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尘埃（昏暗的人世间）by奥利文的菜

lively

  
    还记得我在搜同连载了的第一部小说还是2011年，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大学，转眼工作都三年了。

1 \* H& v/ c  W8 r4 }! M8 k    写故事的心情一直没断，到目前写完了三部万字以上的故事，其中有两部都放在这里更新。在全网站以肉为准的前提下，我的以纯爱和现实导向的小说得到了不少人的回复和支持，这让我受宠若惊。工作后鲜有时间停下来写故事，但是我还在继续。如今新的旅程又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好和我一起度过了吗。

  v. x8 x& j& C0 O( Q4 U3 Q" {   那些故人们，你们都还好吗？

6 \  X# G0 F+ Q1 q: m7 x8 m" x人间尘埃之亚飞（上）

楔子

在这个昏暗的人世间，你我都要苟且的活下去。

3 I6 {( [$ t% g: h3 L亚飞


6 L5 z7 w' q$ I% H/ C当初认识亚飞的时候，他理着个寸头，在西单大厦的门口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儿发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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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F( F% e! ?2 i我是路过，但愣是被他拦了下来。


“哥们，您现在有空吗？帮个忙做个调查吧！”来人突兀的挡在我面前，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在太阳底下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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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您三分钟时间，只要三分钟。”年轻的小伙子笑起来左脸颊有个不对称的酒窝，看上去憨厚而敦实。


我踌躇了一下，见来人不像华尔街英语的推销人员那么厌烦，便接过传单和纸笔。


“社会人群对同性恋的认识？”我看着手里的问卷，狐疑的念出声来，皱起眉头警惕地看着对方。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做社会调查。”小伙看我的样子忙解释道，瞬时又掏出了自己带着的工作证，“我是FIX的公益企划——亚飞，这份问卷也是和北京市政府一起合作策划的，完全保证您的个人隐私，您放心！”


FIX是国内最大的同志交友软件，而作为同志群体中的一员，我当然知道这份问卷所代表的含义。然而，无论如今的社会风气有多开放，同志仍然是一群生活在阴影中的边缘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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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M9 C8 c8 |% x* U5 }每天带起面具来面对冷酷的世间，已是这个族群在长久以来的压迫中形成的盔甲。


“对不起，我有事儿。”我装作冷漠的样子，便将问卷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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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是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冒着被同事看见的风险，办公室的闲言碎语可要比当面刺向你的尖刀还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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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形的倒还能抵挡，无形的怕死了都不知道如何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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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2 T. I6 f0 K8 u) g2 s我急冲冲的想要离开此处，倒是亚飞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只是笑着点了个头，轻声道：“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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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头直到离开西单大厦附近，才徐徐放缓了脚步，这才发现那只用来填问卷的笔还被我紧紧的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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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2 l+ k9 g; t4 f* G$ B蓝色的笔身带着金属色logo，我慢慢的叹了口气，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了一丝愧疚。


9 V  o, E1 J2 P& g, {3 L此后，我仍然从那条街路过，也时不时总能碰见那个拦住我，叫亚飞的小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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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对方会不记得我，可有一次四目相对时，他带着一边酒窝的笑容向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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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R* ^- s- s5 [6 `+ h( l在注意一个人时，你会发现无论人群多嘈杂，总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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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S* Z" H. J* E# u  `, ]0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总能在每周五的下班时间，看到亚飞在拥挤的人群里分发问卷。他带着被太阳晒红的脸蛋，笑意盈盈的咨询着每个过路人。有时候他过于繁忙，会一直低头向路人解释；有时也会刚好抬眼，对上我的目光回应似的点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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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未曾再聊过一句话，而那种熟捏却在每一次的点头和微笑中变得亲切，好像突然我们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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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直到那个雨夜，我被困在星巴克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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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带伞吗？”那个带着一边酒窝的小伙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手里撑着伞，走近时带来一股微凉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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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抬头错愕于他的亲切，直到认出来人抿起嘴角笑着道，“对，忘了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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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c9 S& t0 _, s) ]! R“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拼一把。”亚飞的笑容和煦，语气也温柔恳切。


这突如而来的关切让我感到一阵陌生的感动，但仍旧带着在钢铁森林里练就的疏远拒绝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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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o1 h6 v9 ^5 d' X& Y+ ^9 m“谢谢，我朋友正在赶来的路上。”我点着手机，示意对方我已有别的“救星”。


8 c! B) {3 w; Q“哦，那我陪你一块儿等会儿吧。反正我刚吃完饭，肚子还撑着，本来想走走的，结果下起雨了。”亚飞伸出手接住屋檐下滑落的雨滴，喃喃道，“北京的雨和空气一样糟糕。”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便从包里搜索了一圈将那只带着金属色logo的笔递给对方。“上次没有帮到忙，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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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H/ k7 U7 n4 X面对我诚心愧疚，亚飞倒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过笔，“没事儿，也是我太直接了。”


8 S+ `2 ~( x$ `+ o2 j我和他目光一时相触，顿时明白各自心思，原本不便开口的话也在不言中得以传递，这种默契大概就被称作为“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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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8 V* ~- x+ {“哥！”一声低喊，只见翩翩白衣少年挚伞从雨中向我走来。十八岁的叶林，身子修长而直挺，矫健的步子下踏着水花溅起了一地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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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是我的学弟，也是我的老乡，在一次同乡会结缘后便往来密切。为人聪慧静默的他，是少有不执拗却懂事的年轻人。因为同属一个专业，他做事麻利靠谱，我就业后便常邀他一起来公司实习，慢慢久了感情自然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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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U& J% A$ I) A: i6 i2 |“没淋湿吧。”我从少年手里接过雨伞，将高我半个头的他拉入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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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0 [8 ?5 i) |“没事儿，从公司过来几步路。”叶林的头发微长盖过眉毛的刘海湿漉漉的贴着额头，底下一双星眸打量着站在我边上的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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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H* p# G% v8 b- A“你好。”亚飞朝着叶林露齿一笑，而对方只抿嘴颌首。


+ f0 Y6 N1 P( e# \( r$ U“你们家住哪儿，如果顺路一同打车过去吧。”亚飞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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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p$ L) B* W/ R% e6 S* x叶林与我交换了个眼神，“谢谢，不用了，我们准备在附近先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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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 h+ c. ~9 o; V“哦，这样。”亚飞的目光略有闪烁，随即抬头带笑道，“之前你没时间添问卷，那么下次有公益活动想请你参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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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对于亚飞突然的邀约我倒是看出了别的心思，说这话时的他目光一直盯着我身后的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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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 G. t; g$ J7 S: {“要不加个微信，具体时间再通知你。”亚飞说着就掏出手机，我不好当面拒绝便也只当新交了一位朋友，毕竟对于同志公益来说我们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加完微信谢过后便与他道别，临走时亚飞一直向叶林大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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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瞧着叶林面无表情并觉无意，倒是没想到走出几步后，他居然自言自语道：“刚才那个男生还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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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6 Y9 f3 V/ A6 q7 ^  F6 U“看上去比你大了许多。”我笑看着这个大男孩，看着他稚嫩的侧颜写满了青春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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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怎样，年纪大点也挺好的，比较成熟。”叶林朝着我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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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毕竟是社会上的人，你还是学生也该接触认识学生比较好。”我自把叶林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对于这个污水横流的社会想让他接触的再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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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也不是社会上的人么，难道咱俩也不该接触了。”叶林将大手一挥搭在我肩上，大迈的步子推着我向前走，“再说我也就说那人可爱，可没你心思复杂，都想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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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我更显无奈的挥挥手，“对于外人我懒于多言一句，而你啊，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至今也没见你正经谈过一次恋爱。”追求叶林的男男女女不少，也有颜正条顺的，但这小子不知是口味刁钻还是过于清心寡欲，未有一次真动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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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i5 N* V8 C2 n, u8 x0 T% w! B; S$ {而就因为这样我才格外担心，一是怕他把爱情看得太高，久了容易钻死胡同；二是学生时代的恋爱有其他年龄阶段所没有的、格外令人回味的滋味。


6 j% h& U0 S6 M% ?3 V# v( `所以我常劝叶林早些恋爱，而他也总是笑着和我打哈哈。


( R$ H0 L5 I; c亚飞的信息比我想象得来的要慢，直到我以为这个笑容可掬的男生要成为过客时，一份来自他微信号的推送提醒着曾有过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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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8 G+ J7 X8 Q7 U0 E# ~“下周末的晚上，在暮云饭店的一场慈善晚会，诚邀您参加。”我看着制作精良的H5页面，滚动着业内和圈子里略有名气的几个人物，作为协办方的FIX也拥有着大篇幅的展现。


, `' R2 q5 Q9 q- k+ a当我正好奇亚飞居然毫无下文，带着呲牙表情的微信就已送到。“邀请函可以带两位入内，上次的小兄弟如果方便也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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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亚飞在发这条信息时斟酌了多久，但我却欣然接受了他这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邀请，随即将H5转去了叶林的手机。


6 P) c, L9 |6 u' l9 m3 Z“我也能去？”


7 l8 g% d- J$ Q“不是你也能去，是只要你去，小兄弟。”我故意逗弄叶林，便把我与亚飞的对话一并截图发于他。


& h5 L( Z& X+ D9 D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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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a3 `$ s: x5 A6 K, j& A( ^/ }3 h叶林回了我六个点，但看着他在自己朋友圈里晒出的邀请函，我想他还是蛮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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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驱车带上叶林赶去暮云饭店，两人都特意穿的体面，不过我为了工作时常穿成这样。而叶林平时总是T恤牛仔裤的模样，看着他扣到脖颈的衬衫，突然有种家有儿女初长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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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U; S3 D7 e+ E  }8 G8 Y$ D; Y“哥，到时你别离我太远。”叶林坐在后座玩着手机，似乎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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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m! U* s$ @) V“唔，难道你还害怕陌生人？”我明知故问，又特意点醒道，“不过亚飞应该会照顾好你的。”


“亚飞是谁？”叶林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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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T" X2 @- l“那个你说很可爱的男生呀。”我学着叶林上次的口吻，而对方却做出了与往常不同的反应，只轻笑了一声又低头玩起手机。


- H4 V& X* B0 S6 w+ m我领着叶林走上铺着厚厚红毯的饭店，远远看去一波波花姿招展的宾客已穿梭在过道间。我向拦在外侧的保安出示了电子邀请函，进了大厅后四处搜寻了一圈发现不少闻名于网络的达人，却未见亚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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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Q& c! |" C+ ^0 `“喏，是那个人吗？”还是叶林眼尖，拽着我向大厅前方的舞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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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9 v) z* J0 _3 L0 h依旧是理着圆寸，亚飞穿着黑色的短袖，手里拽着一册名单，样子忙碌在和同事说着什么。


. L0 w2 z  ?% z$ K“上去打声招呼吧。”我领着叶林向他走去，只到半路正撞上抬头转身的亚飞。原本他还是满脸的认真、少见的严肃，而一瞧着我们来了，脸颊的笑涡深陷下去。
+ O9 T8 V5 B8 N) B5 D% J8 R" E“晚上好啊！”亚飞露着八颗牙齿，兴高采烈的小跑着迎过来，我也不自觉被他的阳光灿烂带着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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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O& e$ M. c/ Q“辛苦了，看你还挺忙的啊。”我特意退开一步，让叶林的身子更靠前，“这是我弟，叶林，你们上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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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这次安静的叶林主动打了招呼，脸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着少年特有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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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到座位了吗？来，我带你们过去。”亚飞和煦的声调有着特别的亲切感，他动作娴熟的将我两带到靠近舞台的位置，安排好我二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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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c, ~3 [“后台还有些事儿要忙，你们先坐会儿吧。”亚飞拨弄着耳麦，大概是里面的声音正在催促着他，临走时他回转头来，朝着叶林甜甜一笑，“真高兴你也过来。”
这句话一出，我就眼看着叶林的两只耳朵都刷得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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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4 k. e! K3 X, l7 t1 |晚会如期举行，除了那些舞台行为表演和中国人特有的煽情技术，推动同志运动的核心到还是踏踏实实的。我看着叶林一直忙前忙后，偶尔间隙他一边抹着汗向我们这边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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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0 f# q. r0 x* e5 r; W晚会进行到抽奖环节，每个来宾对应的邀请函都有特定的号码，由FIX的CEO进行随机抽取，而这时亚飞突然猫着腰跑到了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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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给你”亚飞向叶林递过去一张蓝色的卡片，上面也同样印着数字，“员工号码，中奖率翻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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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1 q4 w5 U' B叶林接过还没等他道谢，亚飞又一溜烟钻去了后台。不出所料，那张蓝色卡片的号码让叶林拿到了晚会的一份小奖品，一款木质大象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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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8 _6 {) n. S! E6 K6 H8 K上台拿奖时亚飞还一直冲着叶林挤眉弄眼，而红着耳朵的少年在经过对方时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晚会顺利闭幕，一时莺莺燕燕四散开来，亚飞带着满脑门的汗像条逆流的鱼儿穿梭着靠近。


“我去上厕所。”我故意离开，为二人多留些时间。


挤出大厅，凉夜的风扑在脸上格外的舒爽。我伸了个懒腰，找了个靠近窗户的地方点上一根烟，看着各色人群娇笑打闹，心里却想着刚才亚飞送号码牌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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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的同志圈特别的小，而在这个圈子里要遇上对的人，往往要付出极大的耐心。与豁大的社会人群不一样，同志被挤压在小小的阴影中，这群人小心翼翼的相互触碰对方、探测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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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像FIX这样的同志交友软件上，那些被稍稍释放的灵魂依然带着各色面具，在手机屏的那一边不知道藏着的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就因为这样，我格外知道在现实中，两个真心吸引的人有多难得，现实中一分钟的交流都比在网络上千言万语来的更真实。


5 C* w9 U) j  ]4 k5 {* t) Z我陷入沉思，直到烟灰烫的我缩回了手。我瞧了一眼时间，慢慢又向大厅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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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亚飞居然找上了这么一个小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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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有艳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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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S# k& W1 d“对他倒是福气，对小鲜肉怕是晦气吧！”


% N( |) i0 @. ?4 o" O（未完待续 欢迎留言讨论 你们的鼓励是我写下去最大的动力 欢迎关注微博：奥利文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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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尘埃之亚飞（下）
在大厅门口两三个和亚飞穿着同样黑色短袖的男生，一边交头接耳的聊着，一边神色古怪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

8 R' h7 X- O6 l( |& P, O, {% P- b我一走近，这些人又都突然噤了声，这时亚飞和叶林也笑闹着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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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我看着眉开眼笑的叶林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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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他刚才讲了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叶林捂着嘴巴笑道，我摇摇头拉着叶林向亚飞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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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B8 o* K( h# z3 @8 k在车上，看着亚飞捧着木头小象发呆傻笑，那三三两两的流言又闪出我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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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看人你可仔细注意些。”我突然正经的发言让叶林回过神，他重重点了下头道：“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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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4 r) p. u后面的日子刚赶上公司事情忙，我一时无法分身便没再注意，叶林和我交流也偶尔提些和亚飞的事，只不过吃个饭、看个电影维持在普通朋友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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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H# K- T, ?1 F& }) {5 ?“这日子真不经过啊！”我支着腰看着办公室低下来来往往的车流，叶林的声音在听筒里虚虚实实，他提醒我两天后就是我的生日，想为我搞个派对庆祝。

9 {& C* @. J: B4 @“哥，我想带亚飞也来。”叶林的声音带着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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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嘴角不自觉上扬，想到他在话筒前红着的两只耳朵，“怎么？准备带男朋友给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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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6 B5 t& I0 C+ R3 X' V“没有，我们还没交往。”叶林急忙解释。

“怎么你还没答应？”我奇怪，“他感觉挺喜欢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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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l, S1 @# P0 n6 `  u5 q$ _; U3 y“恩，不是我没答应，是他从没提起过这事儿。”叶林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也感觉他挺喜欢我的……”

3 U" T+ V3 a! h8 F% v9 U“所以你打算在那天和他摊牌。”我接着叶林的话说了下去。

“唔。”叶林这小子这点和我特别像，平时一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但遇上自己喜欢的、想要的总会忍不住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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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4 Z8 f* o! T1 j“掌握主动权总是好的么。”我和叶林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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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8 [% w2 ^" H0 q; A1 _7 ~; T7 c我生日那天，叶林一手操持整个趴体的流程，从食物的配置到场地的装饰。我从头到尾只负责打了几个电话，叫从前和现在的一帮狐朋狗友一起出来碰个面。

' s5 D; x4 O" r- x+ ]/ |4 h当晚不算小的出租屋里挤了七八个人，男男女女、直的弯的，人一多酒也喝的多了、酒多了话就更不用说了。空间里一时欢声笑语、肢体七倒八扭的纠缠在一起，两两相互间暧昧的情愫也就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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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D2 ?6 h% }' r叶林和亚飞是一群人里算清醒的，两个人各自拿着啤酒窝在沙发上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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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人我怎么那么眼熟啊。”一身酒气的吴汉阳挂在我肩上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他是我年少时混夜店的搭子，现在在一家酒吧做DJ。

; A% s7 U$ m8 ?& q“你说亚飞，一个圈里眼熟很正常么，毕竟人家还是混公益事业的。”我吹了口气，看着叶林两颊红红的，而坐在对面的亚飞带着一边酒窝的脸也带着不少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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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吴汉阳把我的肩膀搂的更紧，皱着眉头一直回想着，“感觉是挺重要的事儿，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0 E0 @' |8 F: t“得了！你还是好好躺着吧。”我将人从我身上扒下，跨过几个斜躺在地上的“尸体”走向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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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D1 N- x" v; O8 l" c/ @“叶林，你也霸占亚飞一个晚上了，借我一会儿怎么样？”我搂着亚飞的肩膀，笑着问叶林。叶林有些不好意思，半响不出声只憋得脸更红了，我一边笑边将亚飞带到阳台。

. I- r- ]* Y# o) U“抽吗？”我递上一支烟，对方则挥挥手示意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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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9 j5 I1 T* {9 N“最近忙什么呢？”我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北京没有星空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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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r/ C  C* d0 E( q. U+ h9 q“瞎忙，最近有场大活动要开，忙着筹划拉赞助呢。”他笑着，露出的牙齿在黑夜里更显得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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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2 [- b: [$ _2 i6 {2 L我突然发现自从和亚飞认识以来，他朝着别人的表情似乎总是这一个：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和带着一边酒窝的脸庞。不知道他有没有不笑的时候，或者，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

8 U0 b5 b2 D' s4 o7 k! |趁着思绪还没飞远我赶紧拉回主题上来，“叶林这孩子挺单纯的，也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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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他是个好孩子。”亚飞的笑意更深了，但却不接下文。

# s! z8 A0 O% i; a; [; `“那你什么想法？”我等了一会儿，不知道亚飞是真没听懂还是在装傻，索性挑明了说。

“啊？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朋友啊！”亚飞慌了一下，眼神也开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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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6 K+ A* P: n: y! H9 l“朋友？！”我有些看不懂亚飞的反应，又加强了语气重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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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0 h- i! F4 g) M“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亚飞依旧维持原来的回答而脸色却暗淡了许多，连眉头都稍稍皱了起来。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有些恼怒，正要发火质问，屋里却传来一连串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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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 T6 m2 i. s0 ?2 X2 Y“叶林！叶林！”吴汉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一听不妙和亚飞连忙进了屋。

) U9 J2 A  c3 ~7 ~( A/ e; \* U原本地上躺着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脸惊吓的看着门口，而黑洞洞的大门外已无一人。“叶林刚才突然跑出去了！吴汉阳也跟着出去了！”有人回过神来指着门口说道，我来不及细究也跟着追了出去。

我住的小区年岁有些大了，原先栽种着的树木因无人修剪而变得郁郁苍苍，庞大的树冠挡住了不少路灯，导致几条弯曲的小径淹没在黑暗中。我有夜盲症不敢急跑，只追了几步就因为看不清前路而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急忙播出叶林的电话。

“嘟……嘟……”电话还没接通，叶林的手机铃声却在我身后传了出来。我一转头看见亚飞一脸焦急的赶上，手里拽着的正是叶林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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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n# G3 v1 B- O“他电话落下了，找到人了么？”亚飞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左顾右盼似慌了神 ，“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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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拿出手机又拨通了张汉阳的电话。

“你在哪儿啊？叶林在你边上吗？”我急迫问道

“没……没追上……不过我看见他刚才打了车，大概是回学校了。”电话里传出张汉阳气喘吁吁声音。

) |0 L1 F8 {2 W# U# g! S1 `. H  W“到底怎么回事啊？叶林怎么突然跑了，连手机都落在我家了。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呀？！”张汉阳这人向来大大咧咧，嘴巴没上栓经常说话得罪人，当年没少在夜店和人因口角干架。

5 _/ s- Y! I% H+ ^# {0 K“你还在家吗？我回来和你说。”张汉阳还没等我问完就挂了电话，我转过身亚飞靠着我不到一尺，瞪着两只眼睛一直神情关注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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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挂了电话忙问，“怎么了？叶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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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回学校了。”我将叶林的手机递给亚飞，“你明天抽个时间给他送去吧，这小子心思细腻，不知道听进了些什么，你安慰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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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H. a: L: V0 Z' o9 B1 I( A4 N* U“恩。”亚飞点了点头，特别严肃的看着我，“我担心，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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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l7 s0 I8 u我没想到亚飞如此举动，还没等我想好说什么，这人就急急冲冲的跑了出去。而此时张汉阳黑着一张脸从外边走近，不知是我晃神还是太黑看错，在他与亚飞错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张汉阳似乎连连像外避开生怕碰着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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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2 ~- g, _* R9 K, p; ~% [“怎么说？”我几步迎了上去，拉着张汉阳问道。而他却神情古怪的向后看了一眼，又环顾四周神秘兮兮的将我带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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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去年我去做过那个……那个……测试吗？”张汉阳疙疙瘩瘩的示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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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测试啊？”我狐疑道。

+ ~1 [5 r: n7 A% l“啊呀，就那个呀，咱们这群人以前都做过的。”张汉阳只顾着和我挤眉弄眼，急的他脸都绿了。

/ V* s. ]! X5 I; v8 |“你说HIV的检测？”我脱口而出。

“嘘！你别说那么大声啊！”张汉阳说着就要捂住我的嘴，“我在一次公益检验遇到过那个人，就是那个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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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我的脸慢慢垮了下来，语气也不自觉带着深深寒意，“亚飞是做公益的，他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很正常吧！你别和我说你多嘴和叶林提了这事儿，才惹他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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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x0 \- a* V$ Q' w“哪有那么简单啊？！”张汉阳挥挥手，“当时你们口里的亚飞确实在场，不过不是作为工作人员而是作为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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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如当头一棒，而此时我脑海中闪现的唯一一个词就是“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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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 ?1 T! D) m) S7 ]3 Y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 G1 Y8 e2 H1 U  O4 S$ t数日后的傍晚，我的电话响了，来电的是亚飞。

3 @' _7 O" H: _- u“喂。”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不好意思，我是亚飞，请问你在家吗？”亚飞的声音依然和煦，但也听得出刻意的礼貌。

7 d( R3 D6 O3 U9 u" W“嗯，刚下班回来。怎么了？”我有些心虚，似乎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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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3 J5 y( p# y4 c“昂，我在你家楼下，你方便下来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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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挂了电话，我数步便下了楼，亚飞早已等在楼下。

3 I5 N5 w8 }' b. Z7 R6 B: N( c“我去了叶林的学校没找到人，他同学也说没见他上课。这手机还是你交给他吧。”几日不见的亚飞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圆寸下的脸没有了酒窝，眼神也带着让人摸不清的歉意，“没了手机挺不方便的，万一他家里人要联系，找不到他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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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9 k7 ~7 K8 f2 G( Y( @“对了，你要是见到叶林，带我向他说一声……”亚飞一边话说家常般的聊着，一边将叶林的手机递给我，抬头又给了我一个苦涩的微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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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五味杂陈，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子心疼。“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他？这话你也可以当面和他说。”

) y" I4 A7 \1 Q$ q; }/ L5 a; ]( q“嘿嘿，我怕他大概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亚飞默默转过身背对着我，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傻笑，“我不傻，这几日我找不到他，一开始还想难道是自己惹他生气了。后来才明白过来，我能惹他生气的恐怕只有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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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告诉他，我有艾滋病。” 亚飞侧着脸看不清表情，而声音却结实的像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心上。

“其实……认真治疗的话……”我一边搜肠刮肚的想要安慰，反倒亚飞的笑声打破了尴尬。

& M2 P+ A' X3 ^! j6 I“没事的，你不用安慰我。”亚飞笑着又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来，“我有好好在接受治疗，我25岁的时候查出患了艾滋，现在都已经过去五年了。”

“那个时候我大学刚毕业，爸妈托了关系把我送进事业单位，干了一年成绩不错领导满意还破格给我升了岗位。当时一切看上去都好的不得了，可有一次我发烧感冒长时间不好，上网查了说可能是HIV，我去医院做了检测，你猜结果怎么着，我还真他妈的中奖了。”亚飞说的特别大声，好像再讲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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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都傻了，当时我才25岁啊！老天怎么可以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接近崩溃，别说工作了好几天连床都下不了。当时我爸妈吓坏了，还以为我怎么了，而我什么都不能说。我不能告诉他们，你儿子是同性恋还得了艾滋，我爸妈听到这个会死的。”

6 U" E6 p8 k/ K' a“这样的日子我过了有差不多一个月，大概是累了，哭也哭不出来，死又不敢死。后来突然想通了，我辞了职来了北京，义无反顾的要来FIX上班。”说到这儿亚飞突然笑了起来，“当时的场景可搞笑了，我可是当着FIX老总的面哭着喊着要来上班。”

4 n# t2 G; \, [  X5 u“你知道吗，我害怕啊，我害怕哪一天我就起不来了，睁不开眼睛……就这么死了。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所以我想把余生尽可能的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做同志公益有私心，因为能接触到最先进的治疗手段，可也是怕有像我一样的人，在25岁的时候收到通知单，告诉你中奖了。”亚飞从始至终在说这些话时没有露出丝毫悲伤，而这样却让我的心揪的更厉害。

( {' T4 b# E+ B3 U( `: K7 g“已经五年了，我始终没有告诉过家人我的病情。我拼命的工作，拼命的赚钱，我想用我的生命尽可能的多换一些金钱。”亚飞说道这儿声音突然带着一丝哽咽，“因为我怕我死了的时候，我爸妈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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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得病那天起就没再谈过恋爱了，但我还是个人啊，我也有喜欢的情感，有被喜欢的渴望。我知道我的病剥夺了我恋爱的权利，但总不能连爱的权利都剥夺了吧。”亚飞慢慢低下头，声音也跟着轻了下来，“我也有喜欢的权利，但也只能到这儿了。”

3 h" m' u% F5 O1 E0 B“也只能是默默的喜欢了……”

0 ?2 M, f% H8 T我不敢想象最终这颗被现实踏碎的心如何一点点粘补，才造就如今站在我面前，这个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的男人。

( `9 I7 J% U  ~2 y我突然想到从前在网上看过的一段话：因为不了解他人苦难的具体性和独特性，所以总能给出许多堂而皇之的理由，讲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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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深入其中便会发现，人生中的许多难题，真的是无解的。渡过的唯一方式就是苦苦的煎熬，熬到一部分的自己死去，熬到一部分的自己醒来，熬到脱胎换骨，恍若隔世。

* e4 _; Q) e7 ~, H9 x亚飞还是走了，走的义无反顾，就像他要熬透了这段人生，要换回的是这渺小人生的最后一点光亮。

那晚我拿着手机走回家，看到叶林蹲在楼梯脚下泣不成声。生日那一夜他打了车绕着北京城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半夜按响了我家的铃声，像只小兽一样躲进屋里未曾出门，直到这亚飞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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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欢迎留言讨论 你们的鼓励是我写下去最大的动力 欢迎关注微博：奥利文的菜）45.3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