你吃饭顺帮你压压惊怎么样？”剑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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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马上说，“不过得由我来请，一方面谢谢你帮忙，另一方面哪能让你做哥哥的请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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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争了下，他看我很坚持也就没说什么了，我们一起上了车，我有心好好谢谢他，所以直接把车开到了上次请孙兵他们的酒店，这间酒店菜是出了名的贵，不过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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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酒店他却不肯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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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 f% Y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不喜欢这的菜，那我们再换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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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Z5 c$ o, Z    他冲我摇了摇头，然后说：“你这分明就把我当外人了，我们就两个人吃什么酒店啊？随便找家大排挡不就好了，尽找高级地方，你把剑哥看成什么人了？”

6 W8 b4 N1 t7 d# l( X$ T9 z    “这个……我这不是想表示点诚意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
0 u1 ]' _3 v0 b4 ?- z: V  P/ q
  T" H. b" q: K6 m$ n    “哈哈，难道非得花钱才能表示诚意啊？”他笑了笑说，“要不这样，去你家随便弄点吃吃，外边东西也吃腻了，我好久没做菜了，让你试试剑哥手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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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t& ]- g( X8 d" `! b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同意了，等下我也亲手弄几样菜出来，一样可以表示自己的心意不是？所以我们开车到超市买了些菜，就直接回我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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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W; t& `  L  `    家里好久没开伙了，猛然间被我们在厨房乒乒乓乓一弄，似乎又有些生气了，我有些感慨地看着热气腾腾的厨房，好像从欧阳走了以后一切都变得那么冷清了。

8 p+ w8 g' w) }* ]8 ]    剑哥系着围裙在里边忙碌着，时不时还回头冲我微微一笑，有那么几秒种时间我还真有点把他和欧阳的影子混在了一块。这感觉让我吃了一惊，欧阳才走多久啊，我就能把别人都看混了，我是有多缺人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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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哥弄了两个菜，然后由我来接着做剩下的两个菜，我们打算弄个简单的四菜一汤就行。

, \6 y1 Y  C7 q! j    我在做菜的时候，他就在边上微笑地看着我，弄得我怪不自在的。

    我的刚弄好一个菜之后，他就拿筷子夹了一口尝尝，等我开始做下一道菜和汤的时候，他忽然端起他弄好的菜直接就倒到垃圾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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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j% t- D# m6 P    “这是干什么？”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多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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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3 ]& [. X5 J1 @; @8 G& s    “哈哈，我可没想到兄弟你的厨艺这么高，吃了你做的菜，我那些哪还能吃得进去啊？本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下的，可是现在不成了班门弄斧了么？”他笑着说道。

6 `' G0 _0 Z, B% d+ c+ Y    我立刻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干嘛要插手做什么菜啊，本意是想亲手做道菜感谢下他的，没想到反而破坏人家一番美意，早知道吃现成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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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哥，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存心想破坏你好意的……”我尴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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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y# s+ N    “不不不，剑哥不是生你气，是天生对事情挑剔，什么都追求完美，所以不能让失败的玩意来破坏这样的美食……说实在的，我可没想到兄弟你还有这手，真是太完美了！”他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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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9 r, @& T- k' v9 u    “哈哈，剑哥你太夸张了，我因为老爸是厨子所以自小跟着学了点，也就胡乱弄弄，哪就能说完美了呢？”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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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2 B4 K- P8 ]$ c  z- E* s    “我说的不是菜……是说人……相貌英俊、性格豪爽、又讲义气、酒品又好，还会一手好厨艺……这根本就是我理想中的完美男人嘛……怎么办，我忽然有想占为己有的念头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呵呵，这说的绝对不是我……我就一大老粗……”我装傻充愣地说着，赶紧把菜端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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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c: R2 I/ K- e1 A+ P4 C( q    “哈哈，剑哥不就说了句心里话么，看把你吓得……好啦，安心吃饭吧，我可真饿了！”他说。

    吃着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今天我去医院看朱彪的时候，顺便跟他说了，说小梁是我朋友，大家一场误会就这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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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p( e# t% t0 X3 N    “啊？”我没想到他还真就直说了，本以为起码得等那人出院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呢。“按以往的经验，他不会就这么算了吧？”我问。

* b$ }' w2 F& h2 H2 K    “当然，如果是别人，他肯定是赖着不放了，不过谁让他以前欠我那么多人情没还呢……所以他虽然不情愿，可是还是被我逼着答应了！当然，他也不是没条件……”剑哥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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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9 u6 C, i2 p* w9 u5 a    “什么条件？”我有些紧张地问，随即一转念就想到了，“肯定是要钱了？前边还不就是为了钱才老缠着小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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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他这人就是贪财，所以一张口就要十万……”剑哥皱了皱眉头说。

0 _2 r. `" _3 Z- Y! f, a+ d, b    “靠！他怎么不去抢啊？”我啪一下砸下筷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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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 X" Q% |: }1 s# w    “哈哈，兄弟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我当时一听也立刻就火冒三丈，对准他那受伤的屁股就给了他一掌，把他拍得叫得跟杀猪似的，然后我又放了几句狠话给他……最后这家伙还是软下来了，松口说最起码得两万……”剑哥边安慰我边说，“他保证以后再不骚扰小梁和你那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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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万就两万，只要他这边不追究了，这事情就算解决了一半了……”我下定了决心说，“明天我就把钱给他送过去，不过，这家伙出尔反尔不是第一次了，前边我就给过他一次钱了……”

! E7 D; R' t) b6 ^% b    “这次你可以放心，钱我当场就去银行取了砸在他面前了……他收的是我的钱，谅他也不敢食言，他要跟我耍花招，他自己知道还不够格！”剑哥很自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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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哪行啊，怎么能你来给他钱……这样吧，我现在就去银行提钱，得把钱还给你啊，你帮那么大忙了，还要倒贴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啊！”我赶紧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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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n( b. T" ^6 m! N" I; o    “哈哈，你给我好好坐着吃饭，急什么啊？不就两万块钱么，小事……不着急，派出所那边我已经托几个上边的熟人去说说看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那小兄弟很快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你再一并还了钱顺便好好谢谢我！”他笑着说。

4 P% L# Y4 I# K9 }% h9 b2 j: A1 D    “那是当然要谢的，别说到那时候了，就这会都已经感激不尽了……”想到小梁的事总算有眉目了，我心里终于轻松了下来，马上就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 k6 k' i/ z) U: s    这也太巧了，刚好小梁出事我就认识了他，而且他三两句话就把小梁的事情解决了一半了，这实在令我感到佩服，同时也把他当成我命中的贵人了，要不谁还能平白无故跑出来帮我忙呢？两万块啊，他说着眼睛都没眨一下，试想就一般朋友也没那么爽快的吧，再说了，抛开钱不说，就这认识短短两三天时间，他就帮了我这么个大忙，我要不把他当我亲哥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他了。

    这么想着，敬他的酒就一直没停，现在就只有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好在我敬他酒他也很高兴，而且也时常回敬我几杯，我们就这么边喝边聊，喝到快凌晨才结束。

    我们都喝高了，也不能再开车了，天又那么晚，我这根本就叫不到车，所以我只能把他留下来在这过夜，也不光是因为他帮了我大忙，换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都会挽留的。

  h1 h/ V) W3 S3 C. |    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我刚要转身离开，他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问我：“你上哪去？”奇怪，刚刚他不是醉得挺厉害么，怎么这会又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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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S$ E9 X' G% u    “我上客厅睡沙发啊。”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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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什么沙发啊，这床那么大，一起睡也不挤啊……躺下陪哥哥说说话吧。”他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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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W8 m/ m* R& P    见我有些犹豫，他忽然笑了，说：“你是怕我借酒醉非礼你啊？放心吧，剑哥虽然喜欢你，可不会强人所难的……再说了，都穿着衣服睡呢……真的，那沙发那么小你也睡不舒服的。看吧，看吧，又把我当外人了不是，明显信不过我……”他说着说着有些生气了。

( m& v9 O4 b6 j( Q! Z! Z    “你我还信不过啊？”我赶紧解释说，“我睡相不太好，怕晚上踢到你……”

  C4 {5 W. c, j6 d- A& F+ P! E6 x. T    “哈哈，踢到就踢到嘛，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别罗嗦了，快睡吧，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说着打了个哈欠。

    想想就一晚上也没什么，所以我也就关了灯躺到了他旁边。

    他忽然一把搂住我，然后把头靠到我胸前。“剑哥……”我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他不会真的想乱来吧？

7 q* G& X' L3 n3 i& a    “哈哈，这样就行了，放心，绝对不会再有超过这个的举动……唉，你就当剑哥心情不好安慰安慰我了……就这么抱一会行不？”他叹了口气说。

    虽然觉得不太妥，可我也没忍心拒绝，再说了，就抱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我也就没出声。

2 V! V" k. l7 J8 F- D9 ]% E    “恩，就这么抱着感觉也挺好的！”他满意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觉得不习惯，不过我也就只想抱抱你满足下心中的幻想罢了……别看你剑哥在人前混得还不错，可是这么些年身边一直没有个人陪着，也寂寞啊，不是找不到人，我也说了，我天生挑剔，不是像你这样的，我还真看不上眼……”

    听他说得怪无奈的，我也有些同感了，这样的无奈只有身为同志的人才清楚，他的话引起了我一些共鸣，所以我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我把他当哥，兄弟俩互相拥抱下应该是很自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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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剑哥你太抬举我了……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们认识时间还不长，以后你就知道了，臭毛病多着呢……”我对他说。

    也没听到他答话，我仔细一听，他呼吸渐渐变沉，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 F$ d0 S( w5 D( L    这一晚其实我没太睡塌实，一方面觉得跟他才认识两三天就到这地步好象有些太快了，所以一直不太适应，再另一方面，我还真隐约担心睡到半夜他会不会有其他举动，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都会让大家变得很尴尬。

5 m6 `* ~% {: ^7 P0 h8 n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就抱了那么一会，等睡着了就松开了，歪朝一边一直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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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H. G- E, X. g* l4 e    早晨起床时候，他冲我微微一笑说：“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啊，都是兄弟你那厚实的胸膛的功劳！”

    我脸上微微一红：“都睡一晚上了，酒还没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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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还害什么羞啊？我又没把你怎么样，放心吧，剑哥就发这次疯，以后绝对不这样了……”他很大方地说，“知道你不喜欢剑哥，一直耐着性子呢，难为你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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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的事，我把你当我哥呢，自然是喜欢你的……不过不是那种喜欢……而且我也没耐着性子，就这么抱下也没什么啊。”我吞吞吐吐地解释说，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说出来还是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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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3 W3 E8 U- |0 [7 \- Y  @    才到了公司刚进办公室呢，张猛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然后把我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走到我桌子前边，双手往桌面上一放，瞪着眼问我：“你怎么认识何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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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一愣，他大清早跑来问我这个？本来还奇怪呢，随即一转念又变得愤怒起来了，“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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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U. m& X3 v$ j' u- h1 r. n    “昨天见你被打成猪头，本来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下班时候在车库等你也没见到你来，后来才发现你车也没在……我就去了你那看看，没想到看到你跟何剑一起上楼去了……”张猛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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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打成什么也跟你没关系啊？”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跟谁上楼和你更没什么关系吧？”

  x' z/ E9 y0 C: e' c( @    “我这不是担心你……”他话刚说了一半马上停住了，换了个不在乎的口气说，“就算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偶尔还是会关心下的！”

    “哟！张总什么时候竟然亲自关心起公司员工来了？”我不屑地说，“前边公司乱成一团的时候张总都能撒手就走……说这话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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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你别不识抬举……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他生气地冲我大叫。

    “我就不识抬举怎么了？”我也毫不示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公司的事我可一点没耽搁，也没出任何差错，你在公司针对我就算了，出了公司你还连我私人生活都想管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

    也活该他倒霉，我这几天烦心事够多了，正没处撒气呢，偏他一大清早就来触我霉头，我不跟他发火我跟谁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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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他竟然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他妈吃错药了管你这些破事！”他狠狠一拳砸在我桌子上，“我要再动一丝好心我就是犯贱！”他边吼着边走了出去。

: I! a. U( N: x/ A' A# I    过了一会他竟然又冲了回来，“我他妈就犯贱地说一句，何剑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给我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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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5 @$ f) l/ \4 U2 T& V    他要是来骂我，我还可以忍他一忍，可他直接就提到了何剑，这我可不乐意了，我这一直都记着何剑的好处呢，骂我朋友，这可比骂我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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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3 ]* b4 U6 z8 }    “你管我爱跟谁近还是远啊？我看你是最近没人和你吵架又无聊了吧？你换个人跟你吵啊，老这么冲着我来，你不累我都累啊……欧阳都走那么久了，你就不能饶了我？就冲这一点，你就根本不是个东西……张猛你给我听好了，你离我远点才是真的！”我大声冲他吼了一通。

    我这话一出，张猛忽然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隔了半晌，他才开口问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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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就不能公私分明这一点最让我讨厌，前边为欧阳的事老找我麻烦我可以理解，可现在欧阳都走了……你不也说要往前看的么，这么老盯着我不放，我真不知道你要干嘛了！”其实见他那样子，我也有些心软了，不过为了以后麻烦少些，我还是硬着心肠说了。

    “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以后会注意……不过，有一点你不知道，有的事未必就和欧阳有关……”他幽幽地回了我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他的态度令我有些琢磨不透了，好像很失落的样子，莫非不和我吵架真就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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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班以后，我先到银行取了钱，然后就直接到酒吧找何剑，冯大宝说他不在，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也没接，我只好一个人到外边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回来。

    见到冯大宝我刚想开口问他呢，他却抢先开口了：“你怎么又来了？”

    我有些奇怪，听他口气我是不应该来？我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地问他：“怎么，嫌我来太多了？”

6 @! X; U, ?: }- t7 A: b    冯大宝左右瞧了瞧，把我拉到个角落悄悄跟我说：“张总来了，在里边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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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B# y0 H" ?: O- _; I/ D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有些生气地说，“他来我就不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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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和他……”冯大宝暧昧地冲我一笑，“然后最近又和剑哥走那么近，我是怕你们撞到会闹出误会嘛！”

, X" b0 h/ J- P4 R  c    “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我和张猛好了？我和剑哥走再近又关他什么事了？你还真会替我瞎操心呢！”我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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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8 r7 y, x4 f6 I: R    冯大宝委屈地回答说：“我也是担心你嘛，刚刚剑哥也交代我说，如果以后你来了，他就不能亲自来招呼你了，叫我好好招呼你就是……你还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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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奇怪地看着冯大宝，“剑哥会说这样的话？”

    冯大宝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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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J$ J, v7 ?; e; i( @    我顿时就觉得很委屈，跟着就生气了，这什么意思啊？前边几天对我那么好，张猛一来马上就说不能见我了，不都跟他说了我跟张猛没关系了，再说了，我跟他就是朋友兄弟的关系，怎么还那么介意这些啊？算了，本来就没有什么的事情全让他们自各瞎猜疑弄得乱七八糟的，不想见我，那我把钱还了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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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万块钱你替我还给剑哥，跟他说我以后再不来烦他了！”我赌气似的把钱塞到冯大宝手里，然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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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了几步，一个人影蹿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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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你生哥哥气了？”他问我，我抬头一看，何剑正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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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马上转眼看着别处说。

    “我刚刚其实一直在那边看着你呢，只是不太好意思过来跟你说话……现在看你生气要走，我又怕以后再见不到你了……”何剑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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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说以后不想见我的啊？”我反问他，“我不是气你不想见我，而是气你连这话都不敢亲口跟我说，叫冯大宝来挡驾，什么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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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7 e7 X. m- G% G    “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呢……我只是……只是张总不让我见你，他今天来就是来警告我来了！”何剑无奈地笑了一下说。

    “关他什么事啊？他还有完没完呢！”我一听又开始冒火了，“他在哪呢？等我去当面问个清楚！”说着就边往里边VIP房走，我估计他现在肯定还在里边。

1 \4 H  Z2 Y4 ?: y. d# ]. n; B    “别，别，兄弟你别激动……先听我说，这会里边一大群人，这么闹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这事以后再说！”何剑紧紧地拉住我，然后把我拉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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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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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U) z: Y! i: Y& x' g    我又被拖到离酒吧不远的小广场了，上次就是在这，我和欧阳互相坦诚了自己的同志身份。我和剑哥坐在小广场边上，开始闷闷不乐地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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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你别怪剑哥，我不是怕张总才这么对你的，我是担心你和张总因为我而闹矛盾，怕你难做才跟冯大宝那么说的……”何剑叹了口气跟我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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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 R: V8 P8 w- K; s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前边都跟你们说好多次了，我和张猛真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就没什么难做不难做的事情，剑哥你真是多心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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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 x5 p1 J2 @- A; k2 ^! W    “呵呵，你还别怪剑哥多心，我开酒吧那么些年了，也算是阅人无数，所以看人挺准的，你和张总不是一点关系没有，而且关系还不一般！我说得对吧，兄弟，你要真把我当你哥，可就不能骗我啊！”何剑看着我说。

2 m$ ?, D" w: `2 _; w  q$ ^0 m    “唉，要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和张猛的关系还真有点复杂……”我想想他说的也没错，我和张猛真不能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 T2 ?; a& x2 c5 f  X    何剑继续盯着我看，也不接话。我想了想，还是把我和张猛还有欧阳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当然还是刻意隐瞒了张猛和欧阳的秘密，听起来也就是个三角恋的故事。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我感觉他是个可信的人，所以跟他讲这些也没什么，只是想他不要误会我和张猛的关系，而且也不必搞得很自责的意思。

! l. \/ c: C& n$ o9 r' M0 J7 }    听我讲完之后，他哈哈一笑说：“原来你喜欢的是欧阳啊，不过你们俩倒挺合适的，欧阳我接触过几次，性格脾气也跟你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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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人都走了，再合适也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也懒得去想那么多，只担心小梁的事情，得先把他弄出来再说……”提起欧阳我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了。

% H# {( W) T: q! H    剑哥又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开玩笑说：“本来听说你和张总没什么，我还窃喜了下，可又发现你喜欢的是欧阳那种型的……我还真有点失望呢，看来我得再去炼壮些，免得下次遇到你这样的大帅熊又没机会了！”

) \% N7 Z0 Z2 [7 @" D; ?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听他口气似乎还真有些失望，所以就说了句宽他心的话：“其实我也不是挑剔什么型的，就刚好遇到而已，剑哥你条件那么好，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真的？你觉得我这条件还行？”剑哥果然有些高兴起来了，“其实到了我这年纪还保持这样的体型也算不错了，我天天跑健身房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啊！”

    “那是！呵呵，现在那些小弟弟一个个豆芽菜似的，跟你比起来那可差远了！”我顺着他的话说，其实同志多多少少都会在乎自己的外型，尤其是他又整天刻意地显摆自己的身材，我这么夸他一句把他乐得跟什么似的。

% O% ^5 C2 E1 ^% P' y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起身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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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Y2 s  [( y( \7 R! O    “恩，你上一天班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他冲我笑了笑说，“我也得回去应酬一下，这两天因为你我都没心思跟他们喝酒，他们意见可大了呢！”

" y$ m# o# v4 i% ^' [    我们一起走回酒吧，我得去门口取我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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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走着他忽然开口问我：“兄弟，我问你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一次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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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一直都很认真的啊！”我说。

    “前边我一直说喜欢你，其实我不是开玩笑，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真喜欢上你了……”他很认真地说，完全没问什么问题嘛！而且又是奇怪的第一眼理论，难道同志都有这通病？人家男女相亲都还有个接触认识的阶段才开始谈恋爱呢！我们则一来就死死认定，就像小梁认定孙兵，老杨认定老聂，我认定欧阳一样，最后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0 v8 [" [5 e0 h0 g: q$ f    看我没有说话，剑哥继续很认真地说着：“可能你觉得我们才认识两三天我就说这话太随便，可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要能让你高兴，让你开心，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剑哥，你别说了……我相信，因为我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打断他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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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所以我想问你的是……”他顿了顿说，“如果你先认识的是我而不是欧阳，你会不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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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m9 n& P+ O  j7 p, i    我就知道他会问这个！他刚刚铺垫那么半天，我就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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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其实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就接触下来这几天，他给我的印象是很不错的，倒不是只有感激，他的细心体贴直爽还真和欧阳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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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必须认真回答我，要不我很难死心的！”他停下了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 X) E6 u$ g$ Y& {( h& g; L+ Z    “应该会吧……不过……”我回答了一句，又想解释清楚，我现在除了欧阳还暂时没法去喜欢谁呢。

    “行了！”他打断我的话说，“有你这一句就够了！”

    这样的话题其实没什么意思，同志间，不对，应该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事情，根本就很难说清楚，既然说不清楚，那还不如少说点这方面的好。

* q$ I5 B. e( Q6 H    到了酒吧门口，他又回头好好地看着我，脸上失望的表情还真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那我走了啊！”我小声说了一句。

    “恩，慢点开，小心点！”他交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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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2 s- k0 I' c4 H! N. X0 n    我点了点头，上了车，他忽然又走了过来，我把车窗玻璃放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剑哥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有的话不说放心里也难受……我不是嫉妒张猛或者说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他得到才说的……兄弟，你真没看出来？张猛他根本就喜欢上你了！”

    “啊？”他这话一出，我倒愣住了，我本来以为他又要说喜欢我的问题，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这个！

2 w# ]" S! S! ~) O" b7 E    “哈哈，剑哥你也太能开我玩笑了……这怎么可能，他一直当我仇人似的，我刚不是也和你说了我们的事情了么！”我摇了摇头，哈哈大笑着说，“一会说你喜欢我，一会说张猛喜欢我，我哪里就成了人见人爱的了？”

    何剑伸手拍了我脑袋一下说：“你还真就那么招人你信不信？我的傻兄弟哦，这明眼人一瞧就再清楚不过的事了，你还蒙在鼓里呢，你回家自己想想吧，看剑哥有没说错……因爱生恨的多了去了，因恨生爱的我也见了不少了！”

) x2 j( F4 u- ]/ b+ N) ]0 T+ C3 S: [    被他说得像真的一样，我也有些担心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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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看有可能，姑且不说其他的，就外型讲你都有几分欧阳的影子……他难免会爱屋及乌也说不定，不过这些话也只我们哥俩说说就好，被外人听见你剑哥就成了背后嚼舌的小人了，呵呵，我只是不想你等事情出来了才手忙脚乱，先有个心理准备也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再说一次，我这可不是挑拨你们的关系哦，其实我看你和他也挺不错……”何剑边说边一再地解释。

: k; D" Q7 \- G2 @0 U4 q 六十一
1 l  {; y& p; {  i! Z( G
2 s( f: b# h) [' Z/ F    一路开着车，剑哥的话不断地在我耳边重复着，张猛喜欢我？我还是不相信！要说因为我和欧阳有几分像而且我又常常用他的香皂洗发水什么的会让人产生错觉，可我觉得张猛也不是光凭外表就会喜欢上的那种人啊！
! `8 n6 B0 i9 A5 o" C
9 h8 K' Z9 |" [* W6 j1 p/ }    算了，本来就麻烦事一堆了，这些事还是少去琢磨的好，姑且顺其自然好了，说不定一时的错觉过段时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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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几天，还是没小梁的消息，我又有些不安了，会不会剑哥忘了答应帮我的事了呢？可我又不太好意思老打电话去催他，而且我在那边一个熟人都没有，想打听点情况都不行。刚好是周末，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去派出所那边问问，最起码问问现在能不能见见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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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9 T& Y3 P    刚走到楼下，忽然一辆崭新的红色本田就驶进了我们院子，然后在我旁边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来之后，我吃了一惊，竟然是文文，看她春风满面的样子还真是开心。

    “怎么样？我老公给我买的，不错吧？”她完全忘记了几天前拿水朝我身上泼的事情，用很熟络的老同学的口气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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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兵这才从后座伸出头来解释说：“我们刚刚从汽车城出来，她不让我开，自己开着跑完全城了都。”

    “你老公最近贪了不少了吧？”我斜着眼看了文文一眼，“为了哄你开心出手还真阔绰呢！”

0 f( k" g7 O( X$ T* F    “瞎说什么呢，这可是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早想买了，可惜一直下不了决心！啧啧，开自己的车感觉就是不同！”文文依旧兴奋地说着。“不过这还得感谢你王海龙，不是我去跟你吵了这么一架，他是不会答应给我买的。”

    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什么时候变那么物质了？一台车就把你乐成这样……孙兵都跟你说清楚了？不恨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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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啊，谁让你当时不跟我说清楚呢，害我生了好几天气呢……不过我就觉得奇怪，王海龙你眼睛怎么那么厉害，就看出我……”文文忽然露出些羞涩的表情。“这事我还没跟任何人说过呢！”

    “我看出什么了？”我奇怪地问。“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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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l) a' u' }: {4 r    “呵呵，不就是我要当爸爸的事么！”孙兵在旁边插了一句。“为了奖励她才决定买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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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不是想让你回去找文文随口瞎编的么……等等，看你们两口子这甜蜜样，莫非……你真有了？”我好奇地问。

' ]( @2 U) o. d; Y    这下轮到他们两口子大眼瞪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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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p& p0 ]3 V' b2 I; y    “这家伙随口一说都能中，王海龙，你快说说今天彩票是哪几个号码？我等下就去买！”过了一会，孙兵反应过来了，赶着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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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0 |- A$ H) S2 }    跟他们两口子胡闹了一通，反正都是老同学，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忌讳，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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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们等下一起去接小梁出来吧，我昨天赶着回来说去找找熟人问问，结果人家说已经没事了，把手续办办今天就放出来了。”孙兵挺高兴地说，“王海龙你当了副总以后办事果然有效率啊，听人家那口气，好象出来替小梁说情的还不是一般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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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我正说过去看看他呢！没想到就可以出来了！”我立刻心情大好，最近老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2 P& F# w" _" z- p    “上来吧，我带你们去！”文文在车里说，她本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现在心情又那么好，所以立刻很积极地说。

    上了他们的车，我们一起朝看守所开去，不是孙兵说我还不知道小梁都被转到这边了，今天要去派出所的话又是扑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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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O: m, s; g4 |. ?    趁文文没注意，我悄悄问孙兵：“复查去了没有？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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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8 c5 i9 ^5 y6 i% r    “当然没事，本来我就不担心这个！”孙兵很轻松地说。

    我又松了一口气，好象一直缠绕着我们的霉运开始消散了，事情一件件都开始顺了，不过还是撇了撇嘴说：“这会你当然说不担心了，可前边又那么躲着你老婆，害得她一直以为你外头有人了，更气人的是，她以为那人是我！”

. i1 R5 {* P' Z/ ~# I  W    “这有什么好气的啊？是我的人都有车开呢，你没考虑下？”孙兵在那乐不可支地跟我开着玩笑，我气得给了他一拳：“去你的，再把文文弄生气了，你就得买架飞机来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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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0 _5 u. S5 S7 S- v    到了看守所，孙兵进去办手续领人去，我和文文就在外边等，反正他人熟好办。

. }% \+ b* w$ Q* ~8 \! c5 Z    过了会，就看到孙兵领着小梁出来了。才几天没见，他竟然都长出胡子来了，衣服也不太整洁，关键是精神萎靡不振，跟在孙兵后边低着头慢慢地挪着步子。

% o. h7 v( _8 M/ f' ~+ p    我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他肩膀，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说：“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 ]% M* U) R" \: t) B) b    孙兵走过去跟文文说：“等下我来开车，你现在得注意身体了，不能累着知道吗？”

    小梁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愣住了，我赶紧给他解释说：“这就是孙兵的老婆，也是我老同学文文……还有，孙兵他要当爸爸了，呵呵，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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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b7 A  p    小梁点了点头，没说话，我一愣，本来是想说点高兴的事让他也稍稍振作下精神，可是完全没考虑到他对孙兵的感觉和我们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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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s, z. i. C    我们都上了车，可是小梁却磨磨蹭蹭地不肯上来，孙兵奇怪地看着他问：“怎么了，还不上车？”

    “这个……你们刚买的新车……我又才从里边出来，上车不太好……我还是前边找个车进城算了……你们先走吧！”小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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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6 g* I' ?7 y- k    “唉，上车吧，我和孙兵不忌讳这些的。”文文在旁边说了一句。

    “文文姐是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孙哥……是我连累他的……”小梁吞吞吐吐地说。

    “没有的事，孙兵把事情都和我说了，你也是为了你孙哥……这不怪你，别傻站着了，快上车！”文文很大方地说。

, Y, w2 W% \$ B$ F/ d! x    看看再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也下了车对孙兵他们说：“小梁说的也没错，你们的新车，再加上文文现在情况也特殊……这里边煞气太重，真要冲撞到到不好了，我跟小梁前边打车回去吧，顺便去买把釉子叶给他洗洗，去去霉气！”

    “什么时候变那么迷信了？”孙兵皱了皱眉头说，看我们很坚持，他就说，“那晚上我请你们吃饭，顺便叫上老杨，也好久没聚了，而且我还有事要跟你们说。”

    我答应了，带着小梁到前边打了个出租车回去，还真买了釉子叶给他洗澡用，不是迷信，也只为了求个安心，可千万别再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他进去了一趟出来，人都沉默了一大半，我心里怪不来劲的。

+ ~* Z& S" k, W% _+ W# w/ c 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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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f0 |! s! K2 k, n6 i    去吃晚饭之前先给老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在家等着我们去接他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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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老杨那却发现他在收拾行李，我有些奇怪地问他：“老聂呢？准备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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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苦笑了下说：“他前几天就走了……”

    “那不告诉我们一声，也好送送他啊？你真是的……”我不满地责备了老杨一句。

    “走吧，去吃饭吧，我有点事刚好吃饭时候跟你们说下。”老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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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3 f' r, s! @  z0 T! J9 k    “怎么你也有事？”我奇怪地问，然后转头问小梁，“你不会也有事要说吧？那今天不成了发布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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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9 z3 D; c7 {3 ?+ d9 B7 E' C    小梁冲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 w% Z0 q+ e* F9 M1 p" S& @3 k% P# N    到了孙兵说的地方，只见他一个人在那边等着，我有些奇怪地问他：“你老婆呢？怎么没来？”

    “她说累了在家休息呢，另外她说怕她来了我们喝不开心，所以我就随她了。”孙兵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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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菜上齐了之后，小梁忽然站了起来，端起杯酒说：“我对不起你们大家，老是给你们惹麻烦……尤其对不起我孙哥……我也不知道改如何去补偿这一切，就先干了这杯吧。”说完他一口把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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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关了几天是不是关傻了？”我皱着眉头说，“怎么说话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 p/ O4 U0 B" ], ?    孙兵看了小梁一眼，笑了笑说：“你哪对不起我了啊？不过这次到是个教训，以后可千万别那么冲动了，这次事情全是你龙哥弄的，我因为要照顾你文文姐，所以一点忙没帮上……”

3 Y8 L! L: o8 |    老杨这才奇怪地问我们：“什么关几天？什么事嘛，怎么没人跟我说？”

2 l! }9 V/ g+ ?* u, W  ?& P    我这才把小梁最近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讲完后就遭到老杨一通臭骂，说出那么大事情都不跟他说一声，还把他当不当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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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9 F& K! E0 M/ w    我们赶紧解释说，他自己也有事情不是，不想让他再增加烦恼，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等等，说了半天又敬了他几杯赔罪，既然说到了他，当然又免不了责怪他老聂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的事，然后又变成了我们怪他太不把我们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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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 L+ w+ A! L    这么混乱地怪来怪去半天，等一瓶白酒光了，大家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老聂走了，你肯定很伤心吧？”我很直接地问老杨。

) B1 @. v. B3 E; H6 ~    老杨摇了摇头很平静地说：“到了我这年纪，已经没多少时间来伤心了，反正该经历的也经历过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反正我以前也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现在这样其实也没什么！”

    听老杨说得那么无奈，我正有点替他惋惜呢，老杨却宣布了个令我很意外的消息：“我已经报名去参加对外汉语交流了，大概是到东南亚几个国家去进行汉语教学，时间也不长，就一年多而已，今天顺便跟你们说下，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跟你们聚会了……咱们一年后再见罗！”他很轻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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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不伤心，跑东南亚那么远去疗伤……”他话刚说完我就马上接了上去，“就算伤心也没必要这样吧，都一把年纪了，你那身体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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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才四十多，别把我说得那么老弱病残的。”老杨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 ~. K  i0 q6 y    “我猜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对外汉语交流也不是只东南亚可去嘛！”孙兵看了老杨一眼说。

    “唉，你还真不愧是当警察的，什么都瞒不住你！”老杨哈哈一笑说，“其实也没什么，老聂旅行计划中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到，所以我想一有机会就把他没去到的地方都去转转，有空给他发个照片什么的，也算替他了了个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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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一说完，我就热烈鼓掌了：“这个我支持，用这种方式示爱，我就不信老聂能不感动，没想到老杨你还挺浪漫的说！”

: ^4 a' {0 `: ?% B, w. i. H    老杨皱了皱眉头说：“这哪是什么示爱啊？被你说得跟真的似的，不过就是想找点事打发下时间，我们跟你们不同，浪漫不起来了！”

2 Y3 ^' ?# q1 R9 r1 v- M- s4 l2 ]* A    “呵呵，本来我还说有事和你们说的，可惜老杨比我还快一步先说了，既然这样我也说了吧，反正迟早也要和你们说的……”孙兵清了清嗓子说，“我和文文已经决定了，她不调过来了，我调过去她那，我调职申请已经交上去了，估计过几天下来我就得到那边报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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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又让我大吃一惊，我还没开口呢，小梁先急了：“是因为我的缘故吧？先弄得你受伤，又弄得你停职，现在连呆都没法在这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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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H3 f: N( C7 u- j/ Z    “别瞎说，跟你没关系，我和文文是慎重考虑过的，她调到我这来属于上调，太困难了，我调回她那边小县城属于自动下放，就容易多了，哈哈，再说了，我们现在有孩子了，我也该回她身边去照顾她才行！”孙兵很轻松地说，“其实不一定非得在大城市才能生活，只要有个家，有个心爱的人在身边，在哪生活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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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1 j3 H+ l  |! r4 W+ `    仔细想想其实孙兵说得也没错，他们老这么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旁边的小梁一眼，这小子不会又立刻崩溃吧？

3 @. `6 Y  d' x    看小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赶紧打岔说：“难怪你那么大方地就给文文买了辆车，估计是不用买房了，所以买辆新车开着回家。”

    “哈哈，那是啊，那边前边我们就买了一套房子了，小县城房价很便宜，所以这些年攒着准备在这边买房的钱就刚好拿出来买车了。”孙兵很高兴地说，“文文一直说想买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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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看起来，也有点皆大欢喜的意思了，只是以后喝酒都找不到人了。”我有些惋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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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想跟你们大家说的，我也要回去了！”小梁忽然在边上说了一句。

8 U) P- q) L8 Z    “怎么你也要走？”连续被老杨和孙兵吓了一跳，我已经意外不起来了，转而有点愤怒，“好吧，走走走，都走，就剩我一个人呆这还有什么意思！”

  S7 s0 z' G6 x4 s    小梁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说了：“其实我知道可以出来的那天就想了好多，从我到这以后就一直都给你们大家添麻烦，至今也没真正独立起来，就因为我太依赖你们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帮我扛着，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再说了，我现在特别想家，想我爸和我妈，我想先回去看看他们，再好好找份事情做做。”

    既然都把他爸妈搬出来了，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他家就他一个独苗，回家照顾爸妈也是应该的，他又在外边一直不太顺利，想回家也正常。

    忽然之间大家都说要走，我一时觉得心里空空的，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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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S6 S0 v! J; \; K    老杨看看大家都不说话了，赶紧出来圆场：“其实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几个朋友一场，真要走了心里是不太好受，不过各有各的难处，走也不见得是坏事，而且走了也不是没机会见面了，有空还是可以聚聚的，就我来说，也就离开一段时间，还是要回来的，王海龙你也别那么闷闷不乐的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喝个痛快，以后这样的机会可是少了啊！”

    想想老杨说的也没错，大家分开都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以其在这惋惜还不如替他们高兴呢，只要大家都生活得开心我也就高兴了，这么一想，我也马上表示赞同：“对对对，先不说那些走不走的话了，大家喝个痛快是真的，反正也离得不远，想找人喝酒一样可以去找你们去！”

: y* t! B  A" A: P! X* n    又叫上了几瓶酒，大家互相开开玩笑，又回忆了下以前的欢乐时光，气氛慢慢轻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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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Y" W2 i2 h2 s/ U# s" i    那天晚上散伙之后，小梁说有话想跟孙兵说，让我等他一起回家，我点点头对他说：“去跟他说吧，多说会也没关系，我就这等着。”

; g% L( E# |" `3 \# Z/ W    他和孙兵在那边站着说了好一会，我其实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反正要走了，他不亲口跟孙兵说出喜欢他的事估计也就没机会了。

, f$ \! ]! ^3 s/ l    我挺无聊地拿出手机翻了下，又翻到了欧阳的号码，随手就拨了出去，没抱太大希望，他在山上没信号，每次忍不住给他打电话都只能听到不在服务区的回应。

    不想，这次竟然通了，听到嘟嘟的声音，我不禁有些惊喜，赶紧把手机拿了起来，紧张地等待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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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 N( f    电话通了，我兴奋地冲里边叫道：“欧阳，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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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天，终于有人回答了，不过不是欧阳的声音，“你找欧阳啊？他喝醉了，现在没办法听你的电话呢，要不你明天再打来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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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样啊，那我明天再打吧……”我有些失望地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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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马上我又拿起电话拨了回去：“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是他什么人？”这么晚了，竟然有个女人在他喝醉时候替他接电话，我越想越不对劲。

- `$ S# k! |$ Z" X9 o    那边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我是他老婆啊，你是……”

" i: Y1 j. s; s7 `9 _    我猛地一下把手机摔到地上，发出了好大的一声，然后我顺脚把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踢到旁边一条下水道里了。

+ R2 T/ l# U" ^" y# j" e, W    小梁和孙兵听到我这边有动静，赶紧跑了过来，我感觉我嘴角在不自然地抽动着，不过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脸说：“喝多了，手机掉下水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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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帮你捡！”小梁说着就准备挽手袖下去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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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C; `( l  G    我一把拉住他说：“不要了，我早不想要了，明天去买个新的！”

    “没事啊，回家洗洗用吹风机吹吹干还能用的，我上次那个也是这样……！”小梁坚持说。

; `) d1 D7 [/ X( Z6 X    “说不要就不要了！”我冲他吼了一句，马上又回过神来，换了温和的语气对他说，“我喝多了……你再去和孙兵说说话，别管这破手机了，我在这抽烟等你！”

    孙兵在边上说：“不说了，刚刚都说完了，小梁你和你龙哥打车回家吧，我看他也醉了，车就放这明天来取，我刚刚跟饭馆老板打过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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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我楼下，酒性真的开始发作了，上楼都是小梁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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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跟孙兵说喜欢他了吧？”边上楼我边问小梁。

* o" Q( l6 Y$ |  ^) w    “恩，说了。”小梁回答。

7 V- J5 `! q! x9 ?0 E/ Z    “其实他早知道了……”我呵呵笑了一下说，“不过他是有老婆的！”

    “我知道，就算他没老婆他也不可能跟我怎么样的！”小梁竟然一点也不意外，“我只是想亲口跟他表白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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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p" z$ m2 T! N    “那他怎么跟你说的？”我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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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 H6 x  M7 L/ Q0 }    “他说他一直把我当成弟弟看待，以后也还是一样，说是以后我会遇到更合适的人，叫我别老记挂着他耽误了自己。”小梁依旧很平静地回答我。

    “还真干脆呢！”我笑了笑说，“那你不难过？”

& s5 o7 ~, ?) P    “不啊，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孙哥回到文文姐身边了，他们马上就会有个宝宝，这不比他一个人在这边生活得要更幸福，只要他幸福了，我也满足了……而且我跟他说，我一定会好好地活出个样子让他放心，我说这是龙哥跟我说的，我会一直记着的。”小梁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有些高兴，经过这么一次，这小子还真变了，变得会想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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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真正躺到床上时，我才一把拉过被子盖到了头上，忽然觉得心中一酸，竟然有几颗湿湿的东西从我眼睛里溜了出来……我猛地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没用，我是连小梁都不如了是吧，这种小梁都想得开的事我竟然还弄到淌眼泪这么窝囊，王海龙你还是不是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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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不习惯道别送行那套，大家说走就走，顶多就是走时候来打个招呼说一句“我走了啊！”，就这么着，先是老杨离开了，接着孙兵也拿到调令走了，然后在一个早上，小梁也拎着包站在我房间门口说：“龙哥，我走了啊，想你了就会过来看你，到时候你可别不认我啊！今天周末，你再多睡会，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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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睡眼惺忪地起身了：“这会你上哪找车进城啊？我送你到车站，然后回来接着睡。”

    快上车时候，小梁跟我说：“龙哥，我知道你前前后后为我花不少钱了，我回去以后一定想办法还你！”

: K) b2 J) d+ x; E: b2 [8 c    我立刻朝他一瞪眼恶狠狠地说：“你敢去跟你家里要钱试试，看我下次还理不理你！”

$ I0 Q/ F! j  z  ^  N* D    “呵呵，忽然想到以后都不能常常看到你冲我发火的样子还真有些舍不得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自己赚到钱的……龙哥你回去吧，我走了！”小梁冲我挥了挥手就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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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着车回到家时候，发现张猛竟然又在我楼下了，身边还是那辆BMW，恍惚觉得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眼熟，不过感觉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 l( t" Y# l; c4 ^$ n    下了车，我很直接地问他：“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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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P5 S8 f, w! N% X$ h+ a    张猛皱了皱眉头说：“今天本来有个紧急会议的，可是昨天晚上李助理打你半天电话都没打通……公司不是有规定，经理以上职务的必须保持通讯畅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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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W, v% b6 y. A& ~5 o( p& ?    “啊？紧急会议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这边没电信公司的线过来，所以没装电话，我手机又弄丢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么，需要你张总亲自来传达，真不好意思啊！”

    张猛哼了一声说：“先上车再说吧，我把会议推迟了，要不我还得分几次传达，麻烦死了！”

    “哦，那我马上过去！”我拉开我车门上车，赶紧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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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他的BMW走了一段，我发现他忽然转到另一边去了，那不是去公司的路啊，难道他还要去通知其他人？不过我也没多想，直接开车到了公司，人家是总经理，爱怎么就怎么，我才不多管闲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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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s9 P8 r( Y9 T4 Z% [" g* e    到了会议室一看，人全都到齐了，就只差我和张猛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座位上等着，大家都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还是王总你时间把握得好啊，我们一早就赶了过来，结果说会议推迟了，白等了半天，到现在张总还没来呢，早知道也睡个懒觉再来，哈哈。”他们有些不怀好意地调侃了几句，言下之意是我事先就得到会议推迟的消息，所以在家睡懒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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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说什么，陪着干笑了几声，忽然想到张猛是为了我把会议推迟了，更加觉得不安。

    不一会，张猛也到了，马上开始会议，主要是金鑫那边十周年庆典的安排上有些问题，需要马上解决，毕竟再过几天就到了，马虎不得。

! G# L# w2 N$ ^7 X/ m: Q! l    按照部署大家各自分工，回到办公室开始联系相关的人员处理。我这边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了，毕竟负责的只是晚宴的安排，又请的是我爸他们，所以简单得多，不过我还是又把所有的安排再重新确认了一次，又给相关的人员也打了电话，确保到时候不会出问题。

1 N( N7 ]/ t. L& _" U; R    就这么在办公室打打电话，等全部联系好了也竟然到了下午。

    前边反正白天都在办公室，办公室有电话，晚上也基本不会有什么事，所以也就一直没去买手机，再说了，朋友们都各自忙着准备离开的事，我也不能就把他们拉出来陪我去逛街买手机啊，我自己一个人更懒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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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今天发生这样的紧急情况，看来还是得去买一个才行了，总不能每次都让张猛推迟会议来替我过关吧？

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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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B' O; d& Y8 s1 X( H  X    反正事情也做完了，正准备早点下班，顺便到数码城去看个手机呢，忽然有个送快递的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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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是王海龙么？这有你一个包裹。”他对我说。

" l2 r' n. @; D' q+ ^    我点了点头，拿过签收单签了名，然后接过他递的包裹，看了看上面的地址，竟然只有收件方的，发件方一栏全是空白，不过上面打印着我的名字和地址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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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疑惑地拆开外包装，里边是个四方的小盒子，把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部全新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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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这是谁让送过来的？”我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快递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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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8 c* ], s; \9 q  ~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对不起，今天早上不是我收的件，我也不太清楚。”

2 t0 u! G0 @9 l4 m! B    “今天早上才送到快递公司的？”我更加觉得奇怪了。

    “是啊，上面接件的时间是今天早上呢，我们公司最是讲求效率，一般同城快递也就几小时就到！”他解释说，然后问我，“怎么货有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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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 S- \6 i# Z, V    我摇了摇头说：“货没什么问题，只是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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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递员走了以后，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这不就是最近才刚上市的那款手机么，广告正打得火热呢，外观和功能都是一流的，就是价钱贵得离谱，完全不在我考虑购买的范围。

    其实这也不用多想我就猜到了，今天因为手机误事的事情也就一个知道……对了，在来公司路上，他不是跑别的地方去了一阵子么，看看上面的发件时间也差不多就是那会。

& U& o+ u1 G; u    我摇了摇头，这么高档的手机我可承受不起，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 S+ O& M/ q* c) y/ W    我拿着手机离开我的办公室，走到张猛的办公室一看，他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了，估计他可能下班走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电梯按下了11楼的按钮，到了他住的小复式楼前，我先敲了敲他的玻璃门，听到里边说“进来”了以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 t/ b( t% l' C8 y& ]' D: ~    张猛正端着杯咖啡看报纸呢，连头都没抬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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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O4 q. j" N8 f# e0 c    “张总，我知道我今天耽误了会议进程，违反了公司保持通讯畅通的规定，我有错在先，你怎么批评和处分我我都没意见，可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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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6 Z+ Y0 V) A$ _* z' }+ L    “知道就好，想认错就好好认错，听你口气怎么那么不诚恳呢，一付来找茬的样子，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张猛这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前边我是有事所以一直没空去买手机，我刚刚正准备去买一个呢……可你也用不着就买好了手机还马上就叫快递送过来吧，这不是讽刺我连个手机都买不起么？而且我也用不惯那么高档的东西，还是请你收回去吧？”我掏出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 S! v. Y  E% R% x7 }    他扫了一眼我手中的手机，然后撇了撇嘴说：“就今天耽误会议这事，你觉得你还立功了是吧？功劳大到我还要买个手机奖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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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这手机……不是你送的？可你早上去通知我了以后根本就没直接回公司啊，我以为你那是替我买手机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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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皱了皱眉头说：“我开车去兜风不行啊？你也不想想是我说推迟会议的，如果我们两个再同时到，人家不就都知道是因为你王海龙的关系才推迟的了么？你先到，我后边再到，那么耽误时间的就是我，他们顶多就背后议论我下就完了……你脑袋什么做的啊？”

  b7 L/ N5 }+ }6 n- S( |    “那这手机真不是你送的？”我有些讪讪地又问了一句，唉，自作多情了一次，可真够丢脸的，“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啊，张总……那我先走了啊！”

    我说完就想赶紧闪人，太尴尬了！

    “恩，这手机还不错，比你前边那四个喇叭的山寨机好多了……每次去应酬你一掏出来接电话，我就觉得丢人，还有，每次一来电话，那声音我隔着几个办公室都听得到……知道的说你没品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耳背呢，烦死人了！”张猛嘲讽地加了一句评论。

    “我这是支持国货呢！”我瞪了他一眼说，“也不见得用洋玩意就是有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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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i& w& g; Z5 x! i: }    下了楼，在车上又把手机翻来覆去把玩了一番，感觉还真是不同，就那些3D的菜单界面和重力感应的图片，都让我感到很新鲜。不过随即又开始疑心重重了起来，究竟是谁会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呢？

/ k1 A- q5 V# Z2 z' o. S0 s    又重新到移动公司补了张卡，管他谁送的，反正也退不回去了，先用着再说，等打听到了再把钱给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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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9 G8 P4 P: X- n, U% a7 L' i    刚插好卡不久，电话竟然就响了，我拿起来接了，只听到何剑在那边有些焦急地问我：“兄弟，怎么老打不通你电话啊？都一个多星期了，你没什么事吧？”

    “我电话坏了，这才刚有了个新的，没什么事，我正好要去找你呢？”我在电话里跟他说。

$ `* L/ Q6 j' X! m1 z    何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高兴：“你来找我？我没听错吧，呵呵，今天正好是周末，就盼着你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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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约好了时间，我正要挂上电话呢，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怎么我手机才通他电话就过来了？所以我马上问他：“剑哥，我今天莫名其妙收到一个新手机，快递上边也没写是谁送过来的……不会是你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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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剑在电话里呵呵一笑说：“先过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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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4 l8 j- Y7 y    他既没有承认也不否认，我想肯定就是他送的了，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了起来，前边他帮忙把小梁弄出来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他呢，他倒先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我觉得我欠他的越来越多了，这种感觉其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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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到了酒吧，他老远就冲我挥了挥手，待我到他身边时候热情地扶住我的肩膀，好好看着我说：“这么长时间不和我联系，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不想理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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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J7 \. S$ \' i( [8 r! l! {  l    “怎么会呢，前边小梁出来了以后，怕他想太多，所以下了班就回家陪他聊聊天，开导开导他，再加上手机也坏了，所以没和你联系……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帮我解决了小梁这件事呢，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我笑着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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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7 w  {6 g5 G( V3 n) W* \  B    “哈哈，你就那么肯定小梁出来是我帮的忙？万一是别人呢？”他哈哈一笑说。

    “就这会，还有谁会像你一样这么在心我的事啊，那么尽心尽力地帮我？反正小梁平安出来了，我就只认定是你帮的我！”我很肯定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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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n2 O3 U1 l7 m! I2 c, U" Q1 `4 k1 E    “那你要怎么样谢我呢？”何剑依然微笑着看着我说，“不如以身相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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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有些脸红，尴尬地笑了笑说：“这我可高攀不上……除了这个，你说怎么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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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Z( J2 o1 F8 i( j    见把我逗红了脸，何剑越发开心了，他往前凑了凑，在我耳边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上台唱首歌给我听好吗？”

, ^" b. ^* O( J; j2 I5 C7 u& e    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么个奇怪的要求，我一时有些慌了：“可我不会唱歌啊，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唱，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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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剑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说什么都行么？哥哥我就这么个小小的心愿……好兄弟，你就为我唱一个吧！”他的口气竟然变成有些哀求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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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 ^- \+ j" [    听他好象不是在开玩笑，我顿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非得让我上台唱歌啊？换个别的方式，比如连喝三杯不是更好么？

    我和他对看了一下，他眼中的神色竟然是很坚持的，我变得有些犹豫了，一方面我的确说除了那个之外什么都可以的话，得信守诺言啊，另一方面，他那种渴望的神情我还真有点不忍心拒绝。

    想想不就唱首歌嘛，就算唱得再差也不过就是博大家一笑而已，反正比这更丢脸的事我都做过，也没什么啊！这么想着，我就跟他说：“既然剑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唱一首吧，先说好，你在下边可不许笑哦！”

6 J- A, [  N. h- B* X: C    “呵呵，不会的，我会听得很认真的……难为你了，兄弟！”他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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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了台，跟DJ说了下曲目，然后有些紧张地站到了台子中央，看着下边正在好奇地看着我的一群人，勉强来了个开场白：“下边我给大家唱一首赵传的《深海》……我不太会唱歌，今天破例献一次丑，是为了感谢一个人，他从认识我那天就把我当成自己亲兄弟一样看待，时时刻刻都关心我，我有任何事情他都会尽全力去帮我……我很高兴能认识这样的一位好朋友好大哥……谢谢你，剑哥……酒杯端好了各位，别吓掉了啊……”我冲何剑挥了挥手，台下就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口哨声，何剑端着酒杯看着我，脸上一直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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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 M: A  M- F( T    随着旋律慢慢地溶入到了歌词的意境中去，我看着眼前屏幕上不断变换的场景，思绪却已经飞回了我和欧阳一起听着这首歌的回忆中去了，我们其实最喜欢呆在我的小熊猫里，把椅背放低，脚很随意地搭在车窗上，边抽着烟边听这首歌，彼此都不说话，悄悄握在一起的手却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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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依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直到台下热烈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把我惊醒了，我这才笑了笑插好麦准备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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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g7 l3 S) K4 p- x1 @    “太好了，唱得太好听了……各位，这就是我的好兄弟王海龙……”何剑竟然显得异常的激动，直接跑上了台上，还边大声地跟下边人炫耀，“怎么样，厉害吧，连我都不知道他唱得这么好！”

4 N# Z+ p! ?0 F1 b  P    走到我身边时，他更是做了个惊人的举动，猛地一把将我抱住了！台下顿时又是一片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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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R' G3 ~( ?2 k8 }, p+ \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台下，也不好直接就把他推开，所以只好假装自然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背，本以为象征性地抱下就好，可是他抱住我之后竟然好久都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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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2 N" m) e7 C  @/ c. _4 `    我有些焦急地在他耳边小声说：“剑哥，台下人都看着呢……你不是喝多了吧？……放手吧，有什么先下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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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4 e% G  c% |    何剑恩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手，神色忧郁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走下了台子。

    下了台之后何剑直接就拉着我进了VIP房，找了个安静的小包房坐下。等酒水送上来后，他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说：“剑哥刚刚吓到你了吧？我今天是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啊兄弟！”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剑哥你看起来好象有心事的样子，是什么事能跟我说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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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G: e0 G& N1 v0 {    何剑苦笑了一下说：“我是有心事，我除了想跟你说之外，其他人我是绝对不说的……其实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你就会喜欢上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是他了……我以前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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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7 j' w; d2 E' P+ T    “哈，你前边还跟我说你没遇到合适的人呢，原来是骗我啊！”我笑着说。

7 S6 S$ _, e6 n7 C2 w& s4 i    他笑了笑说：“这点上我是刻意隐瞒了实情，其实我是担心我会不会只是把你当成是他的替代品才喜欢你的，可现在我发现不是，我认识你越深，我就越来越喜欢你……”

; K& q+ H7 O7 N# E- a) E& [# Y    说起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跟我说喜欢我了，每次他都说得很认真，而我每次都是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不太忍心当面就拒绝他，不过每次我都很委婉地表达出了这意思，难道他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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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啊剑哥，既然你曾经喜欢过别人，那么你就应该知道，那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是没有人能取代的啊？”我很认真地对他说，当然又是一次隐含的拒绝之意。

    何剑看了我一眼说：“你意思是说你现在只喜欢欧阳，而不能喜欢上别人是吧？”

    我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4 O. o) U4 A- ^1 `; o2 C    “兄弟啊，你这就有点犯傻了，欧阳都走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你以其这样盲目地等下去，还不如早些解脱出来，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你会发现其实有更适合你的人呢……张猛和欧阳好那么些年，最后还不是分了，而且，张猛不是发现了同样值得喜欢的人么？”何剑皱了皱眉头说。

" }- F; R& s' c' F7 a. S5 f2 \    听他这么说张猛和欧阳，我心里有些不痛快，毕竟他们分开不是感情上出的问题，而且多多少少和我也有点关系，不过我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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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这个了，刚刚你不是说到你那个朋友么？讲讲他吧，我和他很像么？”我岔开话题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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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V( \9 q9 L4 G- _0 V" ^) W    何剑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喝了口酒说：“你和他是很像，不过不是外型上，而是你给我的感觉……他以前是我们酒吧的驻唱歌手，我每天都等着他唱完歌，然后和他一起喝酒，有时开着车出去兜兜风，跟他在一起有种很放松很舒服的感觉，就像现在我跟你在一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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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后来怎么离开了呢？”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不喜欢你么？”

/ Q2 x2 Q' q  t    何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可是他最后还是离开了，因为……因为他得了癌症……我永远也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了！”何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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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7 f* u3 S- J* O    “对不起，剑哥！”我赶紧跟他道歉，“我不该问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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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v0 E2 _+ F7 h    “没事，都过去了……我刚刚一直坚持要你为我唱首歌，是因为前年的今天就是他离开的日子……我真的很想他！”何剑说着，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可能喝太猛了，呛了下，捂着嘴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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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帮他拍着背边安慰他说：“慢慢喝，今天我陪你喝个痛快！”何剑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我却看到了他满眼都是泪。

: t6 i  G' _) L& z    以前我来酒吧时候是没有驻唱歌手的，那时候酒吧老板也不是何剑，不过我的确是有好几年没有来酒吧了，所以中间发生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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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不太会安慰人，看他那么悲伤，我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是不断地替他倒酒，我也一杯接一杯地陪着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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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喝着酒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慢慢地我也感觉到眼前有些模糊了起来，我知道我也快醉倒了，不过我还是没有提出说就到此为止，除了何剑的原因之外，我其实也早想狠狠喝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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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晚上欧阳的老婆替他接了那个电话之后，我的心里其实已经完全空了，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已经幻灭，我感觉我和欧阳之间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不过当着小梁的面，我还是每天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他已经走了，我终于可以把伪装卸下，好好地发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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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a9 `+ i9 y2 |" \; [    我真不能再喝了，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全身没一点力气，左摇右晃地想找个依靠，当我靠在旁边另外一个炽热的身体上时，最后一丝意识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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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梦中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在我的脸上抚摩着，这感觉多么熟悉啊，我仿佛感觉到了那熟悉的体温和味道。

8 s( `: Z8 _2 n$ {1 @$ |7 m    “欧阳静，你终于回来了！”我闭着眼睛慢慢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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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呢，我就在你的身边，一直都不会离开……”我听到他喃喃地说了一句。

    “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觉得很寂寞……老杨走了，孙兵走了，连小梁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也想走，可是我怕我走了你回来再也找不到我……所以我还是留下来了，留下来等你……现在，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断断续续地说着，一直说个不停，我怕我睡醒后又会见不到他了，那些一直想说又没机会说的话憋在我心里都快凝结成化石了，现在正在它们正慢慢地消融流走……终于感觉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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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t1 Z" c: A1 t( x( Q    欧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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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的梦真的很奇怪，我和欧阳躺在一个安静空旷的山谷里，身下是柔软的青草，我们互相拥抱，接吻，在草地上翻滚……我的眼前是不停旋转的天空，耳朵里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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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f0 |1 e- L. q  l" L( {1 r    当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睁开眼只看到了天花板上一盏昏暗的小射灯亮着，对面墙上有个空调正哧哧地吹出阵阵凉风，我露在被子外边的手脚十分冰凉，本能地把手脚缩回被子里，忽然，我感到我的手碰到了一个炽热的身体，立刻触电般缩了回来，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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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还不是很清楚，我稍微定了定伸，然后再次伸过手去，终于证实了这一切不是幻觉，我的手的确摸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体，而且很明显，他什么都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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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k2 X" [% P2 c: f$ n3 H    等意识恢复了之后，我有些悲哀地发现了另外一个现实，被子里边的我同样没有穿任何东西……

    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空气中竟然混杂着某种特殊的腥味，一阵阵地涌进我的气管里，呼吸变得更加困难了。

- f, a- A8 ^7 B% Y. |    我不敢伸过头去看那人是谁，停在他身体上的手开始慢慢往上滑，最终停留在他的嘴唇上，随着我手指上传来的清晰的触觉，我的脑子轰地炸开了，我的手摸到的很明显是一抹整齐的小胡子，和欧阳满脸硬扎扎的胡渣完全不同！

    我知道这人是何剑，他嘴唇上那抹修剪整齐的小胡子一直是他引以为自豪的标志！

- @7 Q8 D: T0 o# Y: x6 z    我缩回手发了几分钟呆，已经适应了昏暗光线的眼睛看到了床边和地上凌乱地扔着的衣服。

    何剑还没醒，他沉重的呼吸声说明他睡得很死！我悄悄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拣起我的衣服穿上，然后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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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 D6 A* L8 W6 I    出乎我意料的是，房间外边竟然是我们昨天喝酒的VIP房，我几次进包房都没进来过，一直以为那是卫生间的门，没想到竟然是传说中的“炮房”……难怪上次在豪华大包里，那人带着他身边的小弟进了那道小门之后大家会一起笑了起来，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

    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是跟何剑……我的第一次就这么发生了！忽然想起昨天睡梦中那干净柔软的山谷原来竟是许多人曾经放纵和泄欲的肮脏的床铺，这样的反差激得我胃里一阵翻腾，我再顾不得外边有没有人了，拉开包房的门就冲了出去……

3 r3 b( N; g7 s: y1 B    冲到酒吧外边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微微地亮了，我上了车，有些仓皇地逃离了那个地方，清晨的路上几乎没有车，我油门一直踩到了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回了家，刚到楼下把车停好就趴到了车窗边上呕吐了起来，胃里残留的酒精和刚刚急速的狂奔再次让我变得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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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T) W$ K  H% H7 A; V    吐完了之后手脚根本就没了力气，我扶着楼梯扶手几乎是爬到家门口的，一进门就直奔卫生间而去，等不及太阳能的热水下来，就先用冷水把自己浇了个透！慢慢地脱了衣服，扶着墙任凭哗哗的流水一直不停地冲刷着我的身体，我在卫生间里呆了快三个小时，用光了所有的洗发精和香皂，还是觉得身体带着刚刚房间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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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无力地走回床边，浑身湿漉漉地扑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了，继续睡觉，也许等真正醒过来之后，我会发现原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我还是原来的我！

    这一睡还真没能再正常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只感觉到身体一会冷得像掉进冰窟里，一会又热得像在火炉中，头一直晕乎乎的，几次努力都没能睁开眼睛，后来索性就没什么意识了……

7 u" y; F3 k0 A1 j. u    当我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极不舒服的单人床上，稍微动了下手，却发现手上正插着根输液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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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眼前凑过来一张脸，看了看我，问我：“你醒了啊？”

0 D, \; ^+ c  D0 ^( `/ h    “我不认识你啊？”我有些疑惑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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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认识你……我们是病友，我是你隔壁床的……”那人冲我笑了笑说。

    我挣扎着起身，半坐起身子，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我躺的是医院的病床，浓浓的消毒水味道立刻涌进了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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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在发愣呢，隔壁的病友忽然冲我叫了起来：“哎呀，你针水完了，你看血都回上来了……我帮你叫护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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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看了一下，果然，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里已经回出了一段暗红的血，我当机立断呼地一下把针头给扯了出来，刚要责怪病友大惊小怪呢，忽然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大喝：“王海龙你这是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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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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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_+ x6 x* X# g5 F    我抬头一看，只见张猛正在门口瞪着我呢，他身后一个小护士端着药瓶也正皱着眉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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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S9 G. U; R    “药水完了……回血了都……”我急急地指着自己的手背说。

    张猛皱了皱眉头说：“我刚看药水快完了，刚出去叫护士呢，你就自己拔了……这还有一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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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血……”我争辩着说，然后冲他一瞪眼，“你不早点出去叫，非得等它滴空了才去，如果血全往这里边涌上来了怎么办？”

3 L! }$ z& O2 M! @/ ?8 Z    小护士摇了摇头走到我身边说：“你那么大个个，回那么点血怕什么……再说了，我这针水一挂上，它马上就流回去了……真是的，自己乱拔什么，万一针头断在里边怎么办呢？”

* }8 Y9 W* I+ G6 ]0 q    我可不敢跟护士发火，只好讪讪地解释了一句：“对不起，我这人有点晕血，一见血就有点慌了……麻烦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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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j7 X; e, l6 a    护士弄好药水，一边重新替我扎针，一边说：“我是不怕麻烦，可你就不怕多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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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她这句话起的作用还是她故意给我个教训，几针扎下去都没找到血管，而且都还特别疼，我在那挤眉弄眼地忍着，又不敢吭声，只好把脸偏朝一边。但恰好偏的就是张猛站的那边，他看我那样挺解气地哼了一声：“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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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 l) N- C9 S2 K4 b    护士扎完针就走了，张猛也跟着出去了，我躺在床上不住地抬手看被扎出的针空，嘴里忍不住埋怨起张猛来：“在边上干什么吃的……连针水都看不好，害我多挨那么几下……哎哟！”

) j1 ]; K! C& p3 I7 H: {! z    我旁边那病友冲我笑了笑说：“你也别怪那哥们了，他昨天晚上把你送进来就守了你一整夜了，刚刚困得不行了才刚趴边上睡了一会……可能就没太注意药水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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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问他。

% K. Y  v+ J# {7 G; l7 A) E* l3 E. J    “现在都傍晚了，你进来快一天一夜了！”那人回答我说，“我听医生说你喝了酒以后又受了凉，激到了……我以前也有过这么一次，发酒痧，差点把命都送了，我说哥们以后可要注意啊……”

    正和那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酒痧的问题，张猛又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几个袋子。他走到床前，把袋子放了下来，然后把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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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刚去买来的粥，你饿了吧，先吃点。”他把用纸碗装着的粥塞进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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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5 l' D4 R% U    一闻到粥的香味我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叫唤了起来，确实饿了，我舀起一大勺粥就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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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B1 T- J7 _    “小心！烫！”张猛急着提醒我。

    可是已经晚了，那一大勺滚烫的粥已经进了嘴里，烫得我差点把粥给喷了出来，赶紧把它咽了下去，然后就一路从嗓子眼烫到了肚子里，等我缓过来时候，眼睛里的泪珠都滚了出来，这才多余地叫出了一句：“烫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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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该！谁让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张猛边说着边把我手中的粥一把抢了过去，然后舀起了一勺吹了吹，刚要喂过来，忽然想想不太对，又把粥塞回我手里，“自己吃吧，慢点！”

4 y, y4 W. |& n& F2 h9 T$ M    “哈哈，这哥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慢慢吃，我出去溜达一圈，躺一整天了，腰酸得要死！”隔壁床的那人冲我笑了笑说，然后走出了病房。

    我正左右轮流换手端那粥呢，不太隔热，快端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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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3 p+ L6 v5 V9 M    张猛叹了口气，从旁边桌上抽出几张纸然后又抢过了碗垫在纸上，这才舀起一勺粥随意地吹了两下，然后朝我这边一递：“快吃！”他手是往我这伸了，可是头却是转向另一边的，做贼心虚似的盯着门口。

    我冲他大吼了一句说：“我自己会吃……你这是干嘛！”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不禁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勺子都快插到我鼻孔里了，还浇了我满嘴唇的粥。

3 I1 R- d% t2 Y( R& [    我生气地往下一躺：“不吃了，放那边凉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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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c+ ?/ _- I# `8 q* \* M    张猛扯过几张面纸忍住笑对我说：“对不起啊！我分神了……”然后开始替我仔细地擦嘴唇上的粥。

4 ?# ]6 w; l( u- P1 Q    我有些生气地闭着眼躺着不想理他，可是过了半天还是感觉到他拿着的纸巾还在我嘴唇上边擦来擦去，我睁开眼，只见张猛正盯着我出神呢，那眼神和平时的凌厉高傲完全不同，竟然十分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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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X+ N: S5 U    被他盯得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是擦窗户玻璃呢，都快被你把我嘴擦歪了……我自己来！”说着我就伸手去抓他手中的纸巾，但是却刚好一把抓住了张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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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J1 d! {" ^) V    张猛忽然愣了一下，随即脸腾地就红了，我看他表情也愣了一下，就忘了松开手。

    张猛愣了几秒忽然惊醒，猛地抽出手，同时头也转朝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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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 d: G+ p$ s    “我自己会擦……”我又小声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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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擦干净了……”张猛顿了顿说，“粥还是趁热吃吧，冷了不好吃，我出去抽只烟去。”说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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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再回来时候我已经把粥吃完了，看他不说一句话地收拾着桌上的垃圾，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张猛，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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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l, O' k5 _    “恩。”他答了一句，“昨天晚上有事去找你，到了却发现你门是大开着的，进去一看，你躺在床上烧得不省人事了，所以直接把你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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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找我有事？”我问他。“什么事呢？”

    “忘了……先把你病养好再说吧，今天已经帮你跟公司请假了，你多休息几天再上班吧！”张猛说。

    他说起公司我倒着急起来了：“不行啊，金鑫的庆典没几天了，这正是最忙的时候……我得和医生说说，赶紧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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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2 T. q6 m$ }    “叫你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工作就先别管了……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张猛瞪了我一眼说，“前边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大问题，他们可以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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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b0 _- ?9 m    想想他也没好好休息，我对他说：“守了我一夜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感觉好多了，也不用过来了，公司好多事离不开你呢！”

" r3 I* K7 ~6 z" J. ^# D2 D$ H+ I9 \    张猛点点头，然后拎着收好的东西就走了，我在他背后叫了他一声：“张猛……那什么，这次真谢谢你啊，听医生说，要晚送点，就出大问题了……”

    张猛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事还没完！你先休息好，我昨天晚上找你想说的话还没说，等你好了……我们得好好谈谈！”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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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I, {3 v% g    听他口气似乎压着股火气呢，似乎是顾虑到我病着，所以勉强压了下去，那语气怪怪的，不会是我在公司又出什么错了吧？我仔细地回想了下，可也没想起来自己有哪些失误，也没什么事情是惹到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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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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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3 m, A& \( d, l    我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又在医院呆了一天然后就出院了，出了医院后直接就回家。刚刚上到楼上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我门前，头埋在膝盖上睡着了。

  x3 I  U0 V, W0 x. |3 U  n* }0 p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那人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赶紧站起身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这人正是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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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r1 q0 _4 ?/ S+ Z7 m    隔了半天，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我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他有些犹豫地看着我，却没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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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我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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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进了屋，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我也坐到了另一边，坐下之后我们又没话可说了，我有些累了，躺在沙发上仰面看着天花板，他则盯着茶几上面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海龙兄弟，我……”他忽然郑重其事地开口了。

+ I% ?; P" T+ B3 v    “别说了！”我马上打断他的话，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这些话还是别提的好，说出来大家都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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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我们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着，气氛其实已经尴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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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t. v; \& Q1 J  _) F6 y    “我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了，都一直关机，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我还是来了……”何剑换了个话题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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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惊叫了起来，“见鬼……”然后猛地冲到卫生间，把泡在盆里的脏衣服拎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已经泡了几天水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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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 v- Z% @' o. q; S' H    那天早上我回到家，直接冲到卫生间穿着衣服呢就把自己浇了通凉水，后来脱了衣服洗了半天澡才爬到床上睡觉的，就这么发了次疯不光把自己弄得酒后着凉，还把新手机也顺便报废了！

+ i: k* j2 R+ z    我噼里啪啦把泡了几天没洗的衣服塞进垃圾桶里，转头看到何剑正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冲他笑了笑：“本来挺高档的东西，泡了几天现在变水货了……我X，都什么烂东西！我砸了它！扔了它！”我说着说着忽然莫名其妙愤怒了起来，使劲把手机朝地上摔了下去，然后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 T; T0 t- B4 G6 \    何剑冲了进来一把拉住我：“你有什么气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别这样，你这样是生自己的气……都是我不好……”

    “我没生谁的气！”我甩开他的手说，“我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 o! H9 n! I5 ]8 x: ?    “你听我说，王海龙！”何剑低声说，“那天酒醒过来之后我内疚得快要死了，我这几天也不好受，你说你那么好好一个人，就这么……这么被我给毁了，我这都干了些什么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哪怕杀了我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这都已经发生了，我后悔也没用了……”

    “你闭嘴！那天晚上的事不许再提一个字！”我冲他吼道，“你走！快走！咱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这样，快走！”

    “我会走的，但是我还是要把话说完！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何剑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就算你打死我我还是要说，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我已经打算好了，我这是最后见你一面，然后我就会离开这个城市，找个没人的地方孤独地活着，就把这当作是对自己的惩罚，也当作是对你的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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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脑还是很混乱，他说的什么我其实没完全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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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这事只会越说越不清楚，我也不想再多解释或者道歉什么的……我只是希望我这样做多少能让你好受点，或许只要我不再出现在这里，那么有一天你也许会忘记这件事，忘记我曾经带给你的伤害……就这样了，兄弟，其实比这更让我受折磨的是我伤害了我最喜欢的人，这样的错误将会让我终身受到良心和感情上的谴责，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我没抱希望你会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早些忘掉这事，好好地生活！”何剑说完，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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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R5 K' s5 c1 _    我躺到了床上，明明在医院没休息好很累，可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已经尽量不去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了，可是那天晚上的种种还是不受控制地往我脑海里钻，何剑刚刚的神情和话语又不断地在我面前重复着。

8 m8 a, i8 C+ y; `, e: V    说实在的，我其实不恨他，但是我内心里还是有那么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在四处流窜，我恨的是我自己，恨的是那天晚上欺骗了我的酒后的幻觉！甚至我有些怨恨地想到了欧阳，如果不是他弄得我那么失常，能有这些荒唐的事情发生么？继而我又开始恨上老天，如果不是他让我天生就是个同志，那么我能喜欢上欧阳么……恨来恨去，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恨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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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a" h: p3 X8 ?( r    第二天，还是赶紧到公司上班，这段时间是最忙的时候，所以也不敢大意。由于晚上没睡好，所以精神一直不是很好，边打着呵欠边去拿办公桌上的材料，不过拿起来一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且需要处理的基本没有，以往桌上看到就头疼的方案计划等等，今天却根本没送过来。

    我打了李助理的电话问他，他说张总把大部分应该我来处理的东西都转到他那边去了，叫我回家再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开会。反正我现在心情也不佳，也没多少心思处理这些，所以也就收拾了下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 A( p! v- m% m    把车开到市中心找了个地方停好，然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回家去反正只能睡觉，这几天睡得我骨头都快散了，以往老杨他们在时候还可以去找找他们，现在却连找的人都没有一个。

* |5 L% r$ t) N" w6 J- Z    逛到一家大型的手机店时候，我晃了进去，反正早晚都要再买一个的，不如顺便进去看看。顺着柜台走了一圈，最终也没找到满意的，一转头，却看到前边人家送的那款手机正摆在一个玻璃罩子里，下面的小托盘还在慢慢地旋转着，全方位地把它炫目的外观进行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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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那款手机我拿到手还不到一天就被我给泡进水里了，可是看来看去还真只有这款最符合我的喜好。我咬咬牙就冲着柜台走了过去，然后仔细地看了起来。

9 t" y2 W/ Z! s6 F# c    柜台小姐立刻热情地跟我推荐了起来：“先生，你眼光不错，这是我们这的最新款，您要是喜欢的话不妨预定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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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先随便看看……”我回答她，因为我忽然瞥见了下边的价格标签，不就是个打电话接电话的工具么，竟然差不多要五千，也太不划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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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2 e: c8 b! G" h    见我有些犹豫，那小姐立刻展开攻势：“这款机子是我们这的最新款，特别好卖，而且上市之前就已经被预定一空，全城又只有我们独家代理，现在正准备再进一批过来，如果您喜欢的话现在交定金，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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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用这样的东西太过奢侈，而且就那么奢侈的东西也被我泡水里去了，看来我还真不太适合用这些高档东西，正准备离开，忽然心念一动，马上问那小姐：“刚刚你是说这个只有你们这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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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 B1 s$ i    “是啊！”那小姐点点头说，“前边预定的那批已经卖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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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7 T; C' F( d" C* V( ~    “那预定名单你这有的吧？我想看看……”我说。

    “这个……”那小姐犹豫了一下说，“不太好吧，这不等于泄露顾客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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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0 ^- |: y& p) p    “其实是这样的，我朋友跟我说他也买了这么一台，但是我还没见过他带着，我现在也想买一台，但是不想和他一个颜色……你知道，万一朋友聚会时候拿出来撞机了，这不是有点尴尬么？”我随口撒了个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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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j# P' \* y5 J5 L    “这样啊？”那小姐犹豫了一下，不过为了增加我的购买信心，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那我帮你查查看，你朋友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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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G% m6 E0 [/ F  Z$ Q( L" L    “何剑！”我说，据我那天的判断，估计有白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何剑。

    那小姐在边上的电脑上点了几下，然后对我说：“对不起，没这个人的名字！”

! q4 f; o8 B% j4 X    啊？我一听就愣住了，“不可能啊，你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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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姐摇了摇头说：“预定的人总共就二十个，里边没有姓何的啊？”

2 O! G: r1 F* d. d* v/ o0 C1 }# X  s    “哦，这样啊？那麻烦你了！”我说着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折回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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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4 L& i  A( d0 S, |    “麻烦你再替我查下有没有个叫张猛的？”我不太好意思地对她说。

, ~  W; s/ U, `5 ~    那小姐皱着眉头转过身去，不再理我了，估计她已经看出我根本没要预定的意思。“买手机还是查户口呢，毛病！”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 z1 E6 B/ t- K( c0 Y$ }    算了，反正手机都已经报废了，就算知道是谁送的我也没办法还回去了，而且万一问起来，我又怎么好意思去跟他说手机刚用就被我泡水里边了！不过我倒稍微安心了一点，幸好不是何剑送的，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人情还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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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S1 H( i- Y, K  O    依然买了个四喇叭的山寨机，而且声音似乎比前一个还高亢，一打开差不多半个商场都能听到，关键是才花了不到八百，真正的实惠又实用啊！

    买完手机又接着去补卡，补完了卡又没事可做了，拎着个袋子晃回停车的地方准备回家。

    忽然看到张猛正在我车前边转悠，似乎还低头确认了一下我的车牌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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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总，你在这干嘛？”我站在不远处问他。

    “哦，还真是你的车啊……我到这附近办点事，刚好看到你的车在这里……”他抬头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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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w. j" {# l6 W6 @$ y; U    “哦，我到这买点东西，准备回去了，你去忙吧，再见啊！”我边跟他说边走到车子旁边准备开车门。

    “恩……都中午了，你吃饭没有？”张猛忽然开口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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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k+ n2 i" S4 }4 A, U$ J    “没有，回去路上随便吃点。”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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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还没吃呢，这里有家餐厅不错，不如一块吃吧……一个人吃饭也怪没意思的。”他抬头看着远处的楼顶说，“你现在没什么事吧？一起吃饭，我请客……”

    “正好，我也饿了，走吧！”我毫不客气地对他说，“餐厅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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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j  ?4 l    他带着我走进商场，上了电梯，直接就到了顶楼，电梯一开，我就看到里边一个装潢十分漂亮的旋转餐厅。

    “吃西餐？”我问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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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c% e% \% s. Z    “是啊，这里东西不错，试试吧？”张猛已经走出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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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w" B$ a; m/ r+ {5 z  U    “我不吃西餐，舞刀弄叉的特别不习惯，而且东西就那么一点，根本吃不饱！”我在他身后说。

+ J$ g8 @0 M$ G9 W2 X0 j    “这样啊！”张猛忽然又退回电梯里，“那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地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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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我认识的张猛么？怎么连反对的话也没一句呢？以往跟他吃饭基本都是他决定在哪就哪，而且口气是一贯的命令式的，根本没反对的余地。

; _4 W+ i/ h8 N$ |    刚刚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等着他的鄙视我没品位，挑三拣四，毛病多等等话了，可是他却完全没说这些，反过来问我去什么地方吃。我顿时有些奇怪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的吧？

    最终他被我带到一条小巷子里，进了一家老阁楼饭馆，这是本地的老字号，虽然在巷子深处，可是来吃饭的人特别多，我们好容易找到边上一张小桌子，我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下凳子，这才招呼他坐下：“你先坐着，我上那边点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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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v. G/ ]9 z6 d$ e' |    “什么？”张猛大声地问我，人多声音太吵，他没听到我说的，我几乎是吼着又重复了下刚才的话，他这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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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基本上是在吼着说话中吃完的，当中还有一桌人开始划拳，我边吃边观察张猛脸色，这可跟他以往去的餐厅完全不同，生怕他皱眉头或者生气不吃了，还好一切正常，他神态自然地吃着菜，不时还点点头表示味道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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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出来，张猛忽然朝我吼道：“你等下还去哪？”

  n8 b( H- j/ r8 P/ t    我一愣，莫非还是发火了？

* w$ x2 w& H1 I) c* ?; M) u    “对不起，刚刚在里边吼习惯了，一下子还没改过来！”张猛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我说。

8 _% Q7 Z# t" v4 u) u: b8 y& V3 q3 ?: C    “我没事做，回家睡觉去！”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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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困么？”张猛问我。

$ R5 I, [( R/ F9 i9 ]& _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我那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睡觉！”

    “要不……”张猛犹豫了一下说，“你陪我去个地方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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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你下午不上班了？”我有些奇怪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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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已经把事情办好了，也不想回公司，干脆趁机偷下懒好了！”张猛冲我笑了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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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我可很少见他这么温和地跟谁笑呢，一时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还是跟着他走到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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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把车就停那，然后上了他的BMW，一路开着出了城，我有些奇怪地问他：“这究竟要去哪啊？”

& ?( T1 f  F0 a% m4 C- d5 f' R& {- \    张猛回答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大概还要两小时左右，你先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6 O: f# B% _0 i    没事跑那么远干嘛啊？我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也没多问，他是总经理，爱上哪上哪。

: C  e$ F& O7 l4 y# M0 L    我还真在车上睡了一觉，等他停下车以后我就醒了，看到我们早就已经不在高速路上了，车子正停在一条年久失修的老路边上，半天路上都没一辆车经过，四周安静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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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u6 A- p5 r% a& Y7 N4 Y7 f    下了车，张猛指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山路对我说：“这里上去再走个吧钟头就可以到山里了，欧阳的养鸡场就在那里……你去找他去吧！”

* H4 m6 J' Y8 I' Z: n8 C    猛然听他提到欧阳的名字，我顿时傻眼了，随即又心乱如麻，最后却变成了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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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h% N/ S8 y    看我脸上表情隐晴不定，张猛颇为得意地一笑说：“找这地方我可花了好大的功夫，问了好多人才打听到的……明天刚好就是欧阳的生日，你上去了以后他肯定会被吓一跳，哈哈，也算个意外的惊喜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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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喜个屁！”我忽然冲他吼道，“张猛你究竟是想帮我呢还是想害死我？带我来这也不说一声，你什么意思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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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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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猛看我的样子愣住了，“我以为这对你也是个惊喜呢？你不想见到欧阳么？”

' d2 T+ u: m9 V% h; Z    “不想，我不想见他！”我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你把我带这来干什么啊？我现在这样子还能见他么？他现在那样又能见我么？张猛你个白痴，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把我往这带……你安的什么心啊？”

# h6 y0 d5 o8 _6 y: V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们究竟出什么事了？”张猛这才听出些端倪，急着问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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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出什么事也和你没关系……我，我走，我要离开这里！”我有些慌张地转身就朝大路上走去，怒气冲冲地顺着路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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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f) j7 ]0 x    “王海龙你给我站住！”张猛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我没理他，依然自顾自地大步走着，我真不能留在这里，我很害怕万一那条路上出现欧阳的身影，那么我连个躲藏的地缝都找不到！

    “王海龙，你先上车……我带你回去，你这是去哪？回家的路在这边！”张猛在我的身后着急地叫着，可我却停不下脚步来，而且速度还越来越快，干脆直接放开了脚步，在空荡荡的大路上跑了起来，如果奔跑真的可以逃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那么就让我一直跑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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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短短的一段时间，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欧阳也不再是原来的欧阳，我们都变了，变得离彼此越来越远了，唯一不变的是那份一直纠缠在心中的情感和思念，就像一根橡皮筋，离得越远反而扯得越紧，紧到时时心痛，不能呼吸，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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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脚步已经开始踉跄，呼吸也变得极不顺畅，可我还是停不下来，忽然脚下绊到了路上一块石头，整个人前扑摔倒在地上，我终于停了下来，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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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v* ]8 G" x& c& N  E! t    一直开车跟在我后边的张猛把车停到了我旁边，然后下车，蹲在我前边看着我，问我：“现在好点没？上车，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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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9 `! |6 N% ^& W    我使劲撑地想要站起来，可全身没一点劲，张猛叹了口气，然后抓住我的胳膊，硬是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7 ~! G1 v8 r$ `  r1 c    “何苦呢？你不想见就不见，算我多事……可你不必这样折磨自己啊？”他在我身边说了一句。“走吧，我们回去吧！”

$ N8 O* l, B; U2 t    我摇了摇头说：“晚了，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到欧阳身边了！”

, e; Q0 S) ~! ?    上了车，然后往回开，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回到城里时候已经晚上了，终于又看到了满城炫目的灯光夜景，又听到了耳边嘈杂的马达声，汽笛声和人声……这些都再提醒着我回到现实中来，然后渐渐绝望——果然没法去逃开一切！

4 C# E, k3 ?+ y/ E* P7 f7 @    张猛把我送到楼下，我这才想起我车还停在停车场呢，所以又再折回城里取车，等我开着车回家时候，我发现张猛还再开车跟着我，我把车停到院子里后，站在车旁边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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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4 ~  _5 V0 G2 y    “你东西还在我车里呢……”张猛说着从车窗里把我装手机的袋子递了出来。

9 t! l& U8 F6 j' e  ]    我伸手接了过来，有些无奈地对他说：“刚刚在停车场你就该拿给我……是担心我开车出问题才跟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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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没想起来……”张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眼睛一直往边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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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你要真会说谎就好了……”我摇了摇头说，“来都来了，上来坐会吧，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到了我屋子里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后，我转身到房间里拿出了样东西递给他：“前边早就想还你了，可是怕你还惦记着欧阳所以一直留着……这是上次你扔在我们家门口，欧阳以为是我的东西替我捡进来的……现在还给你吧，反正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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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上次那他准备送给欧阳的那对领扣，他有些意外地打开盒子看了看，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时候，我还就爱干这些无聊的蠢事！”

# v3 S/ r6 k' U- |    “如果是送给我，你会送哪两个字？”我忽然问他，“我名字中好象没有能拆开的字吧，呵呵？”

    张猛有些吃惊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转了转手中的盒子，隔了半天才回答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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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h/ b* r) j/ J; q    “什么嘛？跟我名字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哈哈一笑说，“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张猛忽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不懂最好，我也不懂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5 Y! @% t: z0 N. j+ w; f  F    “欧阳结婚了你知道么？”我在他身后问道。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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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l; p6 T  `+ F. e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说：“欧阳结婚了，就前些时候的事，我有天给他打电话，是他老婆接的……”

" _. s$ `& B$ u( ]0 B, @: K    张猛愣了下，然后又折回沙发上坐了下来：“难怪你今天会那样……我是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带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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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 J2 J' H% d  {) N    “你还真够冷静的啊？难道你已经对欧阳没感觉了？”我笑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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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就算他不结婚他也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了……我早就想明白了，以其老对他念念不忘，还不如试着把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转变成真正的兄弟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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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羡慕你啊！”我叹了口气说，“七年多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我和欧阳不过才一两个月时间呢，就已经弄到自己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伤感的了，一切都结束了！”

5 ~  ^) F  w* P$ f' T+ K/ z    “如果我告诉你，我那么快就从欧阳的事情中解脱出来是因为我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专一？”张猛忽然问我。
5 y/ b/ {# e  o9 ^: J+ Y$ @
% K( P9 C) X5 d1 y: _  N- E+ }$ X9 c    “这样啊，那可要恭喜你了啊！”我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可千万别真像他们说的喜欢上我，我自己现在正一团糟呢，再不能给我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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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y7 G* M3 W. b$ E1 l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张猛依然很坚持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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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R6 K* g0 P1 Y* ^: \    “感情的事嘛，很难说……”我想打个马虎眼就把这事情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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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回答我！”张猛忽然有些着急了，“到底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不专一？”

4 A* h2 q) j- l2 V% b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干嘛非要我回答？”本来是推脱的一句话，我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时候说这个不是明摆着引火烧身嘛！

    “你……”张猛被气到了，狠狠地盯着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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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3 \& j- `# W5 c    幸好这时候我的山寨机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音乐声，把我从这尴尬的境地中挽救了出来，我马上翻出手机开始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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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我们可被你害死了……不知道你跟何剑说了些什么，他现在正闹着要把酒吧烧掉呢，你说这酒吧要关门了，那我上哪混去啊？”冯大宝在那边焦急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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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9 }. W/ ?9 ^0 d$ |8 g    “这个……怎么会这样呢？我没跟他说什么啊？他又喝醉了吧？”我有些心虚地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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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0 v! M+ _4 x  h& n; b8 w    “是醉了，口口声声说对不起你，然后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自己一个人在里边拿打火机点酒瓶子玩呢……太危险了，他不会想把自己也烧了吧？”冯大宝更加着急了，“要不你来一趟？”

# u1 z) O# G, _$ x4 z9 N    “胡闹！”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我给他两个耳光让他马上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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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张猛看我神色不太对，赶紧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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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剑在那边发疯呢，我得过去看看！”我匆匆忙忙地去拿车钥匙，看到张猛皱了下眉头，我又接着说，“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跟你聊天，今天你也累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张猛，我今天骂你的话你别放心上，我那是一时激动，不是针对你！”

    张猛点了点头，然后和我一起下楼，上车时候我不太放心地又跟他说了一句：“早点回去休息，酒吧就别去了，没什么大事，我去看看就好！”

$ P- b, V5 {/ w2 n' k. A8 h: h    到了酒吧，估计赶出来的客人已经散了，只有冯大宝和几个服务生正焦急地站在门口商量着要不要报警，见我来了，他们像看到救星似的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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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开！我去跟他说！”我推开挡在我前边的冯大宝说，“什么大不了的事闹成这个样子……你们可别跟进来，要出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啊！”

    进了酒吧，却没看到何剑在里边，我四处寻找了一番，甚至连厕所都找了，可是还是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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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J* G6 }' F  L8 ]    正在纳闷呢，忽然听到大厅里传来了一声“喀嚓”的打火机的声音，我赶紧跑了出去，发现吧台后边冒出些火光，我赶紧冲了进去，只见何剑正坐在吧台后边的地上，旁边放着个垃圾桶，他正把手里的照片什么的点着了以后往里边扔。

1 Q, s( C6 ?/ Z$ h8 j, G1 ?    “原来是烧照片，不是烧酒吧啊？”我有些嘲讽地看着他，然后冲他吼了一句，“这都是在干嘛呢！”

2 V* l) u) h3 S! y6 {/ y8 n7 h    何剑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太意外，他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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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D' J/ G5 d5 P- ^# N    “剑哥，你冷静点好么？我今天心已经够乱了，真没心思在这好好劝你了……先回家吧，我们改天再说好么？”我有些无奈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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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剑哥？”他忽然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不过随即又消失了，“你还能这么叫我一句我已经很高兴了……是因为我你心情才那么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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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这个，还有其他事情……你先起来，我送你回去。”我叹了口气说，“先冷静下我们再好好谈谈，现在这样子就算想谈也谈不了啊？”

    何剑摇了摇头说：“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会……不谈了，错我已经犯下了，再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原谅我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不是在开玩笑，我真打算离开了……当然，不光是为了对你感到内疚，也是给我自己个机会避开你，你知道吗，没了你在我身边，我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我已经快为你把自己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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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跟我表白了，从认识他以后，几乎每次他都很直白地告诉我他喜欢我，刚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些不习惯，可是到现在，他一次比一次说得明白，一次比一次说得严重，如果说我都没在意的话，那是骗人的，毕竟这种很直接的方式也有它能打动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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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q! ~* G+ [/ U    有时候我甚至偷偷想过，如果我没喜欢上欧阳的话，我会不会就接受他了呢？说起来，我也不讨厌他，想到他对我的好，我甚至还是把他当作一个很知心的朋友的，就算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事，我其实也没怪过他，毕竟又不是他强迫我喝那么多酒的，大家都醉了的情况下，这又能怪谁呢？

    我和他僵持了一会，他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看看他本来挺爱干净的一人，现在就这么颓废地坐在角落，头发有些凌乱，连一向很自诩的小胡子都好几天没打理了吧，冒出了好多不太整齐的胡须。想到他初次见我时候那种成熟和自信，后边每次送我出酒吧时候那微微的优雅的笑容和眼神，我真不明白，就为了那么点好感把自己弄到这样值得么？

5 U4 d8 v/ q1 ~. v$ l# ~& K    我最不能看到身边的人这么消沉，就连前边和张猛还很敌对时候，我都还努力地想唤起他的斗志，所以我当然也不会让何剑继续这么颓废下去。

    既然他不愿走，我也没办法，站了半天脚也酸了，我于是也盘腿坐了下去，和他面对面坐在地上。

4 r' H. M6 K& b5 z    坐下之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吧台里有好多酒，我随手拿了两灌啤酒出来，开了一灌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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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4 J0 J- z1 H5 _" W5 ^# H$ S7 W    何剑忽然像见到毒药似的缩了一下，然后使劲摇了摇头说：“不要了，再不喝酒了，都是因为喝酒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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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X9 ^$ ?" }. L5 P" r    被他这么一说，我拿着酒也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忍不住拿起来喝了几口，没酒的话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如果老不说出来，我不知道这事还会闹到什么时候。

    “上次你跟我说你那朋友，他叫什么？”我没想到我竟然一开口先问了这个。

) k$ j% N( r" e    何剑看了我一眼说：“他叫陈默，是姓陈的那个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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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沉吟了下，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那天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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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t" c# Z9 \7 Z$ e    “你是想说我把你当作他了吧？我告诉你，我没有，我一直想的就是你，虽然我不是因为你醉了才趁机和你……可是那时候我一直想的就是你！”何剑忽然打断我的话说，语气是那么的坚决，“你可以怪我，恨我，可是我不能撒谎骗你骗自己，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8 n/ `" a1 k6 A" g& k, P# x    他还真是能揣测人心，我本来想，既然我们是在不太清醒的情形下认错了人，那么就把它当成个意外，说清楚了就好，可他一句话就把我的想法否定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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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O& q  _  g2 s, x4 Z* W    “唉，可是我那时候是真把你当成欧阳了……这么说起来，其实应该内疚和抱歉的人是我啊！”我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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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的确是真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在莫名其妙地发火，其实冷静地想想，我自己的因素还更多些，现在反倒弄得何剑在那自暴自弃，口口声声说是他的错，就算真错了，那也不止是他一个人的错啊！我才是这个错误中最应该责怪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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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6 B! O& B6 i    就这么一想，我也开始内疚了，要不是我何剑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啊？我们究竟怎么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忽然之间就全变了，我仔细回想了下，其根源还是我知道了欧阳结婚这件事，表面看着没什么事，可是心里全乱了。

    “兄弟，你真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何剑忽然开口问我，“其实我曾经有点无耻地想过，也许这次发生这事情会是个机会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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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c7 ]8 A; B2 F& |    他这话倒还真够直接的，我本来也就喜欢直来直去，前边因为怕伤了他所以一直都没个明确的态度，这次他既然说了，我也就直接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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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哥，其实发生那事情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说大家都喝醉了发生这事只能说是个意外吧，所以我们别老揪着不放了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是男人，又不会大肚子，过了也就过了……至于你说喜欢我，我一直是把你当我哥看的，我还真没法接受……大家就像前边一样当兄弟处不也很好么？所以，你也别老这么闹了，什么离开不离开的，我朋友都走差不多了，连你都要走的话，我还真连个知心点的朋友都没了。”我看着他说。

+ t8 n) Q3 k# d/ r4 s    何剑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是因为你觉得我像你哥所以才对我没感觉的……我明白了，可能我在你面前表现得过于成熟……你试着把我当朋友一样看待啊，也许有天你会对我有感觉也说不定呢？我虽然年纪比你大点，可光看外型也不老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说他本来挺成熟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事情上偏偏认了个死理呢？我本来打算和他讲的不是这些，可都被他把我弄得不知所云了。

7 V* _) N# w2 Z& N% {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解释下，可是却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叹了口气说，“我也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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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Y6 n: M6 h7 ^    何剑忽然来精神了，接过我的话说：“那你听我说，第一，既然那事都发生了，不管你是不是原谅我，我都要负责；第二，我不会放弃追求你，不管你最后会不会接受我，但是你总不能连喜欢都不让我喜欢吧……当然，我绝不会干扰到你正常的生活；第三，你不能再把我当成你哥了，就当普通朋友，否则就是对我有偏见……”

    “打住！”我大吼一声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负责呢，我要你负什么责啊，我又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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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终于又听到你大吼大叫了……这才是我喜欢的王海龙嘛，前边那郁郁寡欢的样子，你说我能不内疚能不怪自己么？”何剑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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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彻底无语了，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你爱怎么闹怎么闹吧，我先回去了，都快累死了！”

! ~( A6 `3 i2 j! J    虽说和我预期的不太一样，不过好歹也算把何剑给劝住了，也算了了件心事，我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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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f) C" ]  n) S( e    出门见到冯大宝他们还在门口窃窃私语，我懒得再跟他们罗嗦，所以径直朝我的车走去，迅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完全不理会在边上叫我的冯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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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4 j$ f" O$ m5 f$ q    “王海龙，你开车慢点！还有，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何剑忽然从酒吧冲了出来冲我这边大叫了一句，脸上带着点兴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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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V0 P8 y* k4 v    我被他后边那句吓了一跳，车头一歪差点就撞到边上护栏了，还有好几个人在边上听着呢，再说了，这话到冯大宝那还不得在圈子里给传遍了啊？

, ~$ c4 S  W- c. K" e; x- q    我有些气急败坏地踩了下刹车，伸出头去准备叫他闭嘴，忽然就看到一个人影从我车边上匆匆地闪过，冲着何剑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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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离王海龙远点！”那人大吼了一句，然后冲何剑就是一拳。

    我这才看清楚，冲过去的人正是张猛。一惊之下，赶紧熄火下车，朝他们跑去。

    “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你别打王海龙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张猛冲着被打倒在地上的何剑继续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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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J8 t7 J# C& Q% a8 _" l  F' [    “张猛你干什么啊？”我高声叫道，然后挡在他和何剑之间，伸手去拉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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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q- g9 h, l: Z( z/ D( g% J    张猛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边，然后说：“王海龙，你别上他当，这人出了名的……”

* d5 ^" t% `! z- i5 p& q# @2 [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把甩开他的手冲他吼道：“你疯了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啊，一上来就动手打人？”说完，赶紧去把何剑拉了起来。

    何剑擦了下嘴角流出的血，轻蔑地看了张猛一眼，然后转头对我说：“你先走，这不关你的事，我还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都别闹了好不好？”我夹在他们中间有些冒火了，“怎么一桩接一桩有那么多事啊，我真被你们搞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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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6 ^5 ]3 c; x3 s0 I5 x$ L6 U    “对，你先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早想好好解决下了！”张猛沉着脸说，眼睛怒视着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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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i& f. t+ b2 X: o; L. o7 Z    “解决什么啊？怎么解决？杀了他？这都是为什么啊？”我急急地质问张猛，已经开始无比烦躁了。

    “我早说过他喜欢你，你还不信……”何剑冷笑了一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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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口！”张猛冲他大吼了一声说，“这话我自己来说，轮不到你来替我说……你没那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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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敢说早都说了，何必等到这会来和我争呢！”何剑也不甘示弱，“我看你就是个小心眼的懦夫，自己不敢说还不准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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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J& f& D0 }    “那是因为我没你那么厚脸皮，也没你那么阴险！”张猛马上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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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我冲他们大吼了一句，“都别说了，你们都当我是空气啊！要吵要打随便你们，但别把我扯上！”

    我真是没那心思也没力气再劝他们了，这场冲突又证实了一件我不太想承认的事实，张猛的确有那意思了！我真怕了这种复杂的关系，我以后在公司还能有太平日子过么？

+ Y5 Z( y- @) v6 @. C; O    反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扯得清楚的事情，让他们闹去吧，我索性不理了。

  S" P/ L  e' E% G. ]    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冯大宝忽然冒出了一句：“我的天！该到的一个没落下，这回可有得瞧了！”

; l$ ~" W6 P+ g1 `4 G$ a, ~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冯大宝正盯着大门那边看呢，我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差点就想伸头去撞墙了，欧阳一手拎着个提包，一手插在裤兜里，正目不转睛地朝这看呢！

3 B- Q2 x7 K3 c; P 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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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欧阳，我先是一愣，接着就百感交集起来，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种种完全沸腾了起来，我感到连手都不自觉地在发抖，眼眶还一阵一阵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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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我回来……找你有点事……”欧阳吞吞吐吐地说，眼睛却是盯着那边的何剑和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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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L1 B( J/ \2 c9 x% Y! J& j9 Y    我朝他跑了几步，然后又收住了脚步：“回来了？回来看戏的吧……好看吗？够精彩的吧？”我笑着问他，感觉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我……”欧阳转头看着我，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你……还好吗？”

/ T& z! }% x0 e    “你不都看见了？”我抑制不住地朝他大喊大叫起来，“两男的为我在打架呢，连张猛都说喜欢我了……你告诉我，我到底该喜欢谁啊？”

    欧阳皱了下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猛他们，然后对我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明天再找你吧……那什么，我先走了啊？”

    一听他这么说，我又急了，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你现在要走了以后就永远也别想见到我了！”纯粹是在气头上没经过考虑就说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又有点后悔了，万一欧阳真就走了，那我不是等于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 }& V, s; [0 ^- |( O; W    没想到欧阳竟然犹豫了，转头看着我想说什么，我没给他机会，抢着补充了一句：“我可是说真的，你别拿这个来赌我敢不敢哦！”

    “欧阳静，你和王海龙先走……我们没事了……王海龙的心里压根就只有你一个，我还在这跟人争个什么劲啊！我他妈吃错药了……”张猛忽然朝我们这边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边走去，上了他停在外边的车，忽地把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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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6 C) L6 T6 F6 W; F! f    何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走进了酒吧，冯大宝他们也跟了进去，酒吧门口就只剩下我和欧阳，我的手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

    隔了半天，欧阳才开口跟我说：“先放手吧，我又不会逃跑！”

    “你逃的时间还短么？”我没好气的冲他说，然后直接把他拽到了我车里。

    “去哪？”欧阳在车上问我。

6 C8 }) E$ L" C: U' ]( g( M- B    “回家！”我看也不看地回答他，然后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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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不过我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欧阳身上的味道和温度是那么的熟悉，这感觉这场景和从前我们一起回家时候一模一样，我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幻想，似乎欧阳从来就没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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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m3 Q! G% r( b2 U8 y- I    早知道把话说那么绝就能把欧阳留下的话，我前边那次就该这么说了，看来他对我也还有些余情未了的意思，想到这，我竟然在心里偷偷地窃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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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跟着我进了家，我边换鞋子边在想，等下该和他说什么呢？

    坐到了沙发上的欧阳先开了口，他说：“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把前边你打到我帐上的钱还给你……我有事要到外地几天，想着经过这里顺便看看你，我来到你楼下时候，刚好看到你和张猛都开着车出去了，看样子挺急的，有些担心，所以我也拦了辆车跟着去了……我不是故意到那让你难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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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是那种情况下，我估计你还会躲着不出来见我！”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没错吧，欧阳静？”

    欧阳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不过还是承认了：“我其实也就打算远远看你一眼，看你还好不好……然后准备把钱交给孙兵让他转给你……”

    “见我一面，跟我说句话真那么难？”我又被他惹得有些毛了，“就算撒谎你也骗我一次，让我心里舒服点不行啊？”

    “不是……其实是我的问题，好不容易下决心离开你了……我怕我又会被自己的感觉控制住……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欧阳吞吞吐吐地解释说。

' ~' i9 i1 ~) D7 t+ A9 T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陷在自己给自己拷上的枷锁之中，我本以为这次重逢他多少会表现出点热情或者兴奋，可现在看他的样子，我心灰意冷得要死！

    “那这钱……”看我半天没说话，欧阳问我，“我现在给你还是明天替你存你帐户上？还是你把帐号告诉我，我去替你存吧，省得你跑一趟！”

    “既然这钱让你那么有负担，念念不忘地要还回来……那就直接给我吧！”我有气无力地说，有种感觉，这笔钱还了回来之后，欧阳和我似乎就半点关系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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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让孙兵转给你的，呵呵，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你见到他代我问声好吧，这次没时间见了！”欧阳没话找话似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始打开提包把里边的钱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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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9 F0 [4 W' R7 l    “就有时间也见不到了，他调回他老婆那了……”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老杨去国外做交流去了，小梁也回家了！”

( g: i3 F% O! J& s* A: h0 X; x    欧阳听到这个有些吃惊，有些不忍地看了我一眼说：“都走了啊……都没来得及道别一声，呵呵，不过也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你先走的！”我忽地站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薄情寡义的家伙，说走就走，完全没想过别人的感受！”说完，我几步跨进卧室，扑到床上，在他面前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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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王海龙，我不是不顾及你的感受……可我真没办法说服自己，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定很不好受，其实我也一样……但是我们得挺过去啊，相信我，会好的……”欧阳站在卧室门口柔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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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挺过去，可我不行，我这辈子就没对谁这么动过感情，你让我怎么把已经付出的感情收回来？你说啊？”我头埋在枕头里，手脚不住地捶打着床垫，一和他说这个我就有点快疯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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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A# ^: Z9 f    忽然，一个沉重的身体从背后把我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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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t& {1 L, t& H    “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

    我完全动不了了，整个身体僵在了他怀中，他的体温透过衣服慢慢地浸进了我心中，那颗一直狂乱撞击的心脏终于恢复了正常，我一翻身也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好久都没有这么平静的感觉了！

' G- L5 f8 M( P/ g    “我只有这一晚上来补偿这段时间给你的伤害……王海龙，我要你知道，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在乎你，所以我才不得不离开你……”欧阳忽然低头吻了下我的嘴唇，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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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5 C% l2 O4 T    算了，不想再说什么了，就这么一个晚上，我不想再浪费任何的一秒钟了，就让我仔细地去感受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丝温度，还有每一声无奈的叹息……直到这些都成为我永远抹不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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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F5 [! @    朦朦胧胧就快睡去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然后猛地睁开眼，欧阳还没睡呢，正出神地看着我，见我又醒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还在呢，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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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给我一天时间好不好？”我问他，“明天是你生日，等你生日完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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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真是呢，我自己都忘了……”欧阳笑了笑说，“生日完了我就三三了，听着跟就跟散了散了差不多，真不是什么好年龄……”

    “闭嘴，最烦你这样！”我有些不满地捶了他一拳，“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就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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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想了想说：“好吧……等到了你生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也帮你一起过好了！”

0 m7 P3 j/ Q' W9 |    “先说好，明天不许再说今天晚上说过的这些话，不到晚上十二点不准说离开或走这些词，还有，什么都得听我的，不许提反对意见……还有……”我念念叨叨地说着，直到渐渐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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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G4 L4 z/ X 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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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5 \4 B/ Y' M; }    第二天醒得特别晚，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都没好好睡觉的缘故，一睁开眼睛就往边上一扑，结果扑到了个枕头，那家伙竟然不在，起得还真早啊！

    估计他是去替我买早餐，就像从前一样，所以我很放心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休闲服坐在沙发上等着。还没忘了打电话跟李助理说，今天的会我不参加了，我要请假！

1 S4 V5 {0 d' e. m3 m4 e" }    闲着没事，我又回到卧室，学着欧阳的样子把床铺四角拉齐，然后把被子叠起来，我也没跟他学过，就凭感觉瞎弄，完了还坐到被子上，用体重生生把它压成了个豆腐块，虽然不是那么方正，不过也算看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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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理枕头的时候，我刚把枕头拿了起来，就看到那个看了无数遍的速写本又神奇地回到了枕头下边，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慢慢地放下枕头，拿起了速写本。

* B4 ~( d  f4 w3 e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前边的茶几上就摆着那本速写本，可我始终没有勇气去打开它，那上面记载了许许多多的甜蜜瞬间，我怕一打开后它们都会在空气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这么端坐了一上午，欧阳还是没有回来，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也没生气，忽然看到欧阳还我的钱还放在茶几下边，我立刻起身去找了个腰包系上，然后把钱全塞了进去，好几万呢，差点没把包塞爆了。

  O  I8 |6 ~; Y6 I    他没再说昨天晚上的话；他也没在十二点前说离开；就我自己一人，我爱干嘛干嘛，他也不会有反对意见啊……他根本就没一点违背了我昨天晚上跟他提的要求啊，还有，这速写本本来就是我的生日礼物，他也送到了，也算帮我一起过生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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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着天花板笑了笑，欧阳静，你做得好啊！什么时候变那么聪明了？好吧，我过生日去了，过完就彻底散了散了——这可是你说的！

4 o4 A; l. }9 i% U. o    我开车到了森林公园，直接就奔蹦极那去了，绑好绳子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跳了出去，在空中上上下下弹了几下，嘴里大呼过瘾。上了岸歇都没歇我又买票排队上去了，结果工作人员硬是不让再玩，说没这么连续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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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根皮筋么？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去买一根找个更刺激的地方蹦去！”我愤愤地离开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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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j3 O! n7 n, {( c8 ]    又开车回到城里，找到上次张猛带我去的那家西餐厅，拿着人家菜单研究了半天上面的英文，还是猜不出那是什么，招手叫了威特过来，假装熟练地随意指了几样，等人家走了以后我才发现英文菜单背后就是中文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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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O. @2 `" `& F& T3 |$ E    吃完了我还特意叫人家把主厨叫了出来，跟他说：“就这几只田螺也卖一百八？太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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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T3 {. L2 Q% p9 S6 I' H, ]    “先生这是法式蜗牛……”厨师有些窘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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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蜗牛啊，还法国的？那一百八一点不贵，真的！”我边说着边捂着嘴冲向卫生间，我小时候被邻居小孩骗吃生蜗牛的事情至今还有阴影呢！

1 I) X2 d6 s3 [! o9 {    吐完贵得离谱的西餐，我开始沿街乱逛，看到有个售楼中心的时候，我就晃了进去。不是早说要买房了么，不是说不要寄人篱下了么？那就买好了，要等攒够钱再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按揭吧，不就每个月被银行按在地上揭层皮么，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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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l7 X' C  o' Y) ~; ]6 Q  S6 A    正在细细研究户型时候，他们经理却忽然冒了出来，老远就跟我打招呼：“王总，又过来打探情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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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9 l; \, A( a4 W( w0 y9 D    “哪啊？我想买房呢！”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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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经理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公司那么多楼盘还不够你挑的，跑我这来买房，你别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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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跟他在经理室理论半天，喝了他三杯咖啡，他还是很客气地把我送了出来：“有空过来坐啊，对我们楼盘销售存在的问题你可别只看不说啊，你们那是大公司，改天我还要亲自上门去取经呢！”

    好吧，不是我不想买，是人家不卖，多好，省了一大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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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乱转了一通，竟然就已经到了晚上，刚刚手机响了好几遍，我根本看都没看，直接挂掉，后来听得烦了，我就关机了。最后走进了一家蛋糕店，要了个很大尺寸的生日蛋糕，本来这的蛋糕都需要提前预定，但是我花了三倍的价钱请蛋糕师给我现做了一个，我就在蛋糕店里坐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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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电视在播电视剧，我假装看得很投入，其实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剧情，刚好电视剧结束的时候蛋糕做好了，我拎着大盒子走出蛋糕店的时候，片尾曲响了起来。

& K; M) t/ N- ?3 C: d/ l( n; P    一个女的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接着就唱了：

    找个人来爱我

    我害怕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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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枯坐到睡去

    我感觉很冷

    感觉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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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人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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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Z+ o( q' W    让我永远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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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0 d4 B9 w( @    我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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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7 e% Y+ w5 E+ _' D4 U    停止奔跑

3 d* }9 Q( X/ g5 A+ L4 I    没有感觉

' }- J  z/ H" l    ……

' X% L9 Q# \* q2 z* O    偏偏满大街橱窗里的电视都在播这个，而我又偏偏每一句都听得特别清楚，我感觉我都快成了歌里唱的多愁善感的小女子了，我也会孤独，我也会冷，而且我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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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路过一个人很少的小公园时，我把车开停了下来，在湖边找了条椅子坐下，然后打开蛋糕开始吃了起来，他们给的小叉子一点不好使，后来我干脆直接用手了，每次都抓起好大一快，然后塞得满嘴满脸的奶油，都还来不及多嚼嚼就直着脖子往下咽，还没咽下呢，又给塞进一大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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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m/ b  }  X, K% M- n    那样子就好象我这辈子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蛋糕一样，其实我连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只是觉得身体里空得难受，就想用这蛋糕把它填得满满的……当时我并不明白，空的其实是我的心，那是个用多少蛋糕也无法去填满的巨大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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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到这就看到不远处的椅子上躺着个人，当我拼命地吞下半个大蛋糕时，他忽然坐了起来，先闭着眼深深吸了下鼻子，接着就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2 U; |1 {, F$ f$ Z) T    “我说，蛋糕能分点给我么？”看了几分钟，他忽然开口问我，边说还边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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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2 L8 O5 d+ O: O/ n    他头发很长而且很脏，那么热的天身上还套着厚厚的肮脏的牛仔服，满脸乱糟糟的胡须……这分明就是个流浪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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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3 H4 M/ o- ]! R+ v    看我没回答，他忽然从椅子下拎起个吉他盒子冲我晃了晃说：“我不是乞丐，我是个歌手，你看，我有吉他……我也不是没东西吃，不过是看你吃得那么过瘾，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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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 r9 s: h; Z+ E    还歌手呢，就凭他那沙哑得让人听着心里就硌得慌的声音？不过我还是走了过去，把剩下的半个蛋糕递给了他，然后坐在他旁边点了只烟。他这也算救了我了，我要真把整个蛋糕吃下去不撑死也会撑傻！

9 D5 J/ i* ~; A) r7 p( S8 r    他吃相也不比我好，同样是满脸满胡子的奶油，而且边吃着边盯着我手中的烟。

    “慢慢吃，吃饱了再抽烟，我这还有呢！”我安慰了他一句，也为了让他安心，我把烟盒就放到了椅子上，免得他老挂着。

    吃着东西他也就不开口了，我也懒得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坐了半天，他还真把剩下的半个蛋糕全吃了！然后很自觉地从我烟盒里拿了只烟，手在我面前比了个要火的手势。

  c+ M# |" N1 G9 K( p    “吃你的蛋糕，又抽了你的烟，我也不能白吃啊，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好了！”他抹了抹嘴然后就去拿吉他。

% w2 K4 a( D& X& O0 {    我这才想起我也满脸奶油呢，所以也学他样拉起衣服抹了一把，然后说：“算了吧，我没心情听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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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x4 G) p4 ?3 W7 d" Y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吉他就自顾自地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 o7 p6 \1 B6 h# k7 B1 A6 G$ D% t    我捂着耳朵就跑开了，跑了老远还听到他那硌人的声音在公园深处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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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3 k- o- a6 g( }5 L0 P: \' U    再没想到是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来对我说的生日祝福，我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走出公园回到车上时，看到上边的时钟刚好跳到了零点。

    “好了，生日过完了，就像你说的，散了散了……”我对着看不清颜色的模糊夜空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是真的，就这么散了散了吧……”

七十五

    第二天才到公司，就看到张猛在车库等着呢，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一下车就直接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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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是来还我钱的，昨天是他生日，我本来想替他过个生日，所以请了一天假，不过他昨天早上悄悄离开了……大概就是这样。”我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跟他说了，然后补充了一句，“我有点伤心是真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那就好！”张猛很干脆地答了句，然后就朝电梯走去。

$ N7 j3 z3 b: N    等我到了办公室，我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随手按了接听键。

    “那天我说的那些你就当没听到好了，你现在够烦的了，不想你再为这个伤脑筋……那就这样吧！”张猛在电话里也一口气说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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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觉我们都够绝的，本来挺尴尬的一件事，被我们三言两语就给化解了。我忽然想到，也许一切事情本来都应该是很简单的，不过是我太过优柔寡断所以才会这么反反复复，折磨自己不算，旁边人也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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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张猛这么拿得起放得下的，我一下子感觉到了我和他的差距，仔细想想老这么自怨自艾下去还真不是个办法，不如用张猛的方式试着去解决眼前的问题，也许结果会比预想的好也说不定呢！

    想了下，我忽然发现其实我要解决的问题还真不多，和欧阳那边算是完了，张猛这边他自己解决得非常干脆，就只剩下何剑的问题了，等我跟他把事情理清楚了以后，那就真没什么可以让我烦恼了，从此一个人自由自在，打死我我都不想在这么傻傻地去谈什么感情了，那种混乱的滋味经历一次就好，再来上那么几次估计会挂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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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l0 l5 ^& G    我也不想拖延，所以当天晚上就直接到酒吧去找何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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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酒吧门口，我竟然碰到了朱彪，这个天下让我第一恶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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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g) q& z. ^    小梁的事虽然让我有冲上去海扁他一顿的感觉，不过我还是忍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也不想节外生枝。

+ |, `3 S: H# N, u6 u9 |    我没理他，可他倒好，厚着脸皮来和我搭讪：“哎哟，龙哥啊，好久不见了！”

- T6 n: J* p, P, |0 I6 u( r% L    我板着脸朝里边走去，根本不想跟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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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3 ^' t+ I, A    “龙哥啊，别这样嘛，上次的事情完全是场误会……你看，我屁股到现在还没好彻底呢，我不也都算了嘛，我不知道你是剑哥的人啊，要知道的话……”他一路小跑跟在我后边解释。

    我忽地转过身怒视着他：“钱你可是收了的，再这么跟我罗嗦可别怪我不客气哦，什么剑哥的人，你再胡说我可也敢拿刀子捅人的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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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F# c4 O+ {: G, b# f" D    他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一步，愣了一下，然后又满脸堆笑地说：“好好好，我闭嘴……你先请，你先请，玩开心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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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Z- \* @$ e6 M% U( l" [+ }    没想到这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怕何剑啊，前边听何剑那么轻描淡写地说起来，我还真以为只是朱彪欠了他人情所以勉强答应的，照今天朱彪这态度看来，何剑远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否则按朱彪这无赖的性格，今天见到我也不会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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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了进去，忽然冒出很多不认识的人来跟我打招呼，一个个都挺亲热地称呼我“龙哥！”，我有些奇怪地看看那些人，拜托，好多年纪都比我大，我叫他们哥还差不多，他们不会叫的是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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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的时候，早有人去告诉了何剑，何剑从里边走了出来，然后冲我笑了笑说：“进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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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把我领到VIP房了以后，就没进包房，而是带着我到了门口那个小吧台那里坐下。我很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就觉得有些尴尬，看来上次在包房里发生的事不光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他也一样还有阴影。

    “在这喝点酒吧……我本来想戒酒的，可是你知道我要继续经营这里的话，就根本不可能不跟人应酬下……在这喝……不会出事的，我保证！”何剑偏偏又加了这么句解释，顿时把我闹了个大红脸。

    给我倒了很小的一杯酒后，何剑又开口了：“我其实一直想打电话给你，可是又怕你不方便……欧阳也回来了，我看以后更难有机会和你一起喝酒了。”

    “他走了！这次是来还钱的……以后我跟他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叹了口气说，对他我也不想隐瞒什么。

    “那张猛……”他又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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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F8 D- Z4 [" k) ]/ G    “我和张猛本来也没什么，他可能也是前段时间比较混乱，所以有些把我当成欧阳的替代品了……不过他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事……”我顺口回答，不过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了，皱了下眉头看着何剑，“我来喝酒的，怎么变成谈这些了？”

* `; l1 H6 }8 j. e    何剑有些窘迫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是我多嘴……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不说了，咱们继续喝！”

    “剑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我老这么拒绝你会让你受伤，可我真只能拒绝你的好意，这话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了，我对你完全没有恋人那种感觉，而且我也不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的喜欢……你要觉得咱们还能做兄弟呢，那我们就还是兄弟，你要觉得接受不了，那我以后真不能再和你见面了！”我干脆直奔主题了，反正今天晚上就是来说清楚的。

    何剑苦笑了一下，然后说：“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还好你没怪我，还愿跟我做兄弟，这对我已经够满足的了，我也不再奢求什么了……这段时间难为你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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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H5 s( x" @+ F4 ?0 t* ?    把一切都说清楚，心里顿时觉得轻松多了，一直混乱不清的思绪总算清空了，我没有想到一天之内我就可以把一切都完全解决掉，快刀斩乱麻果然是对付感情问题的利器，早知道我还用得着矫情那么久干嘛！

, L( j4 E% B, H% j* n; @/ g- ^    心情一好，又想喝酒了，自从那回以后就基本没喝酒了，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次，就当庆祝自己从此自由了吧。

    “再给点酒啊，莫非做兄弟就没酒喝？那么小气！”我不满地看着面前的小酒杯对何剑说，然后自己到吧台里找了个大杯子推到他面前，“倒这里边，那小酒杯一次就一口，倒酒倒得手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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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 X5 c- @# C) M9 P4 e    这次果然又喝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久没喝酒酒量变差的缘故，连喝了几杯我都还记得很清楚，可是说话舌头却有些大了。

' Y0 z) ^6 h% z  i) i* i! s7 |    “其实吧，到酒吧来的这些人当中，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张猛和欧阳你们三个，可惜天意弄人，你们分分合合弄到现在，竟然一个都没成……”何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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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p' p  F/ F    我冲他一瞪眼说：“还提这事，好不容易稍微理清楚了点了，你还讲……再这么着，我就不跟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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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f  C/ S2 F7 L% Y    “好好好，我不说了……其实我只是觉得有些感慨，你说张猛和欧阳都那么多年了，怎么说分就分了呢？难道同志的情感真就不可能长久？”嘴上说是不提了，可是他还是老往这上面捅。

6 N1 C6 c& E* w+ @- ]    “这我哪知道啊？”我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不过瞥见他脸上那种有些不太相信的笑容，我就有些急了，“你意思是说我在他们中间插了一脚？”

  I5 b7 E5 \8 p2 J+ A    “我可没那么说，兄弟，你别激动嘛，来来来，喝酒，不说这个了……”他边说边给我倒酒，“我当然完全相信你了……现在社会上这种事也不算稀奇是吧，就算是也没什么啊，说明你招人喜欢啊……我不也对你一见钟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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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我啪一下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虽然不能说他们分手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可主要原因又不是我，是因为他们……”我说到这猛地醒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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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看你急的，我不过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别激动啊，我们不说这个了……是我多嘴，该罚，我自己罚一杯好了！”何剑哈哈笑着就喝了一杯。

/ E) T' v6 B5 q, V, V2 }: }* w    被他弄得我兴致全无，我索然无味地又喝了一会，然后起身说我要回家了。但是刚一站起来，就一个趔趄，何剑赶紧一把扶住我说：“还是我送你出去再顺便帮你叫个车好了。”

    送我出门时候，何剑叹了口气说：“也不是我故意多嘴惹你不开心，我只是觉得张猛的表现有些奇怪，你说前边那段时间他对你那态度，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在追你，可这欧阳一出现他立刻就那么干脆的跟你说没事了……毕竟他们那么多年感情，现在又旧情重燃也合情合理，我是担心万一真这样了，你会更加难过……”

7 b7 i& s+ s( @8 Q/ |3 o6 X5 Z/ |7 x    我一把就把何剑推开了，他一晚上老揪着这个不放，我是真烦他了。“我自己走，不劳烦你送了！”我气鼓鼓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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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生气了？就算你生气我当哥哥的也还是得提醒你一声，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不先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不成，改天我还得亲自去跟张猛聊聊，不能让他们这么耍着你玩……”何剑在边上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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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准备什么啊我？这根本就用不着你来操心！”我终于忍不住跟他发火了，冲他大吼道，“你还少管这闲事，张猛他又不傻，欧阳是他亲哥，就算他再有种他也不会干这事……”

2 k9 e2 V) W) Z  f1 X$ ^% `8 r    我话一出口，想收都收不回来了，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完全愣住了。过了会转头看了何剑一眼，真希望刚刚他没听到或者没听清楚！看来张猛前边跟我说的没错，我既感情用事又不能受人激，这不，何剑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几句话，就把我准备带进棺材里的秘密都给拱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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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当初一听到这个秘密时候就那么惶恐了，因为我知道我真不能承受什么秘密，我这大嘴巴随时都有说漏嘴的可能……这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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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G7 y/ R8 b    何剑好象完全没听到似的，表情正常，只淡淡说了一句：“真喝多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我又失眠了整个晚上，先懊悔了前半夜，我怎么就那么容易松口呢？说话完全没经过大脑，我他妈是猪啊我！边懊悔还边左右开工给了自己两嘴巴，这种事以前不就有过教训了么？怎么就不长点记性，我以后还会犯多少回这样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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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q1 ^/ z" V/ I5 a: I    下半夜又开始怀疑，究竟何剑听到了没？那时候我说话不太清楚，他应该也听不太清楚吧？可万一他听到了呢？看他表情也没吃惊啊，究竟听到还是没听到呢？就算他听到的话，他应该不会去和别人乱说的吧，他人那么好……我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他？白痴！如果他都没听到，我这么一问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就这么纠结了一晚上，我都没得出任何的结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早晨起床时候赶紧摸着床头的《圣经》发誓：“上帝啊，千万保佑没人听我昨天晚上的话……我发誓我以后再不乱说了，而且不再喝酒了，甚至我还可以考虑吃素都成……你就显次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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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誓言发得有些离谱——上帝他又不管喝酒吃肉的事情，不过我的确是真心的。

+ b( [5 I7 z: H( D    上午开会时候，我一见到张猛就心虚了，眼睛盯着会议记录本就没抬起来过，只是不敢把耳朵捂起来，否则我连他声音也不想听到，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我怎么听他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愤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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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副总，王副总……王海龙副总经理！”我忽然听到他厉声地吼我，心里一慌，莫非……

    旁边的人悄悄捅了我一下，小声说：“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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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在！”我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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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皱了皱眉头说：“你那边有什么问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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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m, `1 Y, |0 W" f9 q    “啊？问题？”我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难道是暗示我要主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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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鑫晚宴的准备和西边楼盘的销售计划……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张猛明显已经冒火了，可是还是按捺了下来，再次好言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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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说这个啊？”我松了一口气，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开会呢，马上振作起精神，大声地回答，“没有，一切正常，真的！我发誓！”

: [5 @2 b& v" }    天，我怎么说话都变成这样了，我跟谁发誓呢我？

    “王副总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今天的会就到这，散会！”张猛瞪了我一眼然后说。

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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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着头皮进了张猛的办公室，张猛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后边，微微抬手朝边上的椅子指了下说：“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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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还是站着说吧！”我有些惶恐地回答，以往他从来不会叫我坐下这么客气，今天却一开口就先让我坐，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嘛！

    “昨天晚上去哪了？”他忽然开口问我。

# w7 l* W9 @  G0 H/ E5 q: B1 e    “昨天晚上？”我一惊，眼睛赶紧往他脸上扫去，想看看他表情再决定该怎么说。还好，他脸色正常，并不像生气的样子，“我昨天晚上没去哪啊？”我决定撒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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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2 e: k, j# {* @: [: |3 O    “没去哪？”张猛托着下巴看了我一眼，忽然声音就变大了，“那你今天开会时候像掉了魂似的啊？王海龙，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好，如果实在不行就休息一段时间，别整天失魂落魄地在公司晃，这叫别人看着成个什么样子？”

    “哦，这个我会注意的，我真没什么事，休息嘛就不用了。”我赶紧承认错误，只要不是那事，就算再大的错误我也愿意承担，“对不起，张总，我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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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3 d9 N, Y5 `2 m7 b    这次轮到张猛愣了一下，然后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想想也是，以往跟他讲话，十次有九次必然会给他顶回去，剩下一次即使不开口，不过翻白眼，撇嘴角这些小动作也是难免的，我今天竟然那么诚恳地认错难怪他会奇怪。

    “那你先回去做事吧……”估计张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就让我走了，我刚走到门口，他忽然又换了个口气问我：“我说王海龙，你……真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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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跟他笑了笑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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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v& f5 T5 \: ?. s    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又折了回来，不探探他口风我还真难安下心来，那我在公司还会继续失常，别说别人看不下去，我自己都觉得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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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_9 S* T4 I) \* Z& m    “那个，张总……”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 x" G5 c, p/ v2 m9 K6 c    张猛叹了口气说：“看你那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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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J' K: J7 b# U3 `+ g    “其实也没什么事了，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你听了千万别发火啊，我这是无心的，如果你不爱听就当我没问过，而且你千万别多心去想，我说的是假设，是假设……”我在这边拐弯抹角半天还是没能问出口，张猛边听边皱起了眉头，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有事说事，别在那墨迹！”他大喝一声打断我罗嗦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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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e1 g5 _- }8 d    “假设我做了件很对不起你的事，当然不是故意的……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呢？”我鼓足勇气跟他说。

    “什么事？”张猛警觉了起来，追问道，“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该不该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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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3 `" |1 a& z2 X+ l. g9 v: J/ L    “没，没事……我不是说了么，假设，这真的是假设……”我一下慌了，赶紧说，“算了，你不用回答了，真没什么事，我……先做事去了！”

* D1 K: S0 s7 V% e* O% U5 v    刚溜到门口，张猛忽然开口了：“如果你是说你和欧阳……那根本就不算对不起我，你别多想，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对欧阳已经没有了那种感情，而且我已经决定时机成熟时候就认回他这个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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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个！我自己惹出了这话，然后把自己弄得更尴尬，我在心里一直道歉：“对不起啊，时机还没成熟这事就先让我弄砸了，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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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6 A* |8 {0 U- n4 R    被内疚和恐慌折磨了几天，我几乎每天都会到酒吧找何剑坐上一会，顺便察言观色地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了，每次都只喝水，再不敢碰一滴酒精。

    老这么下去我都快被自己的疑心病弄崩溃了，我决定冒险赌一把，直接问他听到什么没有，赌注就是他的人品，前边和他接触下来我感觉他应该是个好人，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那样的话我就不必太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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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酒吧旁边的小广场上坐了半天，把等下要进行的谈话仔细地推敲了一下，无论如何要我再次开口说这事本身就是个很艰难的决定。

+ G# O  i; o4 \3 Z1 \6 ?0 E    不远处有个人拿着吉他在唱歌，那声音难听得要死，几次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有些厌恶地朝那边看了一眼，真可笑，就这么副破嗓子还敢出来卖唱，更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往他面前的盒子里投钱！

    仔细看了看那人，除了声音难听之外，身型样貌都还不错，只是身上肮脏的牛仔服又大扣分，不过这样子倒容易引人同情，估计一个年轻帅气的大小伙子穿成这样必定是经历过什么艰难的事情，我猜往他面前投钱的人也就是冲着这一点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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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看他一脸深情地唱着难听的歌呢，忽然就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一抬脚就把他面前的盒子踢翻。那唱歌的人一愣，接着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不过他既没开口责骂也没再看那人，只是蹲到地上把盒子翻了过来，然后把散落的零钱仔细地拾回盒子里，最后把吉他放进盒子里准备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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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O; e8 l+ e/ F, L% j7 W! P    在他盖上盖子的同时，那人又一脚踏到了盒子上，他抽手不及，手被夹在了盒子中，我见他痛苦地一咧嘴，不过硬是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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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X, e# L( w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些地痞也太欺负人了，人家就算唱得再难听好歹也是自食其力啊，不像他们只会靠欺负这些弱者收保护费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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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1 H9 J9 v4 `' @7 j: q2 U    我忽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拍了下那人的肩膀：“我说哥们，别欺人太甚，当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2 |( N( X( x  y' H0 q    “靠，我要你管啊……他可不就是个兔子么，我看他敢咬我哪里？你又算老几啊？”那人晃了下肩膀甩开我的手，然后转头轻蔑地看着我，等他看清楚我之后，态度马上就变了，“哟，龙哥啊？你怎么在这？哈哈，我刚没看到你，多有冒犯啊！”他满脸堆笑地跟我说。

    我这才看清楚那人，竟然又是朱彪，真恶心，他就只会做这些欺软怕硬的事，我又想起前边他就是这么欺负小梁的，立刻就怒火中烧，一下拽紧了拳头。

. a4 i. r! f+ m, i3 A+ W3 P    忽然，那唱歌的拉了我胳膊一下低声说：“别……我们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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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彪马上打了个哈哈说：“原来认识的啊？呵呵，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然后对旁边围观的人说，“没事，没事了，都走吧……有什么好看的！”末了还对一个瘦弱的少年恶狠狠地挥了下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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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0 J# l- `    “妈的，叫走还不走……”他骂骂咧咧地转过头，等头转到我这边时候又是满脸的谄笑。“那我们就不打搅龙哥你听歌的雅兴了啊，哥几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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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i+ U# F3 e* W1 m5 ?7 F" M! o    等他走了，我这才放松了拳头，边呸了一口说：“真是个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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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冲我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帮我打发了他们啊，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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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o2 h+ E: E# S$ u! o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本来就和这人有仇，每次见他都忍不住想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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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惹上朱彪这号人啊？”那人叹了口气说，“这无赖最是麻烦，你可得当心点！”

    我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认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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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呵呵一笑说：“我不光认识他，我还认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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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W/ W1 ~6 }- j. o# s    “认识我？”这下我更奇怪了，“可我不认识你啊！”

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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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那天晚上在公园，跟你要蛋糕要烟的……不记得我，也该记得这破嗓子吧？”他笑着对我说。

    “哦！”我恍然大悟，的确是，我就觉得这声音怎么那么让我咯得慌呢，不过那天晚上我还真没仔细看，而且他那时候胡子又长又脏。

& D& \- F5 f( P4 c    “我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我赶紧说。

    他作了个刮胡子的动作，然后朝我一笑：“呵呵，这很正常，我刮胡刀早坏了，昨天才攒够钱买了个新的。”

    “你吃饭了吗？”我忽然开口问他，问出来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其他意思，我也还没吃，所以……”其实我是吃过的，不过还是想请他吃一顿，一方面有些同情他，另一方面，那天晚上他还给我唱生日快乐了不是，好歹也该谢谢他的好意啊！

/ a# f* b: I2 y4 z7 p, G, {0 C' E    他倒不介意，拎起吉他盒子说：“我还真没吃呢，刚看了下得的钱够买个盒饭了，正准备收摊他们就来了，真倒霉！”

) w- k) m+ ?, L! X* f    我带他到了不远的大排挡，点了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是肉，想想怕他误会，赶紧解释了一句：“看我这身型就知道我最喜欢吃肉了，你看看还需要点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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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0 t& x7 x  P" }# n    他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就吃，边吃边说：“以前我是不喜欢吃肉的，可好久都没吃到过了……这下可过瘾了！”

" ~2 z8 ~5 k: W    他说得我有些心酸起来，所以一个劲地给他碗里夹菜：“多吃点……明天你还在这里不？我再约你吃饭……反正我一个人吃着怪没味道的！”他的样子让我想起刚遇到小梁时候的情形，忍不住把他当小梁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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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V7 s- R2 ^/ C) B2 H    有时候事情还真就那么巧，我刚想到小梁呢，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接了竟然就真是小梁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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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5 y; k( ~6 g; o    “龙哥，怎么前边老打你电话都打不通……你还好吧？”小梁挺兴奋地在电话里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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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哥呢？”我假装生气地说，“你们一个个走了以后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从那时候就气到现在呢，你说我能好么？”

    “呵呵，前边几天忙着准备开张所以没空，这不今天刚开张就想第一个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小梁的声音听着十分高兴。

+ I8 e6 ^; t' O/ }# ^5 j    “什么开张？”我问他，“你哪来的钱开张？”

7 z! s, K2 @; P$ F    “呵呵，是快递公司……你也知道我以前就做这个的，好歹有点经验，现在工作也不好找，而且我们这地方至今还没家快递公司呢，我这竟然是第一家，估计生意应该会不错的吧！”小梁跟我解释说。

    我想了想，对啊，他做这个最合适。我前边也想过帮他找点什么做做，可怎么就没想到呢！

    “恩，听起来不错，好好干！对了，开这个得租个门面弄点装修什么的吧，还有加盟费……”我在心里快速地合计了一下，“我这现在还有点钱，明天我给你汇过去……也算我的一份啊！”

! W2 L) `7 K3 D8 i5 @    “不不不，龙哥，你前边帮我不少了，不能再要你的钱了，况且现在一切都弄差不多了，真不用了啊！”小梁在那边拒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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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就皱起了眉头：“你妈下岗没收入，而且身体也不好，你爸在那家厂里工资也不高，你开店还跟他们要钱？我前边不是交代过你么，我这又暂时用不到钱，你少跟我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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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龙哥你听我说……说到这个，真得好好谢谢张总了，他前边打过电话来问我愿不愿做快递，他说他调查了下，我们这边还没哪家快递公司进来，他准备在我们这里投资开家快递公司。我一听当然是求之不得啊，张总马上就联系了一家全国连锁的快递公司，交了加盟费和装修费，公司就派了人过来指导开店的事务，顺便替我们统一装修，现在装修完了，也招够了人，就正式开张营业了，呵呵！所以，真的不用麻烦你了！”小梁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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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k% o1 B. ]: J$ y, G    “呸，才几天没见呢，跟我说话那么客气……哪个张总？”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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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啊！你说我和他也不过就见过几次打过几声招呼，也不算太熟，他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而且我知道他是看你的面上才那么照顾我，所以有你这么个哥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啊！”小梁说话竟然和前边完全不同了，开始圆滑了起来，变着方的往我脸上贴金呢，不过这是好事，做生意不就得有点这口才么，总比他前边羞羞答答半天憋不出句话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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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一次又一次，看你把他吹得！不过张猛做生意这么些年，这方面眼光是不会错……你就好好干，别给你哥丢脸就成！”我呵呵笑着说，这算是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事情了，我也替他高兴了起来。

    “真不是替他吹，上次我被抓进去那次也是他帮忙的啊！龙哥你会不知道？”小梁有些奇怪地问我，“我还以为是你请了他帮忙的呢！”

+ c2 }1 u; q4 V    “哪啊？那次是何剑帮的忙，对了，你不认识何剑，他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挺不错的一人，我们才刚认识你就出事了，我才一说人家就主动跑前跑后帮你……下次过来我介绍你认识，你得亲口跟人说声谢谢才对！”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告诉他也无妨。

. ^( ~# p& R. O    “扑哧！”“咳咳咳……”我忽然听到对面的人呛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人家在吃饭我这打半天电话也太不礼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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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4 n: L/ R& f9 g6 p6 M    “对不起，是我小弟，好久没见到了，多聊了几句，你慢慢吃，我这马上就完！”我转头跟他说，然后想跟小梁说一声先挂了，却听到小梁在那边疑惑地嘀咕：“可是我上次明明听到看守所的人经过我边上时候说的，张总叫多关照的就是这个？难道龙哥你还认识其他张总？”

7 W6 x- s3 J& s: J- r4 U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跟他说：“估计张总和何剑都帮忙去说了吧，不管怎么样，哪怕帮的忙有限，只要人家有这心都应该要感谢啊！就先这样了，我这还吃饭呢，有空再跟你聊！”

    “恩，龙哥你先吃饭，何剑，我应该叫剑哥吧？我记住了，有机会我一定会亲自去谢谢他的！”小梁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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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X+ A/ ^; c* y+ b2 R    放下电话，我看到对面的人正在盯着我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桌上的菜说：“吃啊，别客气，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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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1 M6 p0 q4 M5 o1 ]2 ^  a    他忽然拎起吉他就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完了，都是小梁的电话惹的，人家生气了，你说换了我我也会生气啊，明明请吃饭的，自己在那聊个没完，分明就是看不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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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我赶紧结账，然后追了上去跟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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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2 X* t! _$ ]4 F; ~5 A/ Q    “对不起啊，我太没礼貌了……你要去哪？坐下抽根烟再走吧？”我对他说。

    他忽然转头看着我，然后厉声问我：“你是何剑的朋友？”他声音本来就嘶哑，现在一用力，听起来就更让人不舒服了，好像在把声带撕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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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一愣，“怎么你也认识他？”

% z: \5 c7 f- A! Z$ \, C    他忽然冷冷一笑：“何止认识，我今天这样就全拜他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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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1 V6 g7 Y& v1 s' p) S    听着他口气不太好，我更加不解了，怎么听起来和何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何剑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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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X4 \% P3 E6 u, W    “兄弟，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能跟我说说么？如果真是误会了，我帮你们互相解释下就没事了，何剑那么好的人，我不想你误会他！”我问他，“对了，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哈哈哈……何剑那么好的人？”他忽然发出一阵大笑，那声音听得我脖子眼一阵痒痒，“你去问问他，他还记不记得他对我陈默做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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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U7 A7 r; \. r1 M% L( v; m    咦，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啊？我在努力地回想。

- c" M) z( C5 _4 _3 i    “姓陈的陈，不是沉下去那个沉，你问他去吧！”他补充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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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Y& ?) G+ L$ i! J    听他说了这句，我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何剑和我说的他之前那个？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脱口而出：“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想想这么说不太对，赶紧补充了句，“何剑说的，陈默得癌症……说的是别人吧？”

    “你和何剑不只是朋友吧？”他忽然问我，不等我回答他又说出了另一番让我更震惊的话，“他一般只会和跟他……关系很……亲密的人才说我的事，都用了那么多年了还没换新鲜的呢，哈哈，从车祸，溺死，飞机失事，火灾……到现在癌症病死，我他妈都死七八回了我，还好老子命硬，被他这么一次一次咒到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拿咒我去钓人，该死的应该是这缺大德的混蛋吧？”

6 H: E7 P2 J4 c5 g8 Y' e) u. A0 R1 E    无论怎么想也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一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顿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了几步忽然又站住了，背对着我站了几分钟，忽然又转身朝我走来。

5 x- w! \# j- E    “别人见我都把我当成个臭乞丐似的躲得远远的，可你不光分蛋糕给我吃，还请我吃饭……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你那么好心的一个人，不要着了他的道才好……你如果愿意，我可以把我的事情说给你听，至于相不相信，那也只能看你的了！”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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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B4 h. y$ E    我这才如梦初醒，但是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他，不过想到这事弄不好以后恐怕还会威胁到张猛和欧阳，所以我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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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把车开到那天遇到陈默的那个小公园，陈默呵呵一笑说：“正好，这是我睡觉的地方呢，直接把我送过来倒省事。”

    到了湖边坐到椅子上，我并没有急着问他，先掏出烟递了一支给他，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还没听他说呢，我自己先就担心了起来，万一何剑真是像他所说的，那我那天晚上可就真的大错特错了，我都不敢去想这事万一被捅出来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看我不说话，陈默自己开口了：“按我前边几次听到的，何剑所编的故事都大同小异，除了说我已经死了那部分外，其他基本上是真的……呵呵，没错，我以前是他们酒吧的驻唱歌手，后来和他好过一段时间……这个部分我不想说了，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想他应该和你说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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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I: h. O6 m2 i: k" L    我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和何剑喝酒的时候他的确给我讲了很多，从他和陈默怎么认识，到后来他们一起的很多细节，我相信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回忆得起那些琐碎的点点滴滴，根本不会有人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F0 m9 m; p/ |7 I# W    “我认识何剑的时候，觉得他是个容易亲近，而且特别善解人意的人，他平日里对朋友，对我都好得让人无可挑剔，而且处处为人着想，经常帮助人，我那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像捡到个宝似的，死心塌地地想跟他一辈子……”他自嘲似的笑了两声，忽然脸色就变得沉重起来，接着讲说，“后来，我有次无意中听到他和朱彪在商量事情，好像是说什么叫人还钱的事情，当时何剑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他还不出叫他家里还啊，再还不出就把他名声搞臭，你只要随便街上贴个照片，然后写上同性恋，他就根本没法再混下去了，如果连这都不成，你们就废了他……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来问我，我养你们这批饭桶干嘛啊？我当时就吃了一惊，这还是我认识的何剑么？但是就算听到了这些，我还是没多想，我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愤说点狠话，所以依旧信任他，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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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1 C. |: u" [* [    说实在的，我完全想象不出何剑说这种话时候的神情，他平常和我说话一直是很温和的，而且随时都带着微笑。就算现在听到这个，我还是将信将疑，这反差也太大了啊。

- b( V4 ^) n: p2 m1 m    陈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几个月后，他开始渐渐地疏远我，对我态度也变得冷漠了许多，而且，他已经不太防着我知道他在外边做的事，有时甚至是故意让我知道他们又在哪骗到了什么人，从他身上敲到了多少……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我知道他有多么可怕，让我识趣些……有一回，我看到他们逼着个年轻人跟家里要钱，那人不肯，朱彪他们一伙人把那人揍的那叫一个惨……几次三番把那人逼得几乎崩溃，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等他们走了以后悄悄折了回去，塞了几张钞票给他，让他赶紧离开这地方……结果我没想到他们随时都有人在暗中盯着那人以防他逃走的，然后我这一不忍心就传到何剑那了。何剑一直不动声色，我也不敢提起这些，我甚至想过，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只要他对我好，那么我也当作没看到那些事情好了……可是，最终他还是在重新泡上别人的时候就把我给甩了……虽然那时候觉得很受伤，可是还是松了口气，毕竟我对他的感觉已经从最初的喜欢变成了畏惧，所以我打算离开……”

* K& S; x+ u8 M) s    他说到这，我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是相信我一直都信任的何剑，还是眼前这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呢？有时候我就是这么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毛病，然而等事情真出来，就一切都晚了！

. k& z7 i8 H* a1 ]* |1 v$ |4 m    “后边还有更精彩的？你还想听么？”陈默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何剑这魔鬼遮掩的实在是太好了，外人看来都是朱彪那群地痞在生事，可谁也不知道幕后操纵的人其实是圈子里口碑甚好的何老板，朱彪他们压根就是他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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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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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信，也当听个故事好了！”陈默说着又跟我要了根烟，大概是情绪有些激动的缘故，手一直抖，几次都没把烟点着，我拿过打火机替他点着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镇定了下情绪，又接着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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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以为这事到这就算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何剑忽然又把我找了去，他先是好言安慰了我半天，说了一堆什么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他喜欢上了别人，很对不起我什么的……全是屁话！说完这些之后，他忽然说要叫我帮他个忙，不等我开口，他就很直接地告诉我，他新认识了个有钱人，很喜欢听我唱歌，想认识我，希望我能去见见……我当时就跟他翻脸了，我是同志我是个酒吧唱歌的但是我就不是卖的……软的不成，何剑马上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扔给我一张账单，是前边他替我卖过的东西，花过的钱等等，详细到每次接我出去吃消夜的钱都记录了下来……然后让我立刻还钱，我当时就愣住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对我，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还他！何剑这时就跟我挑明了，说只要我去哄哄那人开心，如果能弄到些他的把柄在手里最好，实在不行就骗他上床，也不用真和他睡，他们就会冲进来救我顺便替他拍上几张照片……到时候不怕他不给封口费！何剑说，我是他的人，他还舍不得让别人碰我呢！哈哈……”陈默忽然神经质地笑了几声，我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才发觉我竟然背脊发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一身冷汗。

; k7 b& m8 h2 e    “我是真的挺害怕他的，而且一时间也真凑不出那么多钱去还他，再加上他又让朱彪他们不停地威胁我，所以我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说好替他做完这次就算还了前边欠他的，然后他就会放我走！可是当我和那人接触了以后，我却发现我真做不了这个，那人其实也刚进同志圈不久，挺认真也挺痴情……我几次跟何剑求情，请他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放过我，可是换来的只有他的冷漠和嘲笑。后来我被逼急了想着索性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好了，所以我先跟那人把何剑设计他的事说了，然后准备报警！可惜已经晚了，朱彪他们冲了进来把我手机抢了，狠狠地揍了我一顿，然后把我带到一间小黑屋子里关了好几个星期，我那时候反正是抱着跟他们拼了的决心，反倒不那么怕死了，所以他们再怎么打我，恐吓我，我都不愿意再低头妥协……最后何剑出了个主意，他说弄死我倒便宜了我而且风险太大，我一直以来都想当个歌星，最在乎自己的嗓子，不如把我嗓子毁了叫我生不如死更好……呵呵，这就是我和他好那么一段时间的结果，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的弱点，所以最终我被他们灌了一大瓶不知道什么药水……等我能够再开口说话时候，声音就成了这样……”陈默说到这，声音已经低沉到不行，而且说着话时候声音一直都在不停地颤抖，一付心有余悸的样子。

& B1 ?! n, E- B5 N: X    “你后来怎么逃出来的？”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陈默微微一笑恢复了正常的神态说：“他们放我走的，听说当时因为其他事情，有警察介入了进来，他们立刻就变得很小心了，生怕因为扣押着我被查出来更加麻烦，所以就放了我……何剑毫不在乎地跟我说，他不怕我去报警，反正我也没什么证据去告他，而且他认识好几个很有背景的人物，叫我不信就尽管告了试试！我出来后想想，他说的的确是实情，我根本没证据，就算报警也没用，而且他也不是唬我，我知道他的确有很硬的后台……当然，更主要的是，我害怕再次被他们报复，所以我一出来就马上远远的离开了这里……我嗓子毁了，精神也垮了，根本没办法正常地去工作和生活了，前边两年晚上根本不能睡觉，一闭眼马上就看到何剑狰狞地笑着朝我伸过手来……所以每次找到工作后立刻就会被开除，一次工钱都没拿过，再后来我就成了个卖唱靠别人同情施舍的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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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敢回来？”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还跑到酒吧那边去，刚刚要不是遇到我，朱彪还不得又把你揍一顿再关起来？”

    陈默冷冷地一笑说：“我落到这地步，已经无所谓了……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看，就想看看何剑这帮家伙什么时候能够遭到报应，我一定要等到那一天，那时我就可以彻底地解脱了……我的人生和幸福都毁了，可何剑这伙人还是一样的飞扬跋扈，真是老天没眼……而且，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和我一样毁在他手里！”他说完，有些不忍地看着我。

( Y: L6 f2 }8 J  x/ m- C( t% z    被他这么看着挺不习惯的，而且我感觉他讲的这些似乎是说的别人，说到底我还是没完全信他，毕竟他也没什么证据来证明他所说的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有些混乱了，既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他，也不能再完全地信任何剑了，再想想本来是来找何剑问清楚那事情的，可现在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问了！

    看我满脸烦恼的样子，陈默叹了口气说：“朱彪只算是讨人厌的恶狗的话，而何剑却是蚀骨的蛆虫，一旦被他沾上，那真是甩都甩不掉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混乱。“我先走了，你……如果你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今天不是撞上朱彪了么……”

    他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躺到了椅子上了：“你走吧，我也睡觉了，其实说那么多我最想说的还是一句，趁何剑还没撕破脸之前，赶紧逃吧，刚刚你帮我的事这会说不定已经传到何剑耳朵里了……呵呵，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才好！”

) `' w; j' a9 D, y* r/ F  Y9 [    我走了几步然后又折了回来，掏出钱包把里边的钱全拿了出来递了过去，但是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才好。

* Y, Y0 k( l6 k, n" x5 b    “这算是同情我还是因为我爆了何剑那么大个料呢？”他冷冷地问我，并没有伸手过来接钱，“我真的不是乞丐！”

- x1 C/ _& d& G0 R: N    我有些讪讪地收回钱，然后问他：“接下来你要到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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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 F: w    “哦，我要去W城，我小时候在那呆过好长时间，想去看看……反正我现在这样子也没脸再回家见人了，走到哪算哪吧！”陈默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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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B* A3 P2 H9 \5 k9 X    还真巧，W城正是小梁现在在的地方，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那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是我小弟的，他现在就在W城，你到了那里叫他带你到处转转，都那么些年了，那地方肯定和以前不同了，有个熟人方便些！”说完我掏出烟盒把小梁的号码写在了上边，顺便悄悄塞了点钱在盒子里，然后跟他说，“号码我写烟盒上了，里边还有几只烟也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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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2 X1 ?# j* Q" y8 Q    回家的路又必须要经过酒吧，经过那的时候偏遇到了红灯，我只好停了下来，忽然看到何剑和朱彪两人正边说着什么边从酒吧里出来。直行道上红灯的时间还有几十秒，看到转弯道上绿灯亮了，我一打方向盘转了过去，总算离开了那里。

    绕了个大圈子才又重新回到了回家的路上，我发现我这是在躲何剑呢，刚才的反应再怎么看都有些仓皇逃跑的味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莫非我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刚刚陈默说的话？

    正在想着呢，忽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下，然后就不自觉地有些慌了，竟然是何剑打来的，犹豫了几秒钟，我还是接了。

+ N9 \* I8 ?* v/ U# m; [# s2 O3 b    “我刚刚在酒吧门口看到的车是你的吧？怎么不进来坐会？”何剑问我。

    我迟疑了下，然后回答他：“是我的……不过我没看到你啊，我……我还有点事，改天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竟然发觉手心开始冒汗了，真没种，接个电话也吓成这样，我有些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

    刚到家躺在沙发上喘了口气，电话又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一眼，还好不是何剑，是小梁。

    “龙哥，回家了没？刚刚不知道你在吃饭，打扰你了，不好意思啊！”小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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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了下眉头说：“以后别拿这种对外人的客气来跟我说话，听着怪怪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你想你了，想多跟你多说说话！”小梁笑了笑说，“不过听着你好像很累似的，还是改天再和你聊吧，你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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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时候的确也不怎么想说话，所以恩了声，忽然想起陈默来，然后就顺代小梁，如果陈默真到了那边和他联系的话，就陪他到处去看看，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小梁满口答应，然后又很细心地交代了我几句注意身体少喝酒什么的就挂了。

; C1 U% |% I% A/ t9 u1 ~: B# \    我去洗了个澡准备睡觉，这一天烦躁透了，洗个澡也许能轻松点。还没洗好呢，手机又响了，我第一次对四喇叭的尖锐铃声感到厌烦了，连个澡都不让洗完，早知道关机就好了！一开始没理会，不过那铃声持续不断地响了好几遍，实在没办法了，我赤身冲了出来，拎起手机，头上的洗发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呢，我来不及看号码就闭着眼睛接了，冲着里边大喊：“喂，是谁？”

    “是我！”手机里传出了张猛的声音，就那么一句，我听着就有些不太对劲，和他平时的语气不太同，有些忧心重重的味道，我心里一紧，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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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你在听么？”半天没听到我说话，他有些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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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y% h1 H5 ], g$ `" |* @    “我……听着呢，怎么了？”我小声地回答，心虚得要死，可千万别是那事情暴露了啊！

  }4 }2 l, r% U: I0 g( h    “你现在能来医院一趟么？”张猛在电话里说，“到了我再详细跟你说，是欧阳……”

    本来听到他说的不是那事，我就先松了口气，可是接着又听到了后边的欧阳两个字，心里又一紧，猛地睁开了眼睛，接着一股火辣辣的液体就流进了我的眼中，顿时辣得我眼泪鼻涕直流，我忍不住啊地大叫了一声，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电话大吼道：“欧阳在医院？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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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你别担心，别慌，欧阳他没事……你先过来，我再详细跟你说……你开车慢点，真的，别慌，别担心……我发誓，欧阳真的没事……不行，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我过去接你，你就在家等着，千万别开车！”听他语气比我还慌呢，语无伦次的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能不慌么？本来想叫他不用过来了，可还没来得及说他就挂了。

    我冲回卫生间，随便用水把头发冲了两下，身上还都是泡沫呢就扯过毛巾擦干身体，到卧室找了衣服胡乱套上，然后开始在客厅坐立不安地等着张猛过来。

2 s" D8 T6 z; \& y/ v& N: D    终于听到楼下有车开进来的声音，我马上就冲了出去，一口气跑下楼，张猛车还没停稳呢，我就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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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O) Z. h" [    在去医院的路上，还没等我开口问呢，张猛就主动跟我说了：“欧阳现在在医院呢，是陪他母亲过来的，听说情况不太好，所以我才急着把你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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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的母亲？”我奇怪地问张猛，“怎么我从来没听欧阳说过呢？”

  A2 W. ~1 @8 @9 ]% Q- H0 q    张猛摇了摇头说：“我也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要不这次……我还以为他母亲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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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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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d2 d) ^; f$ D4 M    “刚刚我到医院去探望个病人，出来时候遇到了胡院长，就是上次欧阳手术替他安排那个，他一见我就问我是不是陪欧阳来的？我一听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欧阳会在这？问了胡院长才知道，几天前欧阳把他母亲转院到这了，胡院长亲自替她做的检查，情况有些不太妙……我赶紧问清楚了病房就去了，到了门口果然看到欧阳在里边陪着他母亲，本来想进去的，可是又怕弄得很尴尬，想想还是叫上你一起吧……”张猛解释说。

' c' C1 i) C* X& n: D7 H+ X    “到底什么病？”我不由得也替欧阳担心了起来，赶紧问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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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胡院长所说，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长期操劳再加上抑郁伤神，这次是多种并发症一起，恐怕……”张猛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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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d. _3 u2 `, b    赶到医院时候其实早就过了探病时间，不过我们还是径直就往病房去了，轻轻推开门，只见欧阳伏在病床边上已经睡着了，一个中年妇女正慈爱地轻轻抚摩着他的头看着他，她看上去并不算老，可是面容憔悴得有些怕人，苍白的脸上还隐隐有些发黑，看起来情况真是不怎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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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门响动，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到我们后她竟然也没觉得奇怪，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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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W5 J4 `) g$ N/ m* l4 y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张猛，只见他脸上表情有些怪异，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见我正一脸疑惑地盯着他，张猛小声在我边上说了句：“我有些地方和我爸年轻时候挺像……”

( u  y, ~3 s+ d& @1 b* x    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眼前这三人复杂的关系起来，也才明白为什么张猛刚才不进来，还非把我叫过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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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E" n' `/ h5 @& Q: `    “伯母，我们来看看您……”我赶紧说了一句替他解围，“欧阳也没告诉我们，所以那么晚才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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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K8 u& _. l( c    她冲我点了点头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盯着张猛看，张猛依旧局促不安地站着，我悄悄捅了他腰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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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z. x+ d  E7 q    大概是听到我们说话了，欧阳一下就醒了，然后抬起头来，看到我和张猛倒把他吓了一跳，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皱了皱眉头，埋怨似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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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F7 B  M9 e5 o& ]    “妈，你什么时候醒了？”欧阳看到他母亲的时候有些惊喜地叫了一句，“感觉好点没有？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给你……”

+ V8 L/ |' B; o8 \7 k2 d/ {( @    “我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你朋友来了，让他们坐啊！”他母亲微微一笑说，忽然转头看着张猛说，“像，真的很像……”

    张猛那叫一个尴尬，从进来就没好意思开口说话，可又不能老这么跟个木头似的，所以他勉强笑了笑，然后叫了她声：“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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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怎么才刚醒一会又觉得那么困呢，我累了，眼也花了……欧阳，你陪你朋友说说话，我休息一下！”欧阳母亲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我们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到了走廊里欧阳对我们说：“我去夜市替我妈买点热的东西，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欧阳边说边盯着病房里，十分担心的样子。

4 p) N+ G* V# N+ L9 w* A( ]7 }    “我去买吧，你在留在这陪伯母……”我边说着就边朝外边走。

    “不，我自己去！”欧阳坚持说，“我这辈子没好好伺候过她几天……我……”他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

    “王海龙，你陪欧阳去吧，我在这看着……放心吧，没事的！”张猛对我们说，完了还把车钥匙朝我扔了过来。

    我也想欧阳出去透透气，他老呆这也不好，所以不等他开口我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来。

    知道欧阳现在心神不宁，我也不敢开口问他什么，只是专心地开车，到了夜市等他卖好了东西又赶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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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却不在走廊上，我走到门口，看到他正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欧阳母亲的手，她正在喃喃地和张猛说着什么。

    我拦住正要推门进去的欧阳，朝里边指了指，然后摇了摇头，意思叫他先别进去打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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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欧阳在外边院子里坐了会，我点了根烟，然后递了过去，欧阳接过吸了一口，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2 ?. N  T, `' n9 b    “前边走那么急是因为伯母的病吧？”我问他。

    他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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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Y+ t" i7 {$ T9 r4 L+ N: g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伯母啊？”我本想责怪他的，可是看他现在这样子，哪还能硬得起心肠说什么啊，只好无奈又温和地问了他一句。

) U) G' g! z) @/ ?9 L/ Y  z  _    欧阳勉强冲我笑了笑，也没开口，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又深深吸了口烟。他的样子很疲惫，又压抑着悲伤，我摇了摇头，也轻轻拍了拍他放在我肩头的手，不再开口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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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B' b% k8 k' p3 X* H    待他把烟抽完，我站了起来对他说：“好了，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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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到病房时候，欧阳的母亲已经睡着了，样子很平静，嘴角还有微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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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W' E! p, m' f$ Y( K    张猛小声地说：“你们刚走不久她醒了一次，我陪她说了会话，这会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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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点点头，轻轻把东西放下后，伸手替他母亲理了理额头上的几丝头发，然后轻轻握着她的手，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

2 s6 _, E1 f+ ~6 I$ F    我冲张猛使了个眼色，我们俩悄悄走出了病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陪着欧阳好了……你明天还上班呢！”我对张猛说。

* N. d5 k* \1 A1 ?6 I    张猛面色凝重地跟我说：“我刚刚怕欧阳担心所以没说，伯母她刚刚清醒了下，我进去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竟然说的都是告别的话，而且把我爸和她以前什么时候见的面什么时候离开的都说得清清楚楚……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3 i1 _/ b* M. ?4 C/ ^    我心里咯噔了下，也明白张猛的意思了，这分明就是回光返照的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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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O* s1 [, ^+ Q, g# s& H/ `, M  b    “我还是留这吧，万一……”他顿了顿，换了个口气说，“我们三个轮流休息下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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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病房里隐约地传来阵阵呜咽，我心里一惊马上站了起来，张猛一把拉住我，摇了摇头，“如果真有事，欧阳会叫医生的！”

0 i! [- o" X7 F9 Z3 Y    过了一会，我看到欧阳红着眼睛出来了，声音低沉地跟我们说：“我妈她坚持要回家去，她不想留在这了……你们帮我找车……”

    “欧阳，我陪你送伯母回去……张猛，车钥匙给我……”我想都没想就说，这是欧阳第一次开口说帮他，别说找车，就找架直升机我也会想办法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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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x$ J& e: d! o    “我来安排！”张猛比我可冷静多了，先把欧阳按到椅子上坐好，“王海龙你陪欧阳在这等会，你们都镇定点，这一去就是几小时路程，一般车子不行，得让他们安排辆救护车和随行医生才行……”

* m  t. ~8 n1 j2 h! z& l2 K    我感激地冲着他匆匆跑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还是他想得周全，不像我只会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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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切安排好了之后，我们准备上车了了，张猛把我拉到一边交代说：“知道你肯定要陪欧阳去的，公司那边就别管了，有我呢，到了那边多劝劝欧阳，有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 [! @* y0 }! }) G    我点点头答应了。

; k8 W$ i; s' @# y    “猛子，这次真谢谢你了……”欧阳上车时候回头跟张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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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猛摇了摇头说：“这是我爸欠你们母子的，欠你们太多了，根本还不了……怕伯母看到我会想起以前的事反而增加烦恼，所以我就不去了，欧阳，不管发生什么你始终是我哥，这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事实……我希望有天我们能把错过的这段兄弟情分再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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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5 C/ Q5 H+ L2 d    欧阳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他肩膀，最后缓缓地但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 r, N& _/ w6 f3 s& D4 M$ b6 u    回欧阳家所在的小县城真挺远的，差不多用了六七个小时才到，好在一路上都很顺利，等欧阳把他母亲背上楼，我帮着扶她到床上躺好了以后，才算松了口气。

' w8 V+ G% j6 h1 a    到客厅里的小沙发上坐着歇了下，这才仔细打量了下欧阳家，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年代有些久了，显得有些阴暗和破旧，不过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十分干净，难怪欧阳的屋子也总是那么整洁，原来是从小就受到的家教养成了习惯。

    欧阳从他母亲的房间出来了，然后坐到了我边上，有些疲倦地往沙发上一躺，这才开口跟我说：“你也累了吧，到我房间睡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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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了摇头，跟他说：“你睡会吧，肯定几天没睡了，我等下替你进去看看伯母，你放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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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欧阳伸手过来轻轻地抚摩着我的后脑勺，幽幽地说：“前边我守着我妈时，其实心里一直很害怕，很恐慌……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忽然安心多了，也不怎么怕了……”

5 m2 ^0 M" a& g    “谁让你什么事都要自己扛？”我叹了口气说，“让我替你分担些又会怎么了？就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就不能替你分担痛苦和寂寞，而只能享受你给我的快乐和温暖么？你觉得你这样就很男人了么？你别忘了，我也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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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2 }. `* n' `: k# ^. W# \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大男子主义……我以后不会了，其实当我意识到我妈很可能会离开我的时候，我才想到，我真的不能再失去我所爱的人了，我其实并不坚强，很害怕孤独……我不想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去惋惜，我不想再为那些世俗的烦恼去浪费时间了，我现在才知道与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的珍贵……”欧阳看着我说，然后摊开双手，“过来，来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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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挪到欧阳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环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 g  V" c+ v/ q6 [( ~    欧阳用力地抱紧我，脸贴着我的头发，然后很肯定地说了一句：“这世界上我深爱的人只有两个，我妈，还有你，王海龙！”

    已经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我们就这么紧紧地互相依靠着，有些幸福但又伴随着伤感，在这种复杂的感觉中我渐渐睡去，真希望悲伤的离别永远不要发生在欧阳和他母亲身上！我只想他永远幸福，因为他早已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就在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

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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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靠在沙发上，到房间里看了下，欧阳已经伏在他母亲床边睡着了，还紧紧拉着她的手，我悄悄退了出来，想了想就出门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去买点菜回来。

8 g' O: l2 @, J+ I8 h    问了几个过路的人才找到市场，早市上的蔬菜都很新鲜，随便走了一圈然后拎着两大兜蔬菜往回走。刚刚过来时候一路留心记住了路，所以我很顺利地回到了欧阳家，没有钥匙，我只好敲了几下门，本来想让他多睡会的，可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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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s$ M. T0 h' t; k    门开了，一个女人打开门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马上道歉：“对不起，我走错门了！”说完赶紧转身走了两步，不过又停住了脚步，我确实记得是这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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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屋子里传来欧阳的声音：“王海龙，是这没错，赶紧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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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0 N" x# y8 Y2 l1 C, [9 C; Z. X    进了屋子，变成我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下那个女人，欧阳在她边上解释说：“王海龙是我朋友，昨天跟我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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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z* }# m, z6 e: _& u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替欧阳接电话的女人，不禁有些尴尬，勉强冲她笑了下说了声你好，然后就借口放东西溜进了厨房，那声“嫂子”始终没办法叫出口。

    在厨房放下东西，听到她小声和欧阳说：“对不起啊，出差刚回来，本来说直接过去那边看你们，没想到你们都回来了……”接着他们声音就放低了，我也懒得去听了，心里有些不快地想，好歹也是欧阳他老婆不是，怎么婆婆生病了也没跟去照顾，出差就真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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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y3 T, M* i2 t" ?4 W    洗了下手准备弄点早餐，却发现炉子上已经小火熬着粥了，估计是她带来的吧？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也不能老这么呆在厨房啊，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走出去了。

    见我走了出去，她和欧阳就停止了谈话，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粥也差不多了，我去端出来。”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抽烟，她和欧阳在房间里陪伯母吃早餐，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偶尔可以听到欧阳母亲轻轻地笑上一两声，看到儿子和媳妇在边上她应该很开心吧。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我在这什么忙也帮不上。

# W) \" }6 }9 [) {; n0 i: u2 y    呆到下午她就离开了，欧阳跟我解释说，她在外地上班呢，今天是特意请假过来的，还得赶回去。我恩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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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欧阳有些奇怪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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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忽然开口问他：“前边有一次我给你打电话，结果是个女的接的，说你醉了，她说是你老婆……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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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0 B) t- D1 R/ B    “恩，是她啊……怎么，吃醋了？”欧阳悄悄在我耳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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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R. \7 c) `* J$ L" ?% e    “没有，我哪有那么小气啊，再说了，这样也挺好的啊！”我假装自然地说，他现在烦恼够多了，也不想再为这个去烦他，只是我这人没办法去掩藏我的情绪，所以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呵呵，看你一整天闷闷不乐的，我早猜到是为这个了，只是当着外人面不好跟你说……”欧阳说，我没听错吧，他把他老婆叫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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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9 L. y* p1 V- Q+ L  P    “其实，我没结婚……前边看我妈病重了躺病床上还整天念叨着我结婚的事，所以我搞了场假婚礼骗骗她，想着她一高兴也许就会好起来，也就是请了家里亲戚过来吃顿饭，然后宣布了下，说等我妈好了再正式婚礼……她是我部队时候的战友，离婚了，我跟她把情况说了下，她答应帮我临时假扮一阵……”欧阳悄悄在我耳朵边说。

' [7 R6 \& s4 Z: E" ^6 i7 ?! n$ V9 Z% X    “跟我解释什么啊？我又不关心这个……”我言不由衷地说了句。

    “反正迟早要跟你说的……免得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我看着有点心疼……”欧阳难得地跟我开了句玩笑，估计是今天看他母亲精神好了些，他也轻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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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g0 f8 Z( |. @! b( L    “你这不胡闹么？等伯母好了，你倒哪去找人来正式结婚啊？”我悄悄问他，“莫非到时候就假戏真做？”

+ `4 X% V" O! @& c" |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啊，先把我妈哄开心了最重要……假戏真做？那更不可能，我都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目前没办法在一起。”欧阳说，“而且，今天早上我还悄悄跟她说了，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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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外人你瞎说什么啊？”我顿时就满脸通红了，“难怪她一直偷偷看我，我还以为她很不高兴我来住你家呢！”

    “人家是医生，早知道我的事了，我以前和张猛在一起的时候偷偷去问过她这是不是一种病……呵呵，那时候真傻得可以……不是因为这个，她哪能就答应帮我来演这么一场呢！”欧阳微微一笑说。“她一直是我比较信任的朋友，也是这边唯一知道我的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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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别在这罗嗦了！先出去，我开始炒菜了！”我边说边把他推出厨房，转过身来忍不住偷偷乐了一下，我就说嘛，才刚走没多久就能结婚，以为自己多受女孩子欢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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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我们瞎担心还是回到家了以后安心了，欧阳母亲的精神变得好了许多，尽管还很虚弱，不过样子已经不像前边那么叫人担心了。我们渐渐放心了，估计诊断也有错的，情况不像他们说那么严重，到了第三天晚上，欧阳出了房间后有些高兴地跟我说：“今天我妈胃口特别好，喝了小半碗鸡汤还吃了几勺饭呢！”

    “那就好，只要能吃东西身体就会慢慢恢复了！”我也觉得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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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和欧阳聊天呢，我手机就响了，赶紧接了，竟然是我爸打来的！“你这臭小子，三天后就是金鑫庆典了，大家都在忙，我都已经过来准备了，你倒好，跑得连影子都没有！”我爸在电话里冲我发火说，“张猛说他派你出差，我知道他这是替你打掩护呢，这时候出什么差，我才不相信，你给我马上滚回来！”

    怕欧阳听到，我赶紧捂着听筒躲到卫生间里去接，“爸，我这真有重要的事呢，暂时还不能回去，就先这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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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r+ s1 D/ x' @7 ?    “什么重要的事？你少找借口，马上给我回来！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爸怒气冲冲地骂了句，“扶不起的阿斗，不争气！”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4 a6 r" `1 a  E+ b  b2 m    从卫生间出来，欧阳正微笑地看着我，等我坐下后他就跟我说：“你先回去吧，也不用整天在这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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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O' x  W; o3 U1 N+ c  `+ i5 Q* |/ t    “你听到了？”我问他，同时有些痛恨地想把手机摔了，什么破手机，漏音那么严重，当初真不该贪便宜买这山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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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f( _& g. B* C6 H    “恩，我知道你那边挺忙的，先回去吧，忙完了再过来多陪我些日子……我妈也比前边好多了，没事的。”欧阳说，“总不能老呆这工作也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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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下，老这么让张猛替我把事情全揽下来也不合适，再说了，别弄得好象这边的事情严重得离不开似的，无端地制造出些紧张气氛，该干嘛还干嘛，这样还好些，反正庆典也就那么两三天，完了再过来也一样。

9 q2 R0 T8 J+ e 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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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搭了早班车赶了回去，下了车连家都没回就先去公司了，然后又去宴会场地看了下，顺便在那接受了我爸一顿臭骂！

    宴会场地就设在金鑫的总部，一幢三十层高的大楼顶上的餐厅，等于自家场地上设宴，各方面协调起来也容易，而且材料已经按要求准备齐了，就等着宴会正式开始了。

    晚上满身疲惫地回到我那时，我才发现院子里多了辆车停在那，见我走进院子，那车忽然冲我亮了下灯，刺得我赶紧拿手挡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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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v: G) _2 B3 A6 h4 ?9 r    “哈哈，我就想看清楚是不是真的是你？”有人笑着从车里走下来说，我一见他，先愣了一下，然后就变得有些紧张，死死地盯着他，没有开口说话，下来的人正是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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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O% A0 z3 C0 R: {3 d    想想也不能在他面前显得太怂，我于是镇定了下情绪，挺起胸，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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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上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害我担心死了！”他口气依然和从前一样，不过我听着怎么就觉得有点变味了！

    “没去哪，我出差呢！”我简单地答了一句。

    他冲我微微一笑：“出差啊？我还以为是故意躲开我呢！”

    “什么意思？”我立刻有些警觉起来，“我躲你干嘛？”

# M: N2 B* W! x    “怎么现在跟我说话那么口气那么硬呢？这还是我兄弟王海龙么？”何剑笑着说，忽然很直接问我，“我听朱彪说你前几天遇到陈默了是吧？”

# e: L8 d# z3 w. [    果然还是知道了！我冷笑了下说：“是啊，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我说兄弟，我是担心你来看看你的，别这么冷淡行么？陈默他跟你说什么了？”何剑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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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3 w$ M+ G: s1 n1 V0 W    “哈，这个你应该自己去问他啊！怎么，见到他死而复生不敢去问啊？”我有些嘲讽地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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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在这事情上跟你撒了个小谎……”何剑很不在乎地说了一句，然后很认真地说，“不过对你的感情我可一直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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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_6 E) c    我皱了下眉头看着他：“你是认真地想怎么利用我吧？何剑，我不跟你绕弯子了，那天晚上我失心疯说了张猛和欧阳那句话你究竟听到没有？”

    “哈哈，我如果说没听你会信么？要信我你也就不会这么问我了。”何剑哈哈一笑说，“我是听到了，可我跟谁都没说，至于说还是不说……这得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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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了，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还是不自觉地猛跳了几下，而且他后边那句话分明就是种暗示和威胁，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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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z# U# D) r: O1 d: X    “好吧，算我栽在你手上了……你就直说吧？要多少？”我有些恨恨地问他。

    “钱？我现在不缺钱，要那么多钱干嘛？”他打着哈哈说，“你还真把我看低了……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知道从此以后你已经看不起我了……”

    “别那么多废话了，痛快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趁我还有耐心，赶紧说吧，把我惹急了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带着点威胁的语气对他说。

% d( C3 A8 d) v! c" b    他忽然走了过来，凑到我面前，我有些惊恐地退了两步，他哈哈一笑说：“王海龙，你故意装得那么强硬，实际上你现在很害怕我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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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忘了，他这人最善于揣测别人的心理了，在他面前我还真显得嫩了点，被他一句话就说中了，我现在心里的确有些发毛，他表现得越是随意我就越猜不透他要干什么，就更加担心他会提出些什么超出我预料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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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9 c4 w8 U2 m    不过我还是不肯在他面前示弱，硬硬地回了他一句：“笑话，我会怕你？我可不是会受你威胁的陈默……”

    “就是因为你比他们都倔，所以我才更喜欢你，因为我不信没有我搞不定的同志……如果我说，我的条件就是你呢？”他接过我的话说，最后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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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b& L- F$ c    还不等我开口骂他，他又哈哈一笑说：“放心，我说的是如果，还不一定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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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好像戏弄似的调侃了一通，我差点就忍不住出手了，不过始终忌他几分，所以强行忍了。谁让我落那么多把柄在他手上呢，如果光是我的事那也就拼了，可现在还牵扯到张猛和欧阳，我真正投鼠忌器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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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不说话，何剑苦笑了一下说：“哎呀，不要把气氛弄那么僵嘛，这样吧，既然你都听过陈默讲故事了，我也给你讲一个好了！”

    “老子没心情听你讲什么故事，你要就直接把话挑明，不说就拉倒！”我怒气冲冲地准备上楼，豁出去了，顶多像陈默说的，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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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L6 }$ j) q. Q    “你刚不是问我有什么要求么？这就是我的要求啊，听我讲完这故事……剑哥这个要求不算为难你吧？”何剑依旧笑嘻嘻地跟我说，然后也不等我作出反应，他就开始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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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在七年前，这个城市的旧城区改造计划开始实施，本来就竞争得很激烈的房地产市场几乎就成为了一个腥风血雨的战场，大家都虎视眈眈盯着改造计划伺机而动。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出了个据说是内部的消息，在新的城市规划中，将会南郊建一个大型的市民广场，而且那里以后将是中心生活区，并且连规划图纸都被人弄了出来，消息才一出来立刻就有好几家房产公司重金买下了广场周边的地，并且迅速地就开始了第一期工程的建设。正在大家纷纷庆幸自己抢占了先机，做着发财美梦的时候，正式的规划出来了，哈哈，市民广场根本不在南边，南边将会是未来的工业区！就在大家看着还没完工的那些别墅住宅楼欲哭无泪的时候，金鑫在西边的住宅小区开始预售了，而且销售异常火暴，那边是市民通宵排队买房，这边却根本无人问津，有谁会疯了到个四周全是工厂的地方买房啊？金鑫就凭借这么个烟雾弹成功地撂倒了好几家中小型房地产公司，而且也使自己的地位迅速上升，最终发展成为本地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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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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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也才三十出头，但是却已经有了家不大不小的房地产公司，比起同龄的好多人已经算是相当成功了，而且正准备和相爱了十多年的女朋友结婚。但就是因为还年轻沉不住气，所以冒险一搏，想着如果成功的话下半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地享受生活了……可是，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金鑫阴谋下的牺牲品……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呵呵，就连我那结婚照都照好了的未婚妻也留了个字条后就悄悄离开了……

    如果是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说起这些我肯定会抱以同情和惋惜，不过现在，我完全没了这种感觉，而且有些鄙夷地想到，这样的事在这行见得多了，我还见过比他更惨的呢，没必要因为这个就弄得好象全世界都欠他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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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剑停了停又继续说了下去。

    说实话败在金鑫的手里我不觉得有多想不开，毕竟当初决定要冒险的时候已经有过一定的心理准备了，但是我接受不了的是这样的后果带给我的痛苦和屈辱。

    因为最让我心痛的还不是没了钱，而是离开我的未婚妻，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离开我，如果说是因为我没了钱，那我刚开始创业时候同样是一无所有，她也陪我度过了最艰难也是最穷困的日子，而她又在我人生最失意的时刻，在最需要她的时候选择了离开……十多年的感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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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 d1 M8 l8 h  W/ Z    那段时间里我几乎每天泡在各个不同的酒吧里，拼命把自己灌醉，让自己可以暂时逃避开现实的困扰和脑海中那不断重复的为什么？

1 a0 a4 J' y8 Z; G4 h4 G' B: S    “你可以直接去问她啊？或者去把她找回来……不就是失败了一次么？既然以前都可以创业，为什么不能从头再来呢？只会逃避的是懦夫！”我忍不住插了句嘴。

    何剑哈哈一笑盯着我说：“这话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但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明白这当中的无奈和绝望……王海龙，你在自己的感情方面又何尝不是个懦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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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T0 b' B1 ~    虽然我对他已没多少好感了，可我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说的是事实，我要能干脆利落些，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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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c- U- h9 X+ P/ Q( y% t4 D    看我没话可说了，何剑有些得意地将手中的烟头弹飞，然后又接着讲了下去。

    当有一天我喝完酒却发现自己钱包里连付酒账的钱也没有了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是彻底的一无所有了，我摘下了手上戴着的手表押在那里就准备离开。这时候忽然有个胖胖的戴着个大钻戒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不仅替我把手表赎了回来，而且还请我一起喝酒……想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痛快地喝酒了，所以我喝得比平常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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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我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宾馆房间里，那个中年人正坐在边上抽着烟看我，我想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手脚都被捆住了。当时并不害怕，只是觉得好笑，打劫的遇到了个穷光蛋，我猜倒霉的应该是他！而且他怎么那么笨，我都潦倒到当手表喝酒的地步了，他还打我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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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就把这意思跟他说了，顺便嘲笑了他一番，可他也不生气，慢慢抽完了烟之后，就开始脱衣服，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赤身被绑在床上的。

3 w6 b* z2 J+ v( P& C/ V% j! I* |    当他慢慢靠近我的时候，我终于害怕了，于是开口大声呼救，他上来捂住我的嘴告诉我，你不要叫，你要真把人叫了进来，人家就知道你是个同性恋了……你猜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会觉得恶心，然后鄙视，搞不好还会报警来抓我们……

7 r  x' s% O% N( ~" f$ Z    那时候我还真不知道同性恋这回事呢，偶尔听到的也只是心理变态、鸡X犯等等的说法，所以被他这么一吓，我真就不敢开口叫了。只是拼命地跟他说，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求他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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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p1 f$ e7 |: C0 d7 B    但是他哈哈一笑说了句，过了今晚你就是了！然后就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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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J; Z* g9 N) U  I    那天晚上在痛苦、屈辱和混乱中，其实我一直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按住我肩膀的手上，那颗硕大的钻戒一直在我眼前晃动……他边伏在我身上边跟我说，他就喜欢看到我这种痛苦和屈辱的样子！

    是啊，痛苦和屈辱，我的人生最后就只剩下了这两个词，而且是由个同志落井下石，把我最后的一点尊严摧毁了，更把这两个词深深地烙印在我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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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了以后，他洗完澡得意地说了句，真走运玩了个直的……接着拿了些钱放在我边上，然后才解开了我。在他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跟他说，我要你手上的戒指！他愣了一下，随后又转身回来，摘下了戒指套到我手上，然后再次扑到了我身上……我已经被解开了，可是我根本就没反抗，一直盯着手上的戒指在想，既然我不能逃脱这种痛苦和屈辱的话，那就一直戴着它好了，而且我要让更多的人也同样戴上它，让他们知道这其中的滋味，看清楚这个丑恶的现实……什么幸福、真爱统统都是假的，只有痛苦和屈辱才是我们最终的结果！

+ K( S# Z1 s) I9 b( g7 z6 ~7 n' O    何剑抬起了手朝我晃了晃，指着手指上的戒指对我说：“你看，就是这个，其实很多人早就已经戴上了它，只是他们还没看到而已……等有一天他们真正发觉的时候，就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傻，我这么做其实是在帮他们去看到真相，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误解的先知似的，怜悯和挽救着无知的世人，尤其是同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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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说这段我还挺意外的，我不懂如何去揣测别人的心理变化，不过倒是肯定了一点，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偏激！看他说得也不像假话，再想想如果是自己连续遭受这样的打击，那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6 M# W' K! ?# {    我才刚露出点同情的苗头，就被何剑看穿了，他摇了摇头说：“王海龙你也太容易感情用事了，既然冷漠就要冷漠到底，恨谁就要绝不留情……你刚刚又觉得同情我了吧？你都还没听完我讲下边的事呢，就先成了愚蠢的东郭先生了……呵呵，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跟你说了什么吗？我说你人太老实，叫你别太轻易相信人……”

8 W+ z& t4 N' b3 t    我又被他弄得火大了起来，双眼怒视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这辈子也没遇到过你这么厉害的狼，我想不变东郭先生都难！”

    “对嘛！就应该是这种态度……”何剑哈哈一笑说，“你要老像以前那么单纯的话，我还真不太好意思往下讲了！”

    嘴上这么说，可是他还是又接着往下讲了。

5 V6 a. _5 z% c9 ?# A6 j8 K 八十六

1 I6 B' g' d4 r" f    从生意失败到女朋友离开我，我心里其实一直有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但是我不知道该把这份怒气发泄到谁身上，我就有心想搞跨金鑫来泄恨也没这能力不是，这一点我还是认识很清楚的！但是和戒指男那次却让我找到了可以泄恨的对象，既然报复不了强大的金鑫，那我就挑了本来就弱势的同志来下手，反正欺软怕硬本来就是人的本性之一！

$ w' h# W7 I& f1 C0 `/ n( ^    而且，从那次的事情中我明白了一点——同志本来就是处在灰暗地带的一群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不能见光。呵呵，那戒指男教给了我那么有用的一个手段，我不充分运用岂不是浪费！

    所以我很快地就打听到了某个同志聚集的公园，在里边转了一圈后，我才发现我竟然是如此地受到他们的欢迎，这让我更加自信了，我选择了个看起来涉世不深的年轻人交谈了起来，就凭着我在商场上锻炼出来的经验和口才，没用两天他就已经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我，一开始我就只是借口要买什么东西还差点钱问他要，他根本就毫无戒心地一次又一次把钱送到我手中，到后边他开始有点疑心，而我手头拿捏着他的把柄也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立刻跟他翻脸，威逼利诱一番后顺利地把他所有的钱全弄到了手中，也不多，就那么几千块，完了我还给他补上一刀，偷偷给他们单位领导寄了匿名封信，把他是同志的事情全讲了出来，而且还寄了照片作为证据……哈哈，看他被我弄得焦头烂额几乎崩溃的样子，我忽然想起那个戒指男趴在我身上时候说的那句话，他说他就喜欢看到人痛苦和屈辱的样子！我发现他说的是对的，我也喜欢看到别人痛苦和屈辱的样子，那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干这事既能泄恨，又能让我感觉很爽，而且还能弄到钱，估计这世上再没比这个更好的了！而且，凭我多年的经验，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遇到这样事情的同志十个有八个都选择了沉默和忍受……这让我更加肆无忌惮，越做越顺手了！比起原先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来说，对付大部分同志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特别是后来我结识了朱彪他们一伙之后，感觉更是如虎添翼，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不过就是群靠收保护费过日子的寄生虫，但是在我的精心调教之下，他们起码可以充当吓唬别人的恶狗……这也是我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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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C" A4 j1 T3 N. d. S    慢慢的我也没兴趣再去骗那些小青年了，他们身上没多少油水可捞，各种招数在他们身上实验得差不多了，而且朱彪他们也都算出师了，让他们去做就好，我还能少抛头露面减少风险！我开始把目光投向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身上，虽然这些人不太好搞，可是我还就喜欢有点挑战性的……接连搞定圈子里几个有钱人或者领导什么的之后，我不光弄到了不少钱，而且还有了几个厚实的靠山……我忽然发现我的潜力原来并不在经商上，而是在如何去利用和控制别人上！而且这潜力发挥出来之后，威力竟是出乎我意料的大！我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用极其低的价格把这间酒吧弄到了手……因为我发现，这酒吧不光人多，而且还集中了好些有钱的同志在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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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轻描淡写但是又得意洋洋的讲起这些，我并没有太意外，因为有陈默和小梁的例子摆在那呢。一想起小梁遇到的事原来还有个始作俑者，我就恨得牙痒痒，不过心里对他又更加惮忌了！难怪那酒吧好好的就忽然换了主，想想原先那酒吧老板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竟然一碰上何剑就弄到被迫让出酒吧并且从此消失在这个城市的地步，这不禁让我有些不寒而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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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转头狠狠地盯住了何剑厉声问他：“你要弄到这个酒吧绝不只是看中人多这一点……是因为张猛？”问到后边这里时我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如果这猜测没错的话，那这何剑的城府之深，就真令我感到震惊了。

    “哈哈，王海龙你有时候也不笨嘛！”何剑笑着说。“就在我以四处敲诈同志为乐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金鑫董事长的儿子竟然也是个同志，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回想了一下，我忽然发觉这一切原来都不是巧合，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有人替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想啊，最初是金鑫把我弄垮的，也因为这个让我知道了原来要和我结婚的女人竟是如此薄情，接着让我落到那戒指男手里，把我硬生生变成个同志，然后我又靠着同志一步一步站了起来，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触到张猛……我其实都是在顺应天意，你觉得呢，王海龙？”

    我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因为我知道，一个人要这么处心积虑地谋划多年，然后一步一步创造条件去达到目的，那么这个人最终的目的将不会那么简单！

    “你不过就是当初输得不服气，想搞垮金鑫，想利用张猛来报复张鑫而已，又何必绕半天弯子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呢？”我有些鄙夷地看着他说。“可惜你太天真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再加上一百个何剑一起，也未必能动金鑫一根毫毛……”

    “这个我比你还清楚……再说我也不是会拿鸡蛋去碰石头的傻瓜……呵呵，扯远了，故事还没说完呢！”何剑很狡猾地明白了我的激将之法，马上就转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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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3 f9 n8 P$ b; x& d. l* i    知道张猛倒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是真正和他认识还是从我接手了这酒吧开始。对付张猛这种人，和对付一般的同志还真不同，毕竟他年纪轻轻就能在金鑫身居要职，这除了他父亲的因素外，没点实力还真坐不下去！我观察了他好久，几乎找不到他的弱点所在，一般的敲诈勒索对他没用，更何况他根本就不会落下任何把柄让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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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C0 G5 ]& E. }% B    我冷笑了一下，心里觉得有些快意，前边听他那么大吹特吹，我还真以为没人是他对手了呢！好样的张猛！我在心理夸了一句。不过随即又想到，这次却是我亲自将张猛的把柄送到何剑手中了，这不等于帮着何剑从背后捅了他一刀么？一想到这些情绪顿时又低落了下去，和张猛一比，我真是头蠢笨无比的猪啊！这次他可被我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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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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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V3 }- U% \; V    何剑倒没注意到我脸色的变化，依旧得意洋洋地讲着。

    后来我见到张猛把欧阳带到了酒吧，我忽然就找到了他的弱点了，光看张猛对欧阳那态度我就知道，要击败张猛就必须从他喜欢的人身上下手。跟张猛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很清楚他的个性，就算一把刀插到他身上，那么他肯定也是咬咬牙就硬撑过去，再说了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搞不好反扑过来倒霉的还是我！不过呢，如果这刀是刺到他喜欢的人身上的话，那可比刺他自己还让他难受……所以我就想找机会去接触下欧阳，不过张猛对欧阳保护得太好了，我根本就没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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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我有些失望的时候，张猛和欧阳忽然就分手了，这下我更加没希望了，欧阳不用说了，连张猛都不再来酒吧了！没想到，偏偏你王海龙又跟着来了，哈哈，一开始我听他们说你是因为张猛的关系才从个小职员一下子就当上副总了，所以就开始留心你了，而且第一次认识你了以后，我发现我还真有点喜欢你，后来张猛又跑到酒吧跟我闹了一次，威胁我说不准我再见你，我这才确信张猛又喜欢上你这小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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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 E; ]9 S: N% V: N! X1 y+ L    听他这么一说，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当时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呢，关键是根本连半点戒备心都没生出过！而且张猛都一直在提醒我这个，可是我每次不光没听还反过来冲他发火，其实以我对何剑和张猛的了解程度，我应该首先选择相信张猛才对，可是跟他一直都是斗嘴斗气地过来的，所以我偏就选择了相信何剑……现在后悔又有个屁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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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F) g4 u; ^' \    “张猛虽然心里喜欢你，可嘴上一直没说，所以他也就不能像前边护着欧阳那样整天护着你，我很容易地就接近了你……后边你都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啊，哈哈。”何剑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有种胜利者的姿态。“本来我想着把你从张猛身边夺走也就够他受的了，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又把张猛和欧阳的事告诉了我，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啊，在我计划之中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6 }  ~( S7 [% T" }5 K4 ~+ C& l* e    “你给我闭嘴！”我终于愤怒地朝他吼道，“你要敢拿这个伤害到欧阳和张猛我发誓我一定要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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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f7 N5 G& _8 Y& F    “哈哈，我既然敢跟你说这些就根本没在怕什么了……不过我也可以不说的，这就要看你的了……”何剑微笑地看着我。

    “要钱的话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但是如果你要我跟你好，那不可能；如果要我做危害到张猛他们的事情，那更不可能……除了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我也很想彻底地解决了这事，所以就直接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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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够爽快，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的要求就是你永远不能和张猛或者欧阳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在一起！你记着，如果你们真在一起那天，就会是这个秘密彻底公开的那一天！”何剑换上了付冷冷的表情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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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F$ o% h1 \6 M( m    万万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出了这么个毫无道理的要求，我一听就愣住了，嘴半天没合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变得更加愤怒了：“你他妈有病啊？我们在不在一起关你屁事啊？你吃饱了撑的，拿老子来寻开心，怎么没撑死你啊？我凭什么要答应你这神经病啊？”我冲他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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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P2 g4 _1 p- V    “哈哈哈……”见把我惹急了，何剑不生气反倒显得很开心，“刚刚你说除了那两条你都可以答应，我可没提那两条为难你吧，马上就反悔了？这个答应不答应在你，公不公开在我，你自己考虑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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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抓住他肩膀，然后一字一句地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要有人像我当初一样体会到失去爱情的痛苦，想要有人和我一样体会到被别人欺骗的屈辱……看来看去，就你们三个对待感情最真，越真的感情我就越是要毁掉它，凭什么别人能够得到真情我就偏要失去……我已经说过，最让我痛心的不是我失去的事业和金钱，而是失去我的真爱……”何剑冷冷地对我说道，然后甩开我的手，朝他的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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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6 V- A/ Q+ v    “你他妈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心理变态！”我歇斯底里地冲他的背影骂了一句。

    何剑走了好久，我还坐在楼梯口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真的还搞不太懂何剑究竟要做什么？但他说的又很明确，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处理这事了，又没个可以商量的人，老杨他们不在我身边，欧阳那边不能为这事去烦他了，张猛？我还真不敢跟他开口……一时间觉得无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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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我惊醒，我赶紧拿起来看了，是欧阳打来的，我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接了，有些委屈地叫了他一声：“欧阳……”然后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

    没想到欧阳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听到他哑着嗓子跟我说：“王海龙，我妈……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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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我心中猛地一抽，然后就痛得紧缩了起来，我竟然发现两行滚烫的泪刷地就流了下来，狠狠地砸到了我握着手机的手上！我再次发现，我其实跟欧阳早就是一体的了，因为我没在他身边，但是却完全体会到了他此刻的悲伤和无助。当然，还加上了刚才何剑那番令我身心疲惫的闹剧，我真的控制不了这软弱的泪腺了！

    “我现在马上开车过去，我要在你身边陪着你……”我有些哽咽地跟他说。

8 p; [1 i- Y3 ~    “你别来，王海龙！”欧阳的声音同样哽咽了起来，不过却很坚定，“我得好好送我妈最后一程，还有好些事情都等着我亲自去料理，这时候我得撑住……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没办法再硬撑下去了，虽然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你在我身边，但是在你面前，我没法控制住我的情绪，我现在还不能失去理智……你懂我意思么？等这边事情完了，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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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D. V0 ^: F, P    “我明白，欧阳……我听你的我不过去……但是我的心永远都和你在一起的……等事情完了，马上回到我身边，在我的怀里好好哭一场，这段时间你撑得太辛苦了……”我紧紧握着电话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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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U9 w( I1 T2 l) ?( A7 O! v    “恩！”欧阳很肯定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你也一样很辛苦……我能感受得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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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在伯母灵前上柱香磕几个头吧……”我最后交代了他一句，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抬头看了下屋子边上露出的一小块沉重的夜空，我有些无奈地想，什么时候才会看到新的一天重新开始啊？这一晚的痛苦和折磨真的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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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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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z4 i6 T1 f% a$ z/ E    回到家了以后忽然想起欧阳应该还没和张猛说这事，所以我就打了张猛的电话，前边他交代过有事一定要告诉他的。

    电话通了以后把这事告诉了他，尽量地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些，免得张猛又担心。

    “我这就开车过去接你，我们一起过去……”张猛在电话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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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欧阳说他想一个人呆着……我们还是别过去了，等他处理完那边的事就会过来的……”我跟他解释说。

    张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明白了……等他过来再说吧，王海龙……你没事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刚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说。”

    知道他是担心我心情不好所以才这么说的，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说：“我今天太累了……我们改天再聊好吧？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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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 ^& v7 B0 B2 d9 D. [. v    “恩，那你早点休息吧，现在和你说这些也不太合适……等过了这阵再说吧。”张猛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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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m. W3 U6 O' @6 q. F    那天晚上尽管身体很疲倦，可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靠在床头把欧阳上次留下的速写本打开了。后边又增加了好几幅图画，本来前边画的都是我，后边却出现了欧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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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幅图画的是在一扇窗户后边，他正盯着一辆远去的小车，眼神既痛苦又无奈……我记得那是他离开的那个晚上的情形。

) y' o# [* y) `2 O  Q2 X3 ^  G$ P8 I    接下来的一幅图中，他坐在一个长满野草的山坡上，抬头注视着满是星星的夜空，而那点点的星光勾勒出了个清晰的人脸的轮廓……

/ f7 M* b+ e- ]1 L, Y- [    紧接着的图画中画的是我们的院子，三楼亮着灯的窗户印出了我的身影，而院子外边他独自靠在围墙上，手指还夹着根香烟，而天上的月亮已经闭上了眼睛入睡了，夜已经很深了……

    最后一幅画中，我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已经睡着，嘴上还带着微笑，而他正无奈又疼爱地注视着我……

8 o5 a, v! `# k4 D4 r- C( B    我合上了本子，关上了灯，然后点起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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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p: x) H    我一直都只太在乎了自己的感觉，完全没想过其实欧阳也正承受着和我一样的思念和寂寞。有好多个不眠的夜里，明明觉得他似乎离我很近，可是打开门跑下楼后又没见到他，满心失望地上楼时，我却不知道，院子外一直站着个特意赶来只为悄悄看我一眼的人！

' @- T, k; ^5 w- a/ {) c; t    第二天，强打起精神去忙着准备金鑫的晚宴，作为整个庆典的高潮部分，那天将会有很多商界名人和高级官员出席，所以一丝都不敢马虎。而且我只有在忙着做事的时候才能暂时抛开对欧阳的担心和何剑强加过来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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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g6 f2 h5 S7 o9 C% \! k0 G/ ]    但是我爸还是很不满意我的工作，我才刚有了点空闲他就走了过来，板着脸教训我：“你看你还有个副总的样吗？整天没精打采的，是让你挑了还是扛了？不过就是动动嘴吩咐别人做，我就不信你还真就比其他人都累？给我打起点精神来！别这给我丢人……”

# f6 B. ?+ b  |2 O$ |    “干爹，我跟王海龙再去核实下来宾名单……您也歇会，有什么事让李助理交代他们去做就好，别太累着了。”张猛及时地出现，打断我爸的话，然后拽着我出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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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O8 W) i, {  [/ p9 G    他把我带到了楼下一个会客厅里，我坐到沙发上后舒了口气才开口问他：“名单呢？我再核对一遍好了。”

& |; A7 K! }+ u+ u" x9 X  C& B    “核对什么啊？请柬都早发出去了，我是想叫你下来休息一下，你昨天晚上又是一夜没睡吧？”张猛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说。

) i. b4 @* g8 @% x    我真有些困得快睁不开眼了，听他这么一说，睡意更加强烈了起来，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头却已经靠在了沙发上，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了起来。似乎感觉有人轻轻将我的身体放平，等身体舒服地躺到了沙发上后，我就真的完全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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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猛地惊醒的时候，心里暗叫了声“糟糕”，然后坐了起来，才发现外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记得张猛带我下来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四点，要被我爸发现我又偷懒睡了那么几个钟头，肯定又是一顿臭骂。

    我站起身来，用手随便扒了下后脑勺的头发，同时一件盖在我身上的灰色西服外套就落到了地上，我记得刚刚张猛穿的就是这个，拣了起来后才发现张猛已经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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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I# {9 Q, h& w* r! {    我拿着西服走出会客厅，想上去宴会厅看看他在不在那，顺便把衣服还他，没想到经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竟然听到里边似乎有人在激烈地争吵。

& k7 P: b* ^% f. S; R$ ~' r/ ~    抬头看了下牌子——董事长办公室，这应该就是张鑫的办公室啊，再仔细一听，竟然又听到张猛的声音。莫非他们两父子在吵架？本来父子之间经常就会有些小矛盾，就像我和我爸一样，这也不奇怪。想到刚刚他还从我爸那儿救了我一次，我想我也该进去打个岔救他一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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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j' U& y3 O2 F+ e: p    敲了敲门，结果没什么反应，又连续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叫我进去，估计是吵太激烈所以没听到。我试着转了下把手，门开了一点，我轻轻推开门，嘴里说着：“张董事张，我来找……”

    奇怪，办公室里根本没人啊？

- x5 z/ R- C5 t" M! g1 b    我奇怪地看了一下办公室，然后准备离开，刚刚明明听到的，莫非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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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冷静点，先听我说！”我忽然听到了张猛的声音，赶紧转头，还是没看到他啊？

! o) J4 @! j3 ~& x( V/ Q' x    再次仔细观察了下办公室，我才发现原来那屏风后边还有个门呢，我走了过去，发现门后是条走廊，走廊两边还有两三道门，估计是休息室卫生间什么的，走廊通到外边一个大阳台，张猛和张鑫背对着我一个一边站在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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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走过去，忽然听到张鑫问张猛：“你真的喜欢上王海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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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I' \  p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立刻停住脚步，想了想赶紧又转身回到了屏风后边，幸好房间里都是地毯，走路根本不会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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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I1 o: K' I% i9 p4 a$ p    有些尴尬地在屏风后边站了会，心一直砰砰直跳，一时不知道是该马上走还是该继续听下去。

    “爸！我……”张猛开了口，却又没说什么，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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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h7 O& h" t# f    “我刚刚全看到了，你就坐他边上看着他睡觉，还拿手去替他弄头发了，那眼神那动作……瞎子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后来你不是还亲了他一下……你那么全神贯注的，就连我走进来你都没发觉，幸好是我，万一是别人呢？”张鑫大声地问他，听起来似乎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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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M! p9 b/ @0 Y    我脸上的温度顿时就升高了，趁我睡着竟然……幸好进来的是张鑫……不对！就是他进来撞到才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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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知道你会这时候回来啊，这几天不是都有人祝贺你，请你外边吃饭的么？这层楼是董事长办公室，没你允许谁也不会进来啊！”张猛解释说。

- R5 |6 u1 O7 _4 ~! Q    这都胡说些什么啊？看来他也是懵了，说话完全不像平时那么镇定和理智，他这话怎么听都不合适嘛，反而越解释越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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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2 }! p# x    果然，张鑫一听更火大了：“你这是怪我撞破你的好事了？如果我不回来，你们还会做出些更出格的事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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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那意思！好吧，我承认我是喜欢王海龙了！可他根本就对我没意思，什么我们做出格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别扯上他！”张猛有些沉不住气了，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反正你早就知道我是个同性恋了，上次不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把欧阳逼走的么？”

7 C9 X$ t( t* H8 e+ K9 R    “你还敢说欧阳呢？你们那叫什么事啊？我不弄走他能行么？你知道欧阳他是谁么？”张鑫气得大声地质问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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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p6 V) q( m0 R    “我知道啊，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你亲生儿子不是吗？”张猛大声地回答说。

. t6 |4 w9 [- M" j    “你知道了？”张鑫有些出乎意料，随即就明白了，“他告诉你的？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可靠！完全忘了我当初怎么跟他说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么个……”

    “爸，你别说了！”张猛有些愤怒地打断了张鑫的话，“你说这话对欧阳一点也不公平，那么多年了，你对他有尽到过半点做父亲的责任么？其实是我们欠了欧阳和他母亲的，而且我们欠下的永远也还不上了……”张猛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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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张鑫对张猛的话竟然有些出乎意料，疑惑地问他。

    张猛叹了口气说：“本来想等庆典完了再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你说的，既然你提起来了，反正早晚要说的……”张猛顿了顿接着说道，“欧阳的母亲已经走了，就昨天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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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谁走了？”张鑫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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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s& N; i. h$ k    “欧阳的母亲昨天晚上去世了，现在欧阳身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张猛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忽然我听到张猛一声惊呼，接着就传来了一阵焦急地叫唤声：“爸！你怎么了？爸，你别吓我……”

6 X$ a5 s# s. u5 M) ]% p2 ^    糟糕！出事了！我心里猛地一惊，然后也顾不上考虑太多，急忙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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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2 }3 U3 r- e2 L  K    只见张猛正把张鑫扶到阳台上一张椅子上坐着，我冲到他们面前，只见张鑫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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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3 K2 R' E5 ~6 `# @! d    “张叔叔，你怎么样？”我赶紧问了一句，然后转头问张猛，“我去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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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 _9 m2 v8 @9 s& _    张鑫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拉住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隔了好一会，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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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去医院吧？”张猛焦急地问。

    “是啊，我去车库开车……”我赶紧说。

" T- R9 j* J+ B7 B4 f# Q0 a    张鑫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后才开口缓缓地说了句：“我没事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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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了张嘴还想劝他，可是张猛冲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先让我爸一个人呆会，走吧，王海龙。”

" L- ^: \) ]4 ?    我和张猛离开了张鑫的办公室，不过也没敢真离开，又回到了刚刚的会客厅。

3 q/ f5 U, N9 s* Q" z0 \    “把你爸一个人留那没事吧？”我有些不放心地问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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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3 K* t, K7 J* ?2 P    “我爸身体一直都很好，刚刚可能受了刺激才会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等会再进去看看他……”张猛回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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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Q% y5 _. V. ]' G, ]) O    在会客厅坐了半天，我和张猛一句话都没有，偶尔看他一眼，他正在盯着地板发呆呢，眼神有些混乱和不安，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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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d0 U% \; N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张猛忽然开口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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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5 l' V6 i# N9 y% u4 y    我迟疑了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张猛问完这句话又不开口了。

    隔了半天我才有些无奈地开口对他说：“张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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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5 k. |- G/ G5 ~4 D$ |    张猛抬头看了我一眼：“对不起什么？是我自己喜欢上你的，又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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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我想跟他解释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 N& }9 v6 w1 D    张猛摇了摇头：“你什么都没做，全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我，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张猛停了下，然后又接着说，“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而增加负担，也没说我喜欢上谁谁就一定要喜欢我……没这道理，所以你别跟我说对不起，而且，我会处理好自己的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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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问题，我们都没有接着往下说了，不过说到这也就差不多了，不必要再自寻烦恼。所以张猛又转了个话题说道：“我真没想到我爸听到欧阳的母亲去世会是这样的反应……看来这时候我真不该跟他说这个，明天庆典就开始了，这让他怎么硬撑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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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叔叔对欧阳的母亲似乎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不过，为什么他一直不肯和他们母子相认呢？我还是有些想不通，毕竟欧阳从来就没跟我提起过他母亲和张鑫的事情，我也从不会去问这个。

$ d8 ?$ L! l% J4 P: P; Y    “我去看看我爸……王海龙，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有我呢。”张猛站起身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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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留下来吧，对了，都还没吃东西呢，我去弄点吃的东西去。”我也站起身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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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龙，你既挂着欧阳那边，现在又要担心这边……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轻松点？”张猛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看看你这几天，累成什么样了？我看着心里也……我是说等欧阳回来看到，他会心疼的！”

/ L6 D3 N/ O! c/ B" ]( E, M" O    “哪啊？我根本就什么忙都帮不上，欧阳那边不用说了，是你帮忙找车送他们回去的，我前几天的工作不都是你帮我做的么……再说了，就我这身体，就一个星期不睡觉也瘦不下一两肉，我倒希望真能瘦一点呢！”我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溜到宴会厅旁边的厨房里，幸好我爸已经走了，我四处找了下，也没什么现成的吃的，只好自己动手弄晚饭，简单弄了几个小菜，然后拿托盘把饭菜端到了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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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忐忑不安地进办公室叫张猛他们，本来估计张鑫不一定会想吃东西，还正在想着怎么劝上他两句呢，没想到张鑫竟然什么都没说，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步伐稳健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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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一起吃点东西，吃完了回去好好睡一晚，明天庆典就开始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他对我和张猛说，语气和平常布置工作时候一样，完全听不出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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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知道张鑫的表现应该说成是理智大于情感呢还是说他铁石心肠，反正从庆典开始我就看到他一如往常的出现在各个重要场合，上台发言时候声音高亢有力，肢体动作干脆利落，完全是一个成功企业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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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7 t$ p. C/ o    我挪到张猛身边，悄悄问他：“你爸昨天晚上回家以后……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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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k0 Z) ^2 [! g. m$ X    张猛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换衣服……跟平常一样。”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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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庆典，第一天主要是举行个隆重的开幕式，同时金鑫下属的超市、商店、酒店、旅游景点等等纷纷推出打折让利活动，顺便还有个楼盘的开盘仪式……金鑫已经从最初以房地产为主的小公司发展成为以房地产为主，横跨各个服务行业的大型集团公司了。

    第二天安排的是参观金鑫下属的企业和几个有名的度假村，晚上还有台群星汇萃的文艺晚会。公司的晚宴安排在了第三天晚上，作为整个活动的结尾，据说晚宴后还会有场大型的焰火表演。

! ?7 \! {* `; K6 s8 G$ ]8 B8 `    反正该做的准备工作前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庆典开始后反倒清闲了许多，不过就是督促下来宾的接待，处理些临时出现的小问题。中午时候瞅了个没人的空挡，溜到外边的花园里偷偷抽支烟，边抽着边拿出了手机翻了下，知道现在去跟欧阳说些安慰的话只是徒增他的烦恼，所以也就一直没打给他，让他一个人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绪再说。

( T" M1 U" L+ d, ~    “担心的话就打过去问问啊，这两天看你都快把那手机翻烂了……问上一句也没什么的吧？”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边上说，我一转头看到张猛也叼着支烟站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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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看透我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转了个话题问他：“你怎么跑出来了？”

    “就你能出来偷懒我就不行？”张猛皱了皱眉头说，“一整天跟着我爸见这个，接待那个的，快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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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后可是金鑫的接班人啊，这么个大好的机会认识这些高层……”我开玩笑地对他说。

8 T0 C# @7 f! K  ^3 d/ a  u( a  w" a7 k2 {7 V    “什么接班人啊，这公司又不是我爸一个人的……再说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知道呢？万一哪天不小心就让人把我给拱了下来，这也很难说，现在虎视眈眈盯着这接班人位置的一大堆人呢！”张猛漫不经心地说。“莫泊桑不是说过‘人生真是古怪，真是变化无常啊。无论是害你或者救你，都只消一点点小事。’”

    都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猛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可我的心里竟然咯噔了一下，大好的庆典日子怎么忽然说出那么不吉利的话啊？而且我又把已经暂时忘记了的何剑给想了起来，他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不会是想等到个合适的机会忽然跳出来给我个措手不及吧？

6 L  G  n. ^6 l' I/ g    这一整天就心神不宁的想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开始我以为何剑不过就是想要钱而已，可那天晚上他根本连这个都没提一下？要为了报复？这也不现实啊，就算真把张猛和欧阳的事捅了出来，对现在的金鑫也没丝毫影响啊，连何剑他自己都承认这点了……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次的事情主要是冲着张猛来的，把他拱下来，有人不就有机会成为金鑫的继承人了么？

; P" o$ U6 R# _, Y' n$ b    “王总，正有个情况想跟你说呢，我们今天忽然接到好多媒体记者要求采访晚宴的电话，本来晚宴已经安排了媒体记者的席位，现在忽然又增加了这些……你看该怎么处理好？”李助理忽然跑过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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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0 G# |0 c    “这不一直是公关部处理的么？怎么来问我？”我有些奇怪的问他。

. H6 R$ A% P/ b$ U- T3 V8 R    “是啊，公关部是想问你还能再安排一些席位么？毕竟肯有媒体大量报导这次的庆典也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再说了这些媒体记者还真不能得罪他们……”李助理说，“如果行的话，他们就能答复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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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当初准备的时候我们也考虑到临时增加人数的问题了，既然是对公司有好处，那我这就去叫他们再增加些席位。”我点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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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r& |+ J& W9 v5 x6 m& O9 ]    李助理笑了笑说：“这些记者也真奇怪，不早些通知我们，临时就冒出那么多……估计是今天晚上不光公司各大股东出席，还有好些个商界名流，高级官员都会来，所以才把他们吸引了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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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李助理离开了以后，我还是决定打听下何剑的动静，反正不知怎么的，我就是一直心神不宁，眼皮还老跳。当然不能直接给他打电话，所以我就打去冯大宝那里了。

    “哇，你可有好几天没在酒吧出现了啊，你都不知道，把何剑急的……我昨天还听他往什么报社打电话呢，不会是想登寻人启事找你吧？”我还没开口呢，冯大宝先在那边说了起来。

    “去你的，我又没失踪登什么寻人启事？亏你想得出来……”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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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9 v$ z! n& i/ B    “真的！他昨天真打了好几通电话呢……我无意听到都是找什么记者什么的。”冯大宝很认真地说。

+ ^4 H/ D; q* _/ i    我啪一下挂上了电话，因为我脑子一下子转了过来——我就说呢，怎么临到庆典尾声了会忽然冒出那么多记者出来！

    试想下，要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还有什么比在众多媒体和名人聚会的时候更好的时机？这下我可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我总不能临时去取消这次晚宴吧？我也没这权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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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给何剑打了个电话，除了劝他停手我还真没想出任何好的方法。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我的！”何剑得意地在电话那头说。

    “何剑，你别是想在金鑫的晚宴上动什么手脚吧？”我很直接地问他。

    他哈哈一笑说：“本来没想的，可你这不等于提醒了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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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 |" T7 i* v- }    “你可别把事情做那么绝！”我冲他大吼了一声，然后口气又软了下来，“好歹你也顾及点朋友之情给我点面子啊，就停手了行吧……算我求你了！”本不想求他的，可眼下都火烧眉毛了，所以我还是忍气吞声求了他一下，说完自己就先犯了下恶心。

    “哈哈哈，你王海龙也有求人的时候啊？前边你又那么高傲……看来我还是看错人了，你也不过如此……”何剑越发得意了。“你都不把我当朋友了，哪里又会有朋友之情呢？”

    “随便你怎么说我，我只想听你明确地回答我一句，你要怎么才肯停手？”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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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k( P% I9 Q/ l. N    何剑忽然叹了口气说：“我前边不是和你说了么？要么你回到我身边……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许你和欧阳或者张猛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好！我答应你！”我咬咬牙答应了，心想，等过了这关我偏和欧阳在一起，气死你个王八蛋！

6 c* I' U- A. I, R  y" x3 D* S% G    “回答那么干脆，我看我不能相信你了！”何剑在电话里嘿嘿一笑说，“不过我答应你我不为难欧阳和张猛，这次，你可以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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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U$ D$ u. f* ]6 A    虽然得到了何剑的一句口头承诺，可我还是放心不下，现在我可很难再相信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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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J' d) z8 [6 N9 _2 Z# D- q    刚放下电话，张猛就来找我了，他把我拉到一旁悄悄跟我说：“欧阳来了。”

    “他回来了？”我有些吃惊地问他，“怎么没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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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回来了，不过我说的是他来这里了……他刚刚上去找我爸去了。”张猛有些疑惑地说。

    我越发吃惊了：“欧阳找你爸去了？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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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奇怪啊，所以才来找你问问……”张猛看着我说，“看样子他也没告诉你，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

: M/ z. E3 @/ u6 k- X1 ^6 F    “这……不太好吧？”我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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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q. W+ P6 b  {    “管他的，万一他们俩吵起来怎么办？我猜想欧阳是因为他母亲的事来找我爸算帐的，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张猛很肯定地说。

. y) _6 S' Q: t. ~5 c. n- z; O  Y    想想张猛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人在悲伤的情况下难免会有些不够理智，所以我也就跟着张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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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我们又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就这么冒失地闯进去合适不合适。“管他的，就算进去打个岔也好！”张猛小声地跟我说了一句，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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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Q( d' v1 A. P    欧阳和张鑫果然在里边，不过情况似乎不像我们猜测的那么激烈，两个人都很平静，默默坐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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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9 e  a9 r$ X* `9 @; \    “爸……我们来……”张猛开口想解释下。

  M" A6 N$ @2 }! [    张鑫从他摆了摆手说：“来得正好，我也正要叫你上来呢……恩，王海龙也来了，那更好了。”

. P" J- d, B- p5 A    我和张猛又互相看了看，有些疑惑地坐到了旁边，我偷偷观察了下欧阳的脸色，还好，虽然看起来有些疲倦，可是一切正常，他也看了我一眼，朝我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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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大家都别误会，我这次来，只是我妈临终前交代要我把东西送过来……我送完东西就走，没别的意思。”欧阳先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了个红色的小盒子递给了张鑫。

    张鑫接过那盒子之后，并没有打开，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凝视了半天。

    “你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吗？”隔了半天，张鑫才看着欧阳问他。

" f. L7 c2 o9 r1 P: ^    欧阳摇了摇头说：“我妈从不让我看这个……她说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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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了，看那盒子像是用来装戒指首饰什么的，估计是当年张鑫送给她的定情物吧。

9 y" I4 K2 k$ g6 R; F5 A    “好了，东西送过来了……我就先走了，你们都挺忙的……”欧阳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站起身来。

    “坐下！”张鑫忽然命令欧阳，“你连你妈最后的遗言都不想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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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欧阳吃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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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你妈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拿着这个来找到我，那么我才可以和你相认……她不希望你失去她以后，在这个世上连个亲人都没有……”张鑫边说着，边打开了盒子，然后把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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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L$ ~/ H. Y    盒子里装的竟然一块军功章，张鑫苦笑了下说：“这是我当年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奖章……也是我对你母亲一生的承诺，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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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q. e4 J' \    欧阳冷笑了一下说：“我妈已经不在了，承诺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我不会打搅到你原本的生活，也请你……不要再打搅到我的生活。”说完后欧阳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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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i' [+ h* m3 T    我赶紧起身，冲张鑫欠了欠身表示告辞，然后就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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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5 E. L9 Y- m! `. Y9 S5 `    出了办公室，欧阳就站在走廊上等着我呢，我走到他身边时候，他冲我笑了笑说：“我先回家了，你今天会忙到很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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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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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 A! N    欧阳左右看了看没人，然后轻轻抱了我一下说：“没事，就是几天没好好睡觉有点困了，我在家等你啊。”

    “好！”我挺开心地伏在他肩膀上，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回去先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你身上都是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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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y9 c. D# d* Q. [    欧阳抬起胳膊嗅了嗅说：“还真是，这几天都没空洗澡，刚刚一下车就直接过来了……呵呵，都是汗味了你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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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A# ~3 L    “王海龙，我爸有话和你说……”忽然听到张猛在不远处叫我，我和欧阳赶紧分开了，有些尴尬地看着张猛。

    “什么事？”我问张猛。

    张猛神色也不太自然，眼睛看着别处说：“我也不知道，我先去外边看看……你进去吧。”

    经过欧阳身边时候，张猛叹了口气对欧阳说：“伯母的事……算了，今天也不适合讲这些，改天有空还能一起喝一杯聊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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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可我妈说东西一天没送到她就没法安心地走……所以我才……改天有空时候再聊吧。”

    等欧阳和张猛都走了以后，我又回到了张鑫的办公室，这次我先敲了敲门说了句：“张叔叔，是我，王海龙。”等他说了句“进来”之后，才推开门进去。

    “找我有什么事么？”我问张鑫。

* g, o. Z+ d; y' z" c. e    张鑫看了看我，然后指着边上的沙发对我说：“先坐下再说。”

' {; |, U. a% J$ O! T    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看样子不像谈公事啊，可我也没什么私人的事情和他讲啊。坐下之后，张鑫递了支烟给我，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然后就没开口了。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快把一支烟抽完了，还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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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中最后一口烟吸了进去，把烟蒂按到烟灰缸里，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张叔叔……”

  V/ Y7 l& O/ _1 m  h5 ^0 Z2 _    张鑫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说：“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叫你来是想请你帮我劝劝欧阳……我想重新认回他这个儿子，可是前边我一直那么对他，我想他一定很恨我……我这也是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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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说出了这个，我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又高兴了起来，其实上次张鑫说要认我做干儿子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些内疚，就像欧阳说的，张鑫宁愿再认个干儿子也不想认他，让我感觉好象抢走了本来属于他的东西似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肯叫张鑫干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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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边还没高兴完呢，张鑫一句话又让我差点从沙发摔到了地上。

    “这事情别人去说估计他不会听的，也许你跟他说他还容易接受些……毕竟，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吗？”张鑫忽然说了一句。

    我立刻就尴尬无比了，和张猛的事情才被他撞到呢，怎么他连我和欧阳的事情也知道了？不会是张猛全跟他说了吧，这也太让我难堪了啊，和他两个儿子都纠缠不清，他该怎么看我呢？

九十二

    幸好张鑫也没多说，自顾自地讲起了他和欧阳母亲的事情。欧阳的姓其实用的就是他母亲的姓，他的母亲叫欧阳玲，和张鑫是高中时候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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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后，张鑫参军离开了，而欧阳玲则进了街道工厂。两人在上学时候就互有好感，张鑫在离开的时候终于正式向欧阳玲表白了，欧阳玲也表示一定会等他回来。两人就靠着书信往来感情反而越来越深，终于等到张鑫有了次探亲假，两人见了面，还没来得及将恋情告诉双方父母，张鑫就被部队匆匆招回了。

  ?# N8 Q7 S" m4 l9 G8 Y  f' g    那次见面其实就有了欧阳，但是张鑫并不知道，回到部队后就紧急开赴战场。在上战场之前，张鑫给欧阳玲写了封信，告诉她，战场上九死一生，很难再对她承诺什么，希望她忘了他，另外找个人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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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玲回信告诉他，她愿意一直等着他回来的一天，怕他分心欧阳玲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欧阳，这封寄往战场上的信张鑫并没有收到，所以他了无牵挂地上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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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后，当张鑫凯旋而归，回到故乡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欧阳玲。没想到却看到欧阳玲身边领着个幼小的孩子，看起来她似乎已经有了家庭了，张鑫有些无奈地默默看了会，然后就离开了，毕竟是自己让她另外找人的，这时候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搅她的家庭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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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很快也认识了一个女孩，不久就结婚了，然后就有了张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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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o  m, O7 E    本来以为张猛能够独立以后，等他结婚生子稳定下来，然后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的事业，可是后来却发现张猛喜欢的是男人，而且和欧阳走得很近。

    张鑫偷偷请人调查了下欧阳的背景，这一查却让他彻底傻眼了，欧阳铃根本没结婚，一人独自带大了欧阳。张鑫这才觉得不太对劲，隐约猜到欧阳就是自己的骨肉，他背着所有的人去找过欧阳铃一次，证实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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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c- m1 i! X, M. T7 a    但是欧阳铃并没有一丝一毫责怪他的意思，反而劝他不要再牵挂着这件事情，应该好好地维持好自己现在的家庭，然后告诉他，如果有一天自己再不能照顾欧阳的时候，希望他能把欧阳认回，但是在此之前，不许他和欧阳相认，因为她不想影响到张鑫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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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张猛和欧阳的事，张鑫一直再想法拆散他们，又不便亲自去找欧阳，只好一直逼张猛找个对象结婚，可是张猛直到前两年他母亲因病去世前，都还没能把婚事定下来，也没能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而且他和欧阳的感情越来越深，完全不顾父亲的逼迫和反对一直和欧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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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N& g, K; \+ n' s' h+ {    最终，张鑫决定亲自去和欧阳说，他们那么几年的感情，估计一般的劝说欧阳离开是没什么作用的，所以张鑫直接把事情讲了出来，然后逼迫欧阳离开张猛。这事也不能和欧阳玲去说，然后也不敢违背当初答应欧阳玲不与欧阳相认的承诺，虽然知道欧阳会因为这个恨自己，但是已经别无选择，所以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愧疚和痛苦狠狠地责骂了欧阳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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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6 D6 |+ c- }0 W7 Q    今天终于可以和欧阳相认了，但是把欧阳伤得那么深，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欧阳去解释了。

! i. Z, D% w& l* G% D1 j    听完张鑫的故事，我终于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迟迟不能相认了，看来每个人都逃不出天意弄人这样的遗憾，要不本来简单的生活就不会变得那么复杂。

& Y- M- j0 X5 D  O  ^    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去劝劝欧阳呢，张鑫忽然很严肃地看着我，然后说：“王海龙，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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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2 B" k% Z/ M+ ]1 I    “张叔叔你别这么说，我会去劝欧阳的……他因为刚刚失去母亲，所以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等他平复下来他会理解你的苦衷的……”我赶紧跟张鑫说。

    “除了这个之外，我说的是另外一个请求……”张鑫有些欲言又止。

    我隐约地就有些不安了起来，他这时候这么郑重其事地跟我说，我想多半和欧阳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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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呢？你……说吧……”我勉强地问道。

# T; L8 x* ?3 E' l* Y    “我想请你离开欧阳……”张鑫有些为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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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2 g; ]* k1 x/ x; a6 G' [" u) `    果然，又再次被我猜中！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张鑫，苦笑了下，这叫我如何答应他呢！

( {3 M0 ]# Q; F    张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你别怪你张叔叔无情，其实从我知道你和欧阳的事情后我也考虑了很久，虽然我这么些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我也不是个思想古板的人，我可以理解你们，可是我始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说你是女的，那不管你选欧阳或是张猛，那我真的是高兴还来不及，毕竟我和你爸是过命的交情……可是你们都是男的……这就需要顾虑很多很多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就这么阴错阳差地遇到了张猛和欧阳……”我有些无奈地说，“又和欧阳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 ^2 S/ j2 R! O. ~- z1 U    “可是你们这样最终的结果又会是怎样的？你想过没有？”张鑫语重心长地问我。

1 A; f0 ~/ r- x6 R, ~% c    我接过他的话说：“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去想结果是件奢侈的事情，只能去珍惜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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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D+ p* O( ]* i) I    “可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难道就希望欧阳守着他那个养鸡厂过一辈子？那不是长远之计啊！你们还年轻，现在是没有后顾之忧，可是以后呢？你们既不能组成家庭，也无子嗣，万一有一天各奔东西了，岂不是要孤独终老？我认为再深的感情，最终也还是要向现实低头的……等你们到了我这年纪，就会明白的！”张鑫说道。

    “目前的现实你们恐怕还没真正考虑过。”张鑫接着说道，“首先，以我对你爸的了解，他那关你就过不掉，他本来就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你又是你们家的独子，难道你还能忍心不顾他们的感受只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再说了，万一要让他知道你们的事，你让张叔叔我有什么脸面再面对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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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停了停又说道：“从张猛和欧阳这边考虑，我自己辛苦创下的事业，我不希望最终由外人来接手……其实今天已经有人打算在这事情上作文章了，不过被我强制压了下去，想对付我？他们也太小看我张鑫了……以往的谣言都是针对我的，说我靠卖白粉起家的，说我贿赂过多少当官的，还说我其实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等等，这些我从来不会在意，因为毕竟不是事实……可是你们的事不同，毕竟是真的，而且你也知道‘众口烁金，积毁销骨’这句话的意思吧……作为一个父亲，我一定是自私地保护我的儿子们……希望你原谅张叔叔！不是非得在一起才是喜欢一个人，希望他过得幸福，过得好才是真的喜欢，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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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 G1 A2 I' E; L+ v/ u    “我……”我其实已经有动摇了，其他的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欧阳的前途和幸福我却不得不认真考虑，以欧阳来说，他母亲在那个年代顶着单身母亲的难处带大他，他自己也背负着私生子这个屈辱的身份熬了那么些年，理应得到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况且金鑫的巨大资产和这份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感情之间，换作任何人都会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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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8 I; y3 U1 y    我终于体会到当初欧阳为了张猛的前途想要离开张猛时候的心情了，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兄弟这层复杂的关系，不知道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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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得好好想想……”我低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对不起，张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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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摇了摇头说：“感情的事有时候终其一生也琢磨不透，只有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的办法。况且，今天晚上对某些人来说是个向我施压的机会，却不知道也正是我反击他们的有利时机，这是我多年生意场上得出的经验……我要当着这些人的面认回欧阳……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谣言不攻自破……所以，我想让你今天晚上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欧阳带过来……这事关他以后的命运，你就算是帮帮欧阳吧，他以后会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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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A( g" m  j  v/ j! J: W7 ]) U2 p    张鑫叹了口气说：“我要跟你说的就这些了……我们就作个约定好了，如果晚上你把欧阳带过来了，我就当你答应了我所有的请求，如果你们没来……那也只能由着你们了，但是我会觉得你们很自私！好了，先这样了，我还得继续出去接待客人，你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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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r) d- H, c" O7 V3 D    张鑫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而我仍坐在椅子上发愣，脑子里又是一团糟！忽然想起欧阳上次离开时候说的话，我现在才开始有所领悟……难道我们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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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P* r0 s5 H( `5 i+ C$ R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转头问张鑫：“张叔叔，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个叫何剑的人来找过你？”

; V6 L* a$ r4 l# i  z, E    张鑫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可是，你对我们的事那么清楚……而且，你不是说有人拿张猛和欧阳的事来给你施压了么？所以我随便问问……”我有些疑惑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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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I) B( S5 M' m; ~0 g    “向我施压的其实就是公司里的几个大股东，呵呵，他们有的想自己上位，也有是替自己儿子来发难的，总之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肯定就会跳出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那么急着要你作出决定的原因，我只怕夜长梦多，这时候不反击的话以后就太被动了！”张鑫跟我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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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 S3 r3 [7 z+ g    张鑫走后不久，我也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张猛刚好走了过来：“我爸跟你说那么久，我有些担心出什么事，所以来看看……他跟你说什么了？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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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1 s: J6 i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强装镇定地说：“我累了，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下……”可是连我自己都听出了我声音里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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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1 i: N7 @( _2 u    “也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休息下，跟欧阳说说话，他现在应该也需要个人在身边……”张猛点了点头说。

    除了金鑫总部大楼后，我首先打了个电话给何剑，电话才一接通我就破口大骂：“何剑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是答应我不为难张猛和欧阳的么？这会又背后捅刀子，早知道就懒得浪费精神听你说那么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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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9 C! d- K7 l    何剑也不生气，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是说我不为难他们，可我没说别人不会为难他们啊？再说了，就算这事闹了出来，估计也就被人们当成个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而已……只有那些傻瓜才会以为这是个可以要挟张鑫的条件，在这点上我可比他们更有自知之明！”

    “少那边狡辩了，不是你把那话传出来的还会有谁干这缺大德的事？这还不是为难是什么？何剑，之前我始终还抱了点希望，觉得你再坏也不至于到这么变态的地步，可现在看来，你他妈真就不是人！”我冲他大吼道。

    何剑听我气愤到了极点，似乎十分满足，得意地一笑说：“现在你终于体会到我曾经有过的无奈和屈辱了吧？你可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啊……不过我不担心你会反悔，反正你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跟你这种人我何必要遵守什么诺言？我豁出去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算天塌下来我照样顶着！”我恶狠狠地冲电话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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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满心疲惫地回到家，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每上一个台阶都要停下来歇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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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家门时候发现欧阳正躺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睁开了眼。

    “又工作时间偷跑回来了，我不是说了我没事么……”欧阳有些无奈地起身，“就是怕影响到你我才没跟你说自己悄悄去找张鑫的……没想到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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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 S+ n: m# o: M5 m    “听你话的意思……真就那么不想见我？”我有些气鼓鼓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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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冲我微微一笑说：“谁又给我们家王海龙气受了？看你气成那样……”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来坐这里，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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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到他身边，有些无力地说了一句：“忽然觉得很累，所以想回来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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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 K& [* u, k3 p    欧阳很自然地伸出手臂环住了我，然后轻声说道：“累了就先别说话，静静地休息下。”

( \  d; K% u+ Z' C% ^# R8 z    他握着我的手，身上的味道和心跳令我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的手很温暖，可是我忽然就感觉到了他手心和手指上竟然有硬硬的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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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上很辛苦吧？”隔了半天我才开口问他。

    欧阳轻轻把头靠在我头上，然后说：“现在才刚刚开始起步阶段，事情是有些繁杂，虽然找了附近村子的几个人过来帮忙，可是好多东西还得自己边摸索着做……干活再累我也不觉得辛苦，只是山上生活有些枯燥，有时候就特别想你……要说辛苦，这就是唯一让我觉得辛苦的事了。”

+ h& z1 X; p- ]; h# e    “不如别做了……回来再找其他事情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

    欧阳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地说：“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是现在要找份好一点的工作也不容易……而且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不尽力去试试总觉得有些不甘心，而且前边没事情做的时候我真的很茫然和失落，那感觉真的不好……”

* ?3 E+ h1 ~* Q% ^$ N( N    其实欧阳完全不用这么辛苦的，只要我下得了决心，今天晚上过后他的生活就会重新走上另外的轨道，那将是比他现在更加轻松和舒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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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前边不是说过，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子么？我想只要过了这段艰难的起步阶段，应该很快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欧阳安慰我说，“每次想起这个我就觉得很幸福，也就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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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我叹了口气说，“以我现在的收入先贷款买个房也不是很困难，就算不够我也可以跟家里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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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忽然用手把我的脸转了过去，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然后说：“这不像你王海龙会说的话啊？以前你不是说过要靠我们自己的能力去实现所有的愿望么？怎么现在听着你语气那么沮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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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张鑫刚才跟我说的话却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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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W1 N+ C& T* y- f; X    “不是非得在一起才是喜欢一个人，希望他过得幸福，过得好才是真的喜欢，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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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l2 T( z) b* p5 J4 C0 |    “今天的晚宴事关欧阳的前途和命运……”

    “你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来考虑……”

' w7 n) p! \. U2 `$ X9 b    我使劲地又摇了几下头，想把这些话都从我脑子里甩出去，可是它们却一直纠缠不休，而且问得越来越急。四个小时？就算做个梦都还醒不过来呢，我又如何能为欧阳的前途去作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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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看我心烦意乱透了，欧阳也没再问我什么，而是聊起了个轻松的话题想要我放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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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啊，我在的山上风景真的很不错的，有时间我带你上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欧阳说，“对了，我先画给你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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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 p( |; X, ?    虽然看了无数次他给我的速写本，可我还真没见过欧阳画画呢，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打起了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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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1 X/ H& c    欧阳从房间里把速写本拿了出来，摊在沙发前边的茶几上，然后就边画边跟我讲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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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啊，那里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山谷，有一条小溪从山上流下来……”欧阳边说着，手中的画笔刷刷几下就勾勒出了远出隐约可见的山峰，山坡上长满了茂盛的杂草，他又精心地在杂草丛中稍微添上了几笔，几支烂漫的野花就出现了，然后弯弯曲曲的线条又让那条小溪欢快地流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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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1 W2 U  |- d. P" ^1 N4 Z/ v' y2 ^/ O    虽然只是简单的铅笔速写，可那灰色的铅笔色竟然没能掩住山谷中缤纷的色彩，一时间一幅宁静美丽的图景竟然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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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而且嘴角还浮出了一丝笑意，欧阳也高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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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就是我每天幻想的情景了，每次我觉得累了都会跑到小溪边的草地上躺一会，然后我就想……”欧阳微微一笑，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来，很快勾勒出两个依偎着躺在草地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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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之后他举起画来看了看，有些奇怪地说：“不知道为什么，画出你都很像，可旁边的我自己就一点也不像了，倒像个陌生人……”

: y) X2 {: p- Z. U9 v* [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仔细看了下那幅画，本来还有些淡淡喜悦的情绪忽然被一种莫名的震惊所代替了。

& p/ |! [+ L- y) _' j& v. X    “这地方，这场景……我好象见过！”我有些吃惊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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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欧阳有些高兴地说了一句。“我以前做梦时候也常常会梦到这样安静而美丽的地方呢，去了山上才发现还真有这梦境一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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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9 \( r2 f4 G4 q- k    对了，是梦！我在梦里去过这里的……我努力回想了下就想起来了，然后手像被汤到了似的猛地缩了回来，然后刷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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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k3 d  `/ }8 o. E, l& x& g; H0 _) N    等欧阳有些奇怪地抬头看我时候，我已经转身冲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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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卫生间里坐在马桶上点了一支烟，心跳得还是很快，夹着烟的手指一直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8 U7 E+ E' [5 u: Q! x    是梦没错，可是那对我根本就是个噩梦，因为我想起来做这个梦的那天晚上，正是我喝醉后跟何剑……一想起这个，我脑海画面中那个躺在草地上的我立刻就变得很模糊，最后成为了一个大大的丑陋的斑点！

    难怪欧阳刚刚会说画上旁边的不是他，难怪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无可奈何……我忽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种暗示，来自于某种左右着我们命运的神秘力量……原来冥冥中一切早已有了安排，根本不用我来替欧阳选择什么！

9 A0 [- F' `- z& L/ a: ]3 R    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把剩下的烟全都抽完了，欧阳有些担心地过来问了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我赶紧刷一下打开淋浴，然后告诉他我想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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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手杵着墙，一动不动站在水流下，哗哗的流水声里，感觉到所有的情绪正随着流水一丝一丝地慢慢散去，最终只剩下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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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T1 M3 }: O* s4 Z+ O5 ^6 P    出了卫生间，我到房间里把上次在张猛那喝醉后他拿给我的那套衣服拿了出来，然后走到客厅递给欧阳说：“你试试这个！”

1 l7 a6 d/ S' y6 g) G    欧阳有些疑惑地接过衣服看了看，然后问我：“你干嘛花钱替我买衣服？现在叫我穿这个干嘛？”

. @& l% C: L, E& U    我没有说话，拿过衣服就直接往他身上套……欧阳被我半强迫似的逼着套上西服之后，越发奇怪了，问我：“怎么是西服？你知道我平常不穿西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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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服很合身，完全是量身定做的效果，果然张猛是替欧阳准备的，我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提欧阳整理了下肩头和领口。

    “欧阳，今天晚上陪我去金鑫的晚宴好不好？”我终于开口问他了。

8 S' f, ~& o  ^+ a5 \; G! u    “什么？”欧阳吃惊地看着我，然后瞪了我一眼就开始解西装扣子，“我不去！我发过誓，替我妈送完东西之后就再不踏进金鑫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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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我说嘛，就这次行么？陪我去……”我有些着急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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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皱了皱眉头看着我：“为什么要我去？我去那会有多难堪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啊，可是……”我打断了他的话，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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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4 l6 K9 V1 ?; E* y    “王海龙，我记得上次你爸来叫我过去吃饭那次，你生怕我难堪，所以在酒店大厅直接就拉着我想躲开他们，吃饭时候你一直偷偷看我脸色，样子比我还着急……可你今天却一再要我去到那么个难堪的场合……太反常了，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欧阳很认真地又问了我一次，“你告诉我好么？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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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t$ j& J2 X4 y    根本瞒不下去了，况且也没多少时间了，所以我干脆就把我怎么认识何剑，然后又怎么不小心把秘密泄露出去，估计他今天晚上会拿这个来捣乱的事情跟欧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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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3 e! T# {0 U5 f    我说的是实情，但是我说的也是假话，因为我刻意隐瞒了我和何剑不光彩的那个晚上以及张鑫和我的约定，也没告诉欧阳张鑫会在今天晚上认回他的事……一个不完整的真实的故事其实和个谎言没什么差别，而且更具有欺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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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欧阳根本没有一丝怀疑地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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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5 J- |, T. R    “就为了这个搞得自己一直闷闷不乐的？”欧阳看着我说，“你别理他，让他说去吧，反正我不在乎……张猛和他爸知道了么？”

) ~/ j+ |) H4 G4 U$ ~* }1 d% n& w    我点了点头说：“张鑫知道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张猛讲，而且他们不知道其实真正的告密者是我……欧阳，真对不起，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所以常常喝醉，然后又没点防备心理，结果一个不小心决来了……你恨我么？”

& g* k- ^! e+ y6 X    欧阳笑了笑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秘密迟早都会有被发现的一天……我是不在乎的，不过张猛他们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欧阳想了想，然后又把西装穿了起来，“好吧，我陪你过去，先跟张猛他们说清楚也让他们有点思想准备才好。”

2 k! B+ H9 a+ s6 Q/ y    “欧阳，你真的不恨我么？”我又再次问他，“我说不定还有比这更蠢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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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e) A* v: l* k* H    欧阳摇了摇头说：“连你我都不了解我还能了解谁啊？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不可能会做出伤害我的事的，我恨也是恨那个卑鄙无耻之徒啊！”

    我知道欧阳是为了我才决定去的，尽管现在面对着他感觉愧疚得要死，可是他答应了就好，我不担心张鑫和他的相认，就算欧阳一时难以接受，可毕竟父子天性，他们总归是会互相接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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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0 ^' w- [4 C    我们赶到金鑫总部大楼上的宴会厅时，宴会还没开始，但是来宾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欧阳一进去就急着去找张猛，我一把拉住他说：“先等等，万一何剑没来这么去跟张猛一说不成了自找麻烦了么？”

7 K+ ^7 b) Q7 C8 ~: i& o7 ]9 w2 A    欧阳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是啊，如果他要来的话，这会也应该到了。”

    我其实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现在也不怎么担心何剑会把秘密说出来了，反正张鑫早有准备，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欧阳拖住在场等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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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假装四处看了看，何剑还真的没有出现，想想也合理，他本来就很少亲自露面，都是躲在背后使坏的！这次金鑫几个股东之所以会向张鑫施压，估计也就是他后边散布消息的结果，还有忽然爆满的记者席……他可真是做足了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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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也在一脸着急地四处张望，我站在他的身后，忽然感觉四周的声音和事物都消失了，在一片寂静中，我看到他被合体的西服衬托起来的背影越发地挺拔了，偶尔微微转过来的侧脸线条是那么的清晰，就连鬓角的毛发都有着令我迷乱的吸引力……很好！他的气质和风度完全符合一个体面家族继承人的要求……好了，就趁一切都还没改变的时候让那个曾经的欧阳在我心里留下个最后的印记吧。

    被晚宴开场那喧闹的鼓点声惊醒，我猛地一抬头，看到张猛已经陪着张鑫走上了台子。

9 N$ }6 S" T6 q0 o$ |    待台下的掌声和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停歇之后，张鑫走到了话筒前说：“在晚宴开始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说一件对于我很重要的事情，当然，是一件好事，所以今天对我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

* x( X: }1 E5 O/ ~5 v5 g* Z% P9 X# d* _    我长舒了一口气，好了，张鑫应该是看到欧阳来了，那么，我和他的约定最终算是我答应了，当然，同时也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再没有什么秘密和约定能够让我再歇斯底里不知所措了，从此我会活得很自由和轻松了，欧阳也一样……只是，已经空空如也的心脏为什么还垂死挣扎般的跳那么厉害，这样，除了让我觉得胸膛隐隐作痛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 F+ o' y  \2 n8 U6 T" L2 m    我悄悄转身朝宴会厅外走去，耳边传来了张鑫有些激动的声音：“我要正式宣布，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已经回来了……他现在就在这里！”然后我感到背后一道追光灯朝着我们这边打了过来，我知道那道光必然是朝着欧阳身上落下……张鑫这样的安排还真够戏剧性的，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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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之后，站在很远的走廊上抽了一支烟，猜想着里边发生的事情……欧阳首先肯定会震惊，然后那道光打过来时候他可能会觉得刺眼，会伸出手稍稍挡住眼睛，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也许还会有些慌张，会回头张望，看我在哪里？会想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他反应过来时候还会觉得愤怒，还会生气，愤怒张鑫的突然袭击，生气我一直把他蒙在鼓里，甚至利用他对我的关心把他骗了过来……

# e4 Z. t% g4 N+ Q0 p! I3 S8 ]. z+ K( X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得太多了！

    不一会，我看到金鑫的几个股东先后从宴会厅悄悄溜了出来，脸色一律很难看……我微微一笑，也仿佛看到了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何剑的脸上，毕竟他再厉害还是栽了，因为他忘了他的对手不是我，而是一手创立金鑫的张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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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松了口气，然后就准备离开，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忽然我看到我大师兄神色慌张地从厨房里边跑了出来，不住地朝宴会厅里探头。我大师兄其实就是我姐的老公，不过他们谈恋爱之前我就一直这么叫他的，所以等他真成了我姐夫，我反而改不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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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F+ n- @    我赶紧走到他身边问他：“大师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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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t& E$ f1 _' S; }- m! K: r    “我就是在找你啊！”大师兄急得不得了，“出大事了！”

6 Z" |" Z2 b& q7 Q# P3 v    “啊？”我愣了一下，今天晚上的最大的事刚刚不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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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他受伤了，现在厨房里乱成一团呢……你看该怎么办？”大师兄虽然着急，但是说话倒是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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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O$ Z; i: n    我一听马上就跟着他冲到厨房里去了，我爸已经带着个小徒弟自己去医院了，而且还交代不许声张，不许去跟张鑫张猛他们说，所以大师兄才想着赶紧找到我商量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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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 C( X! b7 J' g8 D- I    “哪里受伤了？严重么？”我也着急了起来，问道。

    大师兄跟我说我爸是被油把手给烫伤了，好大一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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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之后一愣，这怎么可能，我爸做那么多年菜了，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做事情一向是一丝不苟严格要求的，不光是对别人，对自己也一样，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低级的失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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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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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迅速地权衡了下眼前的情况，我若是跑到医院去，肯定会被我爸一顿臭骂，他本来就主张事有轻重缓急，如果这边事情不解决好，估计他拼着手不要了也会回来挣命的！况且马上就要上菜了，如果因为这个闹得开不了席，不光我爸饶不了我，我自己也觉得对不住张鑫他们，毕竟我这时候还算是个负责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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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马上吩咐他们：“先别乱，按照前边的安排该做什么继续做，反正里边致辞庆贺什么的还有点时间！”幸好晚宴流程我记得清清楚楚，每个流程多少时间心里也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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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现在还有哪些菜没出来？”我问他，我爸为了保证口味都是现做现端上桌的，让客人吃早就准备好的冷席这是我爸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其他的都差不多了，就还几道主菜……师父不在谁做得了那个啊？”我师兄沮丧地说。

+ G: t+ N7 ]" h3 J  J; z    “你不跟我爸那么多年了，现在正好是大展拳脚的好机会了，你来做，没问题的！”我知道他一直不太自信，所以极力地鼓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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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Z" ^" o3 d$ Q+ b    我话还没说完呢，大师兄就又摆手又摇头的：“不成不成，这么重要的场合……你知道我一紧张做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糟！万一砸了师父的招牌，你姐还不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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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y# P4 R7 ~  a5 z+ k6 V2 R+ `    看他那样我真想踹他两脚，你说我姐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 H* Q( ]8 q$ y6 L* T' A    实在是没时间再跟他罗嗦了，我急火攻心之下也顾不得他是我姐夫了，冲他大吼道：“学那么多年了连几道菜都不敢做，那你还学做菜干嘛！你不做算了，我来做，你旁边歇着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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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挽了下袖子然后抓过围裙套上就上了，大师兄赶紧跟了过来在旁边替我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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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几道菜都是我爸的招牌菜，虽然见他做过好多次了，可是我自己还真没做过呢！现在赶鸭子上架也是逼不得已，我先深呼了几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次搞不好真会砸了我爸的招牌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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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菜其实和其他艺术创造一样讲究个心静，心无杂念的时候就能够更好地去琢磨各种味道的融合，而食物的味道也会体现出做菜人的心意和情感……总之在不是为了充饥的情况下，情感和心境是食物会出现什么味道的关键！世界上最好的厨师做出的菜也比不上自己母亲做的，我想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 ^' T& W% t7 w" s/ u2 Y6 H# M, q4 M, V- p    我爸让我学做菜时候我正处于叛逆期呢，根本就不想学，所以这些都不是他教我的，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有次跟大师兄他们瞎吹自己乱琢磨出来的这套时候，我爸刚好经过听到，他还臭了我几句，不过等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欣慰和骄傲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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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地告诫着自己要静心，但是还是有不少杂念偷偷溜了进来，我一边抵抗一边忙得不可开交，一不留神所有的回忆竟然哗一下全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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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忆起自己刚到这个城市刚认识老杨他们时候，每次简单弄几个菜就能兴高采烈喝酒大醉一晚上的情景……那无忧无虑的日子还会回来么？我也回忆起第一次把小梁带回家时候，替他熬了碗粥，他喝了之后就不再浑身发抖了……然后又想起了那次为了欧阳住院炖了一下午的排骨，一直守在炉子旁边盯着，一个火苗一丝热气都没能逃出我的眼睛……还有找张猛那次他跟我打完架还端着我弄的早餐吃得呼哧呼哧的，想想我们还真可笑……老聂说了，那道“镜花水月”名字不是个什么好兆头，叫我别做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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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在做菜的关系，我所有的回忆竟然都跟吃扯上了关系，当我把最后一道菜盛进盘子里，扔下铲子解下围裙时候，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算了，这事又被弄砸了，刚刚一通胡思乱想估计连酱油和醋都可能搞错了，我还是趁着大伙没赶着上卫生间呕吐的时候先走吧！

    先跟大师兄道了个歉，第一次很诚恳地叫了他姐夫，他会不会做菜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脾气好，对我姐更好。

" o" X. B' b  W% }& f9 g    “姐夫，我刚刚急昏头了才那么吼你，你别往心里去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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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一家人了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快去医院看看爸吧，剩下的交给我行了……知道你刚才又担心又着急的……是你姐夫没用……”大师兄有些愧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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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T$ J) P" X- p  J5 t; S3 L    我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跟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厨房。

# L  Z3 w5 b) s8 h: V* C) V    走出金鑫大楼的时候正赶上焰火晚会开始，我没有抬头看满天绚丽的焰火，只低头朝停车位走去，不同颜色的火光替我投射出了不同的身影，随即又消失，然后再次出现……不管怎么看那影子都显得落寞而孤单……一切终究会结束，就象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焰火，当短暂的美丽过后，什么都不会留下……原来，真实的生活是这样的！

  F4 ~4 L, s. i7 ~/ {    刚坐到车上，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何剑，我可没功夫跟他罗嗦，所以直接挂了，估计是气不过想打过来骂我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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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他的短信又过来了，我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GAMEOVER！”真够无聊的，我继续开着车压根就没理。

7 l- L" [& }4 P/ w    接着第二条短信过来了，上面写着“不是我OVER，而是你，王海龙！”这更无聊，我本来就OVER了，还用得着他来说？

+ ?+ j" g3 F; V9 c    不死心的第三条短信是个竟然是张照片，我的山寨机反应了半天才勉强显示了出来，我一看到图片就立刻把车转到边上，一脚刹车停住了。

    图片上竟然是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我拿着手机端详了半天，何剑的拍摄技巧还真好，虽然重点拍的是我而且还故意把他自己的脸隐藏了起来，但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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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2 @3 Q9 B! Z: W/ J    而且他总算留了点情面给我，只拍了上半身，还算不上“艳照”吧！那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他这连脸都没了的人呢？

8 i& K; U0 I5 c# s. W; N9 ]& i; x    图片下边还有字，写着“特意为你印好了这样的图片，你父亲和参加金鑫晚宴的每位贵宾都在宴会开始时候收到了这份特殊的礼物！他们的目标是金鑫，而我的目标一直是你，从你第一次拒绝我之后，这世上没有可以负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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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7 R: H- n7 A; M4 e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说了一句，不过并没有很愤怒，愤怒不起来了，从决定把欧阳带到金鑫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心如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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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k3 n2 k) ?( H    不过我还是有些庆幸何剑在我到达医院之前先把这个告诉了我，避免了我见到我爸时候的无地自容，我其实应该早就想到，能够令我那经历过战场生死考验的老爸在关键时刻分神的原因就只有我了！

; B+ z$ s2 z: [3 _" `) ?( }& `$ r    我猜比起他被烫伤的手，这个会令他更加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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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2 n! p$ w  M1 N! L    从我兑现了跟张鑫的约定时，我就已经决定离开了，何剑的报复还是晚了点，对于一个将会永远消失在这个城市的人来说，那张照片其实没多大作用，也不是没用，他让欧阳终于知道王海龙原来是那么的虚伪和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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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去医院了，也不能回家，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

  T7 e/ G: |  I* E& q+ q6 \+ n    漫无目的地开车瞎转了一会，路过酒吧的时候我竟然开了进去，我想告诉何剑，在这场看似激烈但其实十分无聊的同志爱情之争中，根本没有赢家，我们都输了，我输给了现实而他输给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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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酒吧门口才发现酒吧竟然关着门，里边一片漆黑，觉得有些奇怪，刚转身要走时候，忽然听到里边传来一些响动，接着门就开了，我看到一个人正吃力地把一个大纸箱往门外拖。

- x' R- j6 e$ B, _    等到他把纸箱拖出门外站起来喘了口气时，才发现站在边上的我，吓的怪叫了一声，颤声问：“谁啊？一声不响的,吓死人家了!”

1 T+ k' U. n5 O0 o) C    “冯大宝？你这是干嘛？”我听出了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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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Q/ S3 c# f" H: P  K: e3 Y    听到我的声音，冯大宝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似乎很怕见到我似的，低头拖着箱子不说一句话。到了前边台阶，他先双手去抬那箱子，估计太重没抬起来，然后又换成推的，努力一点一点把箱子往台阶上挪。看他挺吃力的样子，我走了过去抬住了箱子的一边，两人合力把那个大纸箱抬过了台阶。

1 E+ X  X9 y! I; y    “王海龙……你来找何剑的吧？”冯大宝低声问了我一句，接着又说道，“何剑已经跑了，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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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3 n4 V% u: b$ m! X7 i3 W    “哦。”我随口答应了一声，也不在乎，跑了就跑了吧，也不一定非得见他。“你这是干嘛呢？”

    冯大宝示意我把箱子放下，放下箱子之后他有些愧疚地对我说：“王海龙，何剑对你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当初是他让我把你介绍给他认识的，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就该拒绝他了……你不会恨我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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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大宝就接着说道：“其实前边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不过我也不敢惹他，所以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跟你说……他不光是从你那骗了两万块钱，听说还因为把张鑫的一些把柄给了金鑫的竞争对手而得到更多，最后他悄悄把酒吧卖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临走了也没放过你，那照片是他交代手下的人今天晚上送过去的……何剑太绝情了，连我们都被他坑得不轻，有大半年没发我们薪水不说，连酒吧被卖了我们都不知道，幸好我还悄悄留了把酒吧的钥匙，所以偷偷来搬点东西回去卖了补贴下家用……”

    我点了点头跟他说：“搬我车上吧，我送你回去好了。”

) [; H, N, |& c1 s0 c! V    把冯大宝送到他家楼下，他临下车时候我跟他说：“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正经找份事情做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去找张猛好了，那次你帮忙找到他的事我都跟他说过的，他应该也会帮你的。”

" l1 q) ^0 V; S0 P5 r' x4 D7 I    冯大宝点了点头，然后问我：“你现在去哪？是不是要去山上找欧阳？这样也好，找到他跟他好好解释下这事，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作证啊，这事你真是被陷害的……”看来他还不知道欧阳已经回来而且被张鑫认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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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6 U2 F4 }* [: h$ Q& J    我冲他笑了笑说：“不用，没这必要了。”

    不过冯大宝倒是提醒了我件事情，我还从来没去看过欧阳一直用来逃避我的山谷呢，不如就今天晚上，我上去看看，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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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y' `' |* o' f: k( b    张猛上次带我去过，虽然去的时候我睡了一路，不过回来的路还是依稀记得，还没出城的时候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响了起来，不过我都没接，连看也没看……金鑫的晚宴应该结束了吧？那么，所有的事情也应该彻底结束！

    后来听那单调的铃声听得烦了，我就顺手把手机从车窗扔了出去，反正现在需要扔掉的东西还有很多，先拣容易的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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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山下，把车停到路边，然后顺着上次张猛指给我看的山路往上走。夜晚的山上其实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黑，而且今晚还有淡淡的月光，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寂静，四周的虫鸣鸟叫一直没有停歇过。顺着山路走到了没路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找到那片山谷，而天色已经渐渐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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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z, H! J6 n! i8 E    早晨的时候更是飘起了层薄薄的雾气，不算太浓，但足以让山林把它不想让我找到的山谷完全遮盖。我忽然明白了，原来那个梦中的山谷根本就不存在，就算真有那么个地方，那也不会属于我，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我的，一直以来强求到手的感情和幸福，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 w. x) g& ?% x' K! o# D" L    不管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里，离开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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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城里后偷偷跑到医院想打听下我爸的情况，结果医生告诉我，张鑫派了车来把我爸接走了，要把我爸送到大城市里更好的医院去接受治疗。

    然后我去找了我的房东，告诉他我要退房，东西都不要了，按照合约预交的房租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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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c+ ?( [7 L5 F( |9 {! W' @8 s' Q    再到网吧里给张猛写了封长长的道歉信和一封短短的辞职信，一起寄到他邮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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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一大堆婴儿用品给孙兵寄了过去，文文还有好几个月才生呢，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卖东西的告诉我，婴儿的东西不分男孩女孩都可以用，不过小孩子长得特别快，你买那么多估计他还没穿完就穿不了了，我还是坚持买了，万一是双胞胎呢，上次我随口乱说都中，希望这次也一样，那孙兵还不乐坏了！

    找了卖车的熟人，暂时把我的熊猫存他那了，反正以前就是从他那买的车子，跟他说请他帮我办下车的过户手续，办好了以后再替我把车送到小梁那边，小梁现在跑快递有个车会方便些吧。

    最后给老杨买了个上网本寄了过去，前边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把他的笔记本寄过去，虽说是他用惯了的，但我怎么好意思把那砖头厚的老掉牙的机器搬到邮局还寄到国外去啊！再说了，要给老聂传照片什么的，这个速度也更快些。其实我本来还想给他寄几箱酒去的，只是不知道人家给不给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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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让我不知道该留下什么的是欧阳，我想应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把我对他的欺骗和伤害弥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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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真的该走了……

! ^4 R- b, F, a( z( O 九十八

( c0 y% l  e0 {! y0 ~1 t* ~6 s! d    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弄好以后，天色已晚，走进路边一家有些冷清的饺子店叫了盘饺子，饺子还没上桌，我觉得有些疲倦于是就趴在桌上稍微休息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睡着了，毕竟这段时间也没怎么休息，昨天晚上又折腾了一晚，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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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个人摇醒了，我睡眼朦胧地抬起了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我边上有些担心地问我：“哥们，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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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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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这才放心地坐到另一张桌子旁，然后冲厨房里叫了声：“老婆！客人醒了，赶紧下饺子吧……连我的一起，我也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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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稍微清醒了下，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饺子店里呢，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那人，自己也点了一支，问他：“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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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H8 ?9 W+ L: e2 e    那人看了下表说：“都快九点了，本来想让你多睡会的，又怕你着凉，而且我等下就要出车了，想先帮我老婆关了门再走……不好意思啊！”

0 U. P% v2 {4 m/ T& K! Y# S    正说着呢，厨房里边走出了饺子店的老板娘，冲我微微一笑说：“刚看你睡着了我就没下饺子……这个得趁热吃才好。”她边说边把饺子放到我面前，然后又转身端过一盘放到他丈夫面前。

9 K! q/ p& [3 T3 H) u! f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跑长途的会累成这样，没想到你们这些白领也不容易啊！呵呵，这年头大家都挺不容易的……”那男的边吃边跟我聊天。

: ], t- F0 W# E) |    “恩……”我边大口地吞着饺子边赞叹，“这饺子真好吃！我以前经常从这过，怎么都一直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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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们西装革履的怎么会进到我们这种小店里边吃东西呢！”老板娘边替我们端上了汤边说，然后又关切地问他老公，“还加点醋么？”

( l6 j/ o9 m" {# d" ^5 G    听到我夸他老婆的饺子，那男的显得十分高兴，有些得意地说：“我老婆这手艺绝对没说的，我每次出车跑长途之前都要先过来吃上一大盘，否则在路上跑着都没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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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9 v$ s; v/ b9 Q2 Q2 }    原来这当中包含了老板娘对于丈夫的深情厚意啊，怪不得这饺子那么好吃！看着老板娘看他丈夫呼哧呼哧大口吃着饺子的满足神情，连我都被他们那种淡淡的幸福感染了。

    我已经吃饱了，那男的还意犹未尽，又让老板娘给他再下了一盘，我正在考虑今天晚上该上哪去时，一眼瞥见了他停在门口的大货车，忽然间心念一动，问他：“师傅，你这货是往哪送啊？”

    听他说了个陌生的地名后，我对他说：“正好，我也要去那，能带我过去么？我付钱给你……”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然后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下我说：“你到那去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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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失业了，趁着有时间想到处去走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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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W! b$ e2 h' d4 F4 R    “哦……可是我马上就要走了，也不能等你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太相信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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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西装拿着个公文包呢，怎么看都不像要出去旅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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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 F6 U6 E& t2 Q* o    “你等我一下！”我对他说，然后走出饺子店四处看了看，就跑到了边上一家小店里去了，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迷彩服，这家小店就只卖迷彩系列，我还买了个大迷彩背包把西服皮鞋什么的都塞到里边了。

0 u, D* u! e' k" b. w8 P    然后再回到饺子店去跟卡车司机商量。

2 t' b/ `' g& m1 h6 |: \; v/ b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本来今天就要走的，可是有些事耽搁了下，现在车站机场都关门了不是？”我很诚恳地跟他说。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担心这个，看你样子也不像坏人……我猜你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才这么急着离开的吧？我不是不想带你，而是怕你这一走万一错过了可以和解的机会，那我不是无意中就害了一对有情人？”

; t  D' J7 p5 n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微微红了下脸，莫非失恋两个字还真写我脸上？怎么一个陌生人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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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b; B3 `    看到我的神色，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又开口劝我说：“其实偶尔闹点小矛盾也没什么，我和我老婆谈恋爱时候还不是这样，我一赌气接了个长途一个月没回来，其实从离开那分钟开始就后悔了，一个月还没到呢就急忙急火地往回赶……你可想清楚了，别离开了又后悔，我可不会掉转车头又回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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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再留下去对谁都是种折磨，早些离开也可以早些忘记一切……”

6 H* b  _( _" e9 \. r    他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抹了抹嘴说：“好吧，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也好……对了，我姓王，你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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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 T' d    “哈，这可巧了，我也姓王。”我有些高兴地对他说，怕他不信，我伸手到背包里翻了下，掏出张名片递给他说，“这是我名片！”

5 G, N3 U0 W+ c8 T# g    他拿过名片看了一下，有些吃惊地说：“副总经理？厉害啊！”然后把名片递给他老婆说，“老婆，人家是副总呢，你把这名片贴墙上，下次客人来了就可以炫耀说人家副总都来我们这吃饺子呢！”

    被他说得我不好意思起来了，我赶紧说：“现在扔个砖头出去砸倒十个人肯定有九个都是什么经理，这经理就跟菜市场里摆着卖的大白菜一样多……况且我这还是下岗的，王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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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f/ D% b# W    最终跟着王大哥上了他的大卡车，到了城边的收费站前排队时他问我：“真想好了？出了这可就真算是离开了哦……现在下车还来得及，万一你爱的人还在等着你回去呢？”

6 L- y: C3 ?4 {7 e) s* J    “回不去了！”我叹了口气说，“所有的事情都被我搞砸了，我要再留下的话不知道还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呢……我们互相等来等去，却不知道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不过，这个结果其实对他挺好的，我也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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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情绪挺低落的，王大哥摇了摇头说：“好了，不说了这个了，听下广播吧。”说完他顺手拧开了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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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4 C7 E5 A' z9 ?    我有些疲倦地躺在座位上，听着收音机里一个女声在唱：下一次爱情来的时候，我应该可以冷静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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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离开这里我真的可以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么？我和欧阳这一场短暂的相识算不算有了个结局……再没有下一次了，就这一次，已经够了！

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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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王大哥赶了两天路，到了收货的城市，他跟我说：“我卸了货紧接着又要赶回去了，你还打算去哪啊？”

$ R; o3 ~8 K1 m+ K- I8 w# B& V8 e& a! R) i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正好他的车还要卸货装货什么的，所以我就拉了他到路边一家小茶馆里喝茶去了，茶还没喝几口呢，就冒出个穿着道袍的老头跑到我们桌边问我们：“先生要不要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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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i/ ~% [( X( t5 ~7 m9 n/ |    “去去去，我们不相信这个！”王大哥挥了挥手对他说，“都是骗人的！”

; g; T" S- I4 o    那人也不生气，继续游说我们说：“我不骗人，算不准我不收钱的！”

    我本来也不相信这个的，但是看他风尘仆仆又一把年纪的，想想他为了讨生活这么卖力也真不容易，所以就动了点恻隐之心，让他坐了下来。

    “要算你自己算啊，我可不算，万一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倒弄得我心里不自在，我们开车的可忌讳这些！”王大哥对我说。

    我笑了笑，心想人家为了挣钱肯定都是拣点好听的说了，不过是让他坐坐喝口水吃点东西再给他点钱，就当帮他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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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G9 W; i4 M4 P- B1 n    结果那老头还挺认真，一坐下就开始详细地问起了我的生辰八字，我只记得我公历的生日，具体是什么时辰出生的我还真没问过我妈，所以他问了半天我都一直摇头说不知道。

    那老头也为难了起来说：“问半天只知道你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算嘛？”

    我呵呵一笑说：“光凭个名字就能算这才是真本事呢，再说不是还有什么面相手相什么的么？”

" w( j  s; }# G% f# f! e1 e2 l    “好吧，那先生你是想问哪方面呢？是富贵仕途还是桃花运呢？”他有些无奈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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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王大哥在旁边催那老头：“好了，好了，赶紧喝完茶走人吧，王兄弟是出来散心的别老烦他了……他现在烦得都找不到个地方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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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是问前程啊？”那老头恍然大悟说，然后闭目沉思了一下说，“这个简单，王先生只需一直往南走便是，一切机缘皆在南边……至于命理方面的东西我就不跟你们详细讲了，你只相信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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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还没见过哪个算命的有你这么敷衍的呢！起码故弄玄虚也编个几句出来听听啊，就随口一句往南走，这命我都能算了！”王大哥哈哈大笑了起来。

4 e( j& l7 e% w5 b    那老头刷地起身站起，挺生气地说道：“既然不信就算了，我想多说你又催我走，我直接说了你又说我敷衍……是算你呢还是算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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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们俩在那争得面红耳赤我觉得很好笑，不过最后还是付了算命钱把那老头打发走了，也就一包烟的钱，只当无聊解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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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傻到听那老头的话就真往南就去了，告别了王大哥后，我就去了车站，随便挑了马上就要走的一班车就上去了。在后边的行程中，我基本就是很随性地胡乱选个陌生的地方就去了，有的是看地名，似乎觉得还不错的就去，有的是看当时的心情，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实在难以决定的时候就抛硬币……从来没想过要停下来，仿佛只要我一直不停地在路途中，就会离原来的一切越来越远；每次累了稍稍停留就会又开始胡思乱想，只有在旅途中我才会觉得无比的自由和放松！

/ u3 t% W$ i8 u8 R8 T9 ?7 X7 N5 t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大半年，而我身边所带的钱也越来越少了。在这半年时间里去过的地方不少，但都刻意避开了繁华的大城市，所有的城市都一个样，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也曾经到过很多不错的小地方，景色优美民风淳朴，不是没想过就在某个地方停下来找份工作，可就是没那种要留下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还是必须得一直走。

' R! D& e6 u, B' O8 X$ E    直到有一天花光了身上最后的钱，下车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因为我的面前是一片茫茫的大海。闻着那海风带过来的阵阵鱼腥味，我有些茫然地站在码头边上，前边真没可走的地方了！

5 W4 o( U3 u  O1 M, u' U! X: o: R    我虽然叫海龙，可我生长的地方是内陆城市，还真没见过大海什么样呢！眼前渔港里密密麻麻的大小鱼船把我的视线都挡住了，我完全没有初次见到大海的兴奋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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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有艘小渔船上的人冲我招了招手，我有些奇怪地走了过去，还没等我开口呢，他就对我说：“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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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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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还是不走啊？我们马上开船了，要不天黑也到不了！”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说。

- h4 F& I) T0 w: Y    “我走啊！”我脱口而出，这段时间搭便车时候被人问得最多的就是这句，都成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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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1 c4 s* N    扛着大背包上了船，他们竟然什么都没问我，然后就直接把船开出了渔港。船上就两个渔民模样的人，我坐在船舱里听他们用本地的方言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愣是一句没听懂，而且很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什么都没问我。

    等船出了渔港之后，我就顾不上听他们说什么了，总算让我看到了真正的大海，那感觉真没法形容……本来就很小的渔船此刻也不能用小来形容了，只能算是一粒微尘或是草芥，而我忽然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想想我一直困在个小小的城市里为了些我自己都不太懂的感情问题而纠缠不休，甚至以为这个世界再没有可以让我立足的地方了，可在这片广阔的天空和海洋之下，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当初同样没见过大海的父亲却替我取了这么个名字，也许这就是种暗示，我原来不属于城市，而根本是属于这片深蓝色的天地啊！我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温热的海风和炽热的阳光，内心完全平静了下来，我终于有了可以停下来的感觉！

" r3 p* g7 }6 {- C1 V( {5 ?% S    也就自我抒情了不到半小时，然后我就什么都没法去想了，伏在船舷边上开始呕吐，开始晕船了！那滋味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我像条死鱼一样趴在船上，一动也不能动，小船的每次起伏都会牵扯起体内的一阵翻江倒海，已经没东西可吐了，可是五脏六腑似乎都争着往外挤，我想我快完蛋了！

" N2 b: b* {; s# s/ c: B( j    究竟船走了多久和我是如何上的岸完全不知道，我躺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偶尔清醒时候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岸，正躺在一张床上，可是感觉还是天旋地转，有人拿了东西来就随便吃几口，吃完头一偏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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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V' c6 u" E3 z4 b    等我真正清醒过来，头也不晕了的时候，就挣扎着起身了，躺了太久骨头都快散架了。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屋子，屋外的阳光刺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才慢慢睁开了一些，眼前的一切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明媚的阳光下，天空湛蓝，眼前一片白色的沙滩，后边的大海一望无际……再转过身看了看，身后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我住着的小石屋就在森林边上，更主要的是我呆了半天没见到个人影，我有些怀疑自己像鲁宾逊一样到了无人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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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

- l6 y4 ^+ U! K) s" V& G2 P    “王海龙！有客人上门了，你快些上来吧！”有人在沙滩边上叫我。

    我睡眼惺忪地从船舱里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大吼了一句：“来了！”然后走出船舱伸了个懒腰，接着纵身一跃就蹿进了大海中，闭着眼划了几分钟水，感觉差不多到岸边的时候就停止划水，慢慢沉了下去，等脚踩到底下的沙子时候再猛地站起身来，甩了甩头发和耳朵里的水，开始朝岸上走去。

    我赤着的上身和露出的小腿已经晒得黝黑发亮，穿着条湿答答的半截裤回到厨房就抓了条围裙系上了。每次天气晴好的时候我都会在离岸边不远的船上睡一晚，早晨起来扑通一声下了水，不光洗脸连澡都洗了！

5 T- l# R: R1 y% x    “昨天晚上又跑船上喝酒去了？”我的老板皱着眉头问我。

    “知道了还问？”我回了他一句，头也不回地朝屋子外边走去。

0 a1 [" x! K, \2 J* d3 p    好象最近来的游客有些多了，每隔几天就会有一拨过来吃饭。他们正围在几个大盆前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盆里边装的各种海鲜，不时兴奋大笑或是尖叫，我等他们逐一看完了，不那么新鲜了的时候，才走上前去问他们：“几位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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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K! u/ s; O" g" U1 t- B8 x    一番介绍外加讨价还价之后，我噼里啪啦几下捞起他们要的海鲜，然后转身进了厨房，留下老板替他们摆碗筷倒茶水，陪他们聊天。等海鲜上桌他们开始吃起来时候，我就走到另一边的树下，往吊床上一躺，工作就算完成。

    算算从那两渔民把我误认为是岛上请的厨师给接了过来，我竟然已经在这座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小岛上生活了快两年了！这座不足二十平方公里的小岛上，什么都是唯一的！唯一的小商店，唯一的招待所，唯一的卫生所，唯一的街道，唯一的……而我就是岛上唯一的“海景大饭店”里唯一的厨师兼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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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4 ?& ?- p" j4 k; L3 q& N. s    看着“海景大饭店”破落的几间石头房子，我不禁微微一笑，饭店大的不是屋子，而是屋子外边无敌的海滩和美景，有哪家饭店的露台上能有这么大片优质海滩啊？所以，这也不算欺骗顾客吧！

    正躺在吊床上看着蓝天白云昏昏欲睡，忽然觉得鼻子一阵痒痒，一个大喷嚏打得我坐了起来，同时听到几声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我睁开眼假装生气地看着眼前刚刚拿着草捅我鼻孔的几个孩子，恶声恶气地问他们：“怎么没去上学？”

    “陈老师出去办事了，叫我们来找你！”其中一个孩子回答我。

    这就一间教室外加一个老师就成了一所小学校，所以老师一离开，自然就全校放假了。不过放假就放假，干嘛叫他们过来找我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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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 f% ?; I, f/ D$ ]7 N    “好，我来问你们，今天老师都给你们上什么内容了？”我又躺了下来，顺便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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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Q7 L9 }$ b" S4 M    “讲了一首古诗……”一个孩子回答我说。

    “恩，古诗啊？那就一个一个背给我听！”我闭着眼睛朝最近一个孩子一指，“阿达，你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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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X+ r9 e% ^7 o& g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他开始有板有眼地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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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6 q5 r# \+ S+ f; ]# y5 x+ j    接连三四个孩子都顺利通过了，接下来我就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声音：“恩……王叔，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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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兴奋地睁开眼，然后坐了起来，“被我逮到了吧？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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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达皱着眉头说：“王叔你每次都为难小海，他才五岁呢……又想叫我们帮你洗碗吧？我才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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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不是你们答应我，我每次考察你们如果学得不好，就得帮我洗碗一次么？”我得意地问他，“怎么想反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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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0 A' }* }8 I* {0 \    “可我们都背出来了，只有小海一个人没背出来……要洗就让他一个人去洗！”阿达和我争辩着，其他人也一起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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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不是教过你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这么快就出卖小海了？算啦，王叔自己洗去，不过我一洗碗就会觉得很累，一累就想睡觉，一睡就睡到明天才起，今天晚上恐怕……”我伸了个懒腰说。

    小海马上乖巧地靠了过来说：“王叔，我帮你洗碗……你晚上还带我赶海，然后给我讲故事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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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G" ~: P, a/ g) M    “恩，真乖！晚上王叔就只带你一个人去……”我掐了下他的脸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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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7 G/ K+ d; M& z    “好嘛，好嘛，洗就洗……”阿达终于妥协了，带着几个大点的孩子开始去收碗洗碗去了，还边嘀咕着，“每次都这样，就只偏心小海一个人！”

    我拉着小海在树荫下逗他玩了一会，他们几个就差不多把碗筷什么的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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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游客还没走，正好奇地看着我哄骗小孩子玩，我忽然听到阿达跟其中一个游客说：“阿姨，我想买作业本和铅笔，能不能给我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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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7 T" e6 }7 T" p" R    我马上回头朝他大吼道：“阿达，你干什么？”

    阿达一见我那样子，马上就缩回了手，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厨房里。

3 X/ {- E; I8 X1 v    那游客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张十元的钞票，然后有些尴尬地对我说：“难得这些孩子那么可爱，帮助他们点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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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7 L% b* ]  ~3 z1 V    我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进厨房，阿达正积极地擦着碗，有些心虚地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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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Y5 V8 V2 f    “我怎么跟你们说的？缺什么就来找王叔要，但是不能去和别人开口，你这么一开口就等于是乞讨了，以后你要成为一个靠自己实力吃饭的男子汉，所以不能小小年纪就有这种不劳而获的思想……你明白王叔说的么？”我蹲在他身边很平静但也很认真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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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3 A9 u3 q    他点了点头说：“可是我真的没作业本了……昨天跟我妈要钱，她就叫我去跟这些游客要去，她说他们都很有钱很大方的，也不在乎这么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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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n3 l0 H6 C: L: R! Z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关乎一个人的尊严……好吧，知道你们不懂，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两个词，尊严和自尊……”我对围在我身边的孩子们开始讲了起来。

    夜晚的海滩其实最舒服，我常常一个人在夜里徘徊在海滩之上，最初听着巨大的海浪声，看着脚下黑忽忽似乎深不可测的海水心中还有些发毛，但是慢慢习惯了这些之后，就开始喜欢上了那些一波接一波涌上脚背的海浪，夜晚的大海在黑夜这件令人生畏的外衣之下，其实会显得更加温柔……眼前是漫天璀璨的星空，耳边海风的声音听久了就会听到类似赞美诗般的歌声，我有一阵曾经怀疑过很远的海面上真有在夜里唱歌的美人鱼。

. \$ O* ~4 P' i: L) |    可孩子们更喜欢的是潮水退去后那些礁石缝里留下的来不及逃走的螃蟹和鱼，他们打着手电在那片礁石中蹿来蹿去，不一会，就带着满满两大桶螃蟹和鱼回来了，老远就冲我大叫：“王叔，怎么还没生火？我们要吃烤螃蟹和烤鱼！”

    这群从小吃螃蟹和鱼长大的孩子真正的目的倒不是吃的，而是围在火堆旁边烤着东西边听我讲故事。在这个还没电视，只有广播的小岛上，我讲得颠三倒四的《西游记》和《安徒生童话》就成了他们唯一期盼的享受！有时候真羡慕他们，无欲无求，简单快乐……但是以后他们都会长大，有一天也会离开这里到外边闯荡，那么这样的快乐还会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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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小岛最近的就是我上次下车的海边小县城，陈老师刚好要去那里参加教师节表彰大会，我于是赶到码头把攒下的钱全塞给了他，叫他帮孩子们带些作业本铅笔什么的回来，然后剩下的钱就帮我带几条烟和几箱酒过来……其实这才是主要目的！小岛上也有烟和酒卖，不过太贵了，连矿泉水都卖到五块钱一瓶，就更不用说烟酒了，“海景大饭店”老板付给我的工资真不够买几回的！

' e) v9 s; U9 S$ t: }+ \9 H    陈老师走了快一个星期，那群小孩就天天来闹我，我被他们闹得烦了，正好这几天饭店也没什么生意，于是就跟着一艘渔船出海打鱼去了，省得他们天天缠着我！

    去了两天才回来，船才一靠码头，我就率先跳了上岸，系好缆绳后开始帮着搬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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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u8 }6 J- I/ O# s- U2 v    以前载我过来的那渔民也在，边搬着鱼就边拿前边我一路晕船的事情取笑我，最后感叹了一句：“你看看你，不光会打渔了，现在连潜水去捞海螺都不在话下了……谁能想到呢，一个从小城里长大的人，还不到两年呢，就成了我们这土生土长的渔民了，王海龙，要是以后你再回到城里可怎么办呀？”

    我冲他笑了笑说：“不回去了，等以后就在这买个房子长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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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9 i% m: n' z    “何必用买的呢，石老头家有好几间大房子呢，前边我就听他闺女说过，王海龙又会做菜又会打鱼，还喜欢照顾小孩……可是就是黑了点！要不招他上门也不错的……”他学着石家姑娘的声音说，周围立刻传来了一阵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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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T+ ]4 {- u. F& U    我其实已经红了脸，不过现在黑的跟张飞似的，也看不出来，所以就很无畏地回说：“这岛上哪有白的？石家那小丫头比我还黑呢，还敢背后说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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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一定啊，你看陈老师呆岛上那么些年了，可就一点没变黑……他旁边那个是谁啊？”那渔民边说边拿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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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8 D3 S& F/ o  s    我远远看去，只见陈老师在码头另一边刚从船上下来呢，先把手里的纸箱放了下来，然后又转身回去接另一个纸箱，在船头有个身材高大的人正从船舱里搬出纸箱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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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的酒到了！”我兴奋地扔下手里的活就朝那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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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7 K5 L2 l4 a4 A8 O& D3 b1 Q    离码头越近我就越发觉不对劲了，怎么那个站在船头搬箱子的人那么熟悉？我刷一下停住了脚步……

- E9 B( {) G7 X8 }- Q! ^" J# K& e    那动作，那身形，忽然让我想起了那次在我家的情形……

) a" W8 N4 j8 M% W    “这个放哪呢？”那个搬着三大箱啤酒的人问，等啤酒放下后，我看到了竟然是他！

& i& f" r1 [7 W# Q0 g- ?/ H    “是你啊……我是说，谢谢你啊，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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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住你楼上，大家都是邻居嘛，别那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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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 w3 |) }    ……

# _  v2 N7 O! x  p# U! k    怎么可能？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好久都没出现过幻觉了，估计出海回来太累了吧？我转身离开了码头，先回去睡觉吧，天都快黑了，酒明天再去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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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I& R# }1 D- d4 x$ u, z& x3 S    回到海滩边，去厨房取了我偷偷存下的几瓶酒，拿个袋子装好扛上，然后就朝海边的小船走去。反正明天就会有很多酒了，不必再省，今晚就喝个痛快！而且，我刚刚不是还出现幻觉了么？要没这些酒来催眠，估计又会失眠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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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扛着酒瓶游了一小段，就到了那几艘连在一起的小船边上，翻身上了船之后，长长地喘了口气。附近船上的渔民都没亮着灯的，估计不是睡了就是回岸上去了，也没人来抢我的酒喝了，所以我放心地打开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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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喝呢，我就听到随着海风传来了一个虽然很久都没听到但是却一直熟悉的声音：“王海龙，是……你……么？”我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四处张望，被海风迷幻的声音骗过很多次了，我一点也不惊奇。

    但那个声音还是一遍又一遍地从岸上传了过来，我赶紧喝了几大口酒，不行了，幻觉不说，连幻听都有些严重了！赶紧把自己灌醉是正经，要不又会开始胡思乱想。

    明显地感到一股灯光朝我射了过来，我这才回头看了下，是有人拿激光电筒朝我这边照没错，我伸手挡了下正射到我眼睛上的光，那边的光就灭了。明亮的月光在平静的海面上投下一条长长的光带，四周的一切忽然就变得清晰无比，我看到岸上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看着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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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2 W5 N3 W$ v" I6 Q4 s    做梦的吧？我又猛灌了几口酒，而那个雕塑般的人影还没有消失！我往后一靠，倒在了船舱里，闭上了眼睛。再不快点睡着的话，我都快把梦当成真的了，这样的梦只会让我本来平静的心变得酸楚难当，我一点也不喜欢！

. j4 j: [+ [# e' ~- l; h3 \) {    “王海龙，你回答我！”这次的声音有些愤怒，但是更加的真切，我不禁抓紧了手中的酒瓶。

    “好！你不回答我，那我过来了！如果这一次还找不到你的话，我就一直朝大海里边走……你不是海中之龙么？那你一定就在海里，就算再深的海我也会走进去，我一定会找到你！”那个有些固执而绝望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一骨碌坐了起来。

    那个身影正一步步朝我这边靠近，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膝盖，很快就到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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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站住！”我冲他那边大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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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y9 z3 P9 v' |" x) H    可是晚了，一个浪涌了过去，他就完全消失了。就在同时，我感到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扑进了水中，脚一蹬手一划，我就像一条黑色的剑鱼一般迅速而准确地朝着那个方向游去。漆黑的水底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不过我却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因为越是靠近，我就越感到那种熟悉的温度和气味，最终一把抱住了那个温暖的身体后，轻松地浮上了水面。

    “扑！”他先喷了我一脸的水后，接着才开始猛烈地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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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着他慢慢朝岸边游了几下，脚就能够落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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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死啊！”我放开他后猛地推了他一下，不过是朝岸边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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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趔趄地退后了几步几乎坐到水里去了，但是稍微站稳了马上就又很固执地朝我走了过来。还不等他靠近，我就又伸手猛推了他一下。

, x1 }' h* e# w# `& n9 D# h    “你走开！谁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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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4 K  l5 o( f4 c+ E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你别过来，我不想等梦醒了以后又有更大的失望……你走，趁我还没醒过来，赶紧走！”

5 L+ R' ], Y2 h/ Z% a- b$ J- c    “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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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往岸上推，每次都用尽全力，再加上海浪的推力，他每次都被推出好远，可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朝我走了过来，等我终于无力再推他也说不出什么的时候，他猛地抱住了我，然后手越勒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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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f! k/ P2 X8 x' H    我们站在齐胸深的水里，就像两块千年前就凝固在此的礁石，一动不动，而我感觉水渐渐退到了腰，然后到了膝盖，然后远远地离开了我们，露出一片细腻而洁白的沙滩……海水已经退潮，而我们的悲伤依旧没有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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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8 C+ r4 u5 q4 S# q. Z# {    恍恍惚惚不记得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他象个溺水获救的人似的大口地呼出了口气，然后开口再次问了我同样的一句话：“王海龙，是你么？”

    “是……”我有些困难地在他怀里挣扎了下才说出了一个字，他把我抱太紧，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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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稍微松开了些，我马上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这一次是真的，因为他并没有消失，而他脸上密密的胡渣真实地触动着我手指上的每一个神经，“欧阳静？是你么？”我问他。

    “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缓缓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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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又说了一句。

# I& R; @2 l, ~8 R4 [* |1 r    “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差不多是用喊的。

    “我终于找到你了！王海龙！”他冲着大海近乎疯狂地叫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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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我被欧阳静像押解犯人似的押上了船，码头上还站着群哭得眼泪鼻涕一团糟的孩子，弄得我鼻头酸酸的，一个劲跟他们喊：“我去去就回来，回来时候给你们带好多好吃的……别哭，都先回去吧！”

    欧阳静凑到我耳朵边上急道：“什么去去就回？你要真敢有再逃跑的念头，看我回去不拿条大锁链把你锁上！”

    “去你的！”我冲他一瞪眼说，“没看到我正在难过的么？说这种话，你还有点人性没有？”

4 e+ o/ J1 A# w2 c    “那就每年过来看个几次行了吧，不过必须得由我陪着过来……”欧阳静很认真地说，“我说真的，你马上发誓！”

" v/ `* C( ~, U2 t    就算舍不得这个收留了我的温情小岛，我还是不得不跟欧阳静走了，我要不走他就真敢往大海里跳，不过我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会水的……我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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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离开金鑫的那个晚上，欧阳找了我一整晚，因为看到了何剑叫人送过去的照片，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我没回家而去了山上。第二天当张猛收到我的辞职信之后，他们就猜到我会离开，可是找遍了所有的车站和机场都没见到我，而那时候我正搭着王大哥的车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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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8 w/ X! O4 O, q6 h2 D7 P) }' X    欧阳最终还是与张鑫相认了，不过拒绝回到金鑫任职，然后开始到处找我，张猛找了熟人追查到我的取款和信用卡记录，欧阳就一路追了过去，不过都没能逮到我，而半年后我上了岛，就再也查不到任何记录了。

    欧阳回去了以后，继续去弄他的养鸡场，就因为我曾经说过要靠我们自己的能力去实现所有的愿望，所以他就放弃了进入金鑫以后可以继承万贯家财的机会……真够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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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怎么会找到我的？说起来还真巧，他有次无意中去了王哥他老婆的饺子店吃饺子，竟然看到墙上有我的一张名片，一问起来才知道我曾经搭过王哥的车，王哥也不知道我在哪，不过讲了那次我们一起在茶馆算命的事情，欧阳这个傻瓜竟然就真信了那老头说叫我往南方去的话，所以一直朝南边找了过来，而且更傻的是他竟然也去找了个算命的，结果人家说王海龙，又是海又是龙的，他不在海里还能在哪呢？

' g; m  i$ g2 G8 I    欧阳知道我肯定不会去大城市，所以就把目标锁定在南边几个海边小城，他印了好多的寻人启事每到一个小城就顾上几个人贴得满大街都是，而这次陈老师到县城开会就是在街上看到了寻人启事才跟欧阳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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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s7 y- T: a6 \  E    不过想想这也算是机缘巧合，那算命老头还真说中了，我全国各地到处乱蹿了一通，最后蹿到了海边才停了下来，而这边正是南海……

0 @9 m, P2 C, }; g8 s: O    欧阳干的傻事还不止这个，他竟然还跑去跟我爸把我和他的事都坦白了，把我爸气了个半死，不过看他一直东奔西跑到处找我，我爸还是有些心软了，跟他说，先把我找到带回来，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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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B7 z" \0 b4 Z    那天上了岸后天色已晚，欧阳把我带到一个酒店，让我先进去，他要在外边打个电话。我进了酒店大厅后，却发现大厅里坐着几个十分熟悉的人，哈，原来是想给我个惊喜啊！不过他没料到的是，就算我假装路过经过他们旁边，都没人把我认出来。

    “欧阳不是发短信来说已经上岸了么？怎么还没到？”我听到小梁有些焦急地问。

& U% L, C8 f0 I1 j9 E9 N    “应该快了吧……”老杨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1 n$ U* ?0 p+ s    “不会王海龙又生出什么新花样逃跑了吧？”张猛皱着眉头说。

    “不会吧！我特意请假过来的，还让我老婆一个人在家带儿子，他要真敢再逃跑，我回去就直接把他当通缉犯网上通缉他！”孙兵愤愤地说。

    我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这也太狠了吧？我又没犯法……”

    他们一起扭头看着我，隔了半天，小梁才一声惊叫，扑了上来：“龙哥……”

    老杨在旁边看了我一会，才有些吃惊地问我：“你还去了非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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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t/ o. `0 I; K! j6 K, c; R    张猛本来也想站起身来的，可是想了想又没起来，继续保持着矜持的姿势冷眼看着我们，偶尔我和他目光相遇，他就狠狠地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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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h3 R. J    “饿死我了！欧阳呢？先开饭吧，等我先干上几杯才有力气教训你！太不像话了……”孙兵依旧愤愤地说。

    我一转头，欧阳正微笑地站在我们后边呢。呼啦啦一群人一起涌进酒店餐厅的时候，欧阳悄悄跟我说：“怕你又跟我犯倔，所以我把他们全叫过来了……”

    酒桌上几杯下肚，气氛又恢复到了以前，还好，他们这次没舍得骂我，聊了半天，总算知道了些这两年大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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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 d$ G$ a; L0 R    孙兵有了个宝贝儿子，虽然不是我希望的双胞胎，不过出生时候有八斤多重，也算一个顶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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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正积极申请签证准备飞过去看老聂去，用他的话说，欧阳找我这段时间的路程加起来都够他去老聂那边十次了，于是他也下定决心坚决以欧阳作为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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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t4 _- b8 d6 m4 n* L# E; s    小梁比较含蓄些，私底下悄悄跟我说：“龙哥，谢谢你送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礼物！”

! r. _' B3 H6 O    “一辆破熊猫而已，哪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地来道谢啊？你把你哥当外人了？”我对他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小梁脸红了，“我是说谢谢你把陈默送到了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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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7 S; S& U5 O% ]3 `& y" @, Z    “陈默？”我想了会才想起来，“他去找过你了？”

    “恩，”小梁点了点头，脸更红了，“其实我和他以前就见过的，那次我被朱彪他们逼着还钱，被揍得很惨，他悄悄塞了些钱给我叫我快走……可惜后来没跑成，听说他也因为这个惹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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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M6 K* a5 U# ]    “哦，对了，他是和我讲过这个事情，不过，我可真没想到他说的就是你……等等，看你的样子，莫非你们看对眼了……”我恍然大悟。

; L$ ^5 ]6 w' }/ l6 b  Q1 S) k    小梁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然后说到：“因为快递公司现在每天的业务量都很大，所以他让我过来接你，他留在那边忙公司的事……他也让我好好谢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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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梁幸福的样子，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无意中就促成了这么件好事，我还真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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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0 f: |6 |4 {! J) j7 O' S0 V    终于又回来了！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和街道，我又有些无端地伤感和感慨起来，不过欧阳根本都没停留，开着车直接把我带到了山上。我有些兴奋地看着大悍马轻松地蹿上新开出来的进山公路，问欧阳：“张鑫……不是，你爸给了你不少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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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欧阳皱了皱眉头说，“这可是我自己的钱买的！”

8 Y7 Y6 h, ^( n' _6 M2 _  v3 t    “你就吹吧，你充其量算个养鸡专业户，再厉害也还不到捍马级别吧！”我撇了撇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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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你可小看了这些鸡的价值了……要不是靠这些鸡，哪来的进山公路呢？村里又哪里会有新建的鸡肉加工厂？”欧阳有些得意地说，“现在各大酒店超市全都跟我们定货，而且不光销售到外地，还出口到国外了呢！”

" o! g# \* N* _6 G$ D  o    “我不相信！”我使劲地摇着头，“我离开才两年多呢，莫非你鸡场里的鸡下的全是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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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8 B# D2 Q. l& m( S/ o1 h0 {0 R5 ]    我最终还是见识到了他的养鸡场，现在已经扩大到好几个山头上全是，都用绿色的网子围着，直接就放养在山林里，真正的绿色生态养鸡，而且品种繁多，不光有土鸡，还有山鸡，珍珠鸡……

    “先回家吧，改天再带你好好参观，在其他地方还有好几个基地呢……”欧阳把我拉上车时候跟我说，这下我可傻眼了，没想到他还真发了！

' O# j; |, P, N: y: ]. {    车继续往山谷里开去，我问他：“不是说回家么？”

. u& O2 y7 B, I    欧阳冲我笑了笑说：“家就在前边，我答应过你，我们要有一间自己的小屋子！”

    那个我始终没有找到的山谷终于到了，和欧阳当初画给我看的完全一样，不过，在小溪边的草地上多了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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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7 y8 I# y% D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宽大的床上，开着的落地窗不停地涌进阵阵带着青草味道的山谷风，欧阳有些激动地轻轻吻着我的肩膀和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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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我想问你……看到我和何剑的那张照片时候你生气了么？你现在还介意么？”虽然不想破坏眼前的美好气氛，可是我还是再欧阳进一步行动之前问了，因为这个一直憋在心里好久了。

    “当然生气了！而且一直很介意！”欧阳不假思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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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9 y- s( ]/ W; b% o1 v' g    “你……”我一惊，猛地坐了起来，看着他。

7 l) r! m6 [, t  h3 h    “我生气的是他伤害了你，介意的是我竟然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欧阳凑近我耳边温柔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会用我所有的爱和时间一点一点把你心里的伤口抚平……因为我爱你，王海龙！”

, x8 l9 _' Z5 ~, c1 i4 O& c, I    我情不自禁地一把将他紧紧抱住，瞅准了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微微一翻身，我就完全落入了他的怀中，他炽热的身体就像一张温暖的大毯子，完全地把我包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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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m: ~1 s# o/ k3 ?+ k" {    （完）

beutop

感动
, R  K' _: T/ l8 @! t真正的情感只有经历人生的低谷才会融入流淌的血液里

紫枫宇

写的真是太好了，看到结尾不知不觉就流下了泪水，感动的泪

binfen

看完了，我却很喜欢也很心疼张猛。

双生琉璃

看了我五六个小时，必须顶一下

ti_sun

写得太好了！

那无知的少年

写的真好，很感人

leegangrui

很不错啊 就是没有肉

不知不觉——

可是张猛的结局呢

luren20

看哭了呢

lyii

小说写得不错，其他配角写得都很好，语言和做事的描写都符合人物性格，欧阳我特喜欢，不过主角写得有时像女孩，有时像MB，像20岁的年龄，其实我能看出，作者想写30岁左右的主角，仗义、城府不深，有男子汉气概，通情达理，故事情节不错，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完整的小说，加油

XBCYL

好久没看小说了，差点两个晚上都没睡。写得真精彩！

苏容

真好，感动

Qazwsx117

感动的一笔

389681462

谢谢楼主.写的很精彩，看到你的故事让我想起我曾经的故事

慕容超

看完了。。。好累，好感人

ouyangsiman

真的很感人

sbkkb

有情人终成眷属

caoyuanlaike

很久没看到这种真实加虚构的有点虐心又皆大欢喜的文章了。支持，顶起。

爱中壮大一

喜欢，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