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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W; R- g* Z G c撞见的时候,是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外。NATHAN独自坐在靠窗的吧台上,左手握着一只红色的纸杯,旁边还放有一串黑色的车子钥匙;闭着眼睛,抿着嘴唇,神色黯淡的面容;看上去略显得有些憔悴。而我刚好途径附近,便来逛逛天一附近的江景。意外的是,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的时间点恰好遇见他。5 ~8 Q9 \& ~; {$ k s4 K* ](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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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HAN是我的朋友。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一年多以前,还算是朋友的关系。是的,在我更换掉电话号码以后,失去联系的人,应该都不算是朋友了吧。至少我会这样偏执地认为,朋友之间的正常问候与联系是具有频繁性的,尤其是在我这个时间段里;然而他连一句主动地问候都显得多余乏味。可想而知地认为,他怎么可能还是我的朋友。再者。倘若还真会是朋友,应该会有所发现我的原来的电话号码,已变成了空号的事实。
# p- Q; V- G: _. D8 d& I7 W m事实是,在过去的六年,NATHAN曾说陪伴我成长的朋友,老师,同居密友的身份,甚至随着的时间的转移,可以说是走道心底里去的亲人。只是我与NATHAN都不愿承认,彼此之间的深厚感情,是这一生的时间里,最为珍贵的财富。现在回想起来这位亲昵的挚友来,就如同自己是一条沉浸在河底里的锦鲤,中在一场久逢甘露似的雷雨来临之前,迫切地探出头去,深呼吸一口,好让自己依旧可以游得自由自在。/ O; z! D! r.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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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喝拿铁?要不摩卡吧。等等。还是拿铁吧。恩。拿铁。可以是热的吗。”这是在零八年六月九日的宁波(下雨天),NATHAN带着我走到一家咖啡馆里,问起想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时,我所表现出一副腼腆到犹豫不决的说话方式。要知道那时候纯真的我,不过是未满二十一周岁的学生而已。然而,现在还没有等人(咖啡馆勤谨的服务员)问起我来,便可以脱口而出,给我来一杯热摩卡。因为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过去的自己,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的人,已经悄然声息地不复存在。随之替代自己的那个人则是,那个连说起谎话来,都不会有异常神情表现,反而可以做到镇定自若到面无表情的家伙。
2 I* t% L m" q% P至于我为何没有继续选择拿铁是有原因的。当然如果有人愿意亲手制作一杯深度烘培的酸性咖啡豆而成的拿铁,混合纯天然的牛奶,那么我还是会咕噜一口地喝掉一大半,因为站在身边的NATHAN总会拿着一张纸巾提醒我,嘴唇上有茶色的咖啡渍。所以在我一个人路过咖啡馆,要一份超大杯的永远不会是混合牛奶的拿铁。兴许在我无聊着闲暇地坐在吧台上,随意找来一张纸巾,掏出一支笔来,会在上面写起拿铁的字眼来。
6 X! ]+ F9 N/ C6 W做这样的事,可以是在想念自己第一次遇见NATHAN时,面对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听着似懂非懂的道理来,所能想起自己有对他说过,关于美好人生的自我憧憬吧。难以想象的是,智商不高的我,居然能用数学的模式,加以分析人生里各种不同的路,甚至当时的脑袋里显现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来解释一个意义上的理想人生。总而言之。在说起来的时候,潜意识流里是模糊不清的,但能正确地想象到,不久的将来,我想回自己的家乡(嵊泗列岛),开一家名叫“布宜诺斯艾丽斯”的咖啡馆,专属提供一种亲手制作的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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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NATHAN可能不太理解我,为何漂洋过海地来到大陆生活,然而等到中年的时候,还要重新折返回去,再回岛上颐养天年。现在回想起来,任何事,包括自己所说的话,在若干年之后的今天,突然发觉,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不论你如何去更换想法,压制情绪,都无法隐瞒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感受。正如我的童年生活里,一直梦想着自己离开,那颗永不安宁(台风)的海岛,遣往大陆生活的冲动。显然现在的我,面对自己,想起NATHAN的大眼睛;想起初遇他时所说的话;想起我握着马克杯喝着拿铁时候的自己;很多事潜移默化地衍变成了一杯紧紧拽着不放的拿铁。2 H7 a5 ~2 c3 b/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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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有想到的是,我与NATHAN那些年里共同生活的美好片段。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再次遇见一位像他这样善良的人出现,我一定会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不愿松开。就像鞋子上的带子,在上面打上一个蝴蝶结,紧紧地缠绕一起,却不被人细心留意到;即便真有人能够发现,也只能是一笑置之地对待。" W: V! s \0 e
因为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到底有多惊诧到愕然,在没有人能理解拿铁真正的寓意之前。是的。好比是我走在路上,无意察觉到一对男人的身体上掩藏着同一种香水的味道,也不过是好奇它的牌子而已,不会因为他们的密切,而感到有此惊讶。" T0 G( T7 J6 M(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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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HAN比我大了五年,属狗,射手座,浙江大学旅游管理专业,后到一家韩企外资工作,从事HR经理工作,无不良嗜好;还有性情温和就像伯恩山犬一样的脾气。彻底的一个宅男形象,除了一到五的工作时间,还有剩下的两天就喜欢待在家里,看看电视,做做他的拿手好菜,连洗内裤这样费时的小事,他都要亲力亲为地做,真是难为他为我洗了那么多年的内裤与袜子。
* w# C# u q4 i+ `' p严格意义上来说,活到他这个年纪的人,在我知道的朋友中间,他是第一个没有见过女人阴道的男人;即便他们单位的那群已婚妇女,常常会找什么秘书长的千金这种无聊的相亲事件。想来想去,能想到的事情估计可以潜移默化地延伸到几千万字眼地无限阔开,就是无法认真注意到,有规律性地具象地提起他。+ c2 W( \1 S6 ?5 o+ `- G5 H
我把最美好纯真的时间都给了NATHAN,他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了一位喜欢收藏杯子的男生;在这一点上,换位思考来说,我觉得他还真是被蒙闭了眼睛,错看了人。因为我不是一个安于现实生活,躲藏在公寓里的密友。反之在分开的时候,还诅咒他今后的生活,糟糕到一塌糊涂,一辈子孤独,心里的门永远紧闭,只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0 F8 [5 f. c; }!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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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NATHAN在一起时候,隔三差五地会去买些东西回来,有时候是枕头,雨伞,袜子;但凡是能用的,好看的,喜欢的,我都会不计价格地购买回来,在有限能力范围之内。然而后来不知不觉地发现,自己所购买的杯子,可以放下整整一张桌子的面积;看着满满的桌面,心里多少有些满足,然而渐渐地也成了一个癖好,收藏物质的癖好。9 U, [( l" J) b
在我离开之后,居然把那些带不走的杯子,一个个地摔碎,故意摔在阳台上,让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个惨不忍睹的现象。事与愿违的事,最终我真的失去了那个握在手里的杯子。倏然地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哀伤从心底里流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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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HAN会流口水这件事,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吧。这就是我为何会去买枕头的原因,我不喜欢拆开棉套的时候,发现有一摊黄色的污渍在上面。于是我常常一个人蹲在洗衣机前,看着它不断转动的瞬间,希望所有的污渍都可以清洗干净。就如一个人的肮脏的过去一般,永远需要不断清洗,漂白的一天,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也罢。% h/ K0 l" {' e" p
在NATHAN眼里,后来的我,出现一些异常的行为举止,是他无法忍受的事儿,这也是我与他分开的原因之一。正如他发现我看着墙壁上的钟表,可以持续到天亮为止。显然他的世界观里,是不允许有人打破其中的规则,让他意识到所有的事,都是在瞬息万变的。而我看着钟表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一件事,什么时候,时间不是时间,它会停止,它会消失不见。替代它的只会是,一缕阳光,一瓢清水,一阵微风,或是一具丧失意识的尸体而已。+ y: S/ f% ?6 `
9 T- z$ q! K! Z: z我发现NATHAN有一个良好的规律,就是不论睡眠时间多晚,都会在清晨的六点零几分起床,洗澡刷牙,做上班前的生活准备。有时候兴致来了,会跑到我的房间里,偷偷看一眼我再轻轻地关上门。上班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事,不论刮风下雨,还是身体不适地生病感冒,都不可能阻扰他的行为意识。好吧。当然我能这样无顺序性地提起他,想必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人;在对待工作上也是如此。
5 e6 W. _0 @, y0 p* T要是NATHAN会想起我的时候,更多的是在睡觉之前,或是在十一月十九日的这一天里。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两件事,就是他知道我的生日之后,马上脱口而出道,原来你和邵逸夫是同一天生日;我十分纳闷为何他会提起他来。后来在看TVB台庆晚会的时候,还有发现他的生活状态里,我才能肯定一件事:他在杭州读的大学,喜欢看电视剧,而且他所居住的公寓正是邵逸夫的祖籍地。有些事看来是无任何规律,思维跳跃的,但直到有一天,我想到死去的邵逸夫,心里便有了答案,即便答案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令人无法去证实。* C+ \' S' E3 s, V I# {# _5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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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HAN去首尔出差的时候,给我带了很多礼物回来。我真的感到十分开心。开心的并不是礼物的本身,而是他一收到新的东西,就会马上先递给我看,问我喜欢吗。如果喜欢的话,那就是他送我的礼物。就像我喜欢他一样,他就是我的礼物。5 g& e4 `# i. z+ k9 t
其实我最喜欢的礼物,并不是NATHAN曾送我的那些箱包,衣物,饰品,而是我把他当着礼物一样,捧在手心里,与他一起去家乡见我的亲人,告诉眼前这位笑容和蔼的人,正是我的哥哥,我在宁波认识的哥哥;他会给做玉米排骨汤,他是学历人品良好的,他是没有女朋友的;他是他们眼中一位机缘巧合的人,能够有幸认识善良的人,绝对是一件轮回中积修来的福分。显然我的亲人也会喜欢他,喜欢他对我的睁大眼睛时候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善良和蔼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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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r# |1 G ?8 z4 o& L; I我告诉NATHAN,将来要有一个孩子,我会给它取个名字,绝对不会是一个媚俗的名字。我的意识世界里,总能想到很多常人无法想到的事,所以也不可能像他父母一样,给他取了一个文武斌字来得那么庸俗吧。是的。我能想到的,会是陈星若曦,会是陈闻,会是陈阔,要么陈天一也不错。因为我与他正是在宁波的天一广场认识的。% m: N/ d: d$ ^6 s# ?" W- l
然而一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就会郁郁寡寡地好不起来。因为看见孩子的眼睛,我的脑袋里总是会出现自己拿着一把刀,往自己身上捅进去的意识;甚至可怕的还是我把孩子抛到半空中,呈现飘浮状态的情景,要不就是在阴道口里,已成型却丧失生命迹象的孩子。总之在路上看见面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微笑,对着孩子眨着眼睛,好告诉它,这个世界其实是可爱的,美好的,令人憧憬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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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5 L) n' a1 q# [& X3 }8 zNATHAN告诉我,他会结婚,他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知道的真实答案,一旦提到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建筑起来的城,倏然地就变形到一座空城,一座无人的城,一座没有围墙的城。所有的城,无形之中变成了CHENG。NATHAN是CHENG,我的理想是CHENG,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是CHENG,杭州是CHENG,宁波是CHENG,布宜诺斯艾丽斯是CHENG,所有能看见的都是CHENG。而我的CHENG不过就是五个简单不过的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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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p) b7 v6 G% `8 z遗憾的是,NATHAN去过很多地方,我也去过很多地方,却没有一同乘坐一架飞机去一个地方旅行,就连PASSENGER的专辑,NATHAN都应该没有听说过。所以在一三年的三月十五日离开的时候,我乘坐一个朋友的车去了机场的地方。兴许NATHAN并不知道这事,更不会知道当时的我,有打算过随便找一个人结婚,顺便让他来到场参加祝贺;如果愿意,可以做我的伴郎,看着我对另外一个陌生人说,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