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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22 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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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你丫上瘾了?作者:柴鸡蛋文案:【幽默欢乐疗伤系】有一种人,就像毒品。沾了一口,此生难戒。【京味,高干,强强】你丫上瘾了?的关键字:你丫上瘾了?,柴鸡蛋,高干,京味,强强,直男  第一卷:悸动青春1我妈要结婚了!  “爸,我妈要结婚了。”  “祝你妈新婚快乐!”  白洛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耳根子后面、脖子上全都是汗,暑伏天气还没过,每天早上都是被热醒的。他用手随便胡噜了一下,手心都滴答着汗珠子,一大早就让人冒火。  拖着两只趿拉板,白洛因懒洋洋地走到水龙头底下,脑袋一垂,冰凉的自来水顺着脖颈子直接流下来,心里终于痛快了一点。  白汉旗,也就是白洛因的父亲,此刻正在扫院子。一米八五的大个头,每天窝在家里操持内务,如果他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就算了,偏偏还做不好。  所以白洛因一直看他不顺眼。  刷牙缸子里的水被白洛因吞到嘴里再吐出来,他打开水龙头,想把这些白色泡沫冲下去,结果发现水池子里的水越来越多,貌似又堵了。  一个分钟后,白洛因用一根木棍挑起水池里的一块破布,水流很快顺着水池子的眼儿流了下去。  “爸,您又把我的裤衩倒水池子里了。”  白汉旗刚扫到一半,听到这话,猛地顿住,扔下扫帚就朝晾衣杆走过去。一个、两个、三个……数了好几个来回,都少了一条内裤。不用说,肯定洗衣服的时候落下一个,连同洗衣粉水一起倒进了下水道。  “哎,别扔啊!洗洗还能穿。”  白洛因气得鼻尖冒汗,“得了,您留着自己穿吧。”  走出家门,绕过一个胡同,碰巧遇到刚出门的杨猛。  杨猛,名字和人大相径庭,他父亲年轻那会儿是村里有名的小白脸,比娘们儿长得还水嫩,可惜了,那会儿的民风不开放,但凡长成这样的都遭人膈应。于是杨猛的父亲为了改善下一辈的基因,委屈自己娶了一位壮妻,杨猛出生的时候,其父将全部的厚望都寄托在这根独苗子身上,所以赐他一个“猛”字。  可惜了,这孩子自小就随他爸,人家同龄的孩子都在外面活泥巴、上树,他躲在家里剪纸、做针线活。为此杨猛没少挨打,他爸每次打完他,都会自己抹一会儿眼泪,然后义无反顾地继续他的训子之路。  “你头发呢?”  杨猛摸摸自己的头顶,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哀愁,“得了,别提了,大早上醒来就没了。”  “你爸昨天晚上偷偷给你剃的?”  “废话,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洛因哼笑一声,“咱俩还真是同命相连。”  杨猛突然想起来什么,一巴掌拍在白洛因的脖颈上,“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说到半截就挂了,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要结婚了。”  杨猛耸然直立,“你还有妈呢?”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爸是蚯蚓啊?第5节能和第6节交配,自己就完成受精了?”  杨猛笑得肩头直颤,“你别逗我,我说真的呢,迄小我认识你,就没见过你妈。”  “胡扯!去年我妈还回家住过一个礼拜,你忘了?我妈经常去你家那边倒车。”  “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你妈?怎么比我侄女还年轻?”  “你是不是找抽啊?”  “不是,我侄女刚生下来没几天,一脑袋抬头纹。”  “新生儿都那模样儿。”  这下杨猛没词了,瞧见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在旁边,心里突然扫进一层阴霾。他最好的哥们儿,自小和他爸过着稀里糊涂的穷日子,现在他妈又要改嫁,心情可想而知。  “这样吧,我找一群人,去他们婚礼现场砸场子,你觉得怎么样?”  “就你?”白洛因摆出一副鄙视的模样,“你能找来什么人?一群唱戏的小白脸?和一群部队官兵作斗争?”  “部队官兵?”杨猛面露惊诧之色,“你妈这是要嫁给谁啊?”  “一名少将。”  杨猛舌头打结,“这……这么高军衔啊……”  “继续说。”  “说什么?”  “说你要找的人。”  杨猛俊朗的面孔被头顶的阳光一照,白得都快透明了。  “我要是再找,就等于找死了。”  白洛因突然站住脚,定定地瞧着杨猛,眼睛里有一团暗藏的火焰,正在缓缓地压抑着,马上就要迸发出来的感觉。  “没关系,你就告诉我你一开始的想法。”  杨猛收住呼吸,略显底气不足,“我大舅是哭丧队的大队长,我开始是想让我舅找一群人,去婚礼现场哭一通,现在……”  “挺好!”白洛因突然打断了杨猛的话,“怎么联系你大舅?”  “你别害我们,我们就是平常老百姓。”  “你放心。”白洛因的嘴角溢开一抹狡黠的笑容,“会把你大舅撇出去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2我爸要结婚了!  “小海,酒席已经订好了,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过我要去了么?”  孙警卫紧闭的嘴角微微开了一条小缝,一股清凉的气体沿着鼻翼爬到眉梢,这小子真难搞定,从小到大都这副犟脾气,软硬不吃。  “首长说了,这是命令,不容反抗。”  顾海站起身,挺拔的身姿彰显了军人世家的风范,他在屋子里溜达一圈,即便是以一种散漫的姿态,都散发出血气方刚的男儿气魄。  “那就让他把我绑过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孙警卫的两个外眼角多出三层褶子。  “你何必呢?夫人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首长不过四十来岁,总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单过吧?”  孙警卫的话戳中了顾海的伤处。  “我妈的事,我记他一辈子。”  孙警卫忙不迭地跑到顾海的身边,小声说道,“小海,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首长听见了,他得扒了你一层皮。你妈的事情纯属意外,法医都鉴定过了,你怎么还能怀疑你爸呢?……”  “行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孙警卫往后撤了一大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那我明天来接你。”  顾海在击剑俱乐部玩了一下午,摘下护面,被一双充满韧性的手捂住了眼睛。  “别闹。”  金璐璐把手拿下来,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海,顾海则把手放在金璐璐的脸蛋旁,轻轻拍了几巴掌,惹得金璐璐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金璐璐,顾海现役女朋友,一米七二的个头,四十多公斤的体重,用飞机场来形容她都有些牵强,更恰当的形容词是前胸贴后背,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若是你觉得她这张脸会出彩,那你就错了,此人皮肤略黑,单眼皮,鼻子不挺嘴不翘,五十米开外看不出是女的。  就是这么一位屌丝女,偏偏让我们各方面都极其优异的太子爷看上了,而且一好就好了三年。  “你怎么又晒黑了?”  顾海微微一笑,窗外的阳光全被他的脸吸了进来。  “这程子总是去游泳。”  金璐璐随着顾海一起到休息区,抽出两张纸巾给他擦汗,每次靠近顾海,都能闻到一股烟草夹杂着汗液的独特气味。闭上眼睛,会把这个人想象成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可是睁开眼,却瞧见一张少年老成的面孔。  “傻丫头,看什么呢?”  顾海伸出胳膊将金璐璐圈到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爸要结婚了,婚礼仪式明天低调举行。”  “这么快?”  金璐璐的头抬起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顾海,“那你呢?你去参加你爸的婚礼么?”  “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就得让她明白,这里不光一个当家的,她没有兴风作浪的份儿!”  顾海把心中的无奈藏得很深,“我是真的不想瞧见他俩,你知道么?在我妈出事之前,他俩就认识了。像我爸这样的身份,绝对不可以二婚的,所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或许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  顾海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喉结处一跳一跳的,金璐璐笑呵呵地捏了一下,顾海险些呛到。  “我问你,假如我找来一群记者,对明天的婚礼大肆报道,会不会给他俩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金璐璐一惊,“你想砸场子?”  “我想报复老爷子很久了。”  “我觉得,记者不好请,就算他们采集到了新闻,电视台不让报也白搭。”  “你错了,我的目的不是让他们报道,是让他们扛着相机设备到现场搅局,反正谁也别想痛快。”  “哦——”金璐璐尾音拖得很长,“我明白了,是不是记者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阵势,得给婚礼主办方和当事人造成心理恐慌对吧?”  “你很聪明。”  顾海的黑眸里透出异样的光亮。  第一卷:悸动青春3我们成哥俩了!  杨猛他大舅给白洛因找来了四个人,分别是麻秃、剌剌蔓、三渣子、四铃铛。光是听外号,就知道不是什么机灵人,说来也是,机灵人谁干这一行啊!  麻秃直愣愣地瞧着眼前这座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忍不住往手掌上啐了口吐沫,然后双掌一合,搓出了一层泥花,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今天我非得哭抽过去不可。”  三渣子不理解,“哭抽过去算三百块钱的,那小子就给咱们一个人二百块钱,你要是哭抽过去,咱们不就赔了么?”  “那一百块钱算我送他的。”  “……”  剌剌蔓蹲在墙根底下朝麻秃问,“为啥?”  “谁让他来这么贵的地方摆酒席!”  四铃铛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眼睛盯着面前经过的一辆辆名车,心里越来越没底。  “铃铛,干嘛呢?”  “我发现这里停的都是军车,这人来头不小啊!”  “废话,哪个来这里摆酒席的人是我们这副德行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别把事搞瞎了,到时候再折进去,蹲个三年五年的……”  “半不啰啰的颠儿了,丢不丢人啊?再说了,事成了还有一千块钱呢,不要了?”  四铃铛蔫了,瞧着一排排的保安不发一言。  “我看有人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吧,请柬拿好了,把东西规制规制,进门的时候别露怯。”  “等下!”四铃铛猛地顿住。  三渣子没耐性了,“你麻利儿的行不行?不想进去就把钱拿过来。”  “我……我好像瞧见记者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顺着四铃铛的视线看了过去。  “万一他们也混进去了,把婚礼现场一顿直播,今天北京晚报的头条肯定是咱们了。这钱我不挣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四铃铛甩袖子就要走人。  “回来!”麻秃一声吼。  三渣子见麻秃要发火,赶忙拽住两个人,劝道:“别吵吵了,不就是记者么?咱们过去把他俩拿下不就完了么?咱们四个人,他们就两个人。”  “就是啊!”剌剌蔓胆子更大,“再把他们手里的设备抢过来,那家伙也值不少钱呢!”  “干脆这样得了。”麻秃发话了,“咱们不哭了,反正哭完了也就一千块钱。咱们直接把他们肩上扛的那个东西抢过来卖了,绝对超过五千块。到时候再把钱退给他外甥,就说太冒险咱们不干了。”  “还是大哥聪明,哈哈哈……”  于是四个人鬼鬼祟祟地朝两个记者靠近。  这两个记者也是顾海临时请来的,就连拍摄都是现教的,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来这里冒险。所以他们也一直在酒店门口徘徊,即便拿着请柬,也不敢直接走进去。  麻秃瞅准时机,朝身后的三个人挥挥手,“凑过去,先和他们套近乎,把他们骗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下手。”  三个人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跟着麻秃走了过去。  扛摄像机的人刚鼓足勇气往入口走,突然就发现四个贼眉鼠眼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嘿,哥们儿!咱们那边说话。”  “啊——!!”  两个伪记者嚎叫一声,不约而同地朝酒店后面的小路逃窜,四个人穷追不舍。伪记者瞧见这架势,以为便衣警察追来了,设备也不要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溜了。  “咋回事?”四铃铛对着摄像机大眼瞪小眼。  三渣子喘着粗气,“我哪知道?”  剌剌蔓挠挠头,“这设备不会是刚偷的吧?”  “管它呢!”麻秃二话不说扛起来,“走,找个地方卖了去,有了这玩意儿,这个月都不用接活儿了。”  “他大爷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哈哈哈……”  第一卷:悸动青春4怎么看上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说,当天有便衣警察跟着他们,他们害怕警察看出底细,就临时扔下设备逃跑了。”  “他们有什么底细?”  “额……就是假记者呗……”  “是谁规定只有真记者可以扛着摄像机?”  “可是他们的胸前戴着假记者证,这不是怕……”  “那我问你,他们怎么看出那是便衣警察的?”  “那些人一个劲儿地猛追他们,他们慌了,所以就……”  “追他们?”顾海怒了,豹子一样的身躯从沙发上骤然挺起,“你找的是一群缺心眼么?还便衣警察?那是一群劫匪,他们被人盯上了。”  “劫劫劫劫劫匪……不可能吧?”  “不可能?”顾海闭眼猛吸一口气,“那我问你,那些设备呢?那两个人跑了之后,那些设备哪去了?”  这下被审问的人不吭声了。  顾海平静了一下,挥挥手,“你出去吧。”  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安静,顾海双手交叉握在鼻梁骨的两侧,回想着昨天婚礼上发生的一切,那种坐在席位上等待着希望,最后希望又落空的过程。  其实仔细想想,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就算请过来的两个人顺利抵达现场,成功搅局了,结果会因此而改变么?  答案是否定的。  他自小敬仰的父亲,终究要牵着另一位女人的手,重新步入婚礼的殿堂。而他的母亲,却躺在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之中,她是为他的丈夫而死,她临死前的笑容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海直挺挺地站在窗户前朝外望,妈,我想你了。  “小海,我是你姨姐,设备用完了么?电视台这边一直在催,尽快给我送回来。”  “没了。”  “什么,没了?”  “嗯,我尽快给你搞来两台新的。”  顾海挂断电话,与此同时,他的父亲和继母也回来了,新组建的家庭第一次共享晚餐。  顾海自己吃自己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顾威霆扫了顾海一眼,“怎么不吭声?”  “吃饭的时候,不是不应该说话么?”  “今天允许你说。”  “报告首长,没什么可说的。”  “哈哈哈……”  一阵铜铃般的清脆笑声,毫无征兆地响彻在安谧的餐厅里,顾海差点被噎到。事实上,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家的屋子里从未出现过如此爽朗的笑声。  顾威霆似乎早就习惯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旁边的女人,声音低沉有力,“擦擦嘴,饭都喷出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圆一边擦嘴一边笑,眼睛时不时地放在顾海的身上,见他一直不爱搭理自己,便伸出筷子,夹了一整条的鲫鱼放到了顾海的盘子里。  “多吃点。”  顾海再次被这个女人雷到了。  他以为顾威霆怎么也要找一位可以和他母亲可以相媲美的女人,可眼前的这位,除了年轻貌美,找不到一点优点。笑容里带着放荡之气,一举一动透着农村妇女的架势。  顾威霆怎么会看上她?  难不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想尝尝大粪的味道?  “明天孩子接过来一起住吧。”  顾威霆的一句话,再次将屋子里的气氛弄僵。  顾海没说话,但是从他的脸色上,已经看出他想说什么。  “小海。”姜圆依旧笑脸盈盈,“我家儿子和你年龄一样大,脾气也差不多,我觉得你们肯定会投缘的。”  “他来了,我走。”  顾海一句话,将姜圆所有的话都堵了过去。  顾威霆怒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顾海站起身,姜圆也跟着站起来了,语气焦急。  “别和你爸置气,我压根没想让我儿子过来,他比较粘他爸,和我在一起住不惯。”  四十多岁,离异女人,十七岁的儿子。  顾威霆,你还真能迁就自己。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设计陷害陪了你二十年的妻子?  “他过不过来,我都得走。”  顾威霆的脸阴云满布,尽管他站得笔直,可仍旧能看出来,他那宽阔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顾海无视身后两道灼热的视线,他早就想走了,只是少一个动力而已,现在,如愿以偿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5别提他们家人!  “起来,别睡了,给你奶奶买药去。”  白洛因揉揉眼,天还没亮。  “买药不用挂号,有药单直接排队就成。”哼哼两声,白洛因又翻了一个身。  “早去早回,你奶奶着急。”  白洛因挣扎了一阵,还是不情愿地起床了。早饭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油条、豆腐脑,白汉旗每天都是第一个去早点摊买早点,有时候摆摊的妇女还没来,他就去摊位那里候着了。一来二去,俩人熟了,每次白汉旗走过去,她就直接把打包好的早餐递给白汉旗。  “我吃饱了。”白洛因放下勺子。  白汉旗瞪了他一眼,“每天都剩一口。”  白洛因有个毛病,无论吃什么饭,都要剩一口。就算是没吃饱,也得剩一口,这是自小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小时候爷俩吃不饱,白汉旗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白洛因,白洛因心疼他爸,每次都给他爸留一口。  现在能吃饱了,这个恶习也改不掉了。  今天是周五,周末医生不就诊,所以挂号排队的人特别多,尤其是三甲医院,看病和不要钱似的,拥挤程度丝毫不亚于上班高峰期的北京地铁。  “嘿,哥们儿,你踩到我的脚了。”  “不可能,咱俩的脚都没在地上。”  “……”  白洛因就站在一个漂亮女生的后面,后面的人一推,他就往女生身上撞一下,推一下撞一下,白洛因不知道是该烦还是该乐,再这么撞下去,前面的女生恐怕都要怀孕了。  “嘿,帅哥。”  “就说你呢!”  白洛因的心思还在前面那位妙龄少女的身上,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才把目光转过去,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女的,长得一般,打扮入时,看样子似乎要插队。  “帅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站你前面,要么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136XXXXXXXX。”  两个女的嘻嘻哈哈地走了。  前面的女生似乎忍了多时,听到白洛因开口,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那真的是你的手机号么?”  “我根本没有手机。”  “……”  一直到中午,白洛因总算是提着一包药回来了。1057块3毛2,一个月固定的支出,他家本来不用那么贫苦,大部分原因是家中的二位老人。奶奶靠吃药维持病情,爷爷为预防脑血栓复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打点滴。  白汉旗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是博士,在北京一所知名大学担任教授,月薪过万,项目无数,最大的喜好就是装穷;二哥是个企业主,挥霍无度,每到老人看病的时候,卡上的钱总是花得一干二净。  “婶儿。”  白洛因和迎面走来的街坊打招呼。  “回来了?中午家里吃什么?”  “不知道呢。”  白洛因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一回头,瞧见一辆豪华气派的军车,再一看车主,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白洛因加快了脚步。  “小因。”  为了追上白洛因,姜圆只好穿着一件束身长裙狂奔,要是这副模样被顾海看到,估计又得在心里批斗一番。  “你躲着妈干什么?”  白洛因不说话。  “妈找你有事,你上车。”  白洛因一动不动,神情冷漠。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进你们家院子了。”  白洛因依稀可以听到他奶奶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医治心脏病的药,白洛因挣扎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你现在念的高中升学率低,教学环境也不好。我帮你联系了一家私立高中,你去那读两年,高考过后,我就可以安排你出国了。”  白洛因就两个字,“不去。”  姜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心里仍旧不放弃。  “你可以讨厌我,觉得我这个妈怎么怎么样,可你不能这么委屈自个。在这么一所破高中读书有什么出路啊?我新任老公他儿子,和你一样大,就在我给你安排的那所私立高中就读,将来前途无量,你比他差在哪了?”  新任老公——白洛因就听见这四个字。  “难道你还想走你爸的老路,一辈子窝窝囊囊,四十多岁还蹬着自行车上下班?”  白洛因面色平静地喝了口水,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所作为,不是看他个人所拥有的财富,而是看他为别人创造的财富。我想请问你,姜圆女士,你开着名车、拿着名包,你养活了几口人?”  这一句话,简直是往姜圆的胸口捅了一刀。  她直愣愣地瞧了白洛因好久,才哆嗦着嘴唇开口。  “我知道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我现在正在弥补,你才十七岁,妈妈还没老,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呢?”  “给你一个机会,你别再来找我了。”  白洛因站起身,径直地朝门口走。  “小因!”  姜圆起身哭喊了一声。  白洛因攥了攥拳头,转身瞧着姜圆。  “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们家人,我烦!”  第一卷:悸动青春6可爱的老两口!  “什么?你要办转学?”  顾海点头,“那所高中离我家太近了,我现在搬出去了,上学不方便。”  房菲被顾海弄糊涂了,“什么叫搬出去了?”  顾海的半个屁股倚在柜子上,漫不经心地点起一根烟,“我和老头闹翻了。”  房菲抽出顾海手里的烟,“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大烟瘾,告诉你,抽烟影响发育啊!”  “我已经发育完了。”  房菲的眼睛不自觉地朝顾海的下身瞥了一眼,然后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开始转移话题。  “你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学校?”  “这得看你了。”  “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顾海笑了,“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房菲听这句话倒是挺动容的,顾海从小就和她这个姨姐亲,整天在屁股后面转,长大了之后也是这样,好事坏事都往这里跑。  “你姐夫倒是认识几个校领导。”  “那赶紧着吧。”  “你先等会儿。”房菲拽住了顾海的手,“我先说明,不是重点高中咱不去,条件比不上你之前的那所学校,也不能太差了。”  “只要有学上就可以,随你安排。”  ……  白洛因打开电脑,登陆邮箱,二十多条未读邮件,均是来自海外,署名都是同一个人——石慧。  全部删除,然后彻底删除。  既然断了,就断得一干二净。  “小因啊,过来。”  旁边屋子,白奶奶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洛因赶紧起身去了奶奶的房间。  白奶奶坐在沙发上,胖胖墩墩的像一尊小佛爷,如果不张嘴,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健康硬朗的老太太。可是一说话,准把你吓一跳。  “小因啊,给奶奶砍一个苹果吃。”  白洛因习以为常,直接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刚削到半截,白奶奶瞧不惯了,一把拽过苹果皮,嘴里呜噜噜说了一大堆鸟语,把苹果皮塞到嘴里。  白洛因去拦,“别吃了,奶奶。”  “厚,厚。”  白洛因知道,他奶奶是嫌他削的苹果皮太厚了。  一年前,白洛因的奶奶是个很健谈的人,往往一家人在一起聊天,就听他奶奶一个人说。那个时候白奶奶嘴皮子真溜,十个人都说不过她一个。  就在今年,白奶奶因为肺血栓住进了医院,后来血栓被打散,顺着血管流到了脑袋上,压迫了语言中枢神经,导致她说话总是言不对脑,莫名其妙。  把“削”苹果说成“砍”苹果还算是轻的,大多数时候,白奶奶能把爷爷说成叔叔,把大妈说成大姐,久而久之,这个家老老小小都变成平辈的了。  “奶奶,我去那屋了,电脑还开着呢。”  “愣一会儿,跟奶奶聊聊。”  忘了说一点,别看白奶奶现在说话不如从前了,可聊天热情依旧不减,甚至越来越疯狂,几乎是逮谁和谁聊,导致邻里街坊瞧见白奶奶都躲着走,实在是理解不了她那一套自创的人类语言符号系统。  “快开鞋(学)了吧?”  “还有一个礼拜。”  白奶奶攥着白洛因的手,脸上带着夸张的谨慎,活脱脱一个成精的小老太太。  “好好念书,不要骄闹(傲)。”  白洛因用哄孩子的口气回了句,“放心,我不会骄闹(傲)的。”  不出五分钟,白奶奶就开始打呼噜了,都说老人家睡眠少,白奶奶绝对是个例外。早上八点醒,吃过早饭,睡到中午,吃过午饭,睡到下午四点,活动活动之后,开始吃晚饭,晚上八点准时睡觉。  白爷爷和白奶奶相反,他早上四点就起床,骑着三轮车出门,中午回来吃午饭,下午出门,晚上回来吃晚饭,再出去散散步,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老两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稀里糊涂。  这个稀里糊涂从看电视上就能体现出来,两个人一晚上串五个台,愣是能看成一部完整的电视剧,回头还津津乐道地讲给你听。  白洛因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褂子,盖在了白奶奶身上,起身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7大裤衩拖鞋哥!  临近中午,白洛因被一个电话吵醒。  杨猛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哥们儿,还睡呢?今天开学,你被分在27班了,快来报到吧,保准给你一个大惊喜。”  白洛因坐起身,被电话吵醒的烦躁劲儿还没过去,想着这么快就开学了,心里更觉得腻味。人家都已经坐在教室里,他还慢悠悠地往身上套衣服。  去学校的路上,白洛因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脚,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个趿拉板就出来了。  算了,已经走到这了,不想回去了。  高二27班,就是这里,白洛因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定则,每一个最后进教室的学生,总会引起同学的高度关注,白洛因也不例外。可人家像个没事人一样,迟到了没有半句解释,大大方方的走到最后一桌,抽出凳子就坐下,表情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结果,周围嘘声一片。  白洛因不明白这些嘘声源自何故。  旁边的一个男生解答了他内心的疑惑。  “你刚才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白洛因显得兴致不高,“什么机会?”  “你抬眼看看。”  白洛因抬起眼皮,目光在班主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是学校的风云老师,因为长得极致漂亮,但凡学校有露脸的事情,都是由她做代表,所有男生都向往做她的学生。  “我要是你,绝对利用这个迟到的机会和她道个歉,先套套近乎再说。”  “你可以把桌子砸了,她会主动来找你套近乎的。”  男生憨笑两声,“我这不是不敢么。”  白洛因此刻明白杨猛所说的惊喜是什么了,原来就是这位老师。说实话,白洛因对成熟的漂亮女人是不感兴趣的,尤其这个女人还长得和他母亲神似。  规制东西的时候,一根圆珠笔掉到了地上,白洛因俯身去捡,无意间发现前面的男生也是穿着拖鞋来的。不仅如此,人家底下还配了个大裤衩,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同学们。”  性感的红唇一开启,班里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特别是雄性动物,此时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名叫罗晓瑜,这是我的手机号。”班主任转身写在了黑板上,“以往那几届学生,我都没有公布过,所以,这是你们的荣幸。”  班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只有两个人没把这个手机号记下来,其中一个就是白洛因,事实上他也是最明智的,因为这个手机号从来没打通过。当然,这是后话。  学生轮流上去做自我介绍。  轮到大裤衩、拖鞋哥的时候,白洛因特意关注了一下。  “我是天津人,尤其是我的名字。”  白洛因还在等,结果此男已经潇洒地走下来了,白某人呆愣片刻,顾自嘟哝道:“尤其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怎么了?也不说出来就走!”  结果,白洛因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黑板的一角上写了两个字——尤其。  原来他的名字就叫“尤其”。  白洛因崩溃,幸好刚才没人听到他嘟哝。  第一卷:悸动青春8这个字念什么?  “这是咱们班同学交上来的名字卡片,你按照位置和顺序写出一份座位表,放学之后交给我。”  白洛因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一张一张地登记。  旁边的男生纷纷朝白洛因投去艳羡的目光,这才开学第二天,班主任就让他帮忙做事情了,凭什么啊?其实白洛因已经习惯了,每到一个新班级,他都会被老师选中抄写座次表,原因就是他的字漂亮。  当然,这张脸的吸引力丝毫不亚于他的字体。  “高超,王健,魏泽龙,古新,方小诗……”  白洛因一个个地往纸上誊写,在拿起倒数第四张纸片的时候,他愣住了。  顾……渴?不像。  顾……母?谁叫这名啊!  顾……琅?也不对。  纠结了将近一分钟,白洛因终于拍了拍尤其的肩膀。  “嘿,这个字念什么?”  尤其一只手拿着卡片,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鼻梁处,沉默冷思的样子很酷。几秒钟之后,他打了一个喷嚏,习惯性地拿出纸巾擤鼻涕,一切都完事之后,大喇喇地回了一句,“怎么和明星签名似的?”  “这就是此人的讨厌之处。”  其实,抄了这么多年的座次表,白洛因什么字都见过,再乱再瞎的字他都能认出来。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故作潇洒的艺术字,完全改变了字体结构,根本无法辨认。  “你可以去那边问问,反正卡片上有他的座位号,直接过去找他不就完了么!”  白洛因平生最懒得搭理这种人,拿腔作势,标榜另类,最大的爱好就是哗众取宠。  顾海正在低头看着书,突然手底下的书就被人抽走了。  白洛因面色冷静地翻到第一页,上面有顾海的名字,只不过还是那一手潇洒的明星签名,看不懂。  在顾海凌厉的视线逼视中,白洛因若无其事地将顾海桌上放着的书本一一拿起来,但凡有他名字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明星签名的字体。  “你要干什么?”低沉的声线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白洛因这才正眼瞧了顾海一眼,“登记座位表,把名字报上来。”  “顾海。”  白洛因愣了片刻,淡淡回了一句。  “是人就写人字。”  顾海略显惊愕,这种攻击性极强的话,除了他爸,还真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说过。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一直带着身份与人相处,现在,成了一个彻底的自由公民。  偶尔被人损两句,感觉也不错。  这个字念海?白洛因恨不得扒进纸缝里面看,这个字怎么就念“海”了?根本就不沾边嘛!  带着几分恼意,白洛因将这个名字重重地写在了纸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9竟然这么能吃!  由白洛因抄写的座次表复制了57份,发到了每个同学的手里。顾海接过那张座次表的时候,没有立刻贴到桌面上,而是静静地看了好久。  他是一个字控。  顾威霆自小就教育顾海,字如其人,一个人写的字,可以如实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和修养。白洛因的字,铿锵有力,蓬勃大气,和他昨天对自己说话的那副刻薄样儿,还真是大相径庭。  难道是我太不招人待见了?  顾海想再去试探一下。  下课铃一响,顾海拿着那份座次表,径直地走到白洛因的前桌,也就是尤其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正在着急赶作业,没空抬头,也就等于无视了这位太子爷灼视的目光。  一分钟过后,顾海终于开口。  “这个字是你写的?”  白洛因的脑袋正在高速运转,顾海的一句话,一下把他的思路打断了。拿着尺子,不知道该把辅助线画到哪,最后一怒,直接把尺子甩到了顾海脑袋上。  “有事没事啊你?没事别给我捣乱。”  顾海这才看清了白洛因的脸,还不错,配得上他的字,不属于大众帅哥,但是帅得很有特色。单看五官,哪个都不出色,但是配到一起,组合出一股特殊的味道。  白洛因丝毫没意识到顾海在打量着他,仍旧绞尽脑汁琢磨那道题,突然,顾海的手指伸到了他的作业本上,“这道题我知道怎么做。”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从容地从桌子上推下去。  “谢谢,我能做出来。”  手劲挺大的,顾海的皮肤略黑,不然整只手都红了。  “把尺子给我捡起来。”  这是命令的口吻,白洛因对顾海发出来的,顾海没有动。  “你这人怎么这么费劲呢?不就让你捡把尺子么?你就不能麻利点儿?”  顾海的眼神就像是从北极捡回来的两把冰刀,结果在白洛因这个阳光普照的角落里,这把冰刀竟然奇迹般地融化了。没办法,每个男人都对自己欣赏的人带有异乎寻常的包容心,谁让人家的字那么漂亮呢。  我们的太子爷,屈身将尺子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白洛因的手里。  上课铃响了,顾海回了自己的座位,手里拿着一张从白洛因作文本上撕下来的作文纸,满满当当的一篇字,足够他慢慢欣赏了。  中午放学,尤其收拾完东西,回头朝白洛因说:“一块吃饭去吧。”  “我不是住校生,我得回家吃去。”  白洛因往门口走,尤其在后面大步追上。  “今天我请客,咱们去食堂吃。”  咳咳……白洛因真不好意思说,您请客也选个好地方啊!学校食堂,你是跟我有仇么?  不过想想白汉旗做的饭,白洛因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尤其一直保持一个冷酷的形象,他不喜欢穿校服,喜欢穿格子衫,而且还喜欢把格子衫上面两个扣子解开,露出半个胸膛。而且白洛因发现,尤其只要走在路上,总会带着一副耳机,谁和他打招呼他都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可白洛因说一句刺激他的话,他立刻就炸毛。所以白洛因总是怀疑,尤其的耳机下面到底有没有插着机器。  “我觉得你很冷。”  白洛因以为自己听错了,旁边这位一路上不发一言的酷男,此刻开口说别人冷。  “我有你冷么?”  “我这是装的。”尤其突然坏笑,“你这是真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距离感。”  “别拽那酸词成么?”  尤其没说话,趁着四周没人的时候,又抽出一张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鼻炎啊?”  尤其诧异,“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就成瞎子了。”  尤其每节课擤鼻涕不下五次,只要一下课,尤其从座位上离开,白洛因抬起眼皮,总能瞧见他的抽屉里白花花的一团团用过的纸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厕所的纸篓里倒进来的呢。  别想了,越想越恶心,白洛因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不然这顿饭别想吃了。  “……你咋这么能吃啊?!”  尤其瞧着餐桌上堆起的盘子,有种看到武松的感觉。两份饭菜,八个包子,一碗炒饼,三个烧饼夹肠,外加一份凉皮,一盘子饺子。  这些,都是白洛因一个人吃的。  “这还多啊?我还没吃饱呢!”  尤其一身冷汗,他总想减肥,因为他的腿有点儿粗,穿裤子不好看。他一直羡慕白洛因,不胖不瘦正合适,现在瞧见他吃这么多东西,已经变成羡慕嫉妒恨了。  “你平时做运动么?”  尤其开始取经。  白洛因最后剩下一口饭,擦擦嘴说道:“除了走路上学,没啥运动,能待着就待着。”  “真邪门了,那你吃的这些东西哪去了?”  白洛因指指自己的胃,“你得问它,我不知道。”  说完,抬起屁股走人了。  尤其凝滞了片刻,心里无限懊恼,这顿饭请的,把饭卡都刷爆了,今天一整天都别想去饭堂吃饭了。  “学长,可以借你的饭卡用一下么?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无辜可怜的眼神可以秒杀众生。  尤其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饭卡,邪肆的眼神甩了过去。  “拿去随便用,卡不必还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0剥了他一层皮!  “白洛因,你出来一下。”  自习课上,白洛因被语文老师叫了出去。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说你对我留作业有意见。即便真有,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和我玩这套。本来我对你的印象很好,可你这一次的做法,确实让我有点儿失望。”  白洛因被批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语文老师往白洛因的身上砸了一个作文本。  白洛因打开一看,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唯一的一篇作文,还被人撕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就是按照老师要求写的作文,虽说文笔一般,可也没到被撕被骂的地步啊!  “你说,你交一个空作业本是什么意思?”  “空的?”  这句话,让白洛因的眼神瞬间呆愣。  语文老师气得不轻,“别给我装,我教书这么多年,什么花花肠子没见过?回去补一篇,顺带写一份检讨书。”  “不是……”白洛因略显焦急,“老师,我真写了,不知道让谁给撕了。”  语文老师慢悠悠的回过头,幽灵般的眼神打量了白洛因良久,“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撕的?”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下节语文课别上了,在外面反省,想明白了为止。”  白洛因站着没动。  语文老师转过头又咆哮了一声,“别以为我好欺负!!”  ……  这是谁欺负谁啊?白洛因暗自咬了咬牙,他大爷的,要让我找到撕我作业的混蛋,一定剥了他一层皮。  崇文门外大街的一家火锅城,顾海正和自己的两个哥们儿一起吃饭,这俩人是他的发小,三个孩子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臭味相投了十几年。  “老爷子这几天真没找你?”  “没有。”  “哎呦,这回老爷子够能沉得住气的。”  顾海哼笑一声,摆弄着手里的酒杯,语气不冷不热,“他哪是沉得住气,他压根顾不上我。要我说,他早就想让我走了,就是不好意思轰而已。”  “好歹是亲儿子,不至于这么狠吧?”  李烁给顾海倒了一杯酒,三个人碰了下杯,都是一饮而尽。  “你刚知道他狠啊?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和他顶嘴,他把我吊房梁上抽?要不是我妈在,我都活不到今天。”  周似虎不住的点头,“反正我迄小看到你爸就犯怵。”  “对了,上次你说有人破坏你的计划,把设备抢走了,逮到那人没有啊?”  一想到这件事,顾海就气得牙痒痒。  “我在二手货市场找到那两台设备了,可卖主用的是假身份证,查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再麻烦我也得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抢我的东西。”  李烁笑着摇摇头,“这人惨了。”  周似虎一边往锅里放肉,一边朝顾海问,“我听说那女的还有一个儿子呢,你看见过么?”  “最好别让我看见。”  李烁笑着调侃道,“你就不怕他哪天骑在你头上?”  顾海朝李烁飚过去一个冷锐的目光,差点儿把李锐碗里那几片热腾腾的肥牛给冻上了。  周似虎拍拍李烁的肩膀,笑嘻嘻地打圆场,“得了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吃饭。”  第一卷:悸动青春11送一袋卫生纸。  “白洛因!”  白洛因回过头,看到高一的同班同学董娜,董娜笑得和朵花似的,两只脚习惯性的内八字,一边走一边从27班的后门口往里面瞄。  “问你个事呗。”  白洛因扫了董娜一眼,“直说。”  “你们班有一个帅哥,坐在倒数第二桌,叫什么名啊?”  “倒数第二桌好几个男的呢,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董娜想了想,眼睛环视四周,特神秘地凑到白洛因耳朵说:“就那个总穿着一个格子衫,耳朵上插着耳机,喜欢听音乐的帅哥,我们班女生都觉得他特酷。”  白洛因知道董娜说的是谁了,可他没想起来尤其的这些魅力之处,脑子里只有一抽屉的鼻涕纸。  “你说,我要是追他,他能接受我不?你瞧瞧姐姐这姿色,有戏不?”  白洛因急着回家吃饭,就敷衍地回了一句,“有戏,有戏。”  “真的啊?”董娜拽着白洛因不撒手了,“那你告诉我,他喜欢什么?我看你俩天天在一起。”  白洛因把董娜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划落下去,很诚恳地告诉她,“你就送他一袋卫生纸,记住,不是一卷,是一袋。”  说完,大步朝楼梯口走去。  董娜在后面喊,“是12卷一袋的还是10卷一袋的?”  白洛因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杨猛屁颠屁颠地从白洛因的身后追了上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嘻嘻哈哈一顿闹哄。  “我们班今天评选班花了,集体投票,有五个女生票数都差不多,长得都不赖。要我说最好看的,不是被选上的那个,是左眼角有一颗痣的那个……”  白洛因颇具杀伤力的眼神一直沿着墙上的红砖缝游走着。  杨猛推了白洛因一把,“你听见我说的没?”  “听见了,你说你奶奶买了一斤生柿子。”  杨猛狠狠朝脑门上拍了一下,刚才那些话全白说了。瞧见白洛因还在一旁愣神,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想石慧姐呢?”  听到这两个字,白洛因眼睛里的波动一闪而过。  “不是。”  “那是什么?”  久久之后,白洛因才开口说道:“我在想,谁把我的作文本给撕了。”  顾海临时租的房子有一百二十平米,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其余所有空间都给了运动器材。在运动这一方面,顾海纯粹是被顾威霆给逼的,打五岁开始就在部队和士兵一起训练,后来离开部队,他却得了强迫症,每天不给自己搞些任务,就好像一天少吃了两顿饭。  二百个俯卧撑轻松搞定,跑步机高速运转一个小时,然后狂打沙袋,把沙袋当初顾威霆和姜圆,还有那个他见也没见过一面的伪兄弟,打得那叫一个欢畅。  运动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顾海这才把手伸进书包里,掏出来的是一张作文纸。  欣赏了一番之后,顾海将作文纸用透明胶条贴在了写字桌上,然后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遮在上面,开始拓写。  他喜欢极了这个字,不是标准的楷书亦或是行书,这是白洛因自己创造的一个体儿,犹如一个人舒展着四肢,自由,放纵,却带着刚劲不屈的力量。  早上,尤其从后门走进教室,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把书包甩到桌子上。结果这一甩不要紧,甩到地上一大袋的卫生纸。卫生纸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这张纸条被卫生纸的惯性一带动,脱离了尤其的桌子,飘啊飘的,飘到了白洛因的桌子上。  四周的同学瞧见这阵势,全都偷着乐,暗想这尤其也忒能拉了,一次性拿来这么多卫生纸。  尤其无视周围的目光,抱起一大卷的卫生纸,抽屉里塞不下,只好立在座位旁边。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瞧见身后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送你的。”  尤其一阵惊愕,白洛因送我的?他送我卫生纸干什么?目光转向自己的抽屉,愣了一会儿。想明白了,白洛因坐在他后面,天天看到他抽屉里那么多鼻涕纸,肯定是觉得不够用,特意买给自己的。  行啊,这小子平时看着挺冷漠的,内心这么火热啊!  早自习开始后二十分钟,白洛因才进教室,在全班同学注视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到最后一桌,拿起自己的英语书,准备到教室外面背书。  这是班级规定,但凡迟到的同学,都要在教室外面站着上自习。开学一周以来,白洛因从未在教室里上过一节早自习。  “诶!”尤其拽住了白洛因,手指着旁边一袋卫生纸,“谢谢了啊!”  白洛因双目聚光,心中惊诧,这丫头也太二了,让她买她还真买了。  “不是我买的,不用谢我。”  尤其笑中带邪,邪中带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送我一袋卫生巾。”  “操!”  第一卷:悸动青春12怎么总是睡觉?  自打尤其收到这袋卫生纸之后,就像魔怔了一样。本来就频繁地擤鼻涕,现在更猖獗了,一天得用一卷卫生纸。每次擤完,都得回头朝尤其会心一笑,那副模样就和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一样,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白洛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尤其一米八的大个,长了一张金城武的脸,私底下却总干这么缺心眼的事。  “我说,卫生纸真不是我买的,你别寒碜我了成么?”  尤其才不管那一套,擤鼻涕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最后白洛因无奈了,连头都不抬了,作业早早地写完,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尤其这么闹腾,班里谁没有意见?可就是没人敢提醒一句。班里一半的女生都对尤其有意思,剩下的一半就是书呆子型的,有个地雷爆炸了都听不见。男生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压根没人注意到这一块。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最北排的倒数第二桌,有个闲人,此人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别人两节课写完的作业,他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尤其这左一声右一声的动静,顾海自然而然会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结果每次第一眼看到的都不是尤其,而是白洛因。  他又在睡觉?  ……  顾海特别纳闷,白洛因每天晚上都去干什么?他怎么就那么困呢?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那待着呢?要是真睡着了,为什么每次上课点名叫起他来,他都能对答如流。  “你在看谁呢?”  一个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顾海把目光从白洛因的身上移开,转到前桌的女生脸上。此女生样貌精致,声音悦耳,京腔里面混杂的一嘴港台味儿,绝对能听得你一身鸡皮疙瘩。  “你认识他么?”  顾海指指白洛因。  单晓璇柔情款款地看着顾海,“谁不认识他啦,以前我们班班草,我还追过他呢,可惜人家没瞧上我。我和你说,他这个人特个性,而且特聪明,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单晓璇的一句话,无疑勾起了顾海对白洛因的兴趣。  “那他以前也这么爱睡觉么?”  “睡啊!他每天都这么睡,上课下课都睡。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白洛因没有妈。”  这句话,是用一种八卦的口气对顾海说出来的,却扎得他心口窝疼。没有妈,对于一个被母亲宠在怀里的孩子而言,只是一个神秘的悲剧,只要不在他们身上上演,他们总是用一件奇闻来看待。  “你热不热啊?我看你都出汗了。”  单晓璇拿起一个小扇子,用特别漂亮的姿势给顾海扇着风,引来周围男生阵阵咳嗽。  顾海只是扫了那群看热闹的男生一眼,集体噤声。  下课,顾海走到白洛因的课桌旁,看了看他桌面上摆放的文具。一支磨白了的钢笔,在碳素笔和水性笔横行的年代,钢笔是练字的人才有的文具。五毛钱一瓶的墨水,已经快用到了底儿。一把刻度磨没了的尺子,一个简易的文具袋。抽屉里面是一个双肩背包,背包的带断过几次了,上面缝着的线什么颜色都有,显得很突兀。  说实话,穷人顾海不是没见过,但是敢把自己的穷展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顾海还是头一次见。  放学,一辆军车静静地停靠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大树下,这个地方本是不允许停车的,但是此车的车牌号早已成了这个区域做权威的标志。别说停靠在树下,就是停靠在树尖上,也没人敢来铲走。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就成了。”顾海对着身边的人,总是耐性极低。  司机陪笑着点头,“这不是怕你出事么?这边的交通秩序这么差,司机素质这么低,万一被坑了怎么办?……来,上车吧,我的小公子,你和首长置气,犯不上折腾自个。”  顾海往校门口扫了一眼,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定定地瞧了几秒钟,迅速迈开大步朝马路对面走去,还没等司机反应过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颠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3这个人交定了!  “师傅,劳驾您慢一点儿。”  出租车司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要多慢啊?你瞧瞧这迈速表都已经打到哪了?”  “您就跟住前面那个人,穿蓝色校服的那个,跟住他就成了。”  司机彻底怒了,“闹了半天你是让我追一个走路的?你存心折腾我呢是不是?我这车是按公里算钱,不是按时间算钱,耽误我半天工夫走个一里地,值当么?”  顾海掏出二百块钱,直接甩了过去。  司机的态度立刻柔和下来。  “我说小伙子,你要是跟踪一个走路的,何不自己下来走呢?或者找一个电动车,都比我这省钱多了。花二百块钱走这么几步,你不觉得亏疼啊?”  “走路容易暴露……快点儿,他转弯了。”  一直到白洛因家的胡同口,顾海才从车上下来,这是一排排破旧的四合院,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以顾海的经验判断,这里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这些在胡同里穿梭的大爷大妈,很快就要失去他们唯一的暖巢了,因为补贴金是不可能满足他们在北京买下任何一所房子的。  沿着胡同往里走,顾海瞧见白洛因进了一个院子。  他低头看了看表,五十分钟的时间,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白洛因总是迟到了。以顾海所观察到的白洛因的家庭条件,他恐怕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白洛因进了屋子,把书包往杂乱的床上一扔,脱掉校服,赤裸着上身直奔厨房。打开电饭锅,呆愣了几秒钟,朝院子里的白汉旗大吼了一声。  “不是说熬粥么?怎么又变成米饭了?”  白汉旗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  “我刚才在外面洗衣服,把熬粥这事给忘了,这粥里面的水分蒸干了,就变成米饭了。”  顾海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洛因正往碗里倒自来水,碗里是白花花的米饭,搅和搅和就变成粥了。他喝了一碗又一碗,旁边只有一碟咸菜。  吃过饭,白洛因把碗冲了冲就放了进去,没一会儿走出来,看到白汉旗在晾衣服,怒火中烧,拽下一条内裤冷声质问白汉旗。  “这条内裤不是干净的么?你怎么又给我洗了?我一共就三条内裤,一条让你给倒水池子里了,一条脏了,这条干净的又让你给洗了,明天我穿什么?”  白汉旗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湿了吧唧的两只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柔声哄道,“爸这就给你买一条去。”  “不用了。”白洛因一把拽住白汉旗,“我现在就把它穿上,明天早上就干了。”  顾海被这爷俩儿逗乐了。  回去的时候,顾海没打车,直接跑着回去的,也省的到家再锻炼了。他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那对爷俩乱七八糟的生活片段,越想越觉得可乐,可乐着乐着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其实,他来这里有三个目的;第一个是想看看白洛因为什么总是迟到,第二个是想看看同胞的生活状况,第三个就是闲的。  现在,这三个目的都达到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他发现,他们各自拥有的,都是彼此最匮乏的。  根据互补原理,这个人,他交定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4两个人掐上了。  第二天早上,白洛因依旧姗姗来迟,刚把书包放好,就瞧见抽屉里面有个盒子。他直接抽出来扔到桌子上,等瞧清楚了是什么,又赶紧塞进了抽屉里。  怎么回事?  谁往我的抽屉里塞了一条内裤?  就在昨天,他还为一个女生送尤其卫生纸而偷着乐的时候,今天他竟然收到了一条内裤!!会不会是有人放错了,放到了我的抽屉里?  一张纸条打消了白洛因的念头。  “送你的。”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三个字,白洛因甚至连字体都没有对照一下,就扔到了尤其的桌子上。  “你恶不恶心啊你?”  尤其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捡起来一看,呵!竟然是一条内裤。  “行啊!小白,看不出来你这么闷骚啊!前两天送我卫生纸,今个又送我内裤。”  “滚犊子!”  白洛因骂了一声,拿起书就朝外面走去。  顾海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无奈地笑笑,这小子宁愿穿一个湿内裤,也不肯占一点儿小便宜,倒是挺有骨气的!  这一条湿内裤,算是把白洛因给折腾惨了,本来昨天晚上穿了一宿,早上已经干了。可这湿气一时半会儿去不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拉肚子。  三节课,白洛因去了七次厕所。  到了第八次,白洛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干脆不回教室了,直接在外面蹲了半个小时,一直捱到中午放学。  收拾东西的时候,白洛因还听见肚子里面刺啦刺啦的响声。他恨透了白汉旗,从小到大因为白汉旗的疏忽,白洛因受的罪数不胜数。  长出一口气,白洛因刚要走,突然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捡起来一看,一盒药,治疗拉肚子的。  邪门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白洛因再怎么糊涂,也知道这盒药不是尤其送的,因为尤其没有出过教学楼,也就没有去过医务室,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自己拉肚子,把药准备好了呢?  现在想想内裤的事情,白洛因也觉得很蹊跷。  内裤不是在学校买的,所以排除了住校生的可能性,也就排除了尤其。那么再近一步想想,假如是某个开放的女生送的,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特意先放一个内裤试探试探……  不对……时间上怎么会那么凑巧?  我昨天刚好没有内裤穿,结果早上就出现一个。我昨天刚好穿了一条湿内裤,结果放学就出现一盒止泻药,这俨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也就是说……  白洛因把书包摔在了课桌上,冷声质问道:“昨天晚上谁跟踪我了?”  此时班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在,但是白洛因断定,这个人,绝对包含在其中,他一定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顾海神情微滞,他真没想到,白洛因竟然如此精明。单是凭借一个内裤和一盒药,就能推断出昨天有人跟踪他。  “别他妈总玩阴的!”  白洛因怒了,甩飞了那盒药,药盒打到了墙上,又反弹回来,被顾海牢牢地攥住。  此时此刻,班里的人都撤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别惹白洛因,此人十分不好对付。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始作俑者。  “我。”  简简单单一个字,从顾海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子撼动天地的霸气。他朝白洛因走过来,每一步都是那么稳健,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的青年人特有的轻浮。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关心关心你,顺带为我做的事情道个歉。”  顾海笑着把药塞给了白洛因。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白洛因还是懂的。  “就为你写得那两个破字?”  一直到现在,白洛因还对顾海那个明星签名耿耿于怀,也就从那天起,顾海在他心中留下了极端恶劣的形象,他看顾海处处不顺眼,甚至看他回答问题都觉得堵心。  “当然不是。”顾海很从容地承认,“因为我撕了你的作文本,拿去练字用了。”  五秒钟后,班里响起白洛因的一声怒吼。  “你大爷的!——”  什么语言都无法形容白洛因此时此刻的愤怒,因为这么一张作文纸,他在外面上了一个星期的语文课。现在,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如此轻易地陈述他的罪过,不痛不痒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连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衣领,将他直逼到墙角。  “你没事撕我作文本干什么?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是不是找抽啊?”  “因为我欣赏你的字,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白洛因快被顾海给气疯了,但是现在他不能暴怒,不能大吼,不能铁青着脸乱嚷嚷,那样等于丢份了。他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打!  在挨了白洛因重重的几拳过后,顾海才箍住了白洛因的肩膀,一副不和他一般见识的表情。  “得了得了,都和你道歉了,别没完没了的。”  白洛因喘了几口粗气,指着顾海的鼻子骂,“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顾海也用手抵住了白洛因的脑门,“我也没见过能让我道歉的人。”  “呸!”  一个字,白洛因毫不吝啬地送给了顾海。  顾大太子爷,挺拔健硕的身躯倚在门框旁,眼睛定定地瞧着越走越远的那道俊逸非凡的身影,心里哼笑了一声,你放心,咱俩没完。第一卷:悸动青春15我这才叫牛呢!  “老师,我想调桌。”  罗晓瑜水晶一般的大眼睛闪动了两下,身子转到与顾海对视的角度,笑容温柔如水。  “你想往前调一调?”  “不是。”  “那你是想调到最后一桌?”  “也不是。”  罗晓瑜充满好奇的神情宛若一个坠落人间的天使,让顾海的心有那么一刹那的失衡,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想往南边调一调。”  “是这样的。”罗晓瑜耐心解释,“我们的座位是每两周挪动一次的,也就是说,再过两天,你们这一排就会从最北边挪到最南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海表情很坚定,“我是要调到白洛因的后面。”  “调到白洛因的后面?”罗晓瑜疑惑了。  顾海笑笑,“是的,我俩关系好,和他坐在一起,我学习起来有动力。”  罗晓瑜显得有些为难,按照常理来说,学生调桌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要考虑个字高矮啊,学习成绩啊,男生女生的分布啊……  “你先回去,我了解一下那边的座位情况。”  “就现在。”顾海表情很坚持,“我马上要换。”  罗晓瑜的脸色稍稍变了变,淡雅的红唇抖动两下,看得出来,她是不满意顾海的态度的。因为在这个学校里,还从未有学生敢这么和她说话。可是,这满肚子的脾气,怎么就发不出来呢?  “好吧,下午来了直接搬过去。”  顾海走后没有多久,一个满脸青春痘,外加罗圈腿的男生走了进来,刚到罗晓瑜的面前,就摆出一张苦逼脸。  “老师啊,您能给我换个位子不?张大伟的脚总是踹我凳子,我都摔了三回了。”  “他踹你凳子你不能提醒他么?”罗晓瑜的嗓门开始拔高,表情变得比博尔特跑得还快,“调桌调桌!你以为调桌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么?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不知道为什么,漂亮老师发起火来都那么迷人,苦逼男忍不住就想多说两句。  “老师,求求您了,给我往前调一桌就成了。”  罗晓瑜的脾气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人家聪明漂亮又有能力,还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脾气自然给惯得不小。  “你再说一句话,立刻从这个班滚出去。”  两秒钟之后,苦逼男灰溜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白洛因刚一进班,就瞧见自己最厌恶的人坐在后面的位置上。心里恶骂了一句,冷着脸回了座位。  眼瞧着上课铃就要响了,白洛因还没看到顾海动弹。  终于,他绷不住了。  “你怎么还不滚回去?”  “我调桌了,这就是我的位置啊!”顾海笑得很惬意。  白洛因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一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这人就是这样,爱憎分明,只要他不喜欢的人,就是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也别想让他说一句好听的。  上课铃响了,白洛因转过身,心里暗暗劝了自己一句,别搭理他,就当后面是个粪堆好了。  “同学们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今天我们讲题。”  “咳咳……”顾海用手指头弹了白洛因一下,“我说,你这白背心破了个洞,干嘛要用黑线缝啊?”  白洛因漠然地回了一句,“这叫牛!”  “牛?”  “不是有一种牛,满身都是黑白花么?”  “……”  顾海笑了,这小子嘴皮子挺厉害。不过,一个黑白花怎么能叫牛呢?得很多个黑白花才叫呢。于是,顾海拿出一把小剪子,趁着白洛因睡着的时候,给他的校服背心剪了很多个口子。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缩了缩脖子,心里纳闷,今天这个校服背心怎么总是漏风呢?  “大海,你在做运动么?”  顾海插上耳机,腾出两只手,一只手拿着针,一只手拿着黑线头,正在把线头往针孔里面插。  “我在穿针引线。”  “穿针引线?”金璐璐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一离家出走,连缝衣服的人都没了,苦了你这个大少爷了。”  终于穿进去了,顾海傲然正气的脸上染了一层邪肆。  “我不是给自己缝。”  手机对面响起了霹雷般的怒吼声。  “那你给谁缝的?”  顾海拔下耳机,语气不紧不慢,“喊什么?我又不是给女生缝,你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  金璐璐想想也靠谱,以顾海这种脾气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女生缝衣服?他在街上看到男生给女生系鞋带都会骂两句,更别说这么丢份儿的事情了。  “大海,我想你了,你这个周末来天津看我吧。”  顾海放下针线,利落地脱鞋上床。  “成。”  第一卷:悸动青春16你敢和我叫板?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依旧迟到。顾海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身上还是昨天那件背心,而且没有缝。就因为顾海对白家父子的邋遢程度有所了解,他才敢在白洛因的衣服上划口子,因为他知道白洛因极有可能不脱衣服就睡觉。  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可惜,今天这东风刮得有点儿不顺畅。  顾海一直盯着白洛因,就等着他赶紧睡觉。可今天的白洛因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两节课都倍儿精神,那腰背挺直的,就跟上了夹板似的。  睡吧,睡吧……顾海在心里念经。  终于,到了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白洛因撑不住了,趴到了桌子上。顾海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等到白洛因完全没动静了,才把手伸过去。  “铃铃铃……”  下课了,顾海磨了磨牙,心有不甘地把手放了回去。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顾海暂时把针线放进了抽屉里,等着第四节课再用。  这节体育课换了个新老师,这个老师刚从部队下来,带着一股子彪悍和狂妄的劲头儿。刚开课就爆粗口,数落这帮学生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群窝囊废。  “你,赶紧整队。”体育老师指了指体委。  体委刚喊了一声口号,老师立刻大吼一声,“你没吃饭啊?”  体委一脸委屈,“我吃了,没吃饱。”  班里同学都笑了,体育老师却不吃这一套,我这是在训你,你竟敢和我嬉皮笑脸!  “滚回队伍去,我重新选人。”  带着鄙视的眼神,体育老师从一个个的学生前面走过,直到走到队伍的末尾,他的眼神终于定住了。此人的站姿和别的同学明显不同,神态中隐隐含着一股霸气,再看身形和体态,绝对是个练体育的好苗子。  “你,出来。”  顾海这几步走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老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  “喊两嗓子我听听。”  顾海瞥了体育老师一眼,看到了他眼中那种颐指气使的傲慢。好像我让你喊两嗓子,是多给你面子似的,你不给我喊出花儿来都辜负了我对你的赏识。  “口号不是喊出来的,如果没有威信,就是把嗓子喊劈了,别人也听不见。如果有威信,你就是闭着嘴,这帮人也知道该干什么。”  这话一说出口,集体噤声。  谁也没料到,在如此蛮横的老师面前,竟有人敢放出这样的豪言。他们暗暗念叨着这个人惨了,却又忍不住在心底为他喝彩,谁都讨厌这种老师,敢于顶撞老师的人,自然成了他们心中悲壮的英雄。  体育老师恍了一下神,这口气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再瞧瞧眼前的人,不对,怎么感觉位置倒换了?他是学生我是老师啊!我让他干什么他得干什么!他凭什么反过来教育我啊?没天理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顾海毫不客气地回执了一句,“那你所谓的资格是什么?”  体育老师铁青着脸指着地面,“你要是能在一分钟之内做五十个俯卧撑,刚才那句话我就不计较了。”  顾海淡淡一笑,双手撑地,等着体育老师说开始。  体育老师拿着秒表,不屑地瞥了顾海一眼。  “开始。”  “1、2、3、4……”  班里的同学一边数着,一边发出惊叹声,顾海的动作之标准,速度之快,也就只有在电视上才能欣赏到。当他们数到五十的时候,才过去半分钟,有些男生的额头都冒出了汗,也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被吓得。  “106。”  班级队伍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鼓什么掌?”体育老师大吼一声,待到班级队伍安静下来,又把脸转向顾海,“你以为这样很光荣是么?呸!同学们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人家就把你当一个猴,他们就当我在耍猴呢!你以为人家真佩服你啊,别臭美了你!”  “那你做一件光荣的事情给我看看。”  顾海的反复叫板,也让班里的几个男生有了底气,一个劲的地在后面起哄。  “老师也露一手吧,我们也想开开眼,您不是刚退伍么?我们想领略一下军人的风采!”  “是啊,老师这么大本事,也得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  班里的起哄声和顾海漠视的眼神,让体育老师那根好斗的神经频临爆炸,他意识到自己真该给这些学生一点儿颜色看看了,不然以后没得混了。  “都别闹哄,看到那根单杠了么?一会儿跟我去做引体向上,一个一个来,能做几个是几个,等你们都做完了我再做。听好了,我能做的一定超过你们的总数。”  哇哇数声,班里和炸了锅似的,一群男生往单杠那里跑,女生则站在周围加油喝彩,旁边几个班级的学生都凑过来看热闹,刚才还冷清的操场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体育老师先做了一个示范,下巴必须要过杠,脚不能沾地,这样才算是完整的一个。  “1、2……你那个不算,下一个接着数……3、4、5、6……41,42……”  虽说男生在引体向上这一块都不怎么出色,可架不住人多啊!一个理科班,大半都是男生,四十多个人,哪怕一个人做三个,总数就大于一百了。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都知道,引体向上能做几十个就是神话了。  按个头由低到高排位,还剩下三个人,白洛因,尤其和顾海。  剩下的那群男生一共才做了89个,有的人因为体质问题,一个都做不了。所以体育老师心里已经有底了,他可以间断性地做上200个,顾海再怎么厉害,他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可能超过100个。  第一卷:悸动青春17顾海的个人秀。  “尤其,尤其,尤其……”  尤其的女生粉丝还真是庞大,喊出的声音震天响,就连站在一旁的白洛因耳朵都麻了。他心里冷笑了一声,你们喊吧,一会儿喊得尤其鼻涕都下来了。  美男就是美男,往单杠底下一站,整个单杠都发光了。多少美女的倾慕眼神,都没能博得这位酷男的露齿一笑。事实上他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心里根本没底。  上杠之前,尤其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示意周围安静下来,动作很有范儿。  你给自己留条后路吧……白洛因心里奉劝了一声。他敢笃定,尤其能做下来三个就不错了。  尤其开始抓杠,两条手臂拼命用力,脑袋也使劲往上伸。在周围的加油呐喊声中,他的头皮过杠了,眼睛过杠了,鼻子过杠了……  然后,他没劲了。  眼红脖子粗地从杠上掉下来了。  好嘛……还高估他了。  四周一片嘘声,皆是男生发出,他们就等着看笑话呢。女生则不然,人家会说,我们偶像真的好可爱啊,他竟然一个都做不了。  白洛因在尤其松软的胸膛上弹了一下,“你这半个多月的胸肌白露了,下次把扣子扣严实点儿吧!”  尤其冷哼一声,“你也不见得比我强到哪去。”  白洛因上杠了。  体育老师的脸绷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对白洛因还是挺紧张的。他期待白洛因做到10个以下,那样一来,超过全班同学的总数就没问题了。  “1、2、3……”  随着数字的推移,体育老师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真没想到,这个班里还有一个身体素质这么好的。眼瞧着数字都快飙到30了,他的手心也开始冒汗。  尤其在一旁惊叹,那几碗饭还真没白吃。  数到30的时候,白洛因已经有些吃力了,但是再做10个应该没问题。犹豫了一下,白洛因还是从杠上下来了,他还得留点儿力气走回家呢!  四周响起一阵喝彩声,这个数字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人家下来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看起来还保留着实力,着实让那帮男生羡慕了一把。  接下来,就剩下顾海一个人了。  “到你了,上去吧。”  体育老师扬扬下巴,一副不把顾海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老师,顾海刚做了一百个俯卧撑,胳膊早没劲儿了,让他下节课再上吧,要不然不公平。”  体育老师故作一副体量的神情看着顾海,“要不咱下节课再来?”  “您先来吧。”  体育老师一愣。  顾海还是挺客气的,“您先来,等您做完了,我做你们的总数。”  体育老师脸都黑了,“能耐不小啊!”  围观者又开始起哄,“一起来!一起来!”  体育老师不信这个邪了,他区区一个学生,没当过兵,没受过特殊训练,没打兴奋剂,能达到特种兵的标准?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诈唬,想把我吓垮了!  体育老师还在纠结着,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单杠底下。而顾海则主动走到另一个单杠底下,他不怕一起做,反正最后下来的人一定是他。  “帮我拿一下衣服。”  顾海把校服背心脱了,扔向男生群。  背心被一个男生接住,白洛因朝他伸出手,“把背心给我吧,我帮他拿着。”  男生注意力全在单杠上,想都没想就把衣服递给了白洛因。  “1、2、3、4……”  顾海在单杠上迅速做着动作,白洛因也在草坪上忙碌着。他心里为顾海呐喊了一句:哥们儿!加油!争取做几百个!我需要你长时间的配合!  起初,两个人旗鼓相当,速度都很快。同学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难得欣赏到这么一场激烈的比赛,嗓子不喊哑了都不尽兴。  渐渐的,体育老师已经开始减速了,两个动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大。而旁边的顾海,动作依旧匀速利落,看不到半点儿体虚的样子。  “老师,人家顾海一口气做了100个,你这刚到70个啊!”  这一句话,就让体育老师的劲儿崩了。  他彻底认栽!  剩下的时间,完全成了顾海一个人的表演秀。  白洛因手里的黑线已经用完了,可他走到人群中的时候,顾海还在单杠上做,豆大的汗珠子流到脖子上,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呼吸也有些困难,可他还在坚持。  那位体育老师早就下来了,也站在了喝彩的人群中,他不喝彩也没辙了,输都输了,总要给自己留点儿风度。  白洛因静静地注视着顾海,心里也在默默震惊着。他早就猜到顾海会赢,但没想到会赢得这么霸气。他的体能水平,已经达到了常人不能企及的地步。姑且不论人品,单从这一方面,白洛因总算给了顾海几分肯定和欣赏。  下课铃声已经响了,顾海这才从单杠上跳了下来。周围的同学早已数乱了,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数字是多少,或者说这个数字已经不重要了,顾海的表现早已超过他们能想象的极限。  “哥们儿,你太帅了!”一个男生拍着顾海的肩膀。  顾海一边应着,一边接过同学递来的校服背心,搭在肩膀上,往教室的方向走。  白洛因慢悠悠地走在人群后面,旁边是尤其,身后是一群女生在谈论顾海。  “天啊,我觉得他好爷们儿,我太喜欢他了。”  “这样的男生我可驾驭不了,太霸道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号人物呢?”  “……”  尤其依旧冷着脸,今天丢人丢大发了,听到身后女生的谈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么一堂课,得给他招来多少情敌啊?!”  白洛因恍若未闻,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尤其的手在白洛因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白洛因笑,“没什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18笑死你丫得了!  在学校里,经常能看到男生赤膊着在教学楼里面走动,尤其是刚上完体育课的。可真能达到回头率百分之百的,恐怕只有顾海了,人家身上的肌肉,都可以走到T型台上秀两下了,哪个男生见了不眼红?  回到教室,顾海依旧是众人谈论的对象。面对不时飘过来的关注目光,顾海意识到他得尽快穿上衣服,不然就有作秀和显摆的嫌疑了。  把校服背心抖落开,两只胳膊伸到袖口,然后把脑袋钻进去……  我钻!我钻!我钻!……  诶?怎么钻不进去?  难道找错口了?  顾海把头钻出来,再次将背心摊开在腿上,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我的背心只有两个口了?  领口呢?领口哪去了?  顾海急忙翻找,然后,他瞧见一圈圈密密麻麻的黑线分布在领口周围,就像下雨前扎堆的小蚂蚁,看着特别麻心。  领口被封死了,这还怎么钻啊?  顾海呆滞了片刻,赶紧低头翻抽屉。  黑线和针都不见了。  再瞧白洛因的位置上,没人,转过头,看到后门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想必刚才钻衣服的全过程,他都欣赏到了。  白洛因在顾海注视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沉默着,一直沉默着,突然……  “哈哈哈哈哈……”  他受不了了,笑倒在课桌上。  前面的尤其吓了一跳,他何曾听过白洛因这么酣畅淋漓的笑声。转过头的时候,白洛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拍桌子,好像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你受什么刺激了?”  尤其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白洛因已经笑得忘乎所以了。  小子,算你狠!  放在以前,以顾海这脾气,早把白洛因拖出去一顿揍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瞧见白洛因笑得这么欢,他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能赖谁呢?  针和线是自己拿来的,人家的衣服你也给剪了,现在人家反将你一军,你能说什么呢?  还是赶紧把线拆了吧。  早知道昨天不买这么结实的线了。  顾海到处借小刀。  上课铃响了,从起立到坐下,顾海的手里一直在摆弄着校服背心,缝得真够紧的,拆了半天刚拆出一个小口。  这节棵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教学严谨,思想刻板。她摊开教案,眼睛往下面一扫,就定在了顾海的身上。  “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咱们这可不兴光膀子上课啊!”  所有的目光齐聚顾海这里,顾海甚至能够读出那些目光中所含的寓意。体育课秀秀就算了,还跑到课堂上装酷,丢不丢人啊?  “老师,我衣服有点儿问题,马上处理好。”  说完这句话,顾海便专注地开始拆线,可这线缝得乱七八糟,线头到处都是,拆起来特别麻烦。10分钟过去了,顾海才拆了一半。  “我说那位同学,你要是喜欢光着,就去教室外面,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不管。别在我的课堂上,这严重影响了我的讲课心情。”  狠狠拽了一下线头,顾海看到白洛因的肩膀在抖动。  “你丫的缝了多少针?”  “你做了多少个引体向上,我就缝了多少针。”  “操!”  顾海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他做那么多干什么啊?累了一身臭汗,回头还让人家给耍了!  白洛因揉了揉肚子,剩下的那点儿体力都笑没了,今天放学能不能走回家都是个问题。  顾海最终还是出了教室,站在外面继续拆线,一直拆到下课,总算把脖领子给拆开了。可关键是背心也没法看了,自己买的针太粗了,刚才拆线又着急,活儿干得有点儿糙。  低头一瞧,好嘛,领口变成镂空的了!  下课铃一响,顾海回了教室,白洛因正在收拾东西,瞧见顾海回来了,自己在前面偷着乐。  顾海把白洛因的脑袋猛地扭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眼神直盯着他,“你丫的终于会笑了?”  “我一直都会啊!”  白洛因这话刚说完,又瞧见顾海的脖领子变成这副德行,一下没忍住,再次爆笑出声。  顾海狠狠地将白洛因甩了回去。  “笑死你丫得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9你是我龟孙子!  “咱们老百姓就是纳税大户,只要我们买东西,我们就是在纳税……”  白汉旗说得正兴起,突然瞄见白洛因拐进了胡同,赶紧组织结束语,“哎,说这些也没啥用,反正国家政策不会倾斜到老百姓这边。我回家吃饭了,你们继续聊着……”  白汉旗一遛小跑来到了白洛因旁边,“儿子,下学了?今天累不?爸给你拿书包。”  白洛因的脸上难得挂上几分笑容,“不累,饭熟了么?”  “早就熟了,就等着你家来吃呢。”  白洛因把书包放到房间里,直奔厨房而去,刚一掀开门帘子,就闻到一股菜香味儿。  “今天的菜不是您做的吧?”白洛因朝白汉旗问。  白汉旗笑得尴尬,“不是我做的,是你邹婶给端过来的。”  “邹婶?”白洛因一脸纳闷,“哪个邹婶啊?”  “就……卖早点的小邹,你邹婶,你天天吃她做的豆腐脑,还不知道她姓邹?”  “哦~~”白洛因这个字的尾音拉得很长,语气也变了味儿,“您一年到头都在人家那吃早点,现在连晚饭都惦记上了。要不直接把她娶回来算了,以后连早点钱都省了。”  “胡说什么!”白汉旗用筷子敲了白洛因的脑袋一下,“她家那位还在呢。”  “一年到头不见人影,在和不在有什么区别?”  “人家在外地做大事,不能两口子守个早点摊啊!”  白洛因哼笑一声,“做大事还用媳妇儿这么奔波?”  “咳咳……”白汉旗给白洛因使了个眼色,“你奶奶来了,快吃饭吧……”  今天白洛因的奶奶穿了一件蓝色的褂子,领子的边儿是镂空的。白洛因瞥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奶奶瞧见白洛因笑,自己也眯起眼睛跟着笑,“今天我大龟子真高兴。”  白汉旗筷子一停,“妈,那是您大孙子,孙!不是龟。”  “嗯,是,龟孙子!”  白洛因狂汗……  白爷爷在一旁笑得呛到了,口水流了一桌子。白洛因赶紧拿来卫生纸,把白爷爷面前的那些污物全都擦干净,又给白爷爷戴了个围嘴儿,这顿饭才正式开始吃。  一家人吃得正尽兴,白汉旗的手机突然响了,谁也没在意。手机接通了没一会儿,白汉旗又把手机递给了白洛因。  “找你的,一个丫头打过来的。”  白洛因接过手机,一脸纳闷地走出了厨房。谁把他爸的号码给打听到了?连他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  白洛因刚一出屋,白奶奶的脖子就伸长了,眼睛贼兮兮地瞄着外面,小声朝白汉旗问,“对象?”  “什么对象啊?他才多大就对象啊!”白汉旗给白奶奶夹了块鱼,“吃饭吧您。”  “哼……反正在我死之前,我得看到我墩(孙)子结婚。”  白汉旗随口回了句,“您且得活着呢!”  “怎么说话呢?”白奶奶敲了白汉旗的手背一下。  白汉旗笑笑,“还嫌我说话难听,是谁一天到晚管我叫孙子?”  “……”  “喂?”  手机那头传来嘤嘤的哭声,白洛因还未开口问,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本来挺平静的一颗心,突然被这几声哭乱了,直觉告诉他得立刻挂断。  “别挂。”  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白洛因的心思,哭声停止了,说话口气也硬了起来,“你要是挂断,我马上回国找你,绝不是开玩笑的。”  白洛因平静了一下,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为什么我给你写信,你从来都不看?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从来都不回?我一个人在国外,没有认识的人,正是需要你陪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  “我知道,我就知道。”对面的哭声再次响起。  白洛因握紧手机,“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人就是这么决断,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对面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道:“看我给你发的邮件,每一封都看了,否则我就天天往你爸的手机上打电话,直到他老人家腻了为止。”  “不是……石慧……”白洛因气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讲理?”  “都是你给逼的!”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把手机挂断了。  “儿子?儿子?拿瓶啤酒进来。”  白洛因把手机放进口袋,提着两瓶啤酒进了屋。接下来的时间里,再好吃的东西都变了味儿,为了不让爷爷奶奶看出来,白洛因只好硬着头皮把碗里的饭菜吃了下去。  睡觉之前,白洛因打开电脑,进入到邮箱页面,看着28封未读邮件愣神,过了好一阵,才把鼠标移了过去。  孙子……白洛因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  为了从简,也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绪波动,白洛因直接打开了第28封邮件。  “我就知道你会从这一封开始看,为了防止你偷懒,我把邮件内容定在了第6封。”  白洛因又打开了第6封。  “桑心了……你果真从最后一封开始看,可这封也没有我想说的话,假如你不甘心,你可以打开第10封。”  白洛因耐着性子打开第10封,内容大同小异,目的就是让白洛因打开下面那一封。  依此类推,直到还有两封未读邮件,白洛因都没有看到实质性的内容。他没心情再玩这个游戏了,直接点开了其中一封。  “呵呵……没耐性了吧?我让你打开的是另一封,你打开了这一封,注定什么也看不到。”  我手贱……白洛因又打开最后一封。  “假如刚才那些邮件的内容你都看懂了,证明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我们,真的走到头了么?”  白洛因心里的郁闷和烦躁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无奈。压在他内心最深处的一块石头被撬开了,里面是社会阶层的土壤,缓缓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石慧是官员的女儿,买一件衣服要上万,吃一顿饭的开销足够支撑他家里两个月的伙食费。他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意识,直到姜圆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赤裸裸地揭露着他父亲的不堪和卑贱……  他内心是深爱着自己父亲的,从未有任何的鄙视,也不允许他人的鄙视。但是,他绝不会做第二个白汉旗,总有一天,他会站在一个高处,俯视着芸芸众生。将那些曾经视他们为蝼蚁的小人揪出来,抽掉他们的筋骨,让他们腐烂的血肉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中,接受最残忍的洗礼。  第一卷:悸动青春20刮一场恶斗风!  早晨,顾海进教室之前,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生站在门口,从头到尾打量着顾海。待到顾海从他身边走过,那男生拽住了顾海的胳膊。  “问你一件事。”  顾海瞥了一眼,瞧见一张吊儿郎当的脸。  “什么事?”  “去那边说,这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顾海耐着性子走了几步。  “我问你啊……”男生的热气哈到了顾海的耳朵旁,“你是不是退伍的老兵?故意改了身份证,来咱们班混学历来了?”  “啊——!!!”  一声粗狂的惊天长吼,在楼道里久久回响着。  顾海走进教室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今天白洛因竟然没迟到。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底下压着书,目光一直在游移中。  “怎么着?今天是搭车过来的?”  顾海说说笑笑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我早上三点就起了。”  顾海的脑神经跳了跳,俨然没把白洛因的话当真。  “那你几点睡的?”  “两点五十。”  “合着一宿没睡呗?”  白洛因身子一倒,两条胳膊下垂,半张脸贴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墙上的钉子,神情木讷,好像是被人勾走了魂儿一样。  顾海看似在收拾东西,其实一直在观察白洛因。  眼圈发黑,眼睛里有血丝,看来还真是一夜未眠。  白洛因趴着趴着,困意席卷上来,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睡得舒服一些。  吱——  刺耳的一声响惊醒了白洛因,紧接着后面的课桌顶到了他的后背,很猛烈的撞击,让白洛因倒吸一口凉气。  “我捡个东西。”  把事先扔在地上的尺子捡起来,顾海又把课桌挪了回去。  后背隐隐作痛,白洛因忍了,他知道顾海是故意的,可没心情去和他计较。脑子里面像是灌了铅,白洛因的头刚碰到课桌,很快就睡着了。  “嘿,小白。”  顾海拽着白洛因脑后勺最下端的那撮头发,硬是把他的头拽起来了。  “我说,你昨晚上一宿没睡,不是乐大劲儿了吧?”  白洛因晕黑的目光包裹着一双凌厉的眼睛,他缓缓地转过头,幽幽的提醒了一句,“告诉你,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你最好别招惹我。”  顾海像是听不懂一样,“心情不好?乐极生悲?”  白洛因咬着牙拽住了顾海的衣领,怒瞪着他,“你听不懂人话么?”  顾海双手的手心朝外,笑得很不和谐。  “我还真是听不懂。”  “这节早自习我们来学习一下第三单元的单词,先由我给大家领读一遍。”  班里霎时安静下来,班主任罗晓瑜那张漂亮的脸蛋唤醒了同学们一早的困倦,白洛因和顾海僵持了一会儿,便松开了他的领子,僵硬地转过身,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  前五分钟,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实,担心顾海继续恶作剧。后来感觉没什么动静,便放开胆子继续睡,就在他马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开始拉扯他的校服背心。  “啧啧……这衣服上这么多口子,还能穿么?你就算不舍得扔,也该补一补吧?是不是那点线全给我使了?”  白洛因的头挪了挪,被再次吵醒的他表现出异常的烦躁。  “你能不能不贫了?”  顾海一副体量的表情,“不好意思,你继续睡,我保证不打扰你了。”  白洛因往前挪了挪桌子,又往前挪了挪凳子,以保证顾海的手够不到自己。然后,他再次趴下来,这一次睡得更加警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白洛因在心中数着时间,精神渐渐从紧张变得松懈,肢体和耳朵的感应能力也开始慢慢下降。突然,白洛因的手指动了一下,他睁开眼,一切正常,于是继续闭上眼睛。  突然,又有一只手爬上了白洛因的后背。  该死!  白洛因嗖的坐了起来,张口即骂。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  旁边站了一个人,白洛因狠戾的目光扫了过去,很快,便转归呆滞。  罗晓瑜的目光和她的手一起定在了白洛因的身上,班上的朗读声也定格在了前一秒,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在课堂上大张旗鼓地睡觉,被老师叫起来还骂人的同学。  “对不起老师,我以为……”  白洛因就是不看顾海,都知道他脸上是怎么一副欠抽的表情。  罗晓瑜的表情终于由晴转阴,“你出来一下。”  到了外面,白洛因立刻朝罗晓瑜解释。  “老师,我骂的不是你,是顾海。”  罗晓瑜的眼圈突然红了,“你别找理由了,当初顾海调桌的时候就说了,他是因为和你关系好,才调到最后一桌和你挨着。”  “……”  白洛因认栽,“好吧,刚才算我骂您的,您想个处置办法吧。”  不料,白洛因这话一说出来,罗晓瑜竟然哭了。  白洛因最看不得女人哭,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竟然一连碰到两个女人在他的面前哭,一瞬间心里的阴霾又厚了一层。他无奈,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全都没找到纸巾,也难怪,他每次上大号的时候都不见得带着。  “老师,我错了,您别哭了。”  不是说脾气不好,性子很烈么?怎么说哭就哭了?难不成她也失恋了?  “行了,你进去吧,我在这哭一会儿。”  “老师……”  “进去!”  罗晓瑜终于嘶声喊了出来,随即一串串的眼泪往下掉,让人看了怜惜不止,尤其是男人看了,更是扯着心肝子疼。  白洛因忍不住想,假如石慧就站在他面前这么哭,他会不会一心软就答应复合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白洛因怎么躲都躲不开顾海那双狡黠的眼睛。  那种不易被人发觉,明着是刚毅沉敛的目光,暗里却藏着蛊毒一般的狡诈。  白洛因的屁股刚一着坐,后面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我不是说了么?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还张口骂人,你说你是不是傻?”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  “问你话呢。”  凳子被人踹了一下,白洛因的身子往前探了探,但是很快恢复了平衡。  他知道,这种人,就像是狗一样。你不理他,他不理你;你给他一块吃的,他能跟着你一天;你给他一下子,他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对付这种人,就一个招儿,离他远一点儿。  “咱俩换个地方。”  尤其转过头看着白洛因,“换地方干嘛?”  “别问了,就当帮我一个忙。”  尤其点点头,收拾好书本换到了白洛因的位置,而且不忘把他那几卷卫生纸捎带上。  白洛因坐到尤其的位置上,刚想把几本书塞到抽屉里,就瞧见那里面满满当当的一抽屉用过的纸巾……本想给尤其扔过去,可一想后面的课桌是自己的,又硬生生地忍下来了。  没有人骚扰的日子,真是舒服。  尤其虽然话多,可是句句说不到点上,白洛因听他在后面嘟哝,没一会儿便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的,砰的一声。  白洛因旧伤未愈的后背,又被课桌顶了一下。  我草,怎么回事?  白洛因一回头,瞧见尤其也正呲牙咧嘴。  “别赖我,后面那位先推的我,我的惯性太大,才牵连了你。”  白洛因的头皮一阵阵发热,他知道以顾海的本事,他若是调到第一桌,顾海敢把这一排的桌子推到讲台上。要是真和他动起手,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武斗是不行了,现在只能智取。白洛因暂时抛开了心里头的烦闷情绪,发动所有脑细胞出来工作,对付这个顽固又狡猾的敌人。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顾大公子又空虚了,寂寞了。他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指了指他课桌上的卫生纸,“给我一卷,我没纸用了。”  尤其漠然的目光横扫六桌,半个教室都被他冻上了。  “给你撕一块还不成?还要一卷?!”  “……”  最后,尤其还是没抵住压力,忍痛割爱地将其中一卷卫生纸给了顾海。  顾海撕开外包装,找到卫生纸的头儿,弄开之后,手故意一哆嗦,卫生纸的另一头甩了出去,砸到了白洛因的课桌上。  “不好意思,力气用大了。”  顾海大跨步走到白洛因的课桌旁,把那卷纸拿了回来,可是,抛的时候是从左边抛的,拿回来是从右边拿的,一来一回正好把白洛因和尤其给绕在里面了。  “哎?怎么回事?”顾海假装不知道一样,又拿着那卷卫生纸走了过去,来来回回又多绕了一圈。  尤其看出端倪了,赶紧喊停,“别绕了,再绕把我俩都给绕进去了。”  白洛因按住尤其的手,“让他绕。”  顾海手里的卫生纸绕没了,他又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旁边的女生,“把这张纸条给最北排第五个男生送过去。”  “赶紧撕了吧,还愣着干什么?”尤其作势要动手。  白洛因瞥见那张纸条,立刻出手阻止尤其。  “别撕,绝对不能碰。”  紧接着,白洛因从抽屉里拿出一团团的鼻涕纸,从顾海搭起的这座卫生纸桥上滑了过去,速度非常快,尤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自己身后的课桌上就成了鼻涕纸的海洋。  顾海暗呼不妙,刚想阻止那张纸条的传送,可惜晚了,那男生已经打开纸条看完了。紧接着,那位男生伸出手按动电风扇的开关。  一阵旋风,数十张鼻涕纸在顾海的脸上和身上横扫而过。  ……第一卷:悸动青春21姜还是老的辣。  中午放学,白洛因走在路上,心情极端复杂。一方面他要想怎么能让石慧死心,彻底断了和好的路;另一方面他又琢磨怎么能把顾海整得心服口服,以后别再来烦自己。  权衡了一下,白洛因觉得顾海是当务之急。  石慧的事情注定要打一场持久战,只有先把这只烦人的苍蝇解决掉,才能静下心来处理感情问题。  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本来都已经立秋了,可身上还是粘糊糊的,走几步路就会出汗。  什么时候能下场雨啊?  白洛因抖落着衣服,一边走一边看着街上的店面和路边的花花草草,突然,他被三个字吸引住了,不由得停下脚步。  润滑油……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已经响了,顾海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一团黑。他用手指摸了摸桌面,很快发现两个指头都黑了。无缘无故怎么会多一层黑色的粉末呢?顾海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来,这一定是白洛因洒在上面的。  幼稚……  顾海冷哼一声,用湿巾将桌面清洁干净,举手示意老师出去一下。得到允许之后,顾海起身走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因为外面起风了。  听到门响,白洛因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顾海洗完手,走回教室后门的时候,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怎么打都打不开。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靠门的同学也尝试着开了一下,可是门好像突然轴了,怎么拧都拧不动。  前门也是关着的,顾海拧了一下,打不开。  看来,门是被人动了手脚。  顾海想起刚才桌上的那些黑色粉末,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白洛因捣的鬼。弄脏桌子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是把自己关在外面。  你以为把门动了手脚,我就进不去了么?  顾海淡然地走出教学楼,站在平地往上看,27班的窗户都是大敞着的。仅仅三层而已,对于顾海这种五六岁就练习攀爬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四下看了几眼,没什么人,顾海两只脚踩着防护窗,手攥着旁边的水管,快速往上爬。他的动作十分矫健,每一步都是又轻又稳又快。不到半分钟,顾海就爬到了三楼的窗户旁,他往里面看了一眼,趁着老师转身写字的机会,双手从水管快速转移到了窗沿上。  我草,怎么这么滑?  白洛因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心里似乎吞咽了数百颗薄荷糖,清凉舒爽。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仿佛一下子置身大草原,一下子又漫步在蔚蓝的海边……  砰砰砰!  几声门响,一下子打乱了白洛因的思绪。  不是刚掉下去么?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保卫处的张主任气急败坏地敲着门,一边敲一边大喊,“不是打电话说老师晕倒了么?怎么还关着门?快给我打开!”  物理老师吓了一跳,放下书着急的去开门,结果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老师,后面的门也打不开。”  张主任盯着门把手上的贴纸发愣。  白洛因专利?  “让我来吧。”  白洛因推开靠门的那个同学,偷偷拽出了门锁里面的一根皮筋儿。很快,门打开了,白洛因瞧见了张主任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你叫白洛因?”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到我办公室来!!”  一声怒吼,震傻了那些刚睡醒的同学。  “说轻了,你这是损坏公物,说重了,你的思想道德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呼救电话是打着玩的么?门锁是说换就给换的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幼稚愚蠢的事儿?”  白洛因的耳边嗡嗡响,脑袋一团乱麻,但是他很清楚电话是谁打的,他现在就诅咒那个人被摔断一条腿。  “损坏公物就得交钱,明天拿一百块钱来。”  白洛因愣住了,“为什么要交钱?那两把锁根本没坏,我现在就能恢复原样。”  “你动过了就得赔!这是规矩。”  “我们家穷,赔不起!”  “弄坏东西还有理了?赔不起你怎么改得起?你还弄起专利来了?告诉你,不拿钱也成,把你家长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找他要去。”  “你找他要还不如找我要。”  张主任急了,“少废话!说号码。”  白洛因报了一连串的数字。  手机接通了,那边传来白汉旗憨厚的声音。  “您哪位?”  “我是白洛因学校保卫处的主任,白洛因弄坏了班里的两把锁,我让他交罚款,他回了我一句家里穷。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家到底穷到了什么地步?弄坏东西了都不赔。”  “我们家的锁坏了快五年了都没换新的,这五年里没有一个贼进来过,您说我们家有多穷?”  张主任的胸脯都喘出大波浪来了。  白洛因差点儿笑出声,果然是块老姜,辣得够滋味。  第一卷:悸动青春22幸福是琐碎的。  闷了一天的雨,终于下起来了。  而且一下就是暴雨,站在教学楼的最底层,看着快要没过台阶的雨水,白洛因心里还是高兴的。渴了那么久的棒子,总算是喝上水了,这下又省去了好几百块钱的灌溉费。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住校生,直接打着伞回宿舍了,剩下十几个跑校的,几乎都被家长接走了。白洛因看看墙上的钟表,瞧这阵势,估计天黑之前都停不下来了,还是走吧。  顾海刚一走出教学楼,就瞧见自家的司机站在外面等他。  “今天这么大雨,还是别自己打车了。”  司机的目光里面,带着几分哀求。但是顾海能看得出来,那是被迫无奈的,与父母眼中的哀求完全不同,那里面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有预知后果的忐忑。  最终他还是上了车。  “小海,首长说今天是夫人的生日,想请你回去一起吃顿团圆饭。”  顾海的头仰靠在坐垫上,我的母亲已经没有生日了,她只有忌日。  “回我的住处。”  “小海……”  “我说回我的……”顾海瞧见窗外的人,突然止住了嘴边的话,他伸出手朝司机比划了一下,“开慢一点儿。”  雨帘外的白洛因,赤脚走在马路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湿透,粘在了身体上,勾勒出一副颀长匀称的好身材。他的步伐很稳,丝毫没有行走在暴雨中的仓促和狼狈,那个破了N多个洞的背心还在穿着,而且湿透了,露出星星点点的麦色皮肤。  汽车缓缓地朝白洛因靠近,他丝毫没有察觉,手一直在胡噜着脸上的雨水,从顾海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嘴唇有些泛白。  没有白天那副生龙活虎的架势了。  不过想想也是,一宿没睡,又陪着他折腾了一天,能好的着么?  “小海,还跟着他继续走么?”  “跟着。”  “怎么不把他叫到车上来?”  顾海冷锐的目光嗖的射了过去,司机立刻噤声。  一路淌着水回到家,打老远就瞧见白汉旗站在雨中,帮着邹婶收拾未撤走的桌椅板凳。这个地方比较凹,平时不下雨还好,下雨就会把整个早点摊位都淹了。所以没人在这里摆摊,只有邹婶,她就是图一个消停。  白洛因加快脚步,过去和白汉旗一起拽塑料布。  白汉旗大声吼,“你进去吧,不用你了。”  “别废话了,赶紧着吧。”  顾海家的车静静地停靠在胡同口,他坐在车里,看着白洛因在雨里忙碌的身影,看着他们父子俩因为谁拿最重的那一头而吵得不可开交,心里掠过淡淡的温暖。也许,生活就该是这样的,细小而琐碎,不是用一顿饭就可以找补回来的。  “回我的住处。”  司机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车掉头了。  白汉旗递给白洛因20块钱,“明天在路上买点儿早点吃吧,我瞧这外面的雨啊,明天早点摊大概是开不成了。”  白洛因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又把钱给白汉旗递了回去。  “饿一顿没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白汉旗还急了,“咱家没穷到那份上,连顿早饭都吃不起。”  “那你咋不多给点儿啊?这20块钱,也就在邹婶那能吃饱。”  白汉旗在白洛因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小子。”  说说笑笑的,白汉旗就把50块钱扔给了白洛因。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起来收拾好,直接上学去了,钱没拿,不是不想拿,是真给忘了。走到邹婶的摊子旁才想起来,今天没早点吃了,可白洛因最讨厌走回头路,于是干脆饿着肚子去了学校。  到了教室,刚把书包放下,白洛因就被桌子上一大袋的早餐给镇住了。里面什么都有,有他不爱吃的西式糕点,如面包、三明治、蛋挞一类的,也有他爱吃的烧饼夹肠,大馅包子,小米面煎饼,八宝粥……  这么多早点,谁放在这的?  这不是存心馋我么?  白洛因四下看了几眼,没人注意他这,他把袋子拿开,瞧见下面一张纸条。  “就是给你的。”  白洛因习惯性地看向尤其的位置,尤其还在睡觉,但是白洛因猜测应该是他了,除了他没人知道自己这么能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23顾海挺喜欢你。  白洛因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剩下一些不喜欢吃的,直接扔到尤其的桌子上。  “留着你自个吃吧。”  尤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堆早点,立刻咧嘴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点?”  白洛因心里还挺感动,尤其给他买了这么多早点,自己却还饿着肚子呢。  尤其坐起身,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回头又是一乐。  “报答我那天请你吃饭?”  这么一说,白洛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听尤其这副口气,貌似这些早点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先别吃呢。”白洛因按住了尤其的手。  尤其拧了拧眉毛,“刚给我就后悔了?”  “这早点不是你给我买的?”  这话没刺激到尤其,反而刺激到了白洛因后面那位。顾海以为白洛因吃得那么有滋有味,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敢情他吃了半天都不知道是谁买的。  感觉到有人敲打自己的肩膀,白洛因回过头。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扔了,别借花献佛。”  白洛因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东西是你买的?”  顾海没回答,但是眼神已经给了肯定。  白洛因恼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要知道是你买的,我就是饿死了都不吃。”  “可是你已经吃了。”  白洛因恨不得吐出来,“谁让你放在这的?”  顾海给气得够呛,我给你买东西吃,你还骂骂咧咧的!我顾海对谁这么好过?上次我女朋友想吃煎饼,我都懒得去煎饼铺子那排队。  “你要是后悔,可以把钱给我,刚才那堆东西一共32。那些没吃的就不算了,给你抹掉一个零头,给我30就成了。”  白洛因心中暗自咬牙,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  “你们家是不是卖早点的啊?没生意就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儿。”  “是,我们家就是卖早点的,专门讹你这种傻子。”  “你大爷的。”  “……”  白洛因转过身,尤其都已经开吃了,他没能在顾海那捡到便宜,心里憋屈,就拿尤其撒气。  “让你吃了么?”  尤其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我吃的这些不是没和你要钱么?”  白洛因站起身对尤其一顿暴揍。  大课间,班里的同学三五成群地往实验室走,尤其走在白洛因的身边,瞧见他脸上布着一层冰霜,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其实人家顾海对你挺好的。”  白洛因正在想石慧的事情,听到尤其这么一说,思绪很快转了回来。  “他对我好?”白洛因恨不得撕了尤其这张嘴,“你怎么净说没谱的话?你从哪看出来他对我好了?”  尤其整理了一下衣领,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拿今天早上这早饭来说吧,人家下了多大的工夫?那些蛋糕、面包之类的倒是好买,去一趟超市全搞定了。可那些包子、肉夹馍、煎饼、鸡蛋灌饼……之类的,不得一个摊子一个铺子地排队等么?”  白洛因的表情有少许缓和,但是语气仍旧不冷不热的,“也许是在一个摊子买的呢?”  “你见过那么大的早点摊么?要是真有,早被城管给收走了。你就知足吧,反正让我买那么多样儿,我是没有那个耐心去排队等。”  白洛因想起今天吃的早饭,都是热腾腾的。  “我纳闷了,你怎么老是和顾海过不去?”  “我和他过不去?”白洛因冤得直想用头撞墙,“是他一直看我不顺眼,一直在我这找茬。要是真有人让他不搭理我,我直接给那个人磕三个响头。”  尤其被白洛因逗乐了,“至于么?我觉得顾海挺喜欢你的,反正我每次回头,都发现顾海盯着你看。我挺纳闷的,你说他一个男生,怎么一天到晚盯着你看呢?”  “你说为什么?整幺蛾子呢呗!”  “可我在他的眼神里面看到的都是欣赏啊!”  白洛因差点儿被脚下的台阶绊一个大跟头。  “白洛因,你怎么跑这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洛因面露笑容,大步朝杨猛走过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下节课是实验课,所以去实验室上。”  “哦。”杨猛笑呵呵地看着尤其,“这谁啊?”  “我前桌,尤其。”  白洛因介绍着。  杨猛一边点头一边念叨,“继续。”  “继续什么啊?”  “往下说啊。”  “这不已经说完了么?”白洛因拍了拍杨猛的后脑勺,“还让我说什么?”  杨猛一愣,“你还没说他叫什么呢!”  白洛因瞬间石化,不愧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尤其吹了吹额前的几丝长发,一脸的无奈。  “我叫尤其。”  杨猛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起这么一个破名儿啊?”  尤其冷下脸,“你这人说话我可不爱听。”  “不爱听就改名去。”  “……”  简单地聊了几句,白洛因和尤其继续往实验室走,路上尤其开口问:“刚才那哥们儿叫什么啊?”  “杨猛。”  “草……还没我的名儿靠谱呢!”  白洛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你俩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不过你那哥们儿长得倒是挺帅的,和我有的一拼。”  “实验室里面有硫酸,小心我泼你。”  “……”  英语课上,白洛因总是心神不宁,一会儿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灼着,一会儿又突然打了个冷噤,好像衣服里面塞了冰块。  “我觉得顾海挺喜欢你的,反正我每次回头,都看到顾海盯着你看。”  刚才还火热的身体,瞬间毛骨悚然。  白洛因缓缓地转动自己的头,一只眼睛不停地往后瞄,终于,他的目光触到了一束亮光,很快,他在那束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半边脸。  草,果然如尤其所说!  “你看我干什么?”  顾海冷笑,“你的脑袋和方向盘似的,我不看着你,你拐到沟里怎么办?”  “……”  “班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我看同学们都困了。这样吧,你们班谁唱歌最好听,请他给大家唱一首英文歌,活跃活跃气氛,怎么样?”  集体鼓掌表示赞同。  “谁唱?自告奋勇一下。”  集体沉默。  英语老师无奈地笑笑,“要不谁给推荐一位?”  久久的沉默过后,一个角落里响起沉睿的男声。  “白洛因。”  白洛因恨不得掐死顾海。  “谁叫白洛因啊?刚才我听到有人推荐你了。”  白洛因站起来,顺带着用大腿顶了桌子一下,桌子撞到顾海的胸口,震感很强烈。  既然站起来了,不唱总是不行,白洛因也没谦虚忸怩,直接捡一首最拿手的,轻轻哼唱起来。  歌曲很短,但是带给顾海的震撼是很大的。  这首英文歌,是他年幼的时候母亲经常哼唱在嘴边的,那时候的她会一边哼歌一边跳着华尔兹,一个人的华尔兹,美得像一只孤傲的天鹅。多少年后的今天,顾海听到这样的曲子,仍旧能够拾起那些琐碎的时光。  班里的掌声响起,顾海如梦初醒般地看着白洛因坐下。  旁边的男生仍不住感慨了一句,“白洛因,你可真是个全才,老天爷怎么把所有的优点都安在你身上了?哪怕匀我一个也好啊!”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赞美,幽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我以为你这张嘴只会吃和挤兑人呢。”  日子一久,班里所有的同学都看出顾海和白洛因是死对头。白洛因说东,顾海说西,白洛因做事,顾海肯定去拆台子……就连班里的书呆子看到白洛因都问:“顾海怎么老是和你作对啊?”  “他有病。”  除了把顾海当成神经病,白洛因已经找不到任何有说服性的理由了。他无法想象一个心理正常的人,可以孜孜不倦地找茬到今天。他也很想问问顾海,我到底哪儿惹着你了?为什么你在别人那都正常,到了我这就……  可每次都是还没张嘴,对方就开始进攻了,为了不吃亏,白洛因也只能反击。  久而久之,速战速决的计划已经彻底土崩瓦解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24神奇的白老爹。  “儿子啊,那个丫头又给你打电话了。”  白洛因刚吃几口饭,听到这句话,又没了食欲。  “爸,您直接挂了吧。”  白汉旗刚要按掉,白洛因又一把夺了过来。  “算了,给我吧。”  已经入秋了,院子里的风很凉,白洛因站在大树底下,感觉自己的心和身体的温度一样在下降。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家,他都要和石慧视频语音很久,造成他精力严重不足。比这更折磨人的,是白洛因心理防线的一点点降低。  他不想这样,所以昨天刻意停了一晚。  结果,今天石慧就打电话过来了。  “你有那么烦我么?”  “咱们以后,别联系了。”  “不,绝对不可以,你要真那么做,我就整天骚扰你爸爸。”  “就这样吧。”  白洛因挂了电话,拔掉卡,回了屋子。  “打完了?”  “嗯。”白洛因点头。  白汉旗好奇地打听了一下,“那丫头是谁啊?”  “和您说您也不认识,您这手机卡里面还有多少话费啊?”  白汉旗想了想,“20块不到吧。”  “那就换个新的吧。”  白洛因的手特别快,一下就把手机卡给掰折了。  白汉旗刚想去拦,已经晚了,眼瞧着自己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卡没了,心里不由得心疼。  “手机号码都存在那张卡里了,这下子全丢了。”  白洛因拍着白汉旗的肩膀安慰他,“放心,您的手机放在家里一天都没一个电话,那些号码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清空了。”  白汉旗叹了几口气,目光转向白洛因的嘴角。  “你这两天上火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白洛因往里屋走,“估计再抹点儿药膏就下去了,药膏呢?您给放哪了?”  “就在里屋书柜的的第二层,黄色的药管。”  以往都是白汉旗用棉签粘上药膏帮白洛因抹,今天他自己动手,在书柜的第二层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管黄色的药膏。  “马应龙痔疮软膏。”  不可能是这个……白洛因又在第一层和第三层找了半天,弄了满手的灰尘,都没看到治疗嘴角裂口的药膏。  “爸,在哪呢?”  白洛因朝院子里喊。  白汉旗正在努力把那张手机卡掰直了,结果发现是徒劳的,只好扔掉手机卡走进屋。  “不就在第二个柜子上么?”  “我找了,没有啊!”  白汉旗走过去,拿起那管黄色药膏,“不就在这呢么?”  马应龙痔疮软膏……  白洛因的脸噌的一下黑了,“我这是嘴角裂口了,您给我用痔疮膏?”  “这有什么啊?”白汉旗爽快一笑,“上次你奶奶犯脚气,也是用这个治好的。”  白洛因的骨头攥得咔咔响,“那犯脚气和嘴角上火能是一回事么?”  “哪裂口不是裂啊?那502能粘塑料,也能粘鞋是不是?甭管它是什么药,只要能把你的嘴治好了,就证明这药管用。你瞧瞧,嘴角这的口子是不是小了好些?”  白汉旗说着还去摸白洛因的嘴。  白洛因一把推开白汉旗,怒冲冲地回了屋子,猛地关上门。  白汉旗一边打门一边大声朝里面喊:“爸不是舍不得花钱,是这药真管事,我嘴上手上哪溃烂裂口,抹这个都管用,不信你去问医生,医生肯定也说这药啥都能治。”  里面没有半点儿动静。  白汉旗又拍了拍门,“儿子?你都抹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两天了,再抹抹就好了。”  白洛因又失眠了。  ……  第二天一早,悲催的一天正式开始,白洛因的生活已经形成了一个定律:白天和顾海作斗争,晚上回去和石慧瞎折腾。本来就心力憔悴,今天还雪上加霜了,白洛因早上是被憋醒的,两个鼻孔都不通气,他坐起身看了看,就剩下一一个被角,剩下的整个被子都在地上。  感冒是在所难免的了。  白洛因加了身衣服,去学校的路上经过一家小诊所,进去让医生看了看,医生给他开了一板“白加黑”。  到了学校,白洛因看也没看,掰出一片药就吃。  结果,他发现,药板上少了一个黑片。  白洛因的脑子里浮现一句广告语。  “白天吃白片,不瞌睡;晚上吃黑片,睡得香。”  第一卷:悸动青春25白洛因出事了!  从早自习到大课间,白洛因连个头都没抬。  这下可算是憋坏了顾海。  顾海在后面怎么待着都不舒服,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叫醒白洛因,可人家睡得那叫一个踏实,你用桌子撞吧,撞得全班同学都回头看你,人家白洛因照样睡得好好的。  第三节课是罗晓瑜的课,罗晓瑜很喜欢叫白洛因回答问题,这节课也不例外,清脆的“白洛因”三个字一出口,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扫向白洛因这里。  白洛因的左脸颊睡出了一个红印子,可人家依旧站起来了,而且对答如流。  这样的现象在前段时间一直发生,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可顾海就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儿的人。  从他认识白洛因的那天起,他就怀疑白洛因睡觉的真实性,哪有人能一边睡觉一边听讲呢?很多同学都说过白洛因的这个特异功能,说得神乎其神,顾海就是不信这个邪。  他觉得,白洛因肯定没睡着。  为了检验一下这个想法的真实性,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顾海去校医室买了两片安眠药,回来之后磨碎了,放进了白洛因的水瓶里。  一直到下午上学,白洛因的脑袋仍旧昏昏沉沉的。  感冒药还真是个催眠的好东西,尤其把感冒药吃颠倒的人,绝对能睡个天昏地暗。  白洛因觉得口干,拿起瓶子大口大口喝水。  奇怪,今天的水怎么有点儿涩?越喝越渴!白洛因把一大瓶水都喝了,喝完之后又去热水房接了一些来,放在桌子上准备晾凉了接着喝。  喝完水之后,白洛因很快有了睡意。  而且,这一睡,就没头了。  前两节课,老师一直没点到白洛因回答问题,顾海的推测自然无法得到验证。到了三四节课,班里开始了自习,安静有序的环境正是睡觉的好时机。白洛因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个,课桌上的书本掉到地上都毫无察觉。  课代表开始收作业了。  到了白洛因这里,轻轻叫了一声。  “白洛因,你的数学作业。”  白洛因毫无反应。  课代表有些着急,又拍拍白洛因的头。  “喂,醒一醒,作业该交了。”  尤其也回头吓唬了一句,“老师来了。”  白洛因还是一动不动。  这下,周围的同学都有些担心了。照理说这白洛因平时睡觉很警觉的,不管睡得多香,只要有人喊他,或是有正经事要做,他立刻就能精神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尤其尝试着把白洛因的头抬起来,结果这一抬不要紧,尤其的脸色都变了。  “他的脸怎么这么白?”  一句话也把沉思中的顾海催醒了。  他不会是对安眠药过敏吧?  这么一想,顾海赶紧把座位往前挪了一步,一只手扶住白洛因摇摇晃晃的肩膀,另一只手拍着他苍白的脸,尝试着唤道:“白洛因?白洛因?”  白洛因毫无回应。  尤其先急了,“他是晕过去了,快点儿把他送到医务室。”  一边说着,一边将白洛因放到自己的背上,企图背着他出去。结果还没站起来,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了。  顾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尤其。  “靠边,我来。”  说着抽起白洛因的一条胳膊,就将他整个人托在了背上,待他待稳之后,迅速背着他往楼下冲,尤其也跟在后面。  “我说,你怎么和背着一只鸟一样?”  尤其在一旁气喘吁吁的,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竟然还跟不上顾海的速度。  白洛因的体重虽然不轻,但是对于经常练习负重跑的顾海而言,简直等同于无。不到一分钟,两个人就冲到了校医室,将白洛因放到了病床上。  校医是个年轻的女人,瞧见两个帅哥背着一个帅哥来这看病,还真是热血沸腾。  “哎,顾海,你怎么又来了?”  之前顾海来这里买安眠药的时候,这个校医就拽着他问东问西,熟络的样子让顾海深感不适。走出去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暗想以后再也不来了,哪知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尤其朝顾海问,“你认识她?”  顾海没说话,目光一直放在白洛因的身上。  校医又朝尤其打量了一番,眼睛霎时明亮起来。  “你……是不是尤其?”  尤其爱答不理地点了点头。  “哇,你就是他们总提的校园偶像尤其啊,我看你的气质很像,没想到真的猜中了。我和你说,上次有两个女生来这里看病,就一直在议论你……”  尤其看向顾海的脸色,心里突然觉得慎得慌。  “你赶紧着吧。”尤其也不顾自己那冷酷的形象了,着急地催促着校医,“病人在那边呢,你赶紧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校医走到白洛因面前,眼睛又是一亮。  “这不是白洛因么?”  阴冷的声音重重地砸进了校医的耳朵里,“你再贫一句,我让你的校医室明天就关门。”  第一卷:悸动青春26你就是药引子。  “他只吃了两片安眠药么?”  顾海把目光投向尤其,尤其仔细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变,“我看他的课桌上貌似有一板药,具体是什么药,我没太注意。不过早上他来的时候感冒了,我估计是感冒药。”  校医凝神想了片刻,眼神聚焦在尤其的脸上。  “这样吧,你把那板药给我拿过来,我看一下。”  尤其走后,顾海走到病床旁坐下,静静地注视着白洛因。他从没有一个时刻看起来这么温和,所有的面部线条全部舒展开了,仿佛再骂他多少句,都不会扰了他的清梦。  “你放心吧,他没什么事,各项指标都显示没问题。我猜就是同时吃了两种药物,造成轻微的安定中毒。等醒过来就没事了,以后记得,第一次吃安眠药,不要服用那么大的剂量,一片就够了。”  顾海一直沉默着,脸色凝重。  尤其走进来,将药板递给了校医。  “你看,就是感冒药。”  校医点点头,走过去摸了摸白洛因的额头,柔声说道:“看来得输液了,他有点儿发烧,再加上药物过量,才会造成体虚嗜睡的。”  校医走到另一个屋子,尤其朝白洛因走过去,对顾海说:“我来看着他吧,你回去,一个人就够了。”  “你回去。”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但是听者感觉到的压力却分外得重。  顾海给白洛因盖上了被子。  尤其看到顾海的所作所为,心情有些复杂。在别人眼里,顾海和白洛因是水火不容的,可在尤其眼里,顾海是喜欢白洛因的,可以说特别喜欢。他从不会主动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却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去招惹白洛因;他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可到了白洛因那里,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他总是想尽办法折腾白洛因,可真出了事,他却是最着急的一个……  别人猜不透,白洛因看不懂,可尤其却能理解。  这就好比一个情窦初开的男生,面对喜欢的女生,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他不厌其烦地去招惹那个女生,揪她的小辫子,偷她的作业本,把她欺负得双眼通红……虽然白洛因和顾海都是男生,他们的关系也升华不到那一层面,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引起对方的注意。  白洛因是顾海在这个班里唯一想交的朋友,男生的交友法则就是如此,你比我强,我欣赏你,我才会主动去勾搭你。所以尤其总说,顾海是欣赏白洛因的。  其实不光是顾海,尤其也很欣赏白洛因。  白洛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随着日子的延续愈发浓郁,他就像是优昙花,花丛中最沉默的一位,可总有人为了他的一次绽放,甘愿苦苦等待三千年。  “我给你开点儿药吧。”  校医的一句话,打断了尤其的遐想。  “开什么药?”  校医笑得柔情款款,“好不容易来我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啊!这里有很多种补脑的药,你可以带一些回去,高中学习这么累,每天都要给大脑补充营养的。”  尤其甩了校医一眼,“你留着自己喝吧。”  “……”  顾海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像一个人,尽管他对那个人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白洛因的鼻子和嘴,总让顾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嗯……咳咳……”  白洛因的咳嗽,打断了顾海的思索。  “太渴了……”  白洛因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夸父,不停地追日,追啊追啊,越追越渴,还没跑到黄河边上,就被渴醒了。  一股甘甜清凉的液体流到嘴里,白洛因的双唇和舌头得到了充分的滋润,他伸手去摸杯子,结果摸到了另一个人的手,手掌宽阔有力,手指骨节分明。白洛因尝试着从他的手里抽出杯子,结果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杯子的边缘。  顾海把白洛因那只乱动的手按了下去,又把杯子放到他的嘴边,小心翼翼地把水渡到他的嘴里。  白洛因感觉喝够了,便推开顾海的手。  “爸,我不喝了。”  顾海绷了一下午的脸终于露出几分笑意,“这么客气?”  白洛因感觉不对劲,缓缓地睁开眼,在看到顾海的那张脸之后,眼神一下就冷下来。  “怎么是你?”  “这么快就不认爹了?”  白洛因伸手去抽顾海,却被顾海强行拦住了。  “别乱动,你这手扎着针呢。”  白洛因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针和头顶上的输液瓶。  “怎么回事?”  顾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白洛因,没有丝毫的隐瞒,也没有一点儿心虚。仿佛他给白洛因下安眠药是一个追求真理,探索奥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配合的是白洛因,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也是白洛因。  白洛因真想让校医给自己幺(称)二斤速效救心丸。  “这样吧,你告诉我,我哪惹到你了,我给你道歉。”  这话是白洛因说出来的,他是真的腻味了,顾海折腾得起,可他折腾不起。顾海可以坏了一个背心第二天换新的,可他就那么一个背心;顾海可以受个伤住个院,可输一瓶液要烧掉白洛因十几天的零花钱……  顾海猜到了白洛因的心思,当即放出话来。  “我可以负担所有经济损失,但是让我别招惹你,我做不到。”  白洛因的头重重地砸在枕头上,看着顾海怒不可遏。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顾海淡淡一笑,“我是有病。”  “有病就赶紧吃药!”  “你就是那药。”  白洛因冷视着顾海,“你什么意思?”  “想让我好了,你就得忍受煎熬。”  “……”  第一卷:悸动青春27官二代的下场。  第一次月考成绩发下来了。  顾海看着自己的各科成绩,比他预想的要高出很多,一想自己这段时间也没花费多少心思在学习上,还能考出这样的成绩,顿感脸上有光。  “你考多少分?”  顾海倒是想知道,这个一天到晚睡觉的家伙,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来。  “你是说总分么?”  顾海点头,“我521,你呢?”  “我没算。”  “你拿来,我帮你算。”  还没等白洛因答应,顾海就直接抢过了白洛因的各科试卷,他是打算用这件事奚落一下白洛因的,毕竟除了体育特长之外,顾海真的没有一处比白洛因出色。  “数学,150……”  顾海万分惊讶地对照了一下名字,真的是白洛因,而且是满分。虽说理科班的数学水平普遍较高,但是能考到满分的学生,真的是微乎其微。  “语文,126……”  顾海再一次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语文成绩,96分,差了整整30分。顾海把白洛因的卷子翻看了一遍,发现光是作文就差了15分,白洛因的作文几乎是满分。  “这不公平……”顾海沉着脸,“你这作文要是换成我的字来写,肯定不值40分。”  白洛因懒得搭理这种人。  “理综287,英语131……总分694?”  这个分数,都能拿北京市高考状元了!怎么可能?顾海不相信,就冲白洛因上课这么睡觉,他能考出这样的分数?还有天理么?  “抄的吧?”  “我前面是尤其,后面是你,我抄谁的去?”  尤其总分才400多分,更惨。  旁边有个女生瞧见顾海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忍不住插了一句,“白洛因就是以第一名考进这个班的,他的校名次一直是前五名。”  顾海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罗晓瑜对白洛因百依百顺,周围的同学总是夸白洛因特别聪明。本来还以为俩人是一条道上的,一个总睡觉,一个总走神。闹了半天,人家脑子里有一个小算盘,不管怎么折腾,最后被耽误的一定是你。  “你太坏了!”  顾海在白洛因的脖颈子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坏?白洛因觉得若是老天有眼,早该把后面那位劈死了。  “我怎么坏了?”  “你摧毁了我接受天才的能力。”  白洛因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击。  “你也摧毁了我容忍傻B的能力。”  顾海还没发作,突然一阵巨大的声响,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后门口。一个陌生的人用脚踹开了后门,连带着地面上的碎皮纸屑都扬了起来,此人表情狰狞,身上隐隐含着一股街头霸王的浪荡之气。  “白洛因,我草你大爷!”  毫无征兆的一声骂,让嘈杂的课间一瞬间安静下来。  白洛因冷漠的眼神甩了过去,看到了一张令他憎恶至极的面孔。这个人叫武放,从高一开始,就喜欢和白洛因过不去。原因很简单,他追的女生,一直都暗恋着白洛因。而他又是一位整天公车接送,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的官二代,学校的领导都得敬他三分,他又怎么能忍受一个穷小子总是压在他的头上。  “白洛因,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儿。小心我把你老底儿兜出来,我要是真兜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在这个学校混!别以为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哪天把爷惹毛了,你就是全校第一,也得给我滚蛋!”  白洛因站起身朝武放走了过去,语气冷锐平静。  “我有什么老底儿?你说出来,我倒是想听听。”  武放笑得狂妄轻佻,“真让我说?我怕我说了,你哭着跪地上求我放你一马。”  简短又冷冽的五个字,“有种你就说!”  “好,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同学们都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你们班白洛因,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种,你们知道他妈是干什么的么?说出来吓你们一跳!等等……不能那样称呼,现在改词了,叫失足少女……哈哈哈……”  班里嘘声一片,有表示惊讶的,也有表示反感的,更多的是怀疑。没有人相信白洛因会有那样一位母亲,他们觉得武放是因为嫉妒而故意编造一个事实来侮辱白洛因。  白洛因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表情是僵死的,只有胳膊上暴起的血管还在不停地跳动着。  “你们瞧瞧白洛因,一看就他妈是个野种!但凡没有妈的,都他这副怂样儿!”  白洛因已经走到了武放的身边,抬起胳膊。  就在那一秒钟,白洛因被喷了一脸血。  武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白洛因也在震惊中,顾海的拳头再次扬了起来,又是一拳,武放的半边脸都走形了。一大股血从鼻子眼冒出来,流到齿缝里,疼得武放嗷嗷直叫唤。  “我草你妈……你敢打我?”  武放朝顾海扑了过去,顾海一脚踢在武放的膝盖骨上,有准又狠,骨裂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异常恐怖。武放又是一声惨叫摔倒在地,顾海拽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从班级后门口一直拖到前门口。  啪!  一个嘴巴抽下去,整个楼道的人都听到了。  最初还有人往这里跑,企图劝劝架,结果看到地上这副场景,全都吓懵了。武放的整个脸被顾海打得如同一堆破烂棉花,下巴已经歪了,顾海两个拳头扫过去,武放掉了四颗牙,吐出来的时候呼吸都困难了。  “道歉!”  顾海指着白洛因。  武放哭号着,“我他妈凭啥给他道歉?你再打我一下,我让你明天就进去!不信你试试。”  武放的话不无道理,假如顾海真是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高中生,把一个官二代打到这个地步,蹲进去是在所难免的了。  顾海的拳头上都是血,他左手按住武放的头,右手一记闷拳横扫过去。  咔嚓一声。  武放的半边脸塌了进去。  几个经过的女生吓得直尖叫,就连一位经过这里的老师,都没敢直接来阻拦,而是赶紧打电话到保卫处。  “道歉!”  武放的眼泪哗啦啦流,哎呦妈哟哭得都快咽气了。  班里一个男生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顾海身边,善意地提醒了一句,“顾海,你别这么打他,会惹麻烦的!”  顾海完全听不见,一脚踹在武放的大腿根。  “道歉!”  武放疼得缩起身子,像一只虾米在地上抽搐。  白洛因静静地站在一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顾海为何会如此疯狂地为自己打抱不平。  尤其推了白洛因一下,“你去劝一下吧,再这样下去,该出事了。”  白洛因走过去,还没开口,顾海举起了三根手指。  “我数到三,你再不道歉,我直接把你从窗口扔下去,不信咱就试一试。”  “一,二……”  武放猛地抱住顾海的腿,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对……对不起……”  武放一开口,嘴里流出一大团的稠血,周围的人看得十分心悸,全都后退了一步。  顾海猛地将武放拽起来,强迫他双膝跪地,将他的头按在了白洛因的脚底下。  “说,你是他孙子,你才是杂种!”  武放顿住了。  白洛因知道事情不妙,本想上前拦住顾海,别让他玩过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顾海这一拳下去,武放的牙床子都跑到嘴唇外边了。  “够了!”白洛因拽住顾海,“赶紧把他送到医院。”  “你站起来!”  顾海朝白洛因大吼一声。  自从白洛因认识顾海,他从没见过顾海这样的表情,所有残忍可怕的词汇来形容都不为过。  “道歉!”  顾海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外面的阳光都不敢照进这个晦暗冰冷的角落。  武放的脸贴在白洛因的脚面上,一边哭着一边大喘气,地上的秽物都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的。  “我是……你……孙子……呜呜……我是杂……杂种……呜呜……”  顾海甩掉武放站起身,整个校服的前襟都被血染透了。  白洛因静静地站在两人中间,心是空的。  120急救车的警报声传了进来,一群围观的同学几乎都是腿软着走回教室的,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跑到教室门口,将频临休克的武放抬上了担架。  十分钟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外面的血已经被清扫工人仔细地刷过了,腥味还是透着窗户飘进教室,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凉的。  “顾海,你出来一下。”  白洛因回过头看向顾海时,他的位置已经空了,很多同学都在议论,顾海这次出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28态度开始转变。  两节课过去,顾海连个人影都没露,也没听说关于他的任何情况。两个课间休息的时间,所有人都在议论顾海的下场,白洛因趴在桌子上,眼睛是睁着的。  眼看到了下学的时间,白洛因提前收拾好书包,从后门走出去,直奔保卫处。  白洛因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假如真出了什么事,他会拉下脸去找姜圆,尽管他一直不喜欢顾海,可这次顾海是为他顶罪的,假如没有顾海出手,现在被兴师问罪的人就是白洛因了。  一边想着,一边下楼梯,白洛因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顾海教训武放的画面,以至于前面有个人都没看到。  “你怎么出来了?”  白洛因一愣,顾海就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  两个人都没动,隔着一米的距离对望,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用正常的目光注视着顾海。  “你……是回去收拾东西么?”白洛因问。  顾海往上走了两级台阶,表情看起来很轻松,“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还回来么?”  “还回来干什么?”  白洛因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他拽住顾海的胳膊,语气中难掩焦急之色。  “委屈你了,我会很快找人把你捞出来的。”  顾海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出来。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是回去吃饭睡觉,明天还回来呢,你去哪捞我啊?”  白洛因感觉自己情绪像是在跑火车,听到顾海的话,所有的紧张焦虑都在那一刻迅速刹车。  “怎么会没事?”  顾海轻笑,“你这么希望我有事?”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拍拍他的肩膀,“我走了,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等下。”  顾海感觉白洛因攥着自己胳膊的力度很紧,“怎么了?还不信我?我说没事就没事。”  “不是。”  白洛因一把拽掉了顾海那件沾满血的校服背心,也把自己的背心脱下来给顾海递过去。  “你穿这个回班。”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顾海穿着那件满身是洞的背心,站在楼梯口回味了很久。别看平时总是一副臭脸,背心倒是挺香的。  白洛因赤膊走在回家的路上,傍晚的风已经很凉了,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路过一个街口,扫大街的大婶早已熟悉了这位上下学都步行的小伙子,瞧见白洛因冻得直缩脖儿,心一紧开口说道:“要不披一件我的衣服走吧。”  “没事,大妈,我跑着跑着就不冷了。”  “哎,成,过马路瞅着点儿车。”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白洛因本该往西拐,可是他的脚却迈向了从南到北的人行道。下班高峰期,到处人山人海,白洛因走在喧闹的人群中,突然觉得四周好冷清。  “你们班白洛因,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种。”  ……  虽然武放已经被折腾得够惨了,可这一句话,白洛因会记他一辈子。  顾海是打车回去的,在一个红绿灯的街口,他看到了白洛因的背影。本来这个背影就是很好认的,尤其今天白洛因还没穿背心,英挺的身材,利落的步伐,在人群中显得那样出众。  “师傅,劳驾您在前面的街口停下车。”  “好嘞!”  顾海下车,直接跟在白洛因的身后,他想知道白洛因这么晚不回家,到底去干什么。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天已经黑了,白洛因在一个大排档前面停住了脚步。  “老板,给我来五扎啤酒,20个肉串,5个板筋,5个鸡脆骨,3串烤鱼……”  白洛因像是报菜名一样地点出自己想吃的东西,然后找一个空位坐下。很快,啤酒已经上来了,白洛因咕咚咕咚喝了一扎,然后开始慢慢地剥花生米。  “一个人点这么多吃得了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洛因一抬头,看到顾海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仍旧是那副从容的表情,尽管白洛因对顾海没受处分这件事半信半疑,但是他从顾海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的忧虑。  “老板,再拿一副碗筷。”白洛因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顾海笑得特别开心,“我这农奴终于在你这翻身了。”  白洛因喝了两大口的酒,语气中少了平日的生分和冷淡,“你要是再贫,就换一桌吃去。”  顾海保持缄默,拿起一个肉串放到嘴里,味道还不错。以前总觉得街边摊的东西不干净,现在坐在这里,看着四周热闹凌乱的景象,突然觉得特别有食欲。  第一卷:悸动青春29街头开怀畅饮。  “别这么喝酒,伤胃。”  顾海抢过白洛因手里的酒杯,又被白洛因抢了回去,还是一口干,喝完之后打了个酒嗝,继续吃手里的肉串。  顾海把白洛因没吃完的肉串抢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白洛因脸一沉,“这有这么多,你抢我的干什么?”  “我乐意。”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转头朝里屋喊,“老板,来一瓶白的。”  顾海一愣,拦住白洛因,又朝老板喊:“老板,不要了,别拿了。”  “你要是再捣乱就滚蛋!”  最终,顾海也没能管的了白洛因,白洛因喝了不少也吃了不少,后面的话越来越多,顾海知道他有点儿多了。  “其实我妈不是那样的,虽然我从小长到大,我妈都没管过我,可她从没做过那档子事。她就是看不起我爸而已,她就是活得现实,贪图享受……”  “我相信。”顾海无奈地笑笑,“你好在还能看见你妈,我妈都没了。”  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海,他一直觉得顾海的生活状态很好,以致于闲得只会找茬。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顾海点起一颗烟,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除了你,你见我逗过别人么?”  白洛因伸手,顾海又给他扔了一颗烟过去,烟雾在两个人眼前萦绕,周围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了。  “你很早就知道我的家事?”白洛因问。  顾海点点头,“知道一点儿。”  “所以你总是在我这找茬,然后把我惹急了,好得到心里安慰,是吧?”  顾海掐灭烟头,喝了一口白酒,嘴里噙着笑。  “这不叫找茬,这叫关爱,我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爱你。”  “别把我的忍让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这话一说出口,白洛因笑了,顾海也跟着笑了,两个人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顾海把肉串又烤了烤,白洛因继续喝酒,看着顾海在热气腾腾的烤炉前忙碌的身影,白洛因突然觉得这个人变得很亲切。也许是共同的遭遇让白洛因产生了心灵共鸣,也许是顾海仗义相助感动了白洛因,也许仅仅是酒精的作用……白洛因突然想把所有的话都倾诉给这个人。  “我有很多朋友,可那些人都合适在一起乐呵,谁有啥难处,都是憋在心里。”  顾海想起自己的那些朋友,禁不住扬了扬嘴角,“这是老爷们儿的通病,没辙。”  白洛因又咕咚咕咚喝了很多酒,“我以前有个女朋友,长得特漂亮,家里还特有钱,可是我俩分了,前阵子我天天睡觉,就是被这事闹腾的……”  这一晚,白洛因说了很多,顾海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白洛因豪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所有的痛苦和难处,包括他的家庭给他的爱情带来的阻隔,他与石慧那不现实的异国恋,还有他对未来的顾虑,他与母亲的分歧,以及他对社会阶层造成的差距的深恶痛绝……  听完之后,顾海感觉白洛因又在他们之间拦了一张网,明明刚刚接近一点点,这张网又把两个人分隔开来。  白洛因彻底醉了,站起来就要撒尿,顾海硬是把他拉到一片空地上,命令他在这解决。  白洛因用手在小腹处做了个拉裤链的假动作,其实裤子根本没有拉链口,需要脱下来。  眼瞧着白洛因要开始了,顾海脸色一变,赶紧拦住白洛因,“先别尿呢,把裤子脱了再尿!”  “我脱啦!”  白洛因双手张开,被酒熏红的脸上带着憨傻的笑容。  顾海被气乐了,“你哪脱了啊?不是还在身上穿得好好的么?”  白洛因低头一瞧,果然还在身上。  “脱它干啥,直接尿,省事儿。”  “你给谁省事儿呢?”顾海大跨步冲到白洛因面前,一把脱掉他的裤子,又把白洛因的手放在他的器物上,“扶着,尿吧。”  白洛因听话地开始解决,顾海借着明亮的月光,朝白洛因的那处撇了一眼。每个男人都有个通病,看到别人露着,就习惯性地拿家伙儿比大小。  白洛因快尿完了,扭头瞧了顾海一眼,“你不尿啊?”  “暂时还没有。”  白洛因指指顾海的裤子,“那你也得脱下来,咱俩比比谁的个儿大。”  顾海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一边给白洛因提裤子,一边应道:“明个再比,明个再比……”  白洛因醉得走路都打晃,每走两步就撞到一个东西,顾海实在看不下去了,蹲下身把白洛因背了起来。  白洛因的胳膊搭在顾海的肩上,呼吸的热气全都灌进了顾海的脖子里。顾海感觉自己的脖颈一阵阵发烫,那是颠簸中白洛因的脸颊一次次贴在上面。  “困了吧?”顾海问。  “嗯?”白洛因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  顾海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和,“那就睡吧,睡一会儿就到家了。”  “你让谁睡呢?你让谁睡呢?”白洛因突然拔高了嗓门,一拳头杵在顾海的左脸上,“又想剪我衣服是吧?”  顾海半边脸都酸了,他给所有人的耐心加起来都没有白洛因一个人的多,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在这浑小子面前就发不起火来。  “孙子!”  白洛因朝着空旷的街道幽幽地喊了一句。  “你再犯浑,我把你扔沟里信不信?”  白洛因没说话,均匀的呼吸洒在顾海的耳边。他睡着了,也许刚才那句话也是撒臆症,顾海背着他,感觉夜风没有那么凉了。  “妈……”  一串滚热的液体顺着顾海的脖颈,流到他的胸口,嵌进了他的心窝里,唤醒了他压抑了许久的感情。  ……  “叔。”  白汉旗一看到白洛因,焦灼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赶紧把白洛因从顾海的背上接下来,嘴里不住地嘟哝着,“可算找到了,都没敢和他奶奶念叨这件事,快进屋吧!”  “我就不进去了。”顾海说着,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塞到白汉旗的怀里,“这是白洛因的校服背心,天冷了,以后给他加点儿衣服吧!”  “哎……”白汉旗一脸感激地看着顾海,“今天多亏你了。”  “没事儿,他心里不舒坦,喝了点儿酒,明早上就好了。”  白汉旗不住地点头,看着顾海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得是什么样儿的家长才能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30顾家父子大吵。  顾海回到住处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了,门锁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顾海推门进去,看到一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沙发上。  顾威霆面若冰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他的眼神随着顾海的动作平静地转换,嘴唇闭得紧紧的,俨然是在等顾海先开口。  顾海仿佛没有看到顾威霆,神态从容地将书包放下,然后去换鞋,等走到卧室准备换衣服时,发现衣柜空了。  “我的衣服呢?”  顾威霆的心猛地坠了下去,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看到顾海了,今天要不是接到校长的电话,他还待在部队里。他是带着愤怒和想念的心情来到这里的,在追究顾海闯祸的事情前,他是想听顾海喊一声爸的,可顾海的第一句话,却在询问自己的东西。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顾海的眼神从顾威霆的脸上转移,很快发现了地上的行李箱。  顾威霆没有绕弯子,“东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现在马上跟我回家,打架那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明天我派人把你的转学手续办好,你回之前的学校读书,姜圆也会把儿子接过来,你们两个读同一所学校,你要尝试着接受这个兄弟。”  顾海的脸慢慢被窗外的夜色浸染。  “你甭指望我会回去,没戏!”  说着要去拖拽自己的行李箱,却被顾威霆的一只脚牢牢压住,根本拽不动。  “今天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这是命令。”  顾海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你不是我的首长,你命令不到我!你现在就是弄死我,我也不会跟他们家人生活在一块。兄弟?什么***兄弟?今天我的话就撂在这了,有他们家人存在的地方,甭指望我会踏入一步!”  顾威霆猛地站起身,扼住顾海的脖颈,硬是将他拖拽到窗口。八楼的高度,顾威霆的手只要一用力,顾海就会一跃而出。  “好,你不是宁愿被弄死都不回去么?今天我就弄死你,有种你别喊一声,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顾海的牙关紧闭,身板挺得直直的,黑黝黝的眼睛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顾威霆的手刚一用力,顾海的身体顺势带了出去。顾威霆一看顾海真没挣扎,猛地将手劲儿回收,又把顾海抻了进来。这一来一回,顾海没怎么样,倒是把顾威霆弄出一身汗。  “现在您满意了吧?”顾海回头看着顾威霆,“您请回吧!我要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你以为没有我给你提供的一切,你真能心安理得地生活在这么?你真能租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么?我告诉你,我现在给你断了生活费,不出一个月,你就会舔着脸求我把你接回去!”  “既然这样就能达到目的,您何必在这费工夫呢?您现在就断了,立马断,回去好好候着!您看看一个月之内,我会不会舔着脸进你们家门!”  “你以为我不敢么?”  “我从没觉得,您有什么不敢做的。”  顾威霆双拳紧握,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暴戾之气,若是换作他年轻的时候,这样的逆子,早就一枪打死了。可现在他老了,他又失去了一个妻子,四十多岁才开始明白家的定义,可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  “我没你这个儿子。”  甩下这么一句话,顾威霆阴着脸离开了。  顾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一阵,平缓了呼吸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难受的感觉。以往和顾威霆大吵一架,表面上酣畅淋漓,背后要憋屈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一次,表面上酣畅淋漓,打完之后还是酣畅淋漓,顾海心里竟有种淡淡的喜悦。  没有生活费了?  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也是穷人了?  那他和白洛因之间拉开的那张网,岂不是又被捅破了?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他兴奋的么?  顾海像是魔怔了一样,把房间里能拿走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大晚上打电话给房东,要他马上退房,他打算去白洛因家附近租一间平房,越破越好。  他还决定把身上所有值钱的装备全部卖掉,尤其是手上这款全球限量版的手机,他要换成一个二手的老人机;还有脚底下的名鞋,要换成街边摊上卖的那种山寨版;腕子上的名表也摘了,实在不行就用圆珠笔画一个……  第一卷:悸动青春31今天天气晴朗。  “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整。”  一大清早,顾海是被老人机的报点儿声吵醒的。以往他都是五点准时醒,昨天折腾得太晚了,前半夜找住处逛夜市,后半夜听了半宿的蛐蛐叫,天亮了才闭眼。  不过顾海的精神头儿很好,从吱扭扭的单人木板床上下来,穿上三十块一双的球鞋,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骑上那辆二手自行车就出门了。  一路上都是神清气爽的。  白洛因反之。  他早上起来头疼欲裂,胃口还很难受。他对昨晚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就记得他去吃烧烤,然后碰到了顾海,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的事情就回忆不起来了。  白洛因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了,今天注定又要迟到。  在邹婶的早点摊上吃了一碗豆腐脑,胃口总算好受了一些。白洛因给钱的时候问了一句,“婶子,您知道衣服上有血怎么洗掉么?”  白洛因断定是个女人就知道。  “先拿凉水泡一段时间,然后用硫磺皂搓几下就掉了。你要是实在洗不掉就拿过来,我给你洗。”  “不用了,我自己能洗干净。”  白洛因付了钱,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回家把顾海那件背心泡在了洗衣盆里,然后才出了门。  没走多远,就碰上骑车过来的顾海。  顾海的车完全不用车铃,骑起来整个车身都哗啦啦响,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车闸不好使,幸好顾海的腿足够长,两只脚直接着地,车才能顺利停下。  “上来,哥带你去学校。”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这一茬,顾自向前走着,“就你那破车,我上去了就得散架。”  “你一个走路的还看不起骑车的?”  顾海又把车骑上,保持和白洛因走路一样的速度。  有个人在你身边跟着,还弄出这么大动静,不管是走路还是骑车,你总得和他说几句话吧。白洛因沉默了一阵,眼神不自觉地朝顾海瞥了过去,发现他正在瞧着自己。  “骑车有看旁边的么?”白洛因提醒了一句。  顾海嘴里噙着笑,“前面不是没有旁边好看么!”  白洛因装作没听见。  “你们家也住在这片啊?”  “是啊。”顾海说得和真的似的,“一直都住在这一片。”  “那以前怎么没碰到过你?”  “我今天第一次迟到啊!以前我骑车从这过的时候,你还没起呢。”  “这一片的街坊四邻我差不多都认识,你爸叫什么?”  顾海刻意转移话题。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起晚了?”  白洛因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可嘴上还得装糊涂。  “我哪知道。”  “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我把你送回来,都到家门口了,你非要抱着我,死活不进去。”  “你脸皮能再厚点儿么?”白洛因一脸嫌恶的表情,“我抱谁也不会抱你啊!”  “这事可说不准,昨个是谁哭天抹泪地让我听他那段风花雪月的往事?我这肉串吃得好好的,你上来就抱住我,慧儿、慧儿的叫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对于昨天晚上说过的话,白洛因还是有一些印象的,现在想想也觉得挺邪门儿的,那么掏心窝子的话,怎么就和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说了呢?  “昨天晚上有个人喝多了,裤子都不脱就要撒尿,要不是我及时给他扒下来,他那裤裆到现在还是湿的呢。”  顾海一个人在旁边念秧儿,白洛因心里早就开骂了。  “我说我不尿吧,他非得让我把裤子扒下来,要和我比比谁的个儿大。白洛因,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挺没羞没臊的?”  顾海一边埋汰着白洛因,一边在脑子里回放白洛因喝过酒之后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越想越逗,自己在旁边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算了惹恼了白洛因,白洛因往旁边跨了两大步,顾海觉察到了,猛蹬了几下。可惜这个车不给力,顾海的速度还没加起来,就被白洛因拽住了后车架。  顾海感觉后面一沉,白洛因已经坐上来了。  “刚才让你上来你不上来,非得损你几句你才上来是吧?……呃!!……你丫的敢偷袭我!”  膝盖弯儿被踹了两脚,顾海回过头,看到了白洛因的后背。  “你怎么朝后面坐着啊?”  “懒得瞅你。”  车子在路上平稳前行,后车架很窄,两个人只能后背抵着后背,以一个kappa的姿势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这还是白洛因第一次看着马路在自己面前延长而不是缩短,以往都是步履匆匆的,从不知道早上的空气这么好。  “嘿,昨天你把我背回来的?”  顾海微微扬起嘴角,“还真想起来了?”  “我猜的。”  “我已经背了你两次了,什么时候你也伺候我一回?”  “你不是长腿了么?”  “那你也长腿了,我怎么背了你啊?”  “你自己的事问我干什么?”  顾海眼睛一眯,手扶着车把开始调转方向,专拣有石子、减速带的地方骑,车身颠簸得快要散了架,可以想象白洛因坐在后面的滋味。  白洛因使劲抓住后车架上的一根钢管,才避免被甩下去。开始还以为就这么一段路不好走,结果发现颠簸状况愈演愈烈,旁边明明有好路,可这人就是不走。  “你会不会骑车啊?”  “这是骑车的最高境界,我在前面锻炼着,后面还给你按摩理疗,多纯天然的养生方式。”  白洛因胳膊肘猛地往后一戳,正好戳在顾海的腰眼儿上,这一阵酥麻,像是触到了电门,顾海深吸了一口气,被顶的部位还在发烫,仔细咂摸一下,滋味儿还不错。  今天的天气,真是别样的晴朗。  第一卷:悸动青春32此处香气袭人。  中午回到家,洗衣盆里的水已经泛黄了,白洛因捞起顾海的那件校服背心瞧了瞧,中间有一大片黄色的印记,很明显,看起来洗干净有些困难。  白洛因很少洗衣服,他的衣服都是白汉旗洗,偶尔白汉旗不在家,他也会自己洗两件,或者给爷爷奶奶洗两件,多半洗不干净。  白洛因拿来一个小板凳,凳子有些矮,对于他这种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实在有点儿伸不开腿,不过也能凑合着坐,反正就那么一会儿。  结果,白洛因估摸错了。  这根本不是一会儿就能搞定的,不管是用洗衣粉,还是邹婶说的硫磺皂,上面的印记只能变浅,不能彻底除掉。白洛因洗一会儿就累了,这种累和运动之后的累是完全不一样的。运动之后虽然累,但是心情是放松的。这种累是彻底的累,累了之后心情还是烦躁的,白洛因连扔掉的心都有了。  可一想当初买校服还交了40块钱,白洛因实在下不去手。  “老白,老白。”  邹婶温厚的声音爬进了白洛因的耳朵里。  白洛因站起身,额头上的汗水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他用胳膊擦了擦汗,笑着看向邹婶。  “婶子,您来了。”  邹婶穿着一个大围裙,微卷的长发随便盘在脑后,圆润的脸盘儿上都是温和的笑容。  “是啊,给你们送点儿饺子,刚包的,猪肉茴香的。”  白洛因用晾衣杆搭着的一块搌布擦了擦手,接过了邹婶手里的盘子,赞叹了一句,“真香。”  “吃惯了你爸做的饭,吃谁做的都觉得好吃。”  白汉旗这才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手里的盘子,脸上立刻包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那种假客气也装得很做作。  “我还想让你在我们家吃呢,你倒好,先把饭给我们端过来了。”  白洛因斜了白汉旗一眼,丝毫没给他留面子。  “您有拿得出手的菜招待婶子么?”  “怎么没有?上次我给你炒的茄子不好吃么?”  不提茄子还好,一提那个茄子白洛因就来气。他本来很喜欢吃茄子,白奶奶炒茄子很好吃,那天白汉旗非要亲自上阵,结果圆茄子切了之后没有放在水里泡,炒出来之后茄子丝都是黑的,像是一盘咸菜。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白洛因火大的是它吃着也是一盘咸菜,白汉旗放了两次盐,还放了老抽,吃完之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邹婶瞧见洗衣盆里的衣服,开口问:“谁洗衣服呢?”  “哦,我洗衣服呢!”  邹婶急了,“你爸咋能让你动手干活呢?”  “我咋不就不能干活了?”白洛因笑笑。  邹婶走到洗衣盆旁边,二话不说,坐下来就搓。  “你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儿,这活儿得我们这种人干。”  白洛因本想拦住邹婶的,可是走到她身边,瞧见她干活的这股劲头儿,突然就有种伸不出手的感觉了。不知道为什么,邹婶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力气没有他大,可搓起衣服来,看着就是那么有力道。刚才还很明显的印记,经过她大手那么一搓,一下就看不见了,真是邪门了,看来什么领域都有高手和废物。  邹婶倒掉污水,接了一盆清水投衣服,如此反复两三次,原本惨不忍睹的校服背心,已经焕然一新了。虽然比不上新买的,可已经看不出任何血渍了。  看着晾衣杆上的白背心,白洛因的心一下就亮堂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骑着自行车,在白洛因家附近转悠了好久,直到白洛因的身影出现在晨曦的霞光中,顾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修长的双腿离地,车轮转动起来,甩了一地的露珠。  白洛因正走着,突然一辆自行车从身边擦过,车子骑得很快,再加上车身笨重,惯性带动得白洛因的身体都有些往前倾了。  不用想也知道谁这么缺心眼。  顾海在前面的一块平地上迅速拐弯,而后一个急刹车,车圈在地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扭头朝白洛因一笑,似正似邪的面孔被柔和的晨光细致地描画了一番,让这个阳刚味十足的爷们儿也带上了几分柔情。  白洛因对顾海欣赏无能,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冷冷的撇下一句。  “一辆破二手自行车还玩漂移!”  顾海在后面半走半骑的跟着白洛因,“你怎么知道我这车是二手的?”  “这一片儿天天丢自行车,你这车要是新买的,早就丢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顾海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我要知道这一片儿有自行车能偷,何至于花那冤枉钱买车啊!”  “你不是这一片儿的么?这事都不知道?”  一句话,把顾海给噎死了。  “邹婶,来两碗豆腐脑,五个夹肠的烧饼,两个糖油饼儿。”  顾海也朝邹婶喊了一句,“给我也来一份,跟白洛因一样的。”  白洛因朝顾海投去诧异的目光。  顾海问:“怎么了?”  “没怎么。”  其实白洛因想说我的那一份里面就包含你的,结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两个男孩坐一张桌子,桌子上几乎摆满了早点,说实话,白洛因一个人吃两份没什么困难的,顶多中午少吃一点儿。可他担心顾海会浪费,邹婶给的分量绝对够足,而且都是实打实的真东西,一点儿不掺假,就因为这样,白洛因憎恶每一个来这里吃饭的剩客。  顾海咬了一口糖油饼儿,外脆里软,口感倍香儿。  “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糖油饼儿了。”  顾海本来还想说上一次吃还是五六岁的时候,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得严格把关自己的嘴,万一哪天说露馅就歇菜了。  “那你平时都去哪吃早点?”白洛因随口问了一句。  “……平时啊,停哪儿算哪儿,随便买点儿东西就凑合了。”  白洛因没再多问,顾自吃着自己的东西,他吃烧饼有个习惯,那就是把皮儿和陷儿分开吃,先吃陷儿,后吃皮儿。所以五个夹肠烧饼,他都先把里面的火腿肠夹出来吃了,剩下厚厚的烧饼皮儿摞在那。  顾海看见了,以为白洛因不爱吃皮儿,就把自己烧饼里面的火腿肠全都夹出来送到了白洛因的盘子里,然后把那一摞的烧饼皮儿都拿到了自己这边。  白洛因微微愣住,抬头瞅了顾海一眼,瞧见他大口大口地吃着毫无味道的烧饼皮儿,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顾海停下来看了白洛因一眼,“光是瞅我就能吃饱?”  “吃得饱吃不饱说不准,但是肯定吃不下去。”  话虽这么说,可白洛因对顾海的印象已经开始慢慢改观了。从最初的厌恶,到后面的包容,再到现在的一丝丝好感……对于白洛因这种第一印象定终生的人而言,顾海的进步已经是空前绝后的了。  “吃完了,走吧!”  空空的盘子和碗打消了白洛因的顾虑,他是第一次在吃饭上面遇到对手。果然,好体格不光是练出来的,而且是吃出来的。  顾海又骑着自行车把白洛因送到了学校。  尤其看到顾海和白洛因一起进教室,已经是第二次了,心里特别纳闷,忍不住回头问:“你怎么跟他一块来的啊?”  “恰好碰上了。”  尤其还想问,白洛因已经把头转向后面。  一件衣服抛到了顾海的怀里。  顾海把校服背心抖落开,目光顿了顿,朝白洛因问:“谁的背心啊?”  “你说谁的背心啊?我的背心能给你么?”  “我的背心?”  顾海是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他来这个学校之前,房菲就给他准备了不止一身校服,所以那件带血的背心不见了,顾海也没太在意,只当是白洛因扔掉了。  “就是你打架那天穿的那件。”  白洛因就提示到这里,便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顾海却不淡定了,极其不淡定,他用那双老虎钳子一样的手将白洛因拽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问:“这衣服是你给我洗的?”  “不是。”  “别扯了。”顾海噙着笑,“你敢让家人瞅见这衣服?”  “知道还问!”  白洛因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顾海其后的这个笑容,不知道延续了多长的时间,他的眼神就像两把钩子,不停地在白洛因的身上滑道儿。  白洛因给我洗衣服?  顾海光是想想那副场景,就觉得心旷神怡。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捧着一件衣服搓啊搓的,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心里这个气啊!他一定会想:我干嘛要给他洗衣服啊?我还不如给他扔了呢!可想归想,他肯定不舍得扔。他的眉宇间一定拧着个结,直到这件衣服完全透亮干净了,那个结才舒展开。  从来不知道,原来肥皂的香气也可以醉人。  第一卷:悸动青春33感觉开始变味。  回到住处,顾海把那件校服背心叠好,收到柜子里。  旁边的老人机一直在嗡嗡地响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铃声。  “大海啊大海!”  一听语气,就知道是李烁那个闲人。  “大海啊,这程子忙什么呢?怎么都没和哥几个联系?”  李烁的话让顾海的身体僵直了几秒钟,的确,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那群哥们儿联系了。自从换了手机,卖了电脑,上网已经成了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没了网络通讯工具,手机又不好用,顾海也就懒得去联系别人了。  “也没忙什么,就是上上课,睡睡觉,挺闲的。”  李烁一听这话乐了,“这周六出来会会,叫上虎子,那小子买了一辆新车,想和你飙飙呢。是你来找我们,还是我们去接你?”  顾海如炬的目光中透着满满的谨慎。  “我去找你们吧,以后没事别来找我。如果真有急事,先给我打电话,我特批了你们再来。”  “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这么怕我们看见……”  顾海敷衍地回了一句,“没什么事,记住我的话就成了,周六见。”  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顾海!!”  手机那头一记响亮的嗓门震得顾海眉头轻拧。  “你都几天没有主动联系我了?”  顾海长出一口气,他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人人都是一副讨债的口气和他说话?  “咱们不是天天通电话么?”  金璐璐的声音从老人机里面传出来,显得异常的粗犷。  “是天天通电话,可都是我给你打过去的,你从来不会主动打过来!以前你不这样,以前都是你主动联系我的。你……是不是又和别人好上了?”  “我和谁好啊我?”顾海怒声回斥了一句,“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成不成?你以前没这么小心眼啊!我要是真和别人好上了,我根本不会接你的电话。”  金璐璐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你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事实的真相是,打电话花钱,接电话是免费的。以前顾海不在乎这些,甚至两个手机还在接通状态,他就睡着了,就这么一直连到天亮。可现在不行了,只要一拿起电话,想到是自己主动拨过去的,他就觉得吃亏了。而且手机接通时间太久还会发热,顾海担心手机没几天就暴毙了,所以干脆就不打了。  “我这几天忙着换住处,没顾得上你。”  金璐璐吸溜吸溜鼻子,语气委婉了一些。  “你搬到哪去住了?”  顾海抬头瞧着掉了漆皮的天花板,沉默了半晌,说道:“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公寓里面,说了你也记不住。”  “你说,你说了我就会记住的,赶上哪天放假了,我会去找你的。”  顾海面色一变,语气还是压得很稳。  “你别来了,一个丫头大老远过来,我不放心。”  金璐璐叹了口气,“可是我想看看你现在的生活状况,从开学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有去过你那里,连你过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过得挺好的,只要你过得好,我就过得好。”  金璐璐沉默了好久,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阴森。  “顾海,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  “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些好听的,你是不是真的有了新的女朋友?”  顾海直接挂了电话,耳不听心不烦,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对这个在他心中无可挑剔的女人一点儿耐心都没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声音依旧很刺耳。这里的墙壁很薄,隔音效果很差,旁边还住着别的人家,顾海担心吵到别人,就直接关机了。  躺在床上,顾海的心有点儿紧。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依照金璐璐这个脾气,假如自己和她冷战,那么最后沉不住气的肯定是她。金璐璐沉不住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一定会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找自己,然后她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家庭状况。  不行!  顾海的长腿再次伸到地上,两大步跨到桌子旁,把手机拿起来。  刚一开机,手机就响了,顾海赶紧按了接听,结果,由于机子反应过慢,顾海的速度过快,导致刚打开的手机就死机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34其实你听错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估摸着金璐璐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顾海才再次开机。这一次,电话没有立刻打过来,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动静,顾海忍痛拨了回去。  “喂……”  浓浓的鼻音传到顾海的耳朵里,他的心还是颤了颤,金璐璐是个很强韧的女生,她很少哭,至少在顾海的印象里,金璐璐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好了,丫头,别哭了。”  金璐璐的啜泣声很急促,说话也上句不接下句。  “我知道我不该瞎想……可是你的变化太大了……以前我们也是分开两地读书……可我觉得你就在我身边……现在我感觉……你离我好远好远……”  顾海顿了顿,“也不远,高铁半个小时直达。”  金璐璐破涕为笑,“你干嘛要挂我的电话?”  “没挂你电话,手机信号不好。”  顾海突然发现,他现在的谎话张口就来。  金璐璐哼哼两声,“我这两天偏头疼总是犯,特难受。”  顾海瞧了一下点儿,过去五分钟了。  “这就是看电脑、玩手机时间过长造成的,你把手机放在耳边接电话,多大的辐射啊!听话,早点儿睡觉吧,明儿早上一起来就好了。”  金璐璐长出了一口气,“周六来看看我好么?”  “我和李烁、虎子约好了,这周六聚一下。周日成不成?我周日一天都有时间。”  “你总是把他们看得比我重要。”  “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是我先答应了别人,答应的事儿就得做!”  金璐璐沉默了许久,淡淡回了一句,“周日我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PARTY,一天都没有空。你下周再来吧,比把自己弄得太累。”  挂电话的时候,顾海还听到了金璐璐失望的喘息声。  屋子的灯关了,顾海突然想起两年前的这个时候,金璐璐领了一群女生,砸了主任家的玻璃,回到学校公开和校长叫板。那个时候的她野性豪爽,爱憎分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虽然只是一个干瘦的小丫头,却有一股撼天动地的霸气。  想起金璐璐坐在桌子上,发出的一阵阵爽朗的笑容,顾海至今都觉得很美好。  那个时候的金璐璐,确实令顾海着迷。  也许,喜欢的东西是碰不得的,不碰它它就能一直保持原样,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好。可摆在自己面前,看多了摸多了,反而会侵蚀掉它原有的美。  顾海想了许久,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挺费事地发了一条信息。  “我和李烁他们说一声,周六不去了,我去看你。”  放下手机,顾海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顾海还是骑车带着白洛因去学校,这一次白洛因换了个姿势,以往都是朝后坐着,今天是朝前站着,站在后车架上,两只手按在顾海的肩膀上。这样一来他可以看清前面的道路,以防顾海专拣颠簸的路段骑。  不过今天风有点儿大,北京的风历来都不寂寞,不是扬起一片沙子,就是扫起一地灰尘。白洛因偏偏站得那么高,这一路下来,光是喘气,就不知道吃进去多少沙子。  “你怎么不坐着啊?我还能给你挡挡风。”  白洛因在顾海的肩膀上狠狠捏了两下,没说话。  顾海知道白洛因是怎么想的,当即保证道:“我不会往石子上轧的,你放心!”  “明天周六,出去玩么?”  “什么?”  耳旁呼呼的风声加上机动车的鸣笛声,顾海听不清白洛因在说什么。  白洛因微微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嘴靠近顾海的耳朵。  “周六一块去钓鱼么?”  顾海手里的车把晃了晃,眼睛注视着前方,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我有事,去不了。”  白洛因目光黯淡下来,“那算了。”  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可顾海听得特别清楚。  “成!周六我去找你!”  白洛因微微俯下头,正好看到顾海高耸的鼻梁。  “刚才不是说不去么?”  顾海微微抬了下眼皮,正好看到白洛因坚毅的下巴。  “刚才风大,是你听错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35胖姥姥瘦姥姥。  一大早,天有点儿阴,顾海骑车的时候感觉胳膊上凉嗖嗖的。到了白洛因家门口,他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东西,站在那儿等了。  这是顾海第一次看到白洛因穿便装,以往白洛因总是穿校服,而且是夏季校服。有的同学已经穿上线衣了,白洛因仍旧是背心,所以班里同学都觉得白洛因火力特大。今天难得看到白洛因穿上长袖衣服,顾海准备去调侃调侃他。  “你还知冷知热的,像我们人似的。”  白洛因露出一个特委婉的笑容,然后拿起鱼竿,猛地在顾海身上腿上抽了一下。  顾海感觉自己的小腿上嗖的燃起一股火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白洛因已经把他的车推到了院子里,他们打算步行。  路上,顾海故意把步子放慢,在后面打量了白洛因好久。他在街上经常见到白洛因身上这件衣服,普通极了,可穿到白洛因身上却异常的有型。白洛因的脸偏青涩,可穿上这身衣服,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就出来了。  “衣服不错,哪买的?”  “我爸的。”  怪不得越看越成熟……  “你还穿你爸的衣服啊?”  白洛因回答得很淡然,“我们爷儿俩的衣服都是通穿的,我不爱逛街,我爸买回来什么我穿什么。”  顾海笑了笑,“你别告诉我,你们爷儿俩就这么一件长袖衣服。你给穿走了,你爸就得光膀子去上班……”  面对顾海的挤兑,白洛因表现得异常乐观,“你太瞧的起我们了,我们家四口人冬天就一件棉衣,一人穿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只能埋土坑里取暖。”  “那你是不是也有个胖姥姥,有个瘦姥姥?”  这一句话,终于博得白洛因会心一笑。  “原来你也听过郭德纲的这个段子。”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顾海发现白洛因是个挺健谈的人,而且说话一套一套的,稍不留神就被他套进去。和白洛因聊天,你得时时刻刻动着脑筋,他的话往往很精短随意,可稍一琢磨又觉得很在理。  “到了。”  白洛因在一块草地上席地而坐,利索地将鱼线弄开,打开罐头瓶,拿出鱼饵,插在鱼钩上。然后找了一处相对平整的角落,甩了鱼漂之后就坐了下来。  顾海也朝白洛因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野生鱼塘,面积不大,但是水质不错。这里的鱼不是人工饲养的,所以大鱼很少,几乎都是十公分内的野鱼,肉不多但是很劲道。  “我们钓完鱼之后,要不要按斤交钱?”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以为这是垂钓园啊?三里之内都没有人家,你去哪交钱啊?”  顾海拧了白洛因的脸一下,佯怒道:“你对我说话能不能态度好点儿?每次嘴还没张开,脸就沉下来了。”  白洛因活动了一下被捏疼的面部肌肉,缓缓地转过头,“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拧我脸。”  顾海又拧了一下。  白洛因恼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丫变态吧?”  顾海一下扯开衣扣子,露出八块腹肌,左唇角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你觉得像么?”  白洛因一副不屑的表情,“你除了会卖肉还会干什么?”  “拧你脸。”  ……  五分钟过后,白洛因挪到了一个距离顾海十多米远的地方,继续甩鱼漂静坐。耳边清净了很多,白洛因的状态也渐渐恢复,盯着鱼漂的眼神越来越专注。  突然,鱼漂动了一下。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  顾海的老人机铃声突然响起,震得周围的草都晃了几下,白洛因的手一松,再往上拽鱼漂的时候,啥都没了。  “喂?李烁么?哦哦,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了,我去不了了,璐璐病了,我得去看她……什么?璐璐和你们在一起呢?……”  白洛因耐着性子,等顾海打完电话才把鱼漂甩出去。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  “喂?虎子?你没和李烁在一起么?……在一起呢?在一起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存心骚扰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真有事……”  白洛因眼前的鱼漂纹丝未动。  第一卷:悸动青春36就为了一条鱼!  顾海放下手机的时候,视线内的人已经不见了。他起身搜寻了一下,发现河对岸有个身影,立即朝他喊了一句。  “你怎么跑那去了?”  白洛因装作没听见。  “我已经把手机关机了。”  白洛因看都懒得看顾海一眼。  “我说,一个人钓鱼有劲么?”  “……”  白洛因的眼睛只瞄着自己的鱼漂,突然,鱼漂动了,白洛因迅速收线,一条十公分左右的鲤鱼上钩了。  旁边放着个水桶,白洛因把鱼扔到了水桶里,继续甩漂。  在顾海不捣乱的半个小时内,白洛因钓了四五条,本来一直沉着的脸,终于有了几分笑容。再瞧顾海那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水桶里盛放的只有水,连个虾苗都没有。  顾海收了鱼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白洛因走过去。  白洛因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鱼漂上,鱼漂浮沉了好几次,他意识到要有大鱼上钩了。  顾海已经走到白洛因的身边,白洛因都没有察觉,顾海瞧了瞧桶里的鱼,手朝白洛因伸了过去。  白洛因猛地扬竿收线,好大一条鱼,足足有三四斤沉。  顾海一拍白洛因的肩膀,“挺能耐啊,钓上来这么多条。”  顾海突然而来的动作让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白洛因手抖了一下,鱼竿掉到草地上。白洛因急着捡了回来,结果鱼竿、鱼线都在,就鱼饵和鱼没了。  白洛因的脸色,可想而知。  “不钓了。”  白洛因收了鱼竿,弯腰去提桶,起身便要走。  顾海拦在了他面前。  “我把你气着了?”  “就是不想钓了,没劲。”  一条胳膊推开顾海,白洛因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白洛因神色一滞,我没使那么大劲儿吧?怎么一下甩到河里边去了?  顾海钓鱼不在行,可摸鱼却有一套。他十岁就开始参加部队里的野外生存训练,从那之后就学会了摸鱼,无论大鱼还是小鱼苗子,只要他看到了,绝对跑不了。  顾海目光冷锐地注视着腿旁游过来的鱼,静静地等一会儿,然后再换个地方,继续等。如此摸索着,很快就走到了河中心,水已经没过脖子了。  “你上来吧!”白洛因喊,“别犯二了!水多凉啊!”  顾海瞧准目标,两只手猛地掐了上去,一股冰凉滑溜的触感顺着手指蔓延到全身。  终于把你逮着了。  顾海往前游了游,来到水浅一点儿的地方,两只手伸出来晃了晃:“是不是这条?”  白洛因才知道,顾海下河就为了把刚才溜号的那条鱼逮回来。  “是,就是这条。”  白洛因笑了,笑得不带一丝遮掩,秋日的骄阳打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惬意和悠然。顾海静静地看着,心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失衡……  白洛因的笑容转瞬即逝。  “你……不是抽筋了吧?”  顾海这才发现他脚下的淤泥已经有一尺深了。  上了岸,两个人提着水桶往回家的方向走,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戳了他的脑门一下。  “至于么你?一条鱼就把你美成这样?我要是没把这鱼给你摸上来,以后你看见我得绕着走是吧?”  顾海这些话是笑着说的,半分玩笑半分真,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二话不说就下水了。就好像他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答应了白洛因要钓鱼呢?  白洛因收回笑容,“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儿,你既然来这钓鱼了,就踏踏实实钓,总打电话叫什么事儿啊?”  顾海替自己打抱不平,“我后来不是关上了么?”  白洛因不说话了,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海为表诚意,把手伸到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白洛因眼前晃了晃。  “你瞧,这不是关机了么?”  白洛因瞧见顾海的手机里甩出了无数个水珠子。  顾海也瞧见了。  然后,他想起一件事。  他下河之前,没有把手机掏出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37父子不一条心。  “钓了这么多鱼,今儿晚上还不让我在你们家吃一顿么?”顾海不请自问。  白洛因想起白奶奶的那张嘴,当即回绝道:“等鱼炖好了,我给你送两条过去,你就在家里等着吧。”  顾海想起自己那男女老少皆有的大杂院,心里一阵阵发凉。这哪成啊?那也不是他们家啊!要是白洛因真去了,不露馅才怪呢!  “去你们家吃顿饭怎么了?”顾海眉宇间嵌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照理说你应该主动请我才对,而不是我上赶着提醒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我就这么不懂事。”白洛因一把抢过顾海手里的水桶,“你要想吃就坐在家里好好等着,不想吃就得。”  顾海一听那个“家”字就浑身冒冷气。  白汉旗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摆弄着新种的两颗树,瞧见白洛因和顾海回来,眉眼子溢出几分笑意。尤其在看清顾海之后,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叔!”顾海叫得挺亲。  白汉旗答应得也挺痛快,手朝顾海的肩膀拍过去,刚想说两句客气话,脸色就变了,“你这衣服怎么这么湿啊?来来来,赶紧去屋里换件干净的。”  白洛因挡在顾海和白汉旗面前,脸上寒光四射,“爸,咱家哪有多余的干衣服给他换啊?”  “怎么没有?……我刚买回来两件,先给他换上。”  早不买,晚不买,偏偏这个时候买……白洛因鬃着眉头子,他是真不想让顾海进自己屋。  “叔,要不我先在您家洗个澡?我这浑身上下都是淤泥,新衣服穿我身上就糟践了。”  “你够了啊!”白洛因目露凶光。  白汉旗倒是一脸乐意,“成成,会放水不?不会放水让洛因和你一块洗。”  “那敢情好了。”顾海的笑容都快溢出嘴角,沿着下巴滴哒到地上了。  “好什么好啊?”白洛因吼了出来,“咱们家连个正经八本的卫生间都没有,洗澡是露天的,喷头成天堵着,您让人家怎么洗啊?”  “能洗啊!”顾海一脸宽厚,“你们家好在用塑料布搭了个棚子,我们家纯露天的,夏天直接用自来水冲,连热水都没有。”  白汉旗哈哈大笑,“我们家热水有的是,随便使!”  你们俩人……够了!白洛因暗自咬了咬牙,黑着脸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以前家里没来人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屋子里这么乱。白洛因正收拾着,突然就听到顾海喊了一句,“白洛因,热水怎么开啊?”  白洛因装作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白汉旗气急败坏地走进屋,埋怨白洛因,“你倒是给人家弄弄去啊!这么不懂事呢?”  白洛因堵着一口气,径直地走到澡棚子,猛地掀开帘子,顾海已经脱得光溜溜了,傲人的身材就这么气昂昂地显示在白洛因面前,白洛因真想在他那结实的屁股上踹一脚。  “你说你连水都不会开,那么着急脱衣服干嘛?”  顾海轻轻拽住白洛因的衣领子,手一动就连开三个扣子。  “一块洗吧!你瞧你裤脚子上都是泥,不难受么?”  “谢谢您嘞!”白洛因咬着牙拍了拍顾海滑溜的肩膀,然后拱起膝盖猛地在顾海的小腹处顶了一下,嘴里挤出几个字,“你自个洗吧!”  顾海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白洛因,你太色了。”  白洛因本来已经转过身了,听到顾海的话又转了过来,顾海瞧见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反应挺快的嘛!”白洛因阴着脸。  顾海收回笑容,一本正经地朝白洛因问:“你家这澡棚子就是用塑料布搭的,从外面都能透出人儿来,你不怕外人看见啊?”  “我们家没人来,特别是女人,你撒开欢洗,去院子里裸奔都没人管你。”  “白汉旗,在家么?”外面响起邹婶温润柔和的询问声。  白洛因:“……”  “草!”顾海动作一僵,“你不是说没人来么?逗我玩呢?”  白洛因哼笑一声,“你最好老实点儿,把我惹毛了,我直接拿打火机把这几块塑料布点了。”  “……”  邹婶瞧见桶里的鱼,顿时眼睛一亮,“今个买鱼了?”  “钓的。”白洛因笑呵呵的,“婶儿,送您两条,您帮我们炖了吧,我怕搁我爸手又糟践了。”  “哈哈哈……”邹婶豪爽一笑,“瞧这孩子真会说话,我这就拿走给你炖去,回头熟了就给你们端过来。”  白汉旗走出屋,赶紧拦住邹婶,“别介啊!多不合适啊!你拿走两条,剩下的我自个炖。”  邹婶笑笑地没说话,提着桶绕过白汉旗继续往门口走。  白洛因瞧见白汉旗又要演戏,直接拽住他说正经事,“我告诉您啊……待会儿顾海要说在咱家吃,您就说咱家饭不好吃,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他。”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白汉旗皱着眉头,“那鱼是你们两人儿钓的,凭啥不让人家吃?”  “没不让他吃,我是说给他送到家里去。”白洛因眼神转向爷爷奶奶的屋子,示意了白汉旗一下,“总不能让他看咱家笑话吧!”  白汉旗顿时明白了,点点头保证道:“放心吧,绝对不留他。”  此时顾海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白洛因又拿着衣服走了进去。  “叔,这是谁种的花?”  “哦,我儿子种的,好看吧?”  “好看,我揪一朵成不?”  “揪吧,随便揪。”  白洛因差点儿把塑料布给撕了!半年多了,拢共就开了那么一朵花啊!!!  “叔,晚上我就在您家吃了,您看成不?”  外面一阵沉默,白洛因把水关上了,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带着泡沫,下面是一双竖起的耳朵。  “成啊!”一阵痛快的笑声,“你想走我也不让你走啊!就在这吃,吃饱了再走!哈哈哈……”  “!!……”  第一卷:悸动青春38你统治不了他?  吃饭前,白汉旗一直在看白洛因的脸色,心里也是不住的后悔。你说我怎么就答应了呢?怎么连句伤人的话都不会说呢?现在好了吧,为了一时痛快,把宝贝儿子给气着了。  “要不,我让你爷爷奶奶回屋吃去,咱们爷仨在外面吃。”  白洛因脸色更难看了,“凭什么让我爷爷奶奶自个单独吃?我爷爷一个人择得好鱼么?就算要轰人,也不能轰咱家人,让他自个端着碗筷到院子里吃,谁让他非要留在这的。”  “人家是客人,你哪能这样啊?”  白洛因转身去拿碗,没再搭理白汉旗。  白汉旗叹了口气,去了白奶奶和白爷爷的屋子,特意叮嘱白奶奶别说话,白爷爷吃饭的时候慢一点儿,小心一点儿,免得呛出来。  一家四口人,再加上顾海一个人,一共是五口人,挤在一张四方桌上。  桌子上的菜很丰盛,除了炖鱼之外,白汉旗还炒了两个菜,虽说模样不中看,味道还是可以的。  这是一家人吃的最沉默的一顿饭。  本来最爱说的白奶奶,因为儿子下了禁令,一句话都不敢说。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谨慎的模样。不过可以看出来,她很喜欢孙子这个朋友,话不能说,菜总能夹吧,白奶奶没事就往顾海的盘子里夹一些菜,然后咧嘴朝他笑笑。  顾海也喜欢白奶奶,他六岁的时候奶奶就死了,他对自己奶奶唯一的印象就是她那头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顾海猜想他奶奶就算活着,也不会像白奶奶这么慈爱。  为了表示敬意,顾海也给白奶奶夹了一块鱼肉。  “奶奶您吃吧,我自己会夹菜。”  白奶奶不住地点头,她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是不能说话,只能难受地哦哦了两声。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趁着白汉旗和白奶奶说话的空当,小声朝白洛因问:“你奶奶……是哑巴?”  白洛因差点儿把碗里的饭扣到顾海脑袋上。  “你奶奶才是哑巴呢!”  “我奶奶早就没了。”  白洛因碗里正在择着一条鱼,瞧见白爷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好无视顾海,先把鱼给白爷爷择好了夹过去。本来白爷爷自己也能择鱼,可总是择不好,十有八九都会卡着。白爷爷舌头不利索,吞咽起来都挺费劲的,只要被卡到,一定会把嘴里的东西都咳嗽出来,担心会让客人不自在,白爷爷一直吃得很小心。  顾海瞧见白洛因自己没吃多少,一直在伺候着二老,心里有些动容。他夹了一块鱼放到自己碗里,也学着白洛因一样把鱼刺都择掉,然后再夹到白洛因的碗里。这是顾海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曾经对别人说过,假如有个女人,肯让他亲自动手择鱼,这个女人一定是他夫人的不二人选,可惜了,第一次竟给了一个男生。  白洛因刚把鱼夹给白爷爷,结果发现自己的碗里也多了一块鱼。  顾海就是不张口,白洛因也知道是谁夹给自己的。  从吃饭开始到现在,白洛因心里一直是憋屈的,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儿。  顾海的目光时不时瞥见白洛因那里。  白洛因吃了两口,拧着眉头看向顾海。  “还有好多刺儿,没择一样!”  草……顾海在心里喊出这么一声,你可真是贫农的身子少爷的命!我顾海是上辈子欠了你了?怎么一到你这,就总是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白洛因心里不由一乐,他当然知道顾海在想什么。  一顿饭快吃到尾声,一直很和谐,直到白爷爷的一声咳嗽。  白汉旗脸色一变,想把白爷爷扶起来,可惜已经晚了。白爷爷只要咳嗽一声,就证明他呛到了,嘴里的米饭、鱼肉全都呛了出来,喷洒在碗旁,将整桌美味一并破坏掉了。  白汉旗脸一紧,带着几分关心的责备。  “不是让您吃慢一点儿么?”  顾海现在明白,为什么白洛因死活都不让自己在这吃了。  事情没发生前,白洛因心里有顾虑,发生之后,心情反倒是平和了。他从容地站起身,拿着卫生纸,一下一下地给白爷爷擦嘴,期间没看顾海一眼,他不想看到外人对亲人那种异样的目光。即便顾海下一口不吃了,白洛因也不会和他解释一句。  白洛因把白爷爷的衣领和前襟擦干净,刚要重新给他盛一碗饭,就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  “先让爷爷喝口水。”  顾海的手里拿着一个杯子。  白洛因没说什么,接过水递给了白爷爷。  其后的时间里,顾海自己起了个话头,开始和白汉旗、两位老人聊了起来。白奶奶听得高兴,两腮一直红扑扑的,越来越兴奋。她真想说句话啊!哪怕说个“好”字,也别让她这么憋着啊!  “您孙子真厉害,班里没人敢惹他。”  顾海像是逗孩子一样,朝白奶奶竖了竖大拇指。  白奶奶的眼睛猛地就睁大了,一脸惊讶的神情看着顾海。  “连你都统治不了他?”  “额……”  白奶奶意识到自己开口说话了,顿时一阵慌张,两只手捂住嘴巴,眼睛不住地瞄白汉旗。  顾海被白奶奶可爱的模样逗乐了。  “对,我也统治不了他。”  第一卷:悸动青春39可惜是个傻子!  “儿子,送送你同学去。”  白洛因跟着顾海走到门口,顾海推着车和白洛因告别,“成了,你进去吧。”  白洛因没动,“你们家离这有多远?”  顾海心里一紧,“怎么?还想去我家坐坐?”  “不是,就想送送你。”  话虽动听,可顾海无福消受。  “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可送的啊?快进去吧,天凉了,我骑车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家。”  白洛因却已经走出了门口,路灯下朝顾海一招手。  “走吧!”  顾海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走在宽敞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的垂柳像是一个个小门帘,掀开了会落下缤纷小巧的黄叶子,不知不觉中,秋天已经到了。北京的秋天是很舒服的,那是熬过了炎炎夏日之后终于盼到的清凉,它的风都是柔和清透的,不像春天,总是脱不掉那一身的寒意。  “今天没吃好吧?”  很难得的,白洛因的声音很温柔,也许他也被这宁静的夜色柔化了,也许他内心深处还是挺愧疚的,毕竟顾海第一次去他家,竟然让他吃了那么一顿不痛快的饭。  “吃得挺好的。”  顾海嗓音沉睿,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很有质感,让人很难去怀疑他的话。  “我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也是那样,我爷爷比你爷爷还要厉害,基本上是吃了吐,吐了吃,而且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瘫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我早就见惯了……”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忏悔着,其实他爷爷是个英雄,是顾家的一代功臣。在顾海出生之前,顾爷爷就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壮烈牺牲了,死得轰轰烈烈的,就因为他爷爷的死,他的父辈都得到了政策上的优待,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侧头看了白洛因一眼,而后便没再移开目光。白洛因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游离地看着前方,沉默下来的白洛因是很迷人的,有种让人无法言说的气质。灯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似明似暗,恍恍惚惚,看得久了,感觉像是有一根手指挠在你的心尖上,舒服得整个骨架都要散了。  有一种陶醉,无关乎性别,因为它太美了,美到你忘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和隔膜。  “你干嘛要用艺术字写名字啊?”  一句话打断了顾海的思绪。  “哦,那个名字是我女朋友找人设计的,非要我学着写着。后来我习惯了,一直那么写,想改也改不了了。”  白洛因淡淡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顾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白老师教训的是,我回去就改了。”  谈笑间,路已经走了半程,顾海意识到他不能直接带着白洛因回住处,他得尽量绕远,否则就真暴露了。  “呵……”  听到白洛因一阵赞叹,顾海扭过头,看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大狗,雪白的皮毛,强健的体格,温和的性子。白洛因蹲下身,爱不释手地在狗身上摸来摸去,脸上净显兴奋之色。  “这只萨摩耶真漂亮。”  话音刚落,狗的主人来了。  白洛因站起身,直到狗主人把狗拉走,他还意犹未尽地看了很久。  “你喜欢狗?”顾海问。  白洛因笑,“我挺有狗缘的,一般再凶猛的狗,看到我都会温和下来。”  顾海的眼皮跳了跳,怎么越听这话,越像是说他的?  “你要是喜欢,哥们儿回头买一只送给你。”  白洛因随口回了一句,“你那么穷,买得起么?”  “……”  顾海心里碎碎念道:别说一只萨摩耶了,就是一只藏獒,我都能买给你。  这么活着,其实也挺窝囊的……  “你们家不是就在附近么?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到?”白洛因开始怀疑了。  顾海站定,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推着车走肯定慢,我这就骑上,一会儿就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白洛因挺痛快地走了。  直到确定白洛因离开了,顾海才骑上车。  白洛因走到一个暗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顾海拐了个弯,又回了之前走过的那条路。  果然……  白洛因为了一探究竟,轻跑着跟在了后面。  事实上白洛因说送顾海,也是一个幌子,他真实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顾海的家在哪里,为什么每次提起来的时候他总是遮遮掩掩的。可送了半个小时,愣是没走到他的家,白洛因干脆就放走顾海,采用跟踪方式。  顾海骑着骑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即便后面的脚步再轻,他都能察觉到异样。而且不用回头,光是听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此人的身高、体重和大致的外形。  白洛因有可能又跟来了。  这小子太阴了。  顾海眯起眼睛,骑车的动作依然轻松,节奏依然鲜明,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心虚。  很快,顾海骑到了他所居住的那一片儿。  都是清一色的平房,小院。  顾海犯了难,他绝对不能回他租的那个房子,一旦过去了,白洛因绝对会发现那个房子是租的,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也就全成了瞎话。为了保住他在白洛因心中的一亩三分地,他决定冒一把险。  大杂院旁边的人家是单独居住的,里面住着老两口,这会儿估计睡着了。顾海决定先去他们家避避风头,然后再从他家的院墙上翻过去,翻到旁边的人家,也就是他的住处。  说做就做,顾海利索地撬开锁,镇定地推着车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好,终于松了一口气。  距离远了,顾海不知道白洛因走没走。  不过他也不打算出去了,院墙不高,他直接把自行车顺着墙根扔到了旁边的院子里,自己则利索地翻墙而过。  终于逃过一劫。  礼拜一清早,顾海推车往外走,结果前车轱辘刚出门,后车轱辘就猛地往后倒了两大圈。  怎么回事?  顾海竟然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出现在旁边人家的门口,站得端端正正的,看那样子是专门来等自己的。  怎么办?  还翻墙出去么?  顾海扒着院墙往旁边的院子看了一眼,老头正在院子里浇园呢,这可怎么过去啊?  顾海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想出了一个奇招。  他把自行车扔到了旁边的院子里。  啪唧一声。  浇园的老头吓了一跳,扭头一瞅,一个年轻人站在他们家墙头上,下面是一辆自行车。  “大爷,我这自行车掉您家了,我捡一下成不成?”  大爷碉堡了。  “这车怎么还能掉进来呢?你在墙上骑车啊?”  顾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外面那位爷还在,他就得把这神经病装下去。  “得,捡起来了,我这就从墙上扔过去!”  大爷蹒跚着步子走了过去,一脸的焦急。  “你还扔过去干什么?直接从我这门推出去不就完了么?”  顾海朝老头露出钦佩之色,配合得太默契了。  于是,顾海大大方方地推着车从大门走了出去。  大爷站在顾海身后,一脸发愁的表情。  “多好的小伙啊!可惜了,是个傻子!”  ……  周似虎看了看表,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李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玩着电脑。  周似虎有些没睡醒的感觉,一直在不停地打哈欠。好好的一个周末,都葬送给了金璐璐,联系不到顾海,金璐璐就一个劲地折腾他俩。直到昨天深夜,他们才把这位少奶奶送回了天津。  两个人在酒店睡了一小会儿,起来准备回学校。  李烁听到旁边哈欠连篇,抬头看了周似虎一眼,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开。”  “都快到了还说这话有意思么?”  李烁呵呵一乐,眼睛突然定在旁边的车道上。  “等下,开慢点儿!”  周似虎浑浑噩噩的,“再慢就迟到了。”  “不是……”李烁的脖子一个劲地往后伸,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我怎么觉得后面那个骑车的像大海啊?!”  周似虎也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李烁眼睛一眨一眨的,“我觉得就是!”  “是什么是啊?”周似虎又加快了车速,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你瞧那人那副穷酸相!能是大海么?再说了,大海自己好几辆车呢,他犯得上去骑自行车么?你用你自己的脚丫子好好想想,大海能是这副德行么?”  李烁想想也有道理,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海到底跑哪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40媳妇追过来了!  上午大课间,单晓璇扭着屁股走到顾海身边。  “你能给我讲一道题么?”  白洛因听到这话,立刻起身给单晓璇让座。  顾海淡淡地瞄了白洛因一眼,眼睛里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刺儿。  单晓璇拿着一张卷子,娇媚的双眼注视着顾海,嘴巴微微嘟起,撒娇的意味显露无疑。最要命的是她校服里面穿了件敞口的长衫,偏偏还要把身体往前倾,顾海入眼的地方全是单晓璇胸前那白花花的两团肉。  “这道题我不会。”  白洛因倚在旁边的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顾海还算耐心地给单晓璇讲解了一遍。  “听懂了么?”  单晓璇的嘴巴又翘了起来,“你讲得太快啦,我哪里听得懂。”  说罢将双腮托起,两个馒头中间的那道沟被挤得越发销魂。  有两个男生故意在后面发作业本,其实作业本的主人全在前几排。  “再给我讲一遍啦。”  单晓璇拉住顾海的胳膊晃来晃去,“稍不留神”就把顾海的手晃到了自己的胸口处。而后娇羞一笑,假装把衣服往上拉扯了一下,其实拉衣服的那一瞬间,她的领口是有个先外扩后收拢的过程的。  顾海这一次讲得很认真。  结果,单晓璇表示她还没有听懂,而且她找了一个理由,就是看不清图。所以为了看清图,单晓璇把白洛因的凳子挪了一个位置,直接和顾海并排而坐,挤在一张小桌子前。  “再讲一遍吧。”  单晓璇的脚轻轻碰了碰顾海的腿。  顾海轻轻扬了一下唇角,“好,再讲一遍。”  顾海想知道,这个女生到底要干什么。  “先在这两点画一条辅助线,然后……”  单晓璇的眼睛微微眯起,细细地打量着顾海下巴上的青色胡茬,还有那张说起话来更显魅惑的薄唇。看着看着,眼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移到了他有力的双臂,修长笔直的双腿上……  顾海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起,而后,触到一块柔软的区域。  低头,感觉血液在往上涌,此女将顾海的手放在了她的双腿间,然后,她把腿合上了。顾海的手试着往外抽,结果听到了单晓璇的低吟声。  即使在私立学校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生。  尤其就站在白洛因的身边,脸上也带着讶然的表情。  “这女的可够骚的!”  白洛因笑着点点头,“我总是和她分在同一个班。”  “哦?”尤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那你可够‘性’福的。”  白洛因但笑不语。  单晓璇走后,白洛因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看着顾海的目光饱含深意。  “怎么样?”  顾海瞧见白洛因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禁不住冷哼了一声。  “就凭她我就能怎么样了?”  白洛因对顾海的话嗤之以鼻。  顾海直接把白洛因的手拽到自己的胯下,使劲按住,脸上露出邪肆的笑容。  “怎么样?没骗你吧?软的!”  后面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这有什么好显摆的?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硬起来。”  顾海的嘴都快贴到白洛因的耳根子上了,一股热气顺着耳孔爬了进去。  “你动两下,我就硬了。”  白洛因的手还按在顾海的那块肉上,听到这话,猛地抽了出来。  “你丫的真不要脸!”  顾海笑得嘴角都在抽搐。  “问一下,顾海是在这个班里么?”  熟悉的声音闯入耳帘,顾海的笑容一下就停滞在脸上。  “顾海,外面有人找你!”  顾海一转头,金璐璐那张濒临疯狂的脸出现在后门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41不小心谈崩了。  “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两天了,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再联系不上你,我都以为你遭人绑架了!”  “我这不是没事么?我手机掉河里了,又没有富余钱买新的,所以没法联系你……”  顾海耐心地解释着,金璐璐目光诧异地扫过顾海的全身,看着他身上颜色不正的长袖T恤,脚底下三十块钱一双的球鞋,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你爸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把你轰出来,也不至于让你过得这么惨吧……唔……”  金璐璐的嘴被顾海捂住,拉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  “你别那么大声嚷嚷,班里同学能听见。”  金璐璐一脸不理解的神情,要不是她把顾海的这张脸牢牢地印在心底,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男朋友。顾海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天皇老子给他指路,他都敢自行其是,怎么现在连站在班级门口说话的勇气都没了?  “你爸爸到底怎么折腾你的?把你弄成这副德行。”金璐璐难掩心疼之意,一个劲地拽着顾海的衣服,实在不忍心看他打扮成这副样子。  “你别拽了,再拽就坏了。”  金璐璐变本加厉地拽,她就是要把顾海身上这件俗不可耐的T恤拽下来,他要看顾海穿以前那些有型的时装。  顾海按住金璐璐的手,眼睛环视四周,见到没人,才沉声朝金璐璐说道:“你别闹了,先在学校周围逛一逛,中午放学我就把你送回去。”  “我不走。”金璐璐一脸的坚持,“我请了三天假。”  顾海心里咯噔一下子,三天,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你请假了,可我没请,你难道要一个人在这里逛三天么?”顾海的眼神冷了下来。  金璐璐感觉她好像不认识顾海了一样。  “你还在乎请假的事儿么?你不会逃课么?你以前逃课逃的还少么?怎么?我一宿没睡,现在跑这来找你,都换不来你的一节课么?”  “你别闹了,我现在没空陪你!”  金璐璐出奇的冷静。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交了女朋友对吧?”  顾海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就从哪来滚回哪去。”  金璐璐没说话,狠辣的眸子直逼不远处的27班,然后她沉默地绕过顾海,煞那间狂躁起来,健步如飞地朝27班的后门口走去。  “我就算要滚回去,也得先把事儿摸透了!”  顾海后撤一步,一把攥住金璐璐的胳膊,攥得她脸都紫了。可这丫头有骨气,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你要是不想分手,就老老实实在这站着,听我说完。”  金璐璐终究没有硬过顾海,在感情的这个天平上,她一直是弱势的一方。  “你要是觉得我陪你的时间不够,我现在就可以和老师请假,专门请三天用来陪你。关键是这种地方真不适合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可以陪你回去,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是在这里,不成!”  “为什么?”金璐璐注视着顾海。  “什么事情都必须有个答案么?”  “我想让你坦诚对我!我金璐璐没那么贱,假如你这里真有一个女朋友,你不轰我我也会走的!”  顾海厌倦了解释。  “那你走吧。”  整整一节课,顾海的脸都没有放晴。  外面一直没动静,金璐璐有没有走顾海不知道,但他知道金璐璐不会轻易罢休的。以前他们也类似吵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金璐璐妥协,顾海无需担心他会失去这段感情,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度过其后的两天。  下课铃再次响起,在顾海焦灼的目光中,单晓璇再次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白洛因起身朝外面走去,尤其跟在他后面。  “这节课老师讲的都是些什么啊,我全没听懂。”单晓璇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地朝顾海放电。  顾海本来就被一个女人弄得够烦了,这又来了一个,应付的耐心俨然殆尽。  “我也没听懂。”  单晓璇拉过顾海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课本上,然后缓缓地拨开顾海的手指,声音无限娇嗲。  “我会算命哦!很准的哦!”  顾海抽出自己的手,一抹冷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42不得已留下了。  顾海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白洛因站在楼道口抽烟,尤其不知道在和他说些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笑,画面很养眼。  顾海的眼神越发幽暗。  尤其看到顾海站在不远处,挺帅气的向他招手。  “刚才那人是你弟吧?”  “你弟!”  顾海黑脸了,就算他刚和金璐璐闹翻,也听不得别人这么评价他女朋友啊!  尤其给顾海甩过去一颗烟。  “那是谁啊?”  顾海语气冷冷的,“我女朋友。”  白洛因一直游离的目光终于定住了。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角落里的安静。  整个楼道随之沸腾起来。  “貌似有人打架。”尤其探出头看了一眼。  白洛因淡淡回道:“我怎么听刚才那一声叫唤像单晓璇的声音?”  话音刚落,女人的嘶喊声和哭叫声再次传来,顾海的脸色变了变,大步走了出去。还没走到班级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迫得停住了脚步。  金璐璐薅住单晓璇的头发,把她逼到窗户口的位置,一个又一个耳光扇过去,整个楼道就听单晓璇一个人在那嚎哭。  金璐璐似乎觉得不解气,对着单晓璇的肚子就是两脚。单晓璇一下栽倒在地,哭着用手捂着肚子,结果又被金璐璐蹬了两下。  “草你妈的!你个贱货!”  尤其和白洛因也出来了。  尤其一眼就认出了金璐璐,随即用胳膊肘戳了白洛因一下。  “你说顾海怎么瞧上她了?”  白洛因淡淡地瞥了金璐璐一眼,面无表情。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整天和顾海在一块么?他都没和你说过他女朋友的事?”  白洛因似乎只对第一句话有反应。  “我什么时候总和他在一块了?”  “你什么时候都和他在一块!”尤其愤愤然,那张酷到面瘫的脸上终于舍得流露出几分情绪,“以前你俩是死对头,现在成天在一块,班里谁不纳闷啊!”  白洛因没说话,转身进了教室。  尤其在后面嘟哝了一句,“在一块就在一块了,又不是谈恋爱,至于这么敏感么?”  ……  顾海把近乎疯狂的金璐璐带到操场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璐璐的嘴角也被单晓璇的手抓出了血,面对顾海的质问,金璐璐勾起一个残破的笑容。  “我就想让她知道,抢了我的男朋友会有什么下场。”  顾海眯起眼睛,冷锐的眼神直逼着金璐璐。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我的身上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没有女朋友你为什么不联系我?”金璐璐的嗓子有些沙哑,“没有女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愿意让我在你们班门口出现?你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么?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我讨厌神经质的女人。”  金璐璐哼笑一声,“既然你已经开始讨厌我,那我会让你越来越讨厌。你不是不想让我出现在你们班门口么?那好,我以后每周都来,直到你走了为止。”  顾海的脸上飘来几团乌黑的阴云。  “你为什么总是想待在这儿?这儿有什么好啊?”  “这儿是没什么好的,可这儿有你。”  金璐璐执着的眼神触到了顾海那根敏锐的神经,他沉默了良久,伸出手擦掉了金璐璐嘴角的血痕。  “我带你去医务室上点儿药。”  “我不去!”金璐璐拽住顾海,眼圈有些泛红,“其实我的要求特简单,我就是想看看你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这有错么?试问你喜欢一个人,你会不关心他的生活状况么?我只是想参与到你的生活中,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那样才叫情侣,我们这样的算什么?我甚至连你住在哪都不知道!”  顾海静静地注视了金璐璐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答应你,让你在这待几天。”  金璐璐的脸立刻焕发了青春。  “但是有个要求!”  这一次金璐璐表现得很通情达理。  “你说吧。”  “不能在班里同学前面提我的家庭信息,以及我以前的生活状况。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一个穷人,我就是穷人,你一定要记住这两个字,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脱离这两个字。而且你本人也最好少在我同学面前露富,低调一点儿。”  “穷人?”金璐璐面露疑惑,“有多穷?”  “要多穷有多穷。”  金璐璐惊愕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顾海的身份特殊,就是在以前的学校里,也没人知道他的家庭底细,作为顾海的女朋友,她有足够的经验为男朋友摆脱麻烦。  第一卷:悸动青春43你看他多可怜!  中午放学,白洛因收拾好书包,感觉肩膀被人敲了两下,习惯性地把身体后倾,问了句:“有事么?”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女朋友请客。”  白洛因顿了顿,“人家是来找你的,你把我拉上算干什么的啊?我不去当那电灯泡。”  “我和她都是老夫老妻了,哪还有那份闲情雅致?让你去你就去,那么磨叽干什么?”  顾海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白洛因往外走。  金璐璐就站在外面,瞧见白洛因出来,爽快一笑,“饭馆我已经找好了,咱们打车过去吧。”  三个人进了一家特色骨头馆,里面的招牌菜是羊蝎子。这是金璐璐一大喜好,她非常爱吃羊身上的各个部位,专门迷恋那股膻味儿,光是闻到就会馋瘾大发。  “就坐在这里好了。”  金璐璐拿着菜单,一样样地点菜。  羊蝎子好吃不好啃,白洛因瞧见周围人的那副扭曲的吃相儿,心里不由得一笑,他佩服金璐璐,一般女人是不敢和男朋友一起来吃羊蝎子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间,一锅羊蝎子就端上来了,金璐璐搓搓手,筷子在锅边不停地蹦跶,那一脸专注挑选的幼稚模样,和刚才打架的时候判若两人。  顾海的筷子在锅里的转悠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根羊尾巴,但凡吃过羊蝎子的人都知道,羊尾巴上的肉最好吃。  金璐璐的眼睛眨得晶晶亮。  顾海将羊尾巴夹出来,放到了白洛因的碗里。  “尝尝这个,味儿很不错。”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感觉以前发生过无数次,这一次只不过是习惯性的动作。顾海甚至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最爱吃的就是羊尾巴,他却把她喜欢的东西送到了别人的碗里。  女孩都是敏感的,即便她外表再怎么不修边幅。  “你偏心眼儿!”  顾海和白洛因双双抬起头。  “我也爱吃羊尾巴。”金璐璐指指白洛因的碗。  “那还不好办?”顾海叫来服务员,“给我们上一锅羊尾巴。”  “如果单要一锅羊尾巴,就是精品锅,要加钱的。”  金璐璐朝服务员摆摆手,然后看向顾海,“我不要单上一锅羊尾巴,我就想吃你挑出来的那块。”  言外之意,我就要吃你给白洛因选的那一块。  白洛因笑了,他突然想起了石慧,好像全天下的女孩都是这样。  “给你,我可一口没吃。”  白洛因又夹给了金璐璐。  金璐璐朝顾海挤眉弄眼,那副小样儿别提多得瑟了。  看着最好吃的那块肉夹到了金璐璐的碗里,顾海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具体怎么不是滋味,他也说不清楚。其后他又给白洛因夹了很多块,可怎么夹,都觉得白洛因受委屈了,都觉得他没吃好,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汤锅快见了底。  “你吃饱了么?”顾海问。  白洛因已经快撑着了,暗忖今个顾海抽什么风,一个劲地往他的碗里夹菜,而且没事就问他吃饱了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白洛因饭量大似的。  “你怎么这么贫啊?”白洛因擦擦嘴。  顾海不吭声了,这才把目光转移到金璐璐身上。  “吃饱了么?”  金璐璐哼了一声,“你还真知道关心我一下啊?”  白洛因在旁边插了一句玩笑话。  “不带你这样和哥们儿吃醋的。”  金璐璐绷着的脸立刻笑了出来,事实上她没有真生气,毕竟她了解顾海的性子。他们相处了三年,但凡有她和顾海朋友一起出现的场地,顾海都是先就着哥们儿的,只不过这次表现得过分了一点儿。  “嗨,问你一个事儿啊!”  金璐璐表面上是在对白洛因说话,其实眼神是瞟向顾海的。  白洛因还没等金璐璐问,便开口说道:“他在这个学校没有新的女朋友,你放心。”  金璐璐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顾海在旁边回了句,“人家也是有过女朋友的。”  金璐璐竟然在这句话里面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走出饭馆的门口,金璐璐还在小声朝白洛因叮嘱着,“帮我看着点儿他啊,回头我把我手机号告诉你,有情况了就联系我。”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推着自己的那辆自行车,瞅了白洛因一眼。  “走不走啊?”  白洛因径直地从顾海的身边走过,甩了他一句话。  “你丫的今个是不是没带脑子来?”  幸好,刚才顾海用眼神示意白洛因的时候,金璐璐正在俯身弄自己的裤子,等抬起头的时候,给了顾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走!”  顾海蹬上自行车,眼睛注视着渐行渐远的白洛因。  金璐璐兴奋地坐到后车架上,尽管有些硌屁股,但是新鲜的滋味还是冲破了一切不爽。她用手搂住顾海的腰,脸上带着兴奋的光晕,每个女孩都有个浪漫的梦,这个梦往往都开始在单车上。沿途的美景和宽阔的脊背,是多少辆豪车都无法拟制的,那是青春的滋味,它蔓延在一条羊肠小道上,静静地绽放着独属于他的香气,久久挥之不去。  车速很慢,眼前的身影和自己越拉越近。  白洛因走在路上,依旧是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背、矫健的步伐……可在顾海的眼里,却带上了那么一抹凄凉的味道。  骑到白洛因身边时,金璐璐故意咳嗽了一声,白洛因转过头,与她相视一笑。  擦肩而过的瞬间,顾海突然加快了脚底的速度。  金璐璐一条胳膊紧紧搂住顾海的腰身,另一条胳膊振臂高呼。  “第一次坐单车,感觉太棒了!”  “真可怜。”  “呃?……”  顾海突然冒出的三个字,令金璐璐百般不解。  “谁可怜啊?”  顾海幽幽地回了一句,“你不觉得白洛因很可怜么?”  “他可怜?”金璐璐更糊涂了,“他哪可怜了?”  “你坐车,他走着,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么?”  金璐璐感觉顾海的这句话莫名其妙。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走几步有什么可怜了?”  顾海没说话。  金璐璐在顾海的腰上掐了一下,“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疼人啊?”  顾海的语气下降了几个度。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没事别老掐我的腰。”  金璐璐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心里愤愤然,细长的手指挥舞着,想再朝顾海的腰上来一下。可终于没敢下手,她深知顾海的脾气,他最缺乏的就是耐心和包容。要想在他的身边长久地待下去,最重要的两点就是听话和懂事。  第一卷:悸动青春44是不是魔怔了?  “你……你就住在这地儿啊?”  下了自行车,回归了现实,大小姐立刻无法淡定了。  金璐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皱着眉头打量周围的环境。一个面积不大的四合院里,住着十余口人,面前就有一个妇女正在哄孩子,孩子刚栽了一个跟头,脑门上都是土,此刻正在嚎啕大哭,像是有个刀片卡在喉咙,让人听了浑身上下不舒服。  “啊……呸……”  金璐璐顺着声音转过头,一个老汉在她的脚边啐了一口痰。  顾海打开门,金璐璐的脚步停滞在门口。  阴暗的房间不足十平米,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台二十几寸的小电视,一张掉了漆皮的方桌。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地方能住人么?”金璐璐用手搓了搓胳膊。  顾海自己端起水杯喝水,也给金璐璐倒了一杯。  “怎么不能住?我在部队住了那么多年,条件不比这里好多少,我也住下来了。”  金璐璐一脸别扭的表情,“可这地方……也忒差劲儿了吧?”  “这一片没什么太好的房子。”  金璐璐拉着顾海坐下,还是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  “你非得在这一片找房子么?你们学校附近多少公寓供你选啊!你干嘛非要来这找罪受呢?”  “我喜欢这一片儿。”  “这……这哪好啊?”  “消停。”  金璐璐无法接受这个说辞。  “你爸是不是不给你零花钱了?”  顾海点起一颗烟,沉默地抽着。  金璐璐感觉看着顾海现在这副样子,心里一阵阵抽痛。  “你要是真没钱,可以和我要啊!李烁、虎子他们不是都有钱么?几十万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几万块总是有的吧?租个好一点儿的房子算什么啊?至于这么作践自个么?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爸就是不给你零花钱了,你自己总是有点儿积蓄的吧?”  “我就是想住这,和有没有钱没关系。”  金璐璐被烟呛得直咳嗽,赶紧打开皱巴巴的窗户,突然就瞄见了不远处的老人机。  “你别告诉我,你每天就是用这个接我电话?”  “就是它。”  金璐璐都想哭了,“我说怎么那么大的杂音,还整天信号不好呢!”  顾海脱鞋上了床,两条手臂枕在脑袋下面,眼睛看着天花板。  金璐璐在屋子里转悠一圈,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开始翻顾海的书包。  除了书什么都没有。  这样看来,他确实没有走桃花运的征兆。  “喂,你怎么把我给你设计的名儿都划了?”金璐璐气汹汹地看着顾海。  顾海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走到金璐璐面前,眼睛里面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给你看样东西。”  金璐璐一脸期待地站在旁边,想知道顾海这里有什么宝贝,能让他这么兴奋。  “你看这两张纸上的字体像不像?”  金璐璐拿起来端详了一下,一张是白洛因写的,一张是顾海模拟白洛因的字体写的。  “不像。”金璐璐很客观地告诉顾海,“差远了。”  顾海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两条英挺的眉毛又拧到了一起。  “一点点儿像的地方都没有么?别看字的外形,主要看体儿,看体儿知道么?”  “看啥都不像。”  顾海将纸甩在桌子上,脸沉着不吭声了。  金璐璐被顾海的这副模样逗乐了,她和顾海在一起三年了,也没见他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发愁过。现在的顾海倒真像是个17岁的小伙儿,看不得自己的半点儿小瑕疵。  只有顾海自己知道,他的业余时间几乎都奉献给田字格了。  晚上,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  金璐璐闻着顾海身上迷人的味道,眼睛微微眯起,在顾海的下巴上轻吻了一下。  顾海的手在金璐璐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金璐璐轻轻咬住顾海的耳朵,口中的热气全部扑在他的半边脸上。  顾海魅惑平坦的小腹微微绷起来,有力的双腿一勾,便将金璐璐压在了身下。金璐璐笑得痴醉,用手勾住了顾海的脖子。  “你说……”  “嗯?”金璐璐深情地望着顾海。  顾海的唇角勾起一个蛊惑的笑容。  “要是白洛因那个憋屈的小子和别人上了床,他会是什么模样?他也会爽得嗷嗷叫唤么?他也会时不时爆粗口么?……”  顾海说着说着,眼神就游离在二人世界之外了。  金璐璐用手摸了摸顾海的脑门,幽幽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魔怔了?”  “嗯?”  “睡觉!”  金璐璐恨恨地回了一句,翻过身不再搭理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45来一串糖葫芦。  三天终于熬过去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顾海就起床了,先是在不远处的公园里晨练了半个钟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骑上他的宝座直奔白洛因的家。  白洛因这两天习惯了步行上学,每天都稍微早起一点儿,顾海骑车到白洛因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邹婶的早点摊。  “怎么没等我?”  白洛因抬起头,瞧见顾海的脸上隐隐透着欢乐。  “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这儿吃?”  顾海接过邹婶端来的豆腐脑,用勺子轻轻搅了一下,回道:“我不是天天在这吃么?”  “前两天不就没来么?”  顾海的笑容里透着那么一丝丝的玩味。  “怎么着?想我了?”  白洛因冷哼一声,“我想你干什么?你女朋友走了?”  顾海点点头,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终于走了。”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你可别这个态度,人家还让我看着你呢,我瞧你现在这副德行,恐怕看不住了。”  “她的话你也能当真?”顾海把烧饼里面的火腿肠随手夹到了白洛因的碗里,“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她一直这么疑神疑鬼的,其实我根本没和哪个女生暧昧过。”  白洛因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实话,“以她的条件,确实没啥安全感。”  “我抽你信不信?”顾海边说边笑。  白洛因感慨了一句,“单晓璇白挨了一顿打。”  “我没往她的身上贴标签,是她自己非要黏上来的。”  “你就一点儿都不心动么?那么漂亮的女生,怎么着也比你们家那位母老虎强吧?”白洛因存心调侃顾海。  顾海一点儿没生气,仿佛已经听惯了这种话。  “我不喜欢她那样的,我就喜欢猛的,喜欢爽快的,单晓璇那样的,站在我旁边我就起腻。”顾海瞧了白洛因一眼,“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和你相反,我喜欢骚一点儿的。”  顾海在白洛因的脖颈子上狠狠攥了一把。  “那每次单晓璇来我这,你还跑那么快?”  白洛因淡淡一笑,话里带刺儿。  “她啊?……我早就摸够了。”  “冰——糖——葫——芦——儿——!”  熟悉的吆喝声闯进顾海的耳朵里,他心里亮了一下,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沿街吆喝的小贩。貌似很久没有吃过冰糖葫芦儿了,他以前住的街区静得吓人,别说摊贩,连个小吃店都少有。沿途的路上偶尔见到一个糖葫芦儿专卖店,也没有进去的欲望。  “大爷,我来一串。”  “要山里红的还是麻山药的?”  “山里红的吧!”  红彤彤的山里红外面裹着晶莹剔透的糖稀,再外面一层是糯米纸,拿在手里一颤一颤的。  顾海递给白洛因,“吃吧!”  白洛因纳闷,“怎么就买一串?你不吃啊?”  “我骑车,没法吃。”  白洛因坐在后车座上,咬一口嘎嘣脆。  “倍儿甜啊!”  顾海在前面假装听不见。  白洛因又吃了一个,存心和顾海逗趣。  “你就不想尝尝?”  顾海牙关咬得很紧,忍耐力绝对杠杠的。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彻底不说话了,嘴里的动静全给了糖葫芦儿,听起来酥脆可口。顾海就在前面数个儿,一个、两个、三个……快没了。  再这么硬撑,真的一个也吃不到了。  顾海骑上了一条直行道,逮住机会刚要回头,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头侧过去,半串亮晶晶的红果就这么摆到嘴边。  终于得逞。  咬下来一个,甜的哟!顾海整颗心都泡在蜜罐里了。  小白给的糖葫芦儿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再来一个!”  白洛因护食,“没了。”  “再来一个!”  “没了。”  “……”  上午大课间,尤其转过身子看着白洛因。  “跟我去下面买点儿东西。”  白洛因点头,俩人站起身。  顾海在后面冷冷地甩了一句。  “买个东西还让人跟着,自己不会买啊?”  尤其真想给顾海两脚,已经好几次了,他只要和白洛因一起去做什么,顾海准得说两句风凉话。你说真和他急吧?绝对是自己吃亏,光是瞧见他胳膊上的肌肉纹理,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得!我就装听不见。  尤其摆出一副二皮脸的架势,拉着白洛因就往外面走。  顾海噌的一下站起来,豹子一样的身躯夹击到两人中间,胳膊勾住白洛因的脖颈子,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别搭理丫的,和我下去打会儿球。”  “你怎么就不能自己去呢?”尤其恼了。  顾海冷锐的视线飘了过去,“一个人有法打球么?”  尤其不管那个,对着白洛因就是一句,“反正刚才你点头了。”  说罢想用胳膊把白洛因勾过来,结果胳膊刚伸过去,就被一双老虎钳子的手拧上了。尤其开始咬着牙没吭声,后面脸都憋紫了,不得不找白洛因求助。  “快点儿啊!再不帮个忙胳膊就折了。”  白洛因一把将顾海和尤其的胳膊分开,冷着脸回了一句。  “你俩自个去吧,爱去哪去哪。”  “……”  第三节课下课,尤其又拿着一张卷子回过头。  “这道题没听懂,你再给我讲讲。”  白洛因刚睡醒,揉揉眼睛瞧了卷子上的题一眼,回了句:“先把能用上的已知条件全都算出来,你就明白怎么做了。”  尤其拿出一张纸擤鼻涕,一边擤一边大喇喇地回道:“我算了,还是不会做。”  顾海的眼神若有若无地闯入尤其的眼中,在眸子深处展开了一场厮杀。  白洛因草草地给尤其讲了一遍,问:“明白了么?”  尤其摇头。  白洛因又详细地给尤其讲了一遍,问:“明白了么?”  尤其还是摇头。  顾海在心里冷笑一声,玩单晓璇那一套是吧?行,我还你一个同样的下场。  “还不明白?”白洛因再次问。  尤其依旧摇头。  顾海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地响起。  “你过来,我给你讲。”  尤其立刻撤回卷子,“我突然明白了。”  “你没明白。”顾海一字一顿地说。  尤其把身体转了过去,后背凉飕飕的。  过了五秒钟,一阵飓风刮了过来,尤其侧过头,看见一双黑洞般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来给你讲讲,彻底给你讲明白了,保证你下次看到这道题,不会再错了。”顾海的声音很轻,却像刀片一样,划过尤其那敏感脆弱的小心肝。  “啊——!”  一声压抑的惨叫淹没在喧嚣且欢乐的教室。  ……  这几天越来越冷了,早晚骑车的时候感觉风特别凉,顾海只能缩着脖子。那些厚衣服都在家里,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回去拿,顾海琢磨着出去买几件。  “嘿,北京哪个地方买衣服最便宜?”顾海扭头朝白洛因问。  “动物园啊!”  顾海点点头,“明个陪哥们儿去买两件厚衣服。”  “嗯。”  不知不觉的,顾海发现白洛因已经很少拒绝自己了。  “你会砍价么?教教我。”  “不用学,到那儿你自然就会了。”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和顾海就上了地铁,本来周六是不挤的,可白洛因和顾海偏偏赶上了一个旅游团,乌泱泱一群人全挤在这两节车厢里,弄得里面拥挤不堪。  顾海和白洛因站在把角的位置,顾海看到一群人挤了上来,赶紧用两只手撑住车厢内壁,给白洛因挤出了一个特别大的空当,让他可以在里面站得舒坦一点儿。  白洛因拽了顾海的领子一下,“你往我这边站一站。”  顾海没动。  旁边有个女孩一直盯着顾海和白洛因看,盯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顾海发现了,冷着脸来了一句,“看什么呢?”  女孩赶紧把头转向别处。  白洛因又把顾海的脑袋转了过来,一副不知该怒还是该笑的表情。  “你说人家看什么呢?”  顾海还没反应过来。  “你要是再亲我一口,整个车厢的人都得看咱俩!”  “……”  “这件衣服多少钱?”  “少39块钱不卖。”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来拿货的,15块钱卖不卖?”  顾海真心觉得白洛因够狠,在他眼里,15块一件的不是衣服是抹布。  “拿货的也没这价儿啊!”  “那得了。”  白洛因转身要走,店主起身叫住了白洛因。  “小伙子,您有心要没?有心要咱们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就15块钱。”  “得了得了,过来挑吧,这小伙子,太会砍价了。”  最后,两个人提了一大包的衣服,总共花了不到二百块钱,顾海觉得值爆了。  又来到一个柜台前,顾海相中了一件棉服。  “这个多少钱?”顾海问。  看店的大婶抬起眼皮看了顾海一眼,“少200块钱不卖。”  “我是来拿货的,15块钱卖不卖?”  大婶放下手里的毛线,面带讽刺地看着顾海,“拿货的?你就是来抢劫的我也不卖,15块钱,开玩笑呢你?”  顾海斩钉截铁,“就15块钱,不卖就走!”  说罢,拉着白洛因一副断然离去的模样。  “你赶紧走!”大婶在后面吼了一句,“穷疯了吧你?15块钱!你以为我这棉衣里面装的是草啊!”  ……  第一卷:悸动青春46悲催的两口子。  漂亮的林荫小路两侧是一排排整齐的欧式别墅,一个个圆弧形的小窗户被花纹的石膏线勾勒得典雅高贵。坐在车上,眼睛投向窗外,满眼的宁静祥和,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庄严肃穆。  “首长,到了。”  两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打开车门,专注的目光护送着顾威霆从车上下来,前方两名警卫打开别墅的大门,恭送着顾威霆走进去。  “才回来啊!”姜圆热络地将顾威霆拉进来,一边给他解扣子,一边笑道:“饭都做熟好一会儿了,见你一直没回来,我又放回锅里热了热。”  顾威霆一直僵着的冷峻面容,总算是有了几分缓和。换好了衣服,顾威霆走到卫生间,正打算洗手,突然瞧见了顾海的刷牙杯静静地待在搁物架上,水已经开始放了,顾威霆却浑然不知。  吃饭的时候,姜圆小心翼翼地盘问:“小海还是不愿意回来么?”  顾威霆脸一沉,“甭理他,这孩子就欠收拾。不让他吃点儿苦,他永远不知道家有多好。”  姜圆叹了口气,柔媚的面颊上透着几分愁苦,“总让他这么混下去也不成啊!他现在十七岁,正是人这一辈子最要劲儿的年龄,要是真因为吃了苦,留下病根的,不得恨你一辈子啊?”  “大小伙子没那么娇贵,吃苦就当是历练了,想我年轻的时候……”  “你年轻的时候有地沟油么?”姜圆打断了顾威霆的话,“你年轻时喝的奶粉里面有三聚氰胺么?你年轻时候病了,医生会给你开有毒胶囊么?……现在不比当初了,你把他轰出去,不是让他去历练了,而是让他去遭罪,去做弱势群体了。”  顾威霆没想到姜圆一个家庭妇女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一瞬间找不到反驳的词儿来,只好沉默地吃饭。  姜圆用筷子捣了捣米饭,眼睛瞟了顾威霆一眼,试探性地问:“要不,我去和他说说?”  “你甭去找他,他不会给你好脸儿的。”  “我去试试啊!你看啊,他走是因为我走的,归根结底,他是看我不顺眼啊!我要是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改变对我的印象,你们父子俩的心结不就解开了么?”  “甭操心了!”顾威霆给姜圆夹了一些菜,“还是心疼心疼你自个的儿子吧!他可是一直都过着苦日子,想法儿让他趁早过来才是正事儿。他要是不愿意在这住着,就给他单安排一个房子,国贸桥那边的房子不是还空着么?实在不行就让他搬那住去。”  “那可不合适。”姜圆放下筷子,“那是你给小海安置的房子,要是真让洛因住了,小海不得和你玩命啊?”  “哼……”顾威霆脸一黑,“瞅他那副德行是不打算回来住了,我还给他留房子干什么?”  “我去说说小海啊,让他回来。”姜圆拽了拽顾威霆的胳膊,一脸恳求的表情。  顾威霆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洛因那边怎么办?”  姜圆一听白洛因的名字又开始愁眉不展,“我是彻底没辙了,那孩子不见我啊!”  “这样吧,我去。”  “啊?”姜圆一惊。  顾威霆撂下筷子,“我去说说他。”  “这……这孩子脾气特别倔,你……可别硬来。”姜圆还是担心自己儿子会吃亏。  “放心吧!”顾威霆把手按在姜圆的手上,安抚道,“我自有分寸。”  第一卷:悸动青春47小白舌战老顾。  又是一节讲卷子的课程。  化学老师板着一张脸,冷冷地朝下面扫视了一眼,“有哪道题不会么?”  “第一题……”  班里零零落落喊出几声。  化学老师双眉倒竖,面部狰狞,嗓门有种要劈山的架势。  “第一题还不会?啊?谁不会啊?举手我看看!”  没有一个人敢举手。  化学老师长出了一口气,“好了,这道题跳过,还有哪道题不会做?”  “第四题?”  “第四题还不会?”又是一声咆哮,“我讲了多少遍了?这道题竟然还有人不会?谁要是不会,下课找个没人的地方,自个抽自个几个大嘴巴,下次你就会了。”  班里没人吭声了。  “还有哪道题不会?”  弱弱的两声叫唤,“第十题。”  “第十题?”化学老师双手叉腰,怒瞪着下面五六十号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这道题多明显?啊?A对么?明显是错的!B对么?怎么可能对呢?再看D,是个傻子就不会选它。所以选什么,选C啊!这道题还用讲?”  “……”  “还有哪道题不会?”  班里学生齐齐喊道:“没有了,全会了。”  化学老师的手猛地一拍桌子,怒吼声山呼海啸般席卷到每个学生的耳朵里。  “没有不会的?没有不会的咱们这节课还怎么上?没有不会的怎么没人拿满分?”  “……”  吱的一声响,班级的前门被人打开了。  “陈老师,抱歉,我打扰一下,找个学生。”  罗晓瑜那清脆透亮的声音一发出来,立刻给这僵死的课堂上一缕春风般的温暖,所有人都目光渴望地看着她,希望她要找的人是自己。  化学老师沉着脸嗯了一声,仿佛很厌恶别人打断她的课程。  “白洛因,你出来一下。”  白洛因出去之后,被罗晓瑜带出了教学楼,白洛因没问是谁要找自己,罗晓瑜也没开口说,但是从罗晓瑜严肃的脸色来看,这次来找白洛因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白洛因心里已经估摸出了大概。  一辆军车静静地停靠在树荫处,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请进。”  有人给白洛因开了车门,一脸恭顺的模样。  白洛因没有任何的怯意,直接上了车,任由两名军官把自己带到了一家茶社。  顾威霆身着笔挺的军装,就坐在一个雅间等待着白洛因。  “报告首长,人已经安全送到。”  “你们出去吧。”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茶香,白洛因沉默地注视着顾威霆,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过来坐吧,孩子。”  难得的,顾威霆语气里能有那么几分温柔。  白洛因大大方方地坐到顾威霆的对面,依旧一言不发。  顾威霆简单地打量了白洛因一番,心里颇有几分惊讶。一般来说,十六七岁的孩子见到他这种人都会胆寒,可白洛因丝毫没有,他衣着朴实却没有任何卑屈之态,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强韧之气,让顾威霆不免升出欣赏之意。  要问白洛因对顾威霆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  这个老家伙,怎么越瞅越眼熟啊?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来找你是要干什么的,我是你母亲的现任丈夫,也就是你的继父。之前你母亲找过你,让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结果被你拒绝了。我也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要干涉你现在的生活,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给你一些生活和学习上的建议。”  白洛因没听出任何建议的味道,全是赤裸裸的命令口吻。顾威霆再怎么伪装平和,在白洛因的眼中,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  顾威霆不介意白洛因对自己的冷漠,继续灌输着他所认可的道理。  “小伙子就该有股子不服输的倔劲儿,在这一点上,你和我儿子很像。实话和你说,我儿子和你同龄,他也很倔,常常听不进我给他的建议,可关系到自己利害得失的大事,他总能冷静地判断。我们都是男人,我们活着绝不仅仅为了儿女情长,即便是为了你父亲,你也不应该把自己局限在这样一种环境里,你认为这是对亲人的忠诚负责,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自甘堕落。”  白洛因从容地端起小茶碗,喝了一口,芳香浓郁,确实是好茶。  “我可以为你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这是我们的义务,你可以不接受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你不该拒绝一个好的机会。假如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不该仇视你的母亲,你应该剥夺她所拥有的一切,尽量弥补自己这些年的缺失。这不是一种馈赠或者是怜悯,这是你该得的,你不珍惜只能说明你不够成熟,不能说明你有骨气。”  “我想,您误会了。”  “哦?”顾威霆目露疑色,“我误会什么了?”  “我从不认为我该向姜圆索取什么,因为我根本没有把她当成我的母亲。”  顾威霆沉默了。  白洛因站起身,用眼神礼貌地示意顾威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  “有没有把她当成母亲,只有你自己知道。”  顾威霆的声音在白洛因的身后幽幽地响起来,语气不重却字字戳人。  “你若有一天成才,获利的一定不是我和你的母亲,你要考虑清楚。”  “谢谢您了。”白洛因从容一笑,“我认为我就是个人才,就是不走任何捷径,我也能成才。”  第一卷:悸动青春48爷给你消消气。  下午大课间,是摔客们的天堂。  所谓摔客,就是一群酷爱摔跤的老爷们儿,他们会在15分钟大课间的时候聚集在楼道里,你摔我,我摔你,你摔他……一直撑到最后的人,就被封为摔王,率领本楼层的小弟们去别的楼层挑衅,最后摔遍校园无敌手的那个人,就被封为摔神。  幼稚又酣畅淋漓的一个游戏。  在顾海来之前,三楼层出现过无数个摔王,顾海来了之后,那些摔王全都不敢冒头了。剩下一两个来挑衅的,绝对是那种愣头青,明知道摔不过,还要来这里栽几个跟头,好像能和顾海过过手就给自己提高了一个档次。  今天来找顾海挑衅的人特别多,大概是前阵子摔疼的那些地方好的差不多了。  本来顾海也烦,两节课都不见白洛因的影儿!怎么办?除了拿这些冤大头撒气,他还能找到什么好的排遣方式?  “好!……”  随着一阵阵喝彩声,顾海的脚底下出现无数个炮灰。  最后改成两个人一起上,顾海先是一个侧面大别子,抡倒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头,又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倒在地上的人疼得嗷嗷直叫唤。  一行人玩得正兴起,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白洛因回来了,让他和顾海摔。”  此话一出,起哄声响彻整个楼道,在顾海来之前,白洛因也是轻易不出手的人,他力气不算最大,但是技巧性和敏捷性很强,一般和他摔的人都很难占到便宜。  顾海在瞧见白洛因的那一刹那,心情起伏跌宕了好几个来回。先是松了一口气,心里透出淡淡的喜悦,结果看到他的脸色,心又一下揪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受白洛因的影响如此之大,好像不受控一样地跟着他的情绪在走动。  “来,咱俩摔一次。”  白洛因主动宣战。  顾海觉得白洛因很不正常,特别不正常,他还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洛因已经上腿了。幸好顾海扎步足够的稳,不然白洛因这猛地一腿,一般人早就横在地上了。吃了一亏之后,顾海才正视起眼前的这个人,他心情不好,他亟需发泄,于是,我得陪着他。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白洛因再次主动进攻,他喜欢寻找别人的防守漏洞,顾海的漏洞似乎很好找,也很好下手,关键是他的手臂和腿部力量太足了。即便是找到漏洞,白洛因也很难把他绊倒,他就像是一块千斤巨石,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你也挪不动。  顾海瞅准了机会,在白洛因频频进攻,手臂用力而脚步频频变换之际,猛地闪到他的身后,胳膊回环住他的腰身,企图把他的重心带偏,结果白洛因识破了他这一伎俩,手肘猛地用力戳向顾海的腰眼处,这是顾海最脆弱的地方,白洛因这么一顶,顾海往后撤了几步。  这小子够阴的,一下就找到了我的软肋……  顾海一侧的腰身还在酥麻中,白洛因再次扑了上来,这一次势头更猛。顾海觉得,白洛因绝对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然不会一副置他于死地的架势。他不敢硬着来,他怕摔着摔着真摔急了,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白洛因。  一定得尽快结束。  结果,事实比顾海想象的要艰难,他确实小看白洛因了,他不出招则已,一出招就是狠招,专门往顾海的软肋上攻。这也就是白洛因,要是换成别人,顾海早就一拳头给他对到南墙边上去了。  白洛因看出来了,顾海是个练家子,与这里的同学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每个动作、每个步伐都是有套路的,他肯定受过特别训练,不是他几个江湖手法能够对付的。  他只能狠拼。  不管是他摔还是自己摔,只要摔两下子,他的心里就能痛快一点儿。  顾海觉得今天的白洛因有股山呼海啸欲来的架势,那眼神中分明写着我要摔死你。他的唇边一直带着笑,但是是冷笑,他的眸子深处是在渴望一种绝地逢生的解脱。  白洛因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肆意中带着一股野性,顾海一直很稳,坚毅中带着魅惑,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抱在一起,暗暗较劲儿中又带着对彼此的赏识。顾海不舍得让白洛因摔,又不甘心自己摔,白洛因在顾海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种宽慰,他的心情竟然慢慢地开始愈合……  瞅准了一个机会,白洛因攻了上来,顾海一直在退,他的重心刻意朝后,给白洛因制造了一种假象。白洛因进攻过急,顾海瞅准了他的腿上的空当,猛地一脚绊了过去。  这是自杀式的一脚,因为顾海的重心放得很低,把白洛因绊倒的同时,他自己也仰脸合天地倒了下去,正好在下面做了白洛因的软垫。  白洛因知道,顾海是故意让着自个。  上课铃响了,所有人都开始往教室里面冲,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鼓掌。  摔下去的一瞬间,顾海的手正好按在白洛因的臀部,这会儿没人了,他突然产生了流氓一把的冲动。不仅没拿下来,还故意捏了好几下。  “挺有弹性的。”顾海玩味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颊。  白洛因用两根手指在顾海的腰眼处戳了戳,脸上带着坏笑,他知道顾海这地方有伤。  顾海立刻绷紧腰身,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碰他这里,他都会钻心地疼,可白洛因碰他的这里,他只有麻的感觉。而且这种麻顺着一根神经遍布到全身,以至于顾海眯着眼看向白洛因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炫目。  “还不起啊?上课了!”白洛因从顾海的身上站起来,用脚踢了他一下。  顾海的眉间拧起一个十字结,难受劲儿装得倍儿像。  “我起不来了,摔着后脑勺了。”  白洛因心里暗忖一声,摔着后脑勺碍着站起来什么事了?存心耍赖不是么?心里这么想,可真瞅着他躺在这冰凉的地面上,还真有点儿不忍心。  手一伸,攥住了顾海的手。  还没使劲儿,顾海起来了。  起来之后,还不舍得把手撒开,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后背上带。  “给我掸掸土,我够不着。”  “别蹬鼻子上脸啊!”  白洛因使了好大劲儿,愣是没扥开自己的手。  顾海还觉得委屈了,死皮赖脸一顿蹭。  “敢情我在底下给您垫着土,您没有一点儿不落忍呗?我就是活该,我活该挨摔。”  白洛因瞧见顾海这副模样,真想踹他两脚。  可今个不知道怎么了,手脚都不好使唤了。  “赶紧进去吧!”  白洛因把顾海往前推了一把,随便掸了两下。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给顾海灌一桶水,他的心窝子里绝对能开出一朵花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49我可能真醉了!  顾海把白洛因送回来,白汉旗正好在胡同口和人聊天,瞧见顾海和白洛因回来,立刻收起马扎儿,眼角笑出了一层褶儿。  “大海啊,就在这吃吧,别走了”  白洛因斜了白汉旗一眼,暗示意味特别明显,您让他干什么啊?他这人听不出客气话来,您让他一句他准得在这吃。  “好嘞!叔都这么让了,我也不好意思走了。”  果然如此!  白洛因拧巴着两根眉毛,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白汉旗。  “今个是你邹婶做饭,亏待不了他。”  “甭让我婶儿给他做饭,换您做!”  白汉旗站在原地愣了一刻钟,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顾海走进厨房的时候,邹婶正在擀面条,又粗又大的擀面杖来来回回在面上轧着,平整之后叠成数层,当当当……密集又匀实的刀工,话说间面条就切好了,一根根粗细相同,长度相仿,根本看不出是手擀面,完全是机器轧出来的水平。  “婶儿,您的刀工真是厉害啊,练了多久了?”  邹婶笑得温和,“这还用练啊?做了二十几年饭,是个人都会了。”  “用不用我帮你打下手?”  “不用了,你回屋写作业去吧,我这马上就好了。”  顾海瞧见案板上有两根黄瓜,一咬还挺脆生,忍不住夸赞了两句。  “婶儿,这黄瓜是从哪买的?味儿真不赖。”  “这是我们家种的晚黄瓜,回头给你摘一兜子,你给你爸妈带点儿回去。家里的黄瓜没打药,吃着放心。”  “成,回头我去您家摘!”  谈笑间,邹婶已经切好黄瓜码,一条条黄瓜丝倍儿直溜,和一扇小门帘似的躺在盘子上;旁边是刚炸好的肉丁酱,酱汁浓郁,肉丁饱满鲜嫩;一旁的菜码也挺丰富,有黄豆、香椿、萝卜丝儿……放在一起色泽诱人,光是看着就馋瘾大发。  “婶儿,要不我先替您尝一碗?”  “你有完没完?”  顾海的筷子还没伸向面条,就听到门口一声怒斥,“出去干活儿去!白吃饭啊你?”  邹婶看着顾海和白洛因的背影直想乐,这俩孩子,怎么这么可人疼呢?  吃饭的时候,顾海喝了一瓶啤酒,一边吃一边高兴地和白奶奶聊天,白奶奶这下找到知己了,吃完饭还拉着顾海不让走,指着院子里的一片草兴奋地朝顾海说:“这片庄稼都是刘少奇同志带领我们种的。”  顾海:“……”  白洛因拉过白奶奶的手,好言相劝,“奶奶,您该洗脚了。走,跟我回屋!”  趁着白洛因出来拿擦脚布的那个空当,顾海拽住了他。  “我看你奶奶那意思,是不想让我走了。”  白洛因狠狠在顾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想多了!”  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顾海走到白奶奶房间的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昏黄的灯光。这个灯泡儿不知道用了多久了,亮度还不及手机屏幕的光,可顾海看着那盏灯,和灯下面的那个人,突然觉得心里盈满了暖意。这才是家啊,家的夜晚不该是亮如白昼的,就应该是幽幽暗暗的,亲人的身影在墙上不停地缩短拉长。  白爷爷喝了一杯白酒,这会儿早已入睡了,鼾声若有若无地飘到顾海的耳朵里。白奶奶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面前坐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正在耐心地给她搓脚。  顾海有时候觉得白洛因很冷,有时候又觉得他特有人情味儿。  他对人忽冷忽热,远近分明,他冷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和头顶的太阳都是格格不入的,可他偶尔热起来的时候,你心中有再多的积雪也能瞬间融化。就是这样一种人,时时刻刻抓着你的心情,你进他退,你退时他又回头望了你一眼,勾得你魂不守舍,即便他与你都是同性,你们只是朋友,可少了这个人,你的生活就变得不完整。  除了毒品,顾海想不到任何字眼儿来形容白洛因。  白洛因从白奶奶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邹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院儿里被规制得很利索,塑料布搭建的澡棚子里,白汉旗正在搓洗着疲惫的身躯,白洛因朝自己的屋儿走去。  房间的灯不知道被谁开了,白洛因刚走进屋,愣住了。  顾海已经脱了鞋,就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躺得妥妥当当,没有一点儿别扭的地方。  “你丫的滚回去!”  白洛因朝顾海踢了一脚。  顾海的声音听起来混混沌沌的,可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瞪得贼亮贼亮的。  “我喝醉了!”  白洛因黑着脸,“你少来啊!才一瓶啤酒,你蒙谁呢?快起来!”  “起不来了!”  “别给脸不要脸啊!”  白洛因俯身去拉拽顾海,却被他一股狠劲儿拽到了床上,木板床发出吱拗拗的响声,顾海反手用力箍住了白洛因的双肩,两条腿死命压住白洛因,眼睛里面像是有一条醉蛇,在白洛因的身上蜿蜒爬行,纠缠流连,让人募得发冷又不敢轻易拿开。  白洛因的身体有些发僵。  顾海逮住了白洛因那迟疑的目光,头一垂狠狠砸在白洛因的肩膀上,牙齿间相互摩擦着。  “我可能……真的醉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50怎么偏偏砸他?  今儿晚上是大月亮地儿,灯已经关了,房间里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顾海睡在靠窗的位置,头一侧,就能看到挂在树梢上的月亮。  “再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了。”白洛因念叨了一句。  顾海的眼神瞟向白洛因那里,他的脸半明半暗,月光柔和了他的面部曲线。平日里总是冷锐的眸子这会儿歇下来了,眨眼的速度也开始减缓,很多时候,他都是盯着一处角落静静地看着。  “今天班主任找你干什么?”  “你们家八月十五怎么过?”  “……”  同时问出的两个问题,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顾海一边等待着白洛因的回答,一边在脑子里构思答案,他发现自己这样瞒着身份挺难受的。有一句话用在他现在的处境再合适不过了,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他怕哪天兜不住了,被白洛因瞧出了端倪,到时候再招出来,后果肯定更严重。  况且,他不可能在这里猫一辈子。  即使他不回去找顾威霆,顾威霆也会想方设法把他弄回去。他若是不反抗,身份马上就会暴露;他要是反抗了,闹得满城风雨,身份会暴露得更彻底。  所以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他必须尽快获得白洛因的信任,和他建立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然后,再把事实真相慢慢地渗透给他。  “我们家从来都不过十五,顶多买两斤月饼。”  白洛因用余光扫了顾海一眼,他从顾海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不是一个贫民老百姓家儿能熏陶出来的。  顾海侧过身,支起一条胳膊抵在后脑勺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洛因。  “你们家怎么过?”  白洛因淡淡一笑,“就是吃月饼呗。”  顾海瞧见白洛因的笑容,猜想他一定爱吃月饼。  “你爱吃什么馅儿的月饼?”  “蛋黄莲蓉的。”  “你怎么爱吃那个馅的啊?”顾海表示不解,“甜不甜,咸不咸的,吃着腻味。”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那你爱吃什么馅儿的?我听听。”  “带鱼馅儿的。”  “你们家月饼有带鱼馅的啊?”白洛因哭笑不得,“你怎么不说羊蝎子馅儿的?”  “羊蝎子馅儿吃着多膻啊!”  白洛因忍不住笑了出来,月光打在他的笑容上,醉了某个人的心。  “白洛因。”  “嗯?”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  顾海背着月光,眼睛的轮廓映衬得越发幽暗深邃。  “其实我不是这样的。”  白洛因不冷不热地回了句,“那你是什么样儿?”  “我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前提是遇见你之前,这几个字顾海忘了补上去。  “顾海,以后这种话别说了,你要说你是一个女的,我兴许会相信。”  “……”  运了好几回气,顾海总算把这句话给消化了。他看到白洛因已经翻过身背对着自己了,暗想这么由着他睡觉可不成,最重要的问题还没说呢。  “今天老师找你到底什么事?”  白洛因把身子稍稍往回转了一下,“你今天留这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事吧?”  “不是,我是怕你憋在心里憋坏了。”  白洛因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他一度很怀疑顾海对自己的用心。他和你作对的时候,变着法地整你,好像和你积了几辈子的仇;可他对你好的时候,却又好得不像话,好像上辈子欠了你似的……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白洛因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任何人都没看出来,白汉旗都没怀疑,可顾海看出来了。  有时候,白洛因觉得顾海像个神经病,可面对这个神经病,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若那晚的酒后吐真言算个巧合的话,现在这种倾诉衷肠的冲动,就骗不了人了。  无论曾经怀疑过什么,现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他需要一个知己。  “我和你说过,我妈二婚吧?”  顾海点点头,“说过。”  “今个那男的来找我了,让我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  “你答应了么?”  白洛因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能答应么?”  不愧是我的兄弟!……顾海暗中表示肯定,他们有同样的遭遇,理应同仇敌忾。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说话的那副口气,他拿我和他儿子对比,把他儿子夸得和朵花似的,用来反衬我多么短见识。你知道么?我最讨厌那种人,说话拿腔作势,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是他的手下,都得听他的差遣!”  我草……顾海拽了下床单,这话真是说到他的心窝子里了。  “我也烦那种人,甭搭理他!”  白洛因声音淡淡的,“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你要真咽不下那口气,你就咒他,咒他儿子明天就让车撞残废!”  砰的一声,一件东西从墙上掉了下来,直接砸向顾海的腿。  “哎呦喂,怎么回事?”  白洛因赶紧开灯。  墙上挂了三十多年的一个老吊钟,今个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顾海的左腿上。要不是顾海身体好,这三十几斤的重量,真得把这条腿弄残了。  顾海拧着眉,“你丫的成心的吧?怎么我刚一来这睡,它就掉下来了?”  白洛因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什么少将,什么继父,全尼玛抛到脑后边了,什么也没有顾海这倒霉劲儿带来的冲击大。  你说,这挂了三十多年的老钟,怎么就偏偏砸他了呢?  第一卷:悸动青春51借你体温暖手。  其后的几天,顾海因祸得福了。  他的腿被老吊钟砸出了一大块的淤青,而且伤在膝盖部位,走路没法回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白洛因只好代表他们全家伺候顾海,上下学要骑车带着,早饭要端到跟前儿,走路要搀着,就差上厕所的时候帮他扶着鸟儿了。  顾海的腿被砸了之后,胆儿更肥了,每天晚上都去白洛因家里蹭饭,吃完之后就赖在那,直到天黑透了,又以行动不便为由留下来过夜,那架势好像是讹上白家人一样。  而且白洛因发现,顾海有一个毛病。  他爱搂人。  每天晚上睡觉,白洛因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感觉有一条胳膊伸过来,把他整个人搂住。因为床窄,活动空间小,白洛因也就没在意。可骑车的时候,顾海还是这个毛病,莫名其妙就把胳膊圈上来了。  白洛因挺烦这事的,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老搂搂抱抱的算什么事啊?  所以今天上车之前,白洛因特意强调了一句。  “告诉你,别搂我啊!”  顾海盯着白洛因的眼神意味十足,“为什么不让搂?”  这事还有什么可为什么的?!白洛因发现顾海这人特让人起急冒火,说出的话十句有九句都不着调!  最后,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  “恶心!”  若是放在以前,顾海看到一个男的搂着另一个男的,也会觉得别扭,觉得烦人,可凡事都有个例外,白洛因就是那个例外。顾海迷恋上的不是白洛因的腰,而是他被摸之后的那个表情,隐忍的,别扭的,羞于启口的……  前半程都挺消停,结果骑到一个拐弯的地方,顾海的手再次伸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搂住白洛因,而是把自己的手顺着白洛因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直接触碰他光滑的脊背。  白洛因浑身上下的毛都竖了起来,屁股底下像是坐了一个电门。  “你干什么?”  终于,白洛因朝顾海怒吼出声。  顾海的手心在白洛因的脊背上蹭了蹭,又换成手背,一下一下的,慢悠悠的,像是存心消磨白洛因的意志。  “我借你的体温暖暖手!”  白洛因脸都绿了,你丫的手比我身上还热乎,你给谁暖呢?我再忍你几天,等你的腿完全好了,你瞧我怎么报复你!姥姥的!  “顾海,外边有人找。”  顾海回头瞅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直接摆手示意,“我不扶你去,谁爱扶谁扶。”  顾海单腿跳到后门口,刚一脱离白洛因的眼线,脚步立马就正常了,可谓脚底生风,走得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看到来者,顾海暗自庆幸白洛因没有跟来。  孙警卫看到顾海,紧绷的一颗心瞬间松懈下来,他笑着走到顾海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我的太子爷,我可算找着你了。”  顾海的脸立刻就降了十几度。  “你来这干什么?”  “有点儿事找你,咱们上车说。”  顾海的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抵触情绪。  “有话就在这说,我没工夫跟你出去。”  孙警卫垂眉顺眼地站在顾海面前,“问题是想和你说话的人不是我啊!”  顾海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那你就回去吧。”  说罢,扭头要走。  “首长说了,接不到人,我就没必要回去了。”  顾海的脚步滞留了片刻,余光瞥见那辆豪气的军车,还有孙警卫那张带着官腔儿的军人脸。再往上面一看,三楼的窗户打开,白洛因只要从教室里走出来,就能看到这个角落的自己。  “走。”  顾海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第一卷:悸动青春52小海舌战姜圆。  “喝点儿什么?”姜圆笑着看向顾海。  顾海朝服务员扬扬下巴,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什么都不喝,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是这样的,我和你爸商量……”  “让我回去的话就不用说了。”顾海打断了姜圆的话,态度很强硬,“我是不可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  “不是……”姜圆笑得很牵强,“你误会了,我们没想强迫你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你可以回之前的家,我和你爸搬出去,这样你就不用一个在外飘荡了。外面再好,也不如你自己的家,是不是?你母亲也在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想你对这个家是有感情的……”  “我什么时候回去,想怎么回去,和你有关系么?”  姜圆静静地注视了顾海良久。  “我发现,你和我儿子很像。”  然后,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爽朗的笑声,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你俩都挺能噎人的……咯咯……”  顾海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就这么冷冷瞪着姜圆,直到她收回了笑容,开始意识到这个玩笑并不可笑。顾海最讨厌的事,就是顾威霆或者是姜圆当着他的面提另一家人,硬生生地冲击着他脑海中的那个早已破碎的家。  “你别误会,我……哎……我发现我一看到你,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我和我儿子的关系也是这样,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副敌对的态度。可能我和你们这代人缺乏交流,我以后得好好学学,好好了解一下……”  “说完了么?”  “呃?”姜圆又被打乱了思绪。  顾海起身,“说完我走了。”  “没有,你再等等。”姜圆站起身,“虽然你没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可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我希望你能早点儿回家,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我可以暂时搬出去,等你高考完了,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再搬回来。”  “你很可笑。”顾海转过头,“如果你真有那个诚意,又何必跟我爸结婚呢?”  姜圆说不出话来了。  顾海冷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  晚上八点,顾海坐车去了天津。  刚从南站口出来,就被一个拥抱裹得严严实实的,金璐璐用力锤了顾海的后背两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你终于知道来看我了?”  顾海递给金璐璐一盒包装精美的月饼,“明天是中秋节,我们一块过吧。”  金璐璐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头不知道多感动,顾海能说出说这种话,证明她已经是顾海心目中最亲的一个人了。  “对了,我给你买了两身新衣服,你回去之后换上吧,你看看你现在穿成什么样子了?”金璐璐一边说着一边拽着顾海衣领上的线头。  很难得的,这一次顾海没有拒绝金璐璐,也许是在一百公里开外的地方,他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换上了国际名牌,顾海修长挺拔的身材被包装得异常醒目,走在街上总是会招来一双双关注的目光,惹得金璐璐不时地撇嘴。  “我们说好了啊,等你回了北京,还换上那些破衣服,只有来见我才能穿这身。”  顾海心里冷叹了了一声,回到北京,你逼着我穿我都不会穿的。  金璐璐一边走着,一边盯着顾海看,没完没了的看,直到顾海的目光和她对上。  “看什么呢?”  金璐璐抿嘴一笑,“我发现哈,你又变回来了。”  顾海冷峻的目光瞥向金璐璐,“什么叫变回来了?”  “前阵子我去找你,在你那住了三天,感觉你像是中邪了,时不时就对我笑,偶尔还和我说几句好听的,以前你从不会那样。不过你这一次来,貌似又恢复正常了,没那么温柔了,话也不多了,好像对什么事儿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对你不好?”  “不不不,正好相反,我就喜欢这样儿的你,比较有安全感。”  顾海突然站定,转过身瞧着金璐璐,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觉得我是正经人么?”  噗嗤一声,金璐璐乐了。  “废话,当然是了,不然我干嘛跟你。”  “……”  第一卷:悸动青春53就是那个傻子!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美丽的天津夜景一览无余。  情侣包厢里面,只有金璐璐和顾海两个人。  金璐璐挽着顾海的胳膊,给他指了指东方的夜空,“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对于顾海而言,十五的月亮永远都不会圆了。  他的心里,永远都有这样一个缺口,每到佳节团圆的时刻,就是他最难熬的日子。本来他是想继续在白洛因家里蹭饭的,可昨天姜圆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发现自己情绪很差的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白洛因。  或许这段时间快乐得有点儿忘形了,顾海难以想象自己沉着脸走进白家门。  算了,凑合过两天吧!  晚上十一点多,步行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的,大部分都是情侣,好不容易等来一次假期,得好好腻歪腻歪。金璐璐拉着顾海走进一个又一个小店,不知疲倦地询问着店员价格、拿着两样东西比较着,偶尔向顾海征求意见,顾海总会说都好。  “前面有家内衣店,陪我进去看看。”  顾海的嘴角叼着一颗烟,听到这话狠狠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了金璐璐的脸上。  “你还用穿内衣么?哪都是平的……”  金璐璐在顾海的胸口上狠捶几下,怒道:“你太坏了!!”  顾海但笑不语。  金璐璐看着烟幕下顾海那张似真似幻的脸,突然有些痴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酸酸甜甜的,有股莫名的感动,只因为这个人属于自己。  金璐璐进去了,顾海一个人站在路边抽烟。  内衣店旁边是一家甜点屋,这个时候生意正红火,每个出来的人都提着包装精美的月饼盒,橱窗里面摆着各种馅儿的月饼,有五仁的、香肠的、豆沙的、枣泥的、水果的……还有,蛋黄莲蓉的。  顾海捻灭了烟头,沉默地看着橱窗里的月饼一点点儿减少。  ……  关灯睡觉前,白汉旗进了白洛因的屋子。  “今个大海怎么没过来?”  白洛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没来正好,他在这我根本睡不好觉。”  白汉旗坐到床边上盯着白洛因看,“那你也没问问?我瞧你把那孩子的车都给骑来了,他不是出啥事了吧?”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出什么事儿啊?”  “我可告诉你,大海这孩子不赖,别老挤兑人家。他乐意在这吃,在这住,那是真心把你当哥们儿,你别总把人家往外轰!”  “我什么时候轰他了?”白洛因眉头拧着,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是他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在教室等了他半天,都没见他人影儿,好心好意把他书包拿回来了,车也骑回来了,回头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白汉旗一瞧自己的宝贝儿子急了,语气立刻从训变成了哄。  “得得得,是爸说错话了,你赶紧睡吧,好不容易放假,明个不用早起了……”  白汉旗给白洛因关了灯,轻轻把门带上了。  四周一片昏暗,又是大月亮地儿,可白洛因的心里却阴沉沉的。  莫名其妙的烦躁!  没有一个假期到来前的兴奋和该有的期待,完全是混乱的,脑子像是被一根乱绳子乱绕着,顺着喉咙一直往下延伸,导致整个胸口都是憋闷的。  这一晚,白洛因睡得并不好。  旁边没有人了,地方也没宽敞多少,翻身的时候还是束手束脚的,偶尔几次把胳膊伸过去,很快就收回来,等意识到旁边没人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一大早,邹婶就提着菜篮子过来了。  “今个咱们吃顿好的,大海呢?快点儿把他叫起来!他不是一直想给我打下手么?今个能用上他了。”  白洛因蓬头垢面地走出来,蔫儿不唧唧地回了句。  “他不在。”  说完,拎着刷牙缸子去了水龙头。  秋天了,水已经很凉了,漱口的时候冻得牙根儿疼。  邹婶在一旁念秧儿,“你说这孩子怎么没来呢?我这买了好多菜,上次他和我说他爱吃酱爆鸡丁,我还特意为他宰了一只鸡呢!”  这一晚,顾海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先是梦到他生母,在荷花池子旁给他织坎肩儿,就差最后一个滚边儿了,毛衣突然就掉进了池子里。顾海一个猛子扎到了池子底下,想把那件没织完的坎肩儿捞上来,结果腿陷进了淤泥里,冷啊!刺骨的冷!顾海想爬爬不上来,想叫叫不出来。  后来白洛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劲地朝顾海喊:你抓住我的手,你抓住我的手……就这么慢悠悠的,飘到了河岸上。  醒过来的时候,金璐璐正在打电话。  顾海发现,他和金璐璐的手是拉在一起的。  “爸,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有事嘛,好啦,真有事,上次中秋节,您不是也在外地出差么?许您出差,就不许我开个小差啊?哪有啊……我没到处疯……”  等金璐璐打完电话,顾海已经下床了。  “你起来了?”金璐璐笑着看向顾海,“我爸刚才让我回去,我没应他。”  “你回去吧,我就势去看看我姨姐。”  “不行!”金璐璐立刻起身抗议,“咱们都说好了今天一块过节的,你又要撒丫子颠了?!我告诉你,今个谁也没想把咱俩其中一个支开,我就要和你在一块。”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下午去看了场电影。  散场的时候,顾海说他要去卫生间。  等了足足十分钟,都没见顾海出来。金璐璐有些急了,差点儿闯进男厕所捞人。后来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璐璐,你打个车回家吧!我得回北京了。”  “你……你耍我!”金璐璐在空荡荡的影院里面怒喊了一声,“你不是人!”  “我得回去看看我妈,我不想让她一个人。”  金璐璐僵持了几秒钟,无力地垂下了手。  ……  白洛因朝白奶奶的碗里夹了一个肉丝卷,“奶奶,再吃一个。”  白奶奶咬了一小口,残留的几颗牙小心翼翼地嚼着,酱汁顺着牙缝留到嘴外边了,白洛因拿起手绢给白奶奶擦嘴。  “¥@%#@%……呢?”  白奶奶乌鲁鲁说了一大堆,白洛因愣是一个字没听懂。  “妈,您先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再说话,本来就说不好……”白汉旗抱怨了一句。  白奶奶瞪了白汉旗一眼,嘴里的东西嚼吧嚼吧就咽了,然后一脸急迫地朝白洛因问:“小洋呢?小洋呢?”  “小羊?”白洛因一愣,“奶奶,咱家多少年没养过羊了啊?!”  “不是……”白奶奶急得嘴皮子更不利索了,“就……就……水……大水……”  白汉旗倒了一杯水递给白奶奶,“妈,您是要喝水不?”  白奶奶摇头,急得眼角都是褶儿。  “就那谁……大个……大喝……”  白洛因听明白了,“奶奶,你说的是顾海吧?”  “嘚……嘚……”白奶奶不住地点头。  白洛因的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个蹭饭的么?不就一天没来么?至于个个都惦记着他么?  八点多钟,月亮正圆,白洛因提着一盒月饼,敲了大杂院旁边那老两口的门。  老爷子哼哧哼哧地走出来开门,瞧见白洛因,眼睛里透出笑模样。  “舅爷,我给您送点儿月饼来。”  老爷子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了,“还是我们因子会疼人啊!知道来看看舅爷,快快快,进来坐会儿。”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坐了,我还得给我同学送车呢。”  “送什么车啊?”  “就这辆自行车,您忘了?我同学上次从您这院儿里推出去的。”  老爷子盯着自行车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手指着自行车大声说:“就是那个傻子是吧?”  “……”  白洛因滞楞了半晌,不知是玩笑还是憎恨的语气说了句。  “对,就是那个傻子!”  第一卷:悸动青春54只想和你一起。  晚上十一点,白汉旗洗完澡,肩膀上扛着一条手巾,水嗒嗒的进了白洛因的屋子。  “睡觉的时候别忘了把院门锁上。”  白洛因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白汉旗回了自己的房间,白洛因的手猛地拍一下键盘,眼睛怒视着屏幕,又死了!今个不知道怎么了,玩游戏不是死就是卡,不玩了!白洛因站起身,用脚把凳子踢开,起身朝外面走去。  多美的月亮啊,又圆又亮,白洛因瞧了一眼,有种想往上面啐一口吐沫的冲动。  你大爷的,谁让你今天圆的?  大门还是敞开的,白洛因拿起一把生了锈的老锁,锁身是冰凉的,拿在手里心都冷了。  刚把门合上,就被一股大力推开了。  “别锁门。”  门口突然出现一张脸,让白洛因滞愣在原地。  顾海不知道从哪回来的,风尘仆仆的,看到白洛因,二话没说,一把搂了上去。  白洛因从顾海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奔波的味道,他的心跳迅猛剧烈,带动得白洛因的心跳都有些不稳了。  抱着白洛因,顾海觉得整颗心都盈满了。给去世的母亲上了坟之后,顾海心情极端压抑,差点儿没跳下护城河。来找白洛因的这一路,他都是奔跑着的,生怕白洛因已经锁了门,生怕见不到白洛因了。此时此刻,唯有这个地方,唯有这个人,能让他感觉到自己不是孤零零存在的。  久久沉默过后,白洛因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丫的死外边了呢!”  顾海长舒一口气,“听你损我一句,真好。”  白洛因的心里压着新帐旧账,哪那么容易就放过顾海?见他死死搂着自己,想推也推不开,便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软肋上袭击了一拳,愣是将顾海推出了一米远。  “滚远远的!别在外面乐够了,这会儿过来扰人睡觉!”  顾海疼得气儿都喘不匀了,见白洛因要关门,硬是把自己卡在两道门中间,黑黝黝的眼睛直逼着白洛因,“我今个晚上哪都不走,就在这过了。”  “你在这过?”白洛因冷哼一声,“你交钱,我可以考虑让你睡猪圈。”  顾海直接被气乐了,稍一用劲挤到了门里面,手摸着白洛因的后脑勺,一副哄孩子的口气,“得了得了,别闹脾气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不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让你惦记着我,这么晚了不睡觉还等着我。”  白洛因一把拽开顾海的手,连带着自己的两根头发都给拽下来了,“你别在这恶心人了行不行?谁他妈等你啊?!”  “那你怎么还没锁门?我记得前两天在你这住,你九点钟就把门锁上了。”  白洛因被人激到了爆发点,脚都抬起来了,顾海不管不顾地走上前,狠狠将他搂了过来,抱得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空隙。  “因子,别闹了成么?我刚给我妈上坟回来,心里特乱,你就让着我一次成么?”  白洛因僵死的身体在顾海的柔声低语下,终于渐渐地松弛回温。  进了屋之后,顾海把一个盒子摆在了桌子上。  “给你买的月饼。”  白洛因虽然让顾海进来了,可脸上仍旧结着一层冰霜。  “你留着自个吃吧。”  顾海把月饼盒打开,一种的引诱的语气朝白洛因说:“专门为你定做的,你真的不尝一尝?”  “爱给谁做的给谁做的,我说了不吃就……”  白洛因一转头,被眼前的这个巨无霸月饼噎到了。  足足有一张pizza那么大!  上面雕刻着蛋黄莲蓉四个大字,月饼做得圆润饱满,色泽诱人,连盒盖上都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我跑了好几家店,就这么一家答应给定做,别小看这个月饼,它可有一定的技术难度!照理说,4个蛋黄的月饼就很难做了,模子难找是个问题,关键是蛋黄馅儿的不容易粘合,稍不留神就散了。我定的这个月饼,里面足足有12个蛋黄,保准你一次性吃个够。”  顾海说得眉飞色舞,白洛因听得心尖微颤。  “你傻不傻啊?多买几个不就得了?干嘛费劲巴拉地买那么大一个啊?”  “这不一样。”顾海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咱俩饭量大,我又想和你吃一个,这个最合适了。”  白洛因面上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眼睛却像是一把叉子,早把顾海切下来的那块叉过来了。幸好顾海足够了解白洛因,没等他主动开口,就递到了嘴边。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嘴张开了。  咬下一口,松松软软的,有股淡淡的咸味儿,像是在品尝这两天的心情。  第一卷:悸动青春55被拆穿的大海。  狭窄的单人床下面,是两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顾海侧着身子躺着,看到白洛因趴在床上,四肢惬意舒展,跨梁背心往上翻卷着,露出大片的脊背。经月亮这么一照,裸露出来的皮肤就像邹婶亲手做的豆腐脑儿,看起来滑滑嫩嫩的,顾海的手忍不住在上面摸了一把,光滑紧致,很有韧性。  白洛因把头侧过来,眼睛半眯半睁,神色慵懒,气质淡然。  顾海呼吸一滞,手不自觉地往上伸。  白洛因像是知道顾海要干什么,突然就攥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今天为啥骂你么?”  好吧,审判终于开始了,顾海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因为我这两天出去没和你打招呼?”  白洛因将眼睛睁开,似是一朵幽暗的花静静在夜里绽放。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选择来我这。”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顾海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感动。他没想到白洛因是在默默地关心着他的,就像他对白洛因的那种感情。也许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到对方心中最隐蔽的一个角落,仅仅是一个笑容,就可以影响自己一天的情绪……这种默契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无关乎时间的长短,才一开始便已浓烈似火。  好不容易把心情平复下来了,顾海才开口说道:“我是怕影响你的情绪。”  “这就是我今个骂你的主要原因。”白洛因拧着眉毛,手轻轻砸了一下床单,“你丫的就没把我当自己人,你就和我见外吧!”  瞧见白洛因这一副愤愤不平的小模样,顾海两眼都放贼光了,他发现白洛因真实表露情绪的时候,每个表情都这么生动迷人。  “你想多了,真不是见外。”  “那是什么?”  顾海真想说,我哪舍得让你跟着我一起烦啊?!可这话太矫情了,他哪说得出口啊!他怕自己真说了,到时候墙上的老吊钟再掉下来砸他一次。  “你就别问了,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和你说,你看成么?”  白洛因终归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听到顾海这话,没吭声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顾海突然觉得,他可以把自己的家底儿和白洛因坦白了。以前他不敢说,是没看清白洛因对自己的感情,今天白洛因这一番话,着实让他挺感动,于是决定主动自首。  “其实吧,我有件事瞒着你呢。”  白洛因哼笑一声,“你是想说你其实不住在这一片儿,你那房子是租的对吧?”  “呃……”顾海一愣,上半身都撅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租的院子旁边的那对老两口,一个是我舅爷,一个是我舅妈。”  顾海,“……”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其实你们家很有钱?”  听到这话,顾海从脊背到脖颈子一溜嗖嗖冒冷汗,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走了一两天,竟然什么都露馅了。枉他周密地计划了这么久,事事小心,还是让白洛因看出了破绽。  怎么办?这该不会是白洛因和自己共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吧?  从明天开始,他会不会和自己相逢陌路了?  “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顾海的心都凉了半截,说话的语调有点儿变味儿了,“怎么知道的?”  “刚开学那会儿,我天天看到你家司机来校门口接你。”  顾海,“……”  “而且你刚搬到我后桌的时候,腕子上戴了一块宝玑限量版手表。”  “……”  顾海的脑袋猛地栽到枕头上,心里哇凉哇凉的,敢情你从那会儿就知道了,你倒是早说啊!我贱卖的那些手表、手机、手提电脑谁赔给我啊?我蜗居了N多天的苦日子谁弥补我啊?你倒是看戏看得挺热闹,我今个要是不招,你还把我当傻子养活呢吧?  顾海犀利的眼神扫向白洛因,白洛因一只眼露在外面,显然是偷着乐呢!  “笑?我让你笑。”  顾海猛虎一样地扑了上去,对着白洛因连摸带挠一顿折腾,最后弄得两个人气喘吁吁了,顾海还赖在白洛因身上不下来。  白洛因笑得耳根子都红了,态度依旧很强硬。  “你还敢跟我横?你说,咱俩谁耍谁在先的?”  “行,我先承认错误,是我故意瞒着你在先!可你也有错误,你包庇犯人,绝不能姑息纵容。这样吧!我不和你计较了,你也别因为这事疏远我,咱俩就算扯平了。”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心里有点儿没底,用脚踢了白洛因的腿一下,“你不是真生气了吧?”  “我哪那么爱生气啊?”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怎么把我想的和个娘们儿一样?我那天喝醉酒和你说的那些话,只是针对他们家人的!我没有仇富那个毛病,满大街跑着奔驰宝马,我还一个个给砸了啊?”  顾海使劲在白洛因的脸上揉了一把,“你怎么不早说?”  白洛因一脚将顾海踹开了,“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  心里没有负担的滋味真好,以后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过日子了。  顾海越想越兴奋,扭头想和白洛因聊聊,让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结果发现白洛因的眼睛已经合上了,睫毛扑棱棱的,眼皮底下的眼珠不规则的跳动着,像是马上要进入睡眠状态了。  可他还在趴着。  顾海轻轻拍了拍白洛因的背,小声唤着,“因子,因子,先别睡呢,翻过来再睡,这样睡压迫心脏。”  白洛因困意正浓,哪听得进顾海这话,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顾海实在瞧不惯,伸手抓住白洛因肩膀的一头,硬是把他翻了过来。结果没过两秒钟,白洛因又翻了回去,趴得那叫一个惬意,顾海又把白洛因翻了回来,白洛因又翻了回去……足足有十来分钟,俩人一直在这摊煎饼。  最后,顾海不耐烦了,心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于是软的不行来硬的,狠心往白洛因的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顾海的一掌是什么力道啊?一般人谁受得了?!白洛因哼唧一声,眼睛嗖的就睁开了,眼珠子里像是跳出两只猛虎,嗷嗷两声抓向顾海的脸。  顾海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劲儿用大了,赶紧附上那两团肉,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哄道:“得了得了,不打了,你睡吧。”  白洛因的眼神越来越浑浊黯淡,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里,顾海被冻醒了,一瞧旁边这个人,呼呼睡得那叫一个香啊!身上就像一个蜗牛壳一样,堆起来半米高,一床大厚被全都被他抢过去了。  这种情况前几晚都有发生,顾海发现白洛因平时蔫声不语的,抢起被子来倒是有一套。你说他要是真冷也成,两条腿都露在外面,被子就像一个大球被他背在身上,盖和没盖一样,你抢个什么劲儿啊?  像前几晚一样,顾海把被子展开,给白洛因盖好,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然后,顾海发现白洛因又趴着睡呢!  顾海纳闷了,白洛因前十几年都这么睡的么?都没人管他么?整晚睡觉晾着,趴着睡觉压着,还能长这么大高个?真是医学奇迹。不过转念想想,白洛因说过,他从小父母就离婚了,他一直和他爸过,一个大老爷们儿哪会照顾孩子啊?他顾海还和老妈一起睡了三四年呢,白洛因肯定从小就自己一个被窝,不然哪能这么折腾啊?  这么一想,顾海也不费劲巴拉地翻白洛因了,直接一条胳膊带过来,搂在怀里了。  我看你还怎么翻?!  今个白洛因睡得格外的香,顾海把他搂过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呼呼喘出的那点儿热气全都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顾海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可人疼,竟然用一根手指蹭了上去。  然后,他自个都愣了。  我大晚上在一个男人身上耍什么流氓?  我对他喜欢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顾海发现,他每次待在白洛因身边,心脏就不会在正常的运行轨道上。好像肚子里装着两套运行程序,和其他人在一块运行的是一套程序,和白洛因在一块,就自动切换另一套程序,怎么转换都转换不过来,真他姥姥的邪门儿了。  大早上,白洛因舒舒服服的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睡在顾海的怀里。  妈的,又搂我!  白洛因刚要一拳挥过去,手就在半空中僵住了。  这厮睡得静谧安稳,香甜醉人,就差把丫的塞到摇篮里了。任谁见了这么一位俊逸刚阳的好男儿睡得这样心无旁骛,天真无邪,也舍不得往上挥拳头啊!白洛因愣怔地瞧了一会儿,心里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这家伙睡起觉来倒是挺招人喜欢的,要是永远醒不过来该多好……  顾海心中的小魔鬼跳出来叫嚣:“哇呀呀呀!永远醒不过来那就是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56打一场篮球赛。  高二27班,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的篮球赛。  班里的男生被分成两个队,分别由白洛因和顾海带队,俩人谁也不让谁,斗得那叫一个起劲儿。先是队友把球传给顾海,顾海一个将球送出的假动作,然后把球抄到背后变相运球,很快就杀到内线,一记潇洒漂亮的投篮赢得阵阵掌声。  白洛因拿到了球,往前顿了一步,压腰送球送平行站位的两个防守者中间钻过,顾海就在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防守着,白洛因看了他一眼,猜测他防守的套路。顾海突然朝白洛因笑了笑,然后倾身向前,速度非常快,白洛因将球高空抛起,从顾海身侧转体翻身,腾空一跃接住了头前的篮球。  顾海脚步后撤,急速来到篮前,白洛因却把球传给了另一个男生,男生瞄准投球,篮球在篮框上蹦跶了两下,被顾海迅速起跳抢下了篮板。顾海带球转身,轻松突破了两个防守之后,运球到了白洛因的面前。  顾海左右手交互运球,东躲西窜,白洛因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两个人的身体在斗球的过程中不停地摩擦碰撞,白洛因企图寻找一个缺口,顾海的进攻却毫无漏洞可言。两个人越斗越欢,周围人阵阵掌声。白洛因突然笑了,似乎很久没有尝到这种棋逢对手的快乐,笑得异常灿烂,头顶的阳光萦绕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幅炫目动人的青春面孔。  顾海紧绷的弦在那一刻断了,手也跟着松了。  白洛因趁机抢过球,轻轻一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赢得阵阵欢呼。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个诡异的眼神,狠戾中掩藏着几分暧昧,你能耐啊!竟然敢用这招蛊惑我?!  白洛因嘴角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谁让你走神的,活该!  尤其坐在休息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瞧着两队比赛,旁边一群美女围着,这个给捶背,那个给倒水……就这样心里还不痛快呢!  这俩人,打个球还眉来眼去的,真尼玛让人瞧不惯!  “别捏了。”尤其没好气地朝旁边的女生说,“该我上场了。”  于是,篮球场地又多了一位重量级帅哥。  尤其上场之后,打得一直很积极,动作不规矩没关系,人家长的帅啊!一转身就能迷翻若干美女,底下一直尖叫声不断,一场篮球赛变得跟明星歌友会似的。  尤其抓住一个空隙把球投给了顾海。  顾海带球进攻,很快杀进内线,刚要投球,尤其又冲过来了,二话不说,抢过篮球就跑。顾海傻了,他压根没想着防尤其,因为这球是尤其传给自己的,证明俩人是一队的,可怎么传过来又抢走了呢?  就在顾海想不通的时候,尤其又把球传给白洛因了。  白洛因以为尤其刚才是故意涮顾海的,还给了尤其一个合作愉快的眼神。结果,同样的位置,尤其又把白洛因手里的球硬抢走了,然后传给了另一个男生,接着又去和那个男生抢……  白洛因和顾海相视一眼,都明白过来了,这厮是存心来这捣乱的!  “啊啊啊……别打人,打人犯规!”  尤其喊疼的时候,都不忘甩一甩乱了的头发。  “有你这么打球的么?去去去,别捣乱了,继续回你原来的地儿卖萌吧!”  尤其走后,篮球赛继续,眼瞅着快结束了,比分还没拉开,两队的人都开始集中精力,打算在下课之前压倒对方。  顾海这一队里有个人外号叫肥贼子,该人身宽体胖,属于暴怒型,打球喜欢大吼大叫,经常无意识地冲撞到别人。顾海怕他伤到白洛因,特意安排他去防守白队里的二号主力,可这个家伙激动起来处于不管不顾型的,瞅见对方赢个球,就恨不得把地面跺出个大口子!  眼瞅着还有十分钟下课,白洛因这边连进了两个三分球,比分一下拉开了。肥贼子急了,也不管自己防守谁,庞大的身躯一直在白洛因旁边晃悠,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阻拦白洛因拿球,他的三分球实在太准了,白队之所以拿了这么多人,全仰仗着他的三分球。  第一卷:悸动青春57某人大动肝火!  白洛因又拿到球了,而且是在三分线外。  肥贼了不淡定了,这要是再进一个三分球,他们队就很难追上来了。于是这家伙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开始疯抢白洛因手里的球,白洛因手法极其灵活,肥贼子身体笨重,哪吃得消这么多的花样,很快就被白洛因给绕晕了。  白洛因先是把球传给队友,然后从肥贼子左侧闪开,去接队友传回来的球。  肥贼子恼了,反身就朝白洛因身上一拱。  白洛因刚跳起来,重心本来就不稳,被肥贼子这么一撞,整个人朝篮球框下面的主杆上撞过去。  顾海刚才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想喊住肥贼子,结果晚了。他几大步跨过去,想一把拽住白洛因,可毕竟距离摆在那,等顾海奔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摔在篮球架的移动底箱上了。  顾海的脸猛地变色,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去扶白洛因的时候,手都有点儿抖。白洛因摔得确实不轻,半边脸全紫了,鼻子下面挂着一溜红,嘴唇上也搓掉一块皮。  “我草你妈!你敢推他?”  顾海一把攥住肥贼子的领子,整张脸骤黑,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没人敢上前去拉顾海,顾海一脚踹在肥贼子腿根的软肉上,踹得肥贼子嗷嗷惨叫,两条腿直打晃。顾海两拳扫过去,愣是把这个奖金二百斤的大胖子打翻在地,然后不顾他的挣扎,又朝他的身上狠踹几脚,每一脚都带风的,到最后肥贼子都喊不出来了。  尤其拿出纸巾给白洛因擦脸,又细心地帮他拍打身上的土。  顾海满肚子气发泄完,朝白洛因走过来,一把推开尤其,柔声朝白洛因说道:“给我瞅瞅,磕坏没有?”  “没事。”白洛因皱了皱眉。  顾海将白洛因挡在脸边的手拿开,仔细瞧了瞧,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这叫没事啊?你们家这德行叫没事啊?”顾海又气又难受地拽着白洛因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那根柱子多硬啊!真尼玛应该把那个傻b拖过去,让他自个撞几下试试,草……”  尤其帮两个人拿着包,面色复杂地走在后面。  “嘿!……就说你呢,名字特二的那个……”  尤其恍恍惚惚的,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子,扭头看到一张精致俊美的面孔。  “你怎么在这啊?”尤其问。  杨猛笑呵呵的,“我们班下节课是体育课,你们班上完了?怎么没看见白洛因啊?”  “不就在前面呢么?”  杨猛尴尬一笑,“我没带眼镜出来。”  “那你怎么看见我了?”  杨猛哼一声,“就你那臭得瑟的模样儿,谁看不见啊?话说我同桌看上你了,整天在我面前念叨你,尤其长尤其短的,听得我直犯恶心。”  尤其一把将小个子的杨猛拽到怀里,磨着牙说:“要不我给你治治?”  “别别别……”杨猛缩着脖子挑衅,“我不禁打,你有本事和白洛因打去。”  尤其扬扬下巴,示意杨猛看白洛因。  “他也打不了了。”  杨猛脸色一变,“咋了?”  “你不会过去瞅瞅啊?!”  杨猛快走几步,来到白洛因跟前,盯着他瞅了好一阵,嘴一直在动着,却一直没说话。直到白洛因扭过头,杨猛才咬牙哎呦了一声,一副被狼碾了的表情。  “我靠,因子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副模样啊?”  白洛因好长时间没看见杨猛,这会儿瞧见他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心里突然觉得特别亲切。胳膊一伸,特别容易就把杨猛露在怀里,加上杨猛长得清秀俊美,从远处瞅就像搂个小丫头似的。白洛因习惯性地捏了捏杨猛水嫩的脸蛋儿,杨猛用手肘戳了戳白洛因的肚子,俩人就像小时候见面一样,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第一卷:悸动青春58醋坛子打翻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这脸怎么弄的呢?”  白洛因无奈地撇撇嘴,“撞篮球框底下的那根柱子上了。”  杨猛又着急又想乐,“不是……你打球就打球吧,没事往篮球柱子上撞什么?”  说罢,用手摸了摸白洛因嘴角的口子,然后自己在那呲牙吸气,闹得特别血活,好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我们班一个胖子撞了我一下,我没站稳。”  “多少斤啊?”  “二百来斤吧!”  杨猛急了,“他们队的队长没安好心眼儿吧?二百来斤的人还让上场,这不是摆明了要伤人么?草!你就应该让丫的掏医药费!”  杨猛说完这句话,整个世界都静默了,他感觉旁边的柳树枝都结了一层冰霜。再看那个一直没吱声的哥们儿,脸就像是被黑油漆刷过一样。  尤其想笑没敢笑,嘴角忍得直抽搐。  杨猛看顾海一眼,后者也在看着他,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这哥们儿怎么和阎王爷附身了一样?  “因子,你身边这位是谁啊?”杨猛小声问。  白洛因简短地回了两个字,“队长。”  呃……杨猛傻眼了,喉结处动了动,试探性地和顾海打了声招呼。  “那个,对不住了,刚才那话你就当没听见。”  顾海微敛双目,凌厉的眼神朝杨猛扫了过来,笑容里透着一股杀气。  “我叫顾海,你好,美女。”  杨猛气结,“你瞅好了,我是男的。”  顾海抱歉地笑了笑,“是么?我还真没瞧出来。”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丫的什么眼神啊?”  顾海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我眼神再不好,我也能瞅见人,不像某些人,摔个跟头把眼睛都摔瞎了。”  白洛因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顾海你够了啊!杨猛不就是说句错话么?你至于这么损他么?他又没和咱们一块打篮球,他哪知道你是队长啊?”  顾海心里有个天平,一头被人蹬了一脚,另一头高高翘起,里面是一缸老酸醋,哗啦啦全都流出来,泡得顾海心里酸疼酸疼的。  他刚才暗着损了我一句,你什么都没说。现在我和他开了个玩笑,瞧你这上心劲儿的!  行,你丫的嫌我碍眼是吧?爷不跟你这耗着了!  顾海将白洛因的衣服猛地摔到他身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不是,这哥们儿怎么气性这么大啊?”杨猛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白洛因沉着脸没说话。  杨猛试探性地朝白洛因问,“没事吧?”  “没事,甭搭理他!”  ……  白洛因拖了半节课才回来,左半边脸全都肿了,尤其是颧骨附近,一大片的青紫。  顾海只瞥了一眼就后悔了,他刚才和自己说得好好的,这个人不值得心疼,他爱怎么着怎么着,以后他的事情自己少管。可一瞧见白洛因这副模样,顾海心里立刻换了一套话,你和他置什么气啊?谁撞成那样儿心情会好啊?你就不能让着点儿他?你瞧瞧他现在这样,你不安慰两句还甩脸子?你也太没人味儿了吧?  顾海还在纠结着,白洛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扔到了顾海的课桌上。  “你的。”  又硬又冷的两个字。  顾海听出来了,白洛因还气着呢!  你还生气?……顾海心里的温度又降了下来,你气什么?气我损了你哥们儿一句?我刚打算宽恕你一次,你还和我横起来了?行!有本事你别和我说一句话,我看看咱俩谁能硬得过谁。  白洛因把钱包扔过去之后,心情没有舒畅起来,反而很烦躁了。老师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但是对身后的声响特别敏感,顾海咳嗽一声或是挪动一下桌子,他的神经就会立刻绷紧,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  为了赶紧熬过这两节课,白洛因决定睡觉。  结果,刚一趴下去,就猛地吸了一口气。  课桌太硬了,白洛因忘了自己的左脸有伤,就这么硬生生地贴在桌面上,疼得肠子都在打结。他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结果腕子上的骨头又直接戳到右嘴角,喘气都带着丝丝的疼痛。可他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这么硬生生地忍着。  这一举一动,顾海自然都看在眼里。  白洛因每挪动一下,他的心就跟着停跳一拍。可人家有骨气啊!当初他老爹把他按在窗户口,他都死不屈服,这点儿小事算什么?白洛因能忍着疼趴在那,他怎么就不能不痛不痒地坐在后面呢?  第一卷:悸动青春59又一次没绷住。  放学过后,白洛因径直地走出教室,没再像平时那样等着顾海一起走,好像完全没这个人一样,潇洒利索地走下楼,连个头都没回。  顾海骑着自己的车,慢悠悠地在后面晃荡着。  扫大街的大婶看到白洛因,笑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记得你这程子一直骑车上下学啊!今个怎么走着了?”  白洛因挤出一个笑容,“车坏了,就势锻炼锻炼。”  谁想这位大婶不仅记性好,而且眼特尖,白洛因的话刚说完,大妈就指着白洛因身后说:“哪坏了?那个小伙子不是骑着呢么?”  白洛因没回头,受伤的左脸越发的僵硬。  “您瞅错了,不是那辆车。”  “不可能。”大婶笑得爽朗,“就算车换了,小伙子总换不了吧?绝对没错,我天天瞅见他带着你上下学。”  白洛因这才看了顾海一眼。  顾海刻意别开目光,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哎呦,这脸是怎么弄的啊?”  白洛因扭过头的时候,正好左脸对着大婶,大婶这才发现白洛因的脸受伤了。  “没事,大婶儿,您忙着,我先走了。”  ……  路已经走了半程,顾海发现白洛因的左腿有点儿别捏,走得越快越明显。特别是赶着过马路的时候,混在人群中,几乎是一瘸一拐的了。  顾海拼了老命绷着的那根弦,最终还是断了。  他用力蹬了两下,很快骑到白洛因的前面,猛地刹车,直接把车撇在道旁了。  “干什么?”白洛因拧着眉头。  顾海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撸起白洛因的裤腿儿。  一大片的红紫,血都凝固了,里面的嫩肉就这么大喇喇地袒露着。  顾海站起身,把车扶起来,沉声命令道:“上车!”  白洛因没听见一样,冷着脸从顾海旁边走过。  顾海一把将白洛因拽了回来,由于用力过猛,白洛因险些摔到地上。  “你干什么?”白洛因怒了。  “我让你上车!”顾海朝白洛因大吼。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谁也没再开口,白洛因眼神变了变,最终还是上了车。  一路无言,一直到家门口,白洛因走了进去,顾海则掉头走人了。  白洛因从车上下来,本以为顾海会硬着头皮跟进来,谁想他真走了。  ……  “爸,我回来了。”  白汉旗看到白洛因一阵惊愕,手里的碗差点儿给cei了。  “儿子,这脸是怎么弄的啊?”  白洛因淡淡回了句没事,沉着脸进了屋,白汉旗则跟在后面。  把情况一五一十地打听清楚之后,白汉旗才放了心,想着锅里还炖着菜,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白洛因一个人在屋里,怎么想怎么不是味儿,那顾海到底在抽什么疯?不就说了他一句么?至于闹那么大脾气么?不进门就得,爱上哪上哪,反正他有的是钱,饿不死!  “因子,出来吃饭了。”白汉旗在外面喊。  白洛因朝外面喊,“我不饿了,您吃吧!”  白汉旗又钻进屋,“怎么不饿了?大海呢?大海没和你一块回来啊?”  “他死了!”  “死了?”白汉旗脸一变,“咋还死了?”  “行了,爸,甭管他了,您吃您的去吧……”白洛因推着白汉旗往外走。  白洛因打开电脑,玩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叔,今个吃什么好饭?怎么都没等我啊?”  白汉旗回了句超实在的话,“我们因子说你死了。”  顾海,“……”  白洛因蹬蹬蹬走了出去,脚底磨出一溜的火星子。  “谁让你来的?你不是不乐意搭理我么?”  顾海又恢复了那一脸奸恶的笑容,“我可没主动搭理你啊!是你自个非要这么想,我是奔着我叔和我奶奶来的,奶奶,是不是啊?”  “对,对。”  白奶奶已经彻底分不清谁是他孙子了。  白洛因转身回屋,那残破的嘴角上,分明带着一丁点儿掩藏不住的笑意。  顾海跟了进去,顺手将一兜子的药扔到了白洛因的床上,白洛因这才知道他刚才骑车去干什么了。  “我在医务室拿药了,你怎么又买了?”  “你在医务室拿的药是和别人一块买的,这个是我给你买的,能一样么?”  说着,动作麻利地从白洛因的书包里掏出那些药,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连创可贴都没落下。  第一卷:悸动青春60内心蠢蠢欲动。  吃过晚饭,顾海主动向白洛因建议。  “一会儿咱俩一块洗澡吧,我可以给你擦擦,你这身上有伤,最好别沾水。”  白洛因断然拒绝,“我不就脸上磕坏了一块么?碍着洗澡什么事了?”  “你这腿上不是还有伤呢么?”  顾海贼兮兮的目光死盯着白洛因的膝盖,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不就肿了一点儿,算什么伤啊?”  白洛因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拿着衣服直奔澡棚子。  “两个男的一块洗澡怎么了?害什么臊啊?”  “懒得瞅你。”  生硬而固执的四个字,非但没打击到顾海,反而惹来了他的轻笑。  白洛因洗到半途中,感觉棚子的塑料布被掀开了,露出顾海那张魅惑邪肆的面孔。  “我还是不放心你,没事吧?”  白洛因直接将香皂盒丢了过去,怒斥一声,“没事!”  顾海放下塑料布,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一边走一边乐。心里暗忖,脸皮怎么这么薄啊?上次喝醉了酒,还主动要和我比鸟儿呢!由此可见,这人就是闷骚,表面上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骚!  白洛因匆匆洗完了澡,穿衣服的时候也在纳闷,他经常去澡堂子洗澡,和一群男人屁股对着屁股,都没这么别扭。怎么这事一发生到顾海身上,就变了一个味儿呢?  顾海让白洛因把长裤脱下来,手里拿着消毒药水要给白洛因消毒。  白洛因瞧见白色的棉球和透明的药水就肝颤,小时候划了个口子,都是白汉旗给他消毒上药,每次都用酒精,消毒的时候比流血还疼。  “要不别消毒了,直接上点儿药算了。”  “老实待着!”顾海扳住白洛因晃动的腿,尽量安慰道:“没事,不疼。”  白洛因刚放松了一些,就感觉一股尖锐的疼痛刺到了骨髓里,疼得他直哼哼。  “草,你不是说不疼么?”  顾海坏笑,“我说不疼你就信?”  白洛因咬牙切齿。  顾海心里舒服了,谁让你下午那么气我的?不让你疼两下,难平我心头只恨!  上药水的时候,白洛因一声不吭了。  顾海每涂一下就瞧他一眼,见他老是一副表情,忍不住问:“还疼呢?”  白洛因摇头。  顾海故意放慢涂药的节奏,一副闲聊的口气朝白洛因问:“下午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是谁啊?”  一听这话,白洛因又炸毛了,“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儿?”  “他就长成那样,能怪我说他么?”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我是发小,就住在这一片儿,人好着呢!”  “叫啥?”  “杨猛。”  “杨萌?嗯,是挺萌的。”  白洛因猛地朝顾海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还有完没完了?”  说完,把顾海踢开,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关灯之后,顾海又开始施展他的无敌骚扰功。  前几天他是趁着白洛因睡着的时候,摸摸这捏捏那,现在直接来明的了,白洛因往这一躺,他就耐不住了,骚动的手顺势爬进了白洛因的睡衣里。  真尼玛滑啊……顾海自我陶醉。  白洛因用力攥住顾海在他前胸后背滑动的手,拧着眉毛问:“你有毛病吧?大晚上不睡觉,在我身上发什么骚?”  顾海把头凑到了白洛因的肩窝处,一副无赖的模样。  “我就想摸你。”  白洛因被他摸得浑身上下冒出小粒粒,心一烦呵斥道:“你丫的有女朋友不摸,摸我干什么?”  “摸她没有摸你舒服……”顾海贴在白洛因耳旁软语。  白洛怒瞪着顾海,“你说什么?”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个眼神,呼吸一紧,差点儿一口咬上去。  “我说她不在,我摸不着,心痒痒,旁边就你一个人……”  白洛因气汹汹地把顾海的手抽出来,往他那边甩过去。  “你摸你自个不是更爽么?”  顾海嘴里的话更流氓了,“我想把你摸出火来,咱俩一块弄,那样多爽!”  “谁要跟你一块?”  白洛因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神不住地往顾海那边瞟,里面全是提防和戒备,生怕他那只作恶的手又伸了过来。  顾海瞧见白洛因肿着脸,又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看着自己,顿觉白洛因这个样子可爱到爆了。真想拽过来欺负欺负,看他发脾气时那倔强的嘴角,执拗的眼神,被挑逗起来之后隐忍却又享受的模样。  第一卷:悸动青春61小因子小海子。  “哎,我在你这住了十多天了,怎么没见你搞事儿啊?”  白洛因侧过身,一副懒得搭理顾海的模样,“我搞事儿也不会让你看见啊!”  顾海又凑了过去,前胸抵着白洛因的后背,声音无限魅惑,“你都啥时候搞啊?我可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没瞧见你有什么动作啊?”  白洛因用胳膊肘猛地抵了顾海的腰眼一下,“大晚上说这些有劲么?”  顾海的腰间一阵酥麻,说话也变得油腔滑调的,“这些话不都是晚上才说么?”  白洛因闭上眼睛,无视这个深夜发骚的男人。  顾海的手又伸了过去,这次直抵白洛因的裤腰,先是假装捏捏小腹上的肌肉,然后趁着白洛因不注意,猛地伸到了里面,等白洛因拽住他的时候,他的手都触到了根部的毛发。  白洛因的眼睛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猛地扑到顾海的身上,对着他的脆弱之地一顿猛K。  “你丫的再闹给我滚蛋啊!”  顾海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都是男的,互相摸摸又怎么了?你没听说过啊?让男的给把把关,有助于提高性能力。”  “扯淡吧,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句话?我不用你把关,能力也是一流的。”  “呦呵!”顾海目露讶然之色,“听你这话,你经验还挺丰富的。怎么着?你和你女朋友打过炮了?”  “你管的着么?”  顾海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着急,不停地追问:“说真的,你到底还是不是雏儿啊?”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先问问你自己,你要是我就是。”  顾海心里有谱了。  “那咱俩交流交流,你和我讲讲你和你们家慧儿的第一次,我再讲讲我和我们家璐璐的第一次。”  “我不想听你的第一次。”白洛因说。  顾海诧异,“为什么啊?这么刺激的事儿你都不乐意听?”  “有什么刺激的?”白洛因冷哼一声,“不就是两个爷们儿一起搞么?”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个爆栗子,“你说谁是爷们儿呢?”  这一下正好打在白洛因额头上的青包上,打得白洛因直吸气。  顾海立刻紧张了,赶紧去查看白洛因青肿的部位,小心地吹了吹气,“打疼了吧?”  白洛因把顾海的手划拉开,将被子掖到脖子的位置,甩了句:“睡觉!”  “别啊!”顾海整个人都压在了白洛因的身上,“你给我讲讲呗!”  “讲它干嘛啊?”白洛因有些不耐烦了。  “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对你的床底表现特别感兴趣。”  “你这不是戳我的伤口么?我和她都分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海看到白洛因这么藏着掖着自己的过去,这么介意这个叫石慧的女生,突然觉得有些不痛快。  “你不讲就证明你不行,我代表党,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鄙视你。”  白洛因不是不想讲,而是根本没得讲,他和石慧只有一次性接触,是在石慧出国前的那个晚上。白洛因曾经强烈地想占有这个女孩,以此来拴住她,让她整天在后面老公老公地叫着,即便出国了也带着自己的标签。结果就在这女孩把衣服脱光了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僵死在了最后一步。  假如真的分手,留下一层膜是最好的礼物。  所以,在石慧走后的N多个晚上,白洛因每天梦里都在完成那没完成的最后一步。  “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第一次吧。”  白洛因实在无法想象,像顾海这么龙精虎猛的男人,金璐璐那个小身板怎么能招架得住。  “我的第一次啊,那叫一个销魂。”顾海开始胡扯。  白洛因来了兴致,“你给我说说,怎么个销魂法?”  顾海有声有色地讲了起来,两个男人一起讲这个玩意儿,能不激动么?不出十句话,底下的那个小海子,小因子全都精神起来了,隔着薄薄的一层薄料,不停地做着伸展运动。  顾海捅捅白洛因,“你试过让别人给你解决么?特爽。”  白洛因笑得隐忍,“我喜欢自己来。”  “哥们儿之间互相打打手枪又怎么了?再说了,你底下的小因子一直在召唤着我呢!”  “滚一边去!”白洛因下了床,披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顾海故意在后面调侃,“你们家厕所是露天的,你要敢把小因子冻坏了,我跟你急!”  ……  第一卷:悸动青春62邹婶摊子被砸。  吃过早饭,俩人彼此看了一眼,合算着今儿该谁给钱了。  “该我了。”白洛因摸摸裤子兜口,“诶?我昨儿明明放钱进去了,咋没了呢?”  “你想赖账就直说。”顾海损了白洛因一句,起身去付钱。  其实,是他昨晚偷偷把白洛因裤兜里的钱给掏出来了。  邹婶正在炸油条,瞧见顾海往纸盒里放钱,急忙拦着,“哎哟,你们两个就不用给钱了。”  “婶儿,您就别和我们客气了。”  两个人起身刚要走,突然一辆城管执法的车在马路牙子旁停下了,接着下来四五个人,手里全都拿着家伙,阴着脸就朝早点摊冲过来了。  “先别走呢!”白洛因拉住顾海的车。  五个城管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对着炉子、面板、锅碗瓢盆就是一通砸,几个还在吃早点的顾客瞧见这副架势,全都拿起东西迅速撤离。几乎是转瞬间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地上就已经一片狼籍了。  一个寸头八字眉的城管,整一副土匪架势,瞧见油锅还在立着,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猛地一脚踹了过去,滚烫的油直接泼向邹婶。  “婶儿!”白洛因大吼了一声,猛地冲了过去,想拽住油锅的把儿,结果被顾海一把拉住,眼瞅着滚烫的油洒到了邹婶的脚上。  邹婶双眼猛瞪,嘴角抽搐了一阵,瞬间栽倒到底,抱住脚嚎啕大哭。  “你们干什么?”白洛因嘶吼一声。  寸头城管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说干什么?执法啊!”  “你执法就执法,你他妈砸东西干什么?”白洛因的脸彻底黑透了。  这帮城管都是挑出来的狠角,平时狂惯了,哪把一个毛头小子放在那里。  “你说砸东西干什么?”寸头城管一脚踩碎了旁边的暖壶,“我不砸东西,这个臭娘们儿她搬么?”  邹婶还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白洛因的手一直在哆嗦,狠厉的视线削着城管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大跨步冲出去,又一次被顾海拽了回来,白洛因猩红着眼睛瞪着顾海,“你给我放开!”  顾海异常地冷静,他攥住白洛因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先把婶子扶起来,相信我,你只要把他们的脸一个个的记清楚。”  邹婶哭得嗓子都哑了,疼得右脚一直在抽搐,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不少,可真敢上前扶一把的却没有一个。城管还在继续砸,老旧的桌子折成好几块,凳子腿儿和凳子面全都分离了,纸盒里的零钱掉了一地,邹婶又急又害怕地捡走了身边的几个钢蹦儿,剩下的大票儿全让城管拿走了。  这么一折腾,几个月的血汗钱都折腾没了,这些东西不值钱,可这种小本买卖本来就赚不了几个子儿,加上邹婶人实在,根本攒不下什么钱,再购置一套必用品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邹婶看着地上的这些破破烂烂,空空的纸盒,脚上那刺骨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眼泪还在悄无声息地流着。  顾海把邹婶背起来,白洛因回家叫来了白汉旗,打算先把邹婶送到医院。  “你们去上学吧,我一个人就成。”白汉旗催促着白洛因和顾海,“没事,甭担心,快去吧,别把课耽误了。”  “爸,我也想去。”白洛因目光焦灼。  “听话!”白汉旗板着脸。  邹婶惨白着一张脸,哑着嗓子劝着白洛因,“婶儿没事,你赶紧去上课吧。”  白洛因没再动,眼看着白汉旗骑着电动三轮车把一脸憔悴的邹婶带走了。  久久的沉默过后,白洛因突然往顾海的肚子上重重地扫了一拳,“我咽不下这口气!”  顾海硬生生地挺住了,腰都没有弯一下。  看着顾海强忍着痛楚,没有抱怨,没有恼怒,完全是一脸宽慰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带着余怒的眼神也渐渐黯淡。  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的情绪侵袭着顾海的心脏,他宁越被白洛因踹几脚,被他暗算被他辱骂,都不想看到白洛因现在这副样子。  “我知道你仗义,可对待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手段。”  白洛因把拳头攥得咔咔响,“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了好了。”顾海语气软下来,“你不是都记住他们了么?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白洛因冷哼一声,“他们摆明了就是欺负人,这就是个胡同口,碍着谁的眼了?平时连个城管的影儿都看不见,今儿二话不说就来砸了……”  顾海用胳膊圈住白洛因的肩膀,拍拍他的后背哄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白洛因推开顾海,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我知道是谁干的。”  “别去找她。”顾海紧紧攥住白洛因的手,“你听我的,别去找她!”  第一卷:悸动青春63顾海疯狂反击!  傍晚十分,城建局的局长被顾海请过来喝茶。  “顾首长近来身体可好?”  顾海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挺好的,您呢?”  “我啊,我也不错。”  “看出来了,不光身体好,精神状态也挺好的。”  局长不好意思地笑笑,“精神状态嘛,就那么回事,最近事情多,也……”  “精神状态不好……怎么能带出那么一支出色的城管队伍呢?”顾海打断了局长的话。  局长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些尴尬。  “顾大公子有话就直说吧,我们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指出来。”  顾海微敛双目,眼神专注地盯着局长看,不发一言。  局长被顾海冷厉的目光看得有些毛了,心里一直在敲着鼓,我到底是哪儿惹到这位爷了?  “我婶儿家的早点摊,被你们的城管给砸了,我婶儿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您给个说法吧。”  “这……”局长的脸霎时变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哎……这帮孙子……怎么连您婶儿的摊子都敢砸啊?顾公子别生气,回头我找他们大队长谈话,把闹事的那几个小子都揪出来,一个一个给您婶儿道歉。”  “合着这要不是我婶儿,就该砸了呗?”  “哪啊?”局长手心就冒汗了,“他们砸谁的摊子都不对!我屡次教育他们,要人性化管理,以德服人,好说歹说的,他们就是听不进去……”  顾海冷着脸看着局长,“这样吧,一会儿您带我去城管局走一趟。”  “这会儿去?”局长看看表,一脸的为难,“这会儿都下班了,您过去也瞅不见人啊!”  顾海淡淡一笑,“下班了?城管还有具体的工作时间呢?”  “当然了。”局长干笑两声,“城管也是个职业啊,也得按规矩来不是?”  “那他们早上几点上班?”  “九点钟上班。”  “可他们六点钟就把我婶儿的早点摊给砸了。”  局长无语凝咽。  “人都来齐了,您看看,是怎么个处置法?”  局长刚和顾海客气完,就转头对这四个人一顿臭骂,什么难听的词儿都骂出来了。  顾海淡淡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只说了四个字。  “少了一个。”  局长的冷汗都下来了,剩下的那个人,也就是今天砸得最猛的那位寸头城管,是局长的亲侄子。  “您是不是记错了?今儿就他们四个值班。”  四个城管听到这句话,暗下里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要是再揪出来一个,就让他承担所有责任,您看成么?”  局长的嘴唇反复开合,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走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牛哄哄的寸头城管也给叫来了,看到顾海就傻眼了,他哪想得到这么有背景的人,竟然会去那种地方吃早点啊!  早上还匪气十足的家伙,这会儿就彻底蔫了,不停地给局长送眼神,希望他能保住自己。  顾海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局长立刻俯下身给顾海点烟。  一瞧局长这副模样,寸头城管就知道自己捅大篓子了。  “这样吧,我给他们罚款,这笔钱呢,就用做您婶子的医药费和摊位重建费,您看这样成么?”  “别那么费事了!”顾海弹了弹烟灰,“既然我婶儿是摆摊的,就属于你们管制的范围内,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我决定给我婶儿找个正经八本的店面经营。”  局长脸一变,硬着头皮附和了一句,“是是是,还是有个店面好,这……这店面哪能让您费心思啊?这样吧,我去给您找。”  “不用了,我相中了一个。”顾海捻灭烟头,悠然一笑,“新街口把角的那个店面不错,您看能不能和那边的人商量一下,把我婶儿的摊位挪到那去?”  局长的脸难看到了一定程度,顾海分明就是有备而来,那个店面是他小舅子经营的,由于霸占了一个黄金地理位置,这些年赚的盆满钵圆。真要是给了别人,那不是等于割了他的肉么?可不给又能怎么办?这种人是惹得起的么?  “成,我尽快把这事安排好。”  顾海站起身,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  这些人刚松一口气,看到顾海又走回来了,一个个又把脸绷了起来。  “我觉得吧,你们五个人不错。”顾海在五个城管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变相地夸赞道:“大早上六点钟就去砸摊了,都很勤快啊!”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快三十岁的人了,被十七岁的小伙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吧,我给你找份兼职!过一段时间,我婶儿的店面也该开张了,既然是卖早点的,也占用不了你们的工作时间,你们就来店里当一阵子服务员吧,我瞅你们手脚都挺麻利的,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哪能让给别人啊?”  五个人的脸都紫了。  顾海的语气降了一个度,“不乐意啊?”  “没有。”其中一个矮子率先开口,“我们乐意去做义工,不要工资。”  顾海皮笑肉不笑,“这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局长在一旁插口,“让他们都去,人手不够我再帮你找,一定得把我这个侄子带上,他以前做过服务员,经验丰富。”  寸头城管苦着脸看向局长,“叔~”  局长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叫叔?你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赎罪吧!  顾海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一条嗷嗷乱吼的狗吸引住了目光。  “哟!这条藏獒不错啊,您养的?”顾海扭头看向局长。  局长的嘴角抽搐得停不下来,“是……人家送的。”  “不错啊,让我拉回去玩几天?”  “这可玩不得啊!”局长肉疼,“这狗太凶猛了,万一把你咬着了怎么办?”  “没事,我们家里有个专业的训狗师,亏待不了这条狗。”  顾海笑着,指指旁边的一个男人,“师傅,麻烦把这条狗给我拉回家去!”  局长拽住顾海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海反拍了几下肩膀。  “谢了啊!”  局长欲哭无泪,他的宝贝儿啊,他的心肝子啊!就让这么一个早点摊给折腾没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64咋这么喜欢你?  过了两天之后,局长亲自去医院看望邹婶了。  “大妹子,我来看看你,前两天这事真不好意思,那几个人我挨个训了一遍,也给他们罚款了,你就多担待一点儿。”  邹婶眨巴着眼睛,一脸的疑惑,小贩的摊位被砸是常事,也没见哪个局长亲自给道歉啊?  “妹子,这里有五万块钱,您这看病拿药的钱都在里面了,千万要收下。”  “这……”  邹婶想说,我们看病一共才花了五千块不到啊!  “当然得收下了。”顾海快速抽回那个牛皮纸袋,放到了邹婶的枕边,“这是您该拿的,千万别和他们客气。”  “是是是……”局长点头哈腰的,“把您的摊子给砸了,真不好意思,新街口那边的店面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房间都是新装修的,牌匾都装上了,就叫‘邹婶小吃’,您看看您什么时候出院,到时候咱们挑个日子就开张了。”  邹婶和做梦似的,这一脚也烫得太值了吧?  白汉旗在旁边问:“以后有了店面,是不是还得交税款,保护费啥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们全包了。”  邹婶更回不过神来了,看看白汉旗,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白洛因和顾海,俨然一副鸿运当头的局促和不安。  “我怕经营不好啊!”  “不用担心,前两个月有人帮忙打理着,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至于服务员……”局长看了顾海一眼,“暂时先安排五个,等以后生意好了,咱们再找。”  “足够了足够了。”  邹婶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双手在下面反复攥拳头、松开。以前那个小摊子都是她一个人忙,再苦再累都得扛着,孩子要上学,一家人得生存,根本请不起人,恨不得自己长个三头六臂,每天忙完了腰都直不起来了。  局长又和顾海寒暄了几句,才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局长走了之后,邹婶迫不及待地打开牛皮纸袋,看了一眼之后惊了。  “真的是钱,没有一张白纸。”  白洛因哭笑不得,“婶儿,人家不是说了五万块钱么?”  “我这不是不敢相信么?”邹婶不住地感慨,“这五万块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吧?我这忙了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你说,我这白捡了一个大便宜,会不会遭报应啊?”  顾海在一旁乐呵呵的,“婶儿,这本来就是您该得的,他们那属于暴力执法,误伤民众,没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就算好的了。这钱您拿得妥妥的,甭和他们客气。”  邹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本来昨天还经受着炼狱般的折磨,摊子被砸了,看病拿不出钱来,孩子还得上学,急得脑瓜仁儿都快爆炸了……没想到今儿就什么都解决了,而且还因祸得福,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回去之后,两个人坐在房顶上,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犬吠声。深秋的落叶已经把周围的瓦片遮盖住了,眼睛所到之处都是萧索的秋意,沉静、婉约、淡淡的哀愁……  “邹婶的事谢谢你了。”白洛因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顾海朝白洛因的脑门拍了一下,“傻不傻啊你?那也是我婶儿。”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朝顾海问:“你怎么不回家?”  “和我爸吵架了,不想回去。”  “那你就一直在这住下去吧。”  顾海心里一惊,看向白洛因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深情和感动。  “我们家虽然破了点儿,但都是真心实意待你的,自从你来了,我爸做饭都比以前细致了。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我奶奶更喜欢你……”  “那你呢?”顾海突然就冒出来一句。  白洛因被问得一愣。  顾海仔细地观察白洛因的表情,他发现,自己不经意问出的一句话,结果到头来竟然这么紧张地想知道结果。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怎么比表白的时候还强烈呢?  “你说呢?”白洛因反问了一句。  顾海一把搂住白洛因,臭不要脸地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胡茬抵着胡茬,一股青春的骚动从骨子里慢慢衍生。  “我觉得你挺稀罕我的。”  白洛因笑得特无奈。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唇边肌肉的抽动,心里觉得特别满足,温热的面颊抵消了秋日的寒意,顾海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却感觉身体和内心一样的火热。有一种感觉,诡异地从心底漫出,像是春草破土,嫩枝发芽,有一点儿悸动,有一点儿不安,麻麻痒痒的,却又酥骨地舒服,舒服得人忘却了时间的流动……  “白洛因。”  “嗯?”白洛因转过头,和顾海不足一寸的距离,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了。  “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院子里的藏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嗷嗷叫了几声,淹没了顾海的胡言乱语。  “你说什么?”白洛因大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  顾海把头转了一个方向,假装看着邻居家的房檐。  白洛因没再问。  顾海却在心里回了句,我他妈的喜欢你,喜欢得自己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65你觉得可能么?  三里屯夜店的一个高档包厢里,顾海拉着白洛因去会了多日不见的哥们儿。  “这是我在学校里新认识的朋友,叫白洛因。”  周似虎笑呵呵地在白洛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哥们儿,帅啊!”  顾海指指李烁,“他叫李烁。”  李烁举起酒杯和白洛因碰了一下。  “我叫周似虎。”  白洛因朝他笑笑。  四个年轻人坐在一起相聊甚欢,都是同龄的年轻人,虽说家庭条件不同,但是喜好都是差不多的。四个人从糟乱的学校生活聊到喜欢的汽车牌子,汽车聊完了该聊女人了,然后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那点儿黄事儿。  李烁勾着白洛因的肩膀问:“大海在学校里有没有搞上别的女生?”  白洛因实言相告,“没有。”  “我说什么来着?”周似虎一脸笃信,“大海对璐璐姐那股子忠诚劲儿,还真没人能学得来,简直逆天了。”  李烁本以为顾海这段时间迟迟未露面,是有了新的傍家儿,结果听白洛因这么一说,还固守着他那段异地恋呢。李烁真有点儿佩服顾海了,人家都换了七八个美女了,还在他这么一个猛女上吊着。  “嘿,你知道金璐璐吧?”周似虎捅了白洛因一下。  白洛因点头,“知道啊,见过一面。”  “我和你说,大海对金璐璐,那真是没挑儿了。你是没看见他俩在一块,你要是真看见了,肯定觉得那不是大海。”  我确实觉得那不是顾海,可我也没觉得他对金璐璐哪好了啊?  周似虎嘴里嘚嘚嘚和机关枪似的,不吐不快,他一定得把顾海这些窝囊事讲给白洛因听。  “我给你说,别看他平时总是冷着脸,一见到璐璐姐,笑出来的皱纹三天都下不去。每次和我们聊天,张口闭口都是金璐璐,听得我们耳朵都秃噜皮了。平时我们要是有啥事求她,都先去找金璐璐,只要金璐璐一开口,顾海没有不答应的……”  周似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白洛因就回了一句话。  “顾海不就是这样么?”  “呃?”  周似虎还没反应过来,顾海凑过来了,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油腻。  “聊什么呢?”  白洛因喝了一口酒,爱答不理地回了句,“没聊什么。”  顾海把满满的一杯酒递到了白洛因的手里,“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白洛因用吸管嘬了一口,轻轻皱了下眉,咽下去之后感觉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我喝着有点儿呛。”  顾海把酒杯挪自己这边来,也没换吸管儿,就直接对着白洛因喝过的吸管喝,还喝的倍儿美,好像这酒立刻变了一个味儿一样。  “我觉得味道不错啊!”  李烁看愣了,推了推周似虎。  “大海不是从来不喝人家喝过的东西么?”  周似虎干笑了两声,“你也知道大海这阵子的遭遇,没准是生活所迫?”  “……”  外面激昂的音乐刺激了年轻人敏感的耳膜,四个人走出包厢,坐到吧台上享受热闹的氛围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的冲击。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是一张张寂寞的面孔。  李烁捅了捅白洛因,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有,分了。”  李烁笑,“对面一个妞儿盯你看了好久了。”  白洛因连头都没抬,问了李烁一个限制级的问题。  “顾海……以前经常和你们互打手枪么?”  这个问题,噎得李烁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等下啊……”李烁绕过白洛因,凑到顾海的跟前,暧昧地摸了他的大腿一把,结果顾海立刻就黑脸了,“滚一边去!”  李烁又走了回来,眼神示意白洛因,“你觉得可能么?”  白洛因看到顾海那个反应,心里就知道答案了。  李烁继续说:“大海他丫的最烦别人碰他,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俩的尸体了。”  “……”  第一卷:悸动青春66还不如一条狗。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故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蚕蛹一样,被子的两个边被白洛因压在身下,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正如白洛因所料,顾海的脚果然伸过来了,开始在白洛因的被窝边缘不停地试探,寻找一个可以钻进去的洞。可惜了,白洛因裹得太严实,顾海努力了半天都是徒劳的。  “你这么睡觉不勒疼么?来,哥给你松松被窝。”顾海恬不知耻地凑了上来。  “你离我远点儿。”  顾海的脚丫子还在锲而不舍地寻找着被窝的漏洞。  白洛因恼了,顾海那双脚丫子就像一条大虫子一样,不停地在他的被子上蠕动着,时快时慢,时轻时重,搅得人心烦意乱的。  “你要干嘛啊?不睡觉滚出去。”  顾海的瞳孔里透出邪肆的光芒,“我觉得你的被窝不暖和。”  “我被窝暖和不暖和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可以给你暖暖啊!”  顾海说着,就朝白洛因扑了过去。  白洛因又气又恼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每天晚上都这样啊?你是不是有病啊?就不能老老实实睡一晚上么?我今天特别困,明个是周末,你……呃……”  顾海在白洛因性感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你丫!!!……”  白洛因两只手把顾海的头发抓成了鸡窝。  顾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逮住机会就掀开了白洛因的被窝,两条胳膊一伸,猛地将白洛因圈到怀里,抱得那叫一个满足,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因子~~”尾音儿拖了十几米。  白洛因彻底拿顾海没辙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呢?你说你要是真和他急眼,伤了自己的元气,他还满不在乎,弄不好还变本加厉。要是这么忍气吞声的,啥时候是个头啊?他这种人能自己觉悟出来么?  顾海的手又开往白洛因的睡裤里面探去。  这一次,白洛因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你觉得你这样正常么?”  “有什么不正常的啊?”顾海暂时把手收回来,一副忠心赤胆的表情,“我这人就这个毛病,喜欢和哥们儿亲近,你看今天那个李烁没有?他平时和我粘糊得像一个人似的,每回我摸他,人家都服服帖帖的,怎么到你这就这么难搞定呢?”  白洛因都替顾海的大言不惭感到羞愧。  “你得了吧!李烁今个都和我说了,他压根没跟你搞过那种事。”  “……”顾海怔愣了一会儿,依旧固执地狡辩,“那是他不好意思承认,他这人和我一样,脸皮儿薄。”  白洛因双手抱拳,给了顾海一个佩服的手势,然后一脚将顾海踹出了被窝。  顾海没有立刻钻过去,而是望着天花板细细思索。  “我说……你没事问李烁这个问题干什么?”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顾自揣测,“你该不会是真想和我试试,然后心里有顾虑,才去李烁那里求个心里踏实吧?”  白洛因拧起眉毛,“你说阿郎今儿怎么叫唤得这么厉害啊?不正常啊,我出去瞅瞅。”  顾海,“……”  “阿郎,阿郎。”外面响起白洛因温柔的呼唤。  阿郎叫得更厉害了,嗷嗷的甚是吓人,白洛因打着手电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爪子卡在了笼子的两根钢柱之间。白洛因很小心地给它拔出来,又摸摸阿郎的头,阿郎很快就不叫唤了,哼哼着趴在笼子的门口。白洛因发现阿郎的嘴头子上有血迹,大概是刚才爪子拿不出来的时候,用嘴顶过铁柱子。  白洛因心疼地在阿郎的嘴上亲了一口。  顾海站在萧瑟的秋风中,老泪纵横,混了这么多日子,还不如一条狗呢!  白洛因回到屋子之后,顾海坐在床上不停地吸气。  “我的嘴角好像上火了,特别疼。”  白洛因打了个响指,“你等一下,家里有药膏。”  “还用药膏么?”顾海故意引导白洛因。  当然要用了,白洛因特别虔诚地捧着那管药膏,亲手拿棉球涂了一点儿,对着顾海的嘴角抹了上去,动作细致小心。  虽然没能得到一吻,可白洛因这么伺候顾海,顾海心里已经有点儿小激动了。  明明可以把棉签递给我,偏要自己动手,你是有多稀罕我啊?  药膏抹在手上,清清凉凉的,沁人心脾的舒服。  “这是什么药膏啊?起效这么快!”  “痔疮膏。”白洛因答得相当平静。  顾海:“……!!!!”  白洛因按住顾海耸动的肩膀,耐心安抚道:“没事,这药哪都能抹,上次我嘴角上火了,就是用这个抹好的。”  “那要是啥毛病都没有呢?抹这个有副作用么?”  白洛因的手停顿了一下,“副作用?貌似会长出一两个痔疮吧。”  顾海的脸和漆黑的夜融为一体,除了一口呲着的白牙,什么都看不到了。  ……  第一卷:悸动青春67有本事弄死我。  白洛因第一次来顾海租住的大杂院,发现顾海的屋子蛮干净的,起码比他的卧室强多了。  “你的破手机还在这放着呢?”白洛因拿起窗台上的老人机。  顾海正在收拾东西,随口回了一句,“忘记扔了。”  白洛因走出大杂院,去了旁边的舅爷家,取来了螺丝刀和镊子,坐在外面的石墩儿上就开始忙活。不到半个小时,白洛因就把拆开的手机重新装好,擦了擦手机的屏幕,回屋子递给了顾海。  “试一下。”  顾海有些怀疑,他接过手机试了试,开机正常,发送短信正常,拨打电话有轻微的杂音,但是不影响正常的使用。  “厉害啊!”顾海目露惊讶之色,“都坏成这样了还能修好?”  “没多大事儿,这种老牌机子一般都结实。”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股子聪明劲儿,心里对他的稀罕又强烈了几分。  “这些东西都要收拾么?”白洛因指着写字台上的杂物。  顾海直起腰看了一眼,“随便吧,你觉得有用的就拿走。”  白洛因捡着实用的东西往袋子里面装,装着装着,就瞧见了写字台上贴着的几张纸。不看不来气,一看就恨不得削了顾海,上面贴的都是他写的作文,一张一张的,全让顾海给偷来了,这小子多可恨!  顾海瞧见了白洛因的反应,不仅没有任何惭愧,还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纸,在白洛因的面前显摆。  “你瞅瞅,我现在写的字和你有的一拼吧?”  白洛因怒瞪着顾海,“你丫的练字倒是和我说一声啊!就因为这几次的作文,语文老师现在都不搭理我了!”  “你也甭搭理她!”  “我应该不搭理你。”白洛因咬牙切齿。  “你敢不搭理我试试?”顾海凌厉的目光扫向白洛因的脸。  白洛因毫不示弱地对视,五秒钟之后,顾海嗖的一下移开了目光。  “那个……你看看我写的字,到底有没有进步啊?”  其实顾海不问白洛因也想说,顾海现在的字比刚开学那会儿强多了,可瞧见顾海这副亟待肯定的表情,白洛因突然又不想说了。  “你怎么不吭声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顾海在心里磨着牙,你丫要敢说不好,我把你屁股踢歪了!  白洛因傲娇地瞥了顾海一眼,淡淡回了句,“凑合吧!”  这一句凑合,简直把顾海美坏了,白洛因的一句夸奖,含金量多高啊!顾海感觉自己像是喝了十瓶的红牛,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恨不得把房子举起来在院子里转两圈。  白洛因被顾海这副得瑟的模样逗乐了。  白洛因一笑,顾海眼都直了。  金璐璐沉着脸站在门口,刚才这和谐欢乐的一幕,她看的真真切切的,感觉和顾海在一起的这三年,他都没见过顾海这样的眼神。以前,顾海的那些哥们儿都说顾海只有在金璐璐面前才会露出第二种表情,现在,金璐璐发现顾海有了第三种表情,这种表情是她见所未见的,很迷人却也很伤人。  女孩都是敏感的,别说哥们儿,就是一条狗被他男友宠着,她都看不下去。  白洛因先看见了金璐璐,捅了顾海一下,示意他看向门口。  顾海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金璐璐发现,顾海刚才的那种表情稍纵即逝,当他把目光转向自己时,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今儿是周末。”  顾海有些反应不过似的,感觉现在一周一周的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周末了。以前觉得工作日特别难熬,现在已经没有看日期的习惯了,好像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相同的。  “我这搬家呢!又没有手机,联系不上你。”  金璐璐拿起写字台上的手机晃了晃,“这是什么?”  “这手机不是早就坏了么?”  顾海的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金璐璐冷着脸按了一下,手机通了。  啪!  金璐璐猛地将手机摔向地面,完整的手机一下摔得四分五裂,屏幕碎得满地都是!  顾海的脸从惊愕到愤怒再到无法自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大跨步迫到金璐璐的面前,攥住她的肩膀,将她逼到了墙角的位置,而后便是恶狠狠的一声质问。  “谁让你摔的?”  金璐璐噙着眼泪,语气不见丝毫的退让。  “我们吵架摔过多少个手机了?为了这么一个破手机,你丫就跟我翻脸?!”  顾海的眼睛里除了被愤怒渲染的赤红,再无其他。  “这是因子刚给我修好的,谁他妈让你摔的?”  “我让我摔的!!他修的又怎么样?”  金璐璐猛地在地上的机壳上踩了几脚,碎裂声残忍地刺激着顾海的耳膜。  “我就摔了,我就踩了,有本事你弄死我!”  第一卷:悸动青春68滋味不太好受。  刀光剑影中,一只手伸了进来,攥住了顾海胳膊上那几根跳动的神经。  “别闹了,不就因为一个手机么?”  白洛因的声音很平淡,阻拦顾海的手也没用多大劲儿,可在这样缓慢的力量相持中,顾海心头的暴戾下降了几个度,攥着金璐璐的肩膀逐渐放松了力度。  “顾海,你不是人!”  金璐璐暴吼一声,推开顾海,踹开门冲出了大杂院。  顾海站在原地没有动。  白洛因猛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一下,“你丫的还不去追?!”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顾海赤红的眼睛盯着白洛因。  “凭她一个女孩子大老远跑来找你,凭你跟人家好了三年,凭你睡了她。”  顾海沉默。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海的领子,怒吼道:“你丫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啊?”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声音平静却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因子,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愿意听你一个的话,你真的想让我去么?”  白洛因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找不到支点,完全是机械的意识在操纵着自己的嘴。  “是,你一定得去,女孩子情绪失控,很容易出事的。”  顾海转身出了门。  白洛因挺拔的身躯僵了片刻,弯下腰收拾地上的残渣。  顾海走出去的时候,金璐璐已经跑到了胡同的另一头,顾海瞥到了她的影子,就大步跑了过去。没一会儿,顾海跟上了金璐璐的脚步,看到她走到一个树根下,蹲在地上就开始毫无形象地大哭。  顾海第一次看到金璐璐这样。  他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出现了这种裂痕,原因在于金璐璐还是自己?  以前也有过热恋期,冷淡期,吵架期……这几种相处方式不停地变换着,无论处在哪个阶段,都不觉得这段感情本身有什么问题。  然而现在,顾海突然有些疲倦了。  不知道是对这段感情的疲倦,还是对旧生活的疲倦。  金璐璐看到顾海,哭声止住了,即便她在这段感情中是吃亏的,可她也不愿意再给顾海一次看不起自己的机会。  “顾海,这是你第一次在我们吵架后追出来。”  顾海静静地看着金璐璐哭红的眼睛,削瘦的面庞下面那张倔强却又脆弱的嘴唇,心还是不期然地疼了。正如周似虎所说,这是他珍视了三年的女朋友,三年不短了,任何三年都能沉淀出一份真感情。  “以后别这么闹了。”顾海说。  金璐璐猛地抱住顾海,哇哇大哭出声,她本以为两个人就这么完了,每一次吵架之后都这么想,所以担惊受怕,即使觉得跌份儿,也得腆着脸过来讲和。顾海的主动示弱,对于金璐璐而言是莫大的恩惠,她不舍得再闹情绪了,她也醒悟到刚才做得有些过了。  两个人站在树根底下聊了很久,聊以前的事情,聊他们的回忆,每一次分手后必做的一件事情,然后,握手言和。  “我不闹了,我再也不闹了。”  金璐璐擦干眼泪,拉着顾海的手说:“走,一块搬家去。”  回到大杂院的时候,房东告诉顾海,白洛因早把东西搬走了。  顾海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心里一阵阵翻腾,也不知道白洛因搬了几趟,忙活了多久……  金璐璐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你是要搬到哪儿去啊?”  “因子他们家,我这程子一直在因子家住。”  金璐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但是碍于俩人刚和好,就没再继续扫听这件事。  吃饭的时候,金璐璐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她在学校里的那些事,哪个很贱的女生又被她收拾了,饭堂里吃出了虫子,她把饭扣在卖饭的人脸上了,班主任整天穿一些特别老土的衣服,她们学校新定制了一批校服,难看死了……  顾海一直沉默着,直到一盘熏鸭脑端上来,才笑着说。  “因子特爱吃这个。”  金璐璐挺好的兴致被顾海破坏了。  “顾海,我问你一件事。”  顾海抬起眼皮,淡淡回了句,“什么事?”  “你不觉得你对白洛因有点儿太好了么?”  “你有劲没劲啊?”顾海脸黑了。  金璐璐气汹汹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个鸭头。  顾海吃得有些不对味儿,放下筷子朝金璐璐说:“哪个男的没有个特别铁的哥们儿啊?你老和他过不去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就是不了解因子,你要是了解他,你肯定特喜欢他。别看他家庭条件不好,境界特别高,品味也挺独特的。他不怎么爱笑,可骨子里特闷骚的一个人,他有时候想关心你,他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就偷偷摸摸的,你拆穿他他还跟你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其实心肠特好。我在他们家白吃白住这么长时间了,他总是假模假式地轰我走,我要是半天不回家,他指定第一个坐不住。对了,忘了说一点,他特聪明,喜欢鼓捣东西,我们班的门被他一改造,从外面一拽绳儿,里面都能反锁喽。就刚才那个手机,在河里泡一溜够了,他还能给修好了……”  其实,顾海的出发点是想说一些话打消金璐璐的顾虑,谁想一说就收不住了。金璐璐听得更气不忿儿了,顾海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这么多话,竟然是在夸另一个人,这不是摆明了在煽风点火么?  顾海完全意识不到,他认为自己说得有滋有味的,别人也得听得有滋有味的。  金璐璐强忍着怒气,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面条,优势被人剥夺的滋味不好受啊!他是个男的又怎么样?就因为他是个男的,金璐璐才觉得不应该,你顾海分不清孰轻孰重么?  一顿饭下来,顾海压抑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付账的时候,顾海趁着收款员找钱的工夫,还扭头和金璐璐来了一句,“今儿因子夸我的字儿有进步了。”  金璐璐差点儿把服务台上的发财树给抽到地上。  “齐嘞!!您慢走!”  整整一个下午,顾海都陪着金璐璐在各种高档场所消费。  晚上睡觉前,顾海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白洛因的轮廓。感觉吸入的不是香烟,而是毒品,一点点渗透到骨子里,他的思绪又开始浑浊了,混乱了,白天清醒了一阵,喧闹的街市掩藏了他的情绪,现在又被打回原形了。  电视里放着高清的爱情影片,金璐璐一边瞧一边嘟哝。  “这女的也太傻B了吧?这男的也是个2B,你倒是说出来啊,真尼玛窝囊废,不看了,睡觉。”  然后,搂过顾海,钻进被窝里。  夜幕渐沉,顾海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  “大海,我新研制出来的弹弓子,咱俩一块打鸟去!”白洛因擦着鼻涕。  顾海愣住了,眼前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嘴一开一合的,瞧着挺眼熟……  “你谁啊?”  “我是因子啊!”  顾海被吓傻了,“你咋缩成这么点儿小玩意了?”  “你说谁小玩意儿呢?”白洛因叉起小腰,“你瞅瞅你自己,还没我高呢!”  顾海低头瞅了瞅,条绒背带裤,30码不到的小棉鞋,伸出胳膊来,像是一个莲藕段似的胖乎小胳膊。  “咋回事?”  白洛因笑得脸颊红扑扑的,“咱俩从小就认识了啊!”  “从小就认识了?”顾海拉过白洛因的手。  白洛因兴奋地叫了一声,“对啊!我们是发小啊!”  是发小?真好啊……顾海揉揉白洛因的脸,原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是多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我可以从现在开始,一直和白洛因玩到大了。  顾海笑嘻嘻地把白洛因抱住,白洛因在顾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顾海回亲了一下,白洛因又在顾海的嘴上亲了一下,顾海又回亲了一下……亲着亲着,顾海醒了。  酒店的豪华间里,温暖的壁灯还在幽幽地发着光亮。  顾海感觉嘴唇有些濡湿,用手摸了一下,心跟着一颤。  因子,你丫的又把被窝弄到地上了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69谁也别想碰他!  早上,金璐璐醒来的时候,枕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起身走下床,在各个屋子里找了一下,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顾海,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烟,不知道起来多久了。  金璐璐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朝顾海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顾海的腰。  “这么早就起了?”  顾海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捻灭了手里的烟。  金璐璐发现,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像是一截截断了的白粉笔,在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地描绘着顾海的心情。  “昨天晚上没睡好?”  “睡得挺好的。”  顾海把金璐璐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去,转过身,眼眶周围一团青灰色。  “把东西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家。”  金璐璐如钜的目光盯着顾海看了良久,开口问道:“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轰我走?”  顾海没说话,回屋把外套穿上了。  “咱们再一起吃个饭吧,叫上白洛因,昨儿我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摔坏了,肯定给他留下一个特不好的印象,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也好挽回一下形象。”  顾海依旧沉默,金璐璐就当他是默认了。  两个人到白洛因家里的时候,白洛因刚起床不久,正蹲在院子里刷牙洗脸。  金璐璐见了,忍不住唏嘘一声,“你别告诉我……你要搬到这儿来住?”  顾海完全无视了金璐璐的话,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白洛因,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么冷的天儿还要用凉水洗脸啊?”金璐璐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他们不会也让你用凉水洗脸吧?”  顾海没说话,径直走进院子,金璐璐跟在他的后面。  阿郎一看到陌生人,拼命在笼子里吼叫,吓得金璐璐猛地抱住了顾海的胳膊。  “我靠,怎么还养了一只藏獒啊?”  白洛因听到阿郎猛叫,抬起头时,正好看着金璐璐挽着顾海的胳膊走进来。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成。”白洛因痛快地答应了,“我进去换件衣服。”  白洛因刚进去不久后,顾海也进去了,金璐璐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  “哎,等一下。”  白洛因刚把衣服套进去,听到顾海的话又顿了一下。  “怎么了?”  顾海走到白洛因面前,手捧着他的脸看了看,拧着眉说道:“你这脑瓜门儿上怎么长了一个小疙瘩?”  白洛因自己都没意识到,“没准是上火了。”  顾海邪气一笑,“想我想的吧?”  “滚!有多远滚多远!”  顾海沉闷了十几个小时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晴了。  吃饭的时候,金璐璐故意朝白洛因说:“顾海对你比对我好。”  “你怎么看出来的?”白洛因问。  金璐璐半分玩笑半分真地说:“他对我总是板着一张脸,对你总是笑呵呵的。”  顾海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是你自己说的,我冷一点儿你才有安全感。”  金璐璐对顾海的这番话明显不认同。  白洛因不紧不慢地分析,“是这样的,每个男的在自己女朋友和哥们儿面前都是两面的,在女朋友面前,为了保持自己迷人的形象,他得装,他得拿着,不然怎么拴住你的心?在哥们儿面前就不一样了,他不必在意自己的形象,心情完全放松,可以随便撒赖耍浑,所以你觉得亲近一些。”  金璐璐终于笑了,“你瞧瞧人家,嘴皮子就是比你厉害。”  顾海的女朋友夸别的男人,顾海不仅没有丝毫不平衡,反而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饭吃到最后,金璐璐突然朝顾海说:“你打白洛因一下。”  顾海的脸沉了下来,“我打他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想看看,你们哥们儿之间不是经常打打骂骂的么?”  “你是不是无聊啊?”顾海的声音冷了下来。  金璐璐这话是笑着说的,她是想用一种玩笑的气氛来试探顾海对白洛因的感情,但是顾海的反应,让她彻底装不下去了。  “顾海,我闹着玩的,你跟我急什么?你就这么舍不得么?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打他一下怎么了?你就轻轻碰一下,意思意思都不成?”  “不成!”顾海一字一顿的,“别说我了,谁也别想碰他一下!”  金璐璐猛地摔了筷子,“顾海,你让我恶心!”  “恶心你就滚蛋!”  金璐璐猛地踢翻一旁的椅子,冲出了饭馆。  第一卷:悸动青春70顾海良心发现。  金璐璐摔桌子走人后,周围陷入一阵死寂。  过了很久,白洛因才朝顾海问:“你怎么又把她气走了?”  顾海的脸黑得都冒亮儿了,“什么叫我把她气走了?你没看见她刚才那副德行么?甭惯她那个臭毛病,爱鸡巴走不走!”  “你们俩可真是……”白洛因无奈了,“当初怎么走到一起的?”  顾海正在旁边运气呢!哪有心情回答这些问题。  白洛因叹了口气,挑起碗里剩下的几根面条,淡淡说道:“行了,都彼此静一静吧,老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  顾海把留着的墨鱼丸夹到了白洛因的碗里,顾自将剩下的面条吃干净。  俩人沉默地走出了饭馆。  回到家,白洛因把一个盒子扔给顾海。  “这是什么啊?”顾海有些惊讶,“给我的?”  “废话!都扔到你那了,不是给你的给谁的?”  顾海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款新上市的手机,机子的款型和外观都是他很喜欢的,不用猜就知道是白洛因挑的。顾海的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动,看着白洛因在身边晃动的身影,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干脆直接抱上去。  “因子,你对我太好了。”  “你抱我爸去吧!”白洛因不痛不痒地推开顾海,“钱是他花的,是他非要给你买,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顾海冲着窗户外面的白汉旗喊了一句。  “叔,谢您嘞!”  “这小子,跟我还说什么谢谢?”白汉旗用衣服的前襟擦擦额头上的汗,“要不是因子拉着我去,我都不知道这手机还有好赖之分。我觉得能打电话,摔不坏就是好手机,因子说不成,非要给你买个功能齐全的。”  顾海心尖子都能掐出蜜来了。  “你甭听因子的,他净瞎说!”  白洛因猛地在顾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丫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顾海乐呵呵的看着白洛因,“那你呢?你都没有一个手机……”  “我要手机干什么?”白洛因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压根没有什么人要联系,有了手机也是浪费。”  “你可以联系我啊!”顾海凑到白洛因跟前。  白洛因磨着牙,“你丫二十四小时都黏在我身边,还用得着手机么?”  顾海干笑两声,“也是啊,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人想联系的,照这么说我要手机也没用。”  “别!”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还想用这个手机分散分散你的注意力呢!”  顾海把嘴贴到白洛因的耳边,声音沉睿魅惑。  “那你不是得恨死这个手机啊?”  白洛因一连说了五个滚!一脚把顾海蹬出了屋。  顾海在外面晃悠一阵,看到白汉旗把梯子立在了墙边,正哼哧哼哧地往上爬。  “叔,您爬那么高干什么?”  “前两天下雨,房顶有点儿漏,刚晒干的棒粒儿都给淋潮了,我去上面加固一层。”  “您下来吧,我上去。”  “你哪会干这种活儿啊?”  白汉旗擦擦汗,今儿大晴天,中午的太阳还是有点儿晒的。  “我真能干,您下来吧。”  说话间,顾海一脚蹬上窗台,手抓住房檐,翻身一跃跳上了房顶,哪还用得着梯子?白汉旗看得眼都直了,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上来的?刚才还在地上说话呢,怎么一下子就飞上来了?  “叔,我来吧。”  其实白汉旗年轻的时候身体也倍儿棒,上下房顶不费劲儿,可现在岁数大了,手脚没那么利索了,而且也有点儿轻微的恐高。  “你真会干?”白汉旗一脸的怀疑。  “瞧您这话说的,我……”  顾海想说我以前在部队什么都干过,可又怕白汉旗多问,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拿过白汉旗手里的桶子,熟练地用水泥浆砂找平,虽然不及瓦匠的手艺,可看起来还真那么回事儿似的。  白洛因走出来了,朝着屋顶喊。  “爸,您下来吧,就让他干,不然他天天在这白吃饭。”  “就是啊,叔,您下去吧!”  白汉旗笑着说好,小心翼翼地趴到房檐,开始用脚探梯子。  顾海看到白汉旗裤兜儿里的手机都窜了出来,是一个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手机,上面的漆皮儿都磨掉了好几块,顾海一看就知道,这种手机是从街上的贩子那儿买来的山寨机,超不过二百块钱,想想自己的手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白洛因从不说自己的家庭状况,只是偶尔喝了酒之后,才提及一两次。白汉旗一个月的工资不足五千块,要养活一家老小,白洛因的爷爷奶奶每个月都要固定的医疗支出,这已经削减了一大半的收入,再加上一家人的吃喝家用,现在又填了自己一张嘴……就算白汉旗不说,顾海也知道,他一定是咬牙买下这部手机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71静谧的小夜晚。  晚上睡觉前,顾海问白洛因:“叔为什么不和邹婶合伙开店啊?”  “为什么要和邹婶合伙开店?”白洛因反问。  “你想想啊,那是个黄金角,又免房租,又不用交税,服务员还是现成的,纯挣钱的买卖啊!婶儿一个人忙不过来,叔要是去帮忙了,等于两个人的店,总比他挣那点儿死工资要来的轻松容易吧。”  白洛因叹了口气,“你想得挺好,我爸肯定不乐意去。”  “为什么?”顾海不理解。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顾海这个乐意啊,差点儿把整个身子都粘上去,白洛因把被子抖落开,罩住两个人的头。两个人头顶着头,脚挨着脚,躲在一个被窝遮起的小空间里,说着彼此的悄悄话。  “啥?”顾海一愣,“邹婶不是寡妇啊?”  “她有丈夫的,在外打工。”  白洛因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在顾海的半边脸上,熏得顾海半个身子都在发热。  “你的意思是,他们怕被说闲话?”  白洛因迟疑了一阵,肩膀塌了下来。  “我总觉得邹婶在骗我爸,我觉得她和她丈夫早就离婚了。你想想啊,她都在这住了好几年了,他丈夫逢年过节都不回来,正常么?”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直想揪他的小耳朵。  “你听我说话没啊?”白洛因在顾海的肚子上打了一下。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笑着说:“听到了,你不就是想说邹婶是寡妇么?”  “是啊,可我爸总否认。”  “我觉得叔心里肯定明镜儿似的。”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抠着的白洛因的掌心,指缝……每一条掌纹,每一丝指纹,都用指尖轻轻滑过,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玩味的拨弄。白洛因手心上的那些敏感神经全都活跃起来了,带动着胳膊都在发麻,他想开口怒斥顾海一句,可顾海突然又没了动作,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你爸和别的女人这么亲近,你心里就没一点儿不乐意么?”  “没有,我一直劝我爸把邹婶娶回来。”白洛因语气很淡然,“从我记事儿起,我爸就一直这么单着,总不能让他这么过一辈子吧?”  “你没想过让你妈和你爸复婚么?”  “从没有过。”白洛因很笃定,“我宁愿是邹婶,我不想让我爸再受罪了。”  顾海听到这话,心情有些复杂。  白洛因继续在一旁说道:“其实我爸不和婶儿合伙开店,也不完全是怕人说闲话。你想想看,现在这个店已经是邹婶的了,我爸肯定拉不下脸插进去一脚。咱们都是男人,都理解这种感觉,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可能还有戏,邹婶,肯定不可能。”  “也是。”顾海若有所思。  被窝里陷入一片沉寂,白洛因把被子掀开,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顾海看着白洛因有规律起伏的胸膛,和闭着眼睛深呼吸的模样,心脏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白洛因微微开阖的嘴唇带着一抹刚毅的魅惑,顾海很清楚,这是男人的薄唇,肯定不如女人的柔软,可顾海却有种想去亲吻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扭曲了,但是他无意去纠正,他很清楚自己对别的男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单单是白洛因。也许是太欣赏,太喜欢,太在乎,让一份友情的小雪球越滚越大,最终滚出了边界线,滚出了顾海可以掌控的视野,但他却不想追回,他宁愿享受这种放纵忐忑的快乐。  夜里,起风了,顾海去关窗户。  刚躺回床上,白洛因突然翻身靠了过来,脑袋寻找最柔软的依托点,最后停在了顾海的肩窝处,温热的脸蛋贴在顾海左半边的胸膛上,清爽的头发洒在了顾海的脖颈周围,胳膊轻轻一环,随意搭在了顾海的小腹上,神情很是惬意。  顾海有些猝不及防,被压着的那条胳膊都不舍得抽出来,生怕这么一动,白洛因就会无意识地翻回去。直到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顾海紧绷着的肌肉才松弛了下来,他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的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蛋儿,像是在触碰一件珍稀的宝贝,小心到了极致。  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一个美好的梦境……  第一卷:悸动青春72白汉旗走运了。  “白师傅,厂长找您。”  白汉旗摘下防尘面罩,拖着疲倦的身躯走进了厂长的办公室。  “老白,来,快坐下。”  平时喜欢板着脸的厂长今儿不知怎么了,说话客客气气的,不仅给白汉旗搬来了一把椅子,还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白汉旗纳闷,厂长这是要干啥?  “老白啊!我们厂子决定解雇你了。”  白汉旗心里咯噔一下子,紧跟着脸就白了,他算是明白厂长为啥一反常态了,闹了半天是要解雇他。白汉旗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哆嗦,他起身把茶杯放回厂长的办公桌上,直挺挺地站在厂长面前,一副犯了事儿的模样。  “厂长,您知道的,我儿子读高中,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还得养活老家,每个月都得看病拿药……”  “我知道。”厂长打断了白汉旗的话,“就因为这样,我才答应辞了你,要不然像你这种干了十多年的老工,我是真舍不得放你走啊!”  “那为啥还要辞掉我?”白汉旗急得直攥拳头,“您这不是把我们全家往绝路上逼么?”  “怎么还往绝路上逼啊?”厂长被白汉旗绕糊涂了,“那边没给您去电话么?”  “哪边啊?”白汉旗一脸茫然。  厂长焦躁地抓了抓头皮,“看来你这还没收到信儿呢!这样吧,我给那边去个电话……”  话刚一说完,就有人敲门了。  厂长打开门,瞧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刻笑脸相迎。  “哎哟喂,您可算来了,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  男人笑着点点头,目光转移到白汉旗那里,“这位是?”  厂长立刻叫来白汉旗,“这就是老白,您要找的那个人。”  男人立刻伸出手。  白汉旗抱歉地笑笑,“我手上有灰,还是算了。”  男人没再强迫白汉旗,厂长则主动在一旁引荐。  “这位是同洁制冷设备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姓苗,您就叫苗经理就成。”  白汉旗朝苗经理点头示意。  厂长又给苗经理倒了一杯水,而后找个借口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白汉旗和苗经理。  “是这样,我们公司想聘请您过去做技术部门的工程师,月薪税后两万,每个月都有一次旅行赞助,住房补助5000,交通补助2000,餐补2000,年终奖是您半年的工资。一天工作八个小时,节假日双休……”  白汉旗听得耳朵都木了。  “苗经理……你们公司不是印假钞的吧?”  苗经理正说得尽兴,被白汉旗这么一打断,俨然有点儿适应不过来。  “白师傅真幽默。”  白汉旗干笑两声,“不是我幽默,是你们给的条件太不靠谱了。”  苗经理拿出自己的名片,“您在这厂子干了十几年了,也知道这个厂子的业务往来,我们公司一大半的零部件都是你们厂子生产的,我和你们厂长又认识,您还不相信我么?”  白汉旗还是无法置信,“关键是我没有那门儿技术,怎么能去你们那当工程师呢?”  “这您就别管了,到时候自有人带您。”  “既然这样,你们干嘛不直接找个工程师呢?多省事儿!”  苗经理脑门儿上不停地划竖道儿,这人也太轴了吧?多好的机会啊,要搁我这死活也不放手啊!他倒好,还替别人着想呢?!  “白师傅,您要是还拿不定主意,我带您去我们公司看看,工作室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白汉旗半梦半醒地跟着苗经理去了他们公司,进去一看,宽敞干净的厂房,到处都是机械化作业,经他手制造出来的那些零件,和眼前的这些成品比起来,就像一粒小芝麻。  “白师傅,到了。”  白汉旗把注意力拉回来,跟着苗经理进了一个房间。  三十几平米的房间宽敞明亮,中间规规矩矩地摆放了一张办公桌,后面有个大的书架,里面全是专业化书籍和工具书,沙发、茶几、空调、电视……一应俱全,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就是刚绿化好的小公园。  不愧是经理的办公室……白汉旗在心里感叹。  “以后这就是您的工作室了。”  白汉旗募地愣住了,“……您说啥?”  苗经理很耐心地和白汉旗解释,“您要是答应留在我们厂子,就先暂时待在这里,以后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随时为您调换。”  白汉旗站在办公室中央,僵得像一尊雕像。  苗经理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里有五千块钱,算是诚意费,如果您愿意接受我们的诚意,就请收下,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  第一卷:悸动青春73大海劝哄因子。  晚上放学回家,白汉旗准备了一大桌的菜。  白洛因围着桌子转了一圈,走到白汉旗跟前,问:“今儿有什么好事儿?邹婶出院了?没吧?我记得医生说得两个礼拜呢!”  白汉旗满面红光,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的。白洛因问他话,他还故意不回答,每走一步,皮鞋都在地上砸出一个响儿来,把拿腔作调这个成语演绎得淋漓尽致。  “爸,您怎么还没喝就醉了?”  “哈哈哈……”白汉旗笑声朗朗,刮了胡子之后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你爸我升职了!”  “升职?”白洛因一脸的怀疑,“你们那破厂子还有职位划分呢?”  “不是那个厂子,是另一家公司找我了,让我去做工程师。”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迟疑,“爸,您不是让人家给骗了吧?”  “怎么说话呢?”白汉旗脸一正,“合同都签了,待遇好着呢!人家怕我不信,还给了我五千块的诚意费。赶明儿你有时间了,我带你去我那工作室瞅瞅,保准儿你会吓一跳。”  说完,白汉旗一转身,哼着小调切卤好的猪耳朵。  白洛因在屋子里滞愣了片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顾海,你给我过来!”  顾海正在院子里洗手,瞧见白洛因气汹汹地从厨房出来,直奔自己的卧室。  “怎么了?”顾海用毛巾擦了擦手。  白洛因沉着脸,一副审问的口气,“我爸那事儿,是不是你给弄的?”  顾海故意装傻,“你爸哪事儿啊?”  “你甭给我装蒜,谁让你擅作主张,把我爸给调到那个单位的?你什么意思啊你?救济我们家呢?还是说送了你一个手机,你非得还点儿什么才舒坦是吧?”  “白洛因,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救济啊?你们家怎么了?我有什么可救济的?我不是瞅叔每天这么累死累活地维持这个家,心里不落忍么?他是你爸,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那点儿自尊心,让他整天在那个破厂子里活受罪吧?”  白洛因依旧冷着脸,“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你再说一遍!”顾海加重了语气。  “我再说多少遍都是这个理儿,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会操心!”  “你丫……”顾海咬着牙,到处寻么东西,最后找到一个扫床的笤帚疙瘩,指着白洛因说:“你信不信我揍你?”  白洛因怒视着顾海,不发一言,眼睛里都是挑衅,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对于顾海,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僵持了一阵,顾海用笤帚疙瘩猛地朝自己的腿上抽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走到白洛因的面前,软言劝道:“我知道这事我该提前和你商量一下,可我怕你这个倔脾气,我刚开口你就给我扼杀了。因子,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给叔联系的单位是正规经营的,不是整天看报纸喝茶,那也是凭真本事吃饭的。我总觉得叔是个能人,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儿子呢?我就是想给叔找个好机会,让他能把半辈子荒废的干劲儿都拿出来,以后在邹婶这个老板娘面前,也能挺直腰板,对不对?”  白洛因虽然没开口,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心里挺纠结的。一方面他心疼白汉旗,想起白汉旗刚才那副青春焕发的模样就觉得心疼;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理不直气不壮的,凭什么他爸的春天是顾海给打造的啊?他还没来得及孝顺呢!  顾海用手顺了顺白洛因的头发,耐心劝慰道:“你看,前几天我帮邹婶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到你爸这就过不去了呢?”  白洛因语气挺倔,“性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白洛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凭关系吃饭么?你身边有个关系,可以为你利用,多好的一件事啊,你怎么这么倔呢?”  “不是我倔……”白洛因拧巴着一张脸,“我也有不少哥们儿,家里有个事也经常找哥们儿帮忙,可换到你这,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是啊!怎么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顾海心里有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答案,让他隐隐间有些兴奋。  “因子!!……”白奶奶嘹亮的呼喊声在外面响起。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挺不自在地回了句,“先这么着吧!”  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74幽默的白老爹。  “奶奶,怎么了?”  白奶奶坐在马扎上,一边缝着小褥子,一边嘟哝道:“我想吃霹雳宝了。”  “霹雳宝?”这是个什么东西?白洛因想了想,问道:“西红柿?”  “不是!”白奶奶又纠正了一边发音,“霹—雳—宝!”  白洛因还是没懂。  白奶奶有些着急了,用手胡乱比划着,“就是……霹……皮……哎呀……我说不好啊!”  “奶奶您别着急!”  白洛因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顾海,如今顾海已经成为白奶奶的御用翻译了,以前家里人听不懂的都问白洛因,现在白洛因听不懂的,就得问顾海了。  顾海沉思了片刻,眼睛一亮。  “奶奶,你说的是苹果吧?”  白奶奶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是……是……就是霹雳宝……”  白洛因差点儿栽倒在地,这得差了多远啊?幸亏顾海的脑子不在正常人的运行轨道上。这要是换做别人,脑浆子流出来也想不到那去啊!  “吃饭喽!”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一边吃饭一边聊,看得出来,今天的白汉旗心情极好,不知不觉中,半瓶白酒下肚,开始吐沫横飞地讲他年轻时候的辉煌事迹。白洛因沉默地听着,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白汉旗这副模样了,虽然白汉旗平时也乐呵呵的,可眉间拧起的那个结,十几年未曾下去过,直到今天,他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其实,白洛因很感动顾海为他做的这些,他只是有一点儿小小的不甘心。  “大海!大海!我们因子最走运的一件事……就是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白汉旗伸出大手拍打着顾海的肩膀,“叔真心感谢你,感谢你对我们家因子这么好。”  说着,白汉旗敬了顾海一杯酒。  顾海起身喝下了。  屁股刚一着座,白汉旗那只大手又拍过来了。  “大海啊!叔也想着你呢!这不,今儿刚一发钱,叔就去了家具城,给你定了一张床。前阵子委屈你了,总是和我们家因子挤在一张床上,这回好了,叔又给你买了一张,以后你俩可以一人睡一张,谁也挤不着谁。  白汉旗说了这么多话,就这么一句把白洛因逗乐了。  顾海脸都绿了,感谢也不是,抱怨也不是,喉咙里像是长了倒刺似的,咽东西都有点儿费劲!  “叔,您别破费了,把床退了吧,我和因子睡在一起挺好的。”  白汉旗双眉倒竖,底气倍儿足,“那怎么成?你既然来我们家住了,叔就不能亏待了你。甭和叔客气,叔早该给你买了,前阵子手头有点儿紧,今儿刚发的钱,二话不说就奔家具城了。叔一直惦记着我这个好侄子!哈哈哈……”  话是挺感人的,可没说到顾海心坎里啊!  “叔,您听我说,我在这住不长,指不定哪天就搬回去了,您加一张床不是浪费了么?”  这回,白汉旗不说话了。  顾海一瞧这回有戏,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就等着白汉旗打电话退货。  白汉旗的手指在饭桌上敲了几下,扭头对顾海说:“这样吧,这几天你先睡这张床,等你走了,就让因子睡,因子那床也有年头了,该换一个了。”  顾海,“……”  白洛因嘴里的菜差点儿没呛出来,他放下筷子,难得插了一句话。  “顾海,既然我爸都给你买了,你就甭客气了。”  顾海差点把自己的牙磨短一截,我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你就这么高兴么?你就这么膈应我么?……小样儿,你等着,我今儿晚上绝不让你消停喽!  第一卷:悸动青春75小哥俩斗智商!  顾海走进卧室,看到两张单人床并排摆在狭小的房间内,上面铺着一样的床单和被子,乍一看以为进了双人宿舍。  “你瞧瞧,这屋本来就小,再多一张床,哪还有放脚的地儿啊!”  顾海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床上,直直地看着对面的白洛因。  “没有放脚的地儿,你是怎么进来的,飘进来的?”  白洛因无视顾海满脸的愁容,美滋滋地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故意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  “一个人睡觉就是爽!”  顾海气汹汹地上了自己的床,朝旁边甩了句。  “瞅着吧,你丫明儿早上肯定得感冒!”  没有我的怀抱,你还想睡个舒坦觉?  “感冒我也乐意。”  白洛因潇洒地翻了一个身,用冷冷的后脑勺做武器,刺激着顾海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顾海冷哼一声,光着脚踩着趿拉板去关灯,回来的时候还是气不忿,把冰凉的脚丫子伸到了白洛因的被窝里,直抵白洛因平坦温热的后背。  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转身对着顾海的小腹一脚飞踹,把他踹回了自己的床上。  “滚!”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至于这么无情么?我每天抱着你睡,你睡得可香了,有时候我把手撒开了,你自己还搂过来……唔……”  顾海还没说完,一只臭袜子扔了过来。  “今儿晚上你要是敢钻过来,我就和我爸换屋睡。”  顾海邪恶一笑,侧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胳膊支着脑袋,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黑夜里熠熠发光。待到那边完全没了动静,顾海则用手打着节拍,轻轻哼唱起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没有一首歌,能像这首歌一样,如此贴合顾海此时的心情。  可白洛因听不下去了,歌是好歌,可唱在顾海的嘴里,完全变了一个味儿。他的声音和他的体格一样彪悍,却非要唱这么一首柔情的歌,声音有缺陷就算了,他还五音不全,每一句歌词都不在调上……可这个家伙完全感觉不到,唱得那叫一个投入,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肝肚肺都掰开了揉碎了,混到这个歌里,让人越听越反胃。  终于,白洛因忍不住了,转过身朝顾海说:“你别唱了成不成?”  “你要是不乐意听我唱,你唱一个。”  “我凭啥唱?”  “你要不唱,我就继续唱。”顾海开始耍浑。  白洛因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唱了起来。  不出三分钟,那边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白洛因猛地停住了,满脸疑惑地朝旁边看了看,靠!!真睡着了!!敢情我这是唱歌哄你丫睡觉呢?白洛因脑子里冒出很多别人形容顾海的词汇,什么27班最具人格魅力男生、最有男人味的成熟美男、健美小王子……我呸!怎么看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翻过身,将被子盖严实,闭眼睡觉。  顾海等了很久很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白洛因的呼吸频率越见平稳。  顾海的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他轻轻掀开被子,脚尖触及地面,一步一步地往白洛因的床边挪动。  白洛因纹丝未动。  顾海掀开白洛因的被子,先把一条腿放了上去,然后是另一条腿,最后将自己的后背往床单上送……  “呃!!……”  顾海猛地弹了起来。  旁边传来某个人的笑声,起初是压抑的,后来慢慢放开,到最后笑得床板都在跟着晃动。  顾海呲牙,“你这床上放了什么啊?”  白洛因从旁边提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笑道:“院儿里死了一颗仙人掌。”  顾海闭着眼拼命运气……  “你丫就不怕自己翻身躺上去?”  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仙人掌,“我笃定在我躺上去之前,你一定会先做这个试验品。”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地响起。  “你够狠!”  白洛因扬唇一笑,“你这是自作自受。”  顾海塌下肩膀,一副可怜样儿,“给我择择,有几个刺儿扎进去了,一会儿我怎么睡觉啊?”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开了灯。  这一开灯不要紧,顾海发现了一件令他血脉喷张的事。  白洛因就穿了一条内裤!!!  “你丫今儿睡觉怎么脱得这么光?”  白洛因云淡风轻的,“我以前就这么睡。”  “那我和你一起睡的时候,为啥捂得那么严实?”顾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你自己身上查找原因,转过去!”  顾海气不忿地转过身,白洛因则盘腿坐在他的身后,仔细地查找顾海后背上的小刺。每拔下来一根,心里就忍不住偷乐,这个家伙,躺下的时候干嘛用那么大劲儿?  顾海把手伸到后面,在白洛因光滑的大腿上偷摸了一把。  “你是想让我把你踹下去吧?”  ……  早上,白洛因舒舒服服的醒过来,结果看到了顾海那张熟悉的面孔就躺在自己身旁,不仅如此,他的手还放在自己两腿之前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场景很不和谐。  “你大爷的!”白洛因猛地踹醒了顾海,“怎么又跑到我床上来了?”  顾海睁开一只眼,声音略带几分慵懒。  “谁躺到你床上来了?你好好看看,我就睡在自个床上呢!”  白洛因一愣,低头看了看,果然,身体两侧的空隙很大,根本不是一张单人床。不用说了,顾海是把他的床挪了过来,和自己的拼凑在一起了。  “你看到了,我可没爬到你的床上。”  你小子真贼!白洛因在心里骂了一句,用手去推顾海的床头,想把他的床挪开,结果没成功,两张床就像是用钉子楔在了一起,拔不开了。  “你丫的怎么搞的?这俩床怎么分不开了?”  顾海玩味的目光扫着白洛因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幽幽地说道:“用你们家的痔疮膏粘的,你不是说过么?你们家的痔疮膏是万能的。”  “……”  第一卷:悸动青春76感情终于决裂。  上课的时候,尤其给白洛因传了一张纸条。  白洛因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周末我回家,看见顾海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貌似还挺亲密。我不敢告诉顾海,你自己和他说吧。”  白洛因把纸条攥在手里,掐指一算,顾海已经两个礼拜没有联系金璐璐了。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敲了两下,白洛因侧过身,看到顾海伸手过来。  “把纸条拿来!”  白洛因压低声音,“凭什么给你看?这是尤其传给我的!”  就因为是他传给你的,我才要看!!顾海在心里咆哮了一声,你俩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啊?还要偷偷摸摸传纸条!!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又写了一张纸条给顾海传了过去。  “你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跑了。”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  下课,白洛因转过头,看到顾海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短信。  “你有两个礼拜没有联系金璐璐了。”白洛因说。  顾海嗯了一声,眼神出奇地镇定,“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我正在给虎子和李烁发短信,看看他们有没有璐璐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顾海走出去接。  白洛因心里明镜儿似的,这金璐璐,肯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顾海走回来,脸色有些差劲。  “中午我要去趟天津,下午没准不来上课了,帮我请假。”  白洛因点头,“行,我知道了。”  白洛因刚转过身,顾海又敲了他的肩膀一下。  “晚上等我回来!”  白洛因沉默。  顾海没再强迫白洛因点头,顾自收拾好书包,从后门出去了。  ……  顾海来找金璐璐,通常都在下学的时候,几个女生围在金璐璐身边,每次看到顾海都会两眼放电。因为受不了这些女生粘腻的眼神和无聊的追问,顾海通常都会把车停在校门东边一棵老槐树底下。没有手机的时候,金璐璐就直接来这找顾海,久而久之,金璐璐就形成了一个习惯,走出校门总是先朝老槐树这里看一眼。  顾海走进教学楼,正赶下课时间,学生三五成群地扎在某个角落里聊闲天,这里俨然没有普通中学那种紧张的学习氛围,很大一部分人的将来都已经有了着落。  顾海来到金璐璐班级门口,一个熟悉的女生走出来,看到顾海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来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问:“金璐璐呢?”  “她没在教室里,出去了。”  顾海转身离开。  女生捅了旁边的女生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分手了么?”  “我也不知道啊!”  顾海最后是在学校的冷饮店门口看到金璐璐的,她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男生给她提着包,她摆弄着男生的皮夹,但凡一个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这俩货有问题。  金璐璐侧头和男生说话的一瞬间,瞥到了顾海。  顾海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金璐璐很快把目光转了回去,当做没看见,然后在顾海的目光注视下,堂而皇之地挽着男生的胳膊走了。  顾海没黑着脸吼住两个人,也没拽住男生的脖领子一顿乱揍,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金璐璐一定想看到这种情景出现。他又回到了老槐树下,坐在车里沉默地抽着烟,他要冷静地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再继续这段感情。  下午放学,金璐璐和男生一起走出来,俩人在门口徘徊了一下,上了同一辆车。  顾海开着车跟在那辆车后面,很快,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住了。  顾海冷眼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两个小时之后,天黑了,顾海从车里走了出来。  “小姐,麻烦您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金璐璐的在这里入住?”  前台服务熟练地在电脑上搜查着客户名单,然后朝顾海点头微笑。  “您好,有金璐璐女士的订房记录。”  尽管顾海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句肯定的时候,脑袋还是嗡的一下子,思绪瞬间爆炸了一样。  前台服务小姐朝金璐璐的房间打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顾海要了金璐璐房间的号码,坐电梯的过程中,顾海一直在劝慰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愤怒,你只需要确认一个分手的理由,然后掉头走人!  然而,当他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所有的暗示全都不奏效了!  砰的一声,整个楼层都跟着颤动。  顾海没有敲门,而是镗镗镗几脚,直接把门锁踹裂了。  男生只穿了一条内裤在房间里晃动,金璐璐则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身体。她似乎早就预料到顾海会来,相比男生的慌张,她显得很镇定。  顾海的声音淡定得可怕。  “金璐璐,我们还没分手呢。”  金璐璐冷笑一声,手指夹了一根细长的烟,慢悠悠地抽着。  “我们还在一起呢?我怎么感觉不到啊?”  顾海没说话,屋子里静得可怕,男生弯腰在床上找衣服,顾海走上前去,一脚踹到了男生的脖梗子,男生的脸骤然变白,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事情发展到这里,金璐璐满意了,畅快了,就算现在顾海过来抽她两个大耳刮子,她都乐于接受。你顾海也会在乎啊?你也会吃醋啊?你也知道被人剥夺优越感的滋味不好受啊?  “我仅仅是不喜欢你了,你何必再找一个理由让我恶心你呢?”  金璐璐的脸噌地变色了。  “我恶心?对!……我恶心……我告诉你顾海,我他妈做的恶心事多了去了!我早就和他睡过了!你以为你自己捡了多大便宜啊?我告诉你,在和你好之前,我就不是处女了!”  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声过后,是长久的一段沉默。  顾海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咱俩完了。”  说完这句话,顾海转身离开。  咱俩完了……  这四个字,像是四个千斤重锤,猛烈地击打着金璐璐的心。她发现,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以前那些豪言壮语全都灰飞烟灭,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她惧怕这样的结果,分手……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金璐璐几乎是扑到地上的,连带着被子床单都一起被扯下来了,她猛地抱住顾海的腿,嘶哑着嗓子大哭,仿佛刚才那副嚣张的面孔根本不是她。  “大海,我是骗你的,她们都说男人贱,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想让你吃醋,想让你有危机感,想让你重视我……我和这个男生就是演戏而已,他根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俩这样都是做给你看的……”  顾海最后瞥了金璐璐一眼,“回床上吧,你穿得太少了,会冷的。”  金璐璐惶恐地低下头,看到自己只穿了内衣内裤。  “大……海……”  第二字还没喊出来,就听到咣当一声门响。  顾海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冷峻的面孔被黑色勾勒得幽暗沉郁,黑森森的大树,昏暗的路灯,一辆又一辆被甩到身后的车。顾海不知道自己调了多少次档,拐了多少个弯,直到巨大的夜幕将他整颗心笼罩,指尖泛起一股股的凉意,他才发现自己忘了摇上车窗。  车子行驶到一条陌生的街道,顾海把车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口,头枕着方向盘,渐渐地睡了过去。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顾海睁开眼的时候,街上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只剩下肯德基里面还坐着几个无家可归的人。  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一直在响,顾海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你丫还回来不?”  顾海还没来得及嗯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51。  顾海放下手机,头依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每一个字。  丢了的魂儿瞬间被捡回。  他调转车头,一股莫大的幸福感袭上心头。  第一卷:悸动青春77最特殊的安慰。  顾海爬上床,连同被子和人一起抱住了。  “我失恋了。”  “嗯。”  顾海以为,白洛因会说句“还有我呢”之类的煽情的话,谁想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我可是撞见他们两个人开房了。”  “嗯。”  顾海撒开环抱着白洛因的手,一个人滚到旁边,面色阴沉,气息粗重。  白洛因这才翻过身来,手在顾海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生气了,武大郎?”  这个称谓把顾海噎住了,武大郎……你见过像我这么高富帅的武大郎么?  顾海翻身骑到白洛因的身上,手掐着他的脖子,怒道:“你丫的不安慰我,还损我是吧?”  “你有什么可安慰的?我没瞧见你有多伤心啊!”  顾海的身体逐渐塌了下来,头侧在白洛因的肩窝处,一副受了伤害的模样。  “我怎么能不伤心呢?三年呢……”  “少拿时间诈唬自个!”白洛因锤了顾海的后背一下,“你拍着良心说,你是伤心还是愤怒?”  其实这个问题,顾海在路上就一直在想,看到金璐璐和那个男生在同一个房间出现的时候,他的心情极度郁闷。可这种郁闷终究来自何处?舍不得么?撕心裂肺么?好像怎么形容都差了一点儿。但是最直观的痛苦,肯定来自这种被践踏的尊严,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所以当时的心境是被愤怒掌控的。  当然,顾海肯定不会这么和白洛因说。  “我真的挺伤心的。”  白洛因突然将顾海推开了一段距离,自己微微挺起上半身,头抵在了顾海的胸口。  顾海立刻心跳加速,这……这是要干什么?要安慰我么?  白洛因很快离开了顾海的身体,头落回了枕头上。  “我听到了,你的良心在辱骂你。”  “……”顾海有些虚脱地趴回了白洛因的身上,声音懒懒的,夹杂着几分哀求。  “安慰安慰我吧。”  白洛因叹了口气,手拍了拍顾海的后背,“大郎啊!听哥的话,想开点儿……”  顾海猛地在白洛因的肩上咬了一口。  白洛因一拳扫到了顾海的脖颈处,“你丫的属狗的是不是?”  顾海笑了,心结似乎就在这种打打闹闹中解开了,也许男人之间本该如此,不需要有矫情的劝慰,不必拥抱着痛哭流涕,只要你足够了解我,只要我能感觉到你的关心,再大的挫折,互相拍拍肩膀,也就过去了。  “明天邹婶的店要开张了。”白洛因把胳膊枕在头低下,淡淡说道。  顾海感慨了一句,“这么快啊?那边都准备好了么?”  “差不多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顾海幸福地揉了揉白洛因的脸,“别明天了,就是今天吧,马上就要天亮了。”  顾海这么一说,白洛因才醒悟过来,我竟然等了他这么久……  第一卷:悸动青春78身份即将戳破。  “夫人,您找我来是为了早点摊的事儿?”  姜圆示意陈长浩坐下,脾气还算温和,“是啊,我想问问你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暗中使绊儿?”  陈长浩犹豫了一下,“夫人,我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姜圆目露疑惑之色,“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摊贩,怎么可能让局长亲自给她赔礼道歉?唯一肯帮她忙的就是白汉旗,可白汉旗也没什么人脉关系啊!假如真有,他现在就不是这副德行了!真是邪门儿了,到底是谁和我作对啊?”  陈长浩的目光一直在游移中,不敢往姜圆脸上聚焦。  姜圆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白汉旗怎么想的,整天让我儿子去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找人把她摊子给砸了,嘿!他倒好,愣是能把局长小舅子的店面给抢过来,继续卖那些坑人的玩意儿。可怜了我儿子,整天吃那些东西,有好的条件也享受不到,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着急么?”  “其实吧,我觉得那些东西也挺好的,总比吃肯德基、麦当劳强吧?”  “好?”姜圆笑得讽刺,“你知道现在的摊贩多黑心么?只要吃不死人,他们什么都敢往里面放。我儿子要是偶尔吃一两次我也就不计较了,关键是他天天去那儿吃,日子久了,那身体得糟践成什么样啊?”  陈长浩笑了笑,“夫人,您就是把这个摊子砸了,他可能也会去别的摊子吃。也许下个摊子还不如这个干净,您这么做也是治标不治本。”  “我这么做就是给白汉旗看的!”姜圆有些恼怒,“我就是觉得他为了讨好那个寡妇,宁愿亏待自己的儿子。”  陈长浩无话可说了。  姜圆沉默了半晌,又朝陈长浩问:“真的没查出来?”  陈长浩嗯了一声。  “行了,你也别装了,我早看出来了。”姜圆的眼睛里透出精明的光,“你尽管说出来,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绝对赖不到你的头上。”  “不是……夫人,关键是这人吧……他有点儿特殊。”  “特殊?”姜圆面露鄙夷之色,“我倒想听听,他有多特殊!”  “是……首长的儿子。”  顾海?  姜圆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顾海怎么掺合到这件事里了?  “你确定是他么?”  陈长浩点点头。  姜圆陷入沉思,顾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帮这个妇女呢?他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难道我的身边一直有他的眼线,无论我做什么事,他都要插一脚进来?  “那个小吃店貌似就在今儿开张。”陈长浩随口嘟哝了一句。  姜圆脸色变了变,起身离开了会所。  ……  白洛因已经困到了一种境界,靠在门框上都能磕头。  顾海轻轻推了白洛因一下,白洛因毫无防备地朝对面倒去,顾海紧跨了一大步,白洛因正好倒在顾海的怀里。  使劲撑开眼皮看了顾海一眼,“桌号都贴齐了么?”  “早就弄好了,你上楼睡一会儿吧。”  白洛因推开顾海,伸了个懒腰,“先把活儿干完了再睡吧!”  “这不是有五个城管呢么?你操什么心?”  “你没看到他们在外面演节目揽客呢么?”  顾海瞧见这几个城管在外面不顾形象地乱扭,心里觉得特别痛快。  “儿子,过来帮爸抬下桌子。”楼上传来白汉旗的声音。  顾海按住白汉旗,自己美颠美颠地跑上去了。  白洛因推开门,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白洛因没再刻意躲着姜圆,而是主动朝她走了过去。他预感到姜圆就是奔着这家店来的,他很想问问姜圆,你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顾海把桌子搬到一楼,发现白洛因不见了。  随手拽住一个服务员,问道:“白洛因去哪了?”  “咦?他刚才还在这呢。”  “我看到了。”另一个服务员插口道,“他从门口出去了,好像有人找他。诺,不就在那呢么?”  顾海顺着服务员的目光看了过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79怎么可以是他?  “你来这干什么?”白洛因一如既往的冷漠。  姜圆心里一阵翻腾,“儿子,妈……”  “你要是来闹事的,就请回吧,今天谁也不会给你这个撒野的机会。”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  姜圆的脸上带着极度的震惊和伤痛,他没想到,白洛因竟然会用“撒野”两个字来形容她。纵使她当年有错,可她毕竟是白洛因的母亲啊,一个母亲被儿子如此谩骂,这得需要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你为什么要找人来砸我婶儿的早点摊?”  姜圆的手紧紧攥着皮包带儿,“洛因,你听妈说,她不可能真心对你好的。你现在还小,不知道人心有多复杂,她对你好是有目的的,我是女人,我太了解女人的心理了。如若没有所求,她是不可能倾其全部的。”  “那你说她求什么?求我们家的钱?有么?求我们家的权势?有么?如果只是求我爸,那就足够让我接受她。”  姜圆深吸一口气,问:“既然你能接受你爸二婚,那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么?难道你认为所有女人的幸福都是她那么狭隘么?”  “我没有不接受。”白洛因冷笑,“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接受了?”  “那你为什么总是对妈妈这个态度?”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姜圆心里极度难受,脸色灰得像是覆了一层土,甚至连顾海走过来都没有发觉。  “你怎么来了?”  又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白洛因的思绪刚转过来,不明白顾海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顾海径直地走到姜圆的面前,冷傲的目光迫视着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以顾海现有的理解和猜想,他仅能想到姜圆是故意找他麻烦,所以才从白洛因这儿下手。  白洛因震惊的目光瞟向顾海,“你……你认识她?”  “是啊。”顾海搂住白洛因的肩膀,嘴唇贴到白洛因的耳旁,看似是耳语,其实满大街的人都能听到,“她就是我爸的新任老婆,一个穿着华丽外衣的庸俗女人,她是劝说不成,又要从旁人下手了,别理她,我们走。”  顾海用力推了一下,白洛因没动。  姜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们……两个……本来就认识?”  白洛因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顾海还蒙在鼓里。  姜圆一手拉住一个人的手,激动不已,“认识就太好了,本来我还担心你们小哥俩会不合呢,一直想吃顿团圆饭,就怕你俩谁都看谁不顺眼,见面再掐起来!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顾海听着姜圆的话,就像胡言乱语似的,可又听出了那么一点儿端倪。  姜圆见顾海还是一脸迷糊的表情,攥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声音里透着丝丝喜悦,“傻孩子,还没明白过来呢?这就是我一直和你提的我的儿子,我就说你们俩脾气差不多,肯定能合得来,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顾海,“……”  晴天霹雳!如雷轰顶!痛心疾首!肝肠寸断!  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为什么是他啊?怎么着也不该是他啊?  白洛因挣脱开姜圆的手,大步走回邹婶的小吃店,一声不吭地上了楼,拿着自己的包就往外面走。  “儿子,怎么了?”  白汉旗看到了白洛因阴沉的脸色,着急忙慌地追了下来。  白洛因站住,看着白汉旗的眼神空洞幽暗。  “爸,我没事,我出去一趟。”  白汉旗一脸的担心,“你要去哪啊?你婶儿的店说话就要正式营业了。”  “爸,我就是回家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没给白汉旗任何追问的机会,大步流星地奔出了店门。  顾海在原地僵了片刻,看到白洛因的背影,心一沉,疾步追了过去。  “因子!”  顾海在后面喊了一句。  白洛因没有任何反应,疾走的背影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和不甘,他没法接受这个现实,顾海的家境怎么好都可以,他爸是总书记白洛因都没意见,可他为什么要是顾威霆的儿子?那是他最不齿的一个家庭,为什么顾海要是那个家庭的一份子?  “白洛因!”顾海在后面大吼了一声。  白洛因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顾海几大步追了过来,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胳膊。  “你没听到我在喊你么?”  两个人站在空空的街道上,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彼此。  “我听到了。”  “那为什么不理我?”  白洛因觉得无话可说,转身又要走,结果被顾海强行拦截住。  “滚!”白洛因吼了一声。  这一声“滚”和之前骂过的无数声“滚”都不是一个情绪,顾海的心被这个字拧成了麻花。  “你让我滚?你凭什么让我滚?”顾海摇晃着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死死揪住顾海的脖领,“你丫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顾海怒不可遏,“我*也是今儿才知道的,你没听到姜圆的语气么?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你妈,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感情了……  顾海大喘着气,赤红着双目瞪着白洛因,他的心里只有一块地方是完好无损的,那是独属于白洛因的,现在却又亟待破裂。  白洛因又走了。  顾海穷追不舍,两个人一直追到家门口。  白洛因开门又要关门,顾海一脚踹开了门,巨大门响声震得旁边的枣树都在摇晃。  “白洛因,你想怎么着?”  顾海一把将白洛因抵在院墙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对你不好么?你觉得受委屈的只有你一个么?我告诉你,你妈和我爸偷情这么多年,我妈死得不明不白!该翻脸的是我,该说‘滚’的是我才对!”  白洛因脑门上的青筋一直在跳动,被顾海扼住的脖子开始漫出痛心疾首的暗红。  “对……你说的都对,那你干嘛不走?你走了,咱俩都痛快!”  “你说我什么不走?”顾海声嘶力竭,“我*要是舍得离开你,我能犯贱不走么?我对你妈有再大的仇恨,也抵不过我对你感情的千分之一!白洛因,你恨我爸我不拦着你,可你为什么要牵连到我的身上?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么?”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身上抽离。  “顾海,我对你没恨,对你们家人都没恨。只不过,我没法接受你,接受你们全家。因为我也有家人,你的家庭是我家人心中的一个痛,我的家人都没法绕开这个痛。你爸可以不在乎我妈的过去,因为他没有受过伤害,可我爸不成……”  顾海的心一点点坠入深渊。  “你的意思,我非走不可了?”  白洛因转过身,“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白洛因,你就这么狠?”  白洛因从来都不觉得,从门口到屋子里的这条路,竟然有这么长。  顾海的声音平静下来了,静得有些令人发指。  “东西不用收拾了,我不要了。回头帮我和邹婶说一句,祝她开业大吉!”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白洛因觉得,生活被活生生地拆掉了一大半。  顾海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看着车轮轧过的一个个记忆中的烙印,心如刀绞。昨天,他和金璐璐分手,都不曾有现在这种感觉,*裸的疼痛从心口窝开始撕裂蔓延,遍及全身,连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  白洛因从房间里出来,白奶奶正在弯腰倒水。  “晚上吃耗子!”白奶奶兴奋地喊了一声。  白爷爷在一旁笑得不住咳嗽。  白洛因却半点儿表情都没有。  白奶奶把水桶放好,笨拙的身躯挪动到白洛因面前,兴冲冲地说道:“我和你大爷(爷爷)包了两桶耗子(饺子),晚上咱们煮耗子吃,大海最爱吃!”  自从顾海做了白奶奶的翻译,他就成了白奶奶再也没有喊错的一个人。  第一卷:悸动青春80尤其去找因子。  整整两天,白洛因都没有来上课。  他让白汉旗给罗晓瑜打了一个电话,除此之外,没有告诉任何人。  尤其一向不喜欢和顾海搭话,因为顾海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他,可这次他是真的有点儿憋不住了。白洛因两天没来,他干什么都不方便,想抄作业不知道找谁,吃不完的东西不知道给谁,想发句牢骚都找不到人……  “顾海,白洛因呢?”  顾海插着耳机,听着大悲咒,面无表情。  尤其无奈,下课就奔了杨猛的班里。  “哇塞!哇塞!……”  尤其刚走到这一楼层,就引来阵阵尖叫声,喜欢看热闹的冲出教室,结果除了人什么都没看见。一瞬间整个楼道都沸腾了,女生的欣赏赞叹声和男生的鄙夷谩骂声此起彼伏。  尤其双手插兜,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众人围观,模特一样的好气质走到了杨猛的班级门口。  “杨猛在么?”尤其开口朝一个女生问。  女生的嘴巴张开一个兴奋的弧度,紧跟着冲进班里,一把揪住杨猛往外拖。  “给你找来了。”女生嫣然一笑。  尤其简单地说了句谢字,拉着杨猛去了楼梯口。  “我说外面怎么这么轰动,闹了半天您来了!”杨猛打了个哈欠。  尤其抽掉脸上的冷漠,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看着杨猛。  “白洛因哪去了?”  “因子?”杨猛愣了半晌,“他没来上课么?”  “两天都没来了,你不知道啊?”  杨猛摇摇头,“不知道啊!我都好久没去他们家了。”  “那放学咱俩一块去吧!”  杨猛一阵迟疑。  “我记得你是住校生吧?你们宿舍得查寝吧?要不再等等,没准明儿就来了,要是还不来,咱俩礼拜天去瞅瞅他。”  “别等礼拜天了,就今儿吧。”尤其都把杨猛的衣服拽成一朵花了。  杨猛上下打量着尤其,一副理解不了的表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他不就是请了两天假么?要真有事,早就有人给他收拾东西了。”  “是你丫的太淡定了!”尤其指着杨猛的脑袋,“我还以为你挺有人情味儿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就这样儿吧你!”  说完,黑着脸走了。  杨猛看着尤其的背影,嘟哝了一句,“神经病吧?”  转身走回去,撞上了一面女生围成的人墙……  放学前十分钟,尤其就埋伏在了杨猛所在班级的停车场,等到杨猛把车骑出校门,尤其打了一辆车。  “师傅,劳驾您跟住前面那辆自行车。”  说完这句话,尤其等着司机对他破口大骂,结果这位司机相当好脾气,不仅没有轰尤其下去,而且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跟着那辆自行车都就上了小道。左拐右拐的,没见丝毫不耐烦,甚至还跟着车里的音乐哼起了小调。  尤其忍不住问:“师傅,我让您跟着自行车开,您就没有一点儿不乐意?”  司机哈哈笑了两声,“我有啥不乐意的?上次还有个小伙子让我跟着一个走路的呢!”  尤其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感动,要是每个人都像这位司机这么热心肠,这个社会该有多么温暖啊。  杨猛在白洛因家门口停住了。  尤其也让司机停下了,然后看看计价表,掏出25块钱递给了司机。  “25块钱?”司机脸青了,“你也拿得出手?”  尤其愣住了,指指计价表,“那上面显示的就是25啊!”  司机冷笑,“小伙子,你也太不厚道了!我刚才念叨的那个人,他让我追一个走路的,最后结算的时候也是25块,可人家二话不说直接给100。”  “那是他有钱,我没钱。”尤其和司机拧上了。  司机迅速把车锁上,开始和尤其理论。  “小伙子,我不是开黑车,我是凭良心要钱。这一道儿我开了多长时间?按照正常的速度,我都开了多少里地了?”  “要是照您这么说,您还得退我钱呢!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要不是我把您引上了这么一条小道儿,您现在还在校门口堵着呢!”  “甭跟我瞎白活,今儿你不给钱,甭想下去!”  “你是开车还是抢劫啊?”  “你说谁抢劫呢?你说谁抢劫呢?你再给我说一遍,我一个大耳刮子给你抽护城河去!”  最后还是尤其妥协了,把钱包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都扔那了,下车的时候心里不住地骂:哪个孙子给了他100块钱啊?草!让我碰见绝对弄死丫的!  杨猛犹豫了好久,还是进了白洛因的家门。  尤其紧随其后。  白汉旗看到杨猛,热情地喊了一声,“大闺女!这程子怎么都没来家玩儿啊?”  尤其就听见“大闺女”仨字,忍不住在后面噗嗤一乐,他可算知道为啥杨猛不让他跟着了,敢情人家还有这么个好昵称呢!  杨猛听到身后的笑声,禁不住打了个冷噤,回头一看,脸都白了。  “你丫……咋跟来了?”  “我不跟过来,咋知道你爸管你叫闺女呢?”  “这不是我爸。”杨猛讪讪的,“这是白洛因他爸。”  “啊?”尤其一阵惊喜,“叔叔好。”  白汉旗朝尤其笑笑,“你也是因子同学吧?这小伙儿长的,真精神!”  尤其不好意思地笑笑,杨猛在一旁翻白眼。  “叔,白洛因呢?”  “他睡觉呢!”白汉旗说。  尤其看了看表,七点刚过,“这么早就睡觉?”  “他早上才睡,估摸着这会儿快醒了。”  黑白颠倒啊……尤其试探性地问:“他是病了么?”  “没病,就是困,不想起床。”  这爸爸……太开明了!儿子困就可以不去上学,尤其打心眼里羡慕嫉妒恨。  杨猛听说白洛因没事,也就没进去吵他睡觉,在院子里和白爷爷聊了一会儿,摘了几颗脆枣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家吃饭去了。  尤其偷偷摸进白洛因的屋,不禁被眼前杂乱的景象吓了一跳,到处摆放着东西,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床,一张很怪异的双人床,一边是木板的,一边是弹簧的,白洛因睡在木板床上,只露出几缕凌乱的头发。  尤其走到书桌旁,随便翻翻看看,结果发现了很多顾海的东西。手表、护腕、打火机……尤其经常关注顾海,所以对他的东西印象深刻,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都是顾海和白洛因的共有财产,一件一件叠放在一起,倾诉着俩人的亲密关系。  白洛因醒了,疲倦晦暗的目光看着尤其。  “你怎么来了?”  尤其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你都两天没上课了,我来看看你。”  白洛因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套上衣服准备下床。  尤其看出来了,白洛因的脸色很难看,如果排除了生病,只能是心情方面出了问题。不过看他爸爸那副模样,貌似家里也没出什么事,应该是白洛因的私人原因了。  晚上,白洛因留尤其在家里过夜了。  寂静的夜里,所有人都睡了,尤其把自己蜷在被窝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洛因看。  “你和顾海闹别扭了?”  白洛因的心咯噔一下,表情伪装得很淡定。  “为什么是他?”  “你不觉得,你俩的感情不一般么?”  这句话,不仅尤其一个人和白洛因说过,就连白汉旗都说过这句话。可是从两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是两种味道,白汉旗仅仅觉得他们两个人是能过命的好兄弟,而尤其的意思就暗含得很深了。  白洛因不习惯和一个男人讨论男人之间的关系,便没再开口。  夜深了,尤其抵不住困意,先睡着了。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尤其。  同样是同学,同样是朋友,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和顾海完全不同?  “因子……”  白洛因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顾海的这声称呼,每天晚上不知道喊多少遍,尾音儿拖得长长的,调侃玩味的,却又带着浓浓的亲昵和赖皮。  假如这个声音从尤其的嘴里发出来,白洛因一定会膈应,但是顾海,则不。  第一卷:悸动青春81虎子快来救我!  “儿子,你骑爸的车去上学吧,我这有班车来接。”  一辆老旧的自行车横在白洛因和尤其面前,白洛因手扶车把,招呼着尤其,“上来吧。”  “我带着你吧,我都好久没骑自行车了,想试一把。”  “你行么?”白洛因有些怀疑。  尤其捶捶自己的胸口,“没问题。”  白洛因半信半疑地坐上车,等到尤其蹬上去,车身就开始剧烈地摇晃。白洛因的身体跟着尤其左摇右摆,眼瞧着前面有个排水的沟,白洛因迅速蹿下车,想拽住后支架没拽住,尤其驾着他的宝座就冲进了沟里。  幸好沟不宽,车没掉下去,可是坚挺的车把却戳在了尤其的那儿,结结实实的一下。  白洛因走过去的时候,尤其夹着腿蹲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我说我带你,你偏要试,撞坏没有?”  尤其摆摆手,“先别和我说话呢。”  白洛因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白洛因带着负伤的尤其上了路。  顾海这两天一直住在他的姨姐房菲那里,因为离学校有些远,他打算过几天就搬出来,看看国贸那边的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如果顺他意就搬回去,从此一个人住。  出租车在路上顺畅地行驶,车窗外的景色一步步地后移。  很快,又经过了那条上学的路。  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看到白洛因了,顾海一直压抑着心中暗涌的思念,若无其事地去上学,若无其事地回到表姐家,好像生活并没什么不一样,尽管事实完全不是如此。  车子在十里路口停下,车窗外就是邹婶小吃,顾客爆满,邹婶的身影在门帘的缝隙中隐约可见。才两天而已,顾海就有些想念邹婶的手艺了,坐在车里,放佛就能感觉到香味一点一点地飘进来。  “快到了。”司机提醒顾海把钱准备好。  顾海迅速地找好零钱,刚要给司机递过去,结果看到了车窗外的两个人。  白洛因带着尤其,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起推着车进了校门口。  顾海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愤怒和酸意交织在心头上演,他死死盯着白洛因的背影,盯着他若无其事的那张脸,无法排遣的压抑感再次袭遍全身。原来,难受的只有我一个,在乎的只有我一个,我于他不过是个伴儿而已,换了别人也是一样。  车已经停下了,司机伸手去拿顾海送过来的钱,结果没拽动。  “怎么了?”  司机纳闷,这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了?不是要坐黑车吧?  “没怎么,我又不想去了,您把我带回去吧。”  “原路返回啊?”司机追问,“你是把书包落家了?”  顾海没说话,冷峻的表情在后视镜里面异常的吓人。  司机识相,没再多问,调转车头又开了回去。  在家调整了两天,白洛因以为自己完全可以用正常的心态面对顾海,可进了教室,他才发现这有多难。  后座是空空的,从第一节课到最后一节课。  明明没有一个人,可白洛因却对身后的响动特别敏感,下课谁挪了一下桌子,上课谁开了一下后门,都会让他的心瞬间揪起,回落的这个过程,很缓慢很缓慢。  这仅仅是顾海不在的时候,假如他真的回来了,白洛因想象不到自己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从来没有一份感情,处理得如此不干脆,狠话放出去了,心却收不回来。  “这是顾海的作业本,他没来就放你这了。”  白洛因随便翻了翻,里面是顾海默写的语文古诗词,乍一看以为是自己写的,仔细一看才发现细微的差别。里面的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透着笔者的耐心、认真和不服输的倔劲儿……如果不是白洛因清楚地知道自己写了什么,这些字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有些感情,之所以难舍难分,就是在生活细微之处扎根太密太深。  不光是顾海的字体,就连白洛因的很多生活习惯,也开始向顾海靠拢。  他们会在路上的某个街口,看到熟悉的一个场景,心照不宣地笑一下;会在吃饭的时候,你把你不爱吃的夹到我碗里,我把我不爱吃的夹到你碗里;他们总是会穿错彼此的拖鞋,拿错对方的毛巾;会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套上对方的一件衣服,一整天都飘着彼此身上的味道……  白洛因翻到最后,看到了三页密密麻麻的字。  一页写的全是“白”字,一页写的全是“洛”字,一页写的全是“因”字。  人在练字的时候,往往都会无意识地写出脑子里所想的字体,就好像我们听到了一首歌,这一整天都会哼这首歌一样。白洛因不敢去想顾海写这些字的时候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会把这三页的名字写得如此浓情*。  下课,单晓璇朝白洛因问。  “顾海去哪了?”  “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他去哪了?”单晓璇夸张起来都带着一丝妩媚的味道,“你俩不会是交替听课吧?今儿你来,明儿他来,一天派一个代表,回去再把知识一整合……”  “顾海昨天来了是么?”  单晓璇点头,“对啊,你不在的这两天,他都在啊!”  白洛因眼神变了变,没说话。  第二节课下课,班长走到白洛因身边。  “这是顾海的校园安全责任书,他不在,你帮他签个字吧。”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顾海签上了。  中午放学,生活委员找到白洛因。  这里有顾海的一个快件,不知道怎么寄到学校来了,你帮他收一下吧。  李烁和周似虎来到顾海的私人会所时,他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俩人一边一个,知心哥哥一样地瞎白活。  “大海啊,分了就分了吧,以前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没好意思说,那金璐璐有什么好的?她漂亮么?条顺儿么?大街上一胡噜一大把,她哪配得上你啊?”  “就是啊,还整天装腔作势,仗势欺人,人……人模狗样的。我特不喜欢听她说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好几次我都跟她急了!”  “大海啊,你早该跟她掰了,你看你这会所里的服务小姐,哪个不比她漂亮啊?”  “就是,凭咱哥们儿这条件,哪个妞儿不得撅着屁股等你操啊!”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顾海那儿不知道灌了几杯酒进去了,眼球赤红着盯着两个人不停蠕动的嘴唇。墙壁上的金箔越来越晃眼,手里的酒杯越来越迷糊,眼神流转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心归何处,一股股的酸意和想念顺着酒气涌上喉咙。  李烁正要出去叫服务员,突然就被顾海按住了,猛地推倒在沙发上。  “大海,你咋了?”李烁被吓得一愣。  顾海恍若未闻,两只大手掐着李烁的脸颊,哑着嗓子痛苦地质问道:“我对你不好么?我顾海对谁这样过?”  “好,好。”李烁附和着,“你对谁也没对我这么好。”  “那你为什么说这么绝情的话?”  李烁把自己幻化成金璐璐,硬着头皮说:“因为我贱,我他妈太贱了我!”  “你说谁贱呢?”顾海将李烁额前的头发背到脑后,猛地在他的脑门上咬了一口,“谁让你说自己贱的?”  “嗷,大海啊!你怎么还学会咬人了?”李烁哭诉。  周似虎在一旁哈哈大笑。  顾海的精神依旧处于痛苦和悲愤交加的状况,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又破口大骂,嘶吼了半天无外乎那两句话,你为什么这么狠?你就不想我么?  周似虎感慨,“这金璐璐,祸害不浅啊!”  “因子。”顾海突然死死抱住李烁,“我想你了。”  因子?  李烁和周似虎同时愣了,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顾海没有给李烁和周似虎反应的时间,一把撕开李烁的衣服,对着胸口那一块就咬了上去,咬得李烁嗷嗷叫唤。  “你不在乎是吧?你丫的不把我当回事是吧?今儿我就上了你,有本事你一声别吭!我今儿不把你操服帖了,爷就不叫顾海!”  “我没本事啊!!!!”李烁仰天长啸,“虎子!!虎子!!快来救救我!!”  第一卷:悸动青春82顾海真情流露。  顾海已经五天没有来上课了。  白洛因这里攒了一大堆顾海的东西,新发下来的作业本、试卷、体育道具、致家长的一封信…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单晓璇给白洛因传了一张纸条过来。  “我听说顾海要转学了,是么?”  白洛因对着纸条滞楞了片刻,他第一次回复别人的纸条,以往都是看了就揉。  “你怎么知道的?”  单晓璇又传了过来。  “今天去班主任的办公室,貌似听到她和别的老师议论这事。”  白洛因没再回复,整整一节课都在走神。  “爸,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去哪啊?”白汉旗追了出来,“你不吃饭了?”  白洛因已经骑车拐出了胡同。  顾海居住的地方位于北京最繁华的地段,这里和白洛因所住的胡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一种是地道的老北京风味儿,一种充斥着浓浓的现代商业气息。骑车经过一条条宽敞的马路,入眼都是豪车、金领、美女、成功人士……  按了门铃,一位相貌端庄的中年妇女打开房门。  “请问,顾海是住在这里么?”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白洛因,带着几分猜疑和审查。  “您是哪位?”  “我是他同学。”  中年妇女看白洛因年龄不大,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是骗子的可能性不大,便带着他去了楼下的私人会所。  顾海正躺在床上享受着按摩师的周到服务。  他现在的生活极其养生和枯燥,每天上午在健身房泡着,下午在会所里面宅着,晚上做做按摩,偶尔还会请个心理医生来疏导心情。  “顾先生,有个人找您,他说他是您同学,请问,现在方便让他进来么?”  顾海趴在按摩床上,眼睛都没睁开,声音也带着几分慵懒和怠慢。  “进来吧。”  两分钟后,白洛因被这个中年妇女带了进来。  整整七天没有见面,白洛因再次看到顾海的时候,感觉距离就这么拉开了。  久久没有听到声音,顾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心里刚刚愈合一点儿的口子瞬间被撕裂开来,心理医生的话通通抛到脑后,原本舒适的按摩服务,一下子变得肉疼。  “你来干什么?”顾海的语气冷冷的。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正常一些。  “给你送点儿东西。”  顾海抛给白洛因一个傲慢鄙夷的目光,“你觉得我还需要那些破玩意儿么?”  这样的态度,无疑在戳刺着白洛因的心。  顾海不用睁眼,也知道白洛因是怎样一种表情,他痛并快乐着。  “需要不需要那是你的事儿,我只是老师派过来送货的而已,你不想要可以直接扔了。”  顾海半天都没说话。  “东西放这了,我走了。”  顾海听着脚步声一点一点地在他的耳朵里消逝,感觉心里的肉一块一块被剜走了。  推门的声音响起来,顾海突然挺起上身,喊道:“白洛因!”  白洛因的脚步停了一下。  “你丫给我回来!”  白洛因置若罔闻,伸手去拧门把手。  顾海猛地从按摩床上跳下来,几大步冲到门口,拽着白洛因的衣服就把他抡了回来。  按摩师鞠了一个躬就离开了。  顾海喘着粗气,冷锐的目光逼视着白洛因。  “你现在就只能对我这副态度么?”顾海问。  白洛因把衣服整理好,冷着脸回视。  “你想让我对你什么态度?”  我抛开所有脸面来看你,我白洛因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我担心你,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你呢?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我!你有资格质问我的态度么?  “我有什么不一样么?”顾海轻声问。  白洛因咬牙不说话。  顾海嘶吼出声,“白洛因!你丫的好好看看我,我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么?”  白洛因的脸固执得有些牵强。  “难道一个身份,你就忍心判我死刑?难道一个身份,我就不是那个对你好的人了么?”  顾海冷峻的脸上如同刀刻一般的痛楚,他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一把拽过白洛因搂在怀里,死死地搂着,榨干了这一个星期所有的思念,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白洛因,除了我妈走的那天,我顾海没为任何人哭过。”  顾海哽咽的话,听在白洛因的耳朵里心如刀割。  他又何尝感觉不到顾海对自己的好,从小到大,他就和白汉旗这么稀里糊涂地过着。人生中第一个给他穿鞋带的人,是顾海;每天晚上无数次给他掖被子的人,是顾海;吃拉面把仅有的两片牛肉放到他碗里的,是顾海……顾海毫无节制地宠着他,让着他,由不得他受半点儿委屈。以至于这一个星期的分别,让白洛因觉得他丢掉了整个世界的爱。  空气在此刻停止了流动,顾海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  “你走吧。”  白洛因站着没动。  顾海一把将白洛因推出门外,“走!”  街角的一家美容院放着邓丽君的老歌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白洛因的眼圈突然就红了,他想起那天晚上顾海哼唱这首歌时,自己对他的鄙视和嘲讽。此时此刻,他突然很想很想再听顾海唱一遍……  白洛因回来的时候,爷爷奶奶房间的灯已经亮了。  白汉旗正坐在白洛因的房间里,盯着顾海的东西发呆,听到门响,起身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还回来?去哪了?”  白洛因淡淡回道:“给同学送点儿东西。”  白汉旗刚要走出白洛因的屋子,却又感觉自己有话想说,脚步停在门口,欲言又止。  “因子。”  “嗯?”  白洛因把明天上课需要的书一本一本装进书包里。  “大海有阵子没来了吧?”  白洛因的动作停了停,低着头嗯了一声。  白汉旗坐到白洛因身边,盯着他的脸问,“你实话和爸说,你和大海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  “没有他怎么不来咱家了?”白汉旗有些着急。  白洛因敷衍着,“他也有自己的家啊!他们家条件那么好,总在咱家这破地方待着叫什么事啊?”  白汉旗一听这话,就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  “因子啊,我可告诉你,大海这么好的孩子,真是没处去找了。咱们不是想巴结人家,就说你邹婶这事儿,大海前前后后出了多少力?真找不到这么仗义又热心肠的好孩子了!同学、哥们儿之间闹个别扭是常事儿,你一个大小伙子,心胸就得开阔,不能为了那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把这么好的一个哥们儿给撇了,多不值当啊!”  白洛因放下书包,眼神阴郁地看着白汉旗。  “这件事,我真的开阔不起来。”  “他一个孩子,能干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白汉旗满不在乎地笑笑,“他抢了你女朋友了?”  “不是,是他爸抢了您的媳妇儿。”  白洛因也豁出去了,为了避免白汉旗再提及顾海的事,干脆直接把实情告诉他。  “啥意思?”白汉旗思维运行有点儿缓慢。  白洛因叹了一口气,挺难开口的。  “和我妈结婚的,就是他爸。”  白汉旗僵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你一开始知道这事么?还是说,他一直瞒着你……他有目的接近你?……你瞅瞅,我想说啥来着?我怎么有点儿乱了?”  “我俩一开始都不知道,前两天我妈来找我,正好碰上他,我才知道的。”  白汉旗脸上带着极度的震惊和无法接受。  “合着你俩一开始谁也不知道这事呗?”  白洛因点点头。  “那也太巧了!”白汉旗拍了自己*一下,“你们年轻人管这叫什么?缘分,缘分是吧?这不是挺好的事儿么?亲上加亲了!以后你去瞧你妈,还能连带着看他了。”  白洛因瞬间石化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83心海掠过飓风!  “您不在乎?”  “我在乎什么啊?你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哦……不是,这话说的……你妈都和我离婚这么多年了,也该找个伴儿了。她一个女人,能找到一个依靠是件好事。我知道你妈找过你很多次,你不该记恨她,埋怨她,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真心为你好的人。”  白洛因垂着眼皮看向地面,“我觉得她特自私。”  “哎呦,儿子!”白汉旗捧起白洛因的脸,“哪个人不是自私的啊?要是搁你身上,你能一辈子不结婚,一个人单过么?”  白洛因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最后干脆甩了一句。  “这话您怎么不早说啊?”  白汉旗哭笑不得,“你也没让我说啊!”  白洛因塌下肩膀,这可咋办?事儿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白汉旗脸色变了变,“咱们怎么说到你妈那去了?不是说顾海呢么?听爸的话,回头给人家道个歉,以后该怎么着怎么着。”  “我不给他道歉!”白洛因立刻否决。  “你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白汉旗有些急了,“是他让他爸和你妈结婚的么?他自己不是婚姻破裂的受害者啊?你不能因为看他爸不顺眼,就和他儿子过不去吧?你俩要真合不来也就得了,可人家还对你那么好……”  “那我也不和他道歉。”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爸,您别管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白洛因推着白汉旗,“您回去睡觉吧。”  “我告儿你啊!三天之内一定得把大海给我领回来。”  “行了,我知道了。”  白汉旗回了自己的屋,白洛因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久,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方面因为白汉旗刚才的那番话,因为过于理解,让白洛因有点儿心疼这个老男人;另一方面是因为顾海,早知道白汉旗是这种态度,他就不会说出那番话了,现在想收也收不回了。  难道真要服软一次么?  折腾了半宿没睡觉,黑夜褪去,天边泛起一层鱼肚白,白洛因终于下定决心去找顾海,无论结果如何,无论遭到多少嘲讽,他都得咬着牙挺住,尽最大可能地挽回这段感情。  轧着清晨的落叶,白洛因毅然决然地骑着顾海的那辆破车上路了。  “放下身段,放下面子,放下你一贯的骄傲,男人低个头不算什么……”白洛因一边骑车一边朝自己碎碎念道。  前面有个坡儿,下了坡之后会有个大拐弯,所以白洛因拧着闸往下骑。  结果拐弯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两个人,这辆车的车闸很不好使,尽管白洛因及时把脚伸到地面,还是撞上了。一大清早,雾气昭昭的,白洛因也没看清楚这俩人是谁,就知道是男的,20多岁,个头和他相仿。  “对不住了哥们儿,这车闸不灵,撞坏了没?”白洛因挺客气。  这俩男人彼此看了一眼,二话没说,上前就绑人。  白洛因惊了,这年头还用自行车碰瓷儿的?就算是碰瓷儿,也不该这副态度啊!这俩人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白洛因意识到事情不妙,迅速用那只还没来得及被控制的手抡起自行车往俩人身上砸,趁着他们后撤的空当,扔掉自行车就跑。  胡同口比较窄,这俩人从自行车上迈过去费了一段时间,追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拐弯了。  白洛因爆发力一般,但是耐力足够强,而且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有多少个弯儿,多少个拐角,多少个胡同……只要这么绕下去,不出三分钟,那俩人准扛不住。  结果,白洛因低估了两位豪杰。  刚从第三个胡同口绕出来,就被两个强壮的身躯挡住了道儿。  白洛因这下算是看清了,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职业打手也得是练家子,这体格和顾海有的一拼。既然他这么绕就没把这俩人绕开,就证明他俩提前就做好准备了,就算今儿骑车没撞上他俩,肯定也得被劫。  白洛因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这程子惹了什么人么?  “哥们儿,对不住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男人的手里摆弄着一把手铐,一步步朝白洛因靠近,白洛因不甘心就这样孙子一样的被人绑走,上来就是一脚飞踹,踹在了男人的下巴上。男人俨然没想到白洛因敢贸然挑衅,想张口大骂一句,结果嘴都张不开了。  旁边的男人瞧见同伴被欺负,上前就要对白洛因大打出手,结果下巴被踢的男人反而拽住了他。这男人暴躁地臭骂了两句,然后俩人一起冲上去,一个熟练地按住白洛因的脖梗子,一个把他的胳膊往后拧。  白洛因弯着腰,瞅准了这俩人的裤裆就是两脚,俩人快被挤兑疯了,嗷嗷叫唤就是不敢出手。白洛因就是看准他们不敢出手,拳头似雨点一样密集,脚底带风地连环踢踹,俩人光动嘴不反击,认准了手铐铐手腕,你把我打死我都认了,只要我把你拷上。  直到白洛因的眼睛被蒙上,身体被绳子捆得像粽子一样,这俩人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儿了。  “我看见一个片儿警,快点儿从这边走。”  白洛因被扔上了一辆车,朦朦胧胧中听到两个人在前面议论。  “草,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瞅瞅我这胳膊肘子,都尼玛给搓掉一块肉。”  “还说你呢?我在部队的时候,哪个人敢和我犯刺儿?今儿这亏吃大了。”  “你丫不说一个毛头小子没问题么?我说叫上王宇一起来,你丫非说不用。”  “我哪想他还有两下子啊!”  “得了得了,甭说这个了,赶紧开吧,那边儿等着要人呢!”  车停了,白洛因是被人扛下车的。  “伤着没?”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洛因的心猛地一颤。  “没,我们哪敢啊!”  “你瞅瞅我们这张脸,就知道我们动没动手了。”  一阵轻笑声,“谢谢了啊!”  “别,应该的,以后有事再找我俩。”  “嗯。”  白洛因感觉自己又被一个人扛了起来,虽然全身都被捆绑,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宽阔的肩膀……  门被推开,白洛因被放倒在床上。那人开始小心地解开白洛因身上的绳子,但是他没把白洛因的眼罩摘下来,也没有彻底解开他的手铐,而是把手铐的另一个铁环卡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白洛因想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去摘眼罩,结果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这触感太熟悉了。  白洛因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真没法接受自己的猜想。  另一只手也被铐在了床头。  这会儿,白洛因的眼罩才被解开。  顾海的脸清晰地在眼前放大,带着邪肆,带着绝望之后的极端,带着变态的兴奋和豁出去的自暴自弃……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白洛因咬着牙怒视着顾海。  “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顾海的手在白洛因的脸颊上贪恋地抚摸着,像是在抚着一样宝贝,只是少了平日里的亲昵,更多的一种无声的霸占。  “你不是要离开我么?你不是要和我一刀两断么?我不是怎么都无法挽回么?那我就干脆把你囚禁在这,你想走也走不了!你无情无义,你不在乎,那我就把你逼得在乎了,逼得有情有义了!”  白洛因差点儿被顾海活活气死,他一句话都不想说,他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特二B的决定。  “你怎么不说话?”顾海问。  白洛因闭上眼睛,看都不想看顾海一眼。  不想看我?不想看我,我有法让你睁开眼!  顾海把头靠了过去,连一个准备工作都没有,直接吻上了白洛因的薄唇。  白洛因的身体募得一僵,错愕地睁开了眼睛。  顾海的眼睛却在闭着,很专注的,很深情的,熟练的吻法生涩的心情,白洛因感觉到顾海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在轻微地颤动。  心海瞬间掠过飓风!  第一卷:悸动青春84疯狂表白攻势!  “你……”  白洛因喉咙里发出朦胧的声音,但是很快被顾海的吸吮声吞咽掉,顾海彻底疯掉了,他的舌尖触及到白洛因的牙床,湿润的感觉让他身体瞬间通电,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心绪波动,顾海胸口的旺火快把自己烧着了。  不够,不够,他还想要索取更多。  为了避免被白洛因的牙齿攻击,顾海用手钳制住白洛因的两腮,强行将舌头探了进去,舌尖触碰舌尖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电流在体内四处流窜,顾海暴躁而贪婪地在白洛因的口腔里肆虐着,捕捉着白洛因逃窜的舌头,又咬又舔又吸,恨不得吞到肚子里。  这和男女之间的接吻不一样,没有过多的前戏和腻歪,完全是心底深处的激情超过了身体的负荷,爆发出来的强大吞噬力。猛烈而狂野,带着山呼海啸一般的破坏力,将两个人的心情带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顾海的唇离开了白洛因的唇,他的手还放在白洛因的两颊上,将他的头发全部别到脑后,露出一张完整的英俊面颊。就是这张脸,迷炫了他的眼睛,勾掉了他的魂儿,抽干了他所有的意志力。  “宝贝儿……”顾海忘情地看着白洛因,神思恍惚,“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心吧?你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吧?我和你亲嘴儿,你也没觉得意外吧?”  白洛因的脸煞是好看,一秒钟变一个色。  “顾海!你丫……”  “先别骂人呢!”顾海捂住白洛因的嘴,“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了,你再攒一块骂。反正我在你心里也没什么高大的形象,今儿我就彻底让它坍塌了,你最好恨我,恨我也比这么无动于衷强。白洛因你听好了,我顾海从没把你当过哥们儿,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把你当傍家儿伺候,我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是因为我想上你,我做梦都想听你浪叫……”  白洛因,“……”  “你觉得我特流氓吧?觉得我特变态吧?告诉你,这赖不着别人,就赖你自个!谁让你这么迷人的?谁让你这么骚的?谁让你一笑就把我弄得神魂颠倒的?白洛因,你甭装清纯,你丫肯定看出来我这些龌龊的想法了,你就是故意勾引我!”  “白洛因,我告诉你,我今儿说这些话,我一点儿都不后悔!你想骂我是吧?那你就撒开欢儿骂!你越骂我越兴奋,你每次骂我,我都想使劲操你!你知道你现在这种愤怒、隐忍、别扭的表情有多勾人么?要不是我顾海为人正派,我现在就把你裤子扒了!……行了,你骂吧,我听听,你想怎么骂我!”  白洛因觉得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特大的玩笑。  他挺住了,在顾海吐沫横飞的淫语侮辱下,他竟然挺住了!  “我不骂你。”白洛因异常地冷静。  顾海审视的目光在白洛因的脸上盘旋了片刻,最后露出一丝残破的笑容。  “绝望了是吧?后悔认识了我这人是吧?想让我彻底滚出你的世界是吧?我告诉你,我偏不!你把我顾海吃死了,你丫还想跑?没门儿!”  白洛因手里若是有一块板砖,一定先朝顾海的嘴砸过去。  “顾海,你说这些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顾海眼睛里透出一股狠劲儿,“只要能天天看见你,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  “那好,你听清楚了,我今儿早上是打算来找你道歉的!我昨晚和我爸聊了半宿,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你的身份,他劝我把你找回家,我答应了!结果我一大早就被人劫了,五花大绑绑到这,又被一个疯子言语羞辱,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海,“……”  “松开!”白洛因怒吼。  这回换成顾海的脸一分钟一个色了。  “你……说的是真的?”有点儿窃喜又有点儿担忧。  “废话!!”  顾海目露慎重之色,“万一你是故意将我,我岂不是又上当了?”  灾民心态的顾海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白汉旗的电话。  “叔……”  “大海啊,这程子怎么没来家玩啊?叔都想你了,你奶奶天天念叨你。”  “叔,因子什么都告诉您了?”一边说一边偷瞟白洛因。  “是啊,大海啊,是因子不懂事,我让他去找你了,这会儿该到了吧?”  “哦……”顾海气短地应着,“可能快到了,我去门口瞅瞅,那个,叔,先就这样吧……”  局面又扭转过来了。  白洛因沉着脸,目光如刀子一样地刻着顾海的脸。  “松绑!”  顾海依旧没皮没脸地凑了过去,表情从霸道蛮横变得柔情四溢。  “我要是给你松绑了,你跑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绝对不跑!”  顾海把手铐解开了。  白洛因如一头猛兽,拽着顾海的胳膊抡圆了踹,从床头踹到床尾,床上踹到床下,光踹还不解气,拿着冰冷坚硬的手铐抽打顾海,直到这厮完全脱掉了戾气,只剩下好脾气的劝哄。  “宝贝儿,别生气了。”  “你说,你想操谁?”  顾海捂着头,嘴角残留着一抹邪笑。  “不想操媳妇儿的丈夫不是好老公。”  “你丫……”白洛因追得顾海满屋跑。  折腾累了,白洛因沉着脸坐在床上喘了几口粗气,起身往门口走。  “你去哪?”顾海堵在门口。  白洛因黑了他一眼,“你管我去哪呢!”  “那不成。”顾海一脸正色,“话还没说清楚呢,你就想这么走人?”  “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洛因十几年积攒的脑细胞被顾海一天气死了好几亿。  “我这表白得挺带劲儿,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一点儿回应啊!”  “我给你什么回应啊我?”白洛因气结,“我没抽死你就是好的。”  “你说给什么回应啊?”顾海倚在门框边缘,一脸的邪气加流氓气串味儿的笑容,“我都说了喜欢你了,你怎么着也得回我一句吧?”  白洛因的耳根子红得都发紫了。  “顾海,你能不能不抽疯了?”  “谁抽疯了?”顾海站直,铮铮铁骨,一脸正气,“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洛因才吐了几个字。  “咱俩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怎么了?”顾海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你忘了,那天咱俩遛狗,还看见一只狗跟一只猫搞对象呢!”  “那能一样么?”白洛因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顾海依旧满脸坚持,“你甭管男的女的,公猫还是母狗,你就跟我说,你喜不喜欢我?”  白洛因喉结处动了动,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不喜欢。”  顾海僵住了。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靠边儿,我要回家了!”  顾海一动不动。  白洛因恼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喜欢我是吧?那好办!那我就继续关着你,啥时候你喜欢我了,我再放你走!”  “顾海!!!”  顾海身子一转,强壮的身躯将同等身高的白洛因包得严严实实,嘴唇再次堵了上去,无视白洛因底下疯狂的踢踹,两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箍住,满心的热情在白洛因的唇齿间涌动着,一遍又一遍的吸吮着他的唇舌,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顾海的精神再次高涨,似有千军万马在心里驰骋着,狂奔着,小心脏都要扑通扑通跳出来。  “因子!”顾海略带几分妥协的态度看着白洛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知道你早就感觉到了,你可以无视我那些浑话,但是这话你不能不信。我不强求你非得和我明确个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你的心,你也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我可以等,我可以追求你,我可以用大把的爱砸你,我就不信砸不动你!”  “……”  第一卷:悸动青春85叫一声哥听听!  “早就想吃一顿团圆饭了,可是我和你爸考虑再三,都觉得先熟悉熟悉再吃饭会好一点儿。”姜圆笑着看向顾威霆,“咱们应该不用再互相介绍了吧?”  “不用了,俩孩子都认识了,咱们就一边吃饭一边聊吧。”  顾海和白洛因坐在一边,姜圆和顾威霆坐在一边。  顾威霆夹了一块海参放到白洛因的碗里。  结果,下一秒钟,顾海就把白洛因碗里的海参夹到了自己碗里。  顾威霆语气有些生硬,“盘子里有这么多,你干嘛非抢洛因碗里的?”  “他不爱吃!”顾海答得很干脆,“他吃这个拉肚子。”  姜圆在一旁爽朗地笑了几声,“瞧瞧这两个孩子,真是好得没话说了。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小海是几月份生的?你们俩年龄相同,月份总有个先后吧?我们总得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一听这话,俩人都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关键是心虚,生怕对方比自己大。  姜圆先开口,“洛因是阴历五月份生的,小海是几月份?”  顾威霆插口,“也是五月份。”  这么一说,俩人更紧张了。  这次换做顾海问白洛因,“你五月几号生的?”  “五月初一。”  晴天霹雳!顾海差点儿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你呢?”白洛因问。  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比我生日大?  顾海腰板挺得直直的,心虚外面镀了一层挑衅。  “我也五月初一,你几点?”  顾威霆毫不留情地在一旁打断顾海,“你不是五月初六么?”  顾海,“……”  “哈哈哈……”姜圆笑得脸都红了,“小海还想当哥哥呢,谁想被我家洛因给抢了先。”  顾海心里头咒骂,全赖你丫的,你把他生晚点儿不就得了。  白洛因的唇角浮现一丝隐晦的笑容。  一顿饭吃到尾声,姜圆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俩关系这么好,以后就搬回家里住吧!这样我方便照顾你们,上学呢也有司机专门接送,我和你爸也放心一点儿。”  白洛因放下筷子,挺直白地告诉姜圆。  “我是不会搬过来的,偶尔吃个饭,已经是极限了。”  对于白洛因的这个态度,姜圆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让他彻底承认这个家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把顾海拉拢过来,既然白洛因和顾海关系这么好,顾海回来了,白洛因就有可能被他劝服回来。  “小海,你看,你也在外面……”  “我不回去。”顾海打断了姜圆的话,“我现在搬回国贸了,住得挺好的。”  “哦……这样啊。”姜圆有些尴尬,“如果你乐意在那边住,就在那边住吧,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住,会不会有点儿孤单了?万一出什么意外,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是,我不仅孤单,我还很寂寞,你要是能说动你儿子和我同居,我立刻管你叫妈。  “有个保姆在那边。”  顾威霆这次倒是挺宽厚,只要顾海能在他所控的范围内生活,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吃着吃着,顾海往白洛因的碗里夹了一些鹿茸片,小声说道:“多吃点儿,这个治阳痿。”  白洛因差点儿把一碗汤扣到顾海的脑袋上,他的眼睛在餐桌上寻么了一下,然后把一盘子牛鞭全都拨到了顾海的碗里。  这都谁点的菜啊?!  吃完饭天都黑了,顾威霆和姜圆坐车走了,剩下顾海和白洛因在路上溜达。  用姜圆的话说,咱们不打扰俩孩子了,让他们自己多交流交流感情,说不定哪天感情熟透了,俩人都美滋滋地搬回家了。  “有点儿没吃饱。”顾海揉揉肚子。  白洛因淡淡应道,“在这种地方,很难能吃饱。”  “要不咱们买点快餐带回去吃。”顾海建议。  白洛因警惕心很重,“带回哪儿吃啊?”  “带回我那啊!”顾海笑得一脸匪气。  “我饱了。”白洛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顾海故作为难的表情,“你要不乐意,去你们家也成。”  言外之意,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  谁想,人家白洛因根本不吃他那套。  “你甭去我们家。”  “为啥不让去啊?”顾海疾走两步拦在白洛因面前,“叔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让我回家呢!”  “我爸只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白洛因推开顾海继续走。  顾海紧紧追着,“叔这人实在,从不说虚头巴脑的话。”  白洛因停了几步,“你真想去啊?”  “废话。”  “这样吧,我叫我一声哥,我就让你一次。”  顾海,“……”  白洛因的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伸手要拦出租车。  “别介!”顾海把白洛因扬起的胳膊拽了下来,“有你这样的么?”  白洛因一副毫不妥协的表情。  顾海沉默了半晌,定睛看向白洛因,“这样吧,我叫你两声哥……”  “?”白洛因面露疑惑。  顾海凑了过去,带着满口的流氓味儿,“你能让我和你一屋睡么?”  “叫一万句也没用!”  顾海邪魅的笑容挤破嘴角,遭到拒绝还一副占了便宜的臭德行,走在白洛因的身后,没羞没臊地狂盯着人家腰部以下的位置瞄。以前他真没这个毛病,就是超级男模放在他面前,也和木头桩子没啥区别。可现在瞧见白洛因这颀长的身材,挺拔的长腿,结实的臀部……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要是哪天由着我亵玩一番,不得跟吸毒一个滋味?  路很长,两个人走了很久。  以往在路上,两个人会无拘无束地聊很多,可今天谁都没先开口。一方面是某个人心怀鬼胎,另一方面是某个人心境变了。窗户纸没捅破之前,还能自欺欺人地放纵自己,窗户纸一旦捅破了,你的一言一行都成了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决定着你们关系的走向。  起风了,一片叶子在树上挣扎了好久,终于还是掉了下来,从白洛因的脸上划过,最后飘飘扬扬的,不知所踪。  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他的领子上挂了一片树叶。  白洛因伸手拿了下来。  顾海扭头朝白洛因一笑,青青的胡茬在路灯的映照下,透着未褪的青涩和魅惑交融的味道。这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特有的味道,没有杂质,没有矫情,纯粹得只剩下瞳孔里的彼此。  顾海这次回了家,穿回了很多之前的衣服,英气逼人。  白洛因觉得心里不落忍,这么优秀的小伙让自己给糟践了。  “顾海,咱俩还能回正道么?”白洛因终于忍不住开口。  顾海把魂儿召唤回来,问:“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路走歪了,我还能把你拉回正道儿么?”  “你拉不回来了!”顾海想都没想,“我们走的这条路不仅歪,而且危险,它是四十五度倾斜角,旁边就是一个粪坑。只能贴着墙壁加速度往前跑,稍微停一下脚,准掉进那个粪坑里!”  “……你丫真恶心。”  顾海坏笑着和白洛因一起回了家。  “大海啊!叔可想死你了。”  白汉旗见到顾海就搂了过来,亲爷俩儿一样的往屋里走。  “叔,我也想您了。”顾海差点儿没喊秃噜嘴叫成“爸”。  白洛因无视这两个神经老爷们儿,顾自去了白奶奶的房间。  顾海在院儿溜达了一圈,最后走进了厨房。  “叔,我晚上没吃饱,家里有什么吃的么?”  白汉旗听到顾海的询问走了进来,掀开电饭锅瞧了瞧,还有将近两碗米饭,又打开冰箱搜了一番,脸上一喜。  “正好还有一盘腰子,叔这就给你热了。”  到了睡觉点儿,顾海被排挤在门外。  “为啥不让我和你一起住啊?以前咱俩不是睡得好好的么?”  白洛因立场坚定,“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待见你,现在不待见你了。”  顾海的脸皮是首钢制造的,半点儿没往心里去,满身骚气地指着白洛因裤裆处,“你是不是怕自己晚上把持不住啊?”  白洛因一脚把顾海给踹出去了。  咣当一声关了门,白洛因心里气不忿,我把持不住?你丫吃了半盘子牛鞭,一盘子腰子,你还有脸质疑我?  第一卷:悸动青春86一封情书闹剧。  下课,顾海去了厕所,一个男人偷偷摸摸跑到白洛因这。  班上的同学达成了协调一致的意见,有顾海在的地方,绝不能轻易接近白洛因。顾海的占有心理是非比寻常的,别看只是一个哥们儿,必须由他一个人手把着。女生过来,一个眼神就给吓回去,男生过来一次,下次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白哥,求你个事呗。”  白洛因瞥了此男一眼,“啥事?”  “我追一个女生,隔壁班的,我想给她′写一封情书,但是我这文笔吧你也知道,每次写作文都跑题,我怕我真写了,再把她给吓跑了。”  “都什么年头了?还写情书啊……”白洛因明显对此事不来电。  “就因为现在这种年头,写情书才显得真挚呢。”  男生膝盖一打弯,一边用眼睛偷瞄着后门口,一边把脸贴在白洛因的课桌上,低声哀求:“白哥啊,咱俩从初中那会儿就同班了,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你看你的硬笔书法得过全国金奖,你的文章总是上报纸,我要真能借用你的字体和文笔,什么样的女人追不来啊!”  尤其在一旁调侃,“你应该把他这张脸也借过去,就更完美了。”  “你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啊!”男生黑了尤其一眼之后,又把恳求的目光转向了白洛因,双手合掌,上下作揖,“白哥,白哥,求你了。”  白洛因眼神动了动,“你是让我帮你写情书是吧?”  “对对对。”男生点头。  “然后你再抄一份?”  “不,我不抄了,你一下写好,我就送出去了。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的字儿实在拿不出手,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男生特高兴,飞速地从自己的桌子上拿来带着香味的信纸,还有一张纸条。  顾海已经从后门进来了。  男生赶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就和从没来过这一样。  白洛因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  “那个女生叫董娜。”  准备工作做得还挺充足,连时间不够都考虑到了……白洛因哑然失笑,很快笑容就被惊讶替代了。  董娜?12卷卫生纸?  他怎么看上董娜了?  董娜高一和白洛因一班,但凡和白洛因做过同班同学的,几乎都认识他的字体。  这事不好办了……  看来得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稍微变换一下字体,对,就这么办!  整整一节课,白洛因都在奋笔疾书。  顾海一只手托着下巴,深邃的目光一直在白洛因的笔头上跳跃着。  他在干什么?  不听讲?还不睡觉?顾海心里很清楚,白洛因没有上课写作业的好习惯。  下课,白洛因难得主动转身。  “我去下面买点儿东西,你去不去?”  这是继顾海表白之后,白洛因第一次主动邀请他陪同,这对一个亟需肯定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份诱惑。顾海暗中得使多大的劲儿,才能从牙关里挤出一个“不”字来!可人家就是个纯爷们儿,一咬牙一跺脚,愣是给回绝了。  然后,让尤其给钻了个空子。  这桌子上要是没有点儿猫腻儿,都对不起我这份英勇奉献的心。  抽出白洛因奋斗了一节课的成果,顾海拿到了眼前。  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这里的确藏了个猫腻,而且不是一般的猫腻。  顾海的心瞬间冷了,拿着信纸的指尖都在发颤。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在贫瘠的土地上,更深地懂得风景。一次远行,便足以憔悴了一颗羸弱的心,每望一眼秋水微澜,便恨不得泪水盈盈。死怎能不从容不迫,爱又怎能无动于衷,只要彼此爱过一次,就是无憾的人生。”  这些话不是应该写给我的么?  顾海并不知道这是汪国真的一首诗,他误解成白洛因煞费苦心写给心仪女生的。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钉子在戳刺着顾海的心,之前他以为白洛因不给他明确的答案,是故意拿着他,想试探试探他的真心,谁想,他竟然偷偷摸摸喜欢着别人!  这种冲击,比看到金璐璐和别的男人开房要猛烈得多。  前者影响的主要是情绪,后者是内心深处最脆弱的情感。  顾海深呼吸数次,才把阴沉的面色调和得勉强可看。  距离白洛因回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扬我夫威的时候了!在顾海的感情领域里,他坚决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你白洛因是心甘情愿的也不成!  顾海又从白洛因写好的信纸下面抽出了一张,拿到自己这里,然后看了一眼女主的名字,开始语言攻击,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尖锐有多尖锐。然后,把自己写好的这一张塞到了漂亮的信封里,把白洛因写的那一张拿出来撕了。  白洛因回来,信封完好地放在课桌上。  然后往顾海的课桌上扔了一袋开心果。  顾海心脏都要裂了!你都这么对我了,你还让我怎么开心?  白洛因把信纸拿出来看了一眼,只检查了一下名字,没有检查内容,因为字体太像了,白洛因还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刚才我明明注意了一下,怎么写着写着又变成我的字体了?算了,估计董娜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看不出这些细节来。  白洛因把男生的名字整整齐齐地写了上去,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他快速跑出教室,给隔壁班的董娜送了过去。  这个着急心切的举动又一次刺痛了顾海的心。  整整一节课,他都一个人在后面薅头发,虽然情书可以造假,可白洛因喜欢人家的心不能造假啊!  下课铃一响,班上刚要躁动起来,就听到后门一声哭喊。  “谁叫关达治?给我出来!”  男生看见董娜叫自己,激动得走路都顺拐了。  谁想董娜上去就朝关达治的脸上给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脆响脆响的,班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喘气声。关达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封情书会换来一个大耳刮子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埋汰我啊!  “还有你,白洛因!”董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咱俩是高一……同班同学,你竟然帮他耍我!帮我骂我!”  “骂你?”白洛因愣住了。  顾海也听得稀里糊涂的。  “你甭给我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你写的字儿!我董娜今儿算见识了什么叫不要脸!我以后再给你说一句话,我就不姓董!”  顾海听不下去了,站到白洛因身边当英雄。  “骂完没?骂完了赶紧滚!”  董娜一抹眼泪,把“情书”甩到白洛因身上,哭着跑了回去。  这么一通闹剧过后,白洛因感觉到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他把那张被揉烂了的信纸重新铺开,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才几句话,白洛因的脸就黑了。  不用说了,这么相仿的字体,这么恶俗尖锐的语言,肯定是拜身后这爷们儿所赐。  放学了,白洛因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朝顾海射了过去。  “你偷偷把内容换了是吧?”  顾海大方承认,“是!”  白洛因气得直砸桌子,“你怎么这么能坏事啊?碍着你什么了?”  “你说碍着我什么了?”顾海的眼神不见丝毫退让,“你都给女生写情书了,我再不管管,你都要反了天了!”  白洛因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他明白了,他是彻底明白了。  “那情书是关达治让我帮忙写给董娜的!”  一声怒吼过后,是顾海长久的一阵沉默。  绝处逢生的喜悦在心头慢慢溢出,郁结了两节课的神经此时都跳出来撒欢庆祝了,原来他没有给董娜写情书,原来这情书是他帮忙给别的男生写的。喝了两节课的黄连,终于有人给塞了蜜枣,顾海能不得瑟么?刚才还满载着仇恨的两只大手,这会儿突然像是抹了蜜似的,柔情四溢地朝白洛因英俊的脸颊上揉了上去!  “你怎么不早说啊?”  白洛因恨得咬牙切齿的,猛地把顾海的手抽下去,怒道:“你丫的还笑!你干了这么一件缺德事你还笑得出来?”  “我干什么缺德事了?我告诉你,这要真是你给一个女生写的情书,我写那些话都是手下留情了!”顾海脸归正色,“就算是关达治让你给写的,我给坏事了又怎么样?谁让他累你的?他自己追女生干嘛不自己动手?这么虚伪的一个人,你都不应该帮他!”  白洛因觉得自己和顾海交流无能,提着书包就朝外面走。  第一卷:悸动青春87流氓本性再露。  “你过来!”顾海一把拽回白洛因,看着他的眼神里杂糅着霸道和宠溺,“告诉你,不许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和我闹脾气!”  白洛因气结,“顾海,不是一两次了,你管得太宽了吧?我还没跟你怎么样呢?你瞧瞧现在,班里哪个同学看见我不绕着走,生怕惹到您这位爷了。”  顾海微敛双目,“你的意思,你准备要跟我怎么样了?”  好嘛……说了那么多都等于废话,就听见那么一句没用的。  白洛因烦躁地去掏烟。  找了半天打火机都没找到,旁边的一个男生作势要给白洛因点烟,结果被顾海拦住了。顾海拿着打火机把自己的烟点着了,然后用自己的烟头去吻白洛因的烟头,慢悠悠地把白洛因的烟点着了。  旁边的男生看得眼都直了。  “看什么?”  顾海朝男生的脸上吹了一口烟,呛得男生直咳嗽。  男生走了,屋子里就剩下白洛因和顾海两个人。  “因子,刚才你说那句话,是不是就证明咱俩真有戏?”  “顾海,你没完没了是吧?”白洛因拧着眉,“我刚才跟你说那些是想提醒你,在家你怎么闹我不管你,可你别到学校闹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以后咱俩还混不混啊?就说今天这事吧,造成什么影响啊?以后你让我在关达治面前怎么做人啊?”  顾海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在家怎么闹都不管我,你说的是真的?”  啊啊啊!!白洛因在心里狂吼三声,谁来帮我收了这个妖孽啊?  “奶奶,这是我新给您买的按摩椅,您靠在上面特别舒服,它对腰椎、颈椎都有治疗作用,而且可以解乏、减压……最适合您这个岁数的老年人了。”  “真好诶,得#¥%吧?”  “没多少钱。”  “爷爷,这是我给买的脑血栓治疗仪,用着特别方便,您看到这个按钮了么?只要按一下这个开关就能启动了,不用的时候就关上。”  “不会跑电吧?”  “不会,安全绝对过关。”  “叔啊!上次您和我说想把厕所和澡棚子改改,我已经给您联系好了装修公司,附近这几家我都打听过了,数他家最便宜。”  “婶儿啊,您家儿子刚上小学吧?我买了一个学习机,您拿过去给他随便玩吧。”  这几天顾海没事就往家里买东西,大到衣柜、洗衣机、运动器械……小到抱枕、收纳箱、暖手宝……没有顾海买不到的,只有别人想不到的。窗台上摆放了一排的药膏,治疗皮鲜的、青春痘的、哮喘的、鼻炎的、上火的、气虚的……分门别类特别清晰,那个万能痔疮膏已经彻底下岗了。  白洛因在屋子里粘鞋,用的胶水都是顾海买来的。  “来,我帮你粘,这胶水特别粘,洒手上不容易洗。”顾海伸手去拿。  “用不着!”白洛因用腿拱了顾海一下,“你靠边吧,我自己会粘!”  顾海蹲在白洛因身边,看着他那双颇有男人味儿的手在那里动来动去,小心翼翼地捏着胶管,涂抹一点,再涂抹一点……五根手指分工清晰,协调一致,没有一丁点儿的胶水溢出,胶管的口儿上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浪费。  白洛因粘得很专注,等把眼皮抬起来,发现顾海看得也很专注。  “以后不用再去排队给奶奶买药了,我和医院那边打好招呼了,让他们定期来给奶奶会诊,到时候专门会有送药的,这是电话,你只要定期和他们联系就成了。”  白洛因拧着眉,“我不要,我宁愿自己排队,也不想麻烦人家。”  “怎么还麻烦他了?”顾海硬是把名片塞到白洛因的手里,“这是他的工作,你不联系他,他也会主动联系你的。”  白洛因用手指着顾海的脑门,“告诉你,别给我打亲情牌啊!”  顾海笑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傻子还看不出来呢?白洛因心里明镜儿似的,顾海这程子学聪明了,他不在自己身上下手了,专门攻陷他的家人,好让白洛因心里过意不去。谁都知道白洛因的软肋就在家人身上,这小子真可谓无孔不入!  “我脑门上长了一个特别大的包,你给我挤了吧!”顾海用脑门顶了白洛因的胸口一下。  白洛因撩开顾海的刘海看了一下,确实有一个挺大的疙瘩。  “还不熟呢!等熟了再挤。”  顾海被白洛因逗笑了,“这东西还分熟的生的?”  “当然了。”白洛因一本正经的模样,“生的挤了会流血的,而且不容易好。”  “没事,你给我挤了吧,太难受了。”  顾海坐到旁边一把椅子上,白洛因只好走了过去。  两个大拇指对准脑门中间的那个包,轻轻挤了一下,见顾海没什么反应,这才开始用劲,我挤我挤我挤……血挤出来了,顾海都没啥反应,眼睛在白洛因的腰腹部的线条上欣赏打量着,然后,手伸了过去。  果然脸皮够厚,挤出这么多血都没反应……白洛因正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两个屁股蛋儿被人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身体猛地绷住,凶恶的目光看向顾海。罪魁祸首一脸陶醉的神情,恶魔的手掌在满富弹性的浑圆上摩挲了一阵之后,又顺着腰部性感的曲线开始往前挺进。  “你丫的找死是不是?”  白洛因怒吼着去抻拽顾海的衣领,顾海攥住他的胳膊,两个人撕扯了一阵,齐齐跌到了床上,顾海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白洛因的心跳开始加速,目光凭空被削减了几分锐度。  顾海邪肆一笑,饿狼一般地朝白洛因啃了上去。自从上次强吻过后,顾海就恋上了这种味道,可白洛因再也没给他任何接近的机会,顾海只能偷偷想着吞咽口水,今天他绷不住了,哪怕结束过后会挨两下板砖他都认了。  第一次被接吻迷魂了心智,顾海始终认为,接吻只是做爱的前戏而已,但是和白洛因的接吻感觉明显不同,每次把舌头顶进去,在他的口腔里驰骋,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的头发薅掉一把,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腾,他在和自己较劲,在和感觉较劲,其实,他真的不排斥,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舒服。  怎么会这样?  这世界为什么乱了呢?  顾海律动的胸口贴着白洛因的手臂,白洛因能感觉到他的急促、狂暴和掠夺。每一次白洛因的反抗,哪怕一个揪头发的动作,都让顾海有种想*身下人的冲动。  衣服外套猛地被抻开,露出里面的T恤,顾海的手探了进去。  白洛因的心脏几乎崩裂,他感觉自己的小腹凉了,胳膊开始拼死用劲儿,硬是将顾海的头从自己的头上拔了下来。  “别闹了!”  白洛因瞳孔里面射出两道利剑,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是提醒顾海的,还是提醒自己的。  顾海的呼吸剧烈地起伏,他的手滞留在白洛因胸前的两颗豆上,他是真的特想摸上去。  “大海,因子,吃饭了!”  白汉旗突然喊出的两声让俩人顿时僵住了。  白洛因恨恨地推开顾海,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平缓了一下呼吸走了出去。  晚上睡觉,顾海躺在自己的被子里,底下那活儿就那么支棱棱地撅着,还未完全精神起来,却已经虎头虎脑、庞大骇人了。  “诶,因子,你腿根的肉是不是特软乎啊?”  白洛因闭着眼不搭理这只发情的兽。  顾海难耐地撸了一下,下流地用脚磨着白洛因屁股外面包裹的那层被窝。  “你这敏感不啊?今儿我摸你你觉得痒不?”  白洛因回头就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两拳,“你有完没完啊?你别闹了成不成啊?”  “幸好你没往下打一点儿,不然我这根就折了。”  言外之意,我这……硬了……  白洛因的脸噌的被烧着了,不自在地背过身,不搭理顾海了。这事放谁身上谁能自在的了啊,身后一个流氓对着你撸管儿,跟你逗贫,拿你意淫,他要是没明说还好,都是男的嘛,谁不知道谁啊!可这流氓不仅下面流氓,嘴更流氓,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这不是存心臊你呢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88实在拿不出手!  房菲从办公大楼走出来,看到顾海的车停在下面。  房菲朝顾海招手。  顾海笑着摇开车窗。  “又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你这程子去哪了?”房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右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没去哪,就两件事,上学回家。”  “回家?”房菲惊讶了一下,“你和你爸的冷战结束了?”  “没回那个家。”  “你还在你那新房住着呢?”  顾海但笑不语。  房菲盯着顾海看了一会儿,“最近有什么美事儿啊?一直在那偷着乐……”  “我能有什么美事儿啊?”顾海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有件事还让我挺发愁的呢!”  房菲一副戒备的表情,“你不会又来我这求救了吧?我知道你丫一来准没好事。”  “不是。”顾海一脸正色,“就是想找你谈谈心。”  “谈谈心?”房菲面露猜疑之色,“金璐璐又回来找你了?”  “少跟我提她。”  “你瞧瞧,我一猜就是因为她,你能不能有点儿骨气?她都那样了……”  “打住。”顾海扬起一只手,“真不是因为她。”  “那是怎么回事?”  顾海俊逸的脸上浮现那么一丝小得意,好像下一句要说的话多能给他长脸似的。  “我喜欢上一个男的。”  房菲那俩眼珠子差点儿从车窗飞出去。  “不是……小海,你别闹,你和我说真的……”房菲语无伦次,手不停地在顾海强壮的身躯上摸来摸去,“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呢?你看看你多爷们儿啊!满大街随便挑,也挑不出一个你这么有男人味儿的了。”  顾海冷笑,“我可能是雄激素分泌过多,一般的女人没法满足我。”  房菲噗嗤乐了,“小子,吓我呢是吧?你是被金璐璐打击狠了,报复社会是吧?”  “……我说的是真的。”  房菲的笑容慢慢地僵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海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表情越来越凝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里突然就有点儿没底了。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再和你说。”  房菲给顾海倒了一杯咖啡,窝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我确定我性取向正常没问题,我走在街上绝不会关注男人一眼。可就对他不行,我离开他一天就想,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我就想对他好,无条件地对他好,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塞到他手里。”  “这男的魅力够大啊!”  一说起白洛因的魅力,顾海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口便收不住了。把和别人说了无数次的话又重新和房菲说了一遍,说得天花乱坠,神采飞扬,把白洛因说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芸芸三界众生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了。  房菲彻底变成石雕了。  她身为顾海的姨姐这么多年,从没见顾海这么魔怔过,姑且不说顾海这么夸一个人是奇谈,就是这种表情,这副神态,都让房菲瞠目结舌。  这是何方妖孽啊?把我这弟弟给迷成这样!  “现在这些男的都怎么了?放着好好的美女不要,偏要和男的搞。”  “都?”顾海斜了房菲一眼,“你身边还有这样的?”  “不仅有,而且很多,你忘了?我是在传媒工作,整天接触媒体,真真假假见的不少了。我特好一哥们儿,也是我闺蜜的前男友,不知道哪根弦儿搭错了,居然和男的好了。他也整天苦恼着,父母那边催着搞对象,他整天搂着一个男的,活该他发愁!你也是,活该你发愁!”  顾海动了动唇,“我不是因为这个发愁。”  房菲神色微滞,“那是因为什么?”  “人家没答应我。”  “闹了半天人家不喜欢你啊!那你跟这瞎白活什么啊?”房菲的命都让顾海气没了半条。  顾海脸色变了变,“他也不是不喜欢我,他就是不接受我,我觉得他对我也有意思。”  “这种事我也没法给你出主意啊,我不能误导你啊,要是让我姨知道了,不得大晚上找我来……”房菲小声嘟弄着。  “这样吧,你把你那好哥们儿给我叫来,我跟他取取经。”  “你们俩聊着,我回避一下。”  房菲端着一杯咖啡去了自己的卧室。  顾海的对面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俩人面对面坐着,一点儿都不像是聊天的,更像是格斗的。  “你的意思是,他允许你在他们家住着,还不避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顾海点头,“是,我俩关系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一样,好也够好,亲密也够亲密,可他就是不让我碰他,也不承认他喜欢我。”  “还承认什么啊?”男人扬唇一笑,“他不已经承认了么?”  顾海目光聚焦在男人的薄唇上,他喜欢听这句话。  “既然他听到你表白,没有任何排斥,也没有任何表示,就证明他在心底默认了。你想一想,假如你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一个男人向你表白,你会不和他翻脸么?你会允许他住在你们家么?你恐怕躲着他还来不及吧!当然,我不是说他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他已经接受你了。说不定他很早就看出来了,他只是在装傻,他就是存心拿着你。”  “其实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懂,可问题的关键是……”  “他不让你碰?”男人接了顾海这句话。  顾海起身和男人握了握手。  “其实这个问题吧,好解决也不好解决,关键在于你。”  顾海不吝赐教。  “就四个字,只要你敢!”  顾海微微眯起眼睛。  周一下午没课,学校里安排体检。  尤其一边摆弄着衣服上的拉链,一边随口说道:“听说这次体检的其中一项要求把衣服全脱了,20个男生一个检查室,要把每个人的那活儿都检查了。”  白洛因看似不经意的神情下掩藏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下课,白洛因找到副班长,他负责安排全部体检事宜。  “体检的时候别把我和顾海安排在一个队。”  “为什么啊?”副班长讶异,“你不是和顾海关系最好么?我还特意把你俩安排在一个队呢!”  “……”白洛因扶额,“你甭管了,别安排在一个队里就是了。”  “走,体检去。”顾海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淡淡回了句,“我和你不是一队的,我们队要下节课才去。”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反正也没课,一块去呗,在教室里等着多没劲啊!”  “我有点儿困,我先睡会儿。”  白洛因说完,立马趴在了桌子上。  顾海挺无奈地走了。  到了体育馆,看见外班的学生一拨一拨地走出来,都在议论*那事,顾海这才知道检查里面还有这一项呢。怪不得那小子不和我分在一队,他绝对是事先得了这个信儿!顾海又气又想乐,你以为少了这么一个观赏的机会,我就不能看了么?今儿晚上就扒了你!小样儿,别扭劲儿的。  白洛因刚在班上躺了没多久,副班长就来班里叫人了。  “上一队的人马上就要体检完了,这一队的也赶紧下去吧。因为很多班一起检查,所以队伍排得很长,咱们得找人数最少的那一项排,我看了一下,生殖器检查那一项最快了……”  班里响起无数咳嗽声和口哨起哄声,班里的女生个个大红脸,男生怎么还检查这玩意儿啊?  白洛因下去的时候,上一队的人还没检查完,全都排在生殖器检查这个科室。  顾海回过头,大老远朝白洛因挤了挤眼。  白洛因自觉无视掉顾海这个找抽的眼神。  “27班一队,马上进来。”  白洛因盯着顾海走了进去,体检室的门牢牢关闭,白洛因松了一口气。  顾海是第一个把裤子脱了的。  十秒钟之后,体检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一下钻出来七八个人。  尤其纳闷,“你们怎么检查这么快?”  其中一个男生用手比划了裤裆,面露恐色,“我还是等下一拨吧,实在拿不出手啊!”  几个男生缩着头窜到了队伍最后面。  结果,科室的大夫走了出来,皱着眉说道:“这一队怎么少了这么多人?你们几个,进来补上。”  白洛因愣住了。  大夫朝白洛因这边指了指,“就说你们几个呢,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89体检风波再续。  男生站成三排,白洛因特别庆幸自己站在顾海的后面,顾海是背朝着自己的。男科大夫在每个人身边走过,仔细检查男生的发育状况,试图揪出掩藏在里面的雌激素分泌过高者。  “你,出来。”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胀红着脸被请到了旁边的小屋。  尤其小声问白洛因,“他怎么了?”  白洛因很淡定地告诉尤其,“俩蛋一大一小。”  尤其噗嗤一乐。  顾海转过身看着身后俩人,“你们乐什么呢?”  尤其看到顾海身下挂着的物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逆转到别处。我的个娘啊!我可算明白刚才怎么跑出去那么多人了,这厮要是挺起来,得雄壮到何等地步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尤其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一副春宫图了,顾海的那件东西捅到一个火柴棍一样的小姑娘身体里,小姑娘当场嗝屁了。  男科大夫从后往前检查,检查到白洛因这里的时候,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伙子,身材不错,可以报飞行员了!”  镁光灯聚焦到白洛因的两腿中间,白洛因大大方方地让每一个人观赏,男人嘛,谁不乐意显摆自个的这个东西啊!可偏偏有个人例外,白洛因一触到他那两道猥琐的目光,就恨不得把他的眼球剜出来。  大夫检查到顾海这里的时候,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厮不仅下面吓人,表情都很吓人,大夫都没敢细看,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几个男生笑呵呵地在后门口扎堆子胡侃。  “你听说没?今儿咱们刚检查完,那男科大夫就被打了。”  “哈哈哈……真的啊?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啊?肯定是因为伤了某些人的自尊心呗!你想想,凡是发育不良的,都被他单独叫到一个小屋,班里同学都看着呢,他就不能私下里叫啊?”  “有道理。”  白洛因收拾书包刚要走,突然听到副班长在后面叫他。  “白洛因,有点儿事找你,方便说话么?”  白洛因走了出去,副班长把他拉到热水房,里面就他们两个人。  “这事儿吧,你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也不确定,就是怀疑有这种可能性……”  白洛因就俩字,“直说!”  副班长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声朝白洛因说道:“今儿体检不是抽血来的么?那个是验肝功的,你的检查结果里面出现了阳性,就……被怀疑是乙肝。当然,也不一定,可能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咱们班也不只你一个,还有俩呢!你们都是疑似病例,得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怎么可能呢?我高一也体检过,没检查出问题啊!”  “这……你也知道,肝病是传染的,说不定你在这两年内接触了乙肝患者,结果被传染上了。”  “可我打了预防针啊!”  “打预防针也不管事啊!刚才我找的那俩人,和你一种情况,他们也打过预防针,结果还不是出现问题了。这种事得去医院确诊一下比较好,早发现早治疗,兴许能治好呢!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副班长走了,白洛因一个人愣在水房。  顾海在班上等了白洛因很久都没见他回来,后来去水房找,也没看到白洛因。他把白洛因的书包收拾好,关上教室的门走了出去。  最后,顾海在草坪上发现了白洛因。  “放学不回家,在草坪上坐什么?”顾海问。  白洛因没说,脸色有些难看。  顾海觉察到了异样,蹲下身看着白洛因,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在这待会儿。”  顾海乐呵着调侃白洛因,“就因为我朝你那儿多瞧了两眼,您老就不乐意了?”  “滚!”白洛因黑着脸。  顾海勾起一个唇角,用手拉了白洛因一把,“起来吧,这个季节不适合坐在草坪上,太凉了,走!跟我回家!”  白洛因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想回去。”  在顾海的印象里,白洛因不想回去的情况只有两次,上次是被富二代揭穿了家底儿,这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问题肯定不轻,这小子看起来挺着实,其实心思挺敏感的。  “为什么不想回去?能和我说说么?”顾海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爱一些。  白洛因断然回绝,“不能。”  “那你也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啊!走,去我那!”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和顾海走出了校门。  这一路上,白洛因想了很多,每个人都这样,什么事儿没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不叫事儿。一旦真的有了这种可能性,所有的担心、顾虑都来了。女人喜欢折腾是因为想得多、想得密,男人喜欢嘀咕是因为想得远,想得深。  尤其是这个岁数的男人,青涩未褪,半瓶子成熟,就这么晃荡晃荡着,很容易被一件事左右了情绪,稍有些理智却略显不足,没法彻底安稳下来。  白洛因就在想,假如我真的有了这个病,那我爸怎么办?家里已经两个病号了,得的都是不治之症,需要常年服药维持生命。真要再多我这么一个,我爸还活不活了?这个病会给我将来的就业和发展带来多大的限制啊!我的宏图伟业就要这么被断送了么?……  “因子,我可真带你去我那了。”  白洛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完全没听到顾海的话。  很远的一段距离,等车在楼下停住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他被顾海带到了这里,不过也无所谓了,当一个人遭受巨大打击的时候,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生活琐碎了。  顾海打开冰箱底层,拿出了一些速冻饺子。  “只有这些了,凑合吃点儿吧。”  顾海把保姆赶走了,只能自己亲手煮饺子,不知道饺子什么时候会熟,就不停地尝,从下锅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尝,吃了好几个生饺子,总算是吃到了那个熟饺子,赶紧把火关上了。  顾海先给白洛因盛了一碗过去。  “趁热吃。”  白洛因一点儿没动,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这是18层,视野很辽阔,远近的夜景一览无遗。  “还想让我喂你怎么着?”顾海玩味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  顾海好脾气地把饺子夹成两半,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递到了白洛因的嘴边。  “宝贝儿,来,张嘴,吃一口。”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海,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乙肝。”  顾海的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问:“谁告诉你的?”  “副班长,他说体检结果下来了,我的肝功出现异常,初步怀疑是乙肝。”  顾海满不在乎地回了句,“甭听他扯淡,数他说话最没谱了!来,先把饺子吃了,再不吃就凉了!”  白洛因突然就怒了,毫无征兆地开始朝顾海发火。  “没谱的人是你吧?我都说了我可能有肝病,你丫还和我用一双筷子,一个碗,你是不是找死啊?”  顾海的脸也变了,态度特别强硬地把半个饺子塞到白洛因的嘴里,然后又用白洛因舔过的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送到自己嘴里。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顾海,你至于为我做到这份上么?”  “不是至于不至于的问题,是你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毛病。”  “我有!”白洛因倒竖双眉,“我说我有我就有!”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好好好……你有……”顾海磨着牙,“那你今儿就撒开欢儿招我,使劲招,怎么能招上你怎么来,我跟你一起得成不成?”  “你傻B!”白洛因怒吼。  “我就是傻B!”顾海也朝白洛因吼,“我今儿就让你看看,傻B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你都看不出来!你不是觉得自个有病么?你不是好赖话儿不听么?行,今儿爷就给你好好治治,彻底把你这臭毛病扳过来!”  说罢,自己嘴里叼一个饺子,一把拽过白洛因,嘴对嘴往里面送。白洛因紧咬着牙关,顾海就用手强行掰开他的嘴,硬是塞了半个饺子进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90疯狂迷乱的夜。  白洛因眼神里带着恼怒和感动交斥的纠结,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地方,假如顾海非要用这种态度对他,他宁愿回家。  顾海看到白洛因起身朝门口走,心狠狠被揪了一把,我怎么给忘了啊?他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事放谁身上谁能淡定啊?他现在正是需要我安慰的时候,我那么挤兑他干什么啊?  “因子。”  顾海大步追了过去,在门口把白洛因抱住了。  “别害怕,没事,你听我的,礼拜六去医院查查,肯定不会有任何毛病的。”  白洛因声音有些低沉,“你能保证么?”  “我能保证啊!”顾海把白洛因的身体转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我说话特别准,我要说你什么病也没有,你肯定什么病也没有!”  虽然知道顾海是在安慰自己,可白洛因还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顾海拍了拍白洛因的头,“听话,去吃饺子吧。”  “那你今天也别和我接触,以防万一。”  顾海还没吃饺子就噎住了,不和你接触?那我把你拽这来干什么?  吃过晚饭,白洛因在浴室洗澡,顾海在外面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音量调得还没有浴室的水声大,顾海的眼睛在电视上停留五秒钟,肯定会往浴室瞟一眼。那朦朦胧胧的水声一会儿响一会儿停,顾海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白洛因洗澡的画面,他这会儿肯定脱内裤呢,这会儿该搓后背了吧,这会儿该打泡沫了吧?这么半天没动静,是不是洗那地儿呢?……  顾海的手抓挠着沙发靠垫,心痒得像是长了虫子似的。  白洛因洗完澡,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你这里有多余的睡衣么?”白洛因问。  顾海回过神来,“有,我的卧室有,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白洛因跟着顾海走了进去。  顾海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没穿过的睡袍递给白洛因,“先穿这个吧。”  白洛因或许是有心事,或许是懒得计较这些了,直接把浴巾摘了,完美的身材就这么暴露在顾海的面前。顾海的心猛地一颤,呼吸像是密集的鼓点,一声一声分外清晰。虽然下午也看了,但那会儿是十几双眼睛,现在只有他一双眼睛,那会儿是远距离瞟一眼,现在是近距离肆意欣赏。  白洛因把睡袍抖落开,披上之后走了出去。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足以让顾海心肠澎湃。  这是不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呢?  白洛因在电脑旁坐下,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体检的事。打了一会儿游戏,听了一会儿音乐,心越来越烦,最后在百度里面打了“乙肝”两个字,关于“乙肝”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到白洛因面前。  “乙肝病毒是一种微生物,具有传染性,且难于控制;携带乙肝病毒的人数很多,更多的是隐性感染,更难于控制其传染性;乙肝很容易慢性化,治疗时间长,需要休息,影响学业及事业,会对患者造成一定的精神压力和经济负担;部分病人可发展为肝硬化或肝癌而死亡……”  白洛因吃的那些饺子都堵在胸口了,憋得喘不过气来。  顾海洗完澡出来,看到白洛因坐在电脑前,半干半湿的头发柔顺地搭着,性感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坚毅的下巴上面是紧闭的唇角,那时刻变换的眼神,忧郁中带着无声无息的韧性,好像整个房间的光亮都被他的这张脸吸走了。  顾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微微俯身,两条手臂环住了白洛因的前胸,薄唇就贴在白洛因的耳旁,声音里透着一股热度。  “看什么呢?”  白洛因心里正烦呢,这家伙黏黏糊糊地凑了过来,能不挨骂么?  “滚一边去!烦着呢!”  顾海脸上仍是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着,还学会欲拒还迎了?”  白洛因牙齿磨得咯咯响,“我最后警告你一句,离我远点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顾海一副委屈相儿,“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现在又装得没那么回事似的,你太坏了!”  白洛因恼了,“我啥时候勾引你了?”  顾海扬扬下巴,暧昧的眼神在白洛因的身上流窜,“刚才是哪个小混蛋在我面前换睡衣,故意拖拖拉拉不愿意穿上?甭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丫没安好心!故意让我眼馋是吧?故意让我着急是吧?……”  啊啊啊啊啊!!!!!!!  白洛因直接用桌布把顾海的嘴堵上了。  “你怎么跑这屋来了?”  白洛因已经准备睡下了,结果顾海推门进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海一边关门一边说:“我来睡觉啊!”  “你们家这么多卧室,你干嘛非要在这间卧室睡?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别和我有过分的接触,汗液也传播知道么?”  “还有什么传播?”顾海一边*一边问。  白洛因觉得顾海根本没把自己的顾虑当事儿,说多了也是废话,干脆直接下床,打算找另一间卧室睡觉。  结果,脚还没在地上站稳,就被顾海重新摔回了床上。  “我记得唾液也传播是吧?”  顾海说着,猛地俯下身吻住了白洛因。  睡袍散开,顾海的腿触到了白洛因的皮肤,身体的热度在此刻融合,顾海的眼神被熏得邪红。他的牙齿轻轻啃咬着白洛因的薄唇,感觉到他的抗拒和不安,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惶恐,顾海把自己的嘴转移到了白洛因的耳根处。  白洛因的耳根很软,耳根子软的人,往往抗拒不了别人的哄骗。  “因子,不怕,真的不会有事的。即便真有事,我陪着你。”  顾海的语气不重,但是却有一种强烈的安神静心的作用。  白洛因的眼神转向顾海近在咫尺的脸。  顾海用手轻轻抚着白洛因的脸颊,轻语道:“别害怕,有我呢!”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我没事,你别这样,真的没必要这么冒风险。”  什么风险不风险的?爷是想找机会占占便宜,平时去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又能把便宜占够,还能打着无私的幌子……  “貌似性传播也是肝病传播的一种。”  “不行!”白洛因一把推开顾海,“绝对不成,你别犯傻了!”  “我很清醒我在做什么。”  顾海钳制住白洛因的两只手,身体的重量全部压了上去,脑子里只有一串字符,“只要你敢……只要你敢……只要你敢……”他等不及了,他太想要了,他脑子里除了白花花的肉,什么都没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白洛因睡袍里面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小裤衩都没有,一种想要和他的身体完全贴合的愿望让顾海的脑袋几乎爆炸。  白洛因的手嵌进了顾海的肉里,一种绝望和亟待解脱的滋味在心里交织,牵扯着他的所有感官神经。顾海迟迟未动,白洛因像是在等待一种刑罚的开始,惶恐不安,频临崩溃,却又在无法制止的情况下,渴望他早些到来。  也许,等待比承受更令人煎熬。  顾海的舌尖触到了白洛因的耳垂,试探着,挑逗着,恶劣地打着圈,最后用两片薄唇轻轻吸住,舌尖碾压蹂躏着。  白洛因狠狠一脚踹在顾海的小腿上,嘴里除了“不”什么都不会说了,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玩弄,屈辱、折磨、不甘……所有难受的词汇齐齐涌上大脑。可他却无力反抗,顾海的唇舌太温热,他憎恶自己的感官是如此脆弱,此时此刻他无耻地需要着这个男人的安慰。  “因子,我控制不住了……”顾海的热气吐到了白洛因的脖颈上。  白洛因声音微微发抖,“你别逼我。”  顾海猛地解开白洛因睡袍的带子,带着老茧的拇指按上两颗红豆,在白洛因怒瞪的双目注视下,不容分说的大力*,并伴随着腿间的摩擦。  “唔……”  白洛因从嘴角挤出一个残破的闷哼声,胸口像是瞬间通了电,快感一拨一拨堵住了他的喉咙。他觉得屈辱,觉得只有女人的这个部位是敏感的,他一直在冷落这两只。所以当顾海的手触碰到这里,肆意地亵玩时,他对这种陌生的快感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91笑声洒了一路。  睡袍已经散落在床上,被子早就不知道被蹬踹到了哪里。顾海如同一只丛林里跑出来的公狮子,嗷嗷叫唤着扑向心仪的猎物,他的呼吸早就不知道急促成了什么样,身下的那活儿热得像烙铁,一跳一跳地展现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顾海的手从白洛因的小腹处慢慢下滑。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海的手,声音厉狠不留半点儿余地。  “不行!”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这个地方被另一只手触碰,尤其还是一个男人的手。假如就此打住,两个人各自猫在被窝里搞事儿,白洛因还能勉强接受。但是真要让这个人给自己释放,白洛因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顾海喘着粗气,“为什么不行?我想摸,我特别想弄你。”  “到此为止吧。”白洛因攥着顾海的胳膊已经爆出了青筋。  顾海赤裸的身体贴紧白洛因的身体,滚烫的脸颊贴在白洛因的脸颊,抱得紧紧的,让他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下激昂之物的热情和爆发力。感觉白洛因抵抗的力度没有松弛,顾海轻轻咬住白洛因的肩膀,一下一下用牙齿咯着,仿佛在传递着什么情绪。  “顾海,我没法……”  “别说话。”顾海的呼吸随着白洛因的心跳律动着,他开始在从白洛因的额头往下亲吻,眼睑、鼻尖、下巴、喉结……  感觉到白洛因手臂力量的松弛,顾海的手顺着白洛因的腿根摸了上去。  坚硬的触感让顾海的心头为之一震。  白洛因瞬间屏住了呼吸,陌生的手掌让他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无数感官神经开始无限制地膨胀,他扭曲着脸去拉扯顾海的手,却被顾海一个吻吞掉了大半力气。  顾海的手开始熟练地撸动,变着花样地讨好这根宝贝,他舒不舒服,直接关系着他主人今后的态度。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连帅哥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人,没想到几个月后的今天,他会爱不释手地握着一个男人的宝贝,看着它在手中变大而激动不已。  烙铁一般的热度,上面的褶皱一点一点被*平整,白洛因的脖颈开始较劲儿,呼吸越见凌乱。顾海的手在头上摩擦了一阵,白洛因的身体猛地抖动,残破的呼吸在被子里显得越发淫靡。  顾海突然俯下身,胸口压着白洛因的胸口,身下的硕大之物和白洛因的撞在一起,摩擦出雄性烈火。顾海把两个人的那活儿攥在一起,热度瞬间将两人炙烤融化,顾海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闷雷,在白洛因的耳旁炸响。  所有的担忧、顾虑此刻通通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欲望、享受、感动、沉迷……  “你把手拿开。”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不!顾海梗着脖子,老子等了这么多天,意淫了那么多次,就等着看你浪起来是什么模样,你还敢蒙起被子自己偷偷爽?  顾海不仅没拿开,反而加快了手下的频率,然后俯下身,去白洛因的胸口啃咬。  白洛因禁欲时间久了,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咬着牙挺着,说话就要挺不住了。手薅着顾海的头发,身体猛地一抖,一股白浊喷射到了顾海的手上,顾海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高频率刺激,白洛因闷吼着射了好几股,终于瘫软下来。  顾海瞧见白洛因高潮时的*表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自己快速地撸动了几把,很快就到了爆发点,骂了几句脏话就射出来了。  完事过后,顾海笑着趴在白洛因身边,看着他汗涔涔的脸,夸赞道:  “小因子,刚才你太性感了,太迷人了,太浪了……”  白洛因一拳打在顾海的颧骨上,把顾海打得后撤了十几公分,差点儿掉到地上。  即便这样,顾海还蹭了回来,抱着白洛因死死不撒手。  白洛因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往事”不堪回首。  偏偏顾海还不依不饶的,一个劲儿在旁边问。  “因子,刚才舒服不?”  “因为,我摸你哪你最爽啊?”  “因子,你射的时候叫的那两声真好听。”  白洛因最反感这种搞完事儿之后还臭贫的人,偏偏顾海就好这一口。他觉得逼迫白洛因这种人分享一下刚才的心得,会是很美妙和刺激的事情。  “因子……”  “你再臭贫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口扔出去?”白洛因喝止了顾海的话。  顾海微微勾起唇角,“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顾海凑了过来。  白洛因用胳膊推了顾海一下,“就在这说。”  “在这说没气氛。”顾海把白洛因的胳膊收到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胳膊环了过去,一把将白洛因搂住,声音很温柔也很诚挚,“我会好好疼你的。”  寂静的夜晚,白洛因听着耳旁的话,心尖在微微颤抖。  “我会好好疼你的,把你十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这一晚,白洛因枕着这句话,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刚把书包放下,副班长就挠着头走了过来。  “白洛因,有点儿事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白洛因走了出去,顾海也跟了出去。  副班长一看见顾海就肝儿颤,拿眼神示意白洛因,您能不能先把这位请进去?不然下面的话我不敢说了啊!  白洛因本来也不想让顾海听,尤其看到副班长这沉重的面色,心里更没底了,他不想让顾海瞧见自己被打击后的狼狈模样。  “你先进去吧。”  顾海拧着一张脸,“我就想在这听。”  我倒想听听,这没谱的人还能说出什么没谱的话来。  白洛因叹了口气,看向副班长,“要不你就直说吧,反正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副班长深吸了一口气,乐呵呵地说:“其实吧,昨天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你这五项里面,只有一项显示阳性,证明你的体内已经有了抗体。咱们班有抗体的只有你、毛亮和郝娟,剩下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抗体的,还得继续打预防针。”  白洛因,“……”  顾海开口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仨人的结果最好?”  “对,可以这么说。”副班长踮起脚尖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你得感谢我吧,给了你这么大一个惊喜。”  白洛因磨着牙,目光凌厉地扫着副班长邀功的脸。  “我真得好好感谢你!”  说罢,眼神示意顾海,自己先进去了。  没一会儿,副班长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了,他这小脆身板儿,哪抵得住顾海的硬拳啊。顾海就那么示意性地捶了几下,副班长就顺着墙壁出溜下去,双手心朝外,一副饶了我的表情。  顾海也气不忿,“你说你干嘛不晚点儿告诉他?”  “呃?……”副班长傻头傻脑地看着顾海。  顾海心头怒吼:你丫坏了我多大的好事啊?本来可以顺水推舟,再安抚他几天,到时候他就彻底跌入我的怀抱,任我为所欲为了,结果你这么一搅和,我的春天又断送了。  想虽这么想,可顾海瞧见白洛因的脸由阴转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他也不舍得让心肝儿天天这么纠结着。感情这种东西可以慢慢培养,他难受的时候能接受你,高兴的时候自然就不远了。  “我说什么来着?”顾海推着自行车,一脸得瑟样儿,“我早就和你说没事,你还穷折腾了一宿。你说你昨天要是高兴点儿,咱俩那啥的时候,得多爽是不是?”  听前半句的时候,白洛因还是乐呵呵的,后半句就变脸儿了。  “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别老放在嘴边说成不成?”  “你丫翻脸不认人了是不?”  顾海心里愤愤然的,老子昨天把你伺候得那么爽,今儿你丫没事儿了,腰板儿也直了,小胸脯也挺起来了,立马不拿正眼瞅我了!  白洛因拧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在。  “谁翻脸不认人了?我就烦你老是把这事挂在嘴边,多光彩的事儿啊?”  “我就说我就说!”犯浑是顾海的一大特色,“昨儿有个人不知道多爽,把我后背挠了好几条大印子,头发薅下来一大把,叫得那叫一个浪啊……啧啧……要不要我给你学学?”  白洛因大步上前,拽住了正欲逃窜的顾海,一顿狂踢猛踹。  笑声洒了一路。  第一卷:悸动青春92小两口买家具。  自习课上,班里乱糟糟的,互相讲题的讲题,逗贫的逗贫,还有几个在后面偷偷运球的,教室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尤其转到后面,小声朝白洛因说:“周五和我一起回家吧!”  “和你一起回家?回天津?”  尤其点头,“是啊,我总和我妈提你,她特想见见你。”  一提见家长,白洛因就有点儿提不起精神来,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讨家长欢心的人。一般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喜欢活泼开朗的,一说话先笑的,特会来事儿的。他在这方面特别不擅长,他基本去了同学的家里,就是冷着脸往那一坐,不知道的还以为讨债的呢!  “还是得了吧!赶明儿你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再考虑去你们那儿玩两天。”  “别介啊!”尤其的俊脸上浮现几丝急迫,“就是我妈想见你,我才让你去的。”  白洛因真是一听“妈”这个字就脑瓜仁儿疼。  “我妈做饭特好吃。”  一听“饭”这个字眼,白洛因又有点儿心活儿了。  顾海又开始在白洛因的后背上弹琴。  “什么事?”白洛因侧过头。  顾大醋包言道:“周六和我一起去看家具吧!”  “看家具?看家具干什么?”白洛因一副纳闷的表情。  顾海挑挑眉,“我那新房还没装修完,很多家具都空着呢,你没看到啊?”  “那你自己去看呗,叫我干什么?”  那房以后不得咱俩一起住啊?……顾海没敢说这句话,他怕说出来,白洛因更不跟他一起去了。  “你的眼光儿好,我乐意让你跟着我。”  顾海霸道的眼神使劲儿剜着白洛因的心窝,里面叫嚣和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你敢去他们家,我绝对让他不好过!  事实上白洛因也想拒绝尤其的,可通过这么一道手,尤其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我上个礼拜回家就和我妈说好了,她都预备好食材了。”  白洛因挺过意不去的,“这样吧,我买一份礼物,你帮我给阿姨带回去!你和她说,我寒假有空再去你们家玩。”  尤其没说话。  下课,杨猛从抽屉里掏出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咔嘣咔嘣嚼得正带劲儿,突然就听见后门口一声闷雷的嘶吼,吓得他手一哆嗦,掉了一身方便面渣儿。  “杨猛,叫得就是你,赶紧给我出来!”  班里又跟炸了窝似的,每次尤其来找杨猛,事后总会招惹一群美女的盘问。你和尤其很熟么?他平时喜欢吃什么啊?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这么冷这么酷么?……  杨猛特想嘶吼一声,尼玛我和他根本不熟!  这一次尤其没像往常一样,特有气质地站在后门口,等着班上某个女生把杨猛请出来,摆在他面前,然后拽到一个角落里说话。而是毫不顾忌形象地在后门口大吼了一声,等杨猛出来,急赤白脸一通骂。  “你丫的整天窝在教室里干什么?大老爷们儿不能出去溜达溜达啊?你瞅瞅你这副德行!还穿一个带领儿的褂子!你吃饱了撑的啊?你再瞅瞅你嘴角,还尼玛沾了点儿方便面渣子,你丫不知道方便面是油炸食品么?你不知道油炸食品是不健康的么?我告诉你,我从你的眼神里面,就看到了你内心的肮脏,你丫龌龊,你丫忒不是东西了!瞅我干什么?瞅我你就把自己漂白了么?你就是垃圾桶旁边散着臭味儿的趿拉板儿,就是整天吆五喝六的大傻冒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得那些缺德事儿,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臭不要脸你……”  杨猛傻了,他在屋里老老实实坐着,他招谁惹谁了?  尤其的脸像是被灰色的漆料刷过一样。  杨猛的手在尤其的眼睛前边晃了晃,“嘿,哥们儿,我带你去医务室开点儿药吧,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尤其猛地按住杨猛的肩膀,把他拽到了实验楼的一个小黑过道儿里,旁边都是档案室,乌七八黑地贴着历届校长生前的照片。  一股浓浓的谋杀气息笼罩在杨猛的周围。  “你要干啥?”杨猛声音颤抖。  尤其扼住杨猛的脖颈,一副威胁的口气,“周六去我们家吃饭!”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厉声大喝,用手指使劲儿戳着杨猛的脑门。  杨猛一阵愕然,这小子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答不答应?”尤其又问。  “你敢不答应!”尤其又戳了杨猛的脑门一下。  整个过程,杨猛没说一句话,尤其连珠炮似的轰炸了好几次。他的身后是第一任校长的照片,清末秀才,此刻正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创办学校,就是为了让你俩来这讨论这些事来了么?  尤其终于把心里憋屈的那点儿火全都发完了,他已经压抑了两个多月了,今天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了。你不是冷落我么?你不是没空搭理我么?成!那我就天天来骚扰你的朋友,天天来找茬,直到他受不了了去找你,然后借他之手打击报复顾海!  尤其为自己这个愚蠢又窝囊的想法沾沾自喜着。  杨猛瞧见尤其不说话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因子又没来学校?”  “来了!”尤其竖竖衣领,表情恢复正常,“他就在教室里坐着呢!”  “那你来骚扰我干什么?”  “什么叫骚扰啊?”尤其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  从实验楼走出来,终于见到阳光了。  “你思想没问题,你思想没问题你把秋衣穿翻了!还有脸埋汰我呢!我穿带领儿的褂子怎么了?我又没把领儿穿到后边!”  呃……尤其猛地低下头,这才看到前胸露出的线头子,尴尬了几秒钟,又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这叫个性。”  杨猛嘴都撇到德胜门外了,“照你这么活着,三十不到就得累死了。”  尤其,“……”  杨猛一边往教室走,一边暗自咒骂道:“真操蛋,平白无故让人家给呲呲了一顿。”  周末,家具城。  顾海在一套沙发前站定,手托着下巴看了好一阵,朝白洛因问:“这款怎么样?”  白洛因微敛双目,“凑合吧,我觉得有点儿大。”  “大么?我觉得正合适啊!”  白洛因坐到上面感受了一下,“你看我这种个头坐在上面都有这么宽的富余,完全可以当床了。你那客厅虽然够大,可里面的装修风格是比较内敛简约的,你放这么一个大沙发,显得有点儿豪放了。”  “沙发大可以在上面随便滚啊!”  白洛因一脸黑线,“谁买沙发不是用来坐的啊?你要想滚,何必不买一张大点儿的床呢?”  顾海无视售货小姐关注的目光,暧昧地朝白洛因一笑。  “床是床的滋味,沙发是沙发的滋味。”  白洛因沉默了几秒钟,假装没听见一样地朝另一个展厅走。  “我觉得你应该多买几张床。”白洛因建议。  顾海表示不解,“要那么多床干嘛?”  “你朋友多,偶尔来个家庭聚会,可以直接留他们过夜啊!”  顾海随口回道,“我从来都不留人在家过夜,尤其是男的。”  白洛因颇有内涵的目光扫向顾海的脸。  顾海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你是个例外,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  “你说啥?”白洛因立刻炸毛了,差点儿在商场里就施行家暴,“顾海,你妈最大的败笔就是给你生出来一张嘴!”  顾海发现,白洛因的耳根子都红了。  心里美滋滋的,挨骂也没皮没脸地乐,心想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媳妇儿你害羞个啥?!  “这个书桌怎么样?”顾海又问。  白洛因摇摇头,“我不喜欢,太花俏了,南边那个呢?”  “太单薄了吧?”顾海皱眉。  “那你就买这个吧。”白洛因说,“反正也是你的房,你最好按照自个的喜好来。”  顾海心忖:那可不成,我装修这个房子就是为了把你招进来,这里面的每样家具,每件摆设都得让你称心如意,你要是不喜欢,我还买它干什么?  “就要南边的那个吧。”  “好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93雨中温情一幕。  晚上放学,突然下起了雨,虽然雨不大,可这个季节的雨点打在身上是很凉的。  白洛因从车棚推车出来,朝顾海说:“你打个车回你那吧。”  顾海没说话,把白洛因的书包拿过来背到了自己身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自行车推出校门,顾海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朝白洛因说:“你带着我吧。”  很难得的,顾海第一次要求白洛因带着自己,以往无论晴天还是刮风,他都义无反顾地带着白洛因,生怕累着他。  白洛因倒也挺乐意,弟弟头一次示弱,他也得摆出哥哥的样子来。  一路上的小风夹杂着雨点,透心凉。  顾海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把白洛因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洛因这才知道顾海为什么要求自己带着他。  “你不用给我裹着了,我不冷,你穿上吧。”白洛因的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  顾海没听白洛因的,又把身后的书包挡在了白洛因的头顶。  然后,用温热的手一点一点擦干白洛因脸上的雨水,温柔而宠溺的动作暖了两个人的心。白洛因的脸颊一阵阵温热,顾海的大手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擦过,他第一次没有在公众场合制止顾海这种亲密的动作。  两个人默默无言,心却是通着的。  风是从后面来的,打湿了顾海薄薄的一层T恤,顾海早就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季节若是刮风,上学一定是顶风,下学一定是顺风。  顾海在新盖的卫生间里面洗澡,旁边放着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白洛因从卧室里找了一件厚一点儿的外套,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进来吧。”顾海在里面说。  白洛因进去之后也没看顾海,直接把衣服搭在了旁边的挂钩上,淡淡说道:“外面挺冷的,你刚洗完澡,多穿点儿吧。”  顾海心里这个暖的哟,都快化成一滩水流到排水管里面了。  “你帮我看看这个开关哪出了问题,总是放不出凉水来。”  白洛因背朝着顾海,“少来啊!”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舒适的温水浇着顾海宽阔的后背,顾海不由的感慨,聪明的媳妇儿就是不好对付啊,想骗都骗不过来!  顾海洗了澡之后轮到白洛因洗,温暖的浴室里面暖气腾腾,在一个月以前,他还没法想象这个季节在家里面洗澡。那会儿天暖了就在屋子里用盆里的热水擦擦,大多时候要去不远的澡堂子,里面什么人都有,因为便宜,所以人多,洗一次澡还要计时的。  不得不说,自从和顾海成为朋友,白洛因以及家人的生活质量有了很大的改善。  “我可以用大把的爱砸你,我就不信砸不动你!”  “我会好好疼你的,把你十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当白洛因拿起顾海那件湿透了的衣服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两句话,听的时候,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回应,其实心里特别动容。他知道顾海从不说假大空的话,正因为如此,才难以拒绝,不舍得拒绝。  谁会介意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爱自己的人呢?  白洛因只是担心,自己会越来越依赖。  外面的雨停了,顾海一每个屋都串串,瞧见白奶奶正在屋子里砸核桃,笨拙的手操着一把小锤,很少能一次砸开,每次都是还没砸开,核桃就跑了,白奶奶就哼哧哼哧地去捡核桃。  “奶奶,我帮您砸吧。”  顾海说着,拿起两个核桃攥在手里,借助核桃硬碰硬的力道,咔嚓一声直接攥碎了。看得白奶奶眼都直了,这孩子劲儿也太大了吧,手比小锤还好使。  顾海用手攥了十几个核桃,白奶奶就在旁边细致地剥好放到盘子里。  白洛因洗完澡走进白奶奶的房间,正好看到顾海在那攥核桃。  “那儿不是有小锤么?你逞什么能啊?”白洛因拧着眉,“万一扎着手呢?”  顾海扬唇一笑,偷偷摸摸问白洛因,“我要是把手扎了,你会心疼么?”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难你就继续用手攥吧!”  “你对我真狠。”顾海一副怨夫相。  白洛因没搭理他,回卧室拿了一本书过来,塞到了顾海的怀里。  “赶紧复习复习历史吧,都三个月没接触文科了,过几天同考,考不过别给我丢人啊!”  顾海美滋滋地凑到白洛因身边,特臭美地问了句,“我考不过,怎么还给你丢人啊?”  “背书!”白洛因怒斥一句。  “文化大革命,指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在中国由*错误发动和领导、被林彪和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利用、给中华民族带来严重灾难的政治运动……”  白奶奶正在吃核桃,听到这话突然就停住了。  “不可能!”  “嗯?”顾海纳闷地看向白奶奶。  白奶奶瞪着滴溜溜的圆眼睛看着顾海,一脸的坚定,“毛嘟嘟不会犯错!”  “为什么不会犯错啊?”顾海故意逗白奶奶。  白奶奶很认真地告诉顾海,“毛嘟嘟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顾海被白奶奶逗得哈哈大笑,白洛因在一旁也笑了。  晚上,已经十点多钟了,顾海和白洛因坐在床上,中间隔着一张电脑桌,顾海胳膊肘支在上面,瞳孔里聚着光,盯着对面的白洛因。  “鸦片战争有什么影响?”  顾海想了想,“影响嘛,好像有四条,不对,三条。”  白洛因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三条,确实是三条。一条是社会性质发生了变化,第二条是社会矛盾发生了变化,第三条……第三条是什么来着?”  啪!  一个钢尺打在了顾海的手上。  顾海猛地缩回手,呲牙咧嘴夸张地叫唤,“你还真打啊?”  白洛因冷着脸,“就这条我问了你多少遍了?你咋还不会啊?”  你丫刚洗完澡,白白净净地坐在我对面,顶着一张小俊脸儿,你让我咋背书?  白洛因发愁了,这人皮糙肉厚的,打了半天也不管用啊!眼瞅着就要同考了,以顾海现在这种水平,他要是能考过了,门口那捡破烂的老头都能上清华了。  得想个辄了。  “这样吧,你先背一个小时。”  “还背一个小时?……”顾海愁了,一脑袋扎到枕头里,“你看看都几点了啊?平时这个点儿,我早就钻被窝了。今儿我还淋了点儿雨,脑袋本来就有点儿疼……”  “你可以不背!我现在就给你检查,一道题答不上来,睡觉的时候你就往外挪一公分,两道题答不上来,你就往外挪两公分,要是都答错了,你就去我爸屋睡吧。”  这招想的,绝了!  顾海又从床上坐了起来,目露兴奋之色,“我要是都答上来了,你能让我骑着你睡么?”  白洛因将手里的书使劲儿扣在了顾海的脸上。  半个小时过后,顾海就把书交给了白洛因。  “检查吧!”  白洛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专挑难背的问,结果顾海对答如流,白洛因越问越来气,这小子果然装孙子呢!明明能背下来,非得逼着才肯干事。  任务圆满完成,顾海终于等到了黑灯瞎火的这一刻。  两个人蜷在一张被子里,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这一片儿不提供集体供暖,只能各家各户自己安暖气或者烧炉子,为了节省煤,不冻到一定份上都不会点火的。  顾海弓着身体,脸颊贴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手指在床单上爬行。  “因子,我今天都背下来了,你应该给我点儿奖励吧?”  “你丫多大了?”白洛因冷着脸,“我也全背下来了,谁给我奖励啊?这本来就是你该干的事,你还以为自己多光荣呢?”  “我给你奖励啊!”顾海的手朝白洛因的胸口摸过去,“你要不要?”  白洛因猛地掐住顾海的胳膊,“我不要,拿走!”  顾海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爱恨交织的眼神。  白洛因刻意避开顾海这个眼神,问道:“说真的,你将来想过要去做什么么?”  “我想经商。”  白洛因颇感意外,“你经商?你爸会同意么?我觉得你爸还是想让你走他这条路吧?”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从了他的。”  “胳膊拧不过*。”白洛因发了句很现实的感慨。  顾海想起这事就烦,干脆不想了,问白洛因,“那你呢?你想去做什么?”  “其实,我也想经商。”  “别介!”顾海一把攥牢了白洛因的手,“你丫这么精,我要真和你成了竞争对手,我不得赔死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话。  第一卷:悸动青春94俩坏小子赚钱。  “我的钱都快花光了。”  顾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白洛因也没觉得意外。  “照你这种花法,给你多少钱你都得秃噜没了。”  “我哪糟践了?”顾海叫屈,“那房子总要装修吧?装修就得花钱,我的日常生活不需要花钱啊?我现在没有一点儿经济来源,光是往外掏钱了,那点儿存款都花没了。”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你爸不给你钱么?”  “他给,我没要。”  “你为什么不要啊?”白洛因纳闷,“他是你爸,你花他的钱不是应该的么?”  “这事也赖我,我当初离家的时候就和我爸表过态,以后不要他的一分钱。现在我俩关系虽然缓和了一点儿,可我当初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我也确实两个月没和他要一分钱,这样生活惯了,又不好意思伸手要钱了。”  “你和你爸还至于这么客套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侧过身看着顾海,“你是不是心里还挺记恨你爸的?”  顾海眼神冷了下来,“我记他一辈子。”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一个误会,或许*离世就是一个意外呢?我不是为某个人开脱,我只是劝你把事情调查清楚好一点儿。这么不明不白的一段仇,真的挺折腾人的,你妈走了,你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顾海安静了半晌,侧过身拉着白洛因的手,淡淡说道:“咱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解决我的经济困难。”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白洛因问。  顾海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大概明儿早上的早点钱都够呛了。”  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你丫怎么把钱花得这么干净?”  顾海的手摆弄着白洛因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我以前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样吧,你就在我家过吧,啥时候有脸和你爸要钱了,你再回去!”  “那我没脸要了。”顾海贼笑着把脸贴向床单。  白洛因的大手猛地朝顾海的后脑勺给了两下子,特无奈地看着顾海在被窝里偷着乐。  “行了,就这样吧。”白洛因准备睡觉了。  顾海这才把脸从被窝里拔出来,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紧跟着半拉身子也凑了过去。  “别介!我哪能老在你家白吃白喝啊,再说了,我手头没钱,干什么都不方便,你帮我想个辄吧,怎么能赚点儿钱?”  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顾海俯视着白洛因这张俊脸,心思又不知道飙到哪去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将近两个月么?再多几个月又能怎么样呢?何况我爸现在的好工作、好待遇都是你给创造的,他正愁怎么报答你呢!你给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经济难题,别说在我家住几个月了,就是住几年,他也乐意养着你啊!”  “你就帮我想个辙吧。”顾海苦着一张脸,头贴向白洛因的胸口,“我能在你家白吃白喝,我不能张口和叔要钱吧,万一我有个什么事要去做,手里没点儿零花钱怎么成呢?”  “你可以和他要钱啊!你不好意思要我给你要。”  顾海的头在白洛因的胸口上一阵磨蹭,其实哀求是第二位,他的本意就是蹭蹭白洛因的胸口。  白洛因被顾海的糙皮老脸噌的头皮发麻,赶紧用手控制住了他的脑袋。  “成,我给你想辙,你不就是想挣钱么?”  顾海笑着抬起头,魅惑的眼神对着白洛因,里面透着几分无赖。  “你帮邹婶,帮我爸都这么容易,你怎么不能帮帮自个呢?照理来说,你要是想挣钱,应该比谁都容易吧?”  “那些途径你就别想了。”顾海把玩着白洛因的手指,“那等于伸手要钱,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赚点儿钱。”  白洛因说了句特实在的话,“你要是想凭自己的本事,你就赚不到钱了。”  这句话可算伤了我们顾海的自尊心了,顾海听后一甩白洛因的手,后脑勺立刻对上来了。我赚不到钱?我顾海要是真想干事,我现在就能退学,白手起家,五年之内绝对给你干出点儿样子来!  “你真的这么想赚钱啊?”白洛因轻轻踢了顾海一脚。  顾海倔着个身板,不吭声。  “我倒是有个主意,来钱特快。”  顾海依旧硬撑着自己的脊梁骨。  “你不听算了。”  翻身的声音响起,顾海一把搂住白洛因,舌尖勾了勾他的耳垂,“快说,不说掐你大根儿。”  周末,顾海的新房。  “幺鸡!”李烁出子儿。  “碰!”白洛因把麻将子儿拿到自己这边。  周似虎惊了,“你又碰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什么。  顾海看了看自己的牌,手指在几个麻将子儿上来回转悠,最后挑出一张。  “三筒。”  “杠。”白洛因又拿到了自己眼部前儿。  李烁发狠地挠了挠自己头皮,暗骂道:“怎么没完没了的碰、吃、杠的?奶奶的,我再出一张,我看你还吃不吃……”  “七条!”  白洛因直接推倒牌,“胡了!”  李烁和周似虎一阵惊诧,又胡了?从坐着开始玩到现在,白洛因已经是七连胜了,每局都赢,从无失手。  “不信这个邪了。”  李烁嘴角叼着一颗烟,拧着眉洗牌。  这一次周似虎的牌明显不错,刚一摆开眉眼间就溢满了喜悦,他给李烁一个眼神,哥哥这次要赢牌了,你丫最好配合一点儿。  顾海打得很沉默,不是技术不过关,也不是牌臭,主要是人家心甘情愿当白洛因的贡献者。白洛因那边需要什么,他这边就悉数奉上。  “五条。”白洛因扔出去。  “吃!”  “碰!”  周似虎笑着朝李烁晃了晃麻将子儿,“得了,哥哥抢了先,对不住了。”  李烁黑了周似虎一眼。  这一局麻将打了好几圈,都没人吱声,周似虎瞧见自己的牌,离胡牌还有一步之遥,缺个六万或者九万,周似虎在麻将桌下面给李烁比划。  李烁瞅了瞅自己的麻将子儿,还别说,真有一个九万。  那就等吧,等转到哥哥这,就让你胡一次。  白洛因估摸着那张牌也快到了,用手抓起那个子儿,放在手心里使劲地摸了一把,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冷惑的笑容,迷煞了旁边那位。  “胡了。”白洛因推倒牌,“自摸一条龙。”  李烁和周似虎齐齐趴到桌子上,一脸的愁苦相儿,这牌没法玩了。这是来搓麻将,还是来抢劫啊?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四个人从中午一直玩到晚上,白洛因将大把大把的钞票卷入了自己的口袋。  吃饭的时候,李烁忍不住问白洛因,“你玩麻将怎么这么强啊?”  周似虎也问,“你确定你没抽老千么?”  “他根本不用抽老千。”顾海笑,“我猜他肯定能记住牌。”  果然知因子者大海也。  李烁又是一阵惊诧,“记牌?怎么记牌?你不会是码牌的时候特意按自己的想法码好的吧?你能记住自己面前这么多牌么?再说了,这牌也不是你一个人抓啊?四个人轮流抓,你知道自己能抓到哪一个啊?”  顾海特自豪地显摆他的媳妇儿,“我告诉你们,他不仅能记住他眼前的这两溜牌,就是你们码的牌,他也几乎都能记住,所以咱们摸牌的时候看运气,人家摸牌的时候心里早就有数了,我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们信么?”  李烁和周似虎两个人一脸钦佩的目光看着白洛因,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神么?  白洛因笑笑,“甭听他扯,这事还得看运气,今儿正赶我点儿顺。”  “你的点儿也太顺了吧?”李烁喝了一口酒,“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一块玩牌了。”  顾海和白洛因相视一笑,奸诈阴恶全在其中。  李烁和周似虎走后,两个坏小子猫在卧室数钱,顾海输的,折合白洛因赢的,其实全都是周似虎和李烁的那点儿钱。  “一共一万二。”顾海扬唇一笑,“你果然是我的好媳妇儿。”  白洛因本来是笑着的,听见这话又炸毛了,“你丫再说这个词儿,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阉了?”  “阉了我?”顾海邪肆一笑,“那你得找个大点儿的盆,不然阉不下。”  白洛因顶着一张羞愤交加的脸离开了顾海的眼线。  第一卷:悸动青春95醋坛子又翻了。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青春的活力》……预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热身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群高中生在操场上砰砰跳跳的,站在看台上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黑脑瓜儿和蓝色的校服,动作高度不一致。如果有转身的动作,经常出现俩人转了相反的方向,互相看个大红脸,然后其中一个偷偷把方向改过来。  “全体班级解散!”  白洛因站在原地,和不远处的顾海相视一笑,俩人一齐往教室的方向走。  “我突然想吃雪糕了。”白洛因开口。  顾海缩了缩脖子,“这都什么季节了?说话都要下雪了,你还要吃雪糕……”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吃凉的。”  “不许吃。”顾海脸儿硬硬的。  白洛因暗想,你凭啥管我?我是和你商量来了么?我只是和你嘟哝两句,瞧把你能耐的,我就吃。想罢,转身往校园超市的方向走。  顾海追了上去,“你到底要干嘛?”  “买雪糕啊!”白洛因一副自行其是的表情。  顾海脸绷着,怒瞪了白洛因好一阵,沉声说道:“站这等着!”  然后,自己跟着人潮挤进了超市,刚下操的这个点儿,超市的人爆满。要是买一袋干脆面,到了付钱的时候,绝对已经变成方便面渣儿了。顾海就在前呼后拥中挪到了冰柜前,放在以前,别说来这挤了,就是给别人买东西他都觉得掉价儿。  白洛因站得好好的,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回头一瞧,杨猛突然挂在了自己身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因子,救救我吧!”杨猛哭号。  白洛因把胳膊抄到后边,拍了拍杨猛的后背,“你先下来!”  “不下来,你不救我我就不下来。”  白洛因已经瞅见顾海付款的身影了。  “你丫有话下来说成不成?”  杨猛委屈地把头垫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我怕我一下来,你就跑了!”  “我跑哪去啊我跑?”  杨猛放心了,这才从白洛因的后背上跳了下来。  “说吧。”白洛因整理整理衣服。  杨猛左瞅瞅右看看,一副做贼的表情,“就你们班那个尤其,他是不是有病啊?这程子他逮着机会就缠着我,缠着我吧,还不说好听的,每次都找茬损我一顿。你说我要跟他急吧,又有点儿说不过去,毕竟你俩关系挺好的!可我要不跟他急,他丫的就蹬鼻子上脸,只要下课铃声一响,他准在我们班后门口堵我。”  “尤其缠着你?”白洛因特纳闷。  杨猛搂着白洛因的一条胳膊,一副被吓怕了的表情,“我告诉你,就连这种下操点儿他都不放过我,只要他一逮着我,准不撒手了。你瞅见没?你瞅见没?他就在那盯着我呢,贼着我呢,这小子……”  猛地一掌拍在杨猛的后肩上,杨猛一条腿瞬间弯曲,半个肩膀都塌下去了。  光顾着防尤其了,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不好惹的呢。  杨猛疼得直掐白洛因的胳膊。  顾海黑着脸把杨猛攥着白洛因的那只手拽下来,差点儿拽杨猛一个跟头。  然后把冰淇淋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要用那只手去拿,顾海偏偏要放在这只手上,意味很明显,这只手拿着东西,我看你丫的怎么抱?!  结果,杨猛瞅着白洛因撕开冰淇淋的外包装,浓浓的奶香味夹杂着巧克力的脆皮,忍不住搓了搓手,“好长时间没吃冰淇淋了,还别说,真有点儿想这东西了。”  白洛因笑着咬了一口,冰得牙根儿都疼。  杨猛小馋猫儿一样的盯着白洛因手里的冰淇淋,迫不及待地问:“味道咋样?”  顾海一把推开杨猛,抢过白洛因手里的冰淇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猛,“我来帮你尝尝。”  说罢,咬下两大口,这两大口下去,冰淇淋少了一半。  “还成,挺好吃。”  这回一半都没了,我看你还怎么好意思要。  谁想,顾海这次就赶上一个二皮脸的了,杨猛等白洛因吃了一口之后,秀气的小手伸了过去,笑嘻嘻地说:“要不你也给我尝一口得了。”  顾海,“……”  白洛因又吃了一口,递给了杨猛,“诺,都给你了。”  杨猛美滋滋地吃着剩下的冰淇淋,而且故意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拿眼瞟顾海。  顾海这个气啊!我好不容易排队挤来的冰淇淋,让你丫的捡了个大便宜。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那冰淇淋上面有白洛因的唾液啊,你丫就这么给我吃了!!你丫就这么给我吃了!!  杨猛吃完了冰淇淋,小跑到垃圾桶旁边扔包装纸。  顾海沉着脸看向白洛因,“谁让你给他吃的?”  “他吃两口又怎么了?你不是也吃了么?”  “我跟他能一样么?”顾海脸都黑了。  白洛因拧着眉,“顾海,你丫的别没劲啊!”  你那些朋友我都个个笑脸相迎,怎么到我这,你就这么刻薄?这些话白洛因没说出来,因为杨猛扔完东西,一溜小跑又回来了。  三个人一起走到楼梯口,杨猛在二楼,白洛因和顾海在三楼。  结果,杨猛到了二层没停下,继续往上走。  顾海冷着脸提醒,“哥们儿,你走过了。”  “没,我知道这是三层,我想和因子待一会儿。”  顾海拧着眉走回了班上。  白洛因和杨猛就站在后门口对着的那个窗户旁聊天。  “尤其老是损你?他损你干什么?你和他有啥过节么?”  “有啥过节啊?!”杨猛身板小嗓门大,一说起尤其满肚子怨气,“我跟他平时都说不上话,拢共就打过两次招呼,谁知道他丫的抽什么疯!我现在放学都得紧着跑,要不然他把我堵在校门口不让我走。你说他要是打我两顿我也认了,他偏不,他就连珠炮似的骂人,骂我的啊……没法形容了……”  正说着,尤其来了。  杨猛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一副小猫见了老虎的表情,压低声音不停地嘟哝,“你瞅着啊,你瞅着啊,他丫又来了,他丫又要骂我……”  结果,尤其只是朝白洛因笑笑,都没搭理杨猛。  白洛因斜了杨猛一眼,“他哪骂你了?我咋没听见?”  杨猛塌下肩膀,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今儿他咋了,咋不骂了呢?”  白洛因拍拍杨猛的脑袋,哄小孩儿一样,“得了,回班上吧,该上课了。”  “不行,我得听见铃儿响我再回去,我怕他又冲出来汪汪两声。”  白洛因,“……”  终于听见铃儿响,杨猛撒丫子颠了,白洛因走进教室。  “这节课我们做题,把卷子都拿出来,我给你们勾几道,下课之前交上来。”  白洛因瞅见旁边人都把卷子准备出来了,就自己的书桌上是空的。  敲敲尤其的后背,“我怎么没卷子啊?”  “诶?”尤其纳闷,“我刚才明明传到后边了。”  白洛因侧过身子朝后瞟了一眼,果然后边这位有两张卷子。  “给我。”白洛因朝后伸手。  顾海不仅没把卷子递过去,还硬着脸来了句,“没有。”  “你这明明有两张。”白洛因怒视着顾海。  顾海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谁让你刚才发卷子的时候不在的?你还用做卷子么?聊天去吧!使劲儿聊,聊它一节课的,连题都不用做了。”  白洛因猛地在顾海的后桌角捶了一下,抽出一张卷子拿到了前面。  这一节课,顾海刚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气顺开,结果下课铃一响,后门一开,那张秀色可餐的小脸又出现在后门口。这厮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还用手煽情地召唤着,“因子,出来呀,出来呀!”  白洛因一站起身,后面某个人猛地踢了一下他的凳子,凳子腿卡到了白洛因的腿,而且狠狠撞了那么一下,白洛因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气把凳子踢开,看都没看顾海一眼,径直地走出了教室。  “你怎么又来了?”  杨猛撅着嘴,“我怕他又去后门口堵我,我还没下课就跑过来了。”  “那你找我来,他就不骂你了么?”白洛因问。  杨猛狠狠点着头,“他就怕你,我跟你在一块,他立刻就老实了。你看看,我一来找你,他都不出教室了。”  白洛因无奈,“那你就一直来我这避难啊?”  杨猛特懂尤其的心,“对,他只要一缠着我,我就缠着你。”  白洛因挺发愁地抠抠脑门,“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地儿躲?”  “不能!”杨猛摇头摇得特坚定,“躲哪儿都不如躲你这,关键是这学校拢共这么大小地方,我躲哪儿他都能给我找出来。而且我上课不能躲吧?我只要去上课,下课点儿他绝对在我们班后门口堵着,我出都出不去。”  这事有点儿难办,白洛因磨了磨牙,问题出在尤其身上啊!  自习课上,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小声朝他问:“你和杨猛怎么回事啊?”  “杨猛?”尤其装傻,“谁是杨猛?”  “就我那发小啊!上次你不是和他一起去的我们家么?”  “哦哦哦……”尤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怎么了?”  “他说你总是缠着他。”  “我缠着他?”尤其耸耸肩,笑得特无奈,“我跟他又不熟,我缠着他干嘛啊?”说完,抽出两张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继续,“他说你下课总是堵在他们班门口。”  尤其更讶然了,“我堵在他们班门口?不是他堵在咱们班门口么?你可是看见了,这两节课我出去过么?不是他一直往咱们班这跑么?!”  白洛因,“……”  “前面两位同学,安静点儿成不成?”  浑厚有力的一句提醒从后面传过来,声音很大很刻意,全班同学都听见了,以至于班里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再敢吱声了,全都用眼睛偷偷瞟着白洛因和尤其。这下话没法继续说了,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后背,示意他转过身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96知道我要什么。  整整五个课间,杨猛一个都没落下,连开后门的都认识杨猛了,一开后门准是这一句,“你咋又来了?”  白洛因下课听杨猛说的是一套话,上课听尤其说的又是另一套话,听谁说的都不像是假的。一个特会装可怜,一个特会装无辜,白洛因被夹在中间很难受,偏偏后面还有一个添乱的,不帮忙解决问题还总是找茬。  终于挨到放学了,顾海第一个打开后门,看到的又是杨猛这张脸。  杨猛后撤了几步,他一看到顾海就犯怵,他觉得顾海这人特不好接近,白洛因本性也比较冷,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我要跟你一起走!”  杨猛个儿矮,够不到白洛因的肩膀,还非要逞能,跳起来也要搂着白洛因。  到了校门口,白洛因停下来看着杨猛,“这回可以了吧?他是住校生,不允许出校门,你就放心回家吧!”  “谁说的?”杨猛脖子一横,“上次去你们家,他就跟踪了我一道儿。不行,我得跟你一起走!”  白洛因身后就是顾海,顾海推着车,沉着一张黑锅底儿的脸等着他。  “上次不是特殊情况么?他跑出来要冒着被宿管发现扣分的风险,还得自己花钱住宾馆,就为了骂你两句,犯不上吧?”  “那我也要跟你一块走。”杨猛彻底拧上了,“咱俩自打上幼儿园就一块走,一直晃到现在多少年了?要不是因为你们班以前那个班主任老是拖堂,我能和你分道扬镳么?想起这事我还心酸呢,你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走这么长一条道,我容易么我?”  “得得得……”白洛因拍了拍杨猛情动的肩膀,“一块走一块走。”  后面那位的脸更阴沉了。  白洛因瞧了顾海一眼,“咱仨一块走吧。”  顾海猛地一踹脚蹬子,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压根没搭理白洛因这一套。  “不是……”杨猛又想不通了,“他咋了?我咋每回瞅见他,他都不给我好脸儿啊?”  白洛因脸也沉下来了,“没事,甭搭理他!”  “上次他犯横,你跟我说的就是这句话!我说因子啊,你怎么净招这种人啊?”  白洛因没说话。  杨猛走这一道儿,哪是在走路啊!完全是在跳探戈,三步一回头。  白洛因实在瞧不下去了,“杨猛,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过尤其了,他说他压根没找过你,他跟你一点儿都不熟,他说是你栽赃陷害,存心挑拨我俩关系!”  “我草草草草!!!!”杨猛振臂高呼,“孙子!真尼玛孙子!”  白洛因瞧出个梗概来了,这杨猛和尤其俩人都有问题,尤其肯定去骚扰过杨猛了,这事毋庸置疑,但是肯定没有杨猛说得这么夸张。尤其可能是觉得杨猛这人好玩儿,想逗逗他而已,结果杨猛这人不禁逗,别人说啥就是啥,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儿。  “呵呵……到家了,进去吧。”白洛因拍了杨猛的后脑勺一下。  杨猛还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站在胡同口瞅了好几眼,直到确定四周真的没人,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白洛因把杨猛送回去,绕了一个胡同,就是他们家了。  顾海就站在家门口,自行车在旁边横着,脚底下一堆烟*。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没好气地说:“进去吧!”  结果,白洛因都走到屋里了,顾海还没个影儿。白洛因踹了门槛一下,心里怒气腾腾的,给你丫脸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在外面站一宿!  “儿子,回来了?大海呢?”白汉旗问。  白洛因没说话,放下书包就扎进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把门关上了。  十分钟过去了,外面还没有一点儿动静,白洛因不知道顾海是一直在外面站着,还是已经走了。  没一会儿,邹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大海啊,怎么不进屋啊?这孩子怎么了?和谁怄气呢这是?哎呦喂,怎么还抽烟啊!快进去吧,外边多冷啊!……”  白汉旗听到声音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直冲到白洛因的卧室,砰砰砰敲门。  “儿子,出来!”挺严厉的声音。  白洛因拉着脸开了门。  白汉旗气急败坏的,“你咋这么不懂事啊?你把大海关外头干什么?人家哪儿又招你了?我就说你这孩子太独,从小到大就认准你那一套理儿,人家大海多好一个孩子啊,你还让他怎么对你啊?你爸我就是没这么一个兄弟,我要真有这么一个好兄弟,我……”  “谁把他关外边了?”白洛因被骂得怒火中烧,“是他自己不进来的!”  “你要不挤兑人家,人家能不进来么?”  “谁挤兑他了?”白洛因都吼起来了。  白汉旗急喘两口气,“你甭说那个了,赶紧出去把他叫进来!”  “我不去!”白洛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白汉旗也吼出来了,“你不去我去!”  “您甭去!”  白洛因想站起身拽住白汉旗,已经晚了,白汉旗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白洛因在后面跟着,心里恨得咬牙启齿的,顾海你够狠,你用这招是吧?你丫理亏你还要搅三分,冻死你丫得了。  “大海啊!听叔的话,进去吧,甭和因子一般见识,他从小就浑!”  白洛因猛地踹门走了出去。  “爸,您甭劝他,您就让他在外面站着!”  “我看你应该在外面站着!”白汉旗倒竖双眉。  顾海劝了白汉旗一句,“叔,您甭管我了,您先进去吧,我在外面待会儿,凉快!”  “凉快”这两个字,顾海咬得特别重。  白洛因死死盯着顾海,“你不进去是吧?”  顾海回了句,“不是你让我在外面待着么?”  白洛因使劲拽住白汉旗,一步一步往里面拖,顾海就这么瞪着白洛因,一句话不说,但是心里边已经喊了无数声了,你就这么狠心把我扔在外面?你就不能哄哄我?老爷们儿偶尔也会脆弱,也得给点儿温存不?……  “掉冰渣子了!”  白汉旗叹了口气,眼睛一直往门口望。  白洛因瞅了瞅地面,冰碴子把鞋都盖了一层霜。他一直没进屋,在院子里忙乎这,忙乎那,其实一直在感受外面的温度,怕万一真的冷了上来,他在屋里不知道。  白汉旗说完这句话,白洛因终于抬起脚回了屋。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白洛因阴着脸冲出了大门口。  顾海还在那站着呢,站得倍儿精神,和军人站岗一样。  白洛因呼哧呼哧吐了几口冷气,怒道:“进来吧!”  顾海起初没反应,后来翘起一边的嘴角乐了,乐得坏透了,乐得嘴边的冰碴子都化了。  白洛因进了屋,顺手递给顾海一个热水袋。  顾海把手放在热水袋里面捂了捂,故意凑到白洛因跟前,挑着眉问道:“真热乎啊!啥时候插上电的?我怎么都没瞧见啊?!”  “你用不用,不用拿来!”白洛因伸手去拽。  顾海去阻拦白洛因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比自己的还凉。  “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凉?”顾海脸上的笑容有些走样儿。  白洛因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你丫在外面站着,我爸一直给我脸色看,我好意思在屋里待着么?”  顾海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他用热水袋把自己的手捂暖了,又把白洛因的手拽过来给他暖着,白洛因有些抗拒,顾海就是不撒手,一双大手包裹着另一双大手,偶尔还用嘴哈着气,虽然有些别扭,却也说不出的温暖。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在屋子里泡脚,顾海一直没进来。白洛因把脚洗完了,走到外边一看,顾海正在厨房里,不知道忙乎什么呢。  “叔,熬到这会儿差不多了吧?”  “嗯,成了,端下来吧。”  顾海盛了一碗姜汤,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外走,看到白洛因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边多冷啊!”  白洛因看着顾海碗里的姜汤,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  “尝尝,味道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喝了两大口,“有点儿辣。”  “越辣越能驱寒,再喝两口。”  “你不喝啊?”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  顾海宠溺地笑着,“我等你喝完了再喝。”  两个人都喝了一大碗姜汤,正准备睡觉,顾海突然看到白洛因的脚腕上一片淤青。他呼吸一滞,不由分说地拉过白洛因的这条腿,问:“怎么弄的?”  “你说怎么弄的?白天某个人犯驴,给我踢的。”  顾海一阵懊恼,他记得自己没使这么大劲儿啊!怎么给踢成这样了?手指头轻轻地摩挲着,心里一阵阵翻腾,白洛因自己弄疼了是一码事,他把白洛因给弄疼了又是另一码事,下午那嚣张的气焰全都覆灭了,空剩下自责和心疼。  “疼么?”顾海问。  白洛因伺机报复,“废话,你自己磕一下试试。”  顾海突然俯下身,嘴唇贴上了那块被磕坏的地方。  白洛因身体猛地一僵,赶紧去拉顾海。  “你别闹,我爸就在外边呢!”  “我不管,我心疼,我就要亲,要不我心里过不去。”  “才多大点儿事啊?”白洛因羞愤交加的,“我逗你玩呢!根本就不疼,我平时经常磕着碰着的,不碍事的,你赶紧起来!”  顾海不仅没起来,还变本加厉地在那个地方亲吻,起初只是用双唇蹭蹭,后来连舌头都一并用上了。  白洛因的脸都变色了,猛地给了顾海一脚。  “你丫别上脸了啊!早干嘛去了?”  顾海笑着把住白洛因的那条腿,又无赖又心疼地说:“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哥们儿,可是因子,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心里特没安全感。假如你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不会这么折腾的!”  我给你确定的答案,我就没有安全感了,白洛因在心里回了顾海一句。  面上,还得装傻。  “你想要什么安全感啊?你天天在这白吃白喝还不够啊?你还要多心安理得啊?”  顾海用大手狠拽了一下被角,把自己和白洛因通通裹在了被子里,然后紧紧搂着身旁的人,搂得严丝合缝,嘴唇贴在了他的耳边。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97终于得到回应。  被窝里的呼吸越见稠密,俩人胸膛抵着胸膛,可以充分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白洛因的脸烧得慌,浓黑的夜成了他最好的掩饰物,眼瞅着顾海的脸越凑越近,白洛因后挪了一下脑袋,却没能躲过顾海的追赶。  顾海含住白洛因的下唇,舌尖在上面缓慢地滑动着,像是在磨着白洛因的耐心。感受到他身体的松弛,顾海慢慢地将薄唇拉扯,然后“啵”的一声,两个人的嘴唇分离,煽情的味道残留在嘴角。  越来越习惯和这个人接吻。  起初只是不排斥,不恶心,现在会觉得很舒服。  顾海浓情的目光追随着白洛因的眼神,他在把自己的渴望一点点地渗透给白洛因,他需要白洛因的回应,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可他又害怕这种回应,他怕白洛因一个动情的眼神,都能让他沉醉在爱情的深渊里。  顾海的舌头一遍遍地扫过白洛因的牙关,他在等待白洛因张口的那一刻。  不同以往的强势,这一次顾海很温柔。  就像顾海许下的承诺,我会好好疼你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会尊重你,把你当一个男人看待,我会静静地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刻。尽管我会控制不住,会偶尔做一些越轨的举动,可我的心一直把你放在一个高位上,任何人都无法企及,假如有一天我得到了你,那是我最大的荣耀。  白洛因微微启口,有一些崩溃,也有一些释然。  顾海的舌头长驱直入,几乎抵到了白洛因的舌根,又横扫过白洛因口中的每个角落。白洛因接吻并不在行,顾海也很少做这种慢工细活儿,所以两个人吻了片刻,便有种缺氧的感觉。可这种缺氧的感觉又进一步刺激了脑神经,顾海用两片薄唇狠狠吸附住白洛因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咂摸着滋味,直到一溜津液顺着白洛因的嘴角流下。  顾海暂时离开白洛因的唇,让他缓一阵,可看到白洛因嘴角的津液,煽情淫靡得让他喉咙发紧,他又迫不及待封住了白洛因的唇。  这一次,白洛因主动把舌头伸到了顾海的口中。  顾海愣了,搂着白洛因的胳膊猛地收紧。  白洛因的舌头在顾海的口中僵持了一阵,也许他自己也没料到他为什么会主动回应,顾海欢乐地用舌尖逗了逗白洛因的舌尖,意思是你来啊,我看看你怎么样。  白洛因用手扣住顾海的后脑勺,舌尖一下抵到了顾海的喉咙,顾海俨然没想到白洛因会这么猛,眼睛瞬间睁开一条小缝,他看到的是一张英俊又动情的面颊,一张可以让他热血澎湃又柔情四溢的面颊,白洛因的舌头肆意在顾海的口中屈伸翻卷,如同惊涛骇浪,一下将顾海的心收拢在了他的唇齿之间。  心跳如同两匹狂奔的野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肆意驰骋着。  顾海身下的雄壮之物已经开始抬头,他用两只手固定住白洛因的脑袋,唇齿开始在他的脸上爬行。亲亲额头,咬咬鼻尖,舔舔胡茬……然后爬到白洛因的脖颈上,牙齿碾磨着那精细的皮肉纹路,用力吸一口。  “因子,睡了么?”白汉旗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白洛因身体猛地一僵,刚要开口,却被顾海用手捂住了嘴。  然后,顾海开始在白洛因光滑紧致的胸膛上舐咬,一条腿伺机伸到白洛因的两腿之间,用膝盖骨摩擦白洛因腿间之物。  很焦灼很恐惧却又很刺激的一种感觉。  敲门声还在继续,带着一点儿试探的意味,很轻却又很密集,像是催情的鼓点。  白洛因额头已经冒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顾海啃咬着,吸吮着,在这种“内外交困”的状态下,他竟然无耻地勃了,呼吸把顾海的手心烧得灼热。  终于,脚步声逐渐远离。  白洛因的嘴得到释放,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丫的不要命了?”  顾海下流地用自己的硕大之物磨蹭着白洛因的腿根儿,略带几分哼吟的口气说:“你不也挺爽的么?”  白洛因心头一怒,猛地攥住了顾海的那根。  还未来得及狠掐一下,就感觉到他在手里清晰地胀大。  像是一个小怪兽,尺寸惊人,形状*,跳跃着蓬勃的生命力。  “动一动。”顾海几分哀求几分玩味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明显不习惯握着男人的这根,想抽出来,却被顾海攥住了,然后,把着他的手从根部一直往上撸动,清晰地感受着褶皱与手心的摩擦力,还有触到头部时,那湿润滑腻的触感。  顾海闷哼了一声,下巴抵在白洛因的胸口,眼神魅惑性感。  “宝贝儿,再来两下,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洛因心里咆哮,就因为都是男人,才他浪的别扭呢!  顾海的手色情地伸到白洛因的两腿之间,逮住这个毫不逊色的小怪物,小拇指还在根部毛发间摩挲了片刻,弄得白洛因一个大红脸,然后开始由缓慢到快速的撸动着,偶尔用手指在顶端的沟壑上搔挠几下,惹得白洛因腿间一阵抖动。  也许是情动到了忘乎所以的时刻,白洛因放在顾海腿间的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这无疑把顾海惹火了,顾海毫无羞耻之意地用嘴指挥着白洛因,呼吸都有些癫狂了。  “下面一点儿,频率稍微快一点儿,对……好舒服……”  不得不说,顾海的技术真的没话说了,变着花样的刺激,他甚至比白洛因还了解怎么取悦自己。白洛因越来越把控不住了,雄性荷尔蒙的催发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固守和原则,原始的本能冲动让他除了快感,别无所求。  顾海疯狂地在白洛因的身上啃咬,一声一声地叫着因子。  白洛因听到顾海的呼唤声,心理防备好像瞬间坍塌了,他一把搂住了顾海。  闷吼声一前一后响起,跟着是两个人身体带电一般的震颤,一直延续了将近一分钟之久,然后就是各自释缓的呼吸声。  汗水已经将被窝湿透了。  两个人的内裤一个被压在屁股底下了,一个被勾在了脚上。  顾海用手给白洛因擦擦汗,柔声问道:“舒服么?”  白洛因没回答,他俨然还没缓过神来。  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了,白洛因向自己的心里发出警报信号,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儿自控能力都没有了?  “我的屁股底下都湿了。”顾海调笑着看向白洛因,“我摸摸你的屁股底下有没有湿。”  “滚!”白洛因一声低吼。  顾海盯着白洛因的脸忘情地瞅了好一阵,然后低声说:“因子,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啊!”  白洛因意识到顾海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于是干脆打断,“你甭说了,我不想听。”  顾海赤条条地搂住白洛因,“假如我非要说呢?”  白洛因用手捂住顾海的嘴。  顾海的手却伸到了白洛因的后背上,缓缓下移,摸到了两瓣中间的那个位置。  白洛因猛地攥住了顾海的手。  目光狰狞!  顾海微微眯起眼,声音中夹杂着一点儿油腻。  “真的,特想……”  “没这一天!”白洛因猛地将顾海的手甩到前面,“假如你想用这个来给自己安全感,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安全感。”  多大的一个打击,顾海下面那厮小海子都蔫了。  “因子,你误会了。”顾海停顿了一下,赶紧挽回局面,“我真不是因为这个才想和你在一起的,我也是个正常的老爷们儿,我要是真为了这个,何必不找个女的呢?我完全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衍生出了身体的渴望,其实你在我心里特干净,我真舍不得碰你。”  “顾海,咱俩都是男的,我能和你做的,也就到这份上了。”  顾海拉住白洛因的手,“你能和我做到哪份上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怎样一个位置。”  “俩男的讨论这个,不觉得太矫情了么?”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  顾海彻底不管不顾了,“矫情我也得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白洛因转过身去,沉默以对。  顾海又凑了过去,“一点点动心呢?”  “睡觉。”白洛因爱答不理的。  顾海猛地在白洛因光溜溜的屁股上给了一下子。  “承认一句你会少两斤肉啊?”  白洛因怒不可遏,回头朝顾海的颧骨上给了一拳。  “你丫知道了还问什么问?”  顾海躺倒在旁边的枕头上,幸福得眼冒金星。  第一卷:悸动青春98终于找到元凶。  早上,白洛因起床,从被窝里摸出一条内裤就套在身上,等穿上裤子之后才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抬眼一看,某个人堂而皇之地穿着他的内裤站在镜子前刮胡子。  “咱俩内裤穿错了。”白洛因幽幽地提醒。  顾海低头瞅了一眼,把脸转向白洛因,嘴边都是泡沫喱,笑起来很性感。  “我说怎么穿着这么紧呢!”  “少臭美啊!”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咱俩内裤明明是一个型号的。”  “哟……”顾海坏笑着,“你偷偷摸摸看过我内裤的型号?”  白洛因给气得不善,伸出脚用力顶了一下顾海结实的臀部,顾海防备不当,脸贴上了镜子,蹭了一大片的泡沫喱在上面。  “换过来!”白洛因怒斥着顾海。  顾海转过身,一副爽快的表情,“成啊,换过来,你脱吧。”  白洛因愣住了。  “脱啊,你不脱怎么换?”顾海去拽白洛因的裤子。  白洛因后撤了好几步,顾海穷追不舍,俩人闹着闹着又闹到了床上,一个凶光毕露,一个拳脚相加,笑声混淆着骂声,给这困倦的大清早增添了不少活力。  “因子!因子!”  杨猛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院儿里响起,白洛因透过窗户往外瞅了一眼,用力推了顾海一把,“赶紧把衣服穿上,杨猛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顾海皱起眉头。  白洛因提醒了顾海一句,“告诉你,别再和他过不去啊!”  “成,我知道了。”顾海答得不情不愿的。  杨猛掀开白洛因房间的门帘,瞅见顾海正在那穿衣服,白洛因正在穿鞋,床上是乱成一团的被子,床下还散落着两双袜子,屋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俩位型男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场景也很和谐也很不和谐。  一起到邹婶的小吃店吃早餐,杨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俩爷们儿吃了他五倍的分量不止。  路上,顾海一个人在前面慢悠悠地骑着车,白洛因和杨猛在后面走着。  “你俩一直住一起啊?”杨猛压低声音问。  白洛因大方承认,“住了快俩月了。”  杨猛挺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么?”  顾海在前面听得颇有成就感,骑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白洛因瞥了顾海一眼,淡淡说道:“他没地儿去,我能咋办?凑合一块住呗!”  顾海双脚支地,凶恶的眉毛发狠地竖起,眼神在白洛因的脸上划了几条道儿,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小样儿的,信不信我当他面儿叫你媳妇儿?!  路走了半程,白洛因差不多把他和顾海的情况都和杨猛说明了,杨猛听得一阵阵心惊。  “啥?你说他,就是你后爹的儿子?那个……少将的儿子?”  白洛因点点头。  顾海在前面默不作声地听着,没插嘴,也没阻拦,反正这种事也不丢人,白洛因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呗,他也迟早要和李烁、虎子把情况说清楚的。  杨猛听得稀里糊涂的,最后忍不住打断白洛因。  “是你妈和他爸结婚,还是*和你爸结婚啊?”  白洛因拍了杨猛的后脑勺一下,“你说呢?当然是我妈和他爸了。”  “那他怎么跑你们家住来了?这不符合逻辑啊!”杨猛眨巴眨巴眼。  白洛因一阵头疼,这事的确不好说清楚。  “他和他爸不合,我和我妈不合,然后就这样了……”  杨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搓搓手,一脸艳羡的表情。  “还真挺戏剧性的!幸亏我当初找的那几个人临阵脱逃了,要不然真让他们去婚礼现场闹一通,坏了这门亲事,你去哪落这么一个好弟兄啊!”  这件事白洛因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对了,当初我没细问,那几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拿了钱还撂挑子了?”  杨猛挺不好意思的,“这事也赶巧了,那天也不知道从哪跑来两个记者,扛着摄像机一顿狂拍。那四人一瞅见记者就慌了,怕上报纸啊!就去抢摄像机,谁想那俩记者那么怂啊!他们刚追过去,那俩人扔下摄像机就跑了。也赖我大舅不会找人,找了四财迷,抱着摄像机就颠了,听说还卖了不少钱呢……”  顾海急刹车。  杨猛就走在顾海的身后,看到顾海停车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找人去闹婚礼现场了?”  杨猛悻悻地瞅了白洛因一眼,“是他让我找的人。”  “然后碰到了谁?”  “俩记者。”杨猛伸出两个手指头。  顾海脸都绿了,“接着呢?”  杨猛全招,“接着……抢了记者的摄像机,这事就没办成。”  ……  折腾了顾海三个月之久的奇案就这么破了,闹了半天,罪恶的源头在这!他苦苦追查了两个多月的凶手,居然就是令他魂牵梦绕,心心念念的好媳妇儿!  顾海欲哭无泪。  白洛因看了顾海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问:“那俩记者,不会是你找的吧?”  顾海僵硬着嘴没回应,但是白洛因从他的反应中已经看出了大概。  “你不会也是找他俩去破坏现场的吧?”  顾海的脸色更难看了。  就连一旁的杨猛都看出来了,忍不住捶胸顿足,“我的天啊!该不会两队人马是一伙的,结果碰头反倒互相残杀了?”  白洛因和顾海彼此看了一眼,那尴尬劲儿就甭提了。  杨猛反而当起了和事老,拍拍这个的肩膀,拍拍那个的肩膀,劝道:“你俩应该高兴,这就是缘分,你们想想,假如当初他们俩的婚没结成,你也不会离家出走,跑到这么一个学校念书,也就遇不到因子了。你呢,也就不会碰上这么一个落难同胞,乐意把他留在家里,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什么都和他说,你俩的感情就不可能这么坚固了。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杨猛一副牛哄哄的样子。  顾海和白洛因甚有默契地扫了杨猛一眼。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杨猛,“……”  每天晚上放学回家,白洛因一定会先朝狗笼子看一眼,阿郎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啊!狗食还够不够啊!盘子里的水该不该换啊……白洛因对待阿郎很细心也很有耐心,每天上学之前和放学之后都得和阿郎亲热互动一下,不然阿郎一整天都显得没有精神。  “该出去溜溜狗了。”白洛因朝顾海说。  顾海把笼子打开,将阿郎放了出来,阿郎一出来就扑到了白洛因的身上,纵情地撒娇呢喃,白洛因就这么任他摆弄,看得顾海在一旁都眼红了。  俩人走出小院儿,一直奔东,那边有一条河,老头老太太经常去河边遛弯儿。  路上,阿郎见到陌生人就咬,过路的全都离得远远的。  沿着河岸走,一群家雀儿扑棱棱地飞过头顶。  天真的很冷了,河边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从河面上吹过来的风刮得脸生疼。白洛因拽着狗链子的手冻得有些青紫,顾海侧过身,把白洛因的拉链给他往上提了提。  白洛因的目光在河对岸滞留。  邹婶穿着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手插在兜口里,不时地咧嘴微笑,朴实的面容被夕阳的余晖渲染得红润柔和,好像一下回到了二十几岁的年龄,再也看不到摆摊儿那时的憔悴和劳碌了。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褪去了一身的沧桑,穿着体面的衣服,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粗莽和迷茫了。  他们俨然没注意到这边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们,互望彼此的眼神间流露出毫不遮掩的爱意。  白洛因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  有高兴,也有惆怅。  “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吧。”  所有的气氛都被顾海这一句话给破坏掉了。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呢?”  “我不是替他俩着急么?”  白洛因纳闷了,“你急什么?”  “他俩过上二人世界,你不就成了电灯泡了么?到时候咱们俩电灯泡凑到一起,回咱们的新房过咱们的小日子,多好!”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拍拍阿郎的头,“儿子,咬他去!”  ……  第一卷:悸动青春99穷皮男来闹事。  周六一大早,顾海穿好衣服,蹲在床边拧了拧白洛因的脸。  “我得出去一趟。”  白洛因刚醒,声音里带着昏昏欲睡的混浊和慵懒。  “干什么去?”  “我哥今天回国,我去接机。”  白洛因揉了揉眼睛,“你哥?你亲哥?怎么没听你提过?”  “不是亲哥,是堂哥,他定居在国外,我们见面机会不多。这次他也是公事回国,就势来家里看看,过几天就走。”  白洛因坐起身,“嗯,那你趁早走吧。”  顾海盯着白洛因看了一会儿,“你今天都去干什么?”  “没打算,可能写写作业,也可能去婶儿那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别到处乱跑啊!”顾海和哄小孩似的。  白洛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甭管我了,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吧。”  顾海轻轻拍了拍白洛因的脸颊,起身朝外面走去。  顾海一走,白洛因也睡不着了,换好衣服出了门。  “婶儿。”  邹婶正在店里收拾东西,瞧见白洛因过来,眉眼间溢出柔和的笑意。  “因子来了?”  白洛因点点头,溜达到了厨房,几个大厨按部就班地忙乎着自己的事儿。现在邹婶的小吃店已经不光卖早餐了,午餐晚餐都有,相当于一个小饭馆儿了。因为价钱实惠,干净卫生,味道又好,这个小吃店天天爆满,有些人没位置,只能打包提到外面去吃。  白洛因每次过来,都是邹婶亲自下厨给他做。  “婶儿,别忙了,我随便吃点儿就成。”  邹婶摇摇头,“不麻烦。”  正说着,外面有个顾客大声喊:“再给我来碗牛肉面。”  邹婶的目光变了变,脸上似乎浮现几丝苦楚,却又不想在白洛因表现出来,她给旁边的大厨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再弄一碗面出来。  大厨都不乐意了,“这人白吃几天了啊?”  白洛因听后愣了,盯着邹婶问:“婶儿,这有人吃霸王餐啊?”  “你甭管。”邹婶攥住白洛因的胳膊,“没事儿,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来,找个地儿坐着,婶儿这就给你做。”  白洛因哪还有心吃早点啊,一把按住邹婶忙乎的手,正色问道:“婶儿,到底咋回事?”  邹婶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白洛因大步走到餐厅,正巧刚才那个男人还在角落里叫嚣着,“麻利儿的成不成啊?还要让我等多久啊?”  旁边的人都在收银台付了款之后领号等餐,只有他的桌子上空空的,还总是对服务员指手划脚,一脸欺负人的浪荡样儿。白洛因特意看了他一眼,这人身上没有匪气,看起来穷困潦倒的,瘦得胸前的肋骨都能瞧见。因为那张脸过于沧桑,白洛因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却能感觉到那种真怂假刁的胡同串子味儿。  服务员端了一碗拉面走过来,此人翻起眼皮瞪了服务员一眼。  “怎么这么磨叽?我喊了几遍了!”  服务员没好气地把拉面放下,愁着一张脸走了。  谁不烦他啊?这里的服务员个个都被他刁难过,大厨整天白给他忙乎,还总是抱怨东西不好吃,人家顾客都得排队等号,就他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往那一坐,而且自己占了一张大桌子,谁过来拼桌他就轰谁,一身的酸臭味儿。  白洛因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此人的对面。  “谁让你坐这的?”男人吸溜着面条,拿眼瞪白洛因。  白洛因冷冷回了句,“我让我坐这的。”  男人一拍桌子,邹婶先冲出来了。  “孟建志,你别不知好歹。”  被叫做孟建志的男人一口将面条啐到碗里,指着邹婶的鼻子骂,“你个贱老娘们儿还敢跟我嚷嚷?臭婊子!我白吃白喝怎么了?我就该吃你的,要不是你,我他妈能有今天么我!你就该养着我,你就该供着我,你还和我犯横,你个臭老娘们儿……”  白洛因一把揪住孟建志的脖领子,猛地一脚踹到了桌子底下。  “你骂谁呢?”  孟建志没还手,反而蜷在桌子底下瞎叫唤,“哎呦喂,哎呦喂,打人喽!”  顾客全都跑出去了,店门被关上,玻璃上贴了一张张的人脸。  “孟建志!你给我滚!!”邹婶突然哭了。  白洛因感觉这其中必定有事。  孟建志抱住一个桌子腿儿,一脸装出来的苦相儿,“我不行了,我被打坏了,你们得赔钱,不赔钱我不走。”  白洛因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专门欺负老实人的软骨头。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胡搅蛮缠,把自己的穷苦全都报复到别人的头上,简单一句话,就是他不好过也甭想让别人好过。  也许是白洛因带了个头儿,也许是店里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个男服务员直接上前对孟建志一通乱踹,孟建志夸张的嚎叫声刺激着旁人的耳膜。  邹婶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众人,“别打了,都别打了。”  几个人停手,邹婶已经泪流满面。  “把他弄出去吧。”  男人一听这话立刻停止嚎叫声,怒骂道:“邹秀云,你个贱货,你敢把我往外面轰!你真不是东西,你这个女人心太黑了你,咱儿子可瞅着呢……”  “你还知道你有儿子?”邹婶恸哭出声,“你给我滚!”  几个人一起把孟建志扔出去了。  白洛因将邹婶领到二楼,邹婶一直在掉眼泪。  “因子,让你瞧笑话了,早饭都没吃成。你等着,婶儿接着给你做去。”  “不用了。”白洛因拦住邹婶,“我不饿了。”  邹婶坐在椅子上发呆,眼角已经浮现几丝细纹。  白洛因已经瞧出大概了,这个孟建志一定就是白汉旗口中的在外做大事的男人,之前一直没露面是怕邹婶他们娘俩拖累了他,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是从哪打探到了消息,知道邹婶有了这么一个小店,想来这沾沾油光。  这种男人最可恨了。  “婶儿,我爸知道这事么?”  邹婶一听白汉旗的名字,脸色立刻变了变,她拉住白洛因的手,小声叮嘱道:“这事可别和你爸说啊,就他那个脾气,肯定得把孟建志弄残了。”  “听您这话,您还挺心疼他的?”  “我不是心疼他。”邹婶愁着一张脸,“我是怕他讹上你爸,你瞧瞧他现在这副德行!哪有个人样儿啊?他整天去饭馆里将火,为的是啥,为的不就是哪天把咱们惹急了,给他两下子,下半辈子就指望咱们养活了嘛!”  “您也不能就让他这么闹吧?您落魄的时候,他对您不管不顾的,现在您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他死皮赖脸粘过来了。婶儿,对付这种人不能手软,他就欠收拾。”  “因子。”邹婶拉住白洛因的手,“婶儿知道你是好意,可他毕竟是孩子他爸啊!这是我自己种下的孽,就由我来收拾残局吧!因子,听婶儿的话,这事你别和你爸说,我自己能把他对付了。”  白洛因听了这话,心里也挺纠结的。  “婶儿,我问您一件事,您和他离婚了么?”  邹婶低垂着双目看着锃亮的桌面,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他根本没结婚,我们老家那边儿特别穷,加上观念落后,很少有人去领证。两家人坐在桌上吃一顿饭,这事就算成了。本来想补办一个结婚证的,结果他出去打工,和别的女的跑了,三年都没回家,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那段日子太难熬了,我婆婆成天骂我,说他儿子不回家全赖我。我一气之下带着儿子来了北京,这一待就是五年,五年他都没联系我,我以为我和这人就算彻底完了,谁想他……哎,不说了,越说越寒心。”  白洛因还没开口,就听见白汉旗在下面喊了声。  “儿子,儿子在上边不?”  邹婶赶紧擦擦眼泪,忙不迭地整理衣服,小声朝白洛因提醒:“别和你爸说啊,记住了。”  白洛因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白汉旗走到楼上,喘了几口粗气,朝白洛因说:“大海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中午过来接你,一起过去吃个饭。”  白洛因显得没有兴致,“我不想去。”  “我都应了人家了。”白汉旗摸摸白洛因的头,“去吧,人家好心好意的。”  白洛因没说话,径直地下了楼。  白汉旗盯着邹婶瞅了好长一段时间,问:“我怎么瞧见有个人横在小店外边了。”  邹婶遮遮掩掩的,“可能是要饭的。”  “要饭的怎么要到咱们门口了?你等着,我出去把他轰走。”  “别!”邹婶突然拽住了白汉旗的衣服,感觉到他诧异的目光,又把慌张的表情收住了,“一个要饭的而已,甭理他了,他过几天就走。”  “你啊,就是太好心眼了。”白汉旗佯怒的看着邹婶。  邹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着白汉旗下了楼。  第一卷:悸动青春100引荐堂哥认识。  白洛因刚坐进车里,顾海就问:“上午出去干什么了?”  “哦,就去了邹婶那。”白洛因淡淡的。  顾海能够敏锐地觉察出白洛因的情绪,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蔫头耷脑了?是谁委屈了我媳妇儿?顾海想着就把手伸了过去,拨弄了一下白洛因眼前的几缕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开车吧。”  顾海启动车子,顺带给白洛因递过去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白洛因问。  顾海费劲地在胡同里倒车,也没回答白洛因的话,白洛因自己看了包装盒,是一款手机。  “给我买手机干什么?”白洛因又给顾海扔了回去,“没用,你给别人吧。”  “怎么没用?上午我找你都找不到。”  白洛因仰靠在座椅上,眼睛闭着,声音里透着一股疲倦。  “你又有钱了是吧?”  “没钱。”  白洛因把眼睁开了,“没钱你还买?”  “我的大财神爷不是回来了么?”顾海指的是他堂哥。  白洛因鄙视性的看了顾海一眼,“你就整天混吃混喝吧!”  顾海唇角咧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给我钱,那是应该的。”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里,有个男人沉默地坐在窗前。  黑色西装搭配素雅的领带,棱角分明的侧脸被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眉宇间透着隐隐的阴冷之气,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冰霜,即便听到了门响,他的脸上也未有一丝表情变化。  “哥,这就是白洛因。”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这是我哥,顾洋。”  白洛因在心里面回了顾海一句,你们一家人都是在水里生的么?  三个人坐好之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都是清一色的西餐,白洛因本来也没有什么胃口,动都没动盘子里的东西,沉默地想着邹婶的事情。  顾海朝白洛因问了句,“不合胃口么?”  白洛因这才拿起刀叉,“没。”  一旁的顾洋突然开口了,声音里透着冷硬的质感。  “海洛因。”  白洛因这才抬起头正视顾洋的这张脸,瞬间有些恍惚,和顾海长得太像了,只不过气质完全相反。这两个人一个像火,一个像冰,而且从穿着打扮来看,两个人不在一个年龄层次。  顾海听了顾洋的话,停下来想了想,似乎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确实,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合起来是毒品。”  命中注定,我们沾染了彼此,这一辈子都别想戒掉。  这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顾海似乎只是想把白洛因介绍给顾洋,并没有要拉拢两个人关系的意思。毕竟,顾洋和白洛因的脾气太相似,很难合得来,假如没有顾海,就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吃饭,能活活把对方给冻死。  顾洋时不时看一眼顾海,每次看顾海的时候,他的目光都飘在白洛因的身上。  整个吃饭的过程,顾洋没有看白洛因一眼,也没有和白洛因说一句话,可白洛因却觉得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冷锐而刻薄,隐隐透着一股压迫力。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一直沉默着。  顾海看出白洛因的情绪很不好,比来之前更差了,不知道是不是顾洋的原因。  “我哥就那个德行,其实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瞧见白洛因还是绷着一张小俊脸,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一把,哄道:“他惹你不高兴了?回去我帮你骂丫的。”  白洛因靠在座椅上,眼睛又闭上了,心乱如麻。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突然,顾海一个急刹车,白洛因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开了。  “怎么了?”  顾海指着不远处两个身影,说:“我怎么觉得那个妇女像邹婶啊!”  一听邹婶的名字,白洛因的脸色立刻变了,他透过车窗朝外望,不远处有三个晃动的人影,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起初在男人的怀里,后来又被妇女给抢走了,紧接着男人踹了妇女一个跟头,把孩子抱走了,妇女趔趄着站起身,继续追孩子。  白洛因猛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顾海跟在后面。  “孟建志,你不是人,你把孩子还我。”  白洛因赶到的时候,邹婶正在和孟建志撕扯着,孩子嚎啕大哭,邹婶的脸上混杂着眼泪和尘土,嘴角还有血痕。  “这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给你?”孟建志死死拖拽着挣扎的孩子。  顾海面色铁青,一把将孩子抢过来,猛地一脚踹在了孟建志的面门上。  孟建志被踹飞了两米多远,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邹婶赶紧把儿子搂在怀里,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孟建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顾海大步上前,又拽起孟建志的衣领,猛地一拳扫在他的心口窝,孟建志顿时吐了两口血水。  “因子!”邹婶大喊,“把大海拦住,别让他打了。”  白洛因去拽顾海,劝道:“够了,他是邹婶的前夫。”  “我看出来了。”顾海冷着脸,“就因为他是孩子他爸,我才想揍他。”  孟建志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顾海的脚底,死死抱住顾海的腿,一抱就不撒手了。任凭顾海怎么踢踹,他就是不松手,身体在地上滚得像泥猴一样,衣服都搓出了两个大口子。  “你还想讹我?那你算是讹对人了,三分钟之内,我绝对给你一个说法。”  说罢,顾海拿起手机。  邹婶抱着孩子冲过来,嘶声朝孟建志喊:“你快走啊!你惹不起人家的!你要是还想留一条命,你就给我滚!”  孟建志还是没松手。  白洛因用眼神示意顾海再等一等。  “你快滚啊!”  邹婶又喊了一声,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  孟建志心有不甘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凶恶地看着顾海一眼,恨恨地骂道:“你丫给我等着,你们全给我等着!”  说完,一瘸一拐地朝东边走了。  到了车上,邹婶惊魂未定地搂着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地把脸贴向儿子的心口窝,感受儿子的存在,生怕下一秒钟儿子就被人抢走了。  顾海透过后视镜看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离世的母亲。  他也曾被人疼过、宠过、被人如此珍视过,也曾有过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他能感受到一个孩子对于邹婶的重要性,就好像他的母亲曾经对他的重要性一样。  这件事终究没能瞒过白汉旗。  顾海直接开车把邹婶和孩子送到了白洛因的家。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邹婶和儿子没法再单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稍微有个闪失,可能孩子就不见了。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白汉旗了,邹婶迫于无奈和白汉旗讲出了实情,白汉旗二话不说,关上大门就不让邹婶走了。  “大海,这两天先让因子去你那住几天,你也知道,家里就这几个屋,他们娘俩儿一来……”白汉旗挺不好意思的。  邹婶红肿着眼睛在一旁插口,“我和孩子住在厢房就成。”  “哪能让你们住厢房呢?”白汉旗拧着眉毛,“我和孩子住,你住在因子那个屋,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孩子抱住邹婶的脖子,“我要和妈妈住。”  顾海拧了孩子的脸颊一下,“多大了还和你妈睡一个被窝,害不害臊?”  这孩子猴精猴精的,顾海拧了他一下,他却报复性地踩了白洛因一脚。  然后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顾海。  顾海惊了,这孩子的智商得有吧?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大海啊……”白汉旗拍着顾海的肩膀,“委屈你了。”  这哪是委屈啊?顾海心里都乐坏了。  白洛因忧虑地看了白汉旗一眼,“要不着我也留在家吧,我和您睡一屋,他们娘俩儿睡一屋,万一真有个意外,还能有个照应。”  顾海脸色一变,立马反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你还不相信叔的实力么?何况我今天给了他一脚,够他缓两天的,你就甭跟着添乱了,和我回去吧!”  白洛因瞟了顾海一眼,里面内涵丰富。  顾海摆出一副刚正不阿,铁骨铮铮,浩然正气的军人风范,腰背挺直、目光专注地等着白汉旗的指示。  “成了,因子,你就跟大海走吧。”  顾海的手立刻搭上白洛因的肩膀,出门前露齿一笑,笑得白洛因脊背发凉。  第一卷:悸动青春101深夜私闯民宅。  “行了,别想了。”  路上,顾海一边开车一边握着白洛因的手,“不会有事的。”  白洛因一边的脸颊被夜色浸染着,一边的脸颊被顾海的目光灼烧着,心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他用修长的手指抚唇琢磨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总觉得,那种人是最不好惹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无牵无挂,没有顾忌,大不了和咱们闹个鱼死网破。最怕这种不要命的,内心阴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顾海叹了口气,“其实,想要整垮他很容易,只是邹婶那关不容易过。”  “毕竟夫妻一场,还有个那么小的儿子。”  “你看看,咱们两个人都聊到哪去了?”顾海抠了抠白洛因的手心,“这是咱们该想的事儿么?他们那个年纪的人和咱们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顾虑比我们多得多,所以你想再多也没用。”  白洛因沉默了,眼睛看向窗外。  顾海的手从白洛因的手上转移,慢慢摸到了他的腿上。  “因子,你对邹婶可真好。”  白洛因把目光转向了顾海的脸,“你说什么?”  “要是哪天我出事了,你会这么上心么?”  白洛因给了顾海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意思是你连邹婶的醋都吃啊?  顾海一下就看透了白洛因的心思,厚着脸皮在一旁念秧儿。  “我大小醋通吃,是醋就沾,逢醋必吃,无论人类兽类鸟类,来者不拒……”  白洛因被顾海气乐了。  顾海看到白洛因微微勾起的唇角,内心开始骚动,趁着白洛因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间隙,手偷摸着伸了过去,在腿根上的软肉上着陆,然后开始朝里面进攻。  “你干什么?”白洛因恨恨的掐住顾海的手。  顾海的手已经和小因子零距离接触了。  白洛因恼恨地看了顾海一眼,“你好好开车成不成?高速上很容易出事的。”  顾海邪笑着,“只要你不抗拒,出不了事。”  说着,仍旧不听劝阻,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白洛因的身上*着。  白洛因被顾海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突然看到前面一大团黑影,紧急提醒:“看车!”  顾海一个急转弯,惊险避过了前面的油罐车。  白洛因被顾海气得坐到了后面。  其实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有点儿起火了,白洛因是不想让顾海发现,才躲到了后面。顾海那厮更可耻,上面两只手抚着方向盘,下面某个地方都撑起一个*了。  白洛因刻意避开了目光,其实心里也是爬满了小虫子。  电梯升到18层,房屋的门刚一关上,顾海就迫不及待地将白洛因按在旁边的墙壁上,嘴唇急切地封了上去,手拉开上衣的拉链,毛衫一直搓到臂弯处,整个胸膛都这么袒露着,任顾海的大手*蹂躏。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顾海不停地用自己身下的*撞击着白洛因的肿胀之地,两个人赤红着双目,在黑暗中深切凝望着彼此,有了前两次的经历,白洛因也没那么别扭了,手扣住顾海的头与他疯狂地激吻。  夜,在激情和热血中燃烧着。  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五指*,气喘吁吁地啃咬着彼此的喉结、锁骨,身下的小怪兽全都给憋得够呛,嗷嗷叫唤着要从裤子里跳出来。  顾海去解白洛因的裤带。  白洛因按住他的手,“先去洗澡。”  顾海腆着脸问:“一起么?”  “不。”  白洛因断然回绝,开灯之后去了顾海的卧室,找出上次穿的那件睡袍,直接去了浴室,然后把门从里面反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都没给顾海一点儿遐想的空间。  顾海一个人站在浴室外面磨着牙,小子,你行!把我斗出火,撒手不管了,自己跑浴室里面逍遥快活去了。等你出来,我要检查小因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拿你是问!  一阵悠扬的乐声在房间里响起,白洛因纳闷,这个点儿谁会来这儿?顾海他爸?  白洛因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以为自己见鬼了。顾海明明在浴室,怎么突然又跑到门外了?后来反应过来了,这是顾海他哥,顾洋。  白洛因开门,顾洋心中略显诧异,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顾海只是和他提了一些关于白洛因的事情,但是没有说他和白洛因住在一起。顾海如此心甘情愿地接受姜圆的儿子,这是顾洋所不能理解的。  “喝点儿什么么?”白洛因问。  顾洋没回答,顾自走到冰箱前打开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拿出来,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冰箱太小了,装不了什么东西,明天换个大的。”  白洛因没回应,他感受到这话并不是对他说的,只是顾洋的自言自语而已。  “地毯的颜色和茶几不搭,吊灯的花纹太苦朴了,结果却配了这么一张写意的餐桌,窗帘的流苏太过扎眼,电视墙的背景给人一种消沉的感觉……这是请的哪家的设计师?把屋子装饰得这么不伦不类。”  白洛因继续保持沉默,他猜测顾洋已经看出了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他挑的,这番话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白洛因把手机包装盒拆开,把里面的手机组装上,简单地看了一下说明书,然后开始测试手机性能。  顾洋的目光狠刺着白洛因手里的手机,小海给我接机之后着急忙慌地跑到手机商场,就为了给他买手机?  一年多没见,这小子变成熟了?知道疼人儿了?还是说,仅仅针对这个人?  “因子……”浴室里飘出顾海油滑中透着几分亲昵的呼唤声,“我忘拿睡衣了,你给我找一件送进来。”  顾海俨然不知道他哥就竖着耳朵在外面听着呢。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朝浴室的方向喊了句,“直接裹着浴巾出来吧。”  顾海轻笑,我还裹浴巾干嘛?我直接光着出去不得了么!  于是,杯具了。  顾海气宇轩昂地走了出去,腿间的小海子翘得高高的,就这么……这么龙精虎猛地出现在顾洋的面前……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顾洋的眼睛和虎头虎脑的小海子对视了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眉宇间传递着异样的情绪,俨然对顾海这种大喇喇的举动表示不满。  “呃……哥,你怎么来了?”  顾海又钻回了浴室,裹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来看看你。”顾洋倚在浴室门口,不冷不热地问:“你连他都不避,还避我干什么?”  顾海笑着回了句,“像你这么讲究的人,哪忍受得了我们这种三俗举动?”  顾洋抬脚在顾海的屁股上狠踢了一下,像教训毛头小子一样,“以后注意点儿啊!”  顾海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后走到白洛因面前,佯怒地瞪着他,压低声音问:“我哥来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白洛因只乐不说话。  “你太坏了。”顾海用手指戳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等我哥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不信你看着。”白洛因若有若无地瞟了顾洋一眼。  半个小时过后,顾洋放下手里的杂志,开始在屋子里溜达,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沉默地在顾海的视线内晃荡着。  终于,顾海绷不住了,带着驱逐的口吻问了句,“哥,你怎么还不走?”  “你轰我走干什么?”顾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顾海,“我碍着你什么了么?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啊!”  顾海喉节处动了动,梗着脖子说道:“我们该睡觉了。”  “你们这么早就睡觉?”顾洋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猜疑,“你们这个岁数的小伙,不是都要很晚才睡么?现在才八点多,老头老太太都还精神着呢。”  “别我们这个岁数……你不就比我大两岁么?”  白洛因喉咙一阵哽塞,只大了两岁?这家伙比顾海还显老啊!!  顾洋放下手里的杂志,嘴角勾了勾,“既然你们要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记得多盖点儿被子,别冻着。”  顾海点点头,顾洋还没换好鞋,顾海就把门给他打开了。  白洛因也站起来,目送顾洋离开。  顾洋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白洛因还以微笑。  关门声一响,白洛因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卧室。  顾海反应比白洛因慢了半拍,等他大步追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顾海咬着牙敲门,“小崽子,你给我出来,咱俩没完!”  一个声音从里面幽幽地响起,“窗户开着呢,有本事你爬十八楼。”  第一卷:悸动青春102你是不是傻啊?  顾海故意把门打开,然后又关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这一声关门响儿,白洛因听得真真切切的,难道真下去了?不可能,他又不傻!白洛因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足足有五分钟,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白洛因英眉冷蹙,抱着几分怀疑走到窗户口,低头瞅了一眼。  什么也看不到。  下面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即便顾海真的开始爬了,那么小的一个目标也捕捉不到啊。  又过了五分钟,外面的手机声响起来了。  是顾海的手机铃声。  一声一声地牵扯着白洛因的心,根本没人接啊!  难道真的出去了?  不是在门口埋伏着呢吧?  为了保险起见,白洛因还是坐在卧室里等了等。  没一会儿,120的警报声响起,白洛因听得真真切切的,貌似就在楼下。  完了,不会摔下去了吧?  白洛因按耐不住了,拧动门把手,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正要换鞋,突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了,他的心瞬间绷得紧紧的,不会是……顾海给自己打的求救电话吧?亦或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  白洛因拿起手机一看,是顾海的号码。  不对啊,刚才顾海的手机还在客厅呢,这会儿怎么会?  糟了,中计了!  等白洛因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脚已经腾空了,腰部被一双大手狠狠钳制住,脑袋朝下,看见两条从浴巾下面裸露出来的长腿,上面包裹着浮雕板的肌肉纹理,下面是一双大码的拖鞋,甚至还能感觉到里面的脚趾头在欢快地扭动着。  自从白洛因长到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从没有人能把他扛到肩上。  “你大爷的!”  白洛因使劲儿捶着顾海受过伤的腰眼儿。  顾海笑道:“我大爷的?今儿谁大爷的也不管用了,嘿嘿……”  说罢,用脚把门踹开,又用膝盖把门顶上。却没急着把白洛因放到床上,而是在卧室里走了一圈,一会儿打开书柜瞧一瞧,一会儿把掉在地上的玩偶捡起来摆回原来的位置,一会儿又哼着小曲儿去整理床头柜上的杂物……整个过程中,无论走路或是蹲下,都没把白洛因放下来。顾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白洛因知道,你在为夫的眼里,就如同小鸟一般,你最好依着为夫,为夫有足够的本事管制你。  “顾海!”白洛因的脸都给憋红了,扯着嗓子大吼,“你丫放我下来。”  顾海在白洛因的屁股蛋儿上掐了一把,言道:“你叫一声老公,我就放你下来。”  “早知道真不该跟你来。”  白洛因气得咬牙切齿,被人摇来晃去,任意摆弄的滋味不好受啊!血液倒灌到头顶的滋味不好受啊!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一个一米八个头的小伙子,被一个男的这么扛在肩上,这叫什么事啊?!耻辱!奇耻大辱!  白洛因不吭声了,知道自己越叫唤,底下这个人越欢实,干脆就这么忍着。  “叫不叫老公?叫老公就把你放下来。”  白洛因闭着眼睛装作听不见。  顾海侧过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倒垂着脑袋,脖子根儿都红了。  自个媳妇儿终究是自个媳妇儿,舍不得这么折腾啊!顾海手一松,还没来得及把白洛因放到床上,就感觉胯下一阵尖锐的刺痛,白洛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伸到了他的浴巾里,在他最脆弱的地方猛地来了一拳。  疼死爷了!  顾海双腿紧闭,呲牙咧嘴恶吼两声,愣是没把手松开。等到缓过劲儿的时候,白洛因都在下面笑得快背过气了。  顾海把白洛因甩到床上,顺势压了上去。  白洛因脸色潮红,眼睛里噙着水雾,朦朦胧胧的,那是笑出来的。  顾海给气得要命,可看见这张脸又爱得要死,最后又气又急地将白洛因的脸扳正,低头猛地吻了上去。疼痛的余韵还在一拨一拨往上赶,顾海却顾不得了,他想这个人的滋味想疯了,折腾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急得上火了。  等到两人的唇齿分离,白洛因还忍不住调侃顾海,“你这可以评选史上最强裤裆了,我这么重的一下子,你竟然没躺地上打滚,不简单啊!”  顾海绷着脸硬撑了片刻,终于抵不住内心的脆弱,脖子一软,脑袋垂到了白洛因的肩窝处。  “真的……特疼……”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嘴唇蹭着白洛因的肩膀,“腿都疼麻了,你给我揉揉……”  白洛因就给了一个字,“该!”  顾海拧着眉瞪过去,“你就这么狠心?”  “谁让你刚才整我的!”  顾海拧着白洛因的耳朵,轻轻地拧,一边拧一边质问,“咱俩谁先整谁的?我哥在外边,你偏不告诉我,存心让我出丑是吧?”  白洛因气结,“这事你能赖我啊?我让你裹着浴巾出来,你偏要光着出来。”  顾海说不过白洛因,干脆来点儿实际的,一把扯掉白洛因的睡袍,架开白洛因的双腿,脸朝着中间那疲软的小家伙奔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白洛因这次真的急了,两条腿使劲绷着劲儿,大手薅住顾海的头发往外扯,等感觉到脆弱之地硬是被某个温柔的东西包裹住时,心里突然念叨了一声,完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海肯为他做这种事情。  两条笔直的长腿分居两侧,膝盖骨被另一个人的手掌心包裹着,半条腿都是麻的,动都动不了。顾海含着小因子,缓缓地没入根部,在缓缓地推送出来,如同品尝一根美味的冰糕,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越尝越小,后者越尝越大。  白洛因的脖颈后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顾海的动作他看得真真切切,羞耻感恶袭着每一根神经。伴随而来的是令人颤栗的快感,脚趾头蜷缩着抓在床单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腰部随着顾海的动作微微抖动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快速的吞吐过后,顾海用舌尖舔了舔上面红润的软头。  白洛因的腿猛地抖了一下,喉咙间禁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不知道给了顾海多大的刺激,他仿佛听到了在不久的将来,白洛因躺在自己的身下,被操弄得情不自禁时,喊出的一声声,“老公,快点儿……老公,好爽……老公,我受不了了…”  频临爆发点的一瞬间,白洛因的上半身已经离开了床,用力扼住顾海的脖颈,催促顾海躲开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呃……”  白洛因脸上浮现出极度扭曲的销魂表情,来不及避让,全都喷射在了顾海的嘴边。  顾海用舌尖舔了一下,笑得极其淫邪。  白洛因的腿部神经还在不规则地颤抖着,瞧见顾海在盯着自己,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下床拿了纸巾过来,臊红着脸给顾海擦掉脸上的污浊。  这还是顾海第一次瞧见白洛因羞臊成这副模样,顿时觉得他可爱爆了。  灯一关,白洛因先开口。  “你腰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白洛因早就知道顾海腰上有伤,但是近期才看清那个伤口,是个十几厘米长的刀疤。  顾海哼笑一声,显得很不在乎却又很在乎。  “小的时候,我哥给我砍的。”  白洛因一惊,“是顾洋么?”  “嗯。”  “他为什么砍你?”白洛因问。  顾海声音有些幽冷,“小时候我们俩人抢一瓣西瓜,他没抢过我,就用水果刀在我腰上捅了一刀。”  白洛因冷汗直冒,你们一家子人都够狠的。  “所以你觉得他给你钱是应该的,对你好也是应该的?”白洛因问。  顾海冷笑,“我没逼迫他,他自己乐意的。”  “不过说句公道话……”白洛因说到半截停住了。  顾海把头扭过去,等着白洛因把其后的话说完。  “你哥比你长得帅。”  顾海的眼神里慢慢酝酿出一股肃杀之气,这次彻底酸大劲儿了,酸得两条眉毛都不知道怎么往中间挤了,酸得空气中到处都是骨头碎裂的恐怖声响。  白洛因还不要命地挤兑枕边人,“我说的是实话,他人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他确实长得比你帅。”  顾海现在就像挥舞着大刀,把顾洋那张脸划成筛子底儿。  白洛因拍了拍顾海的后背,故意提醒了一句,“人不能输风度。”  顾海强压住心里的火,给白洛因讲了一件小时候发生在他和顾洋身上的事儿。  “小时候我和我哥去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我们两个一起追风筝,我哥是笑着追的,我是哭着追的。”  等了十几秒钟,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顾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白洛因一边笑一边问:“你到底想和我表达什么啊?”  顾海黑着脸反问了一句,“难道从这么一件小事上,你没看出我俩的本性是不一样的么?我的本性是善良的,他的本性是恶的。”  白洛因笑得更欢了,“不是……我就想问问你,那风筝跑了,你捡回来不得了么!你哭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儿傻啊?……哈哈哈……”  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103无耻的代言人。  半夜里,顾海醒了,白洛因背朝着他睡,睡得正香。  这么消停的一个晚上,这么难得的一个晚上,就这么睡过去?太浪费了吧……  顾海的手顺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往上摸,一直摸到肩膀的位置,然后按定,把白洛因的身体正了过来。捏捏这,揪揪那,然后又用一双大手,把白洛因的身体从平躺改为侧躺,脸朝向他这边。  多么令人狂热的一张俊脸。  顾海的嘴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啄了一口。  白洛因似乎有所察觉,哼了一声,很快又翻了回去,背朝着顾海。  顾海又用手按住白洛因的肩膀,硬是把他扳了过来。  白洛因睡觉习惯朝右,顾海睡在他的左边,硬是让他这么朝着顾海,他肯定觉得不舒服。于是半睡半醒间,一直在寻找舒服的姿势,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好像刚舒服那么一点儿,就被某双手给破坏掉了。  来来回回翻了四五次之后,白洛因终于醒了。  “你干什么呢?”  顾海的唇封了上来。  白洛因困得不行,哪有那个兴致啊!一把推开顾海,翻过身继续睡。  结果,整整一夜,顾海就把白洛因当成了煎饼,不停地翻个儿。翻到最后白洛因都崩溃了,深更半夜就和顾海揪扯起来,结果最后力不从心,还是让顾海俘虏了一次。  早上天还没亮,白洛因就醒了,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侧过头看向顾海,他睡得正香。是啊,他能睡得不香么?昨晚那么折腾,就爽他一个人了。  白洛因特后悔自己说了一句“顾洋比你帅”。  结果这一个晚上,顾海就不停地折腾他,变着法地对付他,每到快爽翻天的时候给他硬生生地拦截住,非要问一句到底谁帅。白洛因要是还说顾洋帅,顾海立刻揪住那活儿不放,不撒手也不伺候,就那么干晾着。晾到最后白洛因撑不住了,昧着良心说了句顾海帅,顾海立刻就激动了,爽完了还要第二次、第三次。  吃醋的男人果然惹不起。  白洛因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卫生间,小便、洗脸、刷牙……  搁物架上排放着一模一样的两套刷牙杯,上面还有两个人的照片头像,不知道顾海什么时候抓拍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人做出来的。白洛因拿着刷牙杯端详了一阵,心里暗骂了一声幼稚,拿在手里却有点儿舍不得用。  干净的毛巾,成套的护肤品,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难道真的要摆脱过去,开始新生活了么?  白洛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顾海习惯性地摸摸枕边,空了。  他坐起身,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在卫生间晃动。  顾海也起床了,挤到卫生间和白洛因抢一个洗漱台,把刚挤好的洗面奶抹到白洛因已经洗好的脸上,再不然就是一边小便一边问白洛因要不要一起来……白洛因特佩服顾海的精神头儿,昨晚那么折腾一早上起来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我得回家一趟。”白洛因坐在沙发上穿鞋。  顾海在旁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顺口回了一句,“我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去,下午我去找你。”  “甭找我了,多和你哥待会儿,他不是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么?”  顾海冷哼一声,“我巴不得他现在就走。”  白洛因穿好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感觉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身上酸软的,好像一闭眼就能睡着,实际上却根本睡不着。他往旁边挪了挪,整个身体都侧压到顾海的身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当成一个软垫靠着。  “好困啊……”  这一瞬间,顾海突然觉得很幸福。  有些东西,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就好像每天晚上,顾海睡得很浅,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白洛因主动搂抱过来的瞬间,哪怕他是无意识的,顾海都觉得特别感动。他期待着有那么一天,白洛因可以向他完全敞开心扉,他们既是能过命的好兄弟也是最亲密的恋人。  临出门前,顾海叮嘱白洛因,“手机拿着,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白洛因点头。  “没什么事儿也可以给我打。”顾海又补充了一句。  白洛因转过头,嘴角溢出几分笑意。  走出电梯还没有两分钟,白洛因就收到一条短信。  “宝贝儿,我好想你。”  白洛因恨恨地回了句,“差不多得了,别酸过头了。”  上了公交车,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您的账户成功充值五千元。”  一个大拐弯,白洛因差点儿把手机甩出去,心里跟着冷汗一把,这个家伙要干什么?怎么一下充那么多钱?手机里拢共就他一个号码,用到高中毕业都用不完吧?  绕到胡同口,白洛因看见有两个街坊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  “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出来买东西,就瞅见他窝在墙根儿底下了。”  “要饭的吧?”  “要饭的不去地铁、天桥,跑这来干什么?”  白洛因走过去,两个街坊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就提着菜篮子走了。  孟建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褂子上还有没擦掉的泥污,他就这么躺在地上,两只手插在袖管儿里,身上盖了一个破了洞的厚棉袄,两条腿蜷着,模样特别可怜。  “你躺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孟建志费劲巴拉地睁开眼皮,虚弱地回了一句,“守着我儿子和媳妇儿。”  守着?白洛因在心里冷笑两声。他上前用脚踢了孟建志一下,态度强硬地说:“爱去哪守着去哪守着,别在我们家门口待着。”  孟建志坐了起来,浑浊的眼珠瞪着白洛因。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和我媳妇儿全让你们给藏起来了。里面那男的是你爸吧?他是不是跟我媳妇儿有一腿?我媳妇儿那小店是不是你爸出的钱?”  白洛因刚要上脚踹,孟建志又抱住了他的*。  “别打我,我是存心悔过了,我以前太对不起我媳妇儿和儿子了。你让他们出来,我有话想对他们说,求求你了。”  “少来!赶紧滚!”  “求求你了,你不把他们叫出来也成,你进去给我拿点儿吃的。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要真饿出个好歹,你们不是还得带我去瞧病么?”孟建志苦着一张脸。  “谁给你瞧病啊?凭什么给你瞧病啊?”  白洛因心里气不忿,可瞧见孟建志这副苦哈哈的模样,又有点儿不落忍。他恨恨地进了家门,怕孟建志趁机溜进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进厨房找了找,正好有几个大馒头,蒸得特宣乎,一看就是邹婶的手艺。  白洛因真不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那个窝囊废吃。  孟建志狼吞虎咽地咬着馒头,枯黄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  白洛因站在一旁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样有劲么?四十岁还不到呢,干点儿什么不能吃饭?”  “在北京这地儿,就我这种人,要学历没学历,要关系没关系,我去哪找工作?谁要我啊?”  白洛因气结,“你就不能卖点儿苦力?哪个扫大街的饿死了?”  “卖苦力?”孟建志哼笑一声,拍拍自己瘦弱的胳膊,“你觉得我卖得了苦力么?”  “你就是懒!”  孟建志掸掸身上的馒头渣儿,梗着脖子说:“我懒?我卖苦力的时候你没看见呢!我的身体都是那个时候糟践的。结果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攒了一大笔钱,有个女的乐意跟着我,结果她一听说我有媳妇儿,甩脸子就走人了!你说这赖谁?全他妈赖邹秀云这个婊子!要不是她,我能有今天么?”  孟建志越说越激动,吃了馒头之后有体力了,故意对着院子里面大声骂:“要不是因为她,我能落下一身的病么?她倒好,自个开个小店,过着滋润的小日子,把我撂在一边了,我去她那吃顿饭她都给我脸色看!邹秀云,你丫黑心的贱货,你有老爷们儿你还勾引别的男人!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叫唤,街坊四邻全都出来了,连过路的都停下来看热闹。  孟建志一看见人多,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一边哭一边拍*,闹得特别血乎。  “哎呦喂,我没法活了,你们给我评评理!我自个媳妇儿大晚上跑到他们家睡觉!不让我进去还打我!可怜我那六岁的儿子啊!连自个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了!我一个老爷们儿,我辛辛苦苦在外打工,回来媳妇儿跟人家跑了,我上哪说理去啊……呜呜……”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  “说的是白汉旗么?”  “不是他是谁啊!这院子里除了他一个光棍,还有谁啊?”  “哎呦,怎么闹出这种事来了?”  “是啊,看老白不像那种人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104什么叫不要脸?  白洛因恼了,用力揪扯着孟建志的脖子,把他往人群外面拖。孟建志嗷嗷叫唤着,踢了白洛因一身土,旁边那些街坊四邻追着白洛因问到底怎么回事,白洛因阴着脸一声不吭,愣是把孟建志拖出人群三五米远,镗镗镗上去就是几脚。  孟建志吃的那点儿馒头全都吐出来了,一边吐还一边伸手指着白洛因,“你们都瞧见没?一家子合伙欺负我一人儿……咳咳……”  大门突然被打开,露出白汉旗那张铁青的脸。  在众人的目光灼视中,白汉旗走到孟建志身旁,沉着脸说:“有话咱们里面说去!”  “我不去,你们是要关上门打人,我不去!”  白汉旗猛地拽起孟建志,“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们欺负人啊!”  孟建志又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拽住旁边一位妇女的衣服,妇女差点儿被他拽了一个跟头,立刻尖着嗓子大骂,结果孟建志还是不松手。  白汉旗瞧见孟建志拉着人家妇女做垫背,怕伤及无辜,只好先停下手。  这时门口又走出一个人,白洛因一看是邹婶,赶忙上前去劝阻。  “婶儿,你赶紧进去,你在这他闹得更欢。”  “孟建志,你到底要干什么?”邹婶嚎哭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娘儿俩死啊?”  周围像炸开了锅一样……  “这不是小邹么?她怎么跑老白家住着去了?”  “哎呦呦,你瞧瞧,都进家门儿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白这次丢人丢大发喽。”  白洛因听着耳旁的冷嘲热讽,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筋拔骨了一样,他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死孟建志,坐牢他也认了,这种败类在他眼前晃一秒他都忍受不了!  眼瞧着白洛因又朝自己冲了过来,孟建志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穿出去,一脚扑向邹婶,连哭带嚎地说:“秀云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这次是专门来接你们母子俩回家的!你怎么能不认我呢?我就是再穷,也是孩子他爸啊!”  东院儿的王大婶看不下去了,嘴里嘟哝了一句,“这男的也够可怜的,怎么就不能对人家厚道点儿呢?”  说罢上前去扶孟建志。  孟建志站起来之后,邹婶哆嗦着嘴唇看着他,“孟建志,你要还是个爷们儿,就跟我进去把话说清楚,邻里乡亲都在外面看着呢,我们绝对不动你一下!你要是个孬种,就继续在外面哭,哭死了都没人可怜你!”  孟建志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看看身后围着的这么一大群人,感觉闹得差不多了,擦擦嘴边的吐沫,一瘸一拐地跟着邹婶进了白家门儿。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乌泱泱的一群人说话间就散开了,只剩下白洛因和白汉旗两个人站在外面。  “爸,他们说的那些话您甭往心里去。”白洛因拍了白汉旗的肩膀一下。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朝白洛因说:“因子,你别掺和这事了,爸知道怎么处理。你赶紧去你奶奶屋,你奶奶听见外面的动静,肯定得着急,你说几句话哄哄你奶奶,别让她出来,听见没?”  白洛因点了点头,冷着脸朝院子里走,结果瞧见白奶奶已经出来了,晃晃悠悠地挪动着笨拙的身躯,眼睛死死盯着孟建志不放。  白洛因赶紧大步上前拦住白奶奶。  “沙……沙……”  白奶奶指着孟建志,脸憋得通红,愣是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白洛因一边搂着白奶奶往回走,一边柔声哄道,“奶奶,那就是个要饭的,一直蹲在咱们家门口,刚才一群人轰他他不走,实在没辙就把他叫进来了,给他两口饭吃。”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洛因心里本来乱糟糟的,结果听到白奶奶完整无误地说出这么一句精辟的话,顿时豁亮了不少。白奶奶就是岁数大了,嘴皮子不利索,不然肯定是家里最拿得起事儿的人。  把白奶奶劝回了屋,白洛因又走了出来。  此时院子里的谈判正在进行中。  “你们在一块可以,我没意见,可是你们牺牲了我,就得给我补偿。”  “我们牺牲了你什么?”邹婶怒瞪着孟建志。  孟建志翻了个白眼,气息不匀地说:“你说牺牲了我什么?你是不是我媳妇儿?孩子是不是我的?现在他给抢走了,这事就这么完了?你们成双成对的,让我落单,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让我睡在大街上?你们还有点儿良心没有?”  “孟建志!”邹婶拍了一下桌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是谁不要脸了?我问你,你现在住谁家呢?咱儿子管谁叫爸呢?……”孟建志拔高了声调。  邹婶差点儿背过气去,不停地捂着胸口,一脸痛恨的神色。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媳妇儿了,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你和别的女人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五年没回家,没往家寄一个子儿,这些你怎么不说?”  “女人?”孟建志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提这事儿?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小吴早就成了。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拿着我的钱跑了么?我孟建志说话就要混出头了,就因为你,我女人不跟我,我儿子不认我,到现在我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  白汉旗听出来了,这人压根儿就是个畜生,和他说再多的人话他也听不懂。  “你直说吧。”白汉旗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孟建志的眼神瞬间染上一抹异样的色彩。  “我也不绕弯子了,就这个数。”孟建志伸出两个手指头。  邹婶的脸瞬间变色,“你要两万块?”  “两万?”孟建志冷笑,“亏你说的出口!在北京这地儿,两万块还不够买牙签的。就你经营的那家小店,一个月的租金都不止两万吧?你听好了,我说的是二十万。”  “二十万?”邹婶瞬间激愤,“孟建志你做梦去吧!”  孟建志眼神里骤然聚光,里面夹带着危险的信号。  “邹秀云,就你那小店,一个月的营业额少说也得有几十万吧?花二十万买个心安,不过分吧?我拿了这笔钱,绝对不会再来骚扰你。你要是不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把你那丑事满大街的宣传。我让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你邹秀云是个什么货色,我要让你的小店开不成,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邹婶猛地站起身扑向孟建志。  “姓孟的,我跟你拼了!”  白汉旗赶忙抱住邹婶,邹婶脸色煞白,眼球都不会转了,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爸,您先把邹婶扶进屋。”  白洛因把孟建志拽到枣树下面,脸色出奇的冷静。  “这里是我当家,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  孟建志软着身子靠在枣树干上,眼神阴森森的,“如果你们愿意替她出这份钱,我没意见。”  白洛因闭口不言。  “对于你们家来说,二十万不难吧?我听说你爸是工程师,二十万块钱,设计几张图纸就出来了。可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救命钱,你知道我要挣二十万,得搬多少块砖么?我恐怕还没熬到那个时候就死了。你们给我二十万,等于在救我的命,救命知道么?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你们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儿德么?”  ……  “什么时候走?”顾海看着顾洋。  顾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回道:“不确定呢,出国之前计划着六七天就能把这边的事儿处理完,结果国人办事儿的速度真让我……恐怕还得拖一礼拜。”  “麻利儿的,办完了趁早走人。”  “你轰我干什么?”顾洋的眼神有些刻意,“我记得前几次,都是你用电话把我催回来的,怎么这次我回来,感觉你特膈应我似的?”  我就是膈应你,谁让你丫的在我媳妇儿面前耍帅的!  “我是看你整天倒时差累得慌。”  顾洋笑容里透出丝丝凉意,“小海,我这次回来,你变化挺大的,知道疼人儿了?”  “说话别总是阴阳怪调的成不成?”  顾洋幽幽一笑,盯着顾海的脸问:“你那小哥哥哪去了?”  顾海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触到顾洋的眼神,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白洛因。  “你打听他干什么?”  “好奇。”  这俩字,扎得顾海耳朵疼。  第一卷:悸动青春105想法子治恶人。  “你走吧。”  孟建志没想到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口舌,结果就得到白洛因这三个字。  “什么?你让我走?我告诉你,你要把我惹毛了,我把你们全家都拉下水。”  白洛因反而淡定了,“我期待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白洛因的从容引起了孟建志的猜疑和不安,他凭什么不着急?我在外面闹的时候,不是数他最激动么?现在怎么好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不到二十岁,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能想出什么损招儿来?  “把你爸叫来!我不和你说,你不够资格。”  白洛因拦住孟建志,语气冷硬,“你把他叫来,也是这三个字。”  “你……你……”孟建志咬牙切齿,表情狰狞,“别以为我不敢!”  “我没以为你不敢,劳驾您赶紧出去,到处张贴小广告,诋毁我爸和我婶儿,我还等着瞧好儿呢!”  “我告诉你,别以为公安局有几个人,我就不敢惹你们了,我没犯法!”  白洛因冷笑,“公安局没我们家人,也没人说你犯法。”  孟建志反倒慌了,嘶声大喊着要白汉旗出来。  白洛因眼眸深处罩了一层冰,他只送了孟建志一个字。  “滚!”  孟建志恍若未闻。  白洛因放开他,径直地走到狗笼子旁,撒开一直在狂吼的阿郎,摸摸它的头说:“儿子,这两天辛苦你了,看见那个人没?只要他在咱家出现,你就见一次咬一次。”  孟建志还要往屋走,结果发现不远处一只藏獒狂扑了过来。  孟建志大惊失色,撒丫子就朝门口跑。  白洛因恰到好处地在门口驯服住了阿郎,然后把大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之后,白汉旗很快打开电脑,找了几个比较知名的论坛网站,打算发帖子。  开始标题叫《抛妻弃子倒打一耙,瞧这极品男如何上演无耻大戏》,后来觉得没什么煽动性,这种家庭纠纷,社会人渣太多,不容易引起关注。于是换了个标题,就叫《挑战你的忍耐力极限,谁能坚持看一分钟,哥自切JJ》。  好吧,为了彻底整垮这个败类,白洛因只能把小因子押上了。  白洛因研究了几个神贴和头版头条,揣摩了一下发帖人的叙述手法和写作技巧,很快无师自通。他是什么文笔啊?作文次次接近满分,随便写篇文章就能上报纸。别看平时不言不语的,想要写出煽动性的文章,数他最在行!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把顾海这位太子爷套得如此之牢呢!  既然你已经丢掉了自己的道德底线,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很快,这个帖子就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点击率破万了,跟帖超过一百条,有表示愤怒的也有半信半疑的,有人觉得孟建志该死,有人觉得这种败类是社会畸形发展的缩影,也有人对这个人物角色表示怀疑,认为是作者炒作。  白洛因给杨猛打电话,“帮我顶贴。”  杨猛傻了,“白洛因你不是最讨厌逛论坛,看帖子么?”  “甭管了,帮我顶就是了。”  杨猛特好奇白洛因发的是什么帖子,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肺都气炸了。他一个人看不过瘾,又拽来他爸看,他爸是什么人?年轻时候这一片儿有名的文艺青年,哪受得了这种语言刺激啊!小身板儿在电脑前哆嗦得摇摇欲坠,兰花指在风中颤抖,“儿子,你靠边,爸帮你顶!”  杨猛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尤其。  “今儿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尤其那厮听起来心情不错。  杨猛笑得自信满满,“因为我知道,你最会骂人了!”  “啊?”  “终于到了你表现的时刻,哥们儿,把你所有的才华和潜力都施展出来吧!”  尤其一听是白洛因写的帖子,立马接了过来,看着看着就亢奋了!这厮简直是为我的嘴量身打造的啊!于是注册了N多个马甲,每个马甲都能骂出好几页来,而且不带重样儿的。不仅在论坛跟帖,还在博客开骂,尤其的博客本来就有超高人气,相当于三线明星了,平时贴一张照片能被广告商盗用,可见影响力不容小觑。  很快,尤其的这些粉丝都骚动起来,转载的转载,跟帖的跟帖,一石激起千层浪。  越骂越high,尤其把键盘都快敲出窟窿了。  手机在旁边响起来,尤其一手接电话,另一只手还在敲键盘。  “尤其啊,还记得么?我是董娜。”  “嗯。”  “送你12卷卫生纸的那个。”  “现在没空搭理你。”  尤其刚要按断,那边传来一声惊吼,“先别挂呢!我告诉你,我是XX论坛的版主。”  尤其又把手机拿到了耳边。  “你想不想让这帖子明儿一早就挂到头版头条上去?”  尤其的手停了一下,随口回了声“么么”。  “哎呦我的天啊!我现在就给你挂头版头条上去!”  短短三个小时,点击率破了百万,回帖达到了两万多条。  白洛因都傻眼了,他没想到反响会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被关注是如此令人激动的一件事。看着飞速攀升的点击率和回帖数量,白洛因一下热血沸腾了,好像瞬间就看到了孟建志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中倒地身亡。  顾海正在和顾洋还有一群叔叔辈儿的人吃饭。  期间不停地给白洛因发短信,没收到一条回复。  实在放心不下,以去卫生间为由跑到外面打电话。  “因子。”  那边敞亮的一句答复,“哎!”  顾海愣住了,“你……是因子么?”  “我不是谁是?哈哈哈……”  声音的确是那个声音,可这情绪实在有点儿不对劲儿啊!难不成一天没看见我,心里想得不行,一通电话让他高兴过头,瞬间找不到自我了?  “干什么呢?我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啊?”  “啊?……哦……哈哈哈……”  顾海邪邪一笑,“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就这么高兴?”  “对,特高兴,你今儿晚上别回来了!”  顾海,“……”  “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儿吧,我挂了,嘟嘟嘟……”  闹了半天,人家高兴不是因为你的一通电话,而是因为你一天都没在。  晚上,顾洋去了顾海那,闲得无聊,就打开顾海的电脑看了看。他在国外待得时间长了,很少上中国的网站,这次是看顾海的浏览器上显示的都是中国网站,才顺便打开几个看看。  顾海就在一旁沉着脸坐着,犹豫着要不要再给白洛因打个电话,刚才他又琢磨了一下,还是感觉白洛因的情绪不太对劲儿。  “啧啧……社会矛盾还挺尖锐,孟建志……这人,不予评论。”  顾海越听这个名字越耳熟,放下手机朝顾洋走过来,“给我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顾海的脸色瞬间变了,果然出事了!不然以白洛因的脾气,不给逼到一定份上,他能写出这些煽动人心的话么?  “我早该想到了,他一天没回信儿,肯定是有原因的。还假装高兴,给我放烟雾弹,故意不让我知道……”顾海一边嘟哝着一边换鞋。  顾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哪?”  “有点儿事,出去一趟。”  顾洋淡淡的,“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顾洋拧眉叹了句,“这孩子……”  杨猛和他老爸抢电脑,两个小身板儿在电脑前挤来挤去。  “爸,您让我骂两句。”  “我这刚写了一首打油诗,还没来得及发呢,你先等一会儿,好儿子。”  一声咆哮闯进屋内,“你们爷俩儿抢什么抢?你明儿不上班了?你明儿不上学了?都给我洗洗涮涮赶紧睡觉!”  杨老爹讪笑了几声,“这就睡,这就睡。”  杨猛也朝杨老妈投去温顺听话的目光。  杨老妈猛地踢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窝囊男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爸,我有点儿兴奋过度了,我睡不着了,我想去因子家瞅瞅。”  杨老爹拽着杨猛的手激动地说:“爸支持你,男人就得仗义,去吧,今儿晚上别回来了。”  “我怕我妈不让我去。”  杨老爹锤了杨猛的胸口一下,“你是个男人不?你小时候我怎么教导你的?关键时刻就得拿出魄力来,不趁着年轻做点儿荒唐事儿,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杨猛反问,“那您能当家作主一次,当着我妈的面把我放出去么?”  “……那个……要不你跳墙出去吧,”  杨猛露出愁色,“墙太高,我爬不上去,我要是把凳子搬出去,指定得让我妈瞧见。”  “没事,爸扛着你。”  深夜,爷俩儿偷偷摸摸往外走。  “干什么去?”杨老妈叉着腰站在门口。  杨老爹和杨猛齐声说:“去个厕所。”  “上厕所还一块去?”杨老妈虎目威瞪。  杨猛拽着杨老爹的胳膊,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杨老妈,“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么?”  杨老妈翻了个白眼,跨着大步回了屋。  “快走……”  杨老爹推了杨猛一把,俩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厕所。  一米七高的墙根儿底下,爷俩儿苦苦奋斗着。  “爸,再起来一点儿,我还是翻不过去啊!”  杨老爹在下面呼哧乱喘,“不行了,爸起不来了,你自己用劲儿。”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爷俩齐齐喊口号,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每喊一声就往下出溜一寸,最后杨老爹的脸都贴到地上了,杨猛的两只脚还在他的脖颈子上踩着呢。  “爸,要不咱们别喊了,越喊越没劲儿。”  杨老爹歇了两口气,继续蹲下,重新调整姿势,“儿子,再来!”  杨猛只好又踩了上去。  “你们爷俩儿在厕所里折腾什么呢?”  杨老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杨老爹一听到杨老妈的声音,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猛地就站起来了,杨猛重心不稳,仰脸合天地摔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106这回彻底栽了。  孟建志还在白洛因的家门口附近晃荡,一边晃荡一边琢磨着,我到底要不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呢?假如我真的做绝了,把他们惹恼了,那二十万岂不没戏了?可我要是不做,二十万还是没有,而且还便宜了他们。  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拼一把呢?  我就不信你们真能耗得过我!  孟建志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回走,还没走到白洛因的家门口,藏獒的狂吠声就顶到了耳边儿。  进去的希望不大了,得想方设法弄点儿钱,不然明天的计划怎么进行?  拦路抢劫?这个点儿还去抢谁啊?女的都不敢出门,男的都抢不过。  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映入孟建志的视线。  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看身板儿,可以抢试试。  杨猛一边走一边揉脸,左半边脸蛋儿都给摔肿了,当时喊都没敢喊一声,一路狂奔到这里。心里正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突然就看见前方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把钱掏出来。”孟建志大喝一声。  杨猛起初被吓了一跳,结果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人,佝偻着背,貌似还一腿长一腿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孟建志见杨猛没反应,又上前走了一步,怒道:“快把钱掏出来!”  杨猛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就你这小身板还抢劫呢?”  “还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凭我这小身板,抢你也绰绰有余。”  孟建志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差点儿呛了杨猛一个跟头。  杨猛忍不住咳嗽两声,“要饭的也想改行?你丫够有上进心的。”  孟建志懒得听杨猛臭贫,两大步朝杨猛扑过去,杨猛没来得及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粪堆压上了,鼻子周围臭气熏天。  “大哥,大叔,大爷成不成?你赶紧起来,我把钱给你还不成么?”  孟建志死死勒着杨猛不撒手,“你先掏钱。”  杨猛把身上仅有的十五块钱掏出来了,“就这么点儿了。”  孟建志倒是没嫌少,拿着钱就走了。  杨猛从地上站起来,像是风火轮一样在原地转了N多个圈,想把身上这点儿臭味甩下去。结果臭味没除净,进门之后被阿郎扑了好几次,心里不由的感叹,瞧我这倒霉劲儿的。  “你被人抢劫了?”  杨猛点头,“也不算抢劫,算是我自愿的吧,那怂身上太臭了,还抱着我不撒手。”  白洛因冷笑一声,“他就是孟建志。”  “啊?”杨猛张大嘴,“他就是孟建志啊?!早知道是那个傻B,我刚才说什么也得揍他一顿,草,白瞎了十五块钱。”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惊叫了一声,“他丫不会拿钱去印小广告吧?”  “没事,十五块钱也印不了多少,再说了,他还得吃东西呢。”  杨猛盘腿儿坐在床上,拧着眉思索了片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拽着白洛因说:“我又想到一招儿,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吧。”  杨猛把白洛因的耳朵拽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孟建志买了两个包子,勉强填饱肚子,又去杂货店买了一个劣质喇叭,一瘸一拐地回了白洛因家的胡同口。  一边酝酿情绪,一边等着上班早高峰的到来。  很快,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从孟建志的身边经过,都会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甚至有三个人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似乎知道了他要开始表演。  孟建志轻咳了两声,对着喇叭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媳妇儿让人抢走了,我的儿子不认我了,天底下还哪有比我可怜的人啊?!邹秀云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的搞,你……”  “哎呦我的天妈耶!”  旁边猛地嚎出一嗓子,吓了孟建志一跳,他扭过头,瞧见不远处也坐着一个男的,哭得比他还冲,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砸地。  “我媳妇儿和别的男的跑了,还给我下毒耶,毒得我满身长脓包,*烂得都能瞅见骨头喂……我儿子还跟着他干爹烧了我的房啊!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啊?”  孟建志都听懵了,怎么这种事还有凑热闹的?  不管他,接着用更高的音量大声哭嚎,“邹秀云你个……”  “啊啊啊……”  东边又一个哭得满地打滚的打断了孟建志的哭声,这厮嗓门奇高,哭起来和不要命似的。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十八岁才搞上对象,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还让人给糟践了,就扔在东边那臭水沟子里……”  “你算啥啊?”南边又冒出来一个,“我闺女让他干爹给糟践了,不仅糟践了,还给分尸了,尸体装在塑料袋里,就堆在我们家门口,我这心啊……都快疼死啦!!”  这厮更厉害,哭完直接倒地抽搐阙过去了。  旁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全都拍巴掌叫好,有几个好心人还往地上扔了几个钱。数孟建志这最消停,因为他的经历最没有爆点,谁乐意听啊!  孟建志瞧出来了,这仨人是专门从哭丧队请来的,一咬牙一跺脚气汹汹地走了。  白洛因到了班里,顾海已经早早的来了。  “吃早饭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冷着脸嗯了一声。  白洛因看出顾海有点儿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尤其叫到前面了。  “那事儿咋样了?”  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尤其帅气一笑,“你最好再爆料一点儿出来,我都快没得骂了。”  “谢了啊!”白洛因随口回了句。  尤其摆摆手,“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  顾海坐在后面,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分享昨日的成果,什么都没问,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孟建志一招儿失败,捡了一上午的饮料瓶子,卖了十几块钱,又去了复印部。  “帮我打印一份东西,我不会打字,我念,您打成么?”  复印部的打字员挺客气,“当然可以。”  “我的媳妇儿叫邹秀云,她和别的男人跑了,那个男人叫白汉旗,他们就住在……”  孟建志刚念到一半,打字员猛地停住了。  回过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孟建志。  “你叫孟建志?”  孟建志一愣,“你咋知道我的名儿呢?”  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打字员,一下子暴怒起来,抄起凳子就朝孟建志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你还有脸来我这复印?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败类,我要代表广大热心的网友消灭你!!”  孟建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复印部。  一个下午,这一片儿出奇的热闹,胡同口堆满了各大媒体的车。  “张大婶您好,我是北京晚报的记者,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认识邹秀云这个人么?”  “小邹嘛!怎么不认识?我们这一片儿的老头老太太都去她那吃早点,人可实在啦!”  “那我问问您,您认识她这么久,有见过他的丈夫来看她么?或是听说过她的丈夫给她′邮寄生活费么?”  “哪啊!我和小邹认识两年多了,也没听说他有丈夫啊!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人家一个妇女带孩子怪不容易的。”  房菲带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这晃荡了一下午,终于瞧见了罪魁祸首,顿时一阵激动,拽着摄像师的胳膊说:“快点儿拍,他就在那。”  孟建志瞧见身边突然围过来四五个人,镜头全都对准他,心里还美呢。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拿喇叭喊了,我直接让你们上电视,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和我横!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头,就开始往白墙上写字,写得格外醒目,低俗露骨。  下午放学,白洛因收拾好书包,习惯性地回头。  “你今天……”  “我哥让我回去。”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话。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顾海已经提着书包从后门走了,背影冷峻生硬。  第一卷:悸动青春107老爸你结婚吧!  白洛因回到家,看见一群人围在他们家门口。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全往中间砸,一边砸一边骂,有几个站在里圈儿的人都已经动手了。白洛因个子高,站在稍微偏后的位置,也能看清里面的景象。一个人躺在中间的空地上,正在遭受众人的围攻,有往他身上扔菜叶子的,有扔生鸡蛋的,有扔石子的……  “我要不是看了今天的晚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是啊!这人怎么能这么缺德呢?”  “我是在电视上看见的,真让人搓火儿,饭都没吃好。”  “这种人渣就应该直接关局子里头,省得祸害人。”  白洛因瞧见隔壁胡同的刘老头手里捏了一份报纸,挺和气地问了声,“刘大爷,能把这份报纸给我瞧瞧么?”  刘大爷把眼镜放低,抬起眼皮看了白洛因一眼,就把报纸递给了他,还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委屈你了。回头好好劝劝你爸,让他想开点儿,甭和这种人计较。你爸是什么人,咱们街坊四邻的心里都有数……”  “是啊!”张大婶也在一旁附和,“那天我说的话有点儿重了,够你爸听的,回头你也帮我赔个不是。”  白洛因进门之后,还听见外边传来的喊骂声。  “以后别来这片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要是敢去小邹的饭馆捣乱,我第一个不饶你。”  “滚蛋!赶紧滚!”  手里拿着一份北京晚报,都被攥得不像样儿了,上面用了整整一个版面记述这件事。看得出来,编辑是抢着发稿的,上面贴的图片也是下午抓拍的。包括电视台的新闻,也是要经过层层过滤的,很少有社会纠纷当天就报道出来的。  白洛因知道,炒作可以凭运气,但是让正规的媒体单位报道是需要实力的。  这一片儿很多中老年人,他们几乎不上网,他们获知消息的途径还是报纸和电视。而这些人恰恰就是和白汉旗交往最密切的,他们的想法和态度能够直接左右白汉旗的情绪,所以白洛因很需要这些媒体的支持……  顾洋坐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熨裤子,眼睛时不时瞟顾海一眼。  顾海正在看球赛,手里面牢牢地攥着一个手机,像一尊颇有气势的雕塑,他已经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很久了。  “咳咳……”  顾洋轻咳了几声,冷冷地问了句,“看广告也看得这么入神?”  顾海的目光这才在电视屏幕上聚焦,而后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换台。  顾洋默不作声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顾海发了一条短信。  顾海一激灵,像是等待了许久的一瞬间终于在这一刻降临了。他马上调整姿势,郑重其事地将手机屏幕打开,侧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从额头到下巴的这个线条全都欢快灵动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条空白信息,发件人是顾洋。  脸骤时黑了下来,目光缓缓后移。  “你找抽吧?”  顾洋将熨好的裤子拿到一旁,小心地叠整齐,犀利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扫了一通。  “不小心发错了。”  顾海真想咆哮,我在这等个电话容易么我?你丫一不小心发错了,浪费我多少感情!  “你在等电话?”顾洋坐到顾海身边看着他。  顾海把手机扔到一旁,故意摆出一副轻狂冷傲的表情,“我等谁电话?等你电话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顾海起身去卫生间,为了等这么一个电话,他的膀胱都要憋炸了。  顾洋瞅着顾海的背影,嘴角微微的上扬,也就只有看他这个弟弟的时候,他的脸上才能透出些许温暖。  顾海进去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条短信。  “你等的短信到了。”  顾海擦擦手上的水,看着顾洋身边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的,眼底掠过一抹邪彩。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等谁的短信。”  顾洋瞧见顾海眸底溢出的那抹悸动,心里不由得冷笑,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从小到大都写在脸上,还想瞒过我?  “那你就别看了。”  顾洋说着,就把手机拿到了自己这一边。  顾海瞟了顾洋一眼,后者正用看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从小到大,顾洋就是顾海的煞星,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揣摩顾海的心理防线在哪个位置,然后一举攻破。顾海心一横,拿起遥控器继续换台,侧脸的线条绷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过了五分钟,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顾洋特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瓜子,翘起的二郎腿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气。  顾海的心就像是沙袋,那两条短信就像某个人的两个拳头,正在疯狂地对他发起攻击。每一分钟就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历练,顾海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脊背绷得如同一块铁板,上下嘴唇微微开阖……一切的迹象都在出卖他的心情,焦躁不安,六神无主。  这种僵局很快在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打破。  顾洋拿起手机,朝屏幕看了两眼。  “因子……貌似是你小哥哥来的电话。要不,我帮你挂了吧?”  顾海如同野豹冲出山林一样扑到顾洋的腿上,抢过他把着的手机,紧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卧室,咣当一下撞上门,将二人之间的基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白洛因发了两条短信,顾海都没回,紧接着又打了这么一个电话,等了许久那边才接,而且接通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连个“喂”字都没有。  白洛因到了嘴边的话也有点儿噎住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还是顾海先开的口,语气有些冷硬。  “干什么?”  白洛因站在枣树底下,看着晃着尾巴的阿郎问道:“记者是不是你找的?”  顾海冷哼一声,“不是我。”  “真不是你?”  “你都没把事儿告诉我,我凭什么给你联系记者?”顾海的语气刁钻刻薄,“你不是挺能个的么?自己发帖,找人顶贴,弄个小团伙炒作,版面上到处都挂着你们的杰作。媒体去找你们也是应该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洛因听出来了,这厮又抽了。  他就是典型的钢铁一样的身躯,豆腐脑一样的内心。  得了,谁让他是你弟弟呢,你就让他一次。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太特殊,我不想让你掺合到这种事儿里面,我想让你低调。我不希望这么一件小事儿,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我低调?那你就该高调么?咱们两个人的身份有什么区别?你妈不是我妈么?我爸不是你爸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我妈是你婶儿,我爸是你叔。”  顾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们都没有认可现在的这种身份,不是么?”  顾海无言以对。  “我觉得,我有能力独立解决这个问题。”  顾海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削弱了几分锐度,却能听到里面细腻的小情绪。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我承认有时候你比我还睿智,比我还冷静,比我应对能力强。可你也不该瞒着我吧?就连尤其和杨猛两个人都能参与到你的小计划里面,为什么唯独把我撇在外边?难道我就不能帮你看看帖子,难道我就不能帮你联系版主,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仗着我爹为虎作伥的官二代么?”  “知道我为什么找我表姐么?因为我尊重你,我不想让你的辛苦白白浪费!我要真想用那种方式插手这件事,孟建志早就没了,还用等到现在么?白洛因,你现在和我平起平坐了,你去找你妈或是我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解决这件事。为什么你不去?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可以独立解决,却认为我一定要用那种方式?”  “你自始至终都在我和你之间挖了一道鸿沟,这道鸿沟,还跨得过去么?”  这一次,轮到白洛因沉默了,一直到顾海那边的手机挂断。  白洛因从屋子里走出来,白汉旗正在院子里逗邹婶的孩子玩。  “爸。”  白汉旗站起身,静静地看着白洛因,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感动和欣慰。  “儿子,你长大了,能拿得起事儿了,爸老了,已经不如你了。”  白洛因淡淡一笑,“爸,结婚吧。”  白汉旗的眼神瞬间在白洛因的脸上定住,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  “结婚吧。”白洛因又说了一句。  白汉旗的眼睛里突然蒙起了一层水雾。  “儿子,爸对不起你,爸让你跟着我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  “咱们爷俩儿,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也拖累了您十多年,您也该有一份新生活了。”  白汉旗突然间紧紧搂住白洛因。  “因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爸这辈子最爱的人都是你,任何人都没法和你比。”  白洛因掩盖住了眸底的痛楚,拍着白汉旗的肩膀,用一副调侃的口气说:“您也甭矫情了,说到底是我嫌您了,您这一结婚,我也就彻底自由了,日子想怎么过怎么过,我也该有我的新生活了。”  一颗滚烫的泪珠,像是十几年的陈酿,悄然地从白汉旗的眼角滑落。  第一卷:悸动青春108白老爹大喜日。  昨晚打完电话,顾海把压箱底儿的那点儿话全都掏出来了,痛痛快快地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和顾洋一起走到楼下,顾洋去取车,他则站在单元门口等着顾洋。  然后,一辆自行车骑了过来,横在他面前。  顾海心中讶然,他没想到自己昨天那么数落白洛因,他早上还会主动来找自己。看来媳妇儿不能总是惯着,偶尔也得训两句,有利于感情的交流。顾海的心底透出星星点点的小得意,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尚且残留几分昨日的气魄,拿腔作势地看着白洛因。  “你到这来干什么?骑这么一辆破自行车,不嫌丢人现眼啊?”  话外之意,你不是总把我和你划分在两个阶层么?今儿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挤兑挤兑你,让你也尝尝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儿。  白洛因特别不和顾海一般见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餐袋,里面装的是热情腾腾的包子,面无表情地抵到顾海面前。  香味儿钻鼻子!  顾海顺着餐袋敞开的口儿朝里面瞄了两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什么啊?”  白洛因拿出一个包子塞到顾海嘴里。  “包子,刚从邹婶那买来的,好几天没吃了吧?”  “你给我买包子干什么?”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嚼着,说出去的话和嘴里的动作高度不统一。  “你不吃就拿过来。”  白洛因刚要把餐袋收回来,顾海的大手就伸过去抢了,白洛因本来也就是逗逗顾海,见他主动过来要,也就大方地把包子给他了。  一辆豪华座驾缓缓地开到他们面前。  顾洋摇开车窗,看着顾海。  “还用我送你上学么?”  顾海嘴里嚼着东西,不方便说话,直接摇了摇头。  顾洋把目光转向白洛因,白洛因又给了他一个笑容,车窗缓缓摇上,白洛因的笑容却透过防弹玻璃穿射到车内……  多年之后,顾洋仍旧记着这个笑容。  如同一颗天然的金刚钻,外表看起来璀璨夺目,内里坚硬不可侵犯。  一个礼拜过后,顾洋出了国,白汉旗和邹婶的大喜日子也到了。  周六一大清早,胡同口热闹非凡,刚油好的朱漆大门上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儿,门口的两颗老槐树上挂着几溜彩灯,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爆竹皮儿……  白汉旗带着他的儿子,干儿子,和公司里一个部门的老少爷们儿,浩浩荡荡地去迎亲了。  到了邹婶家门口,被一群妇女拦下,都是这一片儿的大妈大婶,还有几个饭馆里的服务员。邹婶背景离乡,她们就算是邹婶的娘家人了,别看平日里都是温良淑德的,这会儿个个牙尖嘴利,争抢着刁难新郎。  “红包太薄了。”  白汉旗又往里面塞了几个,好不容易看到门开了一条小缝,刚要挤进去,就被里面那庞大的女同胞拦在了外面。  “唱歌,唱歌!”  白汉旗挠挠头,他都多少年没听过歌了,扭头看儿子,白洛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众人皆喷,大哥,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唱这歌干嘛啊?  白汉旗一脸的窘迫,“我就会这一首啊!”  里面的人又喊了,“让儿子唱也可以。”  为了老爸的终身幸福,白洛因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一亮动人的歌喉。里面的伴娘要是顾海,别说这一扇门了,就是十堵墙都给推倒了。  “让不让进啊?”白汉旗着急地喊,“歌儿也唱完了,让我把媳妇儿接回家吧。”  “不行,做一百个俯卧撑。”  外边的伴郎不干了,扯着喉咙大吼,“这不是要了老白的老命么?”  “做不下来就找人替。”  这次轮到干儿子上场了,顾海穿着修身的西装,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一分钟就帮他干爹把这关给过了。  “后备力量够强大的啊!”里面传来几个妇女爽朗的笑声。  白汉旗摸着脑门傻乐,“现在让进了不?”  里面的伴娘还是不依不饶,逼着白汉旗念了几页的保证书,又猜了几个谜语,最后问了个特尖锐的问题。  “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  白汉旗愣住了,伴郎们在旁边催促,“赶紧说啊!说你最爱媳妇儿啊。”  里面的大婶大妈七嘴八舌地呛呛,“实话实说,甭整那虚头巴脑的……”  白汉旗憨笑一声,“我儿子。”  白洛因的笑容在这一刻僵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朝白汉旗的后背上给了一拳,怒道:“爸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旁边的哥们儿弟兄也都抱怨,“老白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大实话啊?”  白汉旗一副束手无策的老实模样儿,“不是她们让我说实话的么?”  里面的大婶大妈这会儿也不偏向白洛因了,全都在里面嚷嚷,“这哪成啊?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我们小邹嫁过去不得吃亏么?”  刚开了一条大缝的门这会儿又给卡得死死的,白汉旗急出了一身汗,白洛因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妈,开门吧,我爸最爱的人是你。”  邹婶在里面募的怔住,顿时坐不住了,眼睛里泛着激动的泪花,光着脚跑到门口,催促那群姐们儿,“快……快把门打开。”  中午的酒筵在东来顺办的,晚上就回了小院儿,只剩下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几十个人围成五大桌,喝着二窝头,吃着大碗面,嘴里的祝酒词都变调了。  邹婶的小孩被众人哄逗着,让其管白汉旗叫爸爸,这孩子的小嘴够牢实,红票子给足了才把脸转向白汉旗,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白汉旗哈哈大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  白洛因彻底喝高了,走路晃晃悠悠的,过去踢尤其和杨猛坐着的凳子,怒道:“你俩给份子钱了么?”  尤其和杨猛互看一眼,厚着脸皮对着乐。  “没给份子钱还敢跟这吃!”  白洛因骂完之后,艺术性地拐了一个弯儿,又去和白奶奶,白爷爷逗闷子,老两口全都一身唐装,满面红光的,白爷爷还难得拉了段二胡,喜庆的声音在狭窄的胡同口久久盘旋。  顾海出去倒车,回来的时候白洛因就站在白汉旗卧室的窗台旁,扒着窗缝儿往里瞅。里面异常热闹,一群爷们儿在闹洞房,不时地传出哄笑声和叫好声。  顾海站在白洛因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湿漉漉的,嘴角上扬着,不知道是哭呢还是笑呢。  这个模样的白洛因,看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心疼。  “叔,我把因子带到我那去了。”顾海笑吟吟地看着白汉旗。  “都这么晚了,你们就在这住吧,房间都给你们规制好了。”  “哪能坏了您的好事啊!”顾海爽快一笑,搀扶着白洛因上了车。  出了电梯,白洛因伏在顾海的背上,开口说想去楼顶的天台。顾海没再进电梯,就这么背着白洛因爬楼梯,一节一节的往上走。白洛因突然开始掉眼泪,起初是悄无声息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头顶被浓浓的夜空笼罩时,他开始失声痛哭……  眼泪顺着下巴流到了顾海的脖子里。  从未见过白洛因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顾海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的哭嚎撕碎了。他把白洛因的脸贴到自己胸口,极其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哄道:“因子,不哭了,你爸还是你爸,他结了多少次婚,他都最疼你。”  对于一个有过同等经历的人来说,他很理解白洛因为什么难受。  “再也没人给我做那么难吃的饭了。”  顾海哭笑不得地瞅着白洛因,“你还想吃他做的饭啊?”  “再也没人把我的内裤和洗衣服的水一块倒进下水道了,再也没人往我的嘴上抹痔疮膏了。”  顾海,“……”  白洛因哭哭笑笑的,躺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顾海把白洛因扶起来搂在怀里,心疼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以后我可以给你做饭,保证比你爸做得还难吃;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咱批发一箱子内裤,洗一次倒一个……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没人比我对你更好。”  夜色浸染了顾海的双眸,里面满满的都是坚毅和柔情。也许明天一早,白洛因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顾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这个夜晚,这个天台上,一个男孩用痛哭流涕的面孔告诉他,他有多需要被人爱。  第一卷:悸动青春109大海英勇护妻。  白汉旗一结婚,谈判的小桌就摆在白洛因和顾海之间了。  化学课上,白洛因在桌子上趴得老老实实的,突然就听见书包里手机的震动声。  打开一看,是顾海发过来的,顿时气结,拢共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你还给我发短信,钱烧得慌吧?  “宝贝儿,咱们商量商量,以后继续在你家住还是搬回我那住?”  白洛因抬眼皮看了化学老师一眼,偷偷摸摸给顾海回了一句。  “我还是继续住在家里。”  顾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英气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纠结。  “你爸都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腻在家里不好吧?”  “我不舍得爷爷奶奶和阿郎。”  顾海轻轻一攥拳,骨头咔咔作响。  “你可以周末回去,就把自己当成是住校生,我那离学校还近一点儿呢。”  白洛因懒懒的用手指戳手机键盘,“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以后你上了大学总要住校的吧?如果有机会出国了呢?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见不了家人了。趁早搬过去,省得以后受罪。”  “不搬。”  顾海又回了,“都已经是我媳妇儿了,还老往娘家跑算什么事啊?”  白洛因看了这条短信之后,如顾海预期的那样,背部挺了一下,目露冷锐之色,回头狠狠瞥了顾海一眼,按动键盘的大拇指都带着一股杀气。  “你丫要是再敢……”  一句话还没打完,就听见前方传来恶魔的召唤。  “白洛因、顾海,你们两个人上来。”  化学老师面露愠色,眯缝着凶神恶煞的小眼睛逼视着方才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白洛因和顾海站起身,刚要走,又听见化学老师吼了一声。  “把你们的手机也拿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拿着手机,颇有气势地走上台,两位超级大帅哥从容淡定地面向全体同学。  “把你们刚才发的短信对着全班同学念一遍。”  顾海,白洛因,“……”  “念!!”  顾海把手机拿起来,入眼前两个字就是“宝贝儿”。  白洛因满脑子蹦的都是媳妇儿这个称呼。  “不念是吧?不念我帮你们念!”  化学老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走到两个人身边,一把夺过手机,满腔怒火地在讲台上鼓捣了半天,底下的同学全都等着呢,她却迟迟不开口。  两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这老师不会是看内容太不和谐,念不出口了吧?  最后,老师黑着脸问了句,“怎么解锁?”  白洛因,顾海,“……”  这节课可算丢人丢大发了,手机不仅给没收了,还当着同学的面念了那么多条短信。虽说内容都让俩人改了,可两个大男生上课互发短信,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下课之后,两个人伫立在楼梯口,一个双手插兜儿,英俊威武,满身正气;另一个身姿挺拔,目露精色,乃是学校里顶尖的高材生。  “我觉得,咱们不能去要手机,得偷。”  白洛因微敛双目,难得对顾海的建议持以肯定态度。  “对,以她的脾气,我们主动去要一定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偷,偷的话不仅能把手机要回来,还能趁机敲诈她一把,她没收了手机总要还的吧?”  每次看到白洛因嘴角的坏笑,顾海心里都痒得不行,总想在他嘴上啃几口。  白洛因对顾海的眼神异常敏锐,发觉到危险信号,立刻后撤了一步。  “你说,咱们怎么偷?”顾海问。  白洛因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这还不简单,撬锁呗。”  顾海差点儿忘了,白洛因是个撬锁高手。  “不过,我得先研究一下那把锁。”  周一下午最后两节课,全体老师开会,白洛因和顾海偷偷潜出教室,来到化学老师的办公室。瞧见四周没人,白洛因就蹲在门锁旁仔细研究,顾海负责放哨,一旦看见有人走过来,如果是学生就直接轰走,是老师的话就用手势提醒白洛因先停下。  很快,白洛因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朝顾海走了过去。  “一根铁丝和一张饭卡就可以了。”  找来了工具,白洛因很快动手,顾海严密监控周围的响动。  白洛因动作极快,不到一分钟就把锁撬开了,而且锁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破损,白洛因也是留了一手,一会儿任务完成,他还得把这把锁修好了。  顾海在一旁玩味地说:“有了你这双手,咱们以后没工作也饿不死了。”  白洛因踢了顾海一脚,“赶紧进去吧。”  这次换成顾海在里面找手机,白洛因在外边放哨。  周围静悄悄的,楼梯口偶尔会飘过一两个身影,也都是往上走的。  白洛因的脚步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着,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净是听里面翻东西的声音了,却没见顾海出来。  终于,里面传来一记口哨声。  白洛因把头探了进去,“找到了?”  顾海扬扬手里的东西,眼角泛着邪光。  “我搜到两包卫生巾和一包护垫。”  白洛因,“……”  等啊等啊,好消息没等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脸色一变,大老远喊了句,“老师好。”  顾海虎躯一震,几大步跨到窗口,这才发现手机就放在窗台上。于是快速地将手机装进口袋,纵身一跃,直接从五楼跳到了三楼的空调排风扇上,巨大的动静惹得正在上课的同学齐齐惊呼,“有人跳楼了!”  顾海没做片刻停留,又抓住了二楼的防护栏,直接跳到地面。  那些挨窗坐的同学伸着脖子往下瞅,顿时一惊,人哪去了?  化学老师朝白洛因点点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要掏钥匙,发现门是开着的。  “奇怪,我记得我明明锁门了啊!”  化学老师一边嘟哝着一边走进办公室,好在顾海一每翻一处,都会把东西放回原位,化学老师没看出什么破绽。  白洛因听到里面没动静,知道顾海已经跳窗户出去了,妈呀!五楼呢,不知道还活着没!白洛因脚步匆匆,结果还没走到楼梯口就撞上了顾海。  “到手了。”  顾海的笑容硬朗而魅惑。  白洛因从心底佩服顾海的身手,顾海自然也对白洛因的脑力表示由衷的赞赏,两个小伙子互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彼此,好像全天下都找不到比他俩能个的了。  突然,白洛因脸色一变。  “完了,我忘了把锁修好了……”  白洛因急匆匆地折返,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化学老师出来了。  “诶?这锁怎么锁不上了?”  白洛因扭头便跑。  化学老师再笨也明白过来了,朝着两个逃窜的背影大吼。  “你俩给我回来!!”  办公室的门紧闭,两个人面朝墙壁站着,化学老师拿着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棍子在他们身后晃荡着,足足晃了五分钟,终于抄起棍子,在各自的屁股上比划了一下,冷言道:“都把屁股撅起来。”  顾海拧着眉头,挺叛逆地回了句,“老师,高中生还体罚啊?”  “高中生?”化学老师磨着牙,“你们还知道自己是高中生,高中生能干出这种事么?”  顾海梗着脖子不吭声了,不就挨两棍子么?对他而言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化学老师黑着脸瞧着顾海,不服气是吧?我一棍子就让你服了。  说罢,棍子带风地抽向顾海的屁股。  顾海以为女老师没什么劲儿,都没把屁股上的肉绷起来,结果这一棍子下去,腰部以下全都木了。因为棍子太粗,打下去没有刺痛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钝痛,而且这种痛楚顺着表皮一点点地往里面渗透,后劲儿特别足。  “换你了。”化学老师用棍子指了指白洛因。  顾海脸色猛的一变,这一棍子下去,他能受得了么?  就算他能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啊!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就看到顾海横在了自己面前。  “老师,您打我吧,主意都是我出的,白洛因是被我逼迫的。您瞅他这张脸,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要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咱们班得多大损失啊!”  化学老师哼笑一声,“我教他两年了,你没来的时候他就不是什么好鸟!甭在我面前讲什么哥们儿义气,我不吃这一套,你俩一个都跑不了。”  说罢去拽顾海,结果没拽动,脸色更难看了。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下,“你靠边,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你不是第一次挨打,可我是第一次瞅你挨打啊!  顾海继续用手护着白洛因,像是宝贝儿一样地护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化学老师,“老师,实话和您说吧,白洛因是我弟弟……”  白洛因在后面恼了,冷不防回了句,“谁是你弟啊?我明明是你哥。”  顾海给了白洛因一记凌厉的眼神,我不是为了护着你才这么说的么?给我老实待着!  回头继续向化学老师求情。  “我爸说了,我弟挨打,我回去就得挨打。您看您打了他,我回去还得多挨一顿打。要不,您就别打他了,干脆打我一人得了……”  化学老师皱眉思索了片刻,手里的棍子晃了晃。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就不打你了,我直接打他,反正你有你爸打了。这样一来,我也能省点儿力气,你也能少挨一顿打。”  第一卷:悸动青春110只因为那是他。  化学老师说着,又用手去拽顾海,结果差点儿被顾海推了一个大跟头。  “你……你……你……”化学老师的小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都是愤怒的火焰,“你这是要造反么?我是你老师!”  “你爱是谁是谁,你打他就不行!”  化学老师如一头疯狮子横冲直撞过来,抄起棍子就朝顾海的身上甩去,顾海手臂一抬,棍子轻松攥在手里。化学老师想把棍子抽出去,结果根本拽不动,自己反倒像陀螺一样在原地转圈。  顾海稍稍一用力就把棍子收到了腋下,目光中隐隐含着一股霸气。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打我,要么谁都不打。”  化学老师的高跟鞋狠跺三下,嗓子尖锐刺耳。  “你让谁选择呢?你瞅好了,我是你老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我今儿就要打他,我想怎么打怎么打,那我是当老师的权利!”  “你不选是吧?那好。”  顾海暗黑的眸子猛地一沉,棍子如飓风般在化学老师眼前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砸向旁边的办公桌。咔嚓一声,棍子断成两截,横切面的碎屑洒了一地,旁边的办公桌也被敲出了一条大印子,狰狞的在桌面上蜿蜒爬行着。  化学老师瞠目结舌。  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你给我回来!”化学老师踩着细高跟儿追了出去,不顾形象地在楼道里大吼,“你们这俩孽畜!成绩好又怎么了?成绩再好,你们将来也是社会的败类!”  走出教学楼,顾海的脸还黑着。  “臭娘们儿,早就瞅她不顺眼了!还和我讲规矩,老子他妈的就是规矩,老子就护短了,怎么着吧?”  “你……”白洛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海用手指狠狠戳了下白洛因的鼻梁骨,警告道:“别又说我至于么!别又说挨顿打怎么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窝囊话!我告诉你,很至于,特别至于,没有比这更至于的了!”  白洛因瞧见顾海这副炸毛老虎一样的凶悍表情,突然就笑了。  “其实我想说,挺过瘾的。”  顾海微微滞楞,扭头看向白洛因,他差点儿忘了,出主意偷手机的还是这小子呢!瞬间露齿一笑,大手掐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坏小子。”  于是两个坏小子再也无心上课了,直接翻墙出了学校,溜达到一条小吃街,每个小店都进去尝尝。走在街上还人手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调侃化学老师,回忆她被气之后的那副便秘表情,幻想她在床上的彪悍动作……  讲到趣处,两个人便会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街上捶腿狂乐。  夜色浸染了整个北京城,街头拐角的鲜花店播放着《爱的礼赞》钢琴曲,两个人的双脚随着曲调的节奏一抬一落,挺拔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拉长。一个暗黑的角落,顾海突然拽住白洛因,趁着周围没人,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然后,把头转回去,用舌尖舔舔嘴边儿,幽幽地说道:“好甜。”  是啊,吃得嘴边都是糖渣儿,能不甜么?  在顾海人生的前十几年,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沉溺享受。一段普通的对话,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都可以让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哪怕只是沉默着陪他走这一段路,只因为这个人是他,这一条暗淡无光的路都可以瞬间变得光彩夺目。  也许,他人生的第一场恋爱才刚刚开始。  青砖红瓦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堆砌成的高楼大厦。街道变得宽敞了,行人的步履变得匆忙了,两个人还是溜溜达达的,闲得无聊时就看车流看行人。  两个美女并肩走过。  白洛因吹了声口哨,顾海用特流氓的语气喊了声美女。  两个女孩互视一眼,羞赧地拉起彼此的手,加快脚步从白洛因和顾海的身边走过。  没一会儿,前面又走过了一个女孩。  顾海兴奋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  “你看那个怎么样?”  白洛因看了一眼,差点儿撞到前面的电线杆上。此女虎背熊腰,表情肃杀,走起路来像是推土机一样,动静特别大。  “你怎么净喜欢这样的啊?”白洛因很不能理解。  顾海冒出一句,“那些太娇柔的女孩,操起来不够爽!”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顾海又把嘴贴到白洛因耳边,小声说:“操谁都没有操你爽。”  白洛因的脸噌的变色,一把薅住顾海的脖领子,把他推到广告牌上一顿猛踹。顾海的手扒着广告牌的边缘,乐得嘴都歪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最终还是到了顾海住所楼下。  “走了这么一路,刚才吃的那点儿饭全都消化了。”顾海停住脚。  白洛因深有同感。  于是两个人一齐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顾海问:“有什么想吃的么?”  白洛因想了想,“要不你给我买两袋锅巴吧。”  “要什么味儿的?”  “鸡肉味儿的。”  顾海走进去,懒得到货架上去找了,直接和一旁的女服务员说:“给我来两袋锅肉味儿的鸡巴。”  女服务员一下懵了,三秒钟之后,脑门到耳朵根儿全都红透了。  顾海以为她没听清,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我要两袋锅肉味儿的鸡巴。”  白洛因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店主笑得嘴都抽搐了,“小伙子,这个真没有。”  顾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了,硬着头皮去货架上拿了两袋锅巴,又胡乱拿了一些零食,付了帐之后匆匆走了出去。  白洛因笑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顾海恼恨地看着白洛因,脸不知道往哪搁了。  “有这么好笑么?”  “顾海,我告诉你,这绝对是报应,让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这回说秃噜嘴了吧?哈哈哈……”  顾海索性厚起脸皮,“我就是要吃鸡巴,不行啊,今晚上就吃你丫的。”  两个人在电梯里还在狂乐,白洛因有个毛病,不笑是不笑,一笑起来就不容易收回去。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白洛因两条腿都打软了。  顾海刚要掏钥匙,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  “你忘锁门了?”白洛因问。  顾海脸色变了变,直接把门打开,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白洛因也发现了异常,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跟着顾海一起进了屋。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清香,之前随意乱丢的拖鞋现在全都整整齐齐摆在鞋架上,客厅俨然被人规制过,到处都很整洁,茶几上突然多了一束鲜花。  一个身影从卧室走了出来。  “回来了。”  姜圆笑着看向白洛因和顾海。  两个人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你怎么来了?”  姜圆顿了顿,柔声说道:“你爸不放心你们两个孩子住在这,特意让我来看看。”  “你怎么会有这的钥匙?”顾海又问。  “哦,你爸给我的,这套房子的钥匙他备了两副,一副在你手里,一副放在他那。他就图个方便,要是哪天有了需要,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顾海沉着脸,“就算要过来,也应该提前打招呼吧?”  姜圆抱歉地笑笑,“我没有你的手机号,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把房间简单地规制了一下,没有动你们的任何东西。”  顾海没再说话,径直地走到卧室去换衣服。  姜圆赶紧拉住白洛因的手,硬是把他拽到沙发上坐下。  “因子,妈听说了,你爸和那个女的结婚了。”  白洛因挺冷淡的,“那又怎么样?”  姜圆心疼地看着白洛因,“你说怎么样啊?那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她心里能装得下你么?还有你爸,他这刚一结婚,就把你轰出来了……”  “是我自愿来这的。”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诋毁我爸?难道贬低了他,就能提高你自己么?”  “因子,你误会妈了,妈是心疼你,你才17岁,还是个孩子呢,哪能被这样放养啊?以前妈有苦衷,没法好好照顾你,现在妈有这个能力了,你和妈回去好不好?妈一定趁这个机会好好疼你,好好补偿你。”  姜圆说的异常动容,白洛因却只回了她两个字。  “晚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11别来打扰我们。  姜圆还在再说什么,顾海从卧室走出来了。  “因子,你去不去洗澡?”  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但是放在今天,他还是犹豫了一下。一边是顾海那个老色狼老流氓灼视的目光,一边是姜圆这里嗦嗦的家长里短,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浴室里比较安全。  姜圆瞧见白洛因站起来,温柔的笑容立刻在嘴角溢开了。  “你们小哥俩关系这么好啊?真让人放心。”  白洛因从卧室里找了睡衣出来,走到浴室门口,姜圆还来了一句,“我就爱看你们两个人亲亲密密的,越看越高兴。”  顾海关门之前冷哼了一声,会有一天让你哭的。  浴室里有两个花洒,一个浴缸,顾海打开花洒冲了冲,又把浴缸的水放满。扭过头的时候,白洛因刚把东西放好,准备*。  顾海灼热的目光玩味地打量着白洛因的一整套动作。  白洛因感觉到后背一阵刺痛,尤其是腰部以下的位置,感觉有两团火在烧。他转过身,看到某位高大威武的美男正在若无其事地冲洗着身体,全身上下三百多块肌肉全都异常亮眼,处于欣赏和羡慕的心态,白洛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反倒是顾海,似乎一直都很正常,并没有给白洛因多少关注的目光。  难道是我想多了?白洛因收回了心里的不安,很快褪光了身上的衣服。  花洒的水很热,周围腾起一层水雾,缭绕在白洛因的身侧,打出一圈圈光晕。  顾海就用余光往旁边一瞥,从脚趾缝开始往上看,那笔直的长腿,每晃动一下顾海的小心肝就颤动一下;那*的小窄臀,虽然窄但是浑圆紧致,非常有料;顾海听人家说过,凡是屁股有肉的人性欲都异常旺盛,还有那挺拔的小身板,背上像是穿了一根钢钉,从脖颈到尾椎的线条绷直流畅;那张俊脸就更不用说了,五官硬朗,英气逼人……  顾海忍不住在心里面幻想白洛因穿着军装的样子,肯定会异常的帅气迷人,如果能穿着军装被自己上,那滋味,太尼玛销魂了!!  正想着,白洛因突然走过来了,他竟然晃着他那两条大长腿走过来了。  顾海屏住了呼吸。  白洛因把手伸过顾海的头顶,然后慢慢在嘴角溢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顾海快被这个笑容电晕了。  “你开的是凉水。”  顾海,“……”  白洛因回了自己的位置,心里咒骂了一句,怪不得他丫那老是没有水雾,闹了半天这傻子大冬天用凉水洗澡,真尼玛不怕死。  顾海收回错乱的神经,这才感觉到水的温度,外面北风呼啸,顾海在浴室里用凉水冲洗着身体,还能浑然不知,保持身体最佳热度,白洛因功不可没。  “要不要去浴缸泡个澡?”顾海问。  白洛因摇头,“不必了,我洗完了。”  “你这么早出去,是为了多和你老娘聊几句么?”  白洛因关掉开关,开始用浴巾擦拭身体。  “谁说我要出去了?”  顾海顿住,“不出去?也不泡澡?那你这待着干什么?”  “看你洗澡啊!”白洛因微微扬起一个嘴角。  顾海的脸上透着一股笑模样,“那你帮我去浴缸那试试水温吧。”  白洛因的脚刚刚抬起,又放下了。  “等我把衣服穿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臭小子在想什么,想让我光着腚弯腰去试水温?你以为我是整天看漫画书的无知少女呢?这么好骗!  “我现在就想让你去。”  白洛因走到衣架旁,慢悠悠地说:“你要真那么着急,自己去啊。”  话刚一说完,一双湿漉漉的手就伸到了他的腰上,紧跟着后背全湿了,一个*的下巴硌在了他的肩膀上,唇齿的温度侵袭了半个脸颊。  “你给我滚!我刚擦干。”  “嘘……”顾海把一根手指竖在了白洛因的唇边,轻声说:“你妈在外面。”  “她在外面又怎么样?”白洛因用手肘戳着顾海的小腹,“给我滚开。”  顾海非但没滚,反而粘得更紧了,他把放在腰间的手转移到了白洛因的脖颈上,以一种胁迫的姿势,声音低沉魅惑,“白洛因,你太聪明了,你老是识破我的小阴谋,你让我怎么活啊?你让我的小海子怎么活啊?你越是这么聪明,这么端着拿着,我越是想操你,特别特别想……”  一边说,一边用身下的小海子磨蹭白洛因的臀缝,故意发出淫重的喘息声。  白洛因听惯了这种话,倒也没有起初反应这么激烈了,他把手伸到背后,猛地攥住顾海的小怪兽,让它老实一点儿,然后侧头看了顾海一眼。  “真的想啊?”  顾海用下巴戳了戳白洛因的肩头。  “想得受不了了?”  顾海用牙齿啃磨白洛因的肩头,以显示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那就吃两袋锅肉味儿的鸡巴去。”  顾海,“……”  “怎么洗了这么久?”姜圆笑着看向白洛因和顾海。  顾海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冬天不是就应该多泡泡热水澡么?”  “这倒也是。”姜圆朝两个孩子招招手,“来,妈妈给你们削好了水果,都过来吃。”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听到“妈妈”这两个字,都是一阵恶寒。  “算了。”白洛因淡淡回了句,“我得回卧室做作业了。”  “不着急,那些作业不做也罢,这种应试教育就是不科学,本该是大脑充分休息和放松的时刻,却让你们做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作业。怪不得高考上了名校,读了四年大学之后,底层人民还是底层人民,上流社会永远都受不到那群高材生的冲击。”  就是想找个轰你走的说辞罢了,瞧你这得瑟劲儿的……顾海冷哼一声,顾自回了卧室。  姜圆站起身去拉白洛因的手,柔声说道:“儿子,妈妈帮你把头发吹干。”  “不用了,擦擦就行了。”白洛因把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甩了甩头发。  “那怎么成呢?”姜圆说话就把吹风机拿了过来,招呼着白洛因坐下,“吹吹吧,不吹干,明儿早上起来会头疼的。”  “我都这样十多年了,也没头疼过啊!”  姜圆似乎挺受伤的,拿着吹风机的手垂了下来,悠悠地说:“是啊,一转眼你都大了,很多不好的生活习惯就这么养成了,改都改不掉了。”  顾海知道姜圆又要抒发感情了,大步走了出来,夺过姜圆手里的吹风机,“我给他吹。”  白洛因还在拧巴着,“我不吹风,不习惯。”  “赶紧把头发吹干,咱俩就能睡觉了。”  言外之意,等咱俩睡了,她还能不走么?  于是,顾海就站在白洛因身后给他吹风,姜圆就趁着这段时间赶紧表明自己的来意。  “洛因,小海,你们现在彼此都认识了,关系又这么好。我想,如果给你们俩人安排一个更好的环境,你们应该会考虑考虑吧?我和你爸商量,希望把你们送出国两年,国外的教育条件和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别家的孩子想出都出不去,你们既然有这个好条件,就不要再耽误自己了。男孩子嘛,不要总恋家,要有点儿志向,懂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我很享受我现在的生活。”  我也是……顾海在心里附和了白洛因一句。  “读普通高中,对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生活经历。”  “你去国外读高中也一样啊,也会结识很多朋友,也会有一段丰富多彩的经历,而且会比这里有价值有意义的多。”  “头发干了。”顾海揉了揉白洛因的头发。  白洛因站起身,朝姜圆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没有让家长做主的好习惯。”  姜圆还要说什么,顾海已经关掉了客厅一侧的灯。  “我们的大脑想要充分的放松和休息,所以您请便吧。”  姜圆的身体在沙发上僵了片刻,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朝顾海和白洛因说:“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门一关,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真尼玛烦人,真尼玛嗦。”  “她怎么能有这的钥匙呢?以后她要是天天来,咱俩还活不活了?”  顾海沉着脸思索了片刻,指着白洛因说:“快,赶紧改锁。”  于是,大晚上十点多,两个人还在门口忙乎。  白洛因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把门锁比学校的真是复杂多了,他暂时喘了一口气,朝旁边打下手的顾海说:“少了一个螺丝刀。”  “那怎么办?”顾海征求白洛因的意见,“去邻居家借一个?”  “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不好吧?”白洛因想了想,“要不你下去买一把吧。”  “下去买?”  白洛因头也不抬,“是,就去便利店。”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  白洛因见顾海没动弹,抬眼朝他坏笑了一下,“就去你买鸡巴的那个便利店。”  顾海恼恨地将白洛因抵在门板上,咬牙切齿地说:“没完没了了是吧?”  白洛因又哈哈乐了一阵。  这么一通闹腾,刚才的那点儿不快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12正式自立门户。  清晨五点钟,顾海听到手机闹铃响起,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月明星稀的,完全看不出是早上。草!哪个傻B把闹钟定这么早?眯了十秒钟之后,顾海的眼睛又睁开了,他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傻B。  眼皮下面似乎吊着两块铁,这一秒闭上下一秒就睁不开了。强撑起那么一条小缝,看到的是白洛因香甜安谧的睡脸。  最后,顾海是把自己从床上硬生生拔下来的。  屋子里的灯一直关着,黑暗中白洛因察觉到有人亲了他的脸一下,动作很轻柔,若有若无的,便没在意。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已经大亮了,顾海穿戴整齐地站在衣柜旁找衣服。  “几点了?”白洛因坐起身。  顾海把白洛因的衣服扔到他面前,“今儿穿这个,外边有点儿冷。”  白洛因刷牙洗脸的时候,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机敏地把头探出卫生间,瞧见顾海站在厨房的一角,把买好的早点一点点腾到盘子和碗里。  白洛因手里的牙刷顿了一下,心里头默默算计着从这里到邹婶小吃的距离,来回所要花费的时间,从而判断顾海是几点起床的。  吃早点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问:“为什么不等我起床了一块下去吃?”  “等你起床了?”顾海冷哼一声,“咱们早没时间吃早饭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我起呢?”  “你说为什么啊?”  顾海把咬剩下一半的鸡蛋塞到了白洛因的嘴里。  上电梯的时候,顾海一直背朝着白洛因站着,等电梯快到一层了,顾海突然转过头,做了一个特狰狞的表情,冷不防的吓了白洛因一跳。  白洛因回过神之后踹了顾海一脚,“你幼稚不?”  顾海笑着转过身,给白洛因整了整衣领,又给他把衣服的拉链紧了紧,两个人一起走出电梯。  因为天气冷了,骑自行车有点儿凉,为了锻炼身体,两个人选择跑步上学。  整整一个上午,白洛因都没有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多睡了半个钟头的缘故,顾海很自豪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上课的时候,他总喜欢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后背上,有时候是无意识的,只是很想摸一摸,不带任何邪恶的念头,单纯地想确定这个人存在。  最初顾海碰白洛因,白洛因总是很警觉,有时候也会回头骂两句,现在完全不会了。甚至有时候顾海一节课老老实实的,他会不经意地往后瞥一眼,看看他是否还好。  中午放学,两个人从外面买了些快餐带回家吃。  从电梯里出来,震惊的发现门又是开着的。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已经把锁偷偷改了么?难道进贼了?  两个人摸进屋,结果没发现任何敌情,唯一让他们脑门冒烟的就是,姜圆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里。  “宝贝儿们,你们回来啦,妈妈已经把饭准备好了,你们洗洗手就可以准备吃了。”  顾海脑门青筋暴起,迅速将白洛因拉拽到客厅。  “怎么回事?锁不是换了么?她怎么进来的?”  白洛因目露凝重之色。  顾海磨牙,妈的,竟然敢找维修工来拆锁?  刚要进去质问,姜圆就笑着走出来了。  “对了,忘了和你们说了,门上的锁坏了,不过我已经修好了。”  说完,掸掸手又进了厨房,哼哼着小调把做好的菜端到餐厅。  白洛因走到门口瞅了瞅,锁还是那把锁,昨天辛辛苦苦改装完,今天被他老母轻松破解了。外面保存良好,唯一的印痕还是昨天用螺丝刀划出来的,一看就没有经过维修师傅的手,完全是他老母亲力亲为的。  顾海站在旁边冷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  白洛因抬起眼皮,“明白什么了。”  “明白为什么你爸那么敦厚老实,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小人精。她不愧是你妈,你不愧是她儿子,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爸被套得这么牢实了。”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似乎挺不乐意他把自己和姜圆相提并论的,虽然他不可否认自己的很多优良基因都是从姜圆那遗传来的。  “我决定了,以后我每天都来这给你们做饭、洗衣服、搞卫生。找保姆我也不放心,再者我也没什么事,整天闲着,倒不如来这伺候伺候你们。”  白洛因和顾海的脸色都很难看。  姜圆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会在这待很久的,只有中午和晚上过来。”  真会挑时段,怎么恶心怎么来……顾海的脸黑得都快看不见五官了。  姜圆把饭菜推到白洛因和顾海的面前。  “快吃吧。”  白洛因没动筷,看着姜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你以后能不能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句话,顾海早就想说了,碍于姜圆是白洛因的母亲,便迟迟未开口。  姜圆的嘴唇泛白,即便涂着厚厚的唇彩都遮掩不住。  “洛因,妈妈想你,妈妈一天见不到你,心里就……”  “你不是想我。”白洛因打断了姜圆的话,“你只是想趁机钻空子。”  姜圆眼睛里蒙起一层水雾。  “我在家住着的时候,十天半拉月不露面,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那会儿因为有人照顾你,现在……”  “现在有我照顾他。”顾海插口,“你不是一向信奉西方教育模式么?我们已经17岁了,早就该独立了。如果你怕他受委屈,现在我向你保证,他的衣服由我来洗,饭也由我来做,再苦再累我都认了。只要你能保证不踏进这个门,我们一定会活得有模有样的,如果你非要来这打扰我们的生活,那我不保证你明天还能看到我们。”  顾海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每句话恨不得都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响儿来。  自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姜圆真的没再来过,偶尔会派人送一些东西过来,譬如衣服、棉被,大多都用不上,直接被丢到储物室里。  白洛因真的就在这儿住下了。  而且一住就住了两个礼拜,除了周六和周日回家了之外,其余时间都待在这儿。两个人的生活都很有规律,顾海比白洛因早起半个小时,买回早点等白洛因起床一起吃。白洛因觉得过意不去,和顾海商量着俩人轮流去买,结果顾海当即拒绝,理由就是我会开车你不会,于是每天中午一有空,白洛因就会让顾海教自己开车。晚上回来吃过饭,休息片刻便去下面做运动,健身房、篮球馆,不弄得满身大汗都不回去……  回来之后泡个热水澡,剩下的时间全用来腻歪。  两个人从不吵架,出奇的和谐,原因也是没什么可吵的。屋子里脏没关系,两个人全都视而不见;洗漱用品乱摆没关系,看到什么用什么;从不会因为看哪个电视台而争执,因为两个男人的喜好如此相同……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吃饭上面。  顾海亲口承诺要给白洛因做饭吃,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白洛因对顾海厨艺的最高评价就是“毒不死”。是的,合着眼捏着鼻子还是能吃下去的。当然,顾海也有个拿手好菜,那就是煮鸡蛋,每天必煮,每煮必熟,白洛因每次都会夸两句。  所以周末回家,邹婶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儿子如同饿狼一样扑向饭桌,一口气吃掉十几口人的饭量,还总是嘟哝着没吃饱。周日走的那个下午,邹婶给白洛因和顾海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叮嘱他们回去放到冰箱里,足够吃一个星期的。尽管如此,只要有时间,邹婶还是会去给白洛因和顾海送吃的。  当然,在洗衣服这一方面,顾海一直都是尽职尽责。  他自己的衣服,直接丢到洗衣机里,白洛因的衣服他是手洗的。白洛因总是劝他直接用洗衣机洗,可顾海坚持手洗,为此白洛因很受感动。可后来白洛因发现,他的衣服顾海并不是都用手洗,而是选择性的。再到后来,白洛因发现,其实顾海只会手洗一件东西,那就是白洛因的内裤。  每天晚上顾海都会站在洗手台旁,搓啊搓啊的。  白洛因总算明白为什么顾海可以轻松自如地跑个十几公里,洗件衣服却让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13两人的平安夜。  又到了周五,被窝里异常暖和,暖和得让人不想起床。白洛因睁开惺忪的睡眼,透过落地窗朝外望去,天已经亮了,好像又没有亮,灰蒙蒙的,让人判断不出具体的时间。  想伸手去摸手机,结果胳膊差点儿拿不出来,原因就是被子掖得太严实了,怪不得这么暖和。  “五点二十,还早。”  白洛因嘟哝了一句,刚要闭上眼睛接着睡,无意间看到窗框上落了一层白。  下雪了?  白洛因强打起精神睁大眼睛,仔细朝外面看了看,的确是下雪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貌似还很大。虽然下雪会给生活造成很大的不便,但是看到鹅毛大雪从天空中降落,整个世界都变白了,还是会有种兴奋的心情。  白洛因坐起身,摸摸旁边的被窝,已经凉了。  顾海不知道出去多久了。  下雪天路滑,开车要慢,所以肯定比平时起得要早一些。  顾海刚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在雪地中伫立着,脑袋和肩膀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冷……”  顾海用手摸了摸白洛因的脸颊,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很凉。  “赶紧进去!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儿。”  顾海浓眉拧着,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责备,像大人训小孩儿似的,一边骂着还一边假模假式地在白洛因的屁股上踢了一下。白洛因穿着长身棉衣,特别厚实的那种,踢在上面好像踢在被子上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倒是抖落掉一地的雪花。  路这么滑,白洛因是怕顾海开车出什么事,看到他回来,心里就踏实多了。  热腾腾的小包子,粘和软烂的粳米粥,放上一点儿咸菜丝儿,还有每天必不可少的豆汁胶圈一一摆上桌面。白洛因搓搓手,刚要动筷,结果发现顾海的头发开始往下滴答水,额头上都湿了,不像是雪融的,倒像是汗。  “你怎么出汗了?”白洛因问。  顾海用手擦了擦,漫不经心地说:“路上有车追尾了,一直在堵着,我实在等不及了,就下车跑了一阵。”  白洛因心底溢出淡淡的感动,也有那么一点点……心疼。  顾海瞧见白洛因不吃东西,光顾着瞅自己,忍不住勾起一个唇角。  “感动了?感动就让我操一次。”  白洛因刚暖起来的目光瞬间冻结,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顾海,你丫早晚毁在你这张嘴上。”  顾海歪着嘴笑了笑,不以为然。  吃过早点,整个身体都暖了,出门前,顾海还是让白洛因套一个羽绒服在外面。  “你见过棉衣外面还套羽绒服的么?”  白洛因嫌笨,又把羽绒服脱下来了。  “让你穿你就穿上,你又不是娘们儿,穿那么苗条给谁看啊?”顾海语气挺硬,非要把羽绒服套在白洛因身上。  白洛因抵死不从,“那你怎么不穿啊?”  顾海特有气势地回了句,“爷不冷。”  “我也不冷。”白洛因怒喝一句。  顾海指着白洛因的脑门,“找抽是不是?”  白洛因还是那句话,“你不穿,凭啥让我穿?”  顾海磨了磨牙,手指在白洛因的脑门上狠戳了几下,然后大步走回里屋,又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穿在了身上,扬扬下巴,示意白洛因也穿上。  白洛因不仅套上羽绒服,还拿了一条围脖儿,只不过是绕在了顾海的脖子上。  顾海走在前面,脖子上突然就暖和了,低头一看,一条暗红色的围脖儿胡乱绕在了自己的脖子。  回过头,白洛因面无表情。  顾海如梦初醒,开口便问:“你是怕我冷,又不好意思说,才死活不肯穿衣服的吧?”  白洛因没承认也没否认。  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袭上心头,顾海一把揽过白洛因的肩膀,手的力道很重,说话的语气却很温柔,“因子,你对我真好。”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回敬了一句,“没你对我好。”  顾海故意问,“我对你怎么好了?”  “你对我好的都有点儿二了。”  呃……这是个什么评价?顾海有点儿晕。  白洛因的嘴角隐隐透着一丝笑模样,不明显,但是很生动。就像这满地的雪花,明明是静态的,可却让整个世界都灵动起来。  两个人穿得像个笨狗熊一样,跑不起来了,只能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迟到就迟到吧,还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欣赏欣赏沿街的雪景。  顾海注意到,路上的鲜花店和礼品店都早早地开门了,门口摆着包装精美的苹果。  “今天是平安夜吧?”顾海问。  白洛因也是模棱两可,“好像是吧。”  顾海看了看手机,果真是。  看来,身边没个女人还真是不行,老爷们儿谁会费心思记这些啊?  来到班上果然迟到了,而且一个人都没有,操场上人倒是不少,可能都下去扫雪了。白洛因刚要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结果发现桌子上摆的都是苹果,再往抽屉里一看,抽屉里也都是。顾海那里也是如此,尤其更不例外,一连三个课桌看起来甚是壮观。  白洛因和顾海找到了班级扫雪位置,参与到了扫雪的队伍之中。  “顾海,给你换一把扫帚。”白洛因说。  顾海一转身,一个冰凉的雪球砸面而来,在鼻梁处炸开,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等把眼睛睁开的时候,白洛因都跑远了。  “你丫冒坏是吧?”  顾海扔下扫帚就去追。  这俩人玩得不亦乐乎,身边的同学也按捺不住了,三五成群地开始攻击,到最后成了大面积的雪仗。虽说是高中生了,可一个个全都童心未泯,玩起来谁也不让谁。  最后的结果就是衣服全都湿了,这个时候白洛因觉得顾海特别明智,别人湿了只能缩着肩膀打哆嗦,他们脱了棉衣还有羽绒服。  尤其送了白洛因一个苹果形状的打火机,白洛因默不作声地收了起来。  顾海却一点儿都不避嫌,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有了女生送了我一条围脖儿,说是她亲手织的,你说她什么意思?”  白洛因冷哼一声,“看上你了呗。”  顾海很满意白洛因的反应,心里觉得不过瘾,还问:“那你说我还给她′送回去么?人家好心好意给我织的,我再送回去,多伤人啊。”  “那你就留着。”  顾海还想说话,白洛因伸手阻拦,“自个的事儿甭问我。”  言外之意,你瞧着办吧!  顾海顿了顿,“要不我就戴上吧。”  白洛因的后背猛地僵了一下。  顾海又敲了敲白洛因的肩膀,“回头瞅瞅好看不?”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两腮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寒气。  顾海轻笑一声,顾自嘟哝道:“算了,还是给她′送回去吧,既然不喜欢,就别给人家幻想了。”其实他压根没把袋子打开。  白洛因僵持的肌肉突然间松懈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神有多么介意。其实顾海完全可以再过分一点儿,那样效果更明显,可他不舍得,真的不舍得,哪怕自个少占点儿便宜,也不想让白洛因吃太大的亏。  今天是周五,本来应该回家的,可两个人却在街上溜达起来,大概是太热闹了,突然就想逛一逛。到处都是年轻的情侣,手捧鲜花的,玩偶的,巧克力的……无论是什么店,门口都摆着各式各样的礼品。  顾海搓了搓手,这种天气在外面晃荡,还真有点儿冷。  白洛因的脚步在一家小店门口停住,指着上面挂着的手套问:“这个多少钱一副?”  “四十五。”  白洛因掏钱买了一副,刚要递给顾海,忽然发现他不见了。扭头一看,他跑到旁边那家店里,也买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手套。  结果是顾海先给白洛因戴上的,还抢了白洛因的台词。  “没什么好送的,你就凑合着收下吧。”  白洛因挺无奈地笑了笑,也把手里这副手套给顾海戴上了。  你我都是男人,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讨你欢心,所以,就来点儿最经济实惠的吧!  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万达国际影城,上面的电子显示屏上播放着平安夜通宵专场的播放目录,顾海停下脚步,朝白洛因说:“要不,咱俩去看电影吧?”  白洛因微微一愣,他已经N久没有踏进这种地方了,上次来电影院,还是陪着石慧。那部电影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石慧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光顾着给旁边那位递纸巾,连电影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顾海进了电影院。  平安夜通宵包场的电影很多,分门别类地在各个号厅播放,有的专门是爱情电影,有的是新上映不久的电影,有的是30专场,有的是混类……顾海和白洛因仔细挑选了一下,觉得8号厅播放的电影最适合他俩,清一色的枪战片和恐怖暴力片。  进去之后,放眼望去座位都是空的,看客寥寥无几。  “真消停啊!”  “废话,谁平安夜来这看恐怖暴力片啊?”  人家要么手牵手去了情侣厅,要么肩并肩地走进爱情电影包场,看累了还可以倒在对方的肩头睡一会儿。哪像他俩啊!没个累,越看越兴奋。到了第三部电影的时候,偌大的8号厅就剩下这二位爷,看激动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喧哗,看憋屈了可以踹凳子骂娘,看困了就绕着影厅跑两圈…  直到最后一部电影的片尾曲响起,两个人甚有默契地把头靠向对方的肩膀,结果就是头抵着头,眼眶乌黑,眼睛依旧闪着的亮光。  “这三百块钱花的,真值!”顾海说。  “这是我有生以来看的最过瘾的一次电影。”白洛因说。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各自把头移开,相视一笑,一脸倦态地走出了影院。  第一卷:悸动青春114一个陌生来电。  中午回家吃了一顿饭,和阿郎亲热了好一阵,然后狂睡了一下午,傍晚又急匆匆地赶了回去,因为李烁和周似虎要来一起过圣诞节。本来说好了要出去吃,结果顾海偏要和人家吹嘘自个的厨艺多么高超,那俩货一听就惊了,二话不说直奔家里。  路上,顾海有点儿发愁,“晚上吃点儿什么呢?”  “吃火锅吧,涮羊肉。”  “你想吃了?”  白洛因哼笑一声,“只有吃这个不会出卖你的厨艺。”  顾海的脸儿顿时有些挂不住,沉着眸子问:“你的意思,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好吃不好吃,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顾海顿时噎住,大手掐住白洛因的脖颈子,怒道:“我煮的鸡蛋不好吃?”  “你怎么不问问你烧的开水好喝不?”  “你丫……”  顾海恨恨地把手从白洛因的脖子上拿下来,黑着脸和白洛因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  哟?还闹脾气了?  白洛因轻咳一声,顾海没有半点儿反应,表情倍儿严肃,唇缝抿成一条绷直的线,眼睛直视着前方,暗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到里面真切的情绪。  “还真生气了啊?”白洛因忍不住开口,“小皮脸儿。”  顾海本来就余怒未消,白洛因又一句“小皮脸儿”,让他的男儿尊严大打折扣。这一次不光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了,直接大步朝前走,冷峻的背影在白洛因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这人……白洛因无奈了,加紧脚步追了上去。  “行了,你做的饭也没那么难吃,还有提升的空间。”  顾海依旧不发一言。  “别没完没了的,我给你提出意见,不是想让你进步么!”  顾海黑着脸继续往前走。  白洛因一脚踹在顾海的屁股上。  “你是不是找操啊?”  顾海的脸有点儿绷不住了。  白洛因继续威吓,“你丫再这么拧巴,信不信我把你那独创的锅肉味的鸡巴告诉李烁他们?”  顾海嘴角一扯,猛地将白洛因搂到怀里,指着他的鼻尖,带着笑骂道:“小丫挺的,你太坏了。”  果然,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点儿黄词儿,不然掀不开他那老厚的脸皮。  两个人去了超市,买了好几斤的鲜切羊肉片,又买了火锅底料蘸料,然后随意挑了一些青菜,就提着大包小包回了住处。  李烁和周似虎来的时候,锅里的水都煮沸了,香味从餐厅偷偷钻出来,弥漫了所有房间。李烁和周似虎在家都是小少爷,别说做饭了,连厨具都没摸过,这会儿一进来就闻到香味儿,顿时拍着顾海的肩膀大赞道:“大海,你太棒了,你太能个了,你让我对你的敬仰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周似虎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要放在前两年,谁能想到大海会做饭啊?”  “是是是,太尼玛意外了,我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就等着这一顿呢!”  “我连摄像机都带来了。”  看着李烁和周似虎那一脸钦佩和吹捧的表情,白洛因禁不住汗颜了一把,怪不得顾海有底气在他俩那吹嘘,一个个全是没见过大天儿的。  四个人一边吃一边喝,冬天喝啤酒不过瘾,李烁特意从家里带了两瓶茅台,一瓶酒下肚,四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不会吧!你就是……就是……那个姜……姜什么来的……她儿子?”李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火锅里的汤都洒了出来。  周似虎也是一副惊骇的表情,“闹了半天你俩是兄弟啊?”  白洛因没说话,顾海问他,“要不要再加点作料?”  “我自己来吧。”  白洛因刚要动手,顾海已经把他的碗拿过去了,放了半勺的作料进去,加了一些汤,还尝了尝咸淡,最后一点头。  “成了。”  李烁和周似虎看得眼都直了。  其中一个拍着另一个的肩膀,戏谑道:“这哥哥当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白洛因听见这句话,眼皮子抬起来,慢悠悠地朝对面俩人宣告。  “我是他哥。”  “呃……”  李烁和周似虎愣了一阵,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顾海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一双筷子飞了过去,一根打中一个人的头,目光冷厉。  “笑什么笑?”  李烁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大海啊大海,你丫也有今天!被人压在头上了吧?滋味不好受吧?”  “滚一边去!”顾海踢了李烁一脚。  李烁冷哼一声,“你也就跟我横,有本事你骂你哥一句。”  “我骂他怎么了?”顾海凶着脸。  李烁一副挑衅的眼神,“你骂啊!”  周似虎也在旁边起哄,“对啊,你骂啊,有本事你骂啊!”  顾海扭头看向白洛因,后者吃得有滋有味,一副完全置身之外的表情。其实借着酒劲儿骂两句也没啥,平时开玩笑不是还骂来骂去的么?可怎么就开不了这个口呢?瞅他坐得这么老实,吃得这么香,模样这么乖,哪舍得冒然甩一句脏话过去啊?  只能当一回孙子了!顾海第一次在哥们儿面前低下他那尊贵的头颅,任由李烁和周似虎的口水围攻。  周似虎喝得嘴都歪了,拽着白洛因的手说:“我特佩服你,你能把顾海制服了,你不知道他当初说了你多少坏话。”  白洛因也有点儿高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周似虎,“他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顾海犀利的双目瞪着周似虎,“你敢说一个试试。”  “说。”  白洛因就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语调起伏。  可周似虎就吃白洛因这一套,拉着白洛因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添油加醋地把当初顾海不知情的时候,诋毁污蔑白洛因的那些老底儿全都翻了出来。白洛因就当个笑话听,也没往心里去,听着听着眼睛就睁不开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白洛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是被自己的手机吵醒的。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顾海更生猛,直接横在地毯上睡着了,李烁和周似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餐厅、客厅到处一片狼藉。  手机一直在响,白洛因的头还是有点儿晕晕的,他扶着墙壁走到卧室,终于找到了一直在叫唤的手机。  陌生号码……这个时候谁来的电话?  白洛因按了接听,懒懒地喂了一声。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气息都听不到。  “喂?”  白洛因拧起眉毛。  “白洛因。”  三个字,每个字都像一块千斤巨石,砸在了白洛因的心头。  砸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石慧?”  手机对面传来轻微的啜泣声,但是很快就压制住了,其后便是长长的一阵沉默。  白洛因的心里乱糟糟的。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白洛因的问话,自顾自地说:“去年的今天,我们两个人是一起过的,今年只有我一个人了。你知道么?街上好热闹,他们身边都有人陪着,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想着你。我说的没错吧?你没有想我吧?说不定你身边早就有人陪了,呵呵……”  白洛因定了定神,淡淡回道:“石慧,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我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只不过今天有点儿特殊,这里真的太热闹了,我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没想过要和你重新开始,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特别想你,真的特别特别想你,我觉得,我在回忆里面走不出来了。”  白洛因走到阳台上,靠着冰凉的墙面,强迫自己的心一点点镇定下来。  “你越是这样,你越是走不出来,你别再打听我的消息了。你试着删除我的号码,删除有关我的一切信息,删除我这个人。”  “我删除不了。”石慧的声音轻柔哽咽,“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能扛到今天,是因为我一直幻想着,我们总有一天会和好的。”  白洛因的指尖泛着一抹凉意,夜风吹得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没可能了。”  四个字之后,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第一卷:悸动青春115深夜强行拷问。  白洛因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很长时间,直到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心里的温度也下降成为正常值,他才拖着疲倦的步子回了客厅。  顾海依旧横在地上,看样子睡得很沉。平日里白洛因有一点小动静,他都会非常警觉,今天手机铃声响了那么久,白洛因又打了那么久的电话,他都稳如泰山,可见昨晚确实喝了不少。白洛因静静地看着顾海,想着怎么把他拖回床上,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了。  顾海很少这么安静,这么老实,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沉睡的野豹,薄衫长裤,身体在地毯上惬意地舒展着,结实的手臂和长腿虽然都处于放松状态,却充满了刚劲的力量,好像下一秒钟就会突然跃起,张牙舞爪朝你扑过来。  白洛因觉得,顾海是个多面体,很难摸到他的准脾气。他冷厉起来的时候,一个眼神就会让你不寒而栗;温柔起来的时候,又像是一个随便可以揉捏的软柿子;严肃起来的时候,从头到脚就像一杆枪,再煽情的氛围都能让他雷打不动;坏起来的时候,骨缝里都透着一股轻浮,让你瞬间骤起鸡皮疙瘩……  这样的人,看起来复杂,却又无比单纯。  白洛因也是如此,他是个性情中人,虽然看起来比较稳重,其实心里飘忽得厉害。他可以在上一秒对顾海鄙视得要死,下一秒就看到了他过人的长处,可能昨天还想抽顾海一个大耳刮子,今天就想对他温柔呵护。  好比现在,白洛因注视了顾海良久,都没忍心叫醒他。  最后,白洛因决定,就这么把顾海抱到卧室。  听起来好像挺荒唐的,白洛因确实这么做了,他把顾海拦腰抱起,虽然有点儿沉,但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一步一步很慢很稳地往卧室里面送,到了床边,轻轻放下,开始给他脱鞋脱衣服。  顾海似乎哼了一声,白洛因的手顿了顿,朝顾海的脸上看去。  眼睛闭着,睫毛很短但是很密,鼻梁很高,让这张脸都变得很立体,唇部的线条很硬朗,暗红色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男人的薄唇。  白洛因的手指突然插入顾海浓密的发梢中,脸募得垂下,嘴唇封住了顾海的呼吸。  薄唇相贴的那一刻,白洛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乱。  撬开顾海的牙关,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白洛因像是瞬间迷醉了,舌头闯了进去,粗暴地开始在顾海的口腔里横行霸道,甚至连牙齿硌到舌头都没有察觉,血腥味刺鼻,津液中夹杂着血丝,顺着唇角流下。  顾海醒了,手臂抬起,扼住了白洛因的脖颈。  白洛因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即使他和顾海四目相接,也没有任何羞怯和顾虑。他粗暴地撕开了顾海的薄衫,又去扯拽顾海腰上的皮带,像是一只急切的豺狼,没有任何耐心,褪下裤子的那一瞬间顾海的胯骨被皮带硌得生疼。  顾海的眼睛里充斥着烈红色的火焰,当白洛因的手在他身上制造出一股股电流和刺激的时候,这种暴虐达到了顶点。  他一把将白洛因摔到身下,粗暴地分开他的腿,身下肿胀的野兽冲着狭窄的密口猛地顶撞过去。  白洛因企图扭过身体,却被顾海的胸膛压得动弹不得。  “让不让操?”顾海低俗的问话充斥在白洛因的耳边。  白洛因的手死死攥拳,脸像是嵌进了床单里,声音沉闷痛苦。  “不让。”  顾海又一次冲撞了一下,这一次比上次还狠,白洛因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  “为什么不让?”  顾海问得霸道,心也在那一刻和白洛因叫起劲儿来,因为他感觉到白洛因今天不正常,虽然他被压得死死的,可心却在四处乱窜,顾海可以很明显感受到他的慌张和不安。  手机铃声赫然响起,白洛因的身体跟着抖了一下。  “这个时候谁来的电话?”  顾海嘟哝了一句,手伸过去想要拿过手机,却被白洛因抢了个先,直接关机。  “骚扰电话。”白洛因说。  顾海没有在意,他将身体下移,速度非常快,快到白洛因还没有察觉,臀瓣就被某个人的利齿密密地攻击了。白洛因的腿猛地抬起又被按下去,手臂伸到后面再次被按住,他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完全无法动弹,被迫接受爱的凌辱。  顾海的牙齿在臀瓣四围啃了一阵,突然开始往内侧转移。  白洛因的身体在疯狂地较劲,和顾海较劲,也和自己较劲。  顾海的舌头舔在了白洛因无法启齿的部位。  他的脖子猛地后仰,下巴硌在床单上,嘶吼了一声。  “顾海,你混蛋!”  “滚蛋?”顾海笑得狂肆,“还有更混蛋的呢。”  “大海……大海……”  白洛因突然叫了起来,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哀求,这是顾海以前从未听到过的。他的心纵是一块灼热的烙铁,此刻也软了下来。  顾海抱住了白洛因,胸膛抵着他的后背,下巴抵着他的脖颈。  “因子,你在怕什么?”  白洛因脱力一般地闭上眼,拼命压抑着自己急窜的心跳。  顾海的手指又对着那个遍布着神经,褶皱交错的地方戳刺了上去,不留任何情面的,不考虑任何后果的,继续迫问:“为什么不让操?”  白洛因闷闷地说了句,“我怕疼。”  事实上,这个理由,在白洛因的心里占得比例最小,微乎其微,可是对于顾海却是奏效最大的。白洛因完全可以说出实情,可他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怕,恐慌感让他的血都跟着凉了,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算窝囊也认了,只要……别冲破他心里最后的承受底线。  顾海突然笑了,释然的笑,然后一巴掌拍在了白洛因的臀瓣上。  “原来你小子也有怕的啊?”  白洛因把情绪掩饰得很好,怒目反驳顾海,“要不我操你一个试试?”  顾海故意试探白洛因,“来啊,我没意见。”  白洛因像是死鱼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顾海笑了,笑得挺复杂的。  然后他贴在白洛因耳边,小声说:“宝贝儿,一会儿可能有点儿难受,你忍忍。”  白洛因身体一僵,他以为顾海要强来,结果顾海只是按住了他的腿,把烙铁一样灼热粗壮的怪物插到了他的腿缝中间。腿根处最敏感脆弱的皮肤遭到了强烈的摩擦,热度烧灼着白洛因的每一根神经,尽管不是真枪实弹,却也让白洛因够羞辱的了。他几次想把腿松开,却遭到了顾海的暴虐阻止,只能咬着牙硬忍着。  身后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传过来,白洛因慢慢受到了感染,开始用手抚慰自己前面的小东西,后来仍觉得不够,竟然翻个身把顾海压在下面,用同样的方式在他身上攫取快乐。顾海任由他弄,甚至鼓励刺激他弄,即便他心里也有点儿抵触,可让白洛因在他身上找到任何刺激的方式,他都甘心去尝试。  夜,终于在两人的痉挛颤抖中结束了它的喧嚣。  其后的几天一直很平静,白洛因没再接到石慧的电话,心里渐渐踏实了。也许她真是那天触景生情了,情绪有些失控,才打了这么个电话。谁在失恋过后没有一段疯癫期呢?也许,慢慢的就过去了。  一转眼到了元旦,白洛因和顾海回到小院过节。  邹婶和白汉旗在厨房忙乎着,白洛因在屋子里鼓捣着自己的东西,顾海则在院子里逗小孩玩。  邹婶的儿子叫孟通天,人小鬼大,刚七岁就满脸的忧郁。  “你刚这么点儿大就发愁,有什么可愁的啊?”顾海问。  孟通天叹了口气,小嘴蠕动一阵,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海坏笑着拉过他的手,问:“有女朋友了么?”  孟通天苦笑了片刻,“有,还是没有呢?”  “这个可以有。”  顾海大手掐住孟通天的小细腿,一阵狂乐,这孩子太好玩了。  孟通天丝毫没被顾海的情绪带动,还是一脸的茫然,久久之后,幽幽地说了句,“她都快把我折磨死了。”  “谁啊?”  孟通天缩着肩膀,脚丫子在地上划圈。  “你说谁啊,她啊。”  顾海心领神会,继续逗他,“她怎么折磨你了?”  “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不是存心拿着我么?”  顾海哈哈大笑,拍着孟通天的头说:“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咱俩一块努力吧!”  正说着,白洛因的手机响了。  白洛因的手机放在书包里,书包就撇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他在卧室里听不见,顾海就直接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接。  第一卷:悸动青春116顾大少抽疯了。  “喂?”  对方沉默了半晌,开口问:“白洛因呢?”  一个好听的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发音,字正腔圆,音色柔美,光是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假如这个声音是来找顾海的,顾海的小心肝儿一定会扑通两下,但她却是来找白洛因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是谁?”顾海问。  对方很客气,“对不起,我找白洛因,麻烦你把手机给他好么?”  顾海幽幽地回了句,“你不说你是谁,我就不给他。”  对方停顿了两秒钟,说:“我是他女朋友。”  顾海冷笑一声,异常霸气地朝手机里面说:“你是他女朋友,我还是他男朋友呢!”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无聊,幻想狂……顾海起初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他发觉不对劲了,对方直呼白洛因大名,也就是这个电话没打错,确实是打给白洛因的。  这回可得说的说的了。  白洛因正在柜子里翻东西,翻着翻着,突然翻到了一块手表,虽然在柜子里面压了很长时间,表壳依旧光亮如新,底盖上刻着一个“慧”字,不用说,石慧那里也有一块,底盖上刻的是“因”字,这是一款情侣定制手表,价格不菲。  顾海就站在白洛因的后面,白洛因都没有察觉。  突然,手里的表被人抢走了。  顾海用拇指抚了一下手表的镜面,笑道:“不错嘛,还称这么一块名表呢?”  白洛因没说话,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顾海又把手表翻了个,瞅见了底盖的logo。  原本温热的双眸,此刻降低了好几个度。  “怎么着?我刚一离眼,你丫就偷偷摸摸躲在屋子里怀念旧人?”顾海用膝盖顶了白洛因的臀部一下。  白洛因沉着脸抢过那块表,又丢进了柜子里,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  顾海依旧不依不饶,“触景生情了?心绪难平了?又回忆起你那风花雪月的浪漫小日子了?”  白洛因翻起眼皮看着顾海,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负面情绪。  “顾海你有劲么?我是恰好从柜子里翻出来,多看了两眼而已,你瞧你这不依不饶劲儿的,娘们儿唧唧的。”  “你说谁娘们儿呢?”顾海黑着脸拧过白洛因的下巴,“和你开个玩笑不行啊?咱俩谁当真了?你要是不心虚你干嘛跟我急?”  白洛因的眸子里闪动着暗红色的火焰。  手机又在这个时候响了。  顾海低头瞅了两眼,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给你,你女朋友打来的。”  白洛因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掩饰都掩饰不住。  “还真是你女朋友啊?”  顾海问得轻松,心里一点儿都不轻松。  白洛因没说话,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顾海一个人在屋子里拼命咬牙,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从白洛因表情发生变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随即一连串的问题都涌了上来,他们联系多久了?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没有偷偷给她′打过电话?他们不是分手了么?她怎么还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人就喜欢幻想,尤其是恋爱中的人,把这种天赋发挥到了极致。白洛因背朝着顾海接电话,顾海看不清他的表情,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模拟他们的对话了。慧儿,想我了么?因子,我好想你,刚才有个臭男人说他是你男朋友;甭听他胡扯,他就是我弟而已;真的么?因子,其实我还爱着你;嘘,小点儿声,别让那个混蛋听到,其实我也爱你……  草草草草草!顾海用自虐的想法在脑子里把自己屠杀了千百次。  真实的对话却是这样的。  “石慧,别闹了好么?该说的话我都和你说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啊,难道聊聊天都不可以么?”  “在我这里,分手了就是陌生人。”  “白洛因,你心里若是真的不在乎了,又何必介意和我通个电话呢?”  “我不介意,有人会介意。”  “……白洛因,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这样吧。”  白洛因按了关机,刚要回屋,听到邹婶说:“因子,吃饭了,快把大海叫出来。”  顾海那厮还在屋子里运气呢。  白洛因敲了敲窗户,冷冷说了句,“出来吃饭。”  顾海掩饰得很好,一顿饭吃得乐呵呵的,期间还不停地给这个、那个夹菜,和白洛因也是有说有笑的。但是白洛因知道,这小子指不定想什么呢,弄不好又在整幺蛾子,最好提防着他点儿,免得点燃了这颗定时炸弹。  下午,顾海接个电话就走了,白洛因一直陪着爷爷奶奶,一直到天黑,才接到顾海的电话。听他的口气,也没什么不正常,就是催促着白洛因赶紧回去。  白洛因隐隐感觉,顾海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打开房门,顾海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瞧这架势,是要开审了?  白洛因走了过去。  “打开看看。”顾海脸色平静地说。  白洛因愣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大盒子。  什么东西?白洛因满腹疑惑地打开了。  差点儿被晃瞎了眼!  白金项链,黄金手链,钻石戒指,奢华名表……  “你干嘛?”白洛因瞧傻了。  顾海扬扬下巴,“送你的。”  “送我?”  白洛因又看了一眼,里面所有的物件都是配对的,也就是通通都是两个。  顾海从沙发上起身,坐到白洛因身边。  “来,我帮你戴上。”  白洛因猛地拦住顾海。  “你脑抽了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戴这么多首饰干什么?”  顾海挺认真地说:“不光你戴,我也戴。”  “你一个下午没露面,就去买这些东西了?”  “还有呢。”说话又从旁边拉过来一个大箱子,从里面开始往外拿:绣了两个人名字的护腕、加了logo的皮带、印着人脸的书包、写着彼此尺寸的内裤……一直到箱子见了底,顾海把箱子倒过来,还听见清脆的两个响儿,白洛因拿起来一看,是写着彼此座右铭的指甲刀……  白洛因瞬间石化了。  没有顾海买不到的,只有白洛因想不到的,但凡能穿戴在身上,拿在手里的,这里通通都有两套。  “你哪来这么多钱啊?”白洛因急赤白脸地追问。  顾海双手插兜,嘴角叼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我哥临走前,给我留了二十万。”  “你不是说要拿那钱当生活费么?”  顾海斜坐在沙发扶手上,淡淡回道:“还剩了点儿,没都花。”  “还剩多少?”  白洛因回头看看那个首饰盒,心里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顾海掏了掏口袋,总共不到二百块钱,全都塞到了白洛因手里。  白洛因恨得牙痒痒,虽说不是他的钱,可他架不住心疼啊!  “顾海,为了两块手表,你至于么?你就算不浪费这个钱,我和她也不可能了。”  顾海静静地听着,眼神突然在这一瞬间发生了逆转,他大跨步走到白洛因的身边,盯着白洛因的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顾海狠狠摇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白洛因怒道:“你也没让我解释啊!”  顾海扯了扯嘴角,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你过来。”  白洛因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电梯在地下一层停住了,顾海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车库的大门。  一模一样的两辆汽车摆在白洛因的面前,一新一旧,旧的那辆是顾海平时开的,新的那辆不用说也知道怎么来的,旁边还有两辆崭新的山地自行车作陪衬。  白洛因脸都绿了。  顾海轻咳了一声,“脑子一热,就买了。”  白洛因蹿到顾海的身上,对其脑袋一阵狂捶,捶到最后,自己先没劲儿了,颓然地问了句:“钱哪来的?”  “我把我妈留给我的存折动了。”  白洛因都想哭了,他又问:“你别告诉我,你还买了一套房子?”  顾海语气有些勉强,“你也知道,现在房价这么高,存折里就这么点儿钱,等我以后……”  “啊啊啊……”  白洛因狂吼几声,猛地掐住顾海的脖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想骂骂不出口,想说什么都堵在嘴边,最后一气之下放开他,自己蹲到墙角,不说话了。  他觉得,他对不起顾海他亲娘。  心里头酸酸的。  倒不是因为钱,他知道顾海有钱,只是有种感觉,憋闷在胸口出不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117顾大少耍流氓。  “我不后悔!”  良久之后,顾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像是宣誓一样,听得白洛因脸都绿了。  “你不后悔我后悔!”  早知道就把手机放在身上了,谁想她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个电话,还恰恰让顾海给接到了。  顾海走到白洛因身边,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安慰道:“这有什么啊?给你买东西,买到倾家荡产我都乐意。何况咱也没到那个份上啊!前两天我看了一条新闻,一个男的为了给女朋友买项链,把肾都挖出来卖了,和他比我还算明智的呢,这起码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你和他比干什么啊?”白洛因气结,“他那是神经病。”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啊!谁没有为了爱情甘愿做傻B的阶段啊!你就没爱到我这个份上,你丫心里指不定还装着谁呢。”  “你又来了是吧?”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身子一歪,差点儿坐到地上,他稍稍挪了挪位置,和白洛因并排蹲着。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干蹲着,寒冬腊月的,在这没有任何温度的车库里,抽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疯。  久久之后,顾海点了一颗烟,递给白洛因,白洛因没接。  “其实吧,我买的东西都是保值的,你看,黄金、钻石……都可以拿来投资啊!哪天咱们没钱花了,还可以卖了。”  白洛因快被顾海气得内出血了。  顾海扭头看了白洛因一眼,手伸过去拧了他的脸蛋儿一下,白洛因一躲,他又伸胳膊把白洛因搂了过来,手在他的下巴上摩挲着。  “该刮胡子了。”顾海说,“回去我给你刮胡子。”  白洛因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得了,别想了。”顾海软语哄道,“买都买了,你就不能高兴一下?”  白洛因依旧沉闷着脸。  顾海凑上去亲了亲白洛因的耳朵,软腻的声音唤着,“宝贝儿,宝贝儿,好宝贝儿……”  这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抡过去了,可谁没有个感情脆弱的时候呢,白洛因气愤是一方面,心里面还埋着厚厚的一层愧疚呢。瞧见顾海这副死皮赖脸的磨人样儿,心里一恨直接朝他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顾海掐灭了烟头,拉着白洛因起身。  “这儿蹲着太冷了,走,去车里坐一会儿。”  顾海把车钥匙给白洛因,让他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室内灯一开,里面一切都是崭新的。男孩哪有不爱车的啊!虽说这一辆车来的有点儿唐突,可白洛因真心满意,豪华的内部设计,舒适的驾驶环境,手扶着方向盘,心里隐隐透着几分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启动车子,出去狂兜一圈。  “明天你就开着这辆车,拉着咱俩找个温水游泳馆,好长时间没游泳了,会所里的游泳馆都是凉水,我怕你受不了。”顾海说。  白洛因目露惊色,“我才学了几天啊?你就让我开。”  “没事,试试呗,反正有我陪着你,出车祸也死一块。”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他还真想试吧试吧。  顾海拍拍白洛因的胳膊,“来,去后面看看。”  “后面有什么可看的啊?”  白洛因嘴上这么说,还是跟着顾海下了车,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挺舒服的。”白洛因坐在上面说。  顾海凑了过去,热气都扑到了白洛因的脸上,“真舒服么?”  车内空间狭小,顾海往这边一挤,白洛因一点儿活动的余地都没了,他隐隐间感觉不太对劲儿,等顾海的魔爪伸过来抢走他手里的遥控器,把车子强行锁上的时候,白洛因心里惊呼一声,草,上当了!  “顾海,你丫找抽吧?”  “来,抽一个试试,你越抽我我越来劲,来来来,抽啊!”  白洛因头皮发麻,“这是车库。”  “车库怎么了?车库也是咱们家的,除了咱俩谁能进来?”  白洛因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那张扭曲的脸,涨红的,羞愤交加的,想抗拒却又底气不足的……一瞬间天旋地转,眼睛只能看到车顶,还有上方那张淫邪魅惑的俊脸。  车身一阵剧烈的晃动,里面充斥着煽情的喘息声。  白洛因低吼一声,身体瘫软在了靠座上。  头抵着车窗,还在激动的余韵中没有缓过劲儿来,眼神迷离地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墙壁,懒懒的,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顾海把白洛因拉到身边来,手扼住他的脖颈,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是我的。”顾海说。  白洛因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可以无限制地包容你,让着你,只要你有要求,我全都满足你。但是有一点,你记住,我永远都无法忍受,那就是你心里放着别人。”  顾海犀利的目光下掩藏的是不安的情愫,是的,他心里是慌的,他表现出再多的霸道和强势,他的内心都是不安的。感情投入得越深越多,心里就越发得输不起,他不能失去白洛因,甚至,想都不敢想。  “你要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不会手软的。”  白洛因避开目光。  顾海又把他的目光拽了回来。  “我说的是真的,我顾海要是狠起来,绝对够你心悸一辈子。”  第二天,白洛因真的开着他的新车上路了。  因为不熟练,车速很慢,导致顾海在一旁调侃他,“你是和外边那个坐轮椅的飙车呢?”  白洛因无视顾海的嘲讽,继续保持他的车速,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温水游泳馆里的人并不多,俩人换好衣服就下了水,虽然是温水,可刚下去的时候还是感觉很凉,俩人在偌大的泳池里面游了很久,身体才渐渐暖和起来。  “不错嘛,游得挺快。”  顾海用手偷摸在白洛因的腰上掐了一把,白洛因猛地将顾海的脑袋按进了水里,然后双脚快速打水,像一条鱼一样轻松地溜走了。  顾海上了岸,走到了十米跳台上,朝白洛因吹了声口哨。  白洛因目光朝那儿看去,顾海纵身一跃,身体绷成了一条直线,教科书一般的完美姿势入水,水面上掀起一层漂亮的水花。白洛因的眼睛放着光,太帅了!要知道跳水是个技术活儿,没有点儿基本功,别说十米跳台了,就是三米,也很容易拍晕了。  水下的温度偏低,顾海从水面上钻出来,游到热水池里面暖暖身子。  结果,刚扎了一个猛子,起来就瞅不见白洛因了。  突然一声口哨,顿时惊住了顾海。  “你别跳,危险!”  顾海狂吼一声,可惜已经晚了,白洛因的身体已经垂直入水,姿势倒是学了八九分,可钻到水里之后再也没出来。  顾海疯了一样地朝那边的泳池游去,游到白洛因的落水点,潜入水中,却没发现白洛因的身影。又往前游了游,还是没发现,氧气有点儿不足了,顾海迫不得已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刚要再潜入水里,突然感觉身下一凉。  旁边激起一溜水花,直奔岸边而去。  白洛因从水里钻出来,拿着顾海的泳裤,一个劲地在上面乐。  “上来吧,快到点儿了。”  顾海凶神恶煞地瞪着白洛因,“给我扔下来。”  “你不是最喜欢耍流氓么?这次让你耍个够。”  白洛因话音刚落,游泳馆又走进来几个美女,说说笑笑地跳下了泳池。顾海低头瞅了一眼,泳池的水啊,你怎么就这么清澈?你这是要治老子于死地么?正想着,那几个美女还朝他游过来了,顾海只能赤条条地游到离她们远一点儿的地方。  结果,白洛因在岸上喊了一句,“谁的泳裤落在这了?”  顾海脸一窘,满口的白牙都呲出来了。  几个美女瞧见白洛因手里提着的泳裤,一个个全都臊红了脸,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学么,一边学么一边骂道:“谁啊这是?臭流氓!”  顾海没脸见人了,干脆一猛子扎到底,不出来了。  白洛因笑得腿都软了。  最终还是把泳裤还给了顾海,结果到了更衣室被顾海狠狠折腾了一番。  第一卷:悸动青春118半路杀出强敌!  又到了紧张的期末备考中,频繁的模拟测验,繁多的课下作业,让学生们个个焦头烂额的。老师们暗中较劲,撒着欢地延长课堂时间,以前趁着天亮就能赶回家,现在无形中多了一节晚自习,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  这种高强度学习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白洛因又开始上课睡觉了。  前阵子在顾海同志的细心呵护下,白洛因已经摆脱了这个恶习,结果现在顾海都无能为力了,作业那么多,总不能不让他写吧?写完了作业,总不能不睡觉吧?睡觉之前,总不能不热乎一下吧?  自习课上,白洛因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顾海抬头瞅了他一眼,心里攥拳,今天晚上啥都不干,就睡觉!  然后从抽屉里拽出一件羽绒服,起身给白洛因披上了。  本来挺安静的教室,突然间聒噪起来,很多同学都伸着脖子往后看,更确切地说是往后门看。这么枯燥的自习课,稍微来一点儿刺激都能让学生们心潮澎湃,更何况这个刺激一点儿都不小,后门口站着一位大美女。  顾海凭借着地理优势,一侧头便看到了该女子的芳容。  连顾海这种专门喜欢猛女的人,此刻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真漂亮,漂亮得和这里的环境都有点儿格格不入。皮肤白得通透,眼部曲线偏欧化,眼睛很大,眼窝略深,里面凝聚着灵气,好像会说话一样。身材更是没挑儿,细腰大胸长腿,被一身的世界名牌包裹得玲珑有致,风姿绰约。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高富美。  于是教室里一群穷矮搓全都坐不住了,如果眼神可以带钩子的话,他们早把这美女身上的衣服全都钩下来了。干嘛呢这是?打扮这么漂亮,还站在我们班后门口,存心挑战我们的忍耐力呢?  这女孩也非一般人,班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就可以从容淡定地站在后门口,一直这么站着,目光专注地盯着某个人看。  一直到下课,班里所有人都没动,她先走进去了。  顾海眼看着她走到了白洛因的课桌前,蹲下身,托着下巴往上看,一边看一边笑,笑得这叫一个甜啊!甜得他身上都起了毛刺儿,干嘛呢这是?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媳妇儿?胆儿够肥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味了吧!  “你有事么?”顾海冷冷地问了句。  女孩把眼神转到了顾海的脸上,又是动人一笑,笑得外面的桃花都提前盛开了。  “没事。”  然后,继续用深情迷离的眼神看着前面睡觉的这位。  顾海暗自咬牙,我干嘛要是个男的?  教室里的气氛异常活跃,无数雄性目光都在往这里扫,一副嫉妒外加看热闹的表情。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咋就不是来找我的呢?这么好的事怎么偏偏又让白洛因给赶上了?  白洛因依旧忘我地睡着,女孩也不嫌烦,随便拽过一张空凳子,坐在上面,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瞅着白洛因,也不开口说话,耐心十足地等着他自己睡醒。顾海敢打赌,若是这节课间白洛因不醒,这个美女肯定会继续等一节课,下节课间继续来这候着。  来者不善。  最后还是尤其先坐不住了,他和白洛因挨着,这位美女就坐在他旁边,满身的香气熏得他鼻炎都犯了。于是转过身,敲了敲白洛因的课桌,“醒醒,有人找你。”  白洛因不耐烦地直起身,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一群起哄声。  “醒啦?”  白洛因以为自己在做梦,表情在瞬间冻结,愣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美女用手在白洛因眼前晃了晃,“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啦?”  白洛因勉强找回了几分神智,问:“你怎么回国了?”  一听“回国”这两个字,顾海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肝肚肺、五脏六腑全都停止了运行一样。石慧……从白洛因第一次醉酒喊出她的名字,到面色紧张地拿起手机去接她的电话,顾海都都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他心中的假想敌,没想到她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且还以这样一种强大的姿态。  漂亮,骚气……符合白洛因喜欢的所有标准。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两个人一起滚床单的时候,白洛因那副欲仙欲死的表情。他一定不会拒绝吧?不会骂爹骂娘骂滚蛋吧?他肯定如同豺狼饿虎一般地扑上去,连皮带肉地吃干抹净,一次不够再来第二次,事后还得宝贝儿宝贝儿地喊着,甜言蜜语地哄着,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充分的准备……  顾海快把自己的心尖掐出血来了。  上课铃响了,石慧小声和白洛因说:“我出去等你。”  然后,迈着醉人的步子出了教室,继续站在后门口。  整整一节课,顾海什么都没干,光顾着在脑子里进行军事演习了。他拿着图纸,大笔在上面挥舞着,描画着战略布局,旁边站着的是他的部下,还有千千万万的军队官兵。他们众志成城,同仇敌忾,为了保卫脚下的土地,他们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白洛因心里也很乱,教室外面站着的不是个善茬儿,后面坐着的更不是善茬儿,他感觉锋芒在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下触到两个目光。  一个是笑着的,真笑,另一个也是笑着的,冷笑。  赶紧把头转了回去。  放学之后,白洛因收拾好东西,在顾海的目光灼视下走了出去。  石慧还在外面站着,楼道虽然有暖气,可窗户毕竟透风,在这站一节课也不是件容易事儿。白洛因出来的时候,石慧正在朝手里哈着气,面颊微微泛红,嘴里仍旧含着笑,没有半点儿抱怨和不耐烦。  “你……”白洛因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慧先开口了,“一起吃顿晚饭吧。”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改天吧,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石慧柔声回道,“我已经在家休息一天了。”  顾海倚靠在后门口,不冷不热地甩了一句。  “去吧,人家大老远来看你,又等了你一节课,你好意思拒绝么?”  白洛因用带刺儿的目光瞥了顾海一眼,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有这个念头,居然真点了点头。  顾海眸色骤黑,给你个鱼饵你就叼,给你个台阶你就下,你丫是要气死我么?  石慧露出开心明朗的笑容,拽着白洛因的胳膊就要走。  顾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就请他一个,不合适吧?”  石慧笑容淡了淡,看了看白洛因,又看了看顾海,没说话。  顾海笑里藏刀地看着石慧,“把我也捎上吧,我也喜欢美女。”  石慧愣了一下,笑得挺大方。  “好啊,那咱们一块去吧。”  路上,三个人乘坐一辆车,石慧在前面,白洛因和顾海坐在后面。三个人起初都很沉默,石慧透过车窗朝外望,顾海和白洛因则用眼神暗杀对方。  “白洛因,你快看,那个亮着灯的小路,还记得么?那是一个葡萄园,那会儿你背着我摘葡萄,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我们摘了满满一大筐呢。”  白洛因记不记得没人知道,反正顾海是记住了。  三个人坐在一个浪漫温馨的包厢里,气氛很诡异。  石慧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白洛因,“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谢谢。”  白洛因接过来的瞬间,感觉有一双眼睛把自己的胳膊给截肢了。  石慧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顾海,“诺,这是给你的。”  “我就算了吧。”顾海冷言冷语。  石慧依旧热情,“怎么可以算了呢?既然都来了,就别客气了。”  说罢把盒子往顾海手里一塞,笑得坦诚真挚。  她越是这么热情可爱,善解人意,顾海越是不待见她。  石慧仿佛没看出顾海对她的敌意,还在主动和他搭话。  “你是顾海吧?”  顾海微敛双目。  石慧继续笑道,“看来我真的猜对了,原来你就是顾少将的儿子,白洛因的弟弟啊。真没想到,你们俩竟然能相处得这么好。能让白洛因接受这层关系,顾海,你很厉害哦。”  顾海的眼神朝白洛因杀了过去,里面满是质问。  “你不是说你俩没通过电话么?怎么她全都知道?”  白洛因也用眼神回击,“我哪知道啊?我明明没和她说过。”  两个人各自移开目光。  白洛因暗自皱眉,姥姥的,出内贼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19大晚上穷折腾。  回去之后,白洛因去浴室洗澡,顾海则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盯着果盘上摆放的那一串葡萄。等白洛因洗完澡出来,发现顾海还保持着自己进浴室之前的姿势,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果盘,果盘里的葡萄珠被他一个个地捏扁,紫红色的汁液流得满地都是。  白洛因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一下就看出顾海的心思了,暗骂了句抽疯,推开卧室的门要往里走。  “回来!”  顾海猛地一拍桌子,满目威严。  白洛因的脚步停在门口,扫了顾海一眼,冷冷地问了句,“干什么?”  “给我解释一下。”  顾海指的是白洛因背着石慧摘葡萄的事儿。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那会儿在谈恋爱,做这种事也正常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和金璐璐还上过床呢!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得把你那玩意儿给剪了啊?”  这下顾海没词儿了。  钻进被窝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白洛因闭上眼睛,满心疲惫,不想一双骚扰的脚又伸了过来,在他的腿上不停地蹭啊蹭啊,蹭得他头皮发麻,终究忍不住,怒斥一声:“你给我好好睡觉!”  顾海一把扭过白洛因的头,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慑人的光芒。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白洛因用力攥住顾海的手腕,怒道:“我不是一直这么和你说话么?”  “对,你就一直对我这副态度。”  顾海差点儿被白洛因的下巴给捏碎了。  “我对谁不是这副态度啊?”白洛因拧着眉毛。  “你对她就不是这副态度!”  白洛因早就知道顾海回来得抽,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顾海气得够呛。  “你看见我对她什么态度了?她在外面站一节课,我出去陪她了?吃饭的时候,我给她′夹菜了?还是说她上车的时候,我拉着她不让走了?”  顾海盯着白洛因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不在那,你一定会这么做。”  白洛因恼了,一拳扫在顾海的胸口。  “滚蛋!”  “你让我滚?”顾海的胳膊肘狠狠硌着白洛因的小腹。  白洛因用脚踢踹着顾海的小腿肚儿,吼道:“就是让你滚!我不想和你这么不讲理的人一块睡觉。”  顾海一把揪住白洛因的脖领子提了起来,质问道:“你不想和我睡觉,想和她睡是吧?你想操她是不是?你他妈是不是想操她?”  白洛因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一拳扫在顾海的门面上。这一下力道很重,顾海感觉自己的鼻子和心一样酸,我就说了她一句,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么?我顾海被谁打过?我这辈子挨得所有的拳头都是你白洛因一个人的。  顾海这种畸形的想法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两个人扭打起来了,薅头发挥拳头连环踹,从床头撕扯到床尾,从床上扭打到床下,到了地上之后继续打。  两个人都没舍得真打,相比之下还是白洛因下手重了一点儿,原因就是顾海这张嘴太损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或许白洛因打几下就停了。可他偏偏一个劲地刺激白洛因,最后白洛因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了顾海的裤裆上。  这一脚算是把顾海彻底踹寒心了,双目充血地站起身,扭头便往门口走。  白洛因心里一紧,迅速站起来,一把拽住顾海。  “松开。”顾海冷冷的。  白洛因迎难而上,一把薅住顾海的脖领子,玩了命地把他往床上拖。到了床上之后,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死死箍住顾海的肩膀,呼哧乱喘地看着他,额头上不停地滴答着汗珠,全都滴到了顾海裸露的胸膛上。  两个人四目交错,逼视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  长久的一段沉默之后,白洛因突然脱力一般地俯下身,整个人趴在顾海的身上。头枕在顾海的肩窝处,头发散散地搭在顾海的耳侧,脸颊上的汗水全都蹭到了顾海的左胸口上。  心跳夸张地冲刺着耳膜。  “顾海,在你心里,我白洛因就是这么一个贱骨头的人么?”  顾海僵硬的身体终于在那一刻松垮了几分,其实在白洛因抱上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软成一滩泥了。这会儿听到白洛因略带委屈的质问,刚才那点儿脾气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大手抚上白洛因的头发,揉了揉,淡淡回道:“不是。”  “那你还叫什么劲?”  顾海实话实说,“不知道。”  “那你给我点儿信任成么?”白洛因问。  顾海没回答,头一低封住了白洛因的薄唇,唇齿厮磨间他感觉到了白洛因的诚意。其实他无条件地相信白洛因,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的作为,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至于那么低劣。可为什么还要折腾呢?他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为了耍浑而耍浑吧!  半个小时之后,俩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捡起地上的被子,没羞没臊地抱在一起睡觉了。  第二天下了早自习,白洛因就直奔杨猛的班级。  杨猛一出来,目露惊喜之色,上前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调侃道:“难得啊,你今天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白洛因把杨猛拽到一个角落里,质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号告诉石慧了?”  杨猛顿了顿,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白洛因一听这话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猛地朝杨猛的脑袋上拍了三下。  “你丫……她回国了!”  “不是吧?”杨猛惊讶万分,“她……她……她竟然回国了?”  白洛因黑着脸怒斥,“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靠,因子你太牛了,就一通电话你就把她招回来了,本事不小啊!”杨猛乐呵呵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是不是来这感谢我的?”  “我感谢你姥姥!”白洛因咬牙切齿。  杨猛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甭装了,乐坏了吧?”  白洛因叹了口气,扭头要走。  杨猛这才发现白洛因的脸色是真不好,追上去解释,“其实我也不想告诉她,是她自己一个劲地求我,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软,她那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哪狠得下心啊!”  白洛因长出了一口气,站住问杨猛,“你都和她说什么了?”  “没说啥啊,她问我你最近的情况,我就如实说了。对了,我特别提了一下你的新身份,顾少将的干儿子,嘿嘿……”  白洛因的脸都绿了,旁边的叛徒还在不怕死地撺掇,“因子,其实你俩完全可以和好了,既然她都能为了你回国,你稍稍意思一下,肯定能把她留下。你当初和她分手,不就是因为距离远么?现在她回来了,距离都没了,你还不把握住机会啊?”  “我和她分手不是因为距离,是因为本来就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杨猛眨巴着眼睛,“因为家境不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了啊!她爸是当官的,你干爹比他爸官儿还大呢!”  白洛因伸出一只手,“行了,别说了。”  抬脚便走。  回到班里,手机在书包里不停地震动,拿出来看到一条短信,石慧发来的。  “明天下午有空么?出来聊聊吧,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白洛因想都没想,直接抛给了后面那位。  “你给我回吧。”  顾海一看这条短信心就凉了,你小子太阴了,存心把难题抛给我了。我这要是不答应,是我不信任你,我要是答应了,不是存心和我自个过不去么!  “回了么?”白洛因问。  顾海犹豫了一下,问:“你想去么?”  白洛因很诚实地告诉他,“我想去。”  顾海笑得脸都僵了,“那你就去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白洛因淡淡一笑,“那你就回吧。”  顾海从没觉得,往手机上打一个“好”字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这种心情,就和送儿子上战场是一样的,他能不能回来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自己有没有命等他回来。  点了发送之后,顾海把手机递给了白洛因。  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无条件地相信你。”  白洛因扬起一个唇角,“谢谢。”  第一卷:悸动青春120这下捅娄子了。  周六下午,咖啡厅。  石慧化了一点淡妆,本来就漂亮的一张脸更显得靓丽了。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白洛因先开口。  石慧用勺子慢悠悠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大眼睛不时地朝白洛因闪动着。  “你猜。”  “看你的气色,似乎挺不错的。”  石慧笑得无奈,“在你面前,我敢摆出一副苦相么?我稍微动一点儿感情,你这边立刻就挂电话,我都怕了,真的。”  白洛因沉默。  “请问二位先生要点儿什么?”  “我看看啊……要两杯果汁吧。”  “请问什么口味的呢?”  “你自己瞧着办吧!”  旁边的桌位上来了两位部队士兵,因为嗓门过大,禁不住引起白洛因侧目。这两个士兵也在东张西望,正好对上白洛因的目光,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大声聊天。  整个咖啡厅这么大的空间,这两个士兵偏偏挤到了这里。  “怎么了?”石慧问。  白洛因摇摇头,“没什么。”  两个士兵脑袋凑到一块窃窃私语,“还别说,咱顾少将的儿子眼光就是好,你瞧这妞儿多正啊!”  “嘿嘿……是啊,这小子倒霉了。”  石慧沉默了半晌,目光在白洛因的脸上定格,痴痴地看了很久。  “白洛因,你变化挺大的。”  白洛因挺诧异的,“有么?我自己没感觉到。”  石慧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儿。  “你变帅了。”  白洛因扯了扯嘴角,还没回话,旁边那两个士兵又叫唤起来了。  “我要的是鲜榨,你怎么给我上调味儿果汁啊?”  “先生,你明明说随便的。”  “嘿,还和我犟嘴?好像我一个当兵的存心欺负你一个服务员似的!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不好意思,先生,老板不在,我现在就去给您换一杯。”  话题又被打断,石慧挺无奈的,白洛因说:“要不我们换个座位吧?”  石慧笑着点头,小声朝白洛因说:“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两个人刚挪了没一会儿,那两个士兵又吵吵起来了,好像其中一个把果汁弄洒了,迫不得已又换了张桌子,直奔白洛因和石慧而来。  白洛因就是再笨,也知道这俩人啥目的了。  “要不,你坐到我这边来吧,我们两个坐得近一些,就不怕吵了。”石慧小心翼翼地朝白洛因问,好像很担心他会拒绝。  白洛因瞅了那两个士兵一眼,坐到了和石慧同一侧的位置。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石慧看着白洛因那只手,鼻子突然酸酸的,这双手不知道拉着她走了多少条街,给她′擦了多少次眼泪,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白洛因,如果不是看到墙上的日期显示屏,我差点儿以为,我们没有分手,我也没有出国,我们就是来这里约会的。”  白洛因眸子里的坚定骤然波动了一下。  “白洛因,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么?”  白洛因硬着头皮回了句,“因为我。”  “更确切地说,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白洛因的目光朝向石慧,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可以看到石慧眸子里的水波,好像下一秒钟就会凝聚成一个水滴,顺着漂亮的脸颊流下来。  “你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不甘心,也不相信,我就想当面问问你,那个人是谁?假如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出了这家咖啡厅就去订机票。”  白洛因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不知道是内心犹豫,还是说不出口。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石慧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用柔软的手指攥住白洛因的胳膊,声音有些不稳,“白洛因,我不走了。”  白洛因猛然间清醒,他扭头看向石慧,语气又变得有些生硬。  “你没必要在我身上犯傻了,就算你留在这,我们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  石慧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白洛因的胳膊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问:“你不喜欢我了么?”  白洛因终究没忍心把石慧推开。  旁边的两个士兵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小声嘟哝:“他不喜欢你,哥喜欢你,你到哥这里来吧,哥一定好好疼你。”  “这小子可够狠心的啊!”  “哼……一会儿有他好果子吃。”  顾海站在部队大型训练场上,定定地瞧着不远处的士兵艰苦地|练。  一个年轻的军官走了过来,立正站直,朝顾海敬了个礼。  顾海用眼神回了礼。  军官全身放松,笑着朝顾海问:“最近去哪了?好久没看见你了。”  “瞎忙。”  军官又笑了笑,“顾少将刚出去没多久。”  顾海没理这茬,直接问:“有枪么?”  军官立刻朝营部大喊一声,“配把好枪出来!”  顾海端着枪,去了不远处的靶场,有两个狙击手正在那练习,前方百米内有十几个流动靶位,顾海默不作声地将子弹装进弹壳里,找好位置之后,跟住前方一个狙击手的脚步快速移动。前面一枪他一枪,前面中靶之后,他在朝同一个靶位射击,有六发子弹打在了几乎相同的位置上,剩下的皆没打中。  顾海皱了皱眉,俨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好长时间没摸枪了,水平下降了很多。  狙击手放下枪,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便衣青年,忍不住拍着顾海的肩膀夸赞道:“小伙子,枪法不错啊,以前练过吧?”  还没得到回应,一声怒吼就传过来了。  “干什么呢?不好好训练,他的肩膀也是你能乱拍的么?”  狙击手面色一变,垂着头喊了声报告,得到允许之后转身走人了。  军官略带歉意地看着顾海。  “刚调过来的,不认识你。”  顾海淡淡地回了句没事,端起枪又开始瞄准。  军官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两个士兵着急忙慌地往这里跑。  “你们两个干什么来的?找了你们一下午!你们这是严重违纪行为……”  顾海放下枪,朝军官走去。  两个士兵低着头不敢吱声。  “是我让他们出去的,有点儿事让他们办。”  军官刚才还严肃的一张脸,一瞬间恢复了平和。  “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哈哈哈……”  军官走后,两个士兵偷瞄了顾海一眼,表情有些紧张。其实顾海的心情比他们还紧张,如果他能在家里坐住,就不会跑到这来了,只不过在两个军人面前,他不好表露罢了。  “怎么样?”  两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看,你推我,我推你,全都开不了这个口。  他们越是这样,顾海的心情越是急躁。  “你先说!”顾海指着左边那位。  士兵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他们就是叙叙旧,也没聊什么出格的。”  右边那位比较实诚,一听队友说这话,立刻反驳。  “怎么没说出格的?你忘了,那个女的是因为什么回国的?”  顾海立刻上前一步,狠戾的眼神死死盯着右边那个士兵。  “为什么回国?”  左边的士兵拽了右边士兵的袖子一下,用眼神频频警告,你可千万别说实话,你要真说是那个女的主动回来的,顾大少肯定得气死了,以后咱俩还混不混了?  右边的士兵顿时反应过来,勉强从嘴边挤出一个笑容。  “是那男的一通电话把那女的叫回来的。”  “对对对。”左边的士兵连声附和,“那女的本来没想回来,那男的死乞白赖让她回来。”  顾海的脑袋嗡的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左边的士兵捅了捅右边的士兵,示意他劝劝顾海。  “那个,顾……顾大少,其实吧,那女的本来没有那个意思,那男的死皮赖脸要粘着人家,还非要让那女的留下。”  “对,那男的可不要脸了,他刚坐下就夸那女的漂亮,一个劲地盯着人家看。”  “他还强行搂着女的不撒手。”  “行了。”顾海突然打断,面色晦暗,“别说了,我心里有数了,你们走吧。”  “那个……”左边的士兵挠挠头,讪笑着看向顾海,“你能不能帮我们在军官面前美言几句,给我们立个三等功啊!”  “给你们立功?”顾海双拳紧握,“你们把我气成这样,你们还想立功?你们有什么功?”  右边的士兵僵持了一阵,小心说道:“我们帮你出气了啊!”  “是啊,我们帮你狠狠揍了那小子一顿,他丫三天甭想下床。”  “三天?我看他半拉月都甭想坐起来!”  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121你争不过我的。  顾海匆匆忙忙赶到家里的时候,白洛因正在收拾东西。  看到白洛因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行动也没受到阻碍,顾海暂时松了口气。可见到白洛因拿着衣服和洗漱用品往行李箱里面塞,顾海不淡定了。  “你要干什么?”  白洛因没回话也没转过身,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顾海大步走过去,拽住白洛因的胳膊,硬是把他转了过来。  然后,顾海愣住了。  乌青的眼角,因为肿胀的缘故,两个眼睛显得极不对称;整个鼻梁都肿了,鼻翼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斑点;脖子上有几道血痕,一直蜿蜒向下,最后被领子截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那两个士兵的确下了狠手,好在白洛因不是孬种,虽然被打了,可还不至于到两个士兵所说的那个地步。  “因子……”顾海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他想用手解开白洛因夹克衫上的扣子,却被白洛因强行按住了,眼神陌生而固执。  “别摆出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我恶心。”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捅进了顾海的心窝,以至于他的手指都跟着目光在颤动,白洛因很轻松地将他的手打掉,然后就再也没抬起来。  僵硬地看着白洛因从这屋走到那屋,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去门口换鞋。  内心极度复杂,顾海大步跨到门口,盯着白洛因问道:“你要去哪?”  “我去哪和你没关系。”  “你要回家么?”顾海继续追问。  白洛因很明确地告诉他,“我不会回家,我丢不起那个人。”  “那你要去哪?”  白洛因冷硬的目光直抵顾海的眸子深处,“我再说一遍,我去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海拦在了门口,心突然一寒。  “你要去她那是吧?”  白洛因真想给顾海两个大耳刮子,好好让这个虚伪、狠戾、蛮不讲理的男人清醒清醒,可惜他抬不起那个手来,他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和他耗下去。  “是,我就是去她那。”  顾海心里受到重创,悲愤、伤心、不甘、心疼……所有的情绪通通涌上胸口。  “是你让她回国的?”  白洛因几乎把行李箱拉杆攥碎,咬着牙说了声“是”。  “现在,又是你要强行把她留下?”  “是,你别问了,我通通都承认。我住在这的每一天都给她′打电话,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你找两个士兵监督着我俩,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你知道我多想找个把柄和你翻脸么?你丫对我真好,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你找两个士兵来打我,打得我心里真爽,我终于可以郑重其事地和你说,顾海,你够了!”  顾海立在门口,整张脸看不到一丝表情,眸子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现在可以让开了吧?”白洛因问。  顾海僵硬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白洛因的脸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洛因嘴角挂着一抹残破的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顾海闭口不言,眸子里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让开。”  顾海一动未动。  白洛因猛地推开顾海,一脚踹开门,冷冽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外面北风呼啸,白洛因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寒气,心里很难受,难受得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的味道。从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失望透顶,恨不得一棒子把他打死,都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气。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明明亲口承诺了,却还是做不到。  难道是我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么?  难道是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没有看到你的任何瑕疵,好到我理所当然地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当我揭开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时,会如此的不堪忍受?  其后的三天,白洛因没有上学,他以在家复习为由,一直窝在宾馆里。第四天和第五天是期末考,白洛因和顾海分在两个考场,考完试之后,白洛因没有回班,顾海也没有回,两个人从分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彼此,就这么到了寒假。  白洛因依旧没有回家,脸上的伤还没好,他不想回去,再者他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白汉旗每次打电话过来,白洛因都说自己在顾海那儿,过几天就回家,白汉旗对这两个儿子很放心,便没再多问。  最后是石慧先找的顾海。  两个人见面,石慧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能告诉我白洛因去了哪么?”  顾海尘封了七天的心赫然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没在你那?”  石慧无奈地笑笑,“他要是在我那就好了,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到他了。”  顾海恨不得往自己的脸上抽几个大嘴巴,果然还是误会他了。  “也许他回家了。”  石慧摇摇头,“没有,我去他家里找过他,他爸说他在你这儿。”  顾海脸色一紧,起身欲走。  石慧却柔声说了一句,“没关系,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既然他不在我这,我们还有聊下去的必要么?”  “当然,我找你,并不仅仅是这么一件事。”石慧笑得一脸真诚。  也许是有关白洛因的一切,顾海都不想轻易错过,他还是坐了下来。  石慧觉察到了顾海眼睛里的寒意,这种目光她很少在一个男人脸上看到。即便是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目光都不会这样冷漠。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顾海淡淡回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没感觉。”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石慧笑*的。  顾海冷冷回了句,“你还是说正事吧。”  石慧收回脸上的笑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里很快渲染上一层无奈。  “我想让你帮我劝劝白洛因,让他跟我和好吧。”  顾海眼角飘过一抹讽刺,你来找我,让我说服白洛因跟你和好?那你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不可能。”  石慧眸光一抖,“为什么?”  “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从白洛因身边的人口中说出来,对于石慧的打击一点儿都不比亲耳听到白洛因承认要小,白洛因或许会因为某方面考虑而口不对心,但是他的哥们儿,石慧实在无法理解他欺骗自己会有什么目的。  石慧咬了咬嘴唇,脸色晦暗。  “那……你能告诉我,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顾海回答得异常果断,“有。”  石慧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你能告诉我她是谁么?”  “他就坐在你的面前。”  石慧的眼睛慌张地左右环顾,顾海的手指却敲了敲桌面。  “别找了,就是我。”  石慧像是遭到雷劈一样,身形剧震,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海。白洛因?喜欢男人?怎么可能!虽然这种人在国外见得多了,对于石慧而言根本不算爆炸性新闻,可发生在白洛因的身上,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你……你在逗我玩吧?”  顾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脸上的线条硬朗霸道。  “你觉得像么?”  石慧整颗心都凉了,藏在鞋子里的脚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突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给白洛因打电话的时候,有个男人说他是白洛因的男朋友,那会她没有在意,现在突然发觉顾海的声音好耳熟;还有她第一天来找白洛因时,顾海非要一同前往;她和白洛因在咖啡厅聊天,旁边那两个煞风景的士兵……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顾海看着石慧。  石慧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硬,声音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儿。  “他接受你了么?”  顾海毫不留情地反击,“他没接受我,我能在这和你说这些话么?”  “那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与你无关。”  石慧不知道从哪捡回了那么点儿自信,竟然笑出来了,一丝调皮一丝冷冽。  “白洛因不喜欢你,他之所以会和你产生那种畸形的感情,是因为我走了,他内心空白,亟需找个人来填补。现在我回来了,他已经不需要你了,你马上就会发现,其实他心里面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顾海面不改色。  石慧又是一笑,“想象不想象都是这个道理,白洛因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在他的原则里,玩玩是可以的,但他不会真正接受男人。”  顾海幽幽一笑,“美女,我小看你的心理素质了。”  石慧拿着包站起身,走到顾海身边,红润柔软的双唇微微开启。  “你是争不过我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22终究晚了一步。  和石慧见面之后,顾海给白洛因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心里一着急,直接跑到了白洛因家里。  白汉旗刚下班没一会儿,屁股在板凳上还没坐热,看到顾海后又赶紧站了起来,喜气洋洋地走过去。结果往顾海的身后瞄了好几眼,都没看到白洛因的身影。  “因子没和你一块回来啊?”  顾海知道,白洛因肯定一直瞒着白汉旗,为了不让白汉旗担心,顾海没打算说实话。  “他让我回来拿个东西。”  白汉旗眼中的失望稍纵即逝,很快点头笑笑,“哦,那快去拿吧。”  顾海在屋子里随便翻了翻,然后走出去,朝白汉旗说:“叔,能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么?我给因子打个电话,他让我找的东西我找不到了。”  “这孩子,跟我还说借不借的,就在我屋的床头柜上呢,你自己拿去吧。”  顾海拿过白汉旗的手机,又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  果然通了。  这小子肯定把我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了。  “爸,什么事?”  很长时间没听见白洛因的声音,这会儿突然听到,顾海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洛因又喂了一声,问:“爸,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因子。”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响起嘟嘟嘟的忙音。  出现这种结果,顾海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己罪孽深重,白洛因那边给点儿脸色看也是应该的。顾海尝试着又拨了几次,起初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关机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顾海又开车去了局子。  “哎呦,顾大少,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坐着来了?”  顾海挺着急,“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个人,我这里有一份刚才的手机通讯记录,你们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具体位置。”  “哎呦,这个有点儿复杂,得找专门的操作人员,今儿值班的这几个人都不会啊。”  顾海的脸色有些暗沉。  “要不我给你试试?就是慢一点儿,如果实在查不到,我就让小姜再跑一趟,反正今晚上肯定帮你把这人找出来。”  顾海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洛因接了电话之后一直心绪难平,他猜测顾海肯定把实情和白汉旗说了,他怕白汉旗着急,想给白汉旗打个电话,却不想开机。想来想去,白洛因还是觉得明天回家比较好,反正他在宾馆也住腻了。至于顾海,臊他吧,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这么一想,白洛因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已经十点半了,白洛因打算洗个澡,然后直接睡觉,明天一早起来就回家。  结果刚把外套脱下就听到了门铃响,白洛因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认为外面的人是顾海。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不可能吧?  怀着几分忐忑的心情,白洛因走到了门口,通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石慧的那张脸出现在视线内。  开门的那一刹那,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失落。  石慧进了屋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漂亮的脸蛋冻得青紫,两只手冻得都无法伸直。漂亮的发饰已经歪了,头发有些蓬乱,眼珠被一层水雾笼罩着,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你……”白洛因一时语塞,“快,快点儿进来。”  石慧跑到暖气旁去烤手,白洛因赶忙把空调打开,又给石慧倒了一杯热水。  “暖和一下。”白洛因递给石慧。  石慧喝了几口热水,发抖的双腿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找到这的?”  石慧闷闷地说:“我已经找你找了好几天了,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我就把附近的网吧、宾馆、夜店通通找了一遍,然后找着找着,就找到这来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为了躲我,才……”  说着说着,石慧就哭了,默不作声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白洛因看到石慧用自己那冻得通红的小手委屈地擦眼泪,心里实在不落忍,就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柔声说道:“傻丫头,别哭了,不是因为你。”  石慧双手伸过去搂住了白洛因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走。你别这么躲着我好么?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感动和愧疚冲撞着白洛因的心,他用手轻轻拍了拍石慧的后背,哄道:“别哭了,真的不怪你,你再这么哭下去,明天你的眼睛都别想要了。”  石慧慢慢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瞅着白洛因,讪讪地问道:“能给我敷敷眼么?”  白洛因点了点头,进去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  石慧乖乖地闭上眼睛,凉毛巾每触到她的眼睛,她那又浓又密的睫毛都会颤动一下,十分惹人怜爱。  “以前你总是把我气哭了,还不会哄我,就等我一个人哭完,再给我敷眼睛。”  白洛因突然回忆起那一段时光,很美好,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可当这个人再次坐到自己的面前,却又变得很遥远了。  什么东西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好了。”白洛因拿下毛巾,淡淡说道:“你再暖和暖和,我把你送回家。”  石慧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几分哀怨。  “都几点了啊?我表哥他们早就睡了,谁会为我守门啊?”  “你每天都找到这么晚才回去么?”  “也没有啦。”石慧笑得有些腼腆,“平时都是八九点就回去,附近都被我找的差不多了,就差这几家了,所以今天就晚了点儿。”  说罢,打了个喷嚏。  白洛因摸了摸石慧的额头,脸色一紧,“你可能有点儿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你知道我最讨厌去医院了,没关系,我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石慧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洛因再赶她走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那你就在这睡下吧,我再去定个房间。”  石慧突然拽住了白洛因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指甲嵌进白洛因的肉里。  “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而且……我还在发烧。”  白洛因终究还是没走,澡洗不成了,干脆把衣服全收进了行李箱里。  “我习惯裸睡,没意见吧?”石慧羞赧地问道。  白洛因头也没抬,“没意见,你想怎么睡怎么睡吧。”  标准的双人床,石慧只占了一小半的位置,剩下一大半都空出来,一直到她抵挡不住困意先睡着了,白洛因都没有躺上去。  夜色正浓,白洛因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一颗又一颗。  “哎呦可累死我了,业务不熟练就是坑人啊。”  顾海仔细看了看屏幕,心里默记了一下地址,笑着朝张副局说:“谢了,张叔。”  还没等到张副局回话,顾海就冲了出去,开着车直奔宾馆而去。  等到顾海赶到那个宾馆,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又去前台确认了一下白洛因的具体房间号,和张副局查出来的一模一样,便放心地朝那个房间走去。  按了一下门铃,没人回应。  石慧睡着了,白洛因站在阳台上没有听到。  顾海又出了宾馆,站在楼下朝上面看了一眼,找到了白洛因的房间,发现已经灭灯了。  应该睡了吧?  要不明天再来?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了,他怕明天白洛因临时改变主意,再换个住处,到时候又找不到他了。  顾海就蹲在白洛因房间门口等着,一边抽烟一边等,打算就这么等到天亮。  白洛因抽完烟从阳台上走回来,隐隐约约听到石慧在喊冷。  他把壁灯打开,看到石慧的胳膊和肩膀都露在外面,光洁的皮肤在壁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嫩滑。胸口的那条诱人的沟壑隐约可见,被子只要稍稍往下一滑,就能看到那个令男人血脉喷张的部位。  白洛因别开目光,弯下腰给石慧掖好被子。  刚把灯关上,石慧又开始喊冷了,似乎是清醒的,又像是无意识的。  白洛因用手摸了摸石慧的额头,出了很多虚汗,他回头看了一眼,宾馆里只有这么一床被子。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上了床,隔着被子把石慧搂在了怀里。  半夜,石慧睁开眼,看到白洛因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什么都没盖,所有的被子都在自己的身上。她想把被子分给白洛因一半,无奈白洛因把她搂得死死的,她连胳膊都拿不出来。心里溢满了感动,看着白洛因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凑了过去,在他的薄唇上偷吻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白洛因根本没睡着,清醒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早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123都淡定一下吧。  石慧还没有醒,白洛因熬了一夜,这会儿早就饿了,他打算先下去吃点儿早餐,回来再把石慧叫起来。  门一推开,白洛因愣住了。  满地的烟屁股,还有一个蹲在墙角,瞬间清醒过来的某个人。  顾海的脸色有些发青,胡子拉碴地站在白洛因的面前,精神不济眼睛却很有神。  “醒了?”  白洛因木然地点点头。  七天未见,顾海虽然没有主动联系过白洛因,可对他的想念早已深入五脏六腑,这会儿见到白洛因,也不管他是否原谅自己,直接搂抱上去。  “回家吧。”顾海说。  白洛因没说话,身体僵硬,甚至比在外面待了一宿的顾海还要冷。  “我进去给你收拾东西。”  白洛因猛地伸出手臂将顾海挡在门口。  顾海温柔地笑笑,用手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还生我气呢?你就不能看在我在外面蹲了一宿的份上,给我笑一个?”  白洛因大脑一片空白。  顾海察觉到白洛因的表情有些异样,但他还是觉得白洛因是在和自己闹脾气,直到他听见房间里隐约传出来一个声音。  “白洛因。”  石慧醒了,发觉白洛因不在,看到门又是开着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顾海的脸刹那间变色,他看了白洛因一眼,然后,用脚踢开了门。  石慧坐在床上,用被子勉强盖住胸口,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后面还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脊背。在意识到门口还有外人后,石慧的表情明显慌了一下,赶紧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顾海的眼睛从屋内缓缓地移回白洛因的脸上。  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  久久之后,顾海淡淡地说:“我昨晚十二点才打听到你的确切住处,过来的时候你都关灯了,我怕打扰你睡觉,就一直蹲在外面等。”  白洛因终于开口,声音苍白无力。  “那你为什么不按门铃?”  “我怕吵到你睡觉。”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等?”  “我怕早上过来,你已经走了。”  白洛因沉默。  顾海扭头便走。  白洛因猛跨了几大步追上了顾海,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顾海扭过头,目光阴森。  “白洛因,我劝你这个时候让我走,我不想骂你,也不想和你动手,如果你不想让我难受,就请你放手。”  垂下胳膊的那一瞬间,白洛因心如死灰。  回到房间里,石慧已经穿戴完毕,坐在床上等着白洛因。看到白洛因进来,忍不住问道:“刚才来的人是顾海么?”  白洛因点了点头,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石慧紧跟在后面。  她感觉到,白洛因的情绪非常不好,而造成白洛因情绪不好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顾海,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石慧稍想便知。  出了宾馆,白洛因扭头朝石慧说:“你打个车回家吧。”  “我再陪你走一段路吧。”石慧征求白洛因的意见。  白洛因没有任何意见,更确切的说,现在石慧跟不跟在他的身边,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石慧见白洛因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心情颇好地跟在他的身边。  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石慧试探性地问道:“顾海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白洛因淡淡回道:“没有,他只是看我不顺眼而已。”  石慧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男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反正我觉得,彼此多一点儿包容,任何误会都能化解开。你呢,就是太沉闷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你能把心敞开,我觉得你得到的肯定比现在多的多。”  白洛因根本没听到石慧在说什么,他的心很静,静到只能听见一些嘈杂细微的响动。  突然回头,两抹草绿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口。  “怎么了?”石慧问。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一直走到胡同口,身后那异常的脚步声还在耳边萦绕着。  石慧站定,笑着说:“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白洛因招手,给石慧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去记得吃点儿药。”白洛因叮嘱。  石慧笑着点点头,又说:“我明儿早上会来找你的。”  白洛因压根没听石慧在说什么,车走了之后,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周徘徊着,之前那两道可疑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白洛因暗忖,也许是我一宿没睡,精神状态不好,出现了幻觉吧,想着就进了胡同,朝家门口走去。  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石慧怕白洛因忘记约会的事儿,特意发了条短信提醒,结果白洛因压根没看那条短信,精神的疲倦和昨晚的劳累让他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清早,最后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  手机那头只有杂音和乱七八糟的吵闹声,在这些声音里,白洛因似乎听到了石慧的声音,却又那么模糊,他又喂了几声,仍没有确切的回应。白洛因还在猜测是不是石慧无意间按到了,结果就听到了男人粗暴的叫骂声,然后对方就挂断了。  白洛因猛地清醒过来。  他翻开手机短信,发现石慧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早上七点,她说:“我已经到你家胡同口了,你出来吧。”  再翻看之前的短信,看到石慧昨晚给自己发的,提醒他今天早上她会来。  白洛因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  他又拨了石慧的号码,结果一直显示无法接通。  白洛因突然想起昨天跟在身后的那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迅速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冲了出去。  早上雾气很浓,三米之外完全看不到人影,白洛因从胡同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都没发现石慧的身影。他有些慌了,喊了两声,仍旧没听到回应,心里寒意顿生,脚步忙不迭地在各个犄角旮旯流窜,终于,他听到了隐约的喊叫声。  顺着声音朝外走,白洛因发现了不远处的三道身影,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石慧被按倒在墙角,披头散发,衣服被撕扯得没剩下多少了。她的身上是两个蒙面的黑衣男人,一边辱骂着一边对石慧进行猥亵,石慧挣扎了一下,被男人一脚踢在了肚子上。  白洛因冲了过去,疯了一般地和两个男人扭打,撕扯过程中,他发现这两个男人几乎不会对他动手,他们的目标就是石慧,任白洛因怎么踢踹,那两个男人都是不声不响地忍着,然后把残暴的双手伸向石慧。  白洛因扭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想朝他的胯下给一脚,结果对方一挣扎,黑色外罩的袖口被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里面草绿色的衬衫。  没有人会穿这种颜色,这种质地的衬衫,除了军人。  白洛因突然想起,顾海临走前给自己的那一记眼神。  “我顾海要是狠起来,绝对够你心悸一辈子。”  也许,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顾海想了一夜,除了这个说辞,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熬过这二十几个小时。他发现,与其让自己在猜疑和背叛中挣扎,倒不如选择相信,甚至选择装傻。只有石慧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白洛因衣着完好,也许是这个小丫头趁虚而入,知道自己也会来,所以故意导演了那么一场戏。也许自始至终,白洛因都没有躺到那张床上。  尽管床上摆着两个枕头,尽管他的头发有明显被压的痕迹。  但是不这样想,顾海就输了,他是绝不会允许这种结果出现的!  所以顾海决定,他要去找白洛因,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他不能给那个女孩半点儿机会,她配不上白洛因,他也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重燃起斗志,顾海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隐隐约约听到门铃响,用手在脸上胡噜了两下,就走出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是白洛因。  这一刻,顾海心里还是欣喜的,如果白洛因肯主动解释,他就不用搭上自己的老脸了。  “谁让你回来的?”  玩笑的口气,若无其事的表情,和昨天临走前大相径庭。  本来,站在门外的时候,白洛因心里还是给顾海开脱的,但是顾海的情绪表露太明显了,明显到白洛因找不到任何偏袒的理由。  “是你找的人吧?”  顾海一脸莫名其妙,“找的什么人?”  白洛因突然跨入房间内,猛地将顾海推到墙角,狠厉的目光直刺着顾海的瞳孔。  “是你找人跟踪我们俩是吧?是你找人糟践石慧对吧?”  “我什么时候找人糟践她了?”顾海也怒了。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顾海,你也太狠了吧。”  顾海猛然醒悟,他明白了,他到现在才明白石慧那一句“你争不过我的”是什么意思。  “顾海,你真不是一般人,你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顾海的大手猛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静静地质问道:“你认为是我干的?”  白洛因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我问你,你认为是我干的对么?”顾海怒吼。  白洛因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海发狠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直到他的脸变得青紫,呼吸已经时断时续,那双倔强的眸子始终没有半分动摇。  顾海的心彻底凉了。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是么?那你趁早动手,趁我还不舍得还手的时候,你赶紧把她受的那点儿委屈折回来。”  白洛因僵硬的身躯岿然不动。  “不珍惜这个机会是吧?那我现在告诉你,过了今天,你白洛因就和普通人是一个待遇了,你想打我骂我都是天方夜谭。我以前任你为所欲为,不是因为我懦弱,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发现你不值。”  “你滚吧。”顾海淡淡的。  白洛因的双脚僵硬地朝门口移动,一步一步的,听在顾海的耳朵里异常的揪心。  “白洛因,你记住了,是我顾海让你滚的。从今以后,我们俩再没有半点儿关系!等有一天你醒悟了,就算哭着跪着来求我,我顾海也不会看你一眼!”  第一卷:悸动青春124街头偶然相遇。  “你说,大海他们应该放寒假了吧?”李烁问周似虎。  “早该放了,你瞅瞅今儿都几号了?”  李烁看了下农历日期,顿时惊讶了一下,“都二十二了,明儿就是小年了。”  “是啊,所以我说肯定放假了。”  “照理说他放了寒假,应该先来咱这打个卯,哥们儿弟兄聚一聚。就算不打个照面儿,电话总得来一个吧。”  周似虎叹了口气,懒懒地回道:“人家指不定有啥事要忙,把咱们哥几个给忘了。”  李烁突然坏笑了一下,捅了捅周似虎的胳膊,“哎,你说,他是不是整天猫在家,和他小哥哥俩人偷着玩呢?”  “你瞅你这个傻德行!”周似虎拍了李烁的脑袋一下,“俩爷们儿在一块能玩什么啊?”  李烁又拍了回去,“上次咱俩去他们家,人家哥俩那小日子过得多带劲啊!”  一听这话,周似虎也笑了,好像回忆起那晚聚餐的情景,摸着下巴说:“还真没准儿。”  “哈哈哈……”李烁站起身,招呼着周似虎,“走,瞅瞅去。”  周似虎美颠颠地跟在后面。  俩人一边开车一边聊,“我特喜欢看大海和因子待在一块,俩人倍儿逗。”  “是是是,头一次见大海那么会疼人。”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顾海的住处,按门铃,没人开,拍门,没人应,打顾海电话,没人接……最后向小区的物业打听了一下,说好几天没瞧见这户的主人了。  “不是出去旅游了吧?”李烁看着周似虎。  周似虎拧着眉毛,“去旅游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吧?”  正想着,顾海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在部队呢,啥事?”  “你说啥事?放假那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吭一声,哥几个以为你让人给强了呢。”  “行了,上部队找我来吧。”  两个人又开车去了部队。  顾威霆站在水库的岸边,冷峻的双眸盯着水面上漂浮的身影,一点一点朝远处行进,很快就超出了他的视线感知范围,只剩下那一条条荡漾的水波。  孙警卫把望远镜递给顾威霆。  顾威霆伸手拦住,“不用了。”  孙警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要不我找人开个船过去,把小海叫上来吧。这么冷的天儿在水里游,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营救起来都困难。”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游!那么多士兵都在训练,怎么就他会出事?”  “您不能把他和那些士兵相提并论啊!”  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你唯一的宝贝儿子啊,你可真狠得下心……当然,这话孙警卫是不敢说的。  顾威霆严肃的目光转到孙警卫的脸上,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要不然你也跟着下去。”  孙警卫瞧见水浅的地方结的那一层薄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现在站在这都慎得慌,好多年的冬天没下过水了,想我年轻的时候,游个十公里真是不在话下。”  孙警卫还在追忆自己的辉煌过往,顾威霆已经转身走了。  他赶紧给旁边的军官使了个眼色。  “你赶紧派几个人过去盯着点儿,首长说不用就不用了么?这要真出了事儿,死得一定是咱们!”  到了屋里,顾威霆一边喝茶一边问:“他在这待几天了?”  “听老刘说,有一个礼拜了吧,白天跟着士兵一块训练,晚上也住在这。那边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三居室,条件虽然次了点儿,可总比集体宿舍强。吃饭专门有人给做,房间也有人打扫,应该还说得过去。”  在顾威霆的记忆中,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和顾海一块过年了,以往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有任务在身,顾海总会跟着他妈来部队过年,住军营、吃大锅饭……别家孩子被父母领着逛街买年货,顾海只能一个人在操练场上来回奔跑。  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  李烁和周似虎赶到的时候,顾海已经游回来了。  “顾大少,那边有人找。”  顾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赤膊朝李烁和周似虎走去。  李烁和周似虎一人捂着一件厚羽绒服,里面层层保暖,这会儿站在外面还打哆嗦。再一瞧走过来这位,浑身上下就一个大裤衩,比夏天还光溜,愣拿着一条毛巾在擦汗。  俩人各自咽了口吐沫,用仰望神一样的目光看着顾海。  顾海的精神头挺足,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大手按住李烁的脑袋,像是抓小鸡子一样,很容易把他转了一圈。  等李烁站稳了之后,顾海问:“怎么着,想我了?”  周似虎缩着脖子,一张嘴吐出一圈圈白雾。  “刚去你们家溜达了一圈,物业部门的人说好长时间没瞧见你了。”  “哦,是,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顾海边说着边用毛巾擦擦身上的水。  “你那小哥哥没和你在一块啊?”李烁调侃道。  顾海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哟!前几天不是还热乎着么?这么快就不待见人家了?”  顾海直起腰,神情严肃地说了句,“我没开玩笑。”  李烁还要问,周似虎捅了他一下,然后乐呵呵地朝顾海说:“走,出去找个地儿消遣消遣去。”  “嗯。”  顾海作势就要和他们一起走。  周似虎清了清嗓子,“那个,大海,你怎么着也得穿点儿衣服再出去吧!”  顾海像是才意识过来,笑着说:“你们等我一下。”  看着顾海离去的身影,李烁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我看着他都觉得冷,幸好我不是他爸的儿子,要不然我早就上吊了。”  “人家顾首长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孬种来!不是我挤兑你,你自个摸摸,浑身上下软塌塌的,连块骨头都找不着,还好意思同情人家呢。”  李烁用胳膊肘戳了周似虎的肚子一下,“你丫比我也强不了哪去,脸蛋儿长得比娘们儿的屁股还水灵。”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真的是要看缘分的。  好比白洛因一个礼拜都没出家门,今天终于被石慧拖上街,就碰见了熟人。  李烁刚把车停下,跟着顾海和周似虎一起下车,就瞄见了不远处的白洛因。  更确切的说,他是先注意到石慧的。  “诶,那不是因子么?”  周似虎也看见了,朝白洛因吹了声口哨。  白洛因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顾海,后者似乎并不屑与他对视,眼神一直在别处晃荡。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甚至,精神状态更好了一点儿,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盛气凌人的,让他无法想象他还会闹小孩儿脾气。  “因子,介绍一下呗,这位美女是谁啊?”  李烁笑得色咪咪的。  石慧大大方方地说:“我叫石慧。”  “啧啧……因子,福气不小啊!”周似虎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偷偷摸摸搞地下情可不好啊,什么时候请哥几个搓一顿?”  白洛因随便敷衍了一句,眼神在顾海的脸上定格,顾海也在笑,和李烁、周似虎一样的笑容,玩味的,调侃的,漫不经心的……一直到顾海转身离开,白洛因都没有瞧出任何异样。  李烁一行三人进了娱乐城。  周似虎还在频频回望,唏嘘道:“真尼玛漂亮。”  李烁点头,“俩人站在一块特有夫妻相,大海,你说是不?”  顾海冷着脸没说话。  周似虎捅了李烁一下,李烁这才想起顾海之前的提醒,马上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石慧发现,那三个人已经进去很久了,白洛因还站在原地未动。  她试探性地扯了扯白洛因的袖子,小声说:“我有点儿冷了,咱们找个地儿坐坐吧。”  白洛因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的奶昔。”  石慧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一直未动,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白洛因。白洛因的目光一直在游离中,包括刚才在街上,白洛因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不过现在表现得更明显罢了。  石慧终于慢悠悠地把自己的饮料拿过来,略有不甘地吸了一口。  抬起头,白洛因的注意力仍没有在她这里。  “白洛因。”石慧忍不住叫了一声。  白洛因这才把目光转了回来。  “你知道么?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点奶昔,你都会先替我吸第一口,因为第一口很难吸上来。”  石慧的话没有勾起白洛因的任何回忆,反而让他想起了在家里吃饭的场景,每一次调拌作料,顾海都会先尝一尝,十有八九会把自己齁(咸)到,然后再加汤加水,直到合适了才递到白洛因面前。每次煮饺子,不知道要往垃圾桶里扔几个咬了一口的生饺子……  “你的意思,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好吃不好吃,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我煮的鸡蛋不好吃?”  “你怎么不问问你烧的开水好喝不?”  “你丫……”  第一卷:悸动青春125慢慢开始懂爱。  这几天白汉旗两口子忙前忙后的,一直为过年做准备,以往过年都是凑合凑合,沾点喜气儿就得了,今年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两口人,显得有气氛多了。邹婶早早把小吃店关了,一心在家里鼓捣年货,白汉旗就给她′打打下手,偶尔白洛因也会帮帮忙,但大多时候,邹婶是不乐意白洛因干活儿的,她宁愿使唤自己的小儿子。  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除了白洛因。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白汉旗都看出白洛因不对劲来了。  这天邹婶正在厨房里炸咯吱盒,白汉旗提着两桶食用油进来,放下之后站到邹婶旁边,眼睛瞧瞧外面,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儿子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啊。”  “什么叫你儿子啊?”邹婶别了白汉旗一眼。  白汉旗讪讪一笑,“说错了,咱儿子。”  “你稍微站远一点儿,省得这油溅到你身上。”邹婶用手把白汉旗往旁边推了推,问:“怎么不对劲了?”  “前几天我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好,这两天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我发现他总是对着一盒首饰发呆。那天他出去,我偷偷摸摸看了一下,那可都是真金真钻。你说,我儿子……不,咱儿子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些东西?他不会是抢来的吧?”  邹婶斜了白汉旗一眼,“你的意思,他抢了金店,所以这几天才魂不守舍的?”  白汉旗面色凝重,“就怕真是这样,这要是去自首,也得等过完年吧?”  邹婶叉着腰,一副憋气的模样看着白汉旗。  “你怎么越活越抽抽了?咱儿子跟着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他都没想着去抢劫。现在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反倒去抢劫了?你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啊,靠边儿站吧!甭在这碍事,去去去……”  白汉旗堵在门口,一副受气丈夫的嘴脸。  “这女人真是善变,多大岁数都这样儿啊!你说咱俩刚结婚几天啊,你立刻就变样了,你以前也数落我,可那会儿你是带着笑的,你瞅瞅现在……”  “那是因为你以前没说过这么多废话。”  白汉旗挠挠头,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就被邹婶叫住了。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刚才不是还嫌我碍事么?”  邹婶有点儿急,“真有话和你说,刚才没想起来,关于因子的。”  一听这话,白汉旗赶紧走了回来。  邹婶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吧,咱们因子可能早恋了。”  “都17了,也不算早恋了吧?”白汉旗倒是挺想得开,“我17的时候,已经和因子他妈好上了。”  “你那会儿和现在一样么?现在学习竞争压力多大啊!因子正读高二,我听人家说过,高二是最关键的一年,稍微走个神儿都要命。”  白汉旗笑笑,“我相信我儿子。”  “我没吓唬你。”邹婶拍拍白汉旗的肩膀,“前两天我还看见一个丫头来找咱们因子,就站在胡同口,我眼瞅着俩人一块走的。”  “漂亮么?”白汉旗随口问道。  “漂亮是真漂亮……不过,你问这个干啥?”  晚上吃完饭,白汉旗去了白洛因的屋,白洛因正在那里鼓捣一堆木板。  “干嘛呢,儿子?”白汉旗坐到白洛因身边。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说:“想做一个飞机模型出来,开学之后学校要举办一个航模会展。”  “加油,儿子!”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嗯了一声,继续忙乎自己的事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白汉旗觉得自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走吧……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不走吧,又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开学之后才举办啊?”白汉旗又问。  白洛因点头。  “那你现在就做啊?”  白洛因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汉旗。  “爸,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白汉旗挺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  “问我顾海为什么没一起过来是吧?”  “额……是啊,这个我早就想问了,自打放寒假,我就瞧见过他一次,那次你俩还没在一块,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洛因淡淡回道:“他在他家那边过年。”  “这样啊……也是,过年这么重要的节日,还是得回自个的家。”  “还有事儿么?”白洛因问。  白汉旗表情凝滞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了。”  白汉旗出去之后,白洛因也没心思做了,眼睛朝窗外看了看,孟通天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棍瞎挥着,后来邹婶叫他进屋,视线里什么活物都没有了,只有一棵枣树,叶子都掉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  就这么看着看着,时间就偷偷溜走了,等到短信提示音响起,白洛因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石慧,“明天有空么?”  白洛因把手机放在一边,没回,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冷落了多少条这样的短信了。果然,失去的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是美好的,一旦捡回来,那种美好就丧失了。前些日子他接到石慧的电话,还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现在,唯一的这点感觉都丧失了,以往的种种美好都成了过眼云烟,突然就没价值了。  为什么会这样么?  我真的是一个薄情的人么?  白洛因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白汉旗进了白洛因的屋子,见他眼睛闭着,以为他睡着了,就把灯关了。  白洛因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却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是个指甲刀。  借着手机的光亮,白洛因看到指甲刀上刻着的一句话。  “不想操儿的丈夫不是好老公。”  另一个指甲刀在顾海那,上面就刻了一个字,“滚”。  白洛因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心里就发出了一个疑问,这个疑问让他的笑容里多么那么一抹苦涩的味道,难道我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滚么?  深夜里,白洛因又失眠了。  石慧又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睡不着怎么办?想你怎么办?”  白洛因的手伸向自己的内裤,缓慢地抚慰着自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可以抛开一切杂念,静静地享受着单纯的欢愉。身体慢慢变热,心里的温度也在升腾,白洛因的脑海里突然闪出顾海的面孔,他的手一抖,脸上显出几分慌乱。以往顾海帮他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会把顾海幻想成女人,只有那样他才能投入其中。  为什么现在会莫名其妙地因他而兴奋,我真的变态了么?  焦灼、不安、空虚、担忧……负面情绪通通涌来,抵抗着身体上的欢愉,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相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洛因心里很煎熬,感觉一团火在焚烧着自己,随着一波波的热浪翻涌而至,那些情绪终于被淹没。  白洛因像是白暴自弃了一般,任由自己的思绪为所欲为,他幻想着自己的手是顾海的手,幻想着平日里顾海那舌尖在身上游走的情形,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不能自控,甚至,他有种想在顾海体内抽插的欲望,很强烈,很强烈……  攀到顶峰的那一刻,白洛因情不自禁地闷哼出声,“顾海……”  听起来像是一声低诉,更像是耳边的呢喃,连白洛因都被自己吓到了,为什么在这样的一瞬间,我会喊出他的名字?  白汉旗半夜起来解手,发现他儿子就穿了件睡衣,正蹲在院子里抽烟。  “因子。”  白洛因站起身,看着白汉旗,“爸,您怎么起来了?”  “我去解手啊,你跟这蹲着干什么?赶紧进屋,穿这么点儿,大过节的找病呢吧?”  白洛因掐灭烟头,定定地看着白汉旗。  “爸,你解完手,来我屋睡吧。”  白汉旗瞬间幸福得满脸红晕,白洛因小时候,爷俩都是一被窝睡,每天晚上睡觉前且得热乎呢。这一晃多少年了,白洛因都没要求过和自己一屋睡,今儿是破天荒头一次。  上前捧住白洛因的脑袋,乐呵呵地说:“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还知道和你爸撒个娇了?”  白洛因没说话。  白汉旗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呵斥道:“进屋吧,脸蛋儿都凉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26快要走投无路。  “爸,我问您一件事。”  白汉旗翻了个身,直朝着白洛因,后背挺得直直的,一脸的认真和严肃。  白洛因窘了,“您干嘛这种表情啊?我就想跟您唠唠家常。”  “哦……”白汉旗立刻放松身体,“我以为你要和我商讨国家大事呢。”  商讨国家大事就不找您了……白洛因心里顶了一句。  “我问您啊,您觉得顾海这人咋样?”  白汉旗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我说什么来着?你和大海指定又出问题了……”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您先别管这个,您就客观地评价一下顾海这个人。”  “这孩子,绝对没得说。”  白汉旗伸出大拇指。  白洛因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静静地等着白汉旗继续,然而白汉旗嗯嗯了两声,就没再说别的。  “完了?”  “是啊,还有啥可说的?”  白洛因垮着脸,黑眸瞪着白汉旗,“您就不能说具体一点儿?比如人品,比如性格,比如为人处事方面……”  白汉旗很慎重地想了想,说道:“人品没问题,性格好,为人处事也挺好。”  说了等于没说……算了,还是不问了,问了也是白问,白洛因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打算就这么睡觉了。  结果,等白洛因不抱希望了,白汉旗反倒慢悠悠地说起来了。  “大海这个孩子吧,出身好,还不虚荣,有志气,能吃苦,而且大方。我最喜欢他的一点就是这孩子实在,从不玩那虚头巴脑的,以前我总觉得你们这么小岁数的孩子没啥心眼,现在我发现不是了。现在的孩子心眼特多,有的孩子心眼还不好使。可大海这孩子绝对是直脾气,什么都表现在外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憎分明,说一不二。”  白洛因静静地听着,又把眼睛睁开了,张口问道:“您看人准么?”  “当然了,别看我脑瓜没你好使,看人绝对比你准。我活了多少年了?我和多少人打过交道了?你才活到哪啊,你遇到的那几个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白洛因又问了,“您觉得,像顾海这种人,要是被惹急了,是不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比如呢?你举个例子。”  “比如他要是看哪个姑娘不顺眼,会不会找人糟践她之类的?”  “怎么可能呢?”白汉旗轻易就否决了,“大海这孩子心眼绝对正,那种缺德事儿他肯定干不出来。”  “假如他特讨厌那个姑娘呢?”  “他再怎么讨厌那个姑娘,也比不上你妈吧?他把你妈怎么着了么?要说孟建志这人也够招人膈应的吧?大海不就给了他几拳么?他把孟建志弄死了么?”  白洛因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墙上,没再说话。  后来白汉旗困了,将睡未睡的时候拍了白洛因的被窝一下,嘟哝道:“我以自个向上人头担保,大海肯定干不出这种事儿来,你就别瞎琢磨了,赶紧睡觉吧。”  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白洛因的眼皮沉重地闭上了。  后半宿睡得很浅,耳旁一直是白汉旗的呼噜声,迷迷糊糊的,白洛因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回忆,他看到了白汉旗结婚的那个晚上,顾海把自己背到了楼顶的天台上,抱着他说:“我敢保证除了你爸,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在孙警卫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顾海破天荒地答应要和顾威霆回家过年。  已经腊月二十八了,街上越来越冷清,一路畅行无阻,堵车的情况基本消失。居住在北京的人都知道,每到春节,北京就成了一座空城。保留下来的传统和习俗越来越少,人为的东西越来越多,年味儿也越来越淡了。  顾海已经半个月没回自己的住处了,这次回来,也是拿点儿东西就走。  车库里还停着白洛因的那辆车,顾海看都没看一眼,拔下车库的钥匙就进了电梯。  电梯徐徐上升,顾海一个人站在电梯里,突然间觉得,自己这半个月活得根本不像个人。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根本不给自己一点儿思考的空间,偶尔走个神,还得找个老兵,听他聊聊自己的从军经历,然后偷偷摸摸把魂儿拽回来。  和训练场上狂奔的军犬没鸡巴什么区别!顾海这样形容自己。  顾海去柜子里翻衣服,打算回家多住几天,自从被白洛因狠狠伤了这么一下之后,顾海对什么事儿都没感觉了。以前他认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和姜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现在觉得那根本不叫事儿,果然人的承受能力都是练出来的。  衣柜翻到底儿了,看到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背心,还用衣服包装盒盛放着。  那是白洛因亲手给他洗的背心。  当初稀罕得和什么似的,再也舍不得穿了,就一直放在柜子里。  顾海愣了一阵,猛地撕开包装盒,拽出那个背心就扔到地上。  狠狠踩了三脚,感觉就像是自己践踏着自己的心。  心痛再也挡不住了,一下子猛冲到心口窝儿,疼得顾海直想用脑袋撞墙。  你个傻逼,你就和她在一块腻歪吧,你就让她骗着耍着玩吧,早晚有你丫吃亏的那一天!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石慧说。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哪?”石慧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回国外,你的学业不能就这么荒废了吧?”  石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荒废了就荒废了呗,反正我就要待在你的身边。”  “你……”  “什么都不用说!”石慧捂起耳朵,“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白洛因点起一根烟,沉默地抽着。  石慧直视着白洛因,从他们坐到这个地方开始,这已经是白洛因抽的第五根烟了。她听别人说过,男人抽烟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白洛因频繁地抽烟,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对他而言很难熬?石慧不愿意这么想,可事实逼迫她不得不这么想,从她回来到现在,白洛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最初还能看到几分惊喜和悸动,现在,只剩下漠然了。  本以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白洛因会心疼,会百般怜惜她,可除了例行其事的关心,石慧什么都感觉不到。  有时候她也觉得累,也会偷偷掉眼泪,也想过放弃。可一想到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感情和精力,又觉得特别不甘心。  感情可以再营造,但是人找不到第二个了。  “白洛因,你和我一起出国好不好?这样一来,我的学业不会荒废,你也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以前你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你有了,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呢?你知道么?国外的高中生活可好了,根本不会过你们现在这种非人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想你,我说什么都不会回来的,你就考虑一下吧,好不好?”  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姜圆兴冲冲地说:“洛因出国的事,可能有戏了。”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装作没听见一样地继续吃饭。  “他自己想通了?”顾威霆问。  “八九不离十了吧。”  姜圆越说越高兴,顺带着给顾海夹了块鱼,劝道:“小海也一起去吧,哥俩儿有个照应。”  “我不去。”  “诶?你们小哥俩不是关系特亲,谁也离不开谁么?”  顾海冷冷回道:“我不想去。”  姜圆还要说话,顾威霆在一边开口说:“他不愿意去就别让他去了,他留在这,以后入了伍,待在部队也是一样的。”  “也是啊……”姜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顾海又开口了,“我不会入伍的。”  “你不入伍?”这次顾威霆的眉毛挑起来了,“你为什么不入伍?你从小在部队长大,没事就往部队跑,你不入伍你要干什么?”  顾海静静地看着顾威霆,面无表情地说:“我整天往那跑,不代表我喜欢。”  说完,放下筷子回了卧室。  顾威霆也要起身,被姜圆强行按住了。  “大过年的,就别给孩子施加压力了,有话咱等年后再说……”正说着,旁边的手机响了,姜圆拍了拍顾威霆的肩膀,“我先去接个电话,你慢慢吃。”  手机刚拿到耳边,就听见甜甜的一声祝福。  “阿姨过年好。”  “啊,是慧慧对吧?”姜圆眉开眼笑,“阿姨刚吃完饭,你也替阿姨向你们全家人问好。”  “好的,阿姨。”  姜圆立刻把话题转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面。  “对了,你和洛因聊得怎么样了?上次你不是说,洛因可能会为了你出国么?”  “是啊,可是遇到了一点儿困难,白洛因说他不舍得他爸。”  姜圆皱眉,“我就知道那个碍事儿的准是老白,放心吧,回头我找老白一趟,好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阿姨真厉害。”  “哪有你这个小丫头厉害!我以前不止一次说过这件事,他都不搭理我,现在他肯考虑这件事,全是你的功劳。”  “可是……我觉得我特没用。”  “哎呦,我的小福星,你可够有本事了。记住阿姨的话,最近多和他聊聊,多提提这件事,他也就能听进去你的话了。阿姨这边呢,就在他爸身上下下功夫,总之,咱们一起努力吧。”  “嗯,一定不会让阿姨失望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27彻底让你死心!  从大年初二到初五,姜圆一直忙着走亲访友,白洛因出国的事儿暂时被搁置了。初六这一天难得有了个闲工夫,结果又在路上碰到个刚回国的老同学,热情难却又去陪着吃了一顿饭。听着老同学讲她在国外的各种好待遇,姜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让白洛因出国,最好让他在那边定居下来,等老了就过去陪儿子。  姜圆把一切都幻想得很美好,她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事,她认为凡事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就像她当初放弃白汉旗,打算嫁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身边人都觉得她痴心妄想,结果现实还不是偏袒了她这一边。  没有命苦的女人,只有不求上进的女人。  姜圆常常这样对自己说。  回到军区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姜圆匆匆忙忙做了些饭,等顾威霆和顾海坐上桌,姜圆却拿着自己的包去门口换鞋,一边换一边说:“我有事要忙,你们爷俩慢慢吃。”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看了姜圆一眼,“这么晚了要去哪?”  “洛因的出国手续该办了,我得去那边瞅一眼。”  “这么快?”顾威霆微敛双目。  姜圆笑:“还快啊?我都嫌慢了。”  “明天再去不成么?这么晚了人家会接待你么?”  “我怕明天又有事耽搁了,放心,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姜圆穿好鞋,正准备开门。  顾威霆说:“这种事找个人帮你打理就行了。”  “那我也得去看看啊,不然我不放心。”  说罢笑笑地朝顾威霆和顾海打了声招呼,美滋滋地出了门。  事实上,她现在还没和白汉旗打招呼,白洛因那边也完全没个信儿,但是姜圆觉得这都是小事儿,等她把硬性条件都备齐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对付这爷俩。  这一天,顾海在他母亲的房间坐了整整一夜。  白汉旗一大早就起来了,推开白洛因房间的门,和他说:“今儿我得出门儿,去通天他老姨那,午饭已经做好了,就在碗橱里放着呢,中午热热就能吃。”  说完,带着邹婶、孟通天,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出门了。  已经初七了,白洛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有石慧发来的短信。  白洛因看都没看,直接回复了一句。  “今儿有事找你。”  没一会儿,石慧又回过来了。  “什么时候?”  白洛因已经去了洗漱间,对着镜子刷牙,每抬一次头都能看到镜子里的那件校服背心,就挂在他的身后。大年三十晚上,白洛因料定顾海不会待在他的住处,就回去了一趟,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想去看一眼,毕竟那也曾经是他的半个家。  一切都如他离开时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衣柜被打开了,脚底下有一件被踩得脏烂的校服背心。  白洛因还是捡起来了,拿回家,又洗了洗。  一直到今天还没干。  ……  白洛因开始洗脸,感觉门被人推开了,因为脸上有泡沫,不敢睁开眼,就加快动作往脸上掸水。结果,突然一股大力袭向他的头,他被人直接按在水池里,呛了好几口水,等他的头抬起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被人蒙上了。  其后的流程,亦如第一次被绑到顾海那里完全相同,只不过这次是某人亲自操刀。  白洛因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坐到车上的时候,他反复朝身侧的人问:“是顾海么?”  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着脸开车。  “说话!”白洛因语气生硬。  如果真是顾海,白洛因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他现在完全可以平心静气地和顾海聊一聊,可就怕不是顾海。  “你到底是不是顾海?”  “顾海,是你么?”  这句话从白洛因上车一直到下车,问了不下几十次,语气焦急迫切。好几次顾海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看到他的表情,都忍不住想开口了,但最后都咬着牙挺住了。  白洛因被人扛上了楼,这一刻,他已经对这个人的身份确信无疑了。  可就是因为这人是顾海,白洛因的心口突然阵阵发凉。  屋子里的温度很高,白洛因刚一进屋就满头大汗,衣服一件一件被扒下来,有的甚至是直接撕的。尽管他的身上都是汗,可当身体直接接触空气的时候,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裤子被扒下来了,内裤被扒下来了,白洛因终于开口。  “顾海,我知道是你,你没必要这样!”  顾海完全听不到,顾自摆弄着自己的东西,直到他变大变热变粗,变得可以侵略一切。  然后,猛地将白洛因的上半身按倒,腰部抬高。  “顾海,我告诉你……唔……”  顾海用毛巾堵住了白洛因的嘴,解开他的眼罩,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后的一切。  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长刺而入,狠到极致。  撕裂般的巨大痛楚让白洛因一瞬间全身痉挛,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后,顾海看到了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每一条都在叫嚣着痛苦。  疼吧,今天就是要你疼,要你记一辈子。  顾海放肆地在动,每抽出来一次,都是见红的。他临来之前顺走了白洛因的手机,现在给石慧回了条短信,把地址告诉她,然后让她十分钟之内赶来。  顾海放缓了动作,强度却丝毫未减。  疼!疼!疼!撕心裂肺地疼,疼得白洛因的牙齿响,疼得双腿都在颤抖,疼得头晕目眩。从小到大,他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次伤,可和现在的疼痛相比,简直如同牛毛。  顾海在肉体的极大刺激和内心的极度煎熬中挣扎轮回着,感觉自己一会儿去天堂转了一圈,一会儿又被踹下了地狱,滋味很爽又极度不好受。  白洛因的后背浮起一层冷汗,顾海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咬着毛巾在说疼。  他用手轻柔地擦拭着白洛因额头的汗水,小声低语:“宝贝儿,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完这句话,猛地往前一顶,完全不留任何间隙地与白洛因贴合到一起。  白洛因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爆炸了。  顾海开始加快速度,手腕般粗细的家伙在白洛因狭窄的甬道横冲直撞,每一下都要了人命。白洛因头顶的天花板都在旋转,太尼玛疼了,疼得浑身上下的筋都拧成了一根麻绳,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疼得他想一棍子把自己打死。  “啊……”  终于,一声尖叫打断了顾海的动作。  门口有个人,她已经站了快两分钟了,一直在剧烈地发抖。她亲眼目睹过很多恐怖的场面,但都没有眼前的这个令她胆寒。那些恐怖场面给她′带来的都是视觉上的冲击,这个是纯粹精神层面的,完完全全摧残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石慧拔腿想跑,却被两个男人架住。  “把她带进来!”  石慧哭喊着挣扎着被强行押了进来。  顾海狠戾的笑容里透着丝丝寒气,“好好看着,美女。”  石慧挣扎扭动着哭号,“不……我不……”  顾海动了,就在石慧的眼皮底下,凶猛而激烈地侵略占有着她爱的人。  “看到了么?他是我的,我顾海一个人!”  白洛因的毛巾被拿下来了,但是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他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头扭了回来。  其后的场景,成了石慧后几年的噩梦,每每想起,都会一声冷汗。  她是被人抬出去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眼睛失焦,身体不停地抽搐,被丢在楼下的一条小过道儿里,好长时间才被一个大哥送去了医院。  顾海疯狂抽动了一阵,猛地拔出来,撸动几下,射了。  白洛因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之后,顾海开口,刚才的霸气通通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苦楚。  “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恨我一辈子。”  “但我宁愿让你恨我,我也得那么做,那丫头心术不正,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必须这么治她,我不这么治她,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祸害你!我宁愿让你疼这么一次,也不愿意让你后悔那么多年。”  “我知道,我们走到头了,我顾海没有别的奢求,你只要不和她在一起,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再干涉你。”  顾海慢慢解开白洛因的手铐,看着上面勒出来的血痕,眼圈红了。  “白洛因,我顾海没少为你掉眼泪了,我承认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孙子!我说话不算话,说信任你却找人盯着你,说和你断绝关系却又把你绑来了,说尊重你却把你强了……我不是人!可我是真的真的特心疼你。”  白洛因没有任何回应,甚至都没有转过头。  “白洛因,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没想过我么?”  白洛因依旧静静的。  顾海颤抖着手去抚白洛因的头发,沙哑着嗓子问:“刚才疼坏你了吧?”  白洛因的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顾海的动作突然僵了僵,他猛地将白洛因的身体正过来,发觉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捧着他的脸叫了好几声,“因子,因子,醒一醒。”  白洛因的头都垂下去了。  顾海大声吼了句,“还不快点儿给我找个医生来!!”  旁边站着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抽腿就朝外面跑。  顾海赶紧给白洛因盖上被子,紧紧搂着他,心痛至极。  第一卷:悸动青春128我承认我错了。  来的医生是个很有经验的外科大夫,又出国留学多年,这种情况见过不少。可伤到白洛因这种地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浓眉紧皱,表情血乎,对着伤口看两眼,再朝顾海看两眼,再对着伤口看两眼,再朝顾海看两眼,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顾海急了,“大夫,他到底怎么样啊?”  “没事,不用担心,就是皮外伤。”  顾海心里没有丝毫放松,仍旧拽着大夫问:“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个……”医生为难了一下,“尽量别来第二次了。”  医生的意思是,别再用这种粗暴的手段来第二次了,顾海会意错了,他理解成以后都不能再做这种事了。脸色瞬间灰暗了不少,但是当前也无暇顾及这些了,白洛因伤得这么重,怎么让他尽快好起来才是正事。  “大夫,既然是皮外伤,怎么会晕啊?”  医生同情地看了白洛因一眼,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说怎么会晕?疼的呗。”  顾海一听这话嘴唇都白了,“有……有这么疼?”  医生很耐心地给顾海解释,“肛|周围组织的神经末梢比较丰富,而且是由具有痛觉纤维的脊神经组成,血管分布密集,所以对痛最为敏感。你应该去那些做过痔疮手术的病房看一看,像你这么结实健壮的大老爷们儿,一个个都在那鬼哭狼嚎的。不是我吓唬你,这种疼应该已经到了正常人忍耐力的极限了。”  顾海像是一根木头桩子杵在那,僵着脸算计着时间,刚才我进行了多久?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回忆里白洛因那张扭曲的脸,让顾海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你帮我按着点儿他,我先处理一下伤口。”大夫说。  顾海回过神,赶紧去洗手,回来按照大夫的指示,按住了白洛因的腰身。大夫轻轻扒开臀瓣,顾海看都不敢看一眼,光是观察大夫的眼神,就知道里面的状况何等惨烈。  “一会儿他要是挣扎起来,你按住了,免得被*刮伤。”  顾海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他都晕了,还怎么挣扎?”  医生又说了句让顾海生不如死的话,“他很可能被疼醒。”  事实果真如此,就在医生打算轻微扩张,伸进器皿对肠道内壁进行消毒时,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眼睛还没睁开拳头就攥起来了,脸上浮现痛苦之色,额头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海心疼惨了,对着医生狂吼道:“你就不能轻点儿?你是来这止疼的还是杀人的?”  医生岁数不小了,被个混小子这么骂,脸色肯定不好看。  “我告诉你,换哪个医生,这个过程都得有。你要是觉得我治得不好,可以立马换人。”  白洛因由于脱力再次晕了过去。  顾海面如死灰地看了白洛因一眼,手再次朝他的腰上按下去,眼神示意医生继续。  其后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医生尽量把动作放得缓慢轻柔一些,可这也意味着白洛因受罪的时间延长了一些。这个过程中白洛因醒过来四五次,每次都会疼得扭动身体,顾海只能按住他,按不住也得按,直到晕过去,然后再醒过来,就这么折腾,一直到大夫说了声好了……  像是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折磨。  顾海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和汗水混在一起,看着异常揪心。  医生忍不住瞧了顾海两眼,这小伙子看着挺皮实的,怎么这么脆弱?人家生病的还没怎么着呢,他倒好,哭得都快不像个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  “行了,我刚才是吓唬你的,就是让你长个教训。他现在身体虚,对疼痛比较敏感,没事,这么大个小伙子疼不死!你啊,以后长点儿记性吧!”  说完给白洛因扎针输液,并叮嘱顾海:“这几天别让他进食了,肠内壁损伤严重,如果排便的话可能会感染。我给他输的液足够他维持正常生活所需的能量了,其他的东西都忌口吧。”  顾海苦着脸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有个护士送来个药,内服外用都有,具体服用方法都写在药盒上了。医生把药递给顾海,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顾海,让他有特殊情况就给自己打电话,然后留下护士在这照料,自己匆匆忙忙赶去了别处。  结果营养液刚输完,护士都要走了,顾海却发现白洛因发烧了,又赶紧叫住了护士。护士给白洛因测了下体温,确实烧得不轻,赶紧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又赶回来了。给白洛因打了退烧针,服了退烧药,叮嘱顾海别让他着凉,很晚才离开。  顾海赤着身体紧紧抱着白洛因,这样可以直接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能提高被窝里的温度。两个人身上盖了两床厚厚的大棉被,加上屋子里的温度本来就高,顾海和白洛因的身体都让汗水湿透了,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顾海才感觉白洛因身上的体温渐渐回落了。  早上,顾海让人送来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把潮湿的那一套全都撤下去了。  大夫过来检查了一下,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护士给白洛因打上点滴,输完之后也走了。  一直到临近中午,白洛因才醒过来。  在这之前,顾海滴水未进,一直在旁边守着,熬得两眼发黑。心里念叨着白洛因赶紧醒过来,可又害怕看见他睁开眼,害怕听到他说滚,害怕不能为自己的恶行赎罪。  白洛因倒是没什么感觉,睁开眼的第一反应还是疼,怎么这么疼?从脑袋到脚丫子,从皮肉到骨头缝,到处都叫嚣着疼痛。  这二十几个小时,好像重生轮回了一次。  二十几个小时之前的场景,他不敢去回忆,他宁愿相信那是一场梦。现在,这场梦魇的制造者正躺在旁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他。  “你醒了?”  顾海试着用手摸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好点儿了么?”  “别碰我!”  白洛因现在特怕有人碰他,他感觉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哪哪都碰不得,就是这么大声说一句话,都觉得脸上的神经在疼。他现在趴在床上,脸朝着顾海的方向,呆久了觉得脖子疼,很奋力地转过头,朝向另一边,脑袋嗡嗡作响。  从白洛因开口制止自己到他把头转到另一边,顾海一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白洛因是在用这种方式表露着他内心对自己的厌恶和仇视。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场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顾海还是难受得心脏扭曲。  “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我在你眼皮底下消失,我现在承认我后悔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有权体验一段可能我很不看好的感情,有权选择出国……是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是我自私地想把你留下。如果我知道你会受这份罪,打死我我都不会这么干了!我宁愿你被她骗,就算将来你受伤了,起码我看不到……”  “等你好了,你想把我从楼上踹下去,我都不会吭一声的。但是现在,你让我留下吧,你也不希望多一个人看到你的伤,对吧?”  “我毁掉了你在她面前的所有尊严,你特别难以接受吧?我不想重新揭开你的伤口,可是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真的,像她那种人,连自己都舍得糟践,她又知道什么叫尊严呢?当然,我不是为我自己开脱,我只是怕你想不开。”  “因子,等你好了,你给我几刀吧。”  久久之后,白洛因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别说了?”  他现在全身酸痛,精神高度疲劳,特别想安静一下。可自打他睁开眼,这人没完没了地在一旁吧,他的脑袋都炸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不适已经超出他能控制的范畴了,他已经没精力去想那些问题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顾海还在坚持。  白洛因耐着最后一丝性子回了句,“我烦。”  顾海不吱声了,就在旁边一动不动地躺着,静静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又睡着了,睡了将近两个小时,醒来之后精神稍微好了点儿,身上还是疼。  顾海看见白洛因醒了,很自觉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口那去了。他是怕白洛因膈应自己,不愿意把头扭过来,导致脖子酸痛。其实白洛因根本没想那么多,脖子怎么舒服他怎么来,现在他所有的行动都是由身体上的感觉支配的。  “有点儿饿了。”白洛因嘟哝了一句。  顾海恍惚间听到了白洛因对自己说话,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带着淡淡的惊喜。  “你说什么?”  白洛因开口问道:“有吃的么?”  顾海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不由得心酸了一把,好不容易对我说了句话,好不容易向我提了个要求,好不容易有了个表现的机会,竟然是……要吃的。  “没有?”白洛因舔了舔嘴唇。  顾海别过脸,不敢看白洛因的表情,“医生不让你吃。”  “哦,不让吃啊……”白洛因蔫不唧唧地嘟哝了一句。  顾海安慰道:“放心,有我陪着你,你不吃我就不吃,咱们俩一块输营养液,在你能开口吃东西之前,我绝不碰任何食物。”  白洛因刚想回一句话神经病,就看到顾海把屋子里所有看得到的食品都收集起来,直接顺着窗口扔出去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29逃避不如面对。  其后的三天,顾海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没吃,更确切的说他压根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白洛因输营养液的时候,顾海也在旁边跟着输液,医生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埋怨了两句:“小伙子你怎么懒到这份上了?下去吃个东西能多大会儿的工夫啊?”  顾海不发一言,直接伸出胳膊,朝医生扬扬下巴,让你扎你就扎,又不是不给钱。  经过三天的治疗,白洛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行动还有些不便。体力一旦恢复,食欲就随之而来了,所以他很明白饿着肚子的感觉。像他这种天天躺在床上的还好一些,每天饿了就睡,时间也就慢慢熬过去了。对于顾海这种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每天还伺候着一个病号,饿着肚子简直就是活受罪。  “你去吃东西吧。”白洛因开口说。  顾海摇摇头,后背靠在床头上,眼睛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这份上,苦肉计也没用了,该吃就吃吧,你就算饿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海的侧脸有些蜡黄,大概是这几天熬的。  “我没用苦肉计,就是没胃口。”  白洛因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腰侧活动着。  医生要给他上药了。  最开始的几次上药过程,对于白洛因而言是最煎熬的时段,毕竟医生是个男人,被一个男人摆弄屁股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尤其他这伤还受得那么屈辱窝囊。所以每次医生过来,他就用枕头把脑袋蒙起来,医生问他话他都不开口。  好在这位医生有良好的医德和态度,不仅没有嘲讽白洛因,还说了很多情事中的注意事项,告诉他们怎样才能健康、和谐地做爱,又说了很多以前遇到过的类似情况。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确实打消了白洛因的不少顾虑。  现在他已经不用枕头蒙着头了,医生走的时候他还会说两句客气话。  只不过他和顾海之间的交流还是少得可怜。  三天,对话不超过十句。  白洛因若不主动张口,顾海也不会说什么,偶尔会问他想不想去厕所之类的,白洛因若是不回答,就代表不想,若是想了,就直接挪一下身子,顾海自然而然会去另一侧去扶他。  晚上睡觉前,顾海照例打来一盆热水,要给白洛因擦身子。  白洛因开口说道:“今儿不用擦了,反正也快回家了,脏点儿就脏点儿吧,等回家了再好好洗个澡。”  顾海拿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了被子。  “反正也快走了,能擦几回算几回吧,以后想擦也擦不着了。”  白洛因没说话,闭上眼睛,在热毛巾的不断按摩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擦完之后,顾海盯着白洛因的睡脸看了很久,忍不住吻了一口,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只能让他更难受,于是下了床。  半夜,白洛因醒过来,顾海睡着了,熟睡的面庞近在咫尺,白洛因却睡不着了。  这是自他住到这里来,第一次看到顾海睡觉。以往无论何时醒来,顾海都是睁着眼的。有时候立在窗前,有时候坐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躺在他旁边,睁着一双乌七八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有天半夜,白洛因问了顾海。  “你为什么不睡觉?”  当时顾海没有回答,后来白洛因都睡着了,顾海才告诉他。  “我想延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今天,他大概真是熬不住了,几天几宿了,又没吃东西,能撑住才怪!  第二天一早,医生过来看了看,很高兴地拍了白洛因的屁股一下。  “小伙子的身体素质就是棒!我以为照你这种伤势,怎么也得趴几天,现在我瞅没啥问题了。回去多注意休息,记得按时抹药。”  白洛因第一次站起身,直面医生,问了一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我能吃东西么?”  “这……”医生犹豫了一下,“应该没事了,尽量少吃,多吃流质食物,蔬菜水果的可以多吃,易上火的东西少碰。”  白洛因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医生拍拍白洛因的肩膀,“那我就回去了,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就成。”  白洛因把医生送到门口,“您慢走。”  “行,不用送了,回去吧。”  回到屋子里,顾海就站在墙边,纹丝未动。从医生进来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换过一个姿势,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白洛因正要收拾东西,顾海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个包说:“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白洛因背着包去门口换鞋,能离开这张床,离开这个房间的感觉真好。  顾海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这是他表姐的一套房子,他借用过来的。现在白洛因要走了,他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楼下,谁也没开口说话,前面就是一条马路,每隔几秒钟就会开过一辆出租车,想拦车只要招手就可以。  白洛因又往前走了几步,胳膊刚要抬起来,就被顾海拽住了。  “你真的要走?”  白洛因扭头看向顾海,眼神刻着几分坚定。  “既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你已经预料到了后果,那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吧。”  顾海迟疑了几秒钟,果断把手松开了。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些零钱塞给白洛因。  “忘了往书包里装钱了,留着坐车用。”  说完,自己转身先走了。  白洛因望着顾海的背影,坚毅、落寞,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憔悴,就这么从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模糊了。  上了出租车,白洛因打开书包。  里面有药,药盒和药瓶全都给替换了,可能是怕白洛因的家人看到;还有几件衣服,全都洗干净了;再下面热乎乎的,白洛因掏出来一看,是几个餐盒,被一层又一层包裹得很严实。打开瞧了一眼,正如医生所要求的,都是些清粥小菜,但是对于白洛因这种三天未进食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品美味了……  吃饱喝足后,白洛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一个人。  那天的事情发生后,石慧一直走不出那个阴影,整个人变得异常消沉,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就只是自己默默地发呆。他的父母看到宝贝女儿这样,心急得不得了,找了很多个心理医生来疏导,结果还是没有一点儿起色。  直到家里的保姆跑过来对石慧说,外面有个人找你,他说他叫白洛因。  石慧苍白了几天的面孔,终于浮现了几分血色。  她迅速换了鞋,跑了出去。  白洛因看到石慧,看到那天目睹了自己被男人X的前任女朋友,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和羞愧,相反,他很淡定。  反倒是石慧,情绪一时收不住,看到白洛因就哭了。  “你告诉我,那天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静静说道:“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石慧疯了一般地朝白洛因的胸口打去,一拳又一拳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  白洛因拽住了石慧的胳膊,再也没了那种怜香惜玉的表情,说话毫不留情面。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事实就是如此,我喜欢的人就是顾海。”  石慧颤抖着双肩,溢满泪水的双眼直直地看着白洛因。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特别残忍么?”  白洛因淡淡一笑,“我觉得,你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来承受这件事,毕竟,你也曾导演过一场当街被人羞辱的戏码。”  石慧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她不敢直视白洛因的双眸,所有的幻念都被吞噬殆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是自己想明白的,你比顾海聪明,顾海撒了谎,从来都不会圆。”  石慧的声音有些发抖,“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不想拆穿你,我知道女孩儿脸皮薄,我不想让你在我面前下不来台。我本来想把这事一直藏在心里,就装作不知道,然后把话和你说清楚,让你死了这条心。结果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就发生了这种事,可能他比我更心急……”白洛因苦笑了一下。  石慧丢了魂儿一般,愣愣地坐到旁边的石凳上,身下的感觉冰凉刺骨。  “石慧,你不用这样,我不是侮辱你,我尊重每个女孩,特别是喜欢我的女孩。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也可以理解你让我出国的动机,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希望你同样尊重我,尊重我的选择,如果你能做到,我心里会对你多一份感激的。”  “白洛因,你变了,你的理智都哪去了?你的原则呢?”  “现在,我更相信自己的心。”  如果前几天目睹的场面对于石慧是致命打击的话,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世界末日。  白洛因最后以朋友的口吻奉劝了一句。  “善待自己,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第一卷:悸动青春130不要欺人太甚!  白洛因不在的这五天,白家被闹得人仰马翻。  本来,姜圆把白洛因出国的手续都办好了,正在紧锣密鼓地联系那边的学校,一切都在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姜圆也找到了白汉旗,把自己的想法和白汉旗一说,白汉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说尊重儿子的意见。  结果,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白洛因不见了。  到处都找不着。  问石慧,石慧说不知道;问杨猛,杨猛也说不知道;想问顾海,结果发现顾海也不见了。  最后姜圆就闹到了白汉旗的家里。  她一口咬定是白汉旗出于私心,把儿子偷偷藏起来了,白汉旗怎么解释都不听。竟然找来了警察,说如果不交出儿子,就把白汉旗关到局子里。这么一闹腾,白汉旗没进去,白奶奶却住进了医院。姜圆还嫌不够,派了很多人过来,一部分跟踪白汉旗,一部分在白汉旗家门口盯梢,直到白洛因出现为止。  姜圆整天这么闹腾,街坊邻居全都烦了,警报声隔三差五地响几下,中午晚上都睡不好觉,大过年弄得人心惶惶。  白汉旗不想找到白洛因么?他比姜圆还着急呢!可着急有什么用?白洛因和顾海一起失踪的,谁都联系不上,想找也找不到啊!  眼瞅着就要正月十五了,人家个个悠哉悠哉地去买元宵,白汉旗却连个站脚的空儿都没有。每天都得定点儿去医院,幸好有邹婶在那照看白奶奶,不然白汉旗根本抽不开身。回到家里还得防着那群“土匪”来闹事,给街坊四邻赔不是,最让他闹心的一件事无非就是白洛因了,这孩子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呢?  事实上这也是顾海的疏忽,因为事发突然,忘了和白汉旗打招呼。白洛因以为自己昏迷的时候,顾海早就编瞎话瞒过白汉旗了,也就没再多此一举。  一大早,白汉旗揣着几根油条就出门了,想着今天早点儿去医院,回头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他儿子。  结果,走到胡同口就被姜圆截住了。  姜圆这几天也被折腾得够呛,闹事和生气都消耗体力,何况她还担心自己的儿子。  “洛因呢?”  每天,姜圆几乎都会问白汉旗这句话,不是当面问,就是电话里面问。  白汉旗就是再好脾气,被姜圆这么问也烦了。  “我都说了他不在家,我也在找他,你没够了吧?”  “没够了!”姜圆用自己的包去砸白汉旗,“你现在知道找他了?前几天你干什么去了?儿子走的第一天你干什么去了?肯定是你的原因,你和那个女的挤兑我儿子,才把他挤兑走的。”  “那大海这孩子怎么也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给挤兑的?啊?”白汉旗怒瞪着姜圆。  姜圆脸色变了变,把几万块的包扔到地上,恨恨地喘了两口粗气,不说话了。  白汉旗铁青着脸看着姜圆,“他都十七了,说话就要十八了,他就算真的离开家,也有生活自理能力了,你用得着这么闹么?”  “白汉旗,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姜圆漂亮的面孔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你把我儿子当成什么了?当成你们家猪圈里的一头猪么?想放养就放养,想圈起来就圈起来!这么多年了,你教育过他么?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冷漠无情、是非不分,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  白汉旗直接将油条扔到地上,怒骂道:“那是你自己作孽!”  姜圆见白汉旗要走,上前就去拦,白汉旗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车上立刻下来两个年轻人,驾着白汉旗就往车里塞。  姜圆头发都乱了,噙着眼泪喊道:“别伤着他,不然我儿子会和我玩命的。”  下午白洛因才到家,一到家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一贯不出门的白爷爷和白奶奶,此时此刻都没了影儿了。阿郎一直在笼子里狂吠,白洛因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阿郎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朝门口狂叫,一边叫一边往笼子上扑。  白洛因起身朝门口走去,刚一出门,就看到三个身影朝西边蹿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想着,邻居张大婶从东边溜达过来了。  白洛因赶紧跑过去问:“婶儿,我们家人都哪去了?”  张大婶一看到白洛因,猛地瞪大眼睛,随后拽着他的胳膊,朝肩膀上给了两下。  “你这个混蛋孩子,出去玩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啊?这两天你爸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奶奶也急得住院了。”  白洛因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人接,又给邹婶打电话,邹婶说她在医院,白洛因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看到白洛因,白奶奶的病就算好了一大半,白爷爷、邹婶和孟通天都在,就差白汉旗了。  “因子,给你爸去电话了么?”邹婶问。  白洛因摇头,“还没,打不通。”  “你再打一个试试。”邹婶有点儿急了,“怎么能打不通呢?这个老白,肯定又忘带手机出去了。”  白洛因又试着拨了白汉旗的号码。  白汉旗被姜圆“请”去了,关在了一个屋子里,好烟好茶伺候着,就是不让出去。  手机在姜圆手里把着,刚才白洛因打电话的时候,姜圆正好出去。这会儿刚回来,听到手机响,赶紧跑过去接,发现是白洛因的名字,激动得手机都拿不稳了。  果然这招儿好用,关上老白,小白立刻就待不住了。  “洛因,你终于出现了,妈妈都快急死了。”  怎么会是姜圆接的?白洛因心里纳闷,怕被邹婶听见,赶紧走出病房。  “我爸呢?”  “你爸和我在一起,你要是想见他,就来我这吧,我派人去接你。”  二十分钟过后,白洛因到了姜圆那。  姜圆看见白洛因就抱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洛因,你这几天去哪了?妈妈都快急死了。”  白洛因直接推开她,问:“我爸呢?”  白汉旗站在门口,面色铁青地看着白洛因,白洛因刚一走过去,他立刻怒斥了一句。  “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你?”  白洛因还没回话,姜圆先恼了。  “你吼他干什么?”  白洛因没搭理姜圆这茬,径直地走到白汉旗身边,问:“爸,您怎么在这啊?”  白汉旗看了姜圆两眼,朝白洛因说:“儿子,咱们回家再说。”  作势要走。  姜圆拦在两个人面前,语气生硬地朝白汉旗说:“你走可以,把我儿子留下。”  “他凭什么留在你这?”  姜圆这会儿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挑明。  “我费了这么多心思,还把你请过来,我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真是请你来这喝茶啊?我好不容易把我儿子盼来,你就这么把他拉走?然后你再把他藏起来是吧?再让我五天五夜见不到儿子一面是吧?白汉旗,你也忒没人性了!”  “姜圆,你别欺人太甚……”  “爸!”白洛因突然打断了白汉旗,“您先走吧,我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因子,爸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呢?”白汉旗急了。  白洛因扭头看着白汉旗,“放心吧,爸,我一会儿就回家。”  姜圆扫了白汉旗一眼,“好走不送。”  白汉旗走后,姜圆拉着白洛因进了屋,给他看了自己这些天的成果,每说三句话就会把石慧挂在嘴边,好像当成一个制胜的法宝,生怕白洛因不知道她和石慧私下里串通一气,想尽各种花招要骗白洛因出国。  姜圆这么一说,白洛因知道白汉旗为什么被请到这了,也知道白奶奶为什么住院了,更知道为什么白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阿郎会在笼子里狂吠了,甚至,他还隐隐约约地猜到,为什么顾海会突然做了那么一个荒唐的决定……  第一卷:悸动青春131正式放出狠话。  姜圆见白洛因一直在沉默,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建议,愁了几天的面容终于浮现了几丝笑容。  “儿子,妈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想顾海怎么怎么样,他毕竟是老顾的亲生儿子,他就是留在国内,也会有一个相对稳妥的位置。但是你不一样,虽然老顾也会考虑到你,但是他将来给予你的待遇肯定和顾海相差十万八千里,妈不想让你屈居人下。”  久久之后,白洛因突然开口。  “姜圆。”  听到这个称呼,姜圆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洛因,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洛因冷漠地看着姜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姜阿姨?顾太太?还是顾夫人?”  姜圆姣好的面颊浮现一层难以掩饰的苍白。  白洛因看着桌上的一叠叠文件,静静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让我恶心你?”  “恶心”两个字如同两把锋利的冰刀,狠狠刺向姜圆的心口窝,刚刚得到调和的情绪骤然间再度溃堤,双唇好似霜打的苍白,颤抖着朝向白洛因,一开口便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恶心?你说我恶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说我恶心?白洛因,白汉旗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药,让你可以这样不痛不痒地诋毁自己的母亲?”  “别再用你那丑陋的心去衡量别人的所作所为,我的身边除了你,没有一个缺德的人。”  姜圆用力将白洛因从座位上拉起,嘶声哭喊质问道:“你说我缺德?你竟然把我对你的好说成是缺德?白洛因,你是要把我伤死了才心满意足么?”  白洛因冷冷地甩掉姜圆拽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用母爱去包裹你那颗虚荣的心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当成我妈,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姜圆瘫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  “还有,关于你说的这些出国的事。”  白洛因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文件和材料拿起来,慢悠悠的,在姜圆的眼前撕碎。  “别再浪费精力做一些根本完不成的任务,你以为区区一个小丫头,就能把我哄骗到国外?你真看得起她,你真看得起你自己!我白洛因就是将来要出国,也不会通过你这双肮脏的手!”  一大叠的碎纸条猛地砸到姜圆的头上,在她的眼皮底下慢慢地散落到四周,她辛苦了十多天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  走到门口,白洛因又转过身,看着面如死灰的姜圆。  “别再伤害我的家人,被我发现第二次,我让你十倍偿还!”  脚步迈出屋子,身后转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好像天空中隆隆响起的闷雷,一声接着一声,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白洛因的脚步微滞,眼睛轻轻闭上,再次睁开时,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  正月十四,白奶奶出院了,白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下午,白汉旗和邹婶从超市回来,买了很多礼物,打算挨家挨户给邻居街坊赔不是。白洛因也想跟着去,事儿是他惹出来的,理应他替父母出面去道歉。结果邹婶死活不让他去,说是没成家的孩子出去露脸不吉利,他只好和孟通天待在家里。  孟通天这么大的孩子就喜欢舞刀弄枪,白洛因走出屋的时候,瞧见孟通天正端着一架仿真机关枪,蹭蹭蹭蹭地对着院里的几棵树扫射。  白洛因瞧他玩得挺欢实,自个也走了过去。  “给我瞅瞅。”  孟通天很大方地把枪递给了白洛因。  白洛因掂量了一下,还挺沉的,做工精细,不论大小、重量,还是样式、构造等都几可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枪不错。”白洛因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孟通天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当然了,我同学老是要和我换着玩,我都不乐意给他们。就他们买的那些破枪,和我这个根本没法比。”  白洛因瞧着孟通天这副牛哄哄的样子,心里直想乐。  “挺贵的吧?”  孟通天扑棱了下小脑袋,回道:“不知道,顾海哥哥送给我的。”  听到“顾海”两个字,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他又把枪还给了孟通天,自己坐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瞅着他玩。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真让人羡慕,无忧无虑的,想当初白洛因这么大的时候,也整天在胡同口打打斗斗的,那会儿哪想过单亲、贫穷这些问题啊,整天就知道傻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活得更带劲儿。  单纯而充实。  “顾海哥哥还给我买了好多好东西,都搁厢房那儿存着呢,我不舍得拆,我得等我同学来了再拆,到那个时候还是新的。我告诉你,你别偷偷摸摸给我拆了啊!”  白洛因还在走神,孟通天的拳头都比划到鼻子前边了,一脸防贼的表情。  白洛因轻笑一下,拽着孟通天裤腰上的带子,把他翻了一个跟头。  站稳之后,孟通天表示他很爽,还在再来。  白洛因反正也闲得无聊,陪他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孟通天累了,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摆弄盒子里的子弹,一边数着一边朝白洛因问:“顾海哥哥为什么最近都不来了?”  白洛因神色黯然,淡淡回道:“他在自己家里过年。”  “等过完年他还会回来么?”  白洛因扭头瞅着孟通天,他一脸期待的表情。  “你这么待见他啊?”  孟通天用力地点点头,“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白洛因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孟通天和顾海有什么类似之处。  “我们都是被爱情折磨的人。”  白洛因被雷到了,顾海自己造孽还不够,还非要拉扯上一个孩子。  “上次我们聊了很久,顾海哥哥说了他心里的苦,我也发现了我心里的苦,顾海哥哥说,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后来我想了想,他说的很对。”  尼玛混蛋玩意儿!竟然和一个孩子聊这些?!这种事也就顾海能干得出来。  白洛因故意逗孟通天,“那你说说你心里有什么苦。”  “哎……”孟通天又惆怅了,“我喜欢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她好像也对我有意思,可她老是不承认。”  孟通天这么一说,白洛因大概明白顾海当初所谓的“苦”是什么了。  “那你苦尽甘来了没?”白洛因问。  孟通天晃了晃头,“啥意思?”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孟通天才七岁,哪能理解这么多成语啊!  “就是问你,那女生最后承认了没?”  孟通天摇摇头,“我忘了,我都换了好几个了。”  白洛因,“……”  没一会儿,杨猛找过来了,因为白汉旗和邹婶去了他们家,提了一大堆的东西,还一个劲地道歉。问题是杨猛和他父母这程子一直待在他姥姥家,今儿刚回来,压根都不知道这事。莫名其妙收到一大堆东西,送礼的人还点头哈腰的。  “你爸受什么刺激了?”杨猛嘿嘿笑。  白洛因叹了口气,手搭上杨猛的肩膀,一副懒塔塔的模样。  “前两天姜圆来我们家闹,闹得这一片儿都不得安生,我爸觉得大过年的,让街坊四邻听到挺不好的,就挨家挨户地去道歉。”  “这还用的着道歉?你爸思想觉悟也太高了!我和你说,我妈整天在院子里大吼,没一天不吼的,而且专门吼给街坊四邻听。她要是大晚上和我爸吵吵起来,隔四五条街都能听见,第二天早上和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出门,该怎么着怎么着。”  白洛因习惯性地保持沉默。  杨猛瞧见白洛因不吭声了,眼珠子转了转,用胳膊肘捅了白洛因一下。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石慧怎么样了?”  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完了。”  “完了?”杨猛目露惊诧之色。  白洛因挺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的,只是告诉杨猛,石慧大概年后就出国了。  杨猛一脸惋惜之色,“你说你怎么不珍惜这个好机会啊?”  白洛因拽了杨猛的领子一下,淡淡说道:“不说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就因为我爸去了你们家吧?”  “不是,明儿不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么!一起去逛庙会吧,待在家多没意思啊!”  白洛因想了想,也是,反正待在家也没事做,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成,那我明儿早上去找你。”  第一卷:悸动青春132儿大也不中留。  消停了将近半个月的街道总算是热闹起来了,白洛因和杨猛一早就赶到了前门,整条前门大街被极具传统特色的灯饰装点成灯的海洋。到处走走看看,有戏曲表演、魔术、杂技……还有极具老北京特色的吆喝叫卖,日头正足的时候,挤到了人群中,观看舞龙舞狮的走街表演,跟着一群人拍巴掌叫好。  琳琅满目的小吃看得人眼花缭乱,白洛因和杨猛就这样走走尝尝,就把肚子填饱了。  “哎,那边有猜灯谜送礼物的。”  白洛因跟着杨猛走了过去。  眼前有个巨大的题板,上面贴着红纸,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一个又一个灯谜。凡是猜出来的人,都能免费得到一袋汤圆或元宵,多猜多得,但是猜错了一个,就没有第二次猜的机会了。轮到白洛因的时候,他把第一排和第二排剩下的灯谜几乎都猜光了,杨猛在一旁负责拿礼物,拿到最后都拿不下了。  工作人员面露尴尬之色,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五分钟,他们这块展牌都可以拆了。  “第三排第五个灯谜,那个成语是胜友如云。”白洛因继续说。  负责审核答案的小姑娘面露窘迫之色,小声说道:“答错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高喊了一声,“答错了,下一位!”  “不可能!”  白洛因坚信自己的答案是对的,硬是把小姑娘的答案本抢了过来,一看果然是对的。  “有你们这样的么?我们明明答对了,愣说我们打错了,是不是给不起啊?”杨猛狐假虎威地在一旁嚷嚷着。  最后活动负责人走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白洛因和杨猛。  “过年图个吉利,我们不是不乐意送,我们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两位帅哥,我知道你们是高手,你们想要礼物,想要多少都可以进去拿。关键是旁边那么多人等着呢,你们也得给别人一点儿机会是不是?”  白洛因笑了笑,尽显君子之风度,转身朝外走。  “等下,这个拿着!”  白洛因一转身,对方抛过来一个东西,赶紧伸手接住。  等拿稳之后,才看清楚是什么,杨猛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好大的元宵啊!这……煮的熟么?”  白洛因的眼神凝滞了片刻,脑中有个片段一闪而过,很快淹没在街道的喧嚣中。  一直到天黑,街上所有的彩灯都亮了,白洛因和杨猛站在街头,将灯光照亮的美丽街景再次欣赏一番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白洛因回到小院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备好了,全家人都等着白洛因,孟通天见到白洛因回来,还给他搬过来一把椅子,示意他赶紧坐下来。  “来来来,开饭了。”白汉旗喊了一声。  所有人举起手里的杯子,不管是酒还是饮料,先干一个再说。  “吃菜,吃菜。”  “不对,得先吃元宵。”  “对,还是我们通天最机灵。”  一家人围在一桌,一边吃一边聊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丝毫没有被前几天的不顺波及到情绪。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今天是过年的最后一天,只聊开心的,一定要把这个欢乐和谐的气氛延续到最后一刻。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每个人的笑脸,听着他们说着彼此的乐事,吃着酥软香甜的元宵,浓浓的温暖渗透到心底。  他是不幸的,有那样一个母亲;他又是幸运的,有这么一群包容疼爱他的亲人。  白洛因眸子里的波光闪动了一下,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邹婶先发现白洛因出去了,捅了捅白汉旗,问:“因子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  “我去看看。”  白汉旗也跟了出去。  白洛因回了自己的屋,把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拉着行李箱,提着一个超大号的元宵,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汉旗就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白洛因。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爸,我得回去了。”  “今儿正月十五,万家团圆的日子,怎么也得过完节再回去吧?”  白洛因没动。  白汉旗看到白洛因的眼神,知道他是非走不可了,但还是想挽留一下。  “怎么也得把饭吃完了再走吧?”  白洛因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朝白汉旗说:“我吃完了,您和我爷爷奶奶说一声,就说我过两天就回来。”  白汉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去吧,这有一家子人呢,少一个照样热闹。大海他爸去了部队,别让他一个人在家过年。”  知子莫若父。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小院。  白汉旗站在呼啸的北风中,看着白洛因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鞠了一把辛酸泪。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儿大也不中留了呢?  ……  顾海从沙发上醒过来,屋子里的灯开着,窗帘拉着,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清楚今天的具体日期。  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双目无神地四处张望,满屋的狼藉,到处都是酒瓶子,整瓶的,半瓶的,空瓶的,倒着的,立着的,歪着的……胃里除了酒精,没有任何存粮,经常一阵一阵烧灼着疼痛,灌下几瓶冰啤酒,直到没了感觉,再继续倒头大睡。  顾海站起身,全身上下的筋骨都是酸痛的,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天已经黑了。  冷峻的目光扫着窗外的街景,外面的灯很亮,人很多,西南方的夜空上,一朵朵绽放的礼花腾空而起,落下星星点点的余晖……  顾海木然地拉上窗帘,打开冰箱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眼睛在地上搜寻了一下,终于发现一瓶还未开启的红酒,在沙发缝里摸到开酒器,熟练地拧了几圈,拔下木塞子,嘴巴对着瓶口喝。  咕咚咕咚的,刚喝了两大口,门铃就响了。  喉咙处停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嘴里灌酒。  门铃又响了。  顾海沉着脸把酒瓶子摔在茶几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额头传来一阵阵刺痛,几天没活动的手指也有点儿笨拙,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开了。  一个人站在外面。  顾海愣住了。  白洛因还穿着临走前的那身羽绒服,拉着临走前的那个行李箱,戴着平安夜那晚顾海送给他的手套,提着一个超大号的元宵,顶着两只通红的耳朵看着顾海。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看着彼此,眸底暗流涌动。  终于,顾海往外跨了一大步,猛地将白洛因搂进怀里。  没人能形容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给顾海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也没人能体会此时此刻的白洛因对于顾海而言究竟有多珍贵。他一条胳膊紧紧箍着白洛因的后背,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另一只手轻轻扣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脸微微侧着,微凉的嘴唇在白洛因的耳侧周围厮磨着,感受着他的体温。  本来,白洛因心里是很平静的,包括按门铃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思虑。可就在顾海抱住他的这一刻起,突然间什么滋味都涌上来了。  过了许久,白洛因先开口。  “顾海,我记你一笔。”  顾海的身体僵了一下,暂时放开白洛因,目光里带着男人特有的刚毅。  “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白洛因淡淡一笑,似乎是释然了,催促着顾海把他的东西拿进去。  顾海看到白洛因手里提着的袋子,问道:“这是什么?”  “元宵,我猜灯谜赢来的。”  顾海接过来,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日期,才发现今天是元宵节,一瞬间心里特别感动。  “那我去煮,你坐这等着吧。”  说着进了厨房,刚把火打开,就看到白洛因跟进来了。  “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一次性煮熟了,你要是尝了一口扔了,咱俩就没得吃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33第一个安稳觉。  收拾好屋子,吃完汤圆,洗了澡,躺在床上,十二点已经过了。  “又一年了,真快。”顾海忍不住感慨。  白洛因就趴在他的身边,两条胳膊环抱着枕头,下巴舒服地搭在上面,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很享受这宁静的时刻。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眼睛里只有彼此,耳朵里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外界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  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脖颈处,感觉到血管有力的跳动,心里说不出来的舒服。  好像一个犯了毒瘾的人,在苦苦忍受了数天之后,终于一管液体注入到了他的静脉。  清晰的快感顺着血液流淌到全身,骨头缝里都洋溢着舒畅的感觉。  白洛因眯起眼睛打量着顾海。  人还是那个人,不过貌似瘦了一点儿,下巴尖削了不少,侧脸的轮廓更加清晰。  “你该刮胡子了。”  顾海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半张脸,很明显的戳刺感,好像是很久没刮胡子了,具体的日期早就忘了,甚至他连自己上一次洗脸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留点儿胡子更有男人味儿。”顾海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白洛因哼笑一声,“别人留胡子兴许好看点儿,你,还是算了,本来长得就老。”  顾海气结,“你怎么总说我长得老?我哪长得老了?”  “哪都老。”  顾海磨牙,想从白洛因的身上找点儿缺陷反击回去,结果发现哪个部位都如此养眼,根本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白洛因起身朝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胳膊上搭了一条毛巾出来。  “躺这来。”白洛因指指靠近门口的双人沙发。  顾海微微直起上身,问:“干什么?”  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剃须刀,意思很明显。  顾海眸色一动,像是才恍过神来,脸上的笑容顺着浓密的胡茬一点点地向外渗透。以前都是顾海给白洛因洗脚,给白洛因刮胡子,顾海哪享受过这种待遇啊!白洛因肯回来,顾海就已经向天狂磕五百个响头了,要是白洛因还能对他好,那爽歪歪的滋味就甭提了。  白洛因瞧见顾大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叉子那儿了,知道这厮心里又开始荡漾了,本来还想用毛巾给他润润脸的,为了防止他蹬鼻子上脸,还是让他自个擦吧。  想罢,毛巾扔到了顾海的脸上,自己去卫生间拿剃须膏。  白洛因往手上挤了一点儿剃须膏,均匀地抹到顾海的脸上,等待胡须软化。  顾海的眼睛睁着,头顶上方就是白洛因的脸,起初距离很远,随着白洛因手上动作的开始,他的脸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他嘴里的热气吐在刚剃好的光洁皮肤上。白洛因的表情很认真,也很谨慎,似乎是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生怕一不小心刮出一道口子。  顾海的手渐渐抬起来,伸到了白洛因的脸颊旁边。  白洛因躲了一下,“你别乱动。”  顾海的手在空中僵持着,一直到白洛因的动作停下来,突然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剃须膏淡淡的麝香味儿在鼻息间散开,白洛因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只是弯腰成这样大的幅度,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从顾海大手的束缚中挣脱开。  “刮完了得擦擦,不然不舒服。”白洛因说。  顾海的眼睛里闪动着暗红色的火焰,嗓音低哑暗沉,“不用了,我等不及了。”  说罢猛地一股大力将白洛因拽到身前,又一个出其不意的别腿摔,让白洛因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不等白洛因反应过来,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双唇贴合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切粗重,分别了将近一个月的身体在这一刻找回了彼此的味道。起初是顾海含着白洛因的薄唇,轻咬着不松口,后来白洛因逮住了顾海的舌头,用里*一口,顾海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两个人像是嘴馋了好多天的孩子,一下看到了母亲的乳房,玩了命地*啃咬,津液在口中混合融化,那是一股想念到了极致的味道。舌尖交缠顶撞,口中滋滋作响,两只手在寻觅了很久之后,终于握在了一起。  分离,是一件痛苦又折磨人的小事儿,可是不分离,你永远体会不到感情的浓度。  原来,我是如此想念你。  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每一个冰凉的被窝里,我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白洛因渐渐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缓缓地将自己的脸从顾海的脸上移开,头枕在顾海的肩窝上,轻轻喘着气,眼睛直视的方向是顾海跳动的喉结。  顾海微微侧头,佯怒着看着白洛因,眉头轻轻拧着,口气中透着腻死人的抱怨。  “这一个月,你都快把我折腾死了!”  白洛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难得温柔下来的面孔立刻绷了起来。  “你丫还有脸说我?这事赖谁?”  顾海思前想后,都没找到一条对自己有利的理由,最后不得不承认,“赖我。”  白洛因冷哼一声,狠狠朝顾海的胸口给了两下。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平衡。  “就算赖我,你也不能那么狠吧?说不见我就不见我,说和别人上街就和别人上街,咱俩分开那么长时间,你就一点儿都不难受啊?”  白洛因把自己的手拽出来,坐起身说道:“我难受也不会让你看出来啊!”  顾海坐起身,从身后环抱着白洛因,下巴铬在他的肩上,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个难受法儿?和我说说。”  “这有啥可说的?”白洛因气恼。  顾海用嘴蹭了蹭白洛因的脖子,轻声说道:“我就想听听。”  “我发现你这人特可恨,老是把别人的痛苦当成你的乐趣所在。”白洛因又扯回了刚才那个话题,“你还说我狠,我有你狠么?你找两个当兵的把我揍一顿,你说我怎么难受?撂你身上,你自己怎么想?”  平时最体贴照顾你的人,就因为一个误会,说揍你一顿就揍你一顿……白洛因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头都得翻腾一阵子。  顾海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迫切地看着白洛因。  “这事我得解释一下,那两个小兵是我派过去的没错,可我绝对没让他们打你。他们是会错了意,以为我喜欢的是石慧,结果看见你俩亲密,就……”  白洛因感觉自己被两个烂柿子砸中了脑袋,心里这叫一个膈应!这叫什么事啊?就好比大街上被人平白无故地抓进局子里,毒打了一天一夜,结果第二天早上告诉他,我们抓错人了……  看到白洛因黑着脸起身,沉默着走回自己的床上,顾海心里也挺难受。  “这事儿是我混蛋!后来我想着也特心疼,可当时就为了那么一口气,咬着牙没去看你。明天我回部队,那边还有东西没拿回来,你跟我一块去吧,我把那两个小兵找回来,任你整,你觉得怎么样?”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觉得最该整的人是你!”  顾海躺到床上,肆意伸展着修长的四肢,眼睛瞄着白洛因。  “来吧,随你整。”  白洛因没搭理他,自己钻进了被窝。  顾海用腿捅了捅白洛因,“我可给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的。”  白洛因慵懒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有错,我们谁也不必谁说,看以后的表现吧。”  顾海也钻进了被窝,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白洛因警告了一句,“睡觉。”  “我也没想干别的啊!”  顾海说着,把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面朝着自己,抱着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多月了,第一个安稳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134睡得昏天暗地。  晚上,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实,一个劲地翻身。有几次因为动静过大,都把顾海吵醒了,顾海试探性地叫了白洛因一声,结果发现他根本没有醒。顾海把两个人肩膀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又把白洛因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  没一会儿,白洛因突然又动了,而且还把眼睛睁开了。  “怎么不睡了?”顾海问。  白洛因愣愣的,目光没有焦距,手在被窝里划拉两下,像是在找东西。  撒夜症呢?顾海觉得挺逗,摸了摸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恐慌和焦急,瞪得比平时都大,乍一看能把人吓一跳。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额头前面的几撮毛翻卷出一个幽默的弧度。  “宝贝儿,你找什么呢?”顾海又把白洛因按下去了。  白洛因闭上眼睛,眉头皱着,表情看起来有点儿焦躁,嘴里嘟哝了两句,顾海没听清。  没一会儿,手又开始在被窝里折腾,好几次都打到了顾海的肚皮。  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顾海心里纳闷着,试探性地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感觉到他平静了一点儿,又拍了拍,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顾海把胳膊伸进了被窝,不料被白洛因的手紧紧地攥住。  过了一会儿,顾海柔声朝白洛因说:“因子,我在这呢。”  就在那么一刹那,白洛因的身体突然放松,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就彻底没动静了。  顾海的心却在隐隐抽痛着。  他明明这么需要你,这么在乎你,为什么你一早就没感受到呢?假如你能多给他一点儿耐心和信任,你们之间还会有那个相互伤害的过程么?……顾海苛刻地自我检讨着,好在他现在意识到了,还不晚,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他还可以爱他很久很久……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脸颊上摩挲着,目光专注且痴迷地盯着白洛因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直看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两个人前段时间都没睡好,今天终于逮着这么个好机会,不睡觉干嘛去?  顾海先醒的,醒了之后看了一眼闹钟,又放下了。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顾海问:“几点了?”  “早着呢,刚四点。”  胳膊顺着白洛因的胳肢窝插了进去,又把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白洛因眯缝着惺忪的睡眼朝外面看了一眼,嘟哝道:“怎么刚四点,天就有点儿亮了?”  “可能下雪了。”  一听“下雪”这两个字,白洛因睡意更浓了,下雪正是睡觉的好时候,接着睡!  六点多钟,顾海又朝外面瞅了一眼,天还黑着呢!怎么感觉这一宿睡了这么久?尼玛睡得老子肚子都有点儿饿了。  贪恋被窝的温暖,顾海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白洛因是被一泡尿憋醒的,不得不钻出被窝,去了卫生间。  透过窗户往外看,依旧是漆黑的夜空。  白洛因明明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就一点多了,然后做了无数个冗长的梦,怎么到现在天还没亮?他又钻回了被窝,拿过闹钟瞅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照理说早该亮了。就算是阴天,也不至于黑得这么彻底吧?  白洛因心里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20:26”  已经是晚上了,睡了快一轮了,再瞧瞧旁边这只猪,毫无察觉,睡得比他还香。白洛因的脑袋跌回了枕头上,一咬牙一跺脚,算了,再忍忍吧,这会儿要是起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干脆一狠心睡到明早上,绝对不能打乱自己的生物钟。  结果,顾海先忍不住了,半夜爬起来,做贼一样地摸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终于发现两捆挂面。  随便煮了煮,放了点儿作料,就着榨菜就开始狂塞。  人一旦饿极了,吃什么都是美味。  白洛因走进厨房的时候,顾海正在那狼吞虎咽。  最后一筷子面条被顾海吸溜到嘴边,刚要端起碗喝汤,就看到了门口的白洛因。  白洛因眼巴巴地瞧着顾海,“分我一碗。”  顾海喉结处动了动,好长时间才回了句,“没了。”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表情特痛苦。  顾海笑得挺尴尬,“我以为只有我半夜会饿得睡不着,可能是前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今儿胃口好了,半个元宵没起作用。那个……我要早知道你也没吃饱,我就给你留一碗了,我估计天也快亮了,你再忍忍。”  我他妈都忍了一天了,白洛因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回了卧室。  结果,半夜三更的,顾海穿上衣服,开车转了好几条街,终于看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厅,买了一大包的饭菜给白洛因提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三天一早,顾海带着白洛因去了部队。  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两个人的精神头儿出奇的好,若是穿上军装,站在队伍里,丝毫不比那些士兵逊色。  白洛因跟着顾海去了军区宿舍,路上碰到的那些老兵一般都会和顾海打招呼,有一个人还特意停了下来,盯着白洛因看了好几眼,问顾海:“这谁啊?”  顾海一脚踹在那人小腿肚儿上,厉声喝道:“你管他是谁呢?该干嘛干嘛去!”  此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缩着脖子走开的时候,还偷瞄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瞧见顾海那嚣张跋扈的劲头儿,以为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耍威风,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还真有点儿首长儿子的范儿啊!”  “不是,你没看见他刚才看你的眼神么?”顾海沉着脸。  白洛因还真没注意。  顾海用手推了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傻小子,长点儿心吧,这爷们儿一旦进了部队,十个里边就得有一个变异的。”  “我说你前阵子怎么一直跟这待着呢!”  顾海没听出白洛因话里有话,还在顾自哼哼着,“还不是让你给气的。”  “让我给气的,到这来找那十分之一的概率来了?”  “你丫……”顾海猛地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给了一下,“除了你,我对哪个公的都不来电。”  两个人说着闹着,就到了顾海之前住的房子。  “进来吧。”  进去之后,白洛因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小小的惊讶了一番,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地面上连个纸屑都没有。被子叠成整齐的方块形,床单拽得平平整整的,看不见一丝褶皱。想想家里那张床,再想想家里的环境,心里忍不住唏嘘了一下,这军人作风还分场合啊?  顾海看出了白洛因心里所想,特意解释了一下,“是个勤卫兵给打扫的。”  白洛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不,你也把他请到咱家算了?”  “你敢!”  顾海拿起一把枪对准白洛因的脑袋,因为想不起来枪里有没有放着实弹,顾海的手很小心,生怕走了火。  白洛因把枪拿了过来,放在手里摆弄了一阵,这是他第一次摸真枪,难免有些兴奋,手抬起来,对准窗户,扣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  玻璃上骤然出现一团蜘蛛网似的裂口。  顾海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这声音猛地一惊,敢情这里面真有子弹啊?幸好刚才白洛因没把自己当靶子,这一枪,太突然了。  白洛因的眼睛朝枪口里面瞄了两眼。  这个动作吓了顾海一跳,他赶紧走过来,拆掉了子弹壳,朝白洛因说:“先别玩了,以后我送你一杆更好的枪。”  “不要。”  白洛因拍拍腿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  “为什么不要?”顾海问。  白洛因扬唇一笑,“我怕哪天忍不住就给你一枪。”  第一卷:悸动青春135和顾海去部队。  从军区大院走出来,顾海带着白洛因参观了就近的军火仓库,看到了重型坦克、大口径火炮、各类防空火力以及作战飞机、空战飞机等先进的武器配置,顾海在一旁给白洛因详细讲解着这些武器的性能和优势,白洛因这次算是彻底开了眼。  临近中午,两个人一起到军区大食堂里面吃饭。  白洛因看着餐桌上的美味,有鱼有肉有菜有汤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以为军队里的伙食很清苦呢,没想到还挺丰盛。”  “那也要看具体情况,有的军营待遇好,有的稍微次点儿,这还算不错的。”说罢往白洛因的碗里夹了一块鸭肉,“尝尝,和我的手艺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白洛因吃了一口,香味四溢,荤而不腻。  实话实说,“简直没法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顾海谦虚地笑了笑,把嘴凑到白洛因耳边,小声说:“别说得那么直接,炊事班的弟兄们也会两下子,到时候再挥着炒勺和你玩命来。”  白洛因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吐出来,刚才顾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洛因就挺佩服他的勇气,这种问题也就顾海能问得出口。哪想到吓人的还在后头呢,这家伙竟然还得瑟起来了,理所当然地把自个当成那个好的,心里都没磕巴一下。  “顾大少,介意我坐过来和你们一起吃么?”  白洛因抬起眼皮,看见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军官。  顾海连头都没抬,冷冷地回了句,“介意。”  军官无奈地笑笑,端着自己的餐盘和饭碗去了别的桌,一边吃还一边往这里瞅。  白洛因问顾海,“你经常来部队么?我感觉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你。”  “现在不常来了,小时候就住在军区大院里,天天和这些士兵打交道。”  “那你打算以后还回这么?”  顾海想都没想就说,“不回了,我坚决不入伍。”  和很多人一样,白洛因心里也挺诧异的,以顾海的身体条件和家庭背景,若是入伍,必会大有作为。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入伍?就因为我爸是军干?”  白洛因顿了顿,说道:“也不完全是,我觉得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应该对这一片土地有很深厚的感情。”  “你错了。”顾海暂时撂下筷子。  白洛因看着顾海。  “就因为从小生活在这儿,对这儿的环境过分的熟知,才让我感觉到厌倦和麻木。从我记事开始,就和一群部队士兵一起训练,土地是硬的,军用器械是冷的,除了我妈的手是暖的,其他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没有温度。”  “我能理解。”白洛因淡淡地回了一句。  顾海满不在乎地笑笑,“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擅长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是不擅长什么偏要去做什么。我喜欢挑战,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挫折……更喜欢你。”  说前面几句话的时候,顾海的表情还算正常,到了最后一句,眼睛里突然放出贼光。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闷头继续吃饭。  吃过午饭,两个人来到专业的训练场地,看着部队士兵在这里进行艰苦的训练。  距离白洛因最近的这块场地上,十几个士兵穿越30米的铁丝网,来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白洛因就是坐在这里观看,都能感受到那种劳累和痛苦。  “他们每天都这么练么?”白洛因问。  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说:“这是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对于他们而言就属于热身了,真正锻炼技能的训练,比这个要残酷多了。”  “我能感受到你童年的悲惨了。”白洛因表示同情。  顾海笑,“其实累不累的倒没有多深的体会,主要是环境对人的压迫和磨练。”  “你前段时间一直在这磨练?”  顾海一脸自豪地说:“是,每天和他们一起作息,每个任务都不落。”  “我也没看见什么效果啊。”  顾海表情滞楞了一下,目光朝向白洛因,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每天在这磨练,心里不还是那么脆弱么?”  顾海眸色一沉,猛地将白洛因推倒,胳膊垫在白洛因脑袋下面,另一只手扼住白洛因的喉咙,又爱又恨地逼视着白洛因,质问道:“我脆弱是因为谁?嗯?你见过我为别人的事儿愁眉苦脸过么?小兔崽子,还敢拿这事挤兑我!”  “是你本来就不行。”  “我不行?”顾海目露邪光,手在白洛因的身上挠痒痒,好几次故意捅到了白洛因身下的宝贝儿,一个劲地追问:“你说我不行,我怎么不行了?”  白洛因使劲儿推了顾海一把,想把这个恶棍甩开,结果顾海穷追不舍,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白洛因气喘吁吁地低吼了一声,“别闹了,到处都是人。”  “人,哪有人啊?我怎么没看见?”  白洛因想坐起来,顾海偏不让,就要这么压着他。  脸对着脸,不足一公分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变了味儿。  顾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抓挠了两下,目光中隐含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那点儿小心思。  “我想你了。”  白洛因表情凝滞了片刻,突然来了一股狠劲儿,猛地把顾海推开了,再不推开就要出事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又伸手把赖在地上的顾海拽了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有实战演习么?带我去看看吧。”  顾海脸归正色,“行,咱们是坐车去还是走着去?”  “离这多远?”  “大概五公里左右吧。”  白洛因掐指算了一下,五公里,才五千米,算不上远。  顾海看见白洛因一派轻松的表情,存心想为难为难他,提议道:“不如咱俩就来个五公里负重越野吧,让我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  白洛因看见顾海那不屑的眼神,心里面的战斗欲望立刻被点燃了,他本来就是个练体育的好苗子,初中的时候还得过业余组的万米冠军。爆发力虽然没那么出色,但是耐力很强,一般不训练都能顺利跑完几公里。五千米,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难事。  背着二十公斤的负重包,两个人上路了。  起初还算轻松,白洛因展示出了良好的身体素质,一边跑一边和顾海聊天。结果过了两公里之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彻底理解了“负重”的含义,后背已经有点儿直不起来了。而且越野和平地跑的差异也慢慢显现出来了,最开始都是平坦的路段,到了后面起伏越来越大,不停地爬坡下坡,而且路上的石子越来越多,硌得脚底板钻心得疼。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的速度开始慢了,扭头朝他一乐,调侃道:“怎么着?累了吧?”  听顾海的口气,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白洛因咬咬牙,继续坚持。  转眼间已经四公里开外了,白洛因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身体摇摇欲坠,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前面又是一个大坡,白洛因差点儿被身后的重力牵得滚下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坡,白洛因擦了擦额头的汗,瞧见顾海站在坡下对着他一脸轻松的笑容。  心里一恼,恨恨地甩掉身上的负重包,小跑着冲下坡,一下窜到了顾海的背上。  八九十公斤的重量挂在顾海的身上,顾海仍旧站得挺直。  白洛因嫌顾海背上的负重包太碍事,直接扯了下去,自个伏在他的背上呼呼喘着粗气。其实咬咬牙还能再忍个半公里,估计也就到了,可顾海跑得太轻松了,白洛因心里这个羡慕嫉妒恨啊!干脆就赖在他的身上不下来了,你不是体力好么?那你就挂着我继续往前冲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累。  其实,白洛因完全想拧了,从他窜到顾海背上的那一刻起,顾海就不知道什么叫累了。  满满当当的都是幸福。  白洛因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个人背着他漫山遍野地跑,耳边是呼啸的寒风,眼睛下面却是豆大的汗珠,呼吸声透过宽阔的脊背传到他的胸口,一声一声很是震撼。  到达目的地,顾海才把白洛因放下来。  两个人躺在光秃秃的土地上,头顶上方是蓝得通透的天空,几架战斗机轰隆隆地飞过。  “累吧?”顾海伸手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白洛因把顾海的手拿下来,放在腿边握着,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跑得时候累,顾海背着他的时候也累,一直到现在都没歇过来。  “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这么罚你,五公里负重越野,跑到你认错为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眸底尽是疲倦和不满。  顾海呵呵笑了两声,宠溺的目光追随着白洛因英俊的面孔。  “逗你玩的,我哪舍得罚你啊?”  白洛因轻轻舒了一口气,野外的空气真清新。  第一卷:悸动青春136因子成功反击。  开学日期临近,两个人猫在家里正式不出门了,每天对着厚厚的几叠卷子发愁。答案很恶心,只给了一个最终结果,老师扬言一定会看过程的。  两个人分工,一人做一半。  白花花的卷子铺得满床都是,旁边有两个崭新的书桌,自买回来之后拢共没用过三次,大部分作业时间都在床上腻歪。  白洛因趴在床上,手背支着下巴,一边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边打哈欠,哈喇子都快滴到纸上了。  顾海瞅了他一眼,心疼地说:“你要困了就睡吧,剩下的这几张都归我写。”  白洛因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趴过来。”  “干嘛?”顾海扭头看向白洛因。  白洛因不耐烦,“让你趴过来你就趴过来。”  顾海带着疑惑的目光,按照白洛因的要求趴了过去。  结果,白洛因把头枕在了顾海的屁股上。  敢情是拿我屁股当枕头,顾海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瞧见他那一副舒坦的模样,忍不住问:“那不是有枕头么……你怎么不躺枕头上?”  “枕头不是没你的屁股软乎么。”白洛因说着说着自己乐了起来。  “你瞧你那傻样儿……”顾海宠溺地回头看着白洛因,看他躺在自己身上,认真做题的模样,心里痒痒的,还挠不到。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感觉到旁边某个人注意力不集中了,凌厉的目光扫过去,警告了一句,“赶紧干正事。”  顾海把头转过去没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我这么趴着有点儿累了。”  白洛因很体谅的把自己的脑袋挪开了。  顾海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刚才你在我身上躺了半天,这会儿是不是该轮到我躺你屁股上了?”  “不给躺。”白洛因断然回绝。  “凭啥不给躺?”顾海炸毛了,“我都让你躺了,你凭啥不给我躺?”  “你给我躺那是你乐意的。”  顾海顾自运了两口气,浓黑的眸子里突然冒出两簇暗红色的火焰,一点点地向外蔓延。他的手在床单上轻轻敲了几下,猛地一顿,如同一只野虎朝白洛因扑了过去。  白洛因立刻用防狼的眼神把自己武装了起来,冷语警告道:“顾海,你丫最好安分一点儿,咱俩没多少时间了,你这一闹,指不定又得折腾到几点。”  顾海就三个字,“我乐意。”  说完就亲了上去,舔耳朵,揉捻胸口,解裤子,动作一气呵成……等两条笔直的长腿露出来的时候,那腿间的小裤衩已经撑起个小山丘了。  顾海发现了,白洛因就是典型的闷骚男,嘴硬身子软,每次都装得正经人似的,结果一旦弄几下,感觉来得比谁都快。  一个多月没碰小因子了,顾海着实有点儿想,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耐心温柔地亲吻着,舌头将白色的内裤弄湿,隐隐约约透出来的色泽让顾海喉咙发紧,他用嘴自上而下地勾勒着它的形状,直到翘起的软头已经在内裤边缘若隐若现。  白洛因很舒服也很急迫,总是隔着这么一层布料,终究搔不到里面的痒处。  “想让我直接舔么?”顾海语言粗俗直接,“那你就自个拿出来,放到我嘴边。”  白洛因恶狠狠地瞪着顾海,终究撂不下那个面子,沉闷地回了句,“你赶紧着。”  顾海偏不,就这么用舌头在内裤外边耗着,眼睛色情地盯着裸露在内裤边缘的软头,手指伸到了中间的冠状沟处,轻轻搔刮了两下。  白洛因腰部抖了抖,呼吸粗重急促,脸都憋红了。低头看了顾海一眼,他还在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舌头魅惑地在嘴角舔了两下,赤裸裸的勾引。  白洛因受不了了,掏出自己的那活儿,猛地将顾海的脑袋按了下去。  熟悉的温度包裹着白洛因,是他每天夜里都在幻想着的,怀念着的,每每想起就会欲罢不能的……  他突然拽了下顾海的腿,起初顾海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感觉裤子被人扯下来了,心里猛地一阵激荡,白洛因这是主动要……那个么?第一次,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他如此渴求着!!  白洛因侧过身,调整了下姿势,近距离地欣赏顾海的私处,雄壮的,恐怖的,曾给他带来噩梦般疼痛的,专属于他的男人象征物。  他的目光灼视就给顾海带来了非同反响的刺激,顾海含含吐吐的频率蓦地加快,白洛因闷哼了一声,意识的狂热让他暂且忘记了自身的恐惧和排斥,试着用嘴含住了顾海的分身,轻轻抽动了两下,就感觉到了顾海腿根的颤抖。  “爽……”顾海毫不忌讳把自己所有的感受都说出来,“宝贝儿……真爽……”  白洛因送了顾海三个字,“你真骚。”  顾海还了白洛因一连串的刺激,先是大力吮吸下面的两个小球,一声一声嘬出响儿来,又一路向下,顺着密口四周舔,感觉到白洛因臀部的肌肉连着整条腿都在颤动,鼻腔里发出哼哼声,心里反问了句,咱俩谁更骚?  白洛因感觉到,很多时候刺激不是来自于直接的感官接触,而是来自于彼此的回应。顾海一每哼一声,他心里都有股热浪在翻滚,恨不得现在就把顾海压在身下,搞得他嗷嗷爽叫。  顾海何尝不这么想,嘴馋地在密口周围徘徊半天了,看着那紧窒的密口一缩一缩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罪恶心理又一次侵上心头。忽略掉那件事所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单纯地谈身体感受,真的是绝顶的快感,简直不敢想,一想就恨不得捅进去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罪。  白洛因先下手了,手指戳了戳顾海的密口,惹得顾海呼吸一紧。  “我记得某个人还欠我一笔呢。”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来日方长。”  白洛因却趴到了顾海的身上,嘴贴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顾海的眼神四处逃窜,最后落在地上那些白花花的卷子上,做着困兽般的挣扎。  “你瞧,咱们还那么多作业没做呢。”  白洛因狠狠朝顾海的腿间顶了一下,目露精光,“老子宁可回去罚站,今儿也得把这仇报了!”  顾海的脊背挺了一阵,想到躺了五天的白洛因,瞬间泄了气,不动弹了。  白洛因比顾海仁慈多了,还知道抹点儿油,鼓捣了好久才进去,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带着颤栗的快感。  太紧了,爽翻了……  白洛因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  屋子里立刻响起顾海宰猪一样的嚎叫声。  “我草……疼死我了……你丫太狠了吧?……”  白洛因用手朝顾海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豪无怜惜之意,“你丫给我消停点儿!都没出血你喊什么?那天我疼成那样也没照你这么喊啊!”  顾海继续哀嚎,疼是一方面,心里面隔应才是最主要的。想他顾海一个人能单挑三个壮汉,如今却被媳妇儿压在下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白洛因却已经爽得忘乎所以了,甚至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吟声,两侧的头发随着律动摇摆着,汗珠被潇洒地甩开,那张英俊的脸颊,比平日还多几分性感和魅惑。  从没在白洛因的脸上看到过如此鲜明的情绪表达,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强大的活力,青春昂扬,潇洒不羁……顾海把头扭了过去,咬着牙忍着,疼也忍着,窝囊也忍着,只要想到白洛因这副激动的表情,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终于,白洛因吼了一声,一股灼热的激流喷射在顾海的臀瓣上。  倒在床上,呼吸还未平息,白洛因的胸口以上全是红的,隐隐透着一股喜悦。  顾海黑幽幽的目光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咳了一声,示意白洛因看自己的身下。  原本斗志昂扬的小海子,这会儿又蔫了。  白洛因挺不好意思的,刚才光顾着自个爽了,把这厮给忘了,想罢把手伸了过去。  顾海却拦住了他,露出半张脸,嘴角带着淫邪的笑容。  “现在咱俩谁也不欠谁了吧?”  白洛因很快明白了顾海的意思,但他也很理智地提醒顾海,“大夫说了,尽量别有第二次。”  顾海一惊,“大夫说这话的时候,你不是昏迷着么?”  “你忘了,我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讲。”  顾海,“……”  第一卷:悸动青春137自作孽不可活。  白洛因把手伸到软塌塌的小海子上面,一边套弄一边亲吻着顾海的脖颈。  顾海很快又有了感觉,一条腿搭上了白洛因颇有弹性的臀部,脚心在上面摩挲了一阵,脚趾缓缓地朝中间的沟壑里伸去,直到碰触到某个部位,白洛因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停止了,陶醉的目光凝滞了,整个身体都变得很僵硬。  完了……顾海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寒意。  这是真的有了心理阴影啊!  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正想着,白洛因又欺身压了上来,英俊的脸颊歪在顾海的脑袋右侧。  “我好像又有感觉了。”  顾海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因为抵在尾骨上的某个淘气的小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跳动的神经一下下地冲刺着顾海的脑膜。一次还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多么残忍的一个请求,顾海就是体力再好,也架不住白洛因这么折腾啊!  “宝贝儿,你歇一歇吧,留点体力,咱们还有那么多作业没写呢。”  白洛因赖皮地趴在顾海的身上不下来,不停地蹭啊蹭的,一边蹭一边说:“就一次,这次我保证也能让你舒服,大海啊……你不是说要对我好么?”  顾海被蹭得身上冒火,心里也冒火,你说你平时不撒娇,偏要这个时候和我撒娇!脑袋被人扳过去,看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眼睛滴溜溜的,里面溢满了渴望和期待。若是用这种表情求顾海来上,顾海绝对会立刻疯了。  可惜他不是啊!  顾海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今儿这罪也受了,也不在乎多来一次了。既然本意就是让想媳妇儿爽,干脆就让他爽个彻底吧,一次性吃够了,以后都没这个念想了。  谁让你爱他呢?  结果,白洛因的保证一点儿都没生效,不仅没让顾海真正舒服起来,也没做到就这么一次。整个晚上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翻来覆去地折腾,折腾到最后一次,几乎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了,胯下隐隐作痛,可意识还是那么兴奋。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皆尝到了恶果。  顾海的状况自然不用说,做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都没这么累,拿钉子往骨头缝里钉都没这么疼。白洛因放纵了一宿,疲倦过度很快就睡着了,本想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一大早就被难受醒了。  去了卫生间,掏出小鸟,发现都肿了,用手一碰就疼,排尿的时候更疼。白洛因一只手费力地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小心地扶着鸟儿,既要忍受前面的刺痛,又要忍受后腰的酸痛,整个过程像是打了一场仗。  好不容易躺回床上,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又累又困却根本睡不着,昨天晚上的欢愉早已远去,剩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折磨。  顾海就趴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似睡得挺香,其实一直在默默忍着,一宿都没怎么睡。白洛因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遭遇,想起顾海那一次暴行给自己带来的噩梦般的痛楚,反观自己的所作所为,岂止是一次,四五次都有了!  顾海的状况可想而知。  白洛因现在后悔了,心疼了,也能体会到当初顾海的心情了。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顾海的体温,好在是正常的,没有发烧。  感觉到白洛因的触碰,顾海把眼睛睁开了,面前是一张疲惫不堪的面孔,和昨晚那潇洒不羁的派头简直判若两人。  看到顾海这么快就把眼睁开了,白洛因才意识到顾海本来就是醒着的。  “你……昨晚没睡好吧?”  顾海反问,“你说呢?”  白洛因一脸愧色,“是不是特疼啊?”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有多疼,你心里还没数么?”  白洛因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脸一垮,脑袋扎到两个枕头中间的缝儿,不吭声了。  顾海瞧见白洛因这副德行,自个没出息地先心疼上了,手伸过去摸摸他的头发,安慰道:“行了,别难受了,没啥大事,我这体格扛得住。”  白洛因还是把脸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欺负的人是他呢。  顾海艰难地挪了下身体,一股刺痛从尾骨顺着脊柱一路延伸到脑门,拧着眉头忍了好一会儿,才把脸贴到了白洛因的脖颈子上。  “现在你的前边后边都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疼点儿也乐意。”  白洛因这才把脸侧过来,直直地看着顾海的双眸。  “昨天晚上,你一点儿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么?”  这句话一下把顾海问住了,到底是说舒服呢还是说不舒服呢?作为一个男人,顾海深深地理解这种亟待受到肯定的心情,如果否认了,弄不好白洛因得难受一阵子。可真要说舒服,把这家伙哄乐了,回头再来一次,他还活不活了?  看到顾海犹豫的目光,白洛因瞬间领会了,原本低落的面孔这会儿显得更加阴郁了。  顾海就是瞧不得白洛因难受,他一难受这边立刻就服软。  “其实有一阵还是挺舒服的。”  白洛因露出一只眼瞄着顾海,闷闷地说:“下次,我一定不这么干了。”  “别!”顾海断然回绝,“没下次了,仅此一回!”  对于这个问题,顾海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事不能让,关键得看适合不适合,不能因为心疼他,就勉强自己承受这种痛苦。做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有一方是痛苦的,这个过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坚信自己上一次是失误了,只要他这段时间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总有一天会让白洛因接受自己的。  当然,这种想法白洛因也有。  只不过现在他暂时抛开了这些念头,昨晚元气大伤,他已经无心去想这些事了,早点儿养好身体才是关键。他费力地支起上身,伸着胳膊去拉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管药,本来想扔了的,幸好当时手下留情,这会儿又派上用场了。  “你干什么?”  顾海看到白洛因掀开了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白洛因也挺尴尬的,“我给你上点儿药吧,这是那个大夫给我开的药,没用完。”  “不用!”顾海倒竖双眉,两只手护着自己的睡裤,语气生硬地说:“我没事,用不着上药!”  “你还觉得丢人啊?我受伤那会儿,还是外人给上的药呢,我不也忍了么?而且那会儿你也在旁边看着,我都没吭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给你上啊?我不是看你行动不便么……”  顾海依旧梗着脖子,“我说没事就没事。”  “把手拿开!”白洛因黑脸了。  等了一会儿,见顾海还不退让,白洛因干脆用强的,直接趴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压着他,一把脱掉他的裤子,扒开就抹药,还好,没自己想象的那种爆炸似的惨景,只不过是肿了,但是肿得也挺厉害,白洛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点儿。  顾海也慢慢放松了,放松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白洛因给自己抹药的时候,也在不停地吸气,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如果这种体贴的照顾是在他英勇负伤的情况下,而不是现在这种悲哀的境地,他该有多幸福。  白洛因稍稍往下挪了挪,结果一不小心,受伤的小因子撞到了顾海的膝盖骨,疼得他蜷起了身子,不停地咧嘴。  顾海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白洛因紧蹙着眉毛摆摆手。  顾海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白洛因手捂着的部位,细想想也猜到大概了。  “把裤子脱了。”  这次换成顾海命令了。  白洛因死活不脱,昨晚雄风大振、乐不思蜀,今儿能让人家瞧笑话么?  “有什么可害臊的?舔都舔过了,还怕我瞅啊?”  顾海说着就下了地,这一阵撕扯的疼痛啊,他都想骂娘了!好不容易挪到了卫生间,用温水泡了一条毛巾,拧干之后往回走,到了卧室门口还歇了歇。  没他这么悲催的了,昨晚被折腾个半死,醒了以后还得伺候别人!  白洛因看到顾海手里的毛巾,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直接滚下床,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  顾海本来就行动不便,这个家伙还到处乱窜。  “你给我回来!”顾海大声训斥。  白洛因也是扶着腰贴着墙壁走,呲牙咧嘴地反抗。  “你别让我逮着你!”顾海拿起皮带诈唬着,“赶紧给我乖乖躺回去!”  白洛因非但不听话,还一个劲地往门口挪,开门的时候用力过猛,身体发飘,差点儿顺着门缝出溜到地上。  顾海急了,大步朝白洛因追过去,结果撕扯到伤口,走路直打晃。  最后在距离白洛因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喘了两口粗气,自嘲地问了句,“白洛因,你说咱俩这是折腾啥呢?”  白洛因擦擦额头的汗珠子,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顾海勉强直起身体,咬着牙挺进卫生间,毛巾已经凉了,还得用温水泡一泡。  看到顾海这样,白洛因心里不落忍,乖乖地回了床上。  顾海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温柔地给白洛因擦拭着肿痛的小因子,擦完之后给它涂了一点儿药,白洛因别过脸,整个过程都没低头瞅一眼。  完事之后,顾海用力扯了小因子一下,似怒非怒地对它说:“这就是你做坏事的下场。”  白洛因疼得直薅顾海的头发。  裤子还没穿上,手机就响了。  顾海拿起来一看,李烁打来的。  “哈哈哈……大海,我就在你们家门口,赶紧给哥开门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138首长前来慰问。  到底谁去开?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没动。  白洛因刚抹完药,裤子还没穿上,顾海负伤在身,走路像是在受刑。  最后,顾海咬牙挺起上身,“我去吧。”  白洛因按住顾海,“我去,你好好躺着,别动弹。”  “你丫是不是存心要让他们看我笑话?”顾海竖起眉毛,眼神中满是戒备。  白洛因无奈了,“现在我和你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和他们说了实话,岂不是把自个也搭进去了?用你那残破的菊花好好想一想!”  “你……”顾海恨恨地用被子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白洛因扶着腰,表情隐忍地朝门口挪,一小步一小步的,门铃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他才走到门口。深吸了两口气,猛地挺直了腰板,一脸轻松的表情开了门。  “来了?”  周似虎挺惊讶,猛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差点儿把他拍到地上。  “哈哈哈……因子,你在这啊?”  李烁也挺纳闷,前几天顾大少还不允许他们提起这个人呢,怎么这么快又住到一块了?  “大海呢?”李烁问。  白洛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卧室呢。”  “不会还没起床呢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白洛因故意走在后面,等他们把目光转过去,就赶紧弓下腰,呲牙咧嘴好不痛苦。等他们侧头或者回头,白洛因又立刻把腰板挺直,装作一副若无事情的样子。  “大海,你丫够懒的,都几点了还不起?”  李烁说说笑笑的,猛地朝顾海的屁股上给了一下子。  顾海脖子上青筋爆出,嘴里发出艰难的呼吸声,幸好有被子挡着,不然想装都装不下去。  白洛因在一旁笑得特痛苦。  过了好一阵,顾海都没反应,周似虎朝白洛因问:“大海这是怎么了?”  白洛因只能胡扯,“他有一只脚崴了。”  “脚崴了?”李烁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不至于吧?大海以前手臂骨折了都没反应,还和我们一块打球呢,脚崴了还用躺着?”  “就是啊!”周似虎走上前,掀开被窝,拽起顾海的一条腿,大声问:“是这只脚么?”  这么一拽,两条腿之间的最大间隙起码有二尺来长,可以想象顾海所遭受的痛苦。  “不是这只脚?那是这只?”  说罢又抻起另一条腿。  撕裂般的疼痛让顾海忍不住怒吼出声,“你丫的别拽了!”  白洛因在一旁站着,既心疼又想笑,但又觉得这会儿笑太没良心了,于是干脆忍着,忍到最后牙根儿都酸了。  李烁和周似虎见顾海不像是装的,立刻开始蹲在旁边嘘寒问暖。  “大海啊,你平时挺皮实的,怎么崴个脚还闹得这么血活啊?”  “是啊,前阵子不是还冬泳呢么?锻炼那么长时间,怎么越锻炼越怂了?”  “你到底哪只脚崴了啊?我刚才捏了半天,没发现哪个脚腕肿了啊!”  “大海啊,你能不能转过来啊?你脚崴了,也不至于趴着和我们说话吧?”  “对对对,你坐起来,趴着待着不累疼么?”  顾海阴森的面孔转向旁边聒噪的两个人,幽幽地回了一个字,“滚!”  李烁压根没把顾海这话放在心里,推推周似虎,“你扶大海一把,让他坐起来,他脚丫子疼,吃不上劲儿。”  周似虎作势就要上前。  顾海怒喝一声,“都给我滚远点儿,谁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俩人僵了僵,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顾海好像真发火了,难道他膈应咱俩碰他?  “要不这样吧……”李烁一副体谅的表情,“因子,你把大海扶起来。”  白洛因正在旁边瞧热闹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石化了。  “怎么了?”周似虎推了白洛因一把,“麻利儿的啊!他就乐意让你碰。”  这一推,差点儿把白洛因推一个跟头。  “非要让他坐起来啊?”白洛因表情窘迫。  “那当然了,我们瞅他这么趴着忒费劲!”  这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很可能不搭理他这茬,该干嘛干嘛去了,关键是现在他心虚啊!人越是心虚越要强,越怕别人看出猫腻儿来,所以只能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越是艰难的任务,越要拼尽全力去完成。  老爷们儿就是苦啊!这要是个小丫头,哭哭啼啼也就混过去了。  白洛因走到顾海身边,顾海扭头看着他,白洛因多希望顾海也骂他一句,然后他掉头走人,这屋就没他什么事了。可顾海刚才看见他笑了,这会儿趴得特老实,白洛因要把他扶起来,他没有一丁点儿不乐意,瞧这样还等着白洛因扶呢。  你够狠……白洛因用口型朝顾海比划了一句。  顾海假装没看见,故意放松身子,把全部力量都依附在白洛因的胳膊上。  行,你丫故意整我是吧?那我就把你扶起来,我倒要看看,是我扶你一把难受,还是你坐在床上更难受!  李烁和周似虎在旁边看着,越看越纳闷,扶个人而已,至于这么费劲么?墨迹了好长时间才动手不说,这过程也太艰难了吧?白洛因把两条胳膊插到顾海的臂弯,弓着腰不停地运气,一寸一寸地往上面提,顾海起初是不配合的,但后面发现自己也难受,于是不得不配合。两个人像是两头田间耕作的老黄牛,一个劲地在那呼哧乱喘,到最后脸都憋紫了。  “我觉得,大海病得不轻。”李烁凑到周似虎耳边说。  周似虎表示赞同,“弄不好是粉碎性骨折了。”  “那他怎么不去医院?”  “你忘了,他有病就喜欢扛着,从小就那样。”  顾海终于坐起来了!!  白洛因如释重负地直起腰,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烁和周似虎。  “那个,我们先走了!”  白洛因,“……”  顾海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李烁和周似虎,“不是要我坐起来和你们聊天么?”  “我们瞅你也不太方便,改天吧。”  顾海要不是行动不便,这会儿早就窜下床,一个人狂扇二百个大耳刮子了,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中午,白洛因叫了两份外卖。  一份特素,看着就寡淡;一份特荤,看着就大补。  顾海闻着旁边飘过来的肉香味儿,再看看自个碗里的菠菜粥,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就吃这些了?”  白洛因嘴边沾着油光回了句,“你别吃油腻的,容易上火。”  那你就别在我面前吃啊,这不是故意馋我么!顾海心里挺不平衡的,“你当初有伤在身的时候,我可是陪着你输了四天的液,什么都没沾。”  “我不能学你。”白洛因用牙齿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大口嚼着,“你已经垮了,我不能再把自己整垮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啊!”  多么美丽的一个借口。  顾海都快笑哭了。  白洛因看到顾海碗里的东西一点儿都没动,问:“你不想吃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把顾海手里的碗抢了过来,又拿起一旁的勺子,盛了一勺,送到顾海的嘴边。  顾海目光带笑地看着白洛因,故意问:“您这是要干什么?”  白洛因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淡淡说道:“张嘴。”  顾海乖乖地张嘴,入口的清粥立刻变成了珍馐美味。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喂得正起劲儿,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白洛因转过头,看到两道魁梧的身影立在门口。  一边是顾威霆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另一边是身着正装、不苟言笑的警卫员。  手里的粥差点儿扣在床单上。  刚才去门口取外卖的时候,忘了关门了……  四个人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警卫员笑着先开口,“可以进来么?”  顾海淡淡说道:“进来吧。”  顾威霆先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但是目光是关切的,警卫员走在后面,脸上一直带着柔和的微笑。  “小海,首长听说你病了,专门赶回来看你的。”  顾海,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139金贵的小菊花!  顾威霆走到顾海身边,看了看白洛因手里的粥碗,嘴角难得挂上几分笑容,大概是很满意刚才看到的“兄弟情深”的场面。  白洛因把粥碗放在一旁,艰难地站起身,勉强走了几步,站到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好给这对不寻常的父子一个大的相处空间。  “我看看,哪条腿骨折了?”顾威霆作势要掀被子。  顾海赶紧压死被角,一副坚决抗拒的表情。  “我很好,哪都没问题。”  顾威霆的手顿了顿,看向顾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宽慰。  “你这种不畏伤痛的精神我很欣赏,但是有病是要瞧的,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孙,刚才你电话联系的那位军医什么时候到?”  孙警卫看了看表,“快了,不堵车的话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顾威霆浓眉微蹙,“这个点儿、这个路段,哪天不堵车?”  “那……要不派直升机过来接应一下吧。”  顾海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心里暗暗道,我草,我真受伤那天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啊!现在我不过是菊花肿了,你们竟然要出动直升机,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么?  “不用!”顾海语气很坚决,“我压根没病。”  “没病你为什么躺着?”顾威霆质问。  顾海沉着脸,“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不成么?”  顾威霆给了孙警卫一个眼神,示意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用搭理顾海。  孙警卫拿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白洛因豁出去了,急走了几大步,终于追上了孙警卫。  “叔叔!”  孙警卫一扭头,看到了白洛因,脸上立刻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听顾威霆提起过白洛因,也知道白洛因和顾威霆的关系,自然会对他多几分尊重。  “顾海没什么大事儿,您别让医生过来了。”白洛因说得挺诚恳。  孙警卫一把握住白洛因的手,上下晃了几下,直接把白洛因晃懵了。  “辛苦你了。”孙警卫语重心长地说,“我是看着小海长大的,深知他的脾气,你能同床相伴,无微不至地煦…看他,我代表首长对你表示感激。”  白洛因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我能和你说,其实他是被我折腾成这样的么?  “不过有病就得看,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病痛的折磨,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现在年轻人太娇气,你们这样的已经算是难得了,所以你们更要保住自己的身体,以后保卫国家的重担就落在你们这批人身上了。”  白洛因茫茫然,这话题怎么越扯越远,越绕越大了?  “好了。”孙警卫松开白洛因的手,示意他要接着打电话。  白洛因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到了顾海的嚎叫声,只能暂时舍弃这一边,赶紧回屋去看顾海。  顾威霆正用手屈起顾海的一条腿,试着往胸口压,想通过他疼痛的程度来判别骨头受损的程度。  白洛因仿佛听到了撕裂声。  过了一会儿,顾海大汗淋漓,顾威霆才松开手。  “还说没骨折,你瞧你都疼成什么样了?”  我疼是因为骨折么?顾海目光痛切地看着顾威霆,你真是我的好爸爸,我感谢你每次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都微笑地给我一刀!  “孙警卫,电话打了么?”  孙警卫从另一个屋子里走进来,“打完了,估摸着一会儿就到了。”  白洛因蔫头耷脑地垂立在一旁,顾海,我帮不了你了。  过了十分钟,直升机真的在楼顶上降落了,随即下来两名军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海所居住的楼层,提着大包小包的医护用品匆匆走进来。  先朝顾威霆和孙警卫敬了一个礼,然后走到床边,询问了一下顾海的情况。顾海一口咬定自己没问题,两名军医按照顾威霆的指示,上前脱掉了顾海的裤子,对着他的两条腿一阵折腾,疼得顾海死去活来的。后来折腾了半天,发现果真没啥问题,怀疑顾海的胯骨出现了损伤,又对着腰侧进行按压排查。  不愧是军医,下手就是比一般医生狠,每次用劲儿都能换来一声嘶吼。  白洛因的身体本来也很难受,不能长时间站立,现在看着顾海活活受罪,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了,站在那都木了,只求医生能赶紧住手,顾海你要挺住!  最后,顾海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两名军医,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疼也忍会儿吧,只要能让这俩人早点儿滚蛋!  顾海若无其事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脸色有点儿蜡黄。  “这……”  除了白洛因,剩下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看见了么?”顾海恨恨地看着两名军医,“你们觉得我有什么毛病么?”  两名军医面露尴尬之色,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你要是一开始就走几步,不就省得我们给你检查了么?”  我他妈也想走几步,关键是疼啊!我要知道你们这么折腾我,我刚才就咬着牙做二百个俯卧撑了,起码不用把腿掰开啊!  顾威霆脸色有些难看,孙警卫也是一脸尴尬。  军医杵在那,好久才开口。  “首长,骨头没有受损,可能是神经性肌肉疼痛,毕竟他还在长身体,偶尔高强度训练,可能会造成身体不适,调整一段时间就好了。”  另一名军医好心给顾海盖上被子,叮嘱道:“小心不要着凉。”  然后,两名军医悻悻地离开了,顾威霆和孙警卫又坐了片刻,也跟着一起走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白洛因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顾海,问:“你爸怎么会知道你不舒服?”  “你说呢?”  白洛因还没反应过来,顾海已经把手机扔给他了,打开一看,有一条李烁发的信息。  “亲爱的大海同志,我已将你负伤的消息告诉了顾首长,这是我为你们爷俩儿搭建的一道桥梁,希望通过这道坚实的桥梁,你们爷俩儿的关系能够走向缓和,也希望你能通过这么一件小事,感受到浓浓的父爱。”  白洛因,“……”  原以为顾威霆走了之后,俩人能够松一口气,结果噩梦才刚刚开始。  晚上八点多,两个人刚吃上晚饭,门铃又响了。  白洛因继续弓着腰去开门,结果被外面的排场给震住了。  楼道里挤满了人,放眼望去都是军绿色的制服和硬朗刚毅的面孔,为首的三名军官手持鲜花,齐刷刷地朝白洛因敬了个军礼。  白洛因神情木讷地看着三位军官走了进去。  “顾海同志,我们代表北空高炮7师6团3连的所有官兵来探望您的病情,祝您早日康复。”  顾海,“……”  消停了没有十分钟,门铃又响起来了,这次是武警部队派来的几个人,送上鲜花和祝福之后又走了。没一会儿又来人了,不知道又是哪个营哪个连哪个排的,陆陆续续地登门探望。到后来不仅仅是部队官兵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官员不知从哪探到了口风,也纷纷赶来送礼送祝福。甚至连校领导都要凑个热闹,带着几个老师破门而入……  白洛因第一次感觉到,首长儿子的菊花都这么金贵!  顾海算是糗大了,心里边对李烁痛恨到了极点,要不是他透漏了口风,哪会惹出这么大事啊!他要是真有伤还好,就算排斥送礼献殷勤,起码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关键还是那么个见不得人的部位受了损,受损的原因更是难以启口。每当人家小心询问,顾海都想钻到床缝里面去,丢人都丢得这么兴师动众、酣畅淋漓!  真相要是传出去,说他顾海因为被媳妇儿操了一宿,才起不来床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谁来也不许开门了啊!”顾海警告白洛因。  白洛因挪到写字桌旁,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大字病人需要休息,谢绝探望。然后贴到了门上,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终于消停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个人睡得正香,又被电话吵醒了。  白洛因接的。  “您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有群众举报您门口外面堆放杂物过多,导致部分业主和卫生人员无法正常通行。希望您能尽快把门打开,把门口堆放的物品处理干净,谢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嘟嘟嘟……”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门口走。  打开门,码了一米多高的礼品盒子、箱子、篮子一股脑地涌了进来,白洛因因为反应迟钝、行动不便,被一堆箱砸在了下面,有个果篮散了,白洛因的脑门上顶着一个硕大的榴莲……  第一卷:悸动青春140脸皮厚的顾某。  俩人禁欲三天,小黄瓜和小菊花都恢复了正常使用功能,与此同时假期也宣布结束,好日子没了,又加入到了起早贪黑的队伍中去。  一大早,顾海开车出门,买好早点回来,白洛因还在被窝里扎着。  “我说,宝贝儿,醒醒了,醒醒了。”  顾海用手拍了拍白洛因的脸。  白洛因嗯了数声,就是睁不开眼,任凭顾海怎么甜言蜜语地召唤,脑袋都无力地垂着,只要顾海的手一松开,身体马上就倒回床上。  这可怎么办?顾海有点儿发愁了。  硬是把他折腾醒,实在下不去手……  就在他想辙的工夫,白洛因又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顾海心里不由得咒骂,万恶的教育制度,摧残身体、扼杀灵魂的玩意儿,瞅瞅你们把我媳妇儿给困的!想罢轻轻扶起白洛因,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他身上套,等穿到袜子的时候,却被白洛因踢了一脚。  顾海恼了,“我给你买早饭、伺候你穿衣服,你丫还踢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说完这句话,用拳头狠狠顶了白洛因的脚踝一下,白洛因直接给疼醒了。  烦闷地穿上鞋,烦闷地洗脸刷牙,烦闷地吃着早餐、烦闷地出了门……  两个人是跑着去学校的,一路上白洛因一句话都不说,一直耷拉个脸。  顾海忍不住问了句,“我给你买早餐,给你穿衣服,挨了你一脚,你还委屈了是吧?”  “没有。”  “那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烦不是因为你,我就是不想上学。”  小孩儿似的……顾海笑着捏了白洛因的脸一下。  刚到学校门口,白洛因就瞧见了尤其,尤其是住校生,昨天下午就返校了,这会儿正从宿舍往教室走。虽然天还没亮,学生成群结队地从眼前走过,白洛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尤其,没办法,太熟悉他走路的姿势和造作的气质了。  “尤其!”白洛因喊了一声。  尤其停住了脚步,朝校门口这边看了一眼。  白洛因加紧脚步走了过去。  顾海跟在后面,心里冷哼一声,天这么黑都能认出来,眼神儿够好的啊!  尤其看到白洛因,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好长时间没见了啊,想我了没?”  白洛因用胳膊肘戳了尤其的肚子一下,很哥们儿的语气回道:“想了,能不想么?”  “别扯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短信,你一条都没回。”  白洛因干笑两声,“你知道,我最烦发短信了。”  尤其盯着白洛因看了好一会儿,挺纳闷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人家过年不都是长肉么?你怎么越过越瘦啊?”  “有么?”白洛因自己没感觉到。  尤其捏了捏白洛因的胳膊,好像又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下巴是尖了。  两个人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着,完全忽视了后面这位,其实尤其也想和顾海聊几句,关键是每次还没开口,就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敌对气场。  早自习,各科课代表就开始收作业。  白洛因和顾海就把班主任罗晓瑜的英语作业写完了,其余的都是半不的交上去了。  下了第一节课,尤其又转过头,继续和白洛因聊之前没聊完的话题。  顾海把白洛因的书包拿过来,掏出他的手机,无聊地翻看着他的短信息。  除了石慧的信息,其余的几乎都没删,但是也很少打开,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懒,你说你不乐意回复也就算了,你总要打开看两眼吧,他偏不,心情好的时候直接看个名字,心情不好的时候手机就是个摆设。  在这一点上,顾海很有自豪感,他给白洛因发的信息,白洛因几乎每条都看,每条都回。咱不指望他整天腻着你,对你百依百顺,只要能有一点儿区别对待,顾海就很满足了。  终于翻到了尤其给白洛因发的那些信息。  其实无非就是些祝福短信,过年的那段时间发的,还有一些闲聊的问候语,每条短信不超过十个字,内容都很正常。  只有一条短信,带着那么点儿温情。  “因子,有点儿想你了呢!”  有点儿想他了?……顾海咂摸着这句话,别有深意地瞟了尤其一眼。  语文老师长着一张三角脸,圆鼓鼓的腮帮子对着讲台下的每个学生。  “我只留了一篇作文,结果还有两名同学没有完成作业。”  底下的学生东张西望,都在猜测这两个人是谁。  语文老师又发话了,“别让我念出你们的名字,如果你们有点儿自觉性,就拿着课本,主动去教室外面站着。”  白洛因和顾海双双起立,甚有默契地走到了教室外面。  楼道里空无一人,可以听到很多个班老师的讲课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抑扬顿挫,断断续续……  很多年以后,那些在记忆里刻板教条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此美好。  顾海就那么看着白洛因,定定地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好像比待在教室里更容易熬过去。白洛因即使眼睛看着前面,也能感受到顾海在盯着自己,心里毛毛的,扭头黑了顾海一眼,把头转过去,过了一会儿还能感觉到顾海的注视,又给了一记警告性的眼神。  顾海暗忖,你这哪是瞪我呢,分明就是勾搭我呢!  白洛因往旁边挪了一大步,顾海也跟着挪了过去,寸步不离。  快到下课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问了句,“你老看我干嘛?”  “你长得好看。”  白洛因一副“你很无聊”的表情把头转了过去。  没想到,顾海又把手伸过来了,直接摸到了小因子。  “这还疼么?”  白洛因的脸噌的烧了起来,猛地打掉顾海的手,怒道:“疼你大爷!”  这一声,估计整个楼层所有上课的班都听见了,白洛因自个都意识到声儿有点儿大了,说完了恨不得把嘴缝上,可惜收不回来了。  语文老师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盖了一层冰霜。  “这楼道里还容不下你们俩是吧?去,旗杆底下站着去,麻利儿的!”  两个悲催的家伙,身体刚恢复,就去瑟瑟的寒风中感受乍暖还寒的折磨去了。顾海怕白洛因被吹感冒了,把外套脱了要给白洛因披上,白洛因死活不要。顾海往白洛因身边挪了挪,和他贴得特别紧,然后拉住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没人看得到,也不怕被人看到,只是单纯地觉得,能在这手拉手地罚站都是一件美事儿。  老天爷成全了顾海这一心愿,其后的每节课,老师都要求没完成作业的学生去外面站着,除了罗晓瑜没有这样做,可他们偏偏就完成了她的作业。  下午放学,两个人才带着一身冰碴子回了教室。  收拾完东西,刚要走,被尤其叫住了。  “给你,我妈亲手做的,拿回去过一遍油就能吃了,这也算我们天津的特产呢!”递给白洛因一个纸袋,已经被油浸湿了。  白洛因光是拿着就闻到一股香味儿,顿时面露喜色,拍了尤其的肩膀一下。  “够意思啊!”  顾海在一旁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人家给的东西就那么好吃么?”  “起码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顾海牙都绿了。  白洛因转过头,乐呵呵地看着尤其,“代我谢谢阿姨啊!”  “你要是觉得好吃,改天去我们家啊,让我妈给你做现成的。”  白洛因想都没想就回了句,“成!”  回到家,顾海去厨房煮面条,白洛因想起书包里还有尤其给他带来的好吃的,就把那一袋豆香斋牛肉香圈递给顾海,叮嘱他,“记得炸一下。”  说完自己去卧室写作业。  顾海眯缝着眼睛,嫉恶如仇地盯着手里的香圈,恨不得现在就撇到垃圾桶里。  结果他还是没那么做,因为他也饿了,而且他发现这东西确实香。  于是,倒了半桶油放到锅里,油温够了就把牛肉香圈放了进去。  炸着炸着,香味儿飘到鼻子里,顾海忍不住了,自己先捞出来几个尝了尝。  等白洛因被香味儿勾得跑进厨房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些牛肉香圈了。  “诶,尤其给我的那袋好吃的哪去了?”  顾海指指盘子上那些被炸得焦黑又扭曲的东西,说道:“这就是啊!”  “你……你炸过头了吧?”白洛因一脸心疼的表情,“我怎么记得那香圈开始是黄色的啊!”  “别赖我,开始就是黑的。”  白洛因不信,尝了一口,已经有点儿苦了,还带着淡淡的糊味儿,总之吃着不如闻着好。  顾海瞧笑话一样地看着白洛因,问道:“味道怎么样?”  白洛因还是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我刚才明明闻着特香啊,怎么吃着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顾海恬不知耻地回道:“你肯定闻错了,那香味儿是从我煮的面条里飘出来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41强来的后遗症!  白洛因发现,这几天顾海有点儿怪。  这种怪体现在方方面面。  以前他从不上网看视频,基本打会儿游戏就睡觉了,现在经常熬夜看电影;以前都是顾海先上床,把被窝捂暖了,白洛因才躺上去,现在基本上都是白洛因先躺上去,有时候都睡着了顾海还没来;以前他不喜欢鼓捣手机,现在没事就拿着一个手机在那看,上课看下课看,走路都得瞄两眼;以前他经常趁白洛因洗澡的时候钻进去,找个借口和他一起洗,现在总是乖乖地自个先洗……  而且最让白洛因不解的是,以往一向欲火旺盛的顾海,这几天表现得清心寡欲的。路上不再搞小动作了,吃饭的时候不再说黄段子了,睡觉睡得特老实……  白洛因心里犯嘀咕,难道真是被我搞出心理阴影了?  不像他的脾气啊!在床上这一块,他的脸皮绝对够坚厚,意志绝对够坚强,就算残了黄瓜、烂了菊花,也雷打不动的那种人!再说了,养病的那几天,他还苦哈哈地说想这个想那个呢,没理由等身体恢复了才后怕吧?  对于像白洛因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这几天其实也挺煎熬的。  吃过饭,顾海坐在一旁认真地写作业,眼睛微微眯着,手指头不停地掐算着,白洛因以为他在做数学作业,结果走过去一看,他在抄英语单词。  抄个英语单词你还算什么算?  白洛因很快把作业写完了,拿着衣服去洗澡,现在洗澡都不用关门了,顾海也不会进来。等洗完澡出来,顾海果然又坐到电脑旁边去了,作业写到一半扔那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眨都不眨一下。等白洛因走到他身边,他的手快速点击几下,白洛因就看到一个光秃秃的桌面背景……  整什么幺蛾子呢?  白洛因坐在顾海对面,打开游戏界面,朝他问了句,“用不用我帮你挂个号?”  顾海先是机械地笑了两声,然后讷讷地回道:“不用了。”  白洛因的手顿了一下,质疑的目光扫了过去,看什么比打游戏还上瘾啊?  玩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白洛因就把电脑关了,顾海早已经不在电脑旁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端着个手机在那看着,时不时按几下,一边看一边乐。  这种情况在这几天内发生过很多次了。  而且白洛因从没在这段时间内接到过顾海的任何短信,证明让他乐呵的原因肯定和自己没任何关系。  难得的,今天白洛因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睡觉?”  顾海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思虑片刻,说道:“没准儿。”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带劲儿……”白洛因走了过去。  顾海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笑着回道:“就是瞎瞅瞅。”  说完,放下手机,自个洗澡去了。  每个人都有强烈的好奇心,白洛因也不例外,顾海一每天这么自娱自乐的,他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东西让他这么上瘾,以至于流氓本性都改掉了。  顾海的电脑本来就是打开的,而且用完了很少清除记录,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像白洛因这种人,白给他看他都不看。  结果,今儿白洛因偏偏就转性了。  打开浏览记录,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聊天室、交友社区、论坛贴吧、旅游购物、汽车军事……光是这些,没有理由让他上瘾吧?白洛因选了几个浏览率比较高的网页,打开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是付费视频,欧美的,白洛因刚戴上耳机,看了不足一分钟,猛地拔下来了,立刻关闭页面。还有几个和这个类似的视频,口味比较轻,大多是教育性质的,拍摄比较清晰,有的上面还挂讲解和字幕,介绍具体的技巧和步骤。  顾海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癖好?是借着片子意淫?还是积攒实力准备下手?  白洛因心里有些不安,他又拿起了顾海的手机。  翻了好久,没发现顾海给谁发短信,也没发现他登陆聊天工具,终于翻到顾海的电子书库,里面储存了将近一百本书,而且从书签进度来看,很多书都看完了。  《男男性爱宝典》、《想让一个男人在你身下呻吟求饶么?》、《插射的秘籍》、《捕获一只雄性猎物》、《男人臀部的千万种风情》……  白洛因冷汗直流,太恐怖了。  顾海一个人在浴室里欢乐地吹着口哨,心情甚是欢愉,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这些天他发奋苦读,卧薪尝胆,就是为了充实提高自己。要知道为此他付出了很多代价,这既是一种心灵的煎熬,又是对身体的考验。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是不乐意看那些视频的,心里多少有些排斥,可为了白洛因,他忍了!实在看不下去就去看文字解读,每一条注意事项都铭记在心。  事实证明,他的心血没有白费,通过几天几夜的磨练,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自信满满、蓄势待发!苦日子已经熬到头了,他再也不用躲在浴室里自行解决了,身下的小海子已经熬战数日,此时正以一种饱满的姿态迎接新生活的来临。  迈出去,一个崭新的猛士就要诞生了!  顾海裹着一身傲人的肌肉推开了浴室的门。  拖鞋摩擦着地板,敲出振奋人心的鼓点。  顾海大步走到卧室,没看到白洛因,又去了客厅,依旧没看到,然后转了储物室、健身室、书房、阳台……通通没看见白洛因。  顾海身上的热度已经开始慢慢降温了。  一推门,门是开着的。  这么晚了去哪了?  白洛因凭着不熟练的车技,以生命做赌注,玩命飙车回了家。  已经快十二点了,家里的人全都睡了。  因为出来的匆忙,也没带钥匙,白洛因直接翻墙进去的。  阿郎嗅到了白洛因身上的气味儿,只汪汪了两声就消停了。  白洛因直奔白汉旗的房间,砰砰砰敲了两下玻璃。  结果里面呼噜声依旧,邹婶披着一件棉袄出来了。  “因子,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白洛因一脸焦急,“婶儿,要是顾海往这边打电话,您就说家里出事了。”  “啊?出啥事了?”邹婶把棉袄紧了紧。  “没出啥事,您就这么说就成了,记得告诉我爸也这么说。”  邹婶木讷地点了点头。  白洛因进了自己的房间,孟通天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白洛因把衣服脱了,睡在了孟通天的旁边。被子有点儿薄,凑合着盖吧,总比回去受那罪强多了。  没一会儿,顾海的电话果然打过来了。  白洛因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慌张焦急。  “因子,你跑哪去了?”  “大海,我和你说,我们家出事了,我今儿晚上回不去了,你自个睡吧。”  “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你别过来了!”  白洛因这么一声吼,把孟通天吼醒了,孟通天瞪大眼睛,哇地喊了两声,就被白洛因捂住了嘴巴,光剩下两条小腿在那蹬踹着。  顾海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叫唤,然后又没了,心里更没底了。  “因子,我已经出门了,二十分钟后就到你们家。”  白洛因心里一紧,连忙开口阻拦,“顾海,你别来了,我现在没在家。是我二伯家出事了,我们过去帮忙,甭担心,没事的。就是家庭纠纷而已,家丑不可外扬,你来了更乱,听我的话,好好睡觉吧,明儿我照常上学,到学校再和你说。”  那边顿了顿,柔声说道:“那好吧,我不过去了,你自个在外面多穿点儿衣服,事儿处理完了就早点儿睡觉,别累着。”  “行,我知道了,我这还有点儿事,先挂了。”  放下手机,白洛因心里默默念道:大海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真让你整怕了!  孟通天在旁边呜呜了两声。  白洛因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捂着这个小家伙呢,赶紧把手拿开了。  孟通天小口开着,呼呼喘了几口气,问道:“白哥哥,你这是干嘛呢?”  “甭管了,睡你的觉!”  孟通天嘟了下嘴巴,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  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他也得把孟通天收买了,万一顾海哪天来了,从他嘴里露馅了,那就不好办了。  于是又去摇晃孟通天,结果发现孟通天已经睡着了。  没心没肺就是睡得快!  算了,明儿一早再和他说吧,现在说了,弄不好明一早就忘了。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悸动青春142小因子耍赖皮。  第二天一早,刚四点半,邹婶就出门了。  白洛因这一宿都睡得不踏实,大门一响,他立刻就醒了,两只脚露在外面,被窝里也不暖和,索性就起床了。  白洛因到小吃店的时候,邹婶已经忙乎上了,店里只有零星几个顾客,几乎都是学生。  “因子,这么早就起床了?”  白洛因点点头,要了两份早餐,要打包带走。  邹婶笑呵呵的,“今儿换你来买了?”  “我昨天不是在家住的么,离这近,就势给顾海带一份,省得他再往这跑了。”  邹婶微微一愣,“对了,我都给忘了,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回来了?”  白洛因接过早点,尴尬地笑了笑,“有点儿想家了。”  “你啊……”邹婶笑笑着没再多问。  白洛因看了下表,才五点十分,这会儿赶回去,顾海应该还没出门呢。  顾海依旧是那个点儿醒过来的,已经形成习惯了,虽然白洛因不在,顾海还是得早点儿出门,给白洛因买一份早餐,直接给他带到学校去。  结果,顾海还没来得及换鞋,门铃就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呢?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白洛因,站在门口,提着两份早餐,风尘仆仆的。  “你……”顾海一时愣怔住。  白洛因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屋,还是这个小窝更暖和啊!  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给顾海买早餐,顾海心里的感动自然不用说,看着白洛因一个劲地在那搓手,忍不住上前搂住了他,温热的大手覆盖上白洛因的脸颊,心疼的目光灼视着他,“昨晚上是不是一宿没睡啊?”  白洛因都不敢和顾海对视,人果然不能说瞎话,心虚的滋味不好受啊!  “没有,睡了一会儿。”  “你肯定没睡。”顾海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切,“你要是睡了,肯定不会这么早起。”  我求求你了,你骂我两句得了……白洛因脸上平静如水,内心波涛汹涌。  顾海还在顾自抒发着感情,“委屈你了。”  白洛因心里这叫一个纠结啊,为了尽快结束顾海这没完没了的心疼和关爱,他只好说自己饿了,想快点儿吃早饭。  路上,顾海问:“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洛因知道顾海肯定会问,所以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一个理由。  “我二伯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昨天呢,他闺女和男朋友分手了,自个躲在屋里不出来,怎么叫门都叫不开。后来我二伯把门踹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堂姐喝耗子药自杀了,脸都紫了,我二伯赶紧把我爸给叫过去了,我爸打电话和我说了这事,让我也过去,怕万一真有啥事,我就见不到我堂姐最后一面了。”  顾海浓眉拧起,又问:“那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  “救是救过来了,还在那寻死觅活的呢!我二伯觉得这事特丢人,要不是当时怕我堂姐没命了,他说什么都不会给我爸打电话的。他这人特好面子,我堂姐住院,他都不乐意进病房瞅一眼,就一个人蹲在外面抽烟。”  顾海暂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姐也够想不开的,为了一个男的,至于么?”  “我也这么觉得,我二伯当时就说了,让她死,她不是不想活了么?那就让她死吧,就当没这个闺女,后来是我爸强行把我姐送到医院去的。”白洛因说的和真的似的。  顾海拍拍白洛因的肩膀,“甭往心里去,反正你们两家平时交往也不多,你对这堂姐也没多深的感情。”  白洛因叹了口气,“我是怕我爷爷奶奶着急,我姐好歹也是他们孙女啊!”  “那你今天不用回去了吧?”这才是顾海最关心的。  白洛因迟疑了一下,挺发愁地说:“这个……还得看情况吧。”  下午上自习课,顾海一边写作业一边走神,昨天晚上本来准备得挺充分了,结果没做成,觉得挺可惜的。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再把之前看过的内容复习一遍,以免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到时候弄得不愉快。  白洛因的耳朵异常敏锐,顾海拿起手机,他的那根神经瞬间就绷紧了。  放学,白洛因转过身看着顾海,“我还得回家一趟。”  “不是都脱离危险了么?”  白洛因挺为难的表情,“我爸中午打电话过来,说我姐已经被接回家了,可到家还接着闹,身边不能没有人。”  顾海有点儿不耐烦了,“他们家的事,你跟着操什么心?她闹就让她闹去呗,她有爸有妈有弟弟,怎么也轮不到你去看着吧?”  “我二伯和我姐置气呢,嘴上说不管,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着急呢,不然他不会总打电话过来。婶每天早出晚归的,还得伺候一个小的,我爸也得上班啊,他老是不回来,我奶奶也得怀疑啊…”  “那你不用上学啊?”顾海反问。  白洛因垮着脸,故意装可怜。  “我也不是总去啊,我和我爸,我二妈轮班倒,今儿头一天,我还是去看看吧。”  顾海沉着脸没说话。  白洛因提着一包,一副着急的表情,“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回到家,白洛因把孟通天叫了过来。  “记住,这几天乖一点儿,听见没?”  “怎么了?”孟通天绷着一张小脸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蹲下身,一脸正色地朝孟通天说:“咱家出事了,你妈和我爸这两天正着急呢,你别给他们添乱,表现好点儿听见没?”  孟通天一副不解的表情,“我妈挺高兴的啊!今儿她还答应我,我这次考试要是考好了,就带我去欢乐谷玩呢。”  “就知道玩!”白洛因拍了孟通天的脑袋一下,“你妈那是装的,她能在你面前叫苦么?跟你说你也不懂啊!”  孟通天撇撇嘴没说话。  白洛因又警告了一句,“总之你给我记住了,咱家出事了,最近老实点儿!”  站起身,白洛因长出了一口气,撒谎真是个力气活儿,从他骗顾海第一句开始,就注定万劫不复了,祈祷在这个招数被拆穿之前,能想出下一步该怎么走。  晚上睡觉,白洛因特意多盖了一床被子,可被窝还是凉的,无论怎么翻滚,脚丫子都像冰一样。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点儿想顾海了,想他那条温热的大不停地在被窝里蹭啊蹭的,虽然有点儿烦人,可毕竟能让他暖和啊!  正想着,顾海的短信发过来了。  “因子宝贝儿啊,好想抱着你睡啊,好想亲亲摸摸啊。”  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条。  “我真后悔啊,要知道你这几天都不回家,前阵子说什么都和你一起睡了。”  “因子,是不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冷落了你,你才故意想出这么一个招儿来整我啊?”  “宝贝儿,我睡了,你也早点儿睡,记得多盖点儿。”  白洛因放下手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有得必有失啊!  第三天,白洛因实在受不了那个凉被窝儿,跟着顾海回家了。  吃过晚饭,白洛因一直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本来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作业,他故意拖了三个小时。做完作业洗了澡,已经十点多了,正好可以上床睡觉了。  刚钻进被窝,就被一股暖意包裹,白洛因舒服得眯起眼睛。  顾海微微扬起一个嘴角,手伸到白洛因的腰上,缓缓地向前摸索着前进。很快,小腹被一阵阵的摩擦蹭出异样的热度,他的手转而下移,嘴里发出温热而短促的喘息声。  “因子。”亲昵而魅惑的声音缭绕在白洛因的耳畔。  一股危险信号直逼白洛因的大脑,熟悉的痛楚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猛地拽住顾海的手,尽管头脑异常清醒,声音仍要伪装得模糊不清。  “前两天真是把我累死了,特想好好睡一觉。”  顾海用舌头去蹭白洛因的耳垂,“那就让我给你放松放松吧。”  白洛因突然翻过身,猛地抱住顾海,手臂箍得紧紧的,像是捆活猪一样的把顾海绑在怀里,丝毫不能动弹,然后在用疲倦慵懒的声音蛊惑他,“大海,我真的特困,你让我好好睡一觉成么?”  然后眼睛就闭上了,脑袋垂到顾海的肩窝。  顾海滞楞了片刻,较着劲的手只好松弛下来,放到白洛因的肩膀上,抱着他一起睡。  其后的几天,白洛因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轮到他的“班”,他就回家睡一宿,故意把自己折腾得很累,第二天回到顾海那,扎进被窝就睡。若是顾海有什么表示,肯定会发生如上的一幕:我太困了,我太累了,你体谅体谅我吧……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周末。  第一卷:悸动青春143马上就要露馅。  周末本该是两个人一起回去,但是碍于白洛因家里有事,顾海只能自个留下了。周五下午刚一放学,白洛因就美滋滋地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了。一想到周末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家里,不需要找各种理由,不用看顾海那张失望的面孔,白洛因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很多。  终于可以过两天消停日子了。  “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啊?”尤其问。  白洛因表情僵了僵,反问:“我看起来很高兴么?”  尤其实话实说,“你最近情绪都很反常。”  顾海在后面听着,心里自然会有点儿想法,既然尤其都看出白洛因情绪反常了,顾海这个整天盯着白洛因的人,怎会看不出他的异样。每天都是高高兴兴来上学,上午、下午都挺好,一到快放学的点儿,家里的烂事儿都来了,保准开始愁眉苦脸。  顾海有时候也会想,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可他实在找不到一个白洛因躲着自己的理由。何况前些日子的挫折刚过,他不敢轻易去质疑什么,当白洛因开始谎话连篇的时候,他却已经将“信任”铭记于心。  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走到校门口,顾海说:“我再陪着你走一段吧。”  白洛因没表示出任何的不乐意。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期间白洛因都是乐呵呵的,压根没提家里的事。  眼瞅着路程已经过半,白洛因开始收尾。  “你这两天打算去干什么?”  顾海想了想,“我得回家一趟,老师不是让交户口本么?我户口本在家里,我得回家去拿。周日没什么安排,可能去我姨姐那,也可能找几个人出去玩。”  白洛因站住脚,拍了拍顾海的肩膀,“羡慕你啊,我还得去我二伯家。”  顾海在白洛因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羡慕,反而是怜悯更多一些。  “你这两天都不回去了么?”  白洛因叹了口气,“肯定不回去了,我上学的时候都得回去帮忙,现在放假了,这苦差事肯定成我的了,还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两天呢,哎……”  “你二伯家不是挺有钱的么?干嘛不请个人专门来看着?”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艺术性地拧了拧,“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二伯家平时有钱,一出事准没钱,我姐的医药费还是我爸给垫的呢。”  顾海点点头,“那成,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吧。”  白洛因嘴角扯了扯,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嗯字。  两个人相视片刻,气氛有些尴尬,白洛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催促道:“那你就回去吧,打个车,省的走那么远的道儿。”  顾海脸上显出不舍,这可是两天见不到面啊!  “我再多送你一会儿吧。”  白洛因好言相劝,“别送了,回头我爸看见了,该拽着你不让走了。”  顾海扬起一个唇角,“那不是正好么?”  白洛因沉默。  顾海用手捅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那我可真走了啊!”  白洛因点头。  “我真走了啊!”顾海还是没动。  白洛因朝顾海的小腿踢踹了一下,“你能不能痛快点儿?”  顾海临走前的那个转身,分明看到白洛因的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晚上睡觉前,孟通天在旁边摆弄着顾海送他的那把枪,没完没了地用指甲抠枪壳,发出难听的吱吱声。白洛因对这个声音特过敏,每次听了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给我老实点儿,赶紧睡觉!”白洛因拽了孟通天一把。  孟通天倒在被子里,顺势摆出一个负伤的架势,临危不惧,眼睛瞄准,对着天花板又来了一枪。过瘾了之后把枪放下,朝白洛因问:“顾海哥哥什么时候来啊?”  白洛因斜了孟通天一眼,“甭指望了,他这星期来不了了。”  “哎……”孟通天塌下肩膀,“以前哪个星期都有盼头,一到周末顾海哥哥就会给我带新玩具过来,他不来,我都没心思写作业了。”  “他来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写作业啊!”  孟通天偷摸着瞪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像是想起来什么,朝孟通天勾勾手。  孟通天很乖顺地爬了过来。  “我警告你,假如顾海出现,问我这几天在哪住的,你别说我和你睡在一起,听见没?”  “为什么?”孟通天眨眨眼。  白洛因语气生硬,“你甭管为什么,你要是说了,我让你以后都看不见他。”  “啊?”孟通天一脸惊恐的神色,“那我绝对不说。”  白洛因放心了,关灯睡觉。  第二天有点儿无聊,上午去打球,下午找杨猛待了一会儿,傍晚回到家,正赶着饭点儿。每周六邹婶都会做一大桌好吃的,这是白洛因最享受的一段时光,今儿也不例外,洗洗手,坐到饭桌旁,心情甚好地盯着一桌的美味。  “今儿大海又没来啊?”邹婶问。  白洛因点头,刚要动筷子,电话就过来了。  “因子,我快到你们家了。”  白洛因心里一紧,忙回道:“不是说不让你来么?”  “你真在家呢?你不是说今天得去你二伯家么?”  白洛因没好气,“他们家不管饭,我得回家吃饭,吃完饭就去。”  “那正好,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两眼就走。”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顾海已经把电话挂了。  看着一桌的好菜,白洛因急了,这哪成啊?要是让顾海看见了,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大鱼大肉地吃着,合适么?  “婶儿,快点儿,把桌子上的好菜都撤了,顾海说话就要来了。这个、这个、这个……都收到柜橱里,等顾海走了再吃。”  说着,白洛因端着一碗肉就要走。  邹婶愣住了,“因子,撤什么啊?大海来了正好在这吃啊,我还想再加几个菜呢!”  孟通天也在一旁叫唤,“我要吃肉。”  没时间解释了,你们不撤,我来撤好了,想着,又拿起一小盆排骨往回端。  邹婶看懵了,直直地朝白汉旗问:“这孩子咋回事?”  “不知道啊,护食?不想给大海吃?不至于吧?”  白洛因回来一趟,又端走了两盘炒菜,临走前还叮嘱了一句,“记得我那天和你们说的,别露馅了。”  邹婶更糊涂了。  白汉旗拍拍邹婶的肩膀,“现在孩子学习压力大,喜欢找点儿乐子,由着他吧。”  很快,白奶奶和白爷爷也被白洛因搀回房间,好饭好菜直接送进去,孟通天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扎进白奶奶和白爷爷的屋子就不出来了。  等顾海来的时候,餐厅里弥漫着一股阴郁之气,只有白洛因、白汉旗和邹婶三口人围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只有一盆粥和两小碟的咸菜。  白汉旗略显尴尬地和顾海打了声招呼,“大海,来了?”  顾海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邹婶唉声叹气的,“大海啊,婶儿心里真过意不去,你看你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就这么一盆粥,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顾海安慰邹婶,“婶儿,没事,您熬的粥都有一股肉味儿。”  邹婶面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你这孩子,嘴儿也太甜了。”  “我没开玩笑。”顾海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闻到一股肉味儿。”  白洛因差点儿把嘴里的粥喷出来。  两个人在院里聊了几句,白洛因原以为顾海是来视察的,结果说了几句话之后,发现顾海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他,也没故意拖延时间,也没东张西望,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白洛因的身上,看够了之后就准备走了。  一直到顾海出了门,白洛因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厨房,朝邹婶说:“那些菜可以拿出来了。”  白汉旗拍了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你这孩子啊,没安好心眼儿。”  “通天还在他奶奶屋呢,我去把他叫过来。”邹婶说。  白洛因和白汉旗又把肉和菜全都端上桌了。  邹婶走到白奶奶房间,没看到孟通天,白爷爷慢悠悠地说:“那孩子刚才看见大海,追出去了。”  邹婶知道孟通天喜欢粘着顾海,便没再问什么,自个回去吃饭了。  “顾海哥哥!”孟通天喊了一声。  顾海转过身,看到一个小身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朝他冲过来,赶紧蹲下身接住了他,顺势把他抱起来了。  “呵呵……”顾海掐着孟通天的小脸,“刚才怎么没瞅见你?”  “我一直在我爷爷奶奶屋。”  第一卷:悸动青春144发情的大灰狼。  “那你不吃饭了?”顾海摸了摸孟通天的小肚子,“肚子不饿么?”  孟通天摇摇头,“不饿,我在爷爷奶奶的屋子吃了,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有鱼有肉的,在外面吃不到。”  “有鱼有肉的?”顾海朝孟通天投去质疑的目光。  孟通天乐呵呵地点点头,“对呀对呀。”  顾海转念一想,邹婶特意给二老做些好吃的,倒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出事了。  结果,孟通天下一句话马上说:“本来外面也有好吃的,结果你一来全给撤了。”  呃……顾海这下窘了。  “都是白哥哥的主意!”孟通天叉起小腰,一副为顾海打抱不平的架势,“他就是不想给你吃,才把那些好吃的都藏起来的!”  顾海脸色变了变,把孟通天放到地上,蹲下来看着他。  “孟通天,你可不能背地里说你哥坏话。”  孟通天急了,小脸涨得通红,“我没说他坏话,他本来就讨厌,他不光欺负你,还欺负我!”  顾海饶有兴致地看着孟通天,“你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晚上睡觉总是挤我,还抢我被子,不让我乱动,还不许我出声儿!”  顾海微敛双目,幽幽地问:“他什么时候和你睡在一起的?”  “这几天一直睡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孟通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顾海有点儿懵了,我还没哭呢,你哭啥?  孟通天一边哭一边委屈地说:“顾海哥哥,我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为什么?”顾海不明所以,伸手去给孟通天擦眼泪。  孟通天红着鼻头说:“白哥哥说了,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他就再也不让我看见你了。”  顾海暂时压住心头的怒火,柔声问道:“什么事?”  “就是我和他住在一起的事啊,他不让我告诉你。”  顾海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沉着脸站起身,正欲往回走,突然被孟通天抱住了大腿。  孟通天大声哭号着,“顾海哥哥,你可别去找白哥哥啊!你把这事告诉他,我以后都瞅不见你了!我瞅不见你了,就再也没有新玩具了!”  顾海一只手把孟通天抱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别哭,他说了不算,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这么听话,玩具肯定少不了你的。”  孟通天还在哭,“可是他会揍我的!”  顾海摸了摸孟通天的脑袋,磨着牙说:“该挨揍的是他。”  孟通天吸了吸鼻子,“那我就放心了。”  顾海抱着孟通天再次回了白家小院。  白洛因这会儿还没有任何危机意识,邹婶也没把孟通天去追顾海当回事儿,回了屋也就没提这一茬。三口人吃得正香,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夹着肉,一边吃一边聊着。  然后,门被推开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顾海抱着孟通天站在那。  白洛因正嚼着的那块肉顿时噎住了,嘴边上的油光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  “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两手垂放,四指并拢!”  白洛因被迫对着墙壁站立,顾海表情严肃,不时地在白洛因身后晃悠着,手里拿着一条皮带,一边走一边甩着,发出簌簌的风声。  “现在开始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洛因死鸭子嘴硬,“说什么?”  顾海站到白洛因身边,冷厉的目光逼视着他,“你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条一条汇报。”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顾海手里的皮带猛地甩到墙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屁股蛋儿还想不想要了?”口气中透着满满的威严狠厉,“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趁早招,要是等我主动开口,哼哼,一条十下,打哭你为止!”  相比顾海的暴怒,白洛因此刻倒显得很淡定。  “那你就打吧,打完了由你来说。”  顾海赤红着双目瞪着白洛因,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敢下手?”  白洛因静静回道:“我没那么以为,我坚信你是个爷们儿,你肯定下得去手。所以尽快来吧,我等着呢,别让我瞧不起你!”  顾海让这个混小子给气得啊,手直哆嗦,这不是存心找揍么?  “你丫的裤子里边就穿了一条秋裤。”顾海提醒。  白洛因依旧一脸轻松,“我知道,不是正合你意么?穿太厚了打着不疼。”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顾海又重复了一遍。  “求求你了,我真没那么以为,你赶紧动手吧。”  顾海眼瞅着白洛因那颇有弹性的两个屁股蛋儿,摸还摸不够呢,哪舍得往上甩皮带啊!  僵持了半分钟,白洛因没忍住,先笑出来了,原本站得绷直的腰板,也开始自然放松,两条腿活动了一下,带着笑的眼睛看着顾海。  “严肃点儿,别给我嬉皮笑脸的!”顾海还在拿腔作势。  白洛因把他手里的皮带夺了过来,赖赖地说:“至于么?不就背着你吃了几块肉么。”  “那是几块肉的事么?”顾海真黑脸了,“孟通天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睡的,你还威胁人家孩子,不让他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白洛因依旧装傻充愣,“我不知道。”  “你丫……”顾海连拉带扯地将白洛因按倒在沙发上,一顿折腾过后把他拽起来,怒道:“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把我当猴耍,是不是挺好玩的?”  白洛因头发都乱了,依旧闷着不吭声。  顾海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又爱又恨地瞧着白洛因,有点儿拿他没辙的感觉。  “你告诉我,为什么总往家跑?”  白洛因定定地看了顾海几秒钟,双唇紧闭,面无表情。  顾海对白洛因的脾气太了解不过了,绝对称得上天下第一倔!他要是不想说什么,任凭你怎么逼他,他也不会说的。  顾海平缓了一下呼吸,用手把白洛因乱糟糟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语气恢复了温柔。  “是我做的饭不好吃么?”  “是我没给你家的温暖?”  “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么?”  “是我前阵子冷落你,你故意报复我么?”  在问了十几种可能性,皆没有得到回应后,顾海终于恢复了大灰狼的本色。  你不说话好办,我有本事让你开口,眼神一热,强行去解白洛因的裤子。  白洛因原本淡然的眸子立刻射出无数道抵御的冷箭,他用力去掰顾海的手腕,顾海仍旧一意孤行,白洛因猛地一脚踢在顾海的小腹上,顾海吃痛,胳膊肘抵住白洛因的胸口,整个身体下压,沙发垫陷进去一个大坑。  “想跟你亲热一下就这么难么?”顾海咬住白洛因的喉结。  白洛因的手死死钳住顾海的脖梗子,费力地说道:“本来不难,是你非要把它变难的。”  顾海暂时松开对白洛因的束缚,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问:“那你说,怎么能容易点儿?”  “你让我上你,我就不跑了。”  顾海瞬间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小子打得是这个算盘。  “我都心甘情愿让你上了,你就不能让我操一次?”  “不能!”白洛因绷着脸。  顾海眯缝着眼睛盯着白洛因,像是要用眼神把他劈成两半。  “不能?为什么不能?我就尝试过一次,你那天晚上折腾了我几次?就算我让你一次,你还该我三次呢!”  “哪有你这么算账的?”白洛因终于绷不住了,厉声控诉道:“我那是被迫的,一次都不可原谅,你那是心甘情愿的,多少次都不过分。”  “得!”顾海咬着牙点点头,“你丫还记仇了是吧?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你就要判我死刑么?我家老二长得这么雄壮威武,你就忍心让它废了么?”  白洛因薄唇动了动,“我忍心。”  顾海愣了片刻,猛地坐起身,朝着窗外怒吼三声。然后没事人一样地转过头,继续持着一双龙精虎猛的眼神,披着一张大灰狼的外套,裹着一层千年老厚脸皮,软声软语地哀求道:“因子啊,好媳妇儿,我这程子可努力了,为了咱俩的幸福,我秉烛夜读、废寝忘食,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要不是看你那玩命的学习劲头儿,我还真不至于整天往家跑!白洛因浑身冷飕飕的。  “儿啊,不是我霸道,你看上次我也让你试了,结果怎么样?咱俩都受罪不说,还惹出那么多事来。”  “因子啊,上次是我没发挥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做一次就让你爱上一辈子。”  第一卷:悸动青春145见证奇迹时刻!  其实,从白洛因跑回家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就已经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选择了顾海,就等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他不可能永远占据主动位置,逃避就意味着关系破裂,他又不舍得顾海,种种矛盾像是无数根铁丝拧巴着,扭不开,剪不断,稍一碰就勒得心口窝生疼。  头一垂,无力地搭在顾海的肩膀,好想直接把这个人掰碎了吃到肚子里,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他吃,也不用担心他跑了。  顾海用手将白洛因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扶起,扳正对着自己,宠溺地看着他,心里仿佛在说:你这个小人精!整天这么折腾我,让我眼巴巴地瞧着,馋着,想吃吃不到嘴里,想气气不到心里,我该拿你怎么办?  白洛因也看着顾海,心里头同样骂着:你这个小馋猫,整天就知道吃,你丫要是嘴小点儿还好,非得长那么大,早晚撑死你丫的!  两个人心里对骂了两分钟,又没羞没臊地搂在一起亲上了,男人的薄唇贴合在一起,少了几分柔情和浪漫,满当当的火热,胡茬摩擦着胡茬,生出的电流从下巴涌出,顺着胸口聚集到小腹,爆炸似的朝身体四周散开。  长时间这么冷落着自己,心里确实想了,馋虫很快被勾了上来,顾海的手伸到了白洛因衣服的下摆处,顺着平坦的小腹向上移动,白洛因则直接把手放在了顾海的腿间,隔着柔软的布料感受里面的勃勃生机。  身体瞬间达到沸点。  粗重的喘息声在客厅弥漫开来,在这煽情又狂热的时刻,顾海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淡淡地说了句:“去洗澡吧。”  白洛因俨然意犹未尽。  顾海却说:“我不勉强你了,你费尽心机折腾我,自个也怪累的,洗完澡睡个好觉吧。”  说罢,自己起身先走,慢悠悠的,白洛因在顾海身后,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大跨步追上去,胳膊扼住顾海的脖子,冷声质问道:“欲擒故纵是吧?没安好心是吧?”  顾海咧开一个嘴角,“知道你还跟过来。”  说罢一个急转身,猛地将浴室的门关上,看着白洛因余怒未消的面孔,顾海知道,他已经答应了。  “帮我搓搓后背。”顾海转身对着白洛因。  白洛因没搭理他,自个拿着花洒慢悠悠地冲洗着身体,下一秒钟,顾海突然就跃到他的身前,不由分说地抢过他手里的花洒,将水流调到最大,对着小因子冲去。  突然汇聚的温热感浇濯着脆弱又敏感的部位,像是一只大手在上面温柔地爱抚着。白洛因的腿颤动了一下,身体朝后移动,想躲避这种令人难耐的刺激。偏偏顾海的手反应得如此迅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浇濯着,白洛因的身体后移,触到了冰凉的墙壁,猛地抖了一下,忍不住哼了一声。  顾海笑得轻浮,“叫得真浪,再来一声听听。”  白洛因一抬手,想给顾海两下子,却被顾海顺势拽住,连同另一只手一齐束缚在头顶。顾海微微俯下身,顺着白洛因的脖颈开始舔噬,轻轻缓缓的,伴着从头顶淌下来的水流,游走在胸膛,腋下,腰侧,小腹……  白洛因腿间浓密的毛发被水流冲刷得柔顺服贴,顾海的舌头在里面横扫而过,薄唇含住几根,牙齿轻轻拉扯着,眼睛恶劣地上挑,侮辱性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感觉到密集的疼痛和酥麻,更多的是羞耻,他粗重地喘息着,将顾海的头下压,却忽视了自己的东西在人家的嘴里,一瞬间被扯得生疼,隐忍又享受的表情甚是生动,顾海的身下无需任何触碰,一下就胀大了几分。  湿漉漉的两个身体在水流的冲刷刺激下全都滚烫滚烫的,他们相互抚摸着,亲吻着,摩擦着,喘息声伴着水流着,混合成淫弥的交响曲,刺激着彼此的耳膜。  “宝贝儿,想要你。”顾海将白洛因的手放在自己烙铁一般火热的分身上,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急不可耐。  白洛因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顾海抱住他,亲吻了很久很久,像是一种无声的保证,我这一次,一定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趴在大床上,看着眼前摆放的各种味道的润滑油,白洛因觉得自己像是上了刑场。  顾海拧开其中一个小瓶,挤一点儿在手上,牢记书中的要领,一定要耐心细致,决不可以操之过急。  殊不知这缓慢的节奏反而给白洛因造成了强大的心理压力,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顾海有什么动作,心跳一下冲到了一百八十脉,急促喘了两口气,开始往床下溜。  “哎,别跑啊!”  顾海拽住白洛因的一条腿,又把他逮了回来。心里头不住地自责,你瞧你把他吓成啥样儿了,做完了去厕所自个扇自个十个大嘴巴去!  白洛因用枕头按住头,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顾海哭笑不得,“你放松点儿成不成?”  白洛因这会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备战状态,疼痛要来了,一定要挺住啊。  顾海两只手轻轻放在白洛因的臀部,温柔地按摩着,想让白洛因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结果白洛因根本不配合,导致越捏越紧,越紧越要用更大的力才能让这块肉松弛下来,到最后越捏越疼,白洛因痛嚎一声,一个劲地用手砸床。  顾海这才发现,眼皮底下地这块肉已经被自己捏紫了。额头忍不住冒汗,他才知道自己种下的罪孽有多深。  “因子,别再去想那天的情景了,你把这当成我们的第一次,好不好?”顾海亲吻着白洛因渗出汗珠的鼻尖,小声暗示着,白洛因的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顾海顺着白洛因的脊背一路亲吻向下,到达尾骨处,小心地在四周划着圈。白洛因感觉到无比的痒,整个腰都麻了,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想缓解这种“不适”,却被更强烈的酥痒包围,密密麻麻的,像是有蚂蚁在啃蚀着他的骨头。他一下子拽紧床单,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大脑皮层被热浪席卷了。  顾海正在用牙齿啃咬着白洛因的臀瓣,若轻若重,若快若慢,感觉到白洛因腿部的剧烈抖动,顾海觉得差不多了,掰开臀瓣朝里面进攻,舌头在密口四周扫动着,缓缓向内挺进,白洛因既害怕又期待,手指在床单上挤出一朵朵的百褶花。  终于,顾海的舌头顶到了密口处,狠狠朝内挤压,一股强大的电流急窜而来,白洛因的脚趾一阵痉挛,腰身猛地挺动了一下,忍不住闷哼出声。  既然一会儿要让我疼,现在又何必让我爽?你这是要先把我送上天堂再踹下地狱么?  顾海再次倒了一些润滑油在手指上,一边对白洛因的前面进行刺激,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用湿润的手指缓缓地朝后面推送,很快,手指被温热的内壁紧紧地包裹住,顾海轻轻动了动,笑着朝白洛因问:“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一点儿疼的感觉都没有吧?”  这么快、这么轻松就进去了?不对啊!尺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白洛因扭头一看,敢情刚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你跟这显摆什么啊?白洛因怒冲冲地扭回头,心里不由地叫苦一声,还早着呢,继续忍吧!  顾海伸到第二个手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很大的阻力,他拍了拍白洛因的臀瓣,劝他放松,白洛因咬着牙不吭声,身体却一点儿都不配合,顾海只好又倒了一些润滑油,加大对前面的刺激,趁着白洛因缓口气的间隙,一鼓作气,趁势而入。  “感觉怎么样?”  白洛因实话实说,“不太舒服,有点儿胀。”  顾海信心十足,“放心吧,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手指缓缓地动了起来,跟着他呼吸的节奏,由快而慢,白洛因渐渐适应了这种刺激,不适感越来越低,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知道算不算舒服,起码清晰地感觉到那滋味并不难受。  顾海已然热血沸腾,手指每次进去,都能感觉到那份温热紧窒包裹着他,熟悉的快感冲上脑际,让他有点儿迫不及待要重温那种快乐至死的滋味。  不行,不能心急,书上说了,还差一个手指,必须要完全扩张。  这对于急脾气的顾海而言,是多么大的耐力考验。  又胀了几分,白洛因有些受不了,扭头说道:“你拿出来一个成不成?”  顾海苦着脸,好不容易塞进去了,你再让我拿出来,你是要憋死我家老二么?  “再忍忍,马上快好了。”顾海耐心地讨好着小因子,终于把这位爷的嘴堵上了。  过了两分钟,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顾海微微眯起眼,再次睁开时,目光烁烁。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第一卷:悸动青春146光荣完成使命!  顾海将剩下的润滑油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下,做好了足够的润滑,又按住白洛因的腰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朝里送去。  在那一瞬间,白洛因紧闭的双眼募地睁开,牙关死咬,呼吸暂停,表情僵硬,只有脖子上跳动的青筋证明他还活着。  顾海刚才也是绷着一口气,这会儿发现白洛因也没叫也没吼的,释然地笑笑。  “这回相信我了吧?我说不会让你疼就不会让你疼。”  白洛因愣了几秒钟,豪无征兆地哀嚎出声:“我信你大爷!怎么不疼?疼死我了!”  顾海顿了顿,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吧?刚才三个手指都进去了,照理说没问题了啊!”  “三个手指,三个手指……”白洛因咬牙切齿地朝身后怒骂:“三个手指管屁用啊?你丫那玩意儿,五个手指都有了。”  顾海挑挑眉,戏谑着问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白洛因无力地趴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床头上的雕花,不停地鞭挞着自己:活该!不长记性的东西!他说不疼你就信了?  顾海又往前推进去一点儿,白洛因的骨头攥得咔咔响,实在挺不住了,趴在床上呜呜叫唤。  顾海这下不敢动了,身体轻轻趴下,手在白洛因的脖颈处蹭了蹭,柔声问道:“真疼啊?”  “废话!”  “那怎么办?”  白洛因哭丧着脸嚷嚷,“你给我拿出去!”  顾海无奈,只好往回退了退,结果白洛因更受不了了,崩溃地叫了一声,“停下!”  “你到底是让我捅进去还是拔出来?”  白洛因喘了两口粗气,无力地说:“你别动了,就那么待着吧。”  “我待不住。”顾海实话实说,谁到了这会儿还能待住啊?  “待不住也待着!”白洛因下狠心了,“等软了再拿出去。”  结果,顾海真就这么待着了,过了一会儿,白洛因非但没缓过来,反而更难受了。这时顾海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嘿!好像更大了!”  白洛因的脸都绿了,他今儿是彻底上了贼船了!一瞬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平日里那一张波澜不惊的小俊脸这会儿也绷不住了,愁苦万分地瞧着漆黑的夜,哪里才是我避风的港湾啊?  顾海被白洛因这副模样逗乐了,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白洛因爱搭不理的,顾海又亲了一口,柔声哄道:“得了,都到这份上了,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就算疼也是那么一会儿的事。上次你弄我,开始我也疼,后面还挺舒服的,不骗你。”  白洛因眼睛一亮,“要不着咱们再换过来?”  “别啊,那你不就白疼了么?”  哎呦喂……白洛因痛苦地用拳头砸床。  顾海笑着又挤了一些润滑油上去,缓缓地动了起来,速度极慢,他也难受,白洛因也难受。他尽量给白洛因的前面足够的刺激,让他不那么痛苦。  第一个回合足足用了一分钟,顾海看了下表,以他的体力,照这个速度,估计一宿都不能完事。  白洛因硬着头皮说:“你快点儿吧。”  “我怕你疼。”  白洛因已经绝望了,“长痛不如短痛。”  顾海不听他的,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第二次好像没那么难了,半分钟一个来回,第三次更顺利了,十秒钟……渐渐的,顾海的速度快了起来。  白洛因的牙齿咬得死死的,疼也不吭声,到后面不知道是疼麻了还是怎么的,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他试着把牙关松开,舒缓了一口气,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扭头看一眼,顾海闭着眼,享受的表情羡煞众人。白洛因冷哼一声,你甭美,早晚还有你受罪的那一天。  顾海已经彻底沦陷在了白洛因紧窒的甬道内,意识一片荒芜,回想起自己奋斗的路程,有艰辛有挫折,可真到了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太舒服了,太紧了,太热了,爽得他都想爆粗口了。  顾海猛地顶了一下,白洛因原本放松下来的表情再次扭曲,手抠住床沿,哀道:“好疼……”  顾海睁开眼,仔细观察着白洛因的脸,手轻抚着他的额头,“你仔细感受一下,真的是疼么?”  说罢又狠狠地顶了一下。  白洛因觉得自己像是被点住了穴道,一瞬间麻疼的感觉散布全身,说不出来的难受,过了一阵之后很快又没了,身体又变得异常轻松,好像骨头都软了。  顾海接连来了几下,白洛因瞬间蜷起身体,口中发出残破的哼吟声,身下像是被电击,忍不住攥住顾海的胳膊,祈求他停下来。  就是这了……顾海瞬间激动不已,再一次粗暴地闯入,对着那一点狠狠戳刺上去。  白洛因扬起脖颈,表情异常痛苦,但又与疼痛表现出来的那种痛苦有着本质的区别,顾海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白洛因在那一刻是绝顶欢愉的。  顾海又是狠狠一个推送,而后用魅惑的嗓音质问道:“顶到没?”  白洛因俊脸胀红,眉头紧皱,死不承认。  顾海微微挺起上身,对着那个角度密集而强烈地刺激着,白洛因的腰身剧烈地颤抖着,脚趾头紧紧抠住床单,额头已经浮出密密的汗珠,呼吸早已杂乱无章。  “顶到没?”顾海又问。  白洛因的表情隐忍羞愤,一瞬间将顾海迷得七荤八素,恶劣神经暴动,非要问出个结果来。他抬起白洛因的一条腿,抗在肩头,强迫他侧过身,另一条腿被牢牢压住,更方便对那个地方进行强有力的刺激。  白洛因的腰被顾海钳制住,双腿大开,耻辱感还未袭上心头,就被密密麻麻的刺激拽住了所有的情绪,快感爆炸一般地从身下涌来,一波强过一波,还未来得及消受,就被更猛的电流穿刺了身体,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顾海的腰身像是个发电机,频率力度相当惊人,他傲视着白洛因,强大的气势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白洛因破碎的呻吟声从嗓子里硬挤出来,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身体完全不受控。  顾海捏着白洛因的下巴,幽幽地问道:“顶到没?”  白洛因死守着最后一份倔强,当顾海的冲撞再次高密度地席卷而来,白洛因直觉的他要挺不住了,前面已经肿得发疼,每一刻都是濒临爆发前的状态,却又差那么一点儿,他觉得再这么折磨下去他会死,他试着用手去解脱自己,却被顾海眼急手快地拦住了。  然后,顾海攥住了他的分身,不过不是帮他释放,而是阻止他的释放。身后依旧被粗暴地顶撞着,疼痛早已变了味儿,白洛因的身体像是烧着了一样,前面聚集了大量的能量,憋得他呼吸困难,后面的电流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向前面涌入,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顾海突然放慢了动作,一下一下又狠又准,每一下问一句,每一下问一句。  “顶到没?顶到没?顶到没?……”  终于,白洛因崩溃地低吼一声,“顶到了。”  顾海额头的汗珠顺着俊逸的面颊流淌到下巴上,嘴角勾起一个骄傲的弧度,“乖,我们一起。”  一瞬间,身下似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至,高频率的刺激难以找到间隙,白洛因整个人置身热浪之中,被熊熊的火苗席卷着,焚烧着……体内像是藏着一颗弹药,在某一刻突然炸裂开来,连带着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痉挛,一瞬间得到救赎,其后变成欲仙欲死的幻景,飘飘忽忽好不真实。  等白洛因回过神来的时候,某个贪婪的家伙已经把他这副迷醉的状态尽收眼底了。  顾海今天爽到爆了,尤其是最后一刻,抱着白洛因冲上顶峰,听他在耳边失控低吼的时候,简直想把他直接干死!  回味够了,顾海揽住白洛因的肩膀,兴冲冲地说:“宝贝儿,想要什么,跟哥说!”  白洛因一拳扫在顾海的左脸上,“谁是哥,谁是弟啊?”  顾海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戏谑着说道:“行啊,还有劲儿呢,证明刚才我操的不够狠啊!要不再来一次?”  说罢又朝白洛因压了过去,白洛因死死扼住顾海的脖子,恨不得把他掐死。  两个人在床上闹了好一阵,最后是顾海先松手的,柔声说道:“好了,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儿睡。”  第一卷:悸动青春147进一步了解你。  也许是太累了,白洛因洗完澡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海趁着白洛因睡觉的空当,掰开他的臀缝看了看,还好只是轻微的红肿,把事先准备好的药给他涂上,才放心地躺到床上。看着白洛因酣睡的脸庞,顾海心里有种莫名的感慨,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愧疚感减弱了很多,被浓浓的自豪感所取代,这个人终于完整意义上地属于自己了,心里和身体都打上了自己的标签,再也不怕他被哪个俏妞儿拐跑了。  就这样一直回味着,最后竟然搂着白洛因偷着乐了半宿。  早上,白洛因醒来的时候,顾海已经睁着一双贼眼瞄他半个钟头了。  “还疼么?”顾海问。  白洛因翻了一个身,貌似除了乏了点儿,真的什么感觉没有。相比上一次酷刑之后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疼,这一次简直算得上VIP待遇了,回想起昨天那翻云覆雨的场面,白洛因还有点儿后怕,以后要是都这么折腾,还不得让他吃得死死的?  一看白洛因这副表情,顾海就知道他不疼,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怎么着?还是为夫厉害吧?说不会让你疼就不会让你疼,第二天起来还让你神清气爽的,以后你就乖乖地在为夫的胯下承欢吧,哈哈哈……  白洛因还在想事儿,突然被一双老虎钳子一样的大手揽了过去,脸上被亲了数口,口口带响儿,嘴唇又被封住,狠狠吸了几口,然后是耳朵、脖颈……他这还没缓过神来呢,那边儿就像人来疯一样地折腾上了。  最后白洛因将手扣在顾海的脑门上,使大劲儿才把他的脸推开了五公分。  “你干什么啊?”白洛因气结,“大早上抽什么疯啊?”  顾海又粘了过来,臭不要脸地贴着白洛因的脸颊,乐呵呵地说:“我就喜欢你,越看越喜欢,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白洛因满脸黑线,一拳扫在了顾海的小腹。  “滚一边去!”  吃过早饭,顾海朝白洛因问:“我得回家一趟,拿户口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洛因本来是不想去的,毕竟那是顾威霆和姜圆的家,可一想到顾海从小生活在那里,那里埋藏着很多顾海的回忆,他又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嗯,成。”  顾海的眼睛里透出笑模样,“才让你舒服了一晚上,就离不开我了?”  白洛因马上变脸,一条腿赫然抬起,猛的一个转身,将悴不及防的顾海按在了沙发上,抄起除尘刷,狠狠朝他的后腰和屁股上抽了十几下。  锁门的时候,顾海还在叫苦:“你丫下手真狠。”  白洛因笑得云淡风轻。  车子开到军区别墅,一下车,就被一种肃穆冷清的感觉笼罩着。白洛因忍不住瞧了顾海一眼,顾海的表情也从嘻嘻哈哈变得冷峻漠然,他心里一紧,突然间感觉到,也许顾海让自己来,不光是想让他见见自己的家,更多的是想得到某种安慰。  顾海打开门锁的钥匙,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家里一个人没有,房间内的装修古朴高雅,到处都规制得井然有序,地板擦得锃亮,像是从未住过人。这样的房间虽然很具观赏性,但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压抑感,像白洛因这样随性的人,待在哪里都觉得不自在。  “要不要去我房间里看看?”顾海问。  白洛因没说话,直接跟着顾海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整洁规矩的房间,甚至连一张贴图海报都没有,被子方方正正的,床单平整,禁不住让人想起顾海在部队里所住的那个房间。尽管有几个月没回这里了,屋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窗台摆放着一盆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顾海蹲下身,去柜子里翻找自己的户口簿。  白洛因则在屋子里走走转转,看看书柜里的书,除了名著、工具书,剩下的都是一些军事书籍。书柜最上层有个很亮眼的书封,看起来不像是这类书,白洛因拿下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本相册。  里面有顾海各个时期的照片,甚至还有百日照,难以想象他也有过这么清澈的眼神;随后又看到了顾海少年时期,和军区大院那些孩子们的合影,站在里面霸气侧漏的;还有和部队官兵的合影,和哥们弟兄混在一起的街拍照……白洛因发现,顾海从小到大,照相都是一个姿势,一个表情,看着很僵硬,让人忍不住发笑,却又有点儿淡淡的心疼。  他记得顾海和他说过,他以前是个很正经的人,白洛因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看到这些照片,白洛因突然就不难想象了,也许在他认识之前的顾海,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生活是刻板的,心情是麻木的,性格自然就是沉稳的……  翻着翻着,白洛因的目光定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顾海大约三四岁,靠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一副乖儿子的模样。女人仪态端庄、温婉大气,眉眼间和顾海有几分相似,白洛因猜测她应该就是顾海已故的母亲。  这是顾海所有照片里,唯一一张带着笑容的。  白洛因还在发愣,手里的相册突然被人抽走了。  “瞎看什么?”顾海佯怒的看着白洛因,“我允许你看了么?”  白洛因没说话。  顾海又问:“是不是特帅?”  白洛因回了他两个字,“特傻!”  顾海笑笑的把相册放回了书柜里。  “户口薄找到了么?”  顾海扬了扬手里的棕色本子,“在这呢。”  “那咱们走吧。”白洛因推开门。  顾海踌躇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想去我妈屋看看。”  白洛因点点头,“成,那我去外面等你。”  接过顾海手里的户口薄,看着他走进母亲的房间,然后把门关上,白洛因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也许是感受到了屋子里那种悲凉的氛围。自始至终,顾海都没有主动和他提过自己的母亲,白洛因只知道他母亲去世了,至于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去世的,白洛因一无所知。而关于自己的家事,顾海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经常充当那个安慰的角色。  现在,白洛因突然感受到,顾海比自己苦多了。他仅仅是没有体会到母爱,而他的母亲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看到就什么时候看到。顾海却被硬生生地剥离了那个温暖的世界,从阳光明朗的白昼直接跌入漆黑的夜。  白洛因一步步地朝楼下走去,想给顾海和母亲一个安静相处的空间。  走到楼下客厅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秀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姜圆在看到白洛因这一刻,黯淡的眼神一瞬间恢复了几分光亮,好像完全忘记之前儿子对她的那些不敬之语,看到白洛因,心里除了高兴别无其他。  “洛因,你怎么过来了?”  白洛因淡淡回道:“顾海说要来拿户口薄,我就跟来了。”  “哦,他的户口薄啊!在他房间储物柜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收在一个书夹子里面了,我去瞅瞅。”姜圆作势要往上面走。  白洛因拦住了姜圆,“他已经找到了。”  姜圆站住脚,不由的笑了笑,“找到就好。”  白洛因没再说话。  姜圆看了看白洛因,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中午留在家里吃个饭吧?”  “不了,一会儿顾海出来我们就走了。”  白洛因说完,径直地出了门。  车停在门口,白洛因坐在车里等着顾海,眼睛透过落地窗朝别墅里面看去,姜圆的身影一直在空旷的房间里晃动着,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她的事情差不多做完了,就在窗口附近的桌子前坐一会儿,静静地坐着,眼睛看着外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白洛因禁不住猜想,她每天都干些什么?难道除了收拾这么大的几个房间,就是这样呆呆地坐着么?她不无聊么?不空虚么?还是说只要看到眼前那些价格不菲的家具和摆设,她的心里一下就充实了?  姜圆离开白汉旗,嫁给顾威霆,白洛因一直觉得她是爱钱爱势,可现在看到她一个人孤独落寞地坐在这样一个空房子里,突然又有了别的感受。如果姜圆真的追求奢华的生活,为何不直接傍个有钱的老总呢?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军人呢?像她这样精明自私的一个女人,难道会不知道军嫂生活有多艰辛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148我全部的幸福。  路上,顾海问白洛因:“想吃点儿什么?”  白洛因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直接说:“随便吧!”  “想不想吃面条?”  白洛因神情一窘,眉间拧起一个十字结。  “我说,咱能不能换一样?从我搬到你这来,十天有九天都在吃面条。”  顾海的手在方向盘上敲着节奏,颇有兴致地说:“这次不一样,以前咱们都是买现成的面条回来煮,这次是我亲手和面亲手擀。”  白洛因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久才睁开。  “要不咱们还是买现成的吧?”  顾海非要坚持,白洛因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早知道这样,刚才顾海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就应该给个明确的答案,我想吃什么什么,彻底断了他造孽的路。  两个人回到家,正好到了午饭时间,闻到别人家里飘出来的饭香味儿,白洛因真不想进家门儿。  顾海兴冲冲地进了厨房。  白洛因坐在客厅里玩电脑,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白洛因一阵阵胆寒。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厨房瞅两眼,生怕顾海一不小心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因子!”  听到顾海叫自己,白洛因赶紧把电脑放下,朝厨房走去。  门是关着的,白洛因推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水池、案板、煤气灶、碗橱……到处都是白面,顾海的衣服上、鞋上、脖子上、脸上……全都沾着面,唯独面盆里没有面。  “你……找我干啥?”白洛因讷讷地看着顾海。  顾海晃了晃两只被面包裹的大手,乐呵呵地说:“我就想让你看看,我把面活上了。”  白洛因,“……”  等到白洛因再进厨房的时候,顾海已经开始煮面条了,白洛因看了看面板上剩下的面条,不由得一惊。虽然有点儿粗,可真的是一根根的,眼中露出几分惊喜之色。哇塞,真的是面条!不是面糊、不是面疙瘩、不是面团……它真的是面条!  白洛因拿起一根,断了。  顾海冷声训道:“瞎动什么?有你那么拿面条的么?”  “拿面条还有讲究啊?”白洛因不服,“我看邹婶每次都是随便拿的,也没断啊!”  顾海虎目威瞪,“在你这种外行人眼里,邹婶的面条是随便拿的,只有我们这种内行人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儿!瞧见没?面条得这么拿。”  说着将不到一掌长的面条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往锅里放,结果这头进去了,另一头还捏在手里,拢共不到二十公分长的面条,还从中间断了一截。  顾海的脸有点儿挂不住了。  白洛因拍拍他的肩膀,“我啥也没看见。”  说完走了出去,顾海在后面喊了声,“你回来,我刚才没演示好。”  楼下那家的饭真香啊,关窗户的一瞬间,白洛因差点儿就跳楼了。  又过了十分钟,估摸着差不多了,白洛因敲了敲厨房的门。  “好了没?”  顾海在里面疯狂地咳嗽,根本没听见敲门声。  白洛因自己把门推开了,里面浓烟滚滚,顾海腾云驾雾,站在煤气灶前,手端着炒锅,挥舞这大勺,锅底的火连成一片,把顾海衣服的前襟都给点着了。  “你要干嘛啊?”白洛因被烟熏得直咳嗽。  顾海恍若未闻,动作豪迈地炒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  难不成炸酱呢?白洛因一边想着一边找面条,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最后在一个小盆里发现了满满一盆面疙瘩,有大有小,大的拇指来长,小的指甲盖那么大。  不用说,这肯定是顾海煮出来的面条。  “我改变主意了!”顾海兴冲冲地瞅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发现他整张脸黑黝黝的,眉毛还少了一小块。  “你不是吃面条吃腻了么?我决定了,今儿咱不吃面条了,改吃炒疙瘩!”  白洛因,“……”  半夜,白洛因醒过来,看到顾海靠在床头抽烟,冷峻的侧脸被灯光打出一层幽深的光圈,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屁股,不知道他醒来多久了,白洛因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和自己一起睡下的,睡之前还一脸流氓的笑容。  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  感觉到旁边的动静,顾海掐灭了烟头,侧头朝白洛因看去。  “醒了?”  “你一直没睡?”  顾海淡淡说道:“没有,刚醒没一会儿。”  白洛因也坐了起来,伸手朝顾海示意,“给我一根。”  “甭抽了,抽完睡不着觉。”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那你还抽?”  “我有瘾。”  白洛因没听顾海的话,上半身从顾海身上跨过去,撅着屁股去拿床头柜上的烟。顾海趁机在白洛因的屁股上色了一把,白洛因也没在意,拿过烟之后点上,一口雾气从嘴边吹散。  “想什么呢?”白洛因问。  顾海轻轻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不正经的笑容。  “你说那面条怎么会煮碎了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大晚上不睡觉就想这个?”  顾海没说话,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宁静。  一颗烟快抽完了,白洛因才开口问道:“你是在想你妈么?”  顾海眸子里流转的波光在那一刻悄然停滞,像是一片朦胧的水雾突然间结了冰,连四周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  白洛因掐灭烟头,淡淡说道:“我发现了,你真正难受的时候都自个忍着,等不难受了,倒上我这装可怜来。”  顾海僵着身体没动。  白洛因的手臂伸过去,想把顾海揽过来,顾海的身体叫着劲儿,根本挪不动。最后白洛因自己微微侧过身,主动朝顾海的薄唇吻了上去,丝丝凉意渗入唇齿间,白洛因知道顾海已经独自一人坐了很久很久。他把顾海死死搂住,用薄唇给他传递热量,直到顾海的身体渐渐松弛,肯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白洛因揪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恢复原状。  屋子里的灯灭了,他们赤裸相拥。  很久之后,白洛因才把手伸到顾海的头发上,略显生涩地抚摸着,难得的温柔。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点儿什么,你知道我这人不太会说话。”  顾海懒懒的笑着,宠溺的眼神看着白洛因。  “那你就不能破个例,和我说句好听的?”  白洛因很认真地问:“你想听什么?”  顾海假装想了想,开口说:“我想听你说,老公,你好棒!”  白洛因用膝盖朝顾海的胯下顶去,顾海忍不住哼了一声,哼得很矫情,让人一下就能听出里面的情绪和心思。  “有我呢。”  顾海在白洛因后背上活动的手募的停了下来。  过了一阵,白洛因又重复了一遍,“没事,有我呢。”  顾海强撑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软化下来,感动如同洪水在心底泛滥,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能给他慰藉了。在他人生最低谷的那个阶段,他无助、茫然、痛苦……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躲在那个隐蔽的空间里独自舔着伤口,却冷不防地被这三个字打破了记忆里伤痛的阀门,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哪怕在他不忍触碰的那个脆弱的角落里,都能感受到一双手在紧紧握着他。  顾海轻轻咬住白洛因的嘴唇,白洛因把舌头伸出来的一瞬间,尝到了一抹咸湿的味道。  被窝里传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疼么?”顾海趴在白洛因耳边问,白洛因侧头吻住了顾海的脖颈。  所有的痛苦在你的怀抱里都变得不值一提,所有的心酸在你的安慰中都悄然远离。  最后一刻,顾海咬住了白洛因的肩膀,用了几分力道。  “因子,我只有你了,你是我全部的幸福。”  白洛因咬紧牙关,细细感受疼痛中那沉甸甸的一份爱。  “别离开我。”顾海压着嗓子低吼。  白洛因剧烈地颤抖,薅着顾海的头发重重的嗯了一声。  第一卷:悸动青春149尝试寻找突破。  孙警卫万万没有想到,白洛因会把他约出来,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孙警卫一直都带着几分好奇。他和姜圆接触很少,只知道那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对白洛因的所有认识,也就来源于顾威霆的一两句念叨。  坐下之后,还是孙警卫先开口的。  “学校的课程累么?”  “还好。”  孙警卫柔和地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我的女儿读初三,成天做不完作业。”  白洛因微微一笑:“毕业班,难免的。”  孙警卫发现,白洛因比顾海性子平和一些,相比同年龄段的男孩,又多了几分稳重。  “我常年待在军队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军人,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像这样静下心来聊天的机会很少,所以不善于与人交谈。尤其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想法和我们有很大出入,我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还得指望你多多担待。”  “孙叔客气了,您是长辈,这话应该我来说。”  孙警卫哈哈笑了两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咱们还是不整那虚头巴脑的了,你今天找我来,不光是为了聊天吧?”  白洛因一脸正色地看着孙警卫,眼神明朗。  “是,我是想和您了解一些情况。”  孙警卫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和我了解情况?关于谁的?首长的么?”  白洛因顿了顿,“首长已故的妻子。”  孙警卫表情凝重,眼神瞬间阴郁了几分。  “就是顾海的母亲。”白洛因又重复了一遍。  孙警卫沉默了几秒钟,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想起打听这个了?”  白洛因静静回道:“我认为顾海和他父亲之间存在很大的隔阂,这个隔阂就是他的母亲,在顾海的心里,他母亲的去世和他父亲有着直接的关系。我想弄清楚顾海的母亲是如何去世的,我想帮顾海彻底去掉这个心结,让他重新认可自己的父亲。”  孙警卫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但是看着白洛因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几分欣赏。  “你很聪明,想从我这里获取消息,所以选择了一个很具煽动性的理由。你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我爱莫能助,我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我已经和小海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他根本不相信,我拿不出更好的证据来证明首长是清白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因为这件小事,破坏了你们兄弟俩和谐的关系。”  “您说的话和我说的话在他心里分量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那么我可以让顾海也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  白洛因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完全不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更像是胸有城府的智者。孙警卫微敛双目,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惊讶,他有点儿明白为何顾威霆和白洛因见了一面,就把他铭记在心了。  “既然你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小海呢?我所知道的一切他都知道,你问我和问他是一样的。”  “在没有说服自己之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这件事。”  孙警卫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妥协的笑容。  “那好吧,那我就再和你说一次,反正你也是首长的家人,这件事过去这么久,算不上什么机密了。”  白洛因原本很镇定的心情,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孙警卫要把顾海的伤口重新揭开,白洛因要代替顾海重新体验这份痛楚了。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那时候首长负责一个武器研发的项目工程,后来被国外的军工业巨头打探到了这一军事情报,派人过来交涉,想要首长出售这份军事机密,并列举出了种种优厚条件,首长不为所动。后来是首长亲自去派送这份军事机密的,并设计了两条线路,其中一辆车上面运送的假货,但是没人知道,就连护送要件的数位军官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那里是真东西。  但事实上真正的军事机密就攥在首长的手心里,他是穿着便衣打出租车送过去的,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没人注意到这辆出租车,首长很轻松就把这份军事机密交送到了安全之地。  但是另一辆车出事了,这件事首长早有所料,他猜测到了国外的军工业巨头不会死心,所以才设计了两条线路。但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夫人竟然上了那辆车,而且在交火中严重受伤,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呼吸。  那时候小海只有4岁,他根本不相信母亲离世这个消息。加上那个时候部队里种种消息和传闻,都是关于你母亲和首长的,这些事情更加重了小海的猜疑心。他认为是夫人不该出现在那辆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首长安排好的,都是为了成全首长和你的母亲,才恶意设计害死了夫人。”  听到这里,白洛因彻底明白,为何在顾海知道自己是姜圆儿子的那一刹那,会有如此失控的反应,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原来,他的脑海里和姜圆上演过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  “为什么他母亲会得知这一消息?她又怎么在第一时间追上那辆车的?押送军事机密的车不应该有专门设计好的路线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她知道?”白洛因也有些怀疑了。  “事实就是这样令人费解,我们试着查找过诸多线索,均一无所获。我也只能这样理解,也许在那一瞬间,夫人突然和首长有了心灵感应,知道他有了危险,才会赶去陪着他。当然,我知道这个理由靠不住,简直是荒谬,但是无论怎么说不通,我都相信首长是清白的。我甚至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这事肯定不会是首长提前设计好的。”  白洛因面色冷凝,语气生硬。  “但是你的人头不足以让顾海的意念松动,甚至都说服不了我。”  孙警卫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我爱莫能助,即便我告诉了你,你也会持有一份怀疑的心态。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搁置着,我就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小海突然想通了,突然明白了首长的苦,也许这个谜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白洛因的心情变得很沉重,直到孙警卫离开。  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幸好还没有放学,白洛因也仅仅缺了两节课而已。站在教室门口,白洛因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班主任找你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让我写一份材料。”  下课铃响了,顾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什么材料?”  “咱们班不是要评选优秀班集体么?需要一份介绍班级基本情况的材料,班主任觉得我文笔好,可以代劳一下。”  顾海阴沉着脸,毫不避讳地骂道:“她以为学生是驴啊?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白洛因没说话,拿起书包跟着顾海一起走了出去。  顾海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以后她让你给`她做事,你别应了啊。”  “为什么?”白洛因觉得顾海管得太宽了。  顾海不出好气,“你说为什么?你给`她写东西,别的任课老师也不知道,他们还是让你按时完成作业。”  “没事,反正我写得快,回去补一下就成了。”  “补作业不得搭工夫啊?课余时间本来就少,还得让作业占去一大半。”  碍于前面后面都是同学,顾海就没好意思说,你多写半个小时作业,咱俩就少亲热半个小时,凡是占用咱俩床上时间的人,都不可饶恕!  白洛因瞧见顾海不依不饶的,忍不住回了句,“你别磨叽了成不成?娘们儿唧唧的。”  “你又说我娘们儿是吧?”  顾海刚要使用自己的必杀技,手戳小鸡鸡,白洛因就反应迅速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头朝顾海乐,顾海紧跨几步追了上去。  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顾海今天犯懒了,直言要在外面吃,白洛因顿时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其实他一点儿胃口都没有,现在给他吃什么都一样,但是为了不让顾海看出来,白洛因硬是塞了三大碗米饭,还买了一大堆的零食,一边走一边吃。  第一卷:悸动青春150猛汉偶尔婆妈。  白洛因趴在床上写作业,顾海早早地写完了没事干,就在一旁骚扰白洛因。  白洛因今天心神不宁,本来挺简单的数学题,来来回回换了很多种方法都没做出来。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突然感觉一只手顺着裤子边缘伸了进去,沿着尾骨一路向下,像是有根狗尾巴草在臀缝里滑动着,痒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洛因猛地拽住顾海的手,双眉倒竖,目光凌厉。  “想不想让我赶紧把作业写完?想的话就离我远点儿。”  顾海权衡了一下,果然乖乖地往旁边挪了挪。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旁边某只大肉虫子又粘了过来,戳戳这、摸摸那,见白洛因没什么反应,胆儿又逐渐增肥,濡湿的舌头开始在白洛因的脖颈上方作恶。  白洛因疯了!  猛地将书扣在顾海的头上,恨恨地走下床,去旁边的写字桌做作业去了。  顾海大概觉得无趣,又把笔记本拿到了床上,重新打开,消磨时间。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白洛因连一半都没写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已经钻到被窝里睡大觉了,怪不得顾海总在一旁骚扰,他应该也着急了吧?白洛因偷瞄了顾海一眼,顾海安静地对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白洛因突然又想起了孙警卫的那番话,从回来到现在,无数次地在头脑中回放,关于顾夫人的死因,关于顾海这些年所经受的一切……  一字不落地刻在心里。  白洛因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到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他不想让顾海看出自己的异样。  写完作业已经十二点了,白洛因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看到顾海盯着他看,眼神有些怪异,但是白洛因没在意,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刚要关灯,手被按住了。  “起来。”顾海说。  “干什么?”白洛因问。  “起来!”顾海加重了口气。  白洛因不解,“我不就睡得晚了点儿么?你至于么?”  “我让你起来,你没听见啊?”  顾海突然变冷的语气震得白洛因头皮发麻,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顾海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可他想不出顾海为什么这样,因为他很确定孙警卫不会把事情告诉顾海。  白洛因还是坐起来了。  顾海目光深沉地盯着白洛因看,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剜出来。  “说,为什么心情不好?”  白洛因甩了顾海一眼,“谁说我心情不好?”  “你再给我装!”顾海扼住白洛因的脖颈,猛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恨恨地说:“从放学到现在,你丫就一直给我这装!你不累么?”  白洛因心里一紧,什么时候他的掩饰在顾海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  “不说是吧?”  顾海的手突然伸到了白洛因的裤子里,趁其防备不当,手指戳向敏感的密口,白洛因一躲,顾海一追,手指顺势而入,瞬间被温暖的内壁紧紧包裹。  “说不说?”顾海威胁道。  白洛因无心和他闹,一边拽着他的胳膊一边说,“本来就没啥,你让我说什么?”  顾海阴测测地笑,手指定位很精确,一下就“突击”到了要害之处。  白洛因身体往前一耸,难受地哼了一声。  顾海的舌头在唇边勾起一个花俏的圈,吐出两个圆润淫邪的字眼儿。  “骚货。”  白洛因一听这两个字,感觉有人当面抽了他一个大嘴巴,五指的红痕瞬间在脸颊上晕起。他憋足了劲儿想去抽掉顾海的那只手,却无形中当了助推手,每次一较劲儿,顾海的手指就会不受控地按压到某个凸起处,到最后白洛因的力气被消磨殆尽,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啧啧……这么想要啊?”  白洛因紧闭着双眼,也许,这样能忘了最好。  顾海将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直对着他,从正面粗暴地插入,疼痛伴随着快感,羞耻伴随着放荡,一点一点地麻痹着白洛因的心。他用手臂将顾海的头猛地按下来,疯狂地啃咬着他的薄唇,直到丝丝血痕顺着唇角滑落。顾海的身体被撩拨到了沸点,他将白洛因笔直的长腿分架两肩,大手扣着他的腰身,向后迎接自己的冲撞。每一次都是毫不留情地连根没入,再全部拔出,滋滋声响蔓延不绝。  顾海的手揉搓着白洛因高高翘起的分身,手指在前端沟口处搔弄逗留,惹得白洛因腰身一阵战栗。  “宝贝儿,老公操的你爽不爽?”  白洛因用枕头狠狠压住自己的脸,喘息声透过棉絮被灼烧得异常火热。顾海将白洛因脸上的枕头拿掉,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呻声从齿间滑落,招架不住的快感焚烧着白洛因仅存的理智,嘴里含糊不清地哼道:“……爽……”  床上一阵剧烈的颠簸过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  顾海刚才爽得找不着北了,这会儿清醒过来,又从猛汉转型成了婆妈,凑到白洛因跟前,继续追问:“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白洛因崩溃地睁开眼睛,“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呢?”  “你不说出来,我心里不踏实。”  “真的没什么,是你神经过敏了。”白洛因懒懒地说,“我去老师的办公室坐了两节课,一直对着电脑打字,脸色能好到哪去?”  顾海顿了顿,“你没骗我?”  白洛因长出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我不理你了。”  这句话所含的威慑力难以想象的强大,顾海听完之后立刻老实了。  周六,白洛因在顾海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一次来到了他的家。  姜圆又是独自一人待在家里。  开门时,看到站在外面的白洛因,姜圆不由的一惊。  “你……”  “我找你有事。”  姜圆脸色变了变,心里有少许担忧,但是想想自己这程子又没干什么,便放下心来,拉着白洛因进了家。  “你找妈妈什么事?”  尽管“妈妈”这两个字听着有些刺耳,但白洛因已经无心去纠结这些小事儿了。  “关于你和顾威霆的事。”  姜圆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那我去给你倒杯果汁,咱们慢慢聊。”  白洛因趁着这个时间再次打量了整个客厅,所有的家具似乎都有一种年代感,虽然不老旧,但是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这俨然不是姜圆喜欢的风格,这里摆放的所有东西,大到沙发、书柜,小到茶具、挂饰,没有一样是符合姜圆胃口的,或者说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姜圆坐到白洛因对面,看着他,笑得很温柔。  “你怎么突然对我和老顾感兴趣了?”  白洛因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房间重新装修一下?”  “重新装修?”姜圆讶异了一下,“为什么要重新装修?这里的家具都很值钱的,扔了哪一件我都不舍得。”  “你可以把它们存到仓库里,或者找个地方收藏起来。”  姜圆静默了片刻,问:“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我只是觉得,生活在别人恩爱温馨过的地方,不符合你的性格。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霸占别人东西的感觉?”  姜圆不由的笑笑,笑得怅然若失。  白洛因很少在姜圆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在他印象里,姜圆的表情是模式化的,除了得意的笑容便是失意的咆哮,很少有这种模棱两可又蕴涵深意的神情。  “我也想过换,但是换了之后,这还是别人的家。就算我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把地板和墙壁都拆了,结果还是一样的。谁的屋就是谁的屋,每个房间都是署了名的,我只能进去打扫,我是没有资格占有的。”  “那你为什么不搬出去呢?以他的能力,给你们安置一套新房子再简单不过了吧?”  “搬出去了,他就更不愿意回来了。”  白洛因心里凉凉的,“那你为什么不随军?跟着他去部队?”  “你觉得我该以怎样一个身份和他一起走进军营呢?你认为有了一张结婚证,我就能光明正大地面对那些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么?”  “你何苦呢?”  “我爱他。”  这话从姜圆的口中说出来,白洛因觉得挺可笑的,可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笑的了,他和顾海两个男人都可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又有什么荒唐的呢?  “给我讲讲你们当年的故事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151发现可疑之物。  “我和老顾是在四年前认识的,那是我人生中最艰苦的一段时光,全国各地到处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后来我到了厦门,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前台服务,老顾来厦门出差,入住的酒店恰好是我们那儿。见到老顾第一眼,我就被他那种气势给征服了,我觉得我命中的男人就该是这样的,霸气、威武,高高在上……”  姜圆说着说着,仿佛回到了那段疯狂的时光,眼睛里流光溢彩。  “后来我费尽心思和老顾套近乎,他一直都对我避而远之,我打听到他已经有了妻子,但是我仍旧不放弃。我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闯入军事基地,差点儿被一群兵蛋子给糟践了,流言就是从那会儿传出来的。后来老顾的夫人找过我,和我聊了一会儿,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没骂我也没讽刺我,就是平心静气地告诉我嫁给一个军人的艰难,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但是更嫉妒她,嫉妒她身上所有的那种贵气和风范。  我消停了一段时间,已经准备放弃了,结果不久后老顾居然主动联系了我,告诉我他的夫人去世了。我觉得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机会,我在老顾最消沉的时候一直想方设法安慰他,就这样联系了两年,到了去年的时候,我才得到了老顾的认可。”  白洛因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姜圆那张幸福的面孔。  “也就是说在顾夫人去世前,顾威霆没有表现出对你的任何好感?”  姜圆叹了口气,“那会儿我觉得他对我是有好感的,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为什么?”  “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一直到现在,我始终觉得老顾爱的人是他的夫人,我不过是他寂寞时候的一个消遣品。你知道么?老顾每次回家,第一眼看的永远都是屋子里的东西,而不是我。他在向别人说起自己的夫人时,眼睛里的感情是深厚和浓重的,在别人面前说起我时,眼神是肤浅和轻佻的。也许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是心头一热,爱是心头一痛。”  其实,白洛因对顾威霆是否爱姜圆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顾威霆对妻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这种深厚是为何顾海从未体会出来。  是顾海的粗心大意还是姜圆的感觉错位?  “你不会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吧?”姜圆一下看出了白洛因心头所想。  白洛因沉默。  “你觉得我有说假话的必要么?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博取你的同情心?还是故意把自己说得无辜,撇清老顾前妻的死和我的关系?”  白洛因丝毫没有因为姜圆的直率和坦荡减轻自己说话的口气。  “关于顾海母亲的死,你了解多少?”  姜圆很直白地告诉白洛因,“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未想去了解。如果我说,我是在老顾前妻死后,才慢慢接近他的,你相信么?”  白洛因想从姜圆的话里寻找漏洞,但是一无所获。  姜圆的脸变得有些苍白,“洛因,我贪婪但我并不卑鄙,何况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卑鄙的资本。我连军区大院都进不去,你觉得我有本事去伤害一个重兵护卫的军嫂么?姑且不论她这个少将夫人的身份,光是她个人的身家背景,十个我加起来都抗衡不了。”  白洛因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看到顾夫人房间的全景,上次顾海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只瞥到了一角。和他想象中的逝者房间不太一样,没有摆大幅照片和鲜花,也没有任何祭祀的氛围,好像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卧室。甚至连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还在,只不过瓶口已经泛黄了,白洛因拿起来看了看,日期是三年前的了。  不知道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顾海有多少次走进这个房间,又有多少次像他一样,拿着这些东西在端详。  屋子里的一切摆设和装饰品都是高贵素雅的,飘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气,白洛因就是不看顾夫人的照片,都能想象到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知书达礼的品质。  书柜上方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就是白洛因在顾海相册里看到的那张,顾夫人抱着年幼的顾海,笑得一脸幸福。  白洛因把相框放回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掉到了他的脚边。  捡起来一看,是一条项链,很细的项链,中间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本来在顾夫人的房间里发现首饰并不是什么新奇事,像她这种女人,珠宝首饰可以装满一箱子,但就是这条不起眼的项链,突然引起了白洛因的注意。  因为它与顾夫人的品味太不符合了,白洛因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夫人的首饰,基本都是做工精巧、古朴典雅的风格,这条过于奢华张扬,尤其是中间的红钻石,钻石中的珍稀品,一克拉上百万元美元。  顾夫人怎么会有这样一条项链?  而且没有放在锦盒里,没有小心翼翼地收藏,就这么撇在书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白洛因拿着这条项链走了出去,正巧姜圆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搌布。  “你还进去么?不进去的话我去里面打扫卫生了。”  白洛因摇摇头,站在门口往里看,发现姜圆正细致地擦拭着梳妆台的每个角落。  “这是你的项链么?”白洛因突然开口问。  姜圆看了两眼,说道:“不是我的,是她的。”  白洛因拿着项链要走,姜圆追了上去,“你要把她的东西拿走?你和顾海打招呼了么?他每次回来,都要检查一遍他母亲的遗物,别说东西丢了,就是东西换一个位置,他都会发脾气的。”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还回来的。”  白洛因走出别墅的那一刻突然想到,既然姜圆每次打扫顾夫人的房间,都把她的东西完好无损地放回原位,那就证明这条项链一开始就被撇在那里呗?  有点儿想不通为什么顾夫人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随便撇在书柜里,以她的性格,就算不喜欢这枚首饰,也会妥善地保存起来吧?  晚上是在白洛因家里吃的,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把口袋里的项链拿了出来,放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  两个人正巧路过一个大型商场,门口亮如白昼,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亮眼夺目。  顾海突然站住了,眼神凝滞了片刻,拿过项链放在手上端详。  白洛因仔细观察着顾海的反应,心里有些紧张。  下一刻,顾海突然一乐。  “送我的?”  白洛因猛地顿住,头皮发麻。  顾海用手拧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戏谑道:“这是奖励我每天把你伺候得那么舒服么?”  顾海不认识这条项链!他竟然不认识?!他不是对顾夫人的所有遗物都熟记在心么?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海,看着他眉眼间的轻松和愉悦,心里阵阵发凉。  “不是送你的,是我刚才在路上捡的。”  白洛因说着又拿了回来。  “哪那么好捡啊?你再给我捡一个。”顾海打趣道,“你就承认了吧,想送我礼物还不好意思。”  白洛因死死攥着那串项链不撒手,又快走几步,离开商场门口那片明亮区,闷头步入黑暗,他怕顾海看出项链的材质。  第二天,白洛因去了部队。  “你找谁?”门卫处的士兵一张冷-峻的面孔。  “找顾威霆。”  士兵一副惊讶的表情,“找顾首长?你……你是谁?”  为了让自己成功进去,白洛因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是他儿子。”  “他儿子?”士兵嗤笑一声,“他儿子长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么?胆儿够肥的,还敢冒充顾首长的儿子?”  白洛因表情镇定,“我说是就是。”  “嘿!小子你够能耐的!冒充首长家属,还敢跟我犯横,不想活了吧?”说着把枪口抵在白洛因的胸口,一脸威慑的表情。  门卫处里面还坐着一个士兵,这会儿正闷头吃饭,听到外面的动静,抬起头瞅了一眼,嚼东西的动作停了停,赶紧把脑袋伸出窗外。  “嘿,我说,小冬子,把人放进去吧。”  被唤作小冬子的士兵把枪放下来,朝窗口的士兵问:“他谁啊?”  “首长的儿子啊!”  “首长的儿子不是顾海么?”  “咳咳……他是首长的二儿子。”  这位士兵故意把“二”字咬得很重,还朝小冬子挤眉弄眼的,小冬子一脸会意的笑容,脚往旁边一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洛因刻意回避了他笑容里的嘲讽,既然打算独自前来,就已经做好了吃白眼的准备。  经过重重困难和阻挠,白洛因终于见到了顾威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顾威霆打算让白洛因和自己一同去吃晚饭。  白洛因拒绝了,从包里拿出那条项链,放到顾威霆面前。  顾威霆看了看那条项链,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意思?”  白洛因反问,“您不觉得很眼熟么?”  既然是顾夫人的首饰,她必然戴过,亦或是拿出来过,即便这两样都没有,在她去世后,家人替她整理遗物的时候,也应该见过这条项链,不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然而,顾威霆的反应再一次震惊了白洛因。  “我没见过。”  顾威霆很明确地告诉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152事情有了眉目。  孙警卫再次看到白洛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很闲嘛。”  白洛因迫不及待把包里的项链拿给孙警卫看。  孙警卫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和顾威霆一模一样的反应,可见顾夫人的这条项链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  “这是我在顾海母亲的房间里发现的一条项链。”  孙警卫坐下来,面色平和地看着白洛因,“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顾海母亲的死和这条项链有关系,我问过顾海、也问过顾首长,他们都对这条项链没有任何印象。”  孙警卫淡淡一笑,“这又能说明什么?夫人的首饰那么多,首长和小海怎么可能一一都记得。何况夫人走了那么久,就算他们对夫人的东西有印象,也变得模糊了。”  白洛因眼神很坚定,“我看了顾海母亲的所有首饰,只有这条项链和其余的首饰风格迥异。而且她的首饰都保存在专门的柜子里,只有这条项链扔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孙警卫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像顾夫人这种身份,有人送她东西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是她不喜欢,随手就扔掉了。”  “不是。”白洛因很笃信自己的猜测,“她不会随随便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扔掉的,她一定是收到这条项链不久,就有了突发情况,一直到去世都没来得及收起来。”  “洛因。”孙警卫站起身,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心想帮助小海,但是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顾首长为了查出真相,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既然对方能把事情做得这么隐蔽,就一定有他不可抗衡的能力,我们再追究下去,说不定会牵扯出更大的麻烦。”  “他有多大的能力我不管,我只想查到一个真相,我不能让顾海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怎么去世的都不知道。”  看着白洛因固执的眸子,孙警卫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  “那你现在查到了什么?”  白洛因拿起手中的项链,“这就是个线索,顾海母亲的屋子里出现一条莫名其妙的项链,而且一反常态地没有保存起来,光是这两点就值得怀疑。”  “你也说了,仅仅是怀疑,当初我们怀疑的东西比你多得多,可追究下去,什么答案也没有。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优秀,但是这些东西真的不是你该想的。”  “难道您不觉得这条项链是个暗示么?”白洛因的情绪变得有些焦急,“顾海母亲是收到这条项链之后才出事的,这条项链是谁送给她′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好了。”孙警卫再一次打断了白洛因,“孩子,回去吧,已经不早了。”  “可是……”  白洛因还想再说,孙警卫的手机响起来了,只好暂时闭上嘴。孙警卫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外走,白洛因跟了出去,过程中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暗示自己不要着急。  孙警卫撂下手机,抱歉地朝白洛因笑笑。  “首长找我,我得马上过去。”  白洛因还想开口,但是看孙警卫的脸色,已经没法继续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的心情很阴郁,他以为孙警卫会因为自己的这点发现而喜出望外,结果却截然相反。尽管孙警卫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但是白洛因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鄙夷,是的,这么大的一个谜案,又过去了那么久,谁会相信他一个学生能解开谜团呢?  可是白洛因隐隐间又觉得,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是他们刻意把事情复杂化了。  也许,真相就在头顶上方,只要稍稍一伸手就够到了。  虽然倍受打击,可白洛因不停地鼓励着自己,别人越是觉得没可能的事情,他越是要做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愈挫愈勇,倔强顽固,如果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就不是白洛因了。  “你怎么又来了?”  姜圆愕然地看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白洛因。  白洛因二话不说,直接冲上二楼,直奔顾夫人的房间。  姜圆吓得跟了上去,看到白洛因焦急地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的工夫,干净整洁的房间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柜子里码放好的东西全被折腾出来,没轻没重地撇在一旁,看得姜圆心惊胆战的。  “我的宝贝儿啊,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是把她的东西弄坏了弄乱了,顾海会和我玩命的,老顾也会给我脸色看的。”  白洛因恍若未闻,一个劲地在抽屉里翻找着。  “儿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你说出来,妈妈帮你找。”  白洛因依旧我行我素,他把柜子里和抽屉里所有的首饰盒都打开了,里面全都存放着首饰,没有一个空盒子。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夫人的项链随便丢在了一个地方,那盛项链的锦盒肯定也不会规矩地码在柜子里。他的目光上移,很快发现了梳妆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拿过来一看,是空的,再把项链往里面一放,正合适!  眼神里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个首饰盒一开始就是空的么?”白洛因扭头朝姜圆问。  姜圆一脸发愁的表情,“我还要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她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动过,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白洛因走出顾夫人的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再一次打开了首饰盒。  和别的首饰盒没什么不同,只是没有商标罢了,不对,是有商标的,只不过标在了盒子里面的绒布上。白洛因仔细看了看绒布上面的英文标识,danger,危险……白洛因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他冲到顾夫人的房间,将正在收拾东西的姜圆拽了出来。  “我有事求你。”  这是姜圆第一次在白洛因的脸上看到他对自己的需要。  “和我还说什么求不求的,你说吧。”  “你认识珠宝首饰界的专家么?”  姜圆犹豫了一下,“我倒是不认识,但是我有很多好姐妹,她们中估计会有认识的。怎么了?你是想做珠宝鉴定?”  白洛因稳定了一下情绪,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有一条红钻石项链和一个首饰盒,你能凭借这两样东西,追查到这条项链的产地和出处么?”  “红钻石……”姜圆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指的是老顾前妻项链上的那一颗?”  白洛因点点头。  姜圆的表情很谨慎,“据说红钻石是很罕见的,有些从事珠宝行业的资深人士都无缘见识到,我也只见到过这么一颗。既然它这么稀有,每一分成交记录应该都是很详尽的,我不敢断言一定能查到,但是我会尽力而为的。”  姜圆这么一说,白洛因心里就有谱了。  两天之后,姜圆再次找到了白洛因,交易记录和项链全都交到了白洛因的手上。  白洛因再一次找到了孙警卫。  消停了两天,孙警卫以为白洛因知难而退了,没想到他又拿着所谓的“线索”找到了他。这一次不光有项链,还有一叠厚厚的材料。  本来,孙警卫打算随便翻看一下就把白洛因打发回去,结果刚拿起那叠材料,就被一个名字揪住了目光。  Calun。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顾威霆的口中,也就是三年前,顾威霆负责那个武器研发工程的时候,美国的军工业巨头派人过来交涉,想购买这份军事机密,结果遭到了拒绝,而当时过来交涉的人就叫这个名字。  为了进一步确定是否就是此人,孙警卫继续往下看,果然看到了交易人的详细信息。  的的确确就是那个人。  “你是从哪得到的这份材料?又是从哪找到的这条项链?”  此时此刻,孙警卫看向白洛因的眼神发生了质的改变,他没想到,积压了三年的疑案居然在一条不起眼的项链上找到了突破口。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发现这个小细节的人竟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白洛因把自己发现这条项链以及追查到购买人的全过程很详尽地告诉孙警卫,孙警卫听得很认真,白洛因说完之后,朝孙警卫问:“您认识这个人?”  “不瞒你说,这个人就是当初美国军企派过来的交涉人。”  白洛因五指攥拳,目露精锐之色。  “Calun一定是打听到了顾首长交付军事机密的日期,但是没能打听到具体的线路。他把这条项链送到顾海母亲的手里,暗示她首长本次任务会有危险,为的就是通过她打探到军事机密的运送线路。因为Calun笃定顾海母亲一定会去找顾首长,只是没料到顾首长最后会来这么一手……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因为我就知道这么多。”  孙警卫的表情从未这样凝重过,但他还是肯定了白洛因的大部分猜测。  白洛因拧了拧眉,继续说道:“但这也仅仅是推理,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无法让顾海信服。比如,顾海母亲是如何获知顾首长行动的线路的?这才是问题关键,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一切答案都无从谈起。因为当时知道这条假线路的人很多,其中也包括顾首长,如果他派人给顾夫人捎信儿,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其实,可以去找一个人。”孙警卫自言自语地说道。  白洛因眸色一沉,“谁?”  “他叫甄大成,是原总参二部七局局长,也是顾海的舅舅,总参二部是负责军事情报搜集工作的,甄大成的实力不容小窥。”  “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找到这个人?”  孙警卫一脸正色,“这是组织上的记录,谁也不容违抗。何况他和夫人断绝兄妹关系很久了,没有追查的必要。”  白洛因明白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孙警卫却冷声命令道:“你绝对不能去找他,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个人没有追查价值。而且他这个人很怪,你去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绝对得不到一点儿好处。”  白洛因心里暗暗回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尝试。  临走前,孙警卫还朝白洛因叮嘱了几句。  “记住,我们谈论的所有内容都不要让首长知道,他已经够累的了,别再重新折腾他一次了。”  白洛因点点头。  第一卷:悸动青春153大海抱抱我吧。  穿过庭院外小园香径,闻着丛林间鸟鸣虫叫,白洛因来到了甄大成中式豪宅的高阔大门前,被两个警卫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  “我找甄大成。”  警卫将白洛因上下打量了一番,沉着脸问道:“证件呢?”  白洛因把身上仅有的学生证和身份证都拿了出来,其中一名警卫走了进去,另一名警卫像是防贼一样地盯着白洛因,带刺儿的目光扎得白洛因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那名警卫走了回来,扬扬下巴,示意白洛因进去。  这么简单就能进去?  因为孙警卫事先的提醒,白洛因已经做好了被轰出去的准备,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  结果,到了里面,白洛因才发现他大错特错了。  进了大门,才仅仅是第一步。  庭院大的令人咋舌,在土地如此紧张的当下,私人拥有如此宽敞豪华的庭院真是暴殄天物。院子中央有个鱼塘,初春的清晨,水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池水很清澈,可以看到冰层下面的鱼儿欢快地游动着。  距离鱼塘不远处有着几棵老树,每棵树的枝杈上都挂着三四个鸟笼子,里面的鸟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还有只会说话的鹦鹉,一个劲地在那儿说着“你好,你好”,白洛因往前走了一步,就听到大狗的狂吠声。  是一只凶猛威武的奥达猎犬,很少见的犬种。  白洛因禁不住一喜,暂时忘了自己所来的目的,上前去逗这只狗。起初这只奥达猎犬还一副残暴凶猛的架势对着白洛因,好像靠近不得碰不得,一般人早就敬而远之了,白洛因偏偏就不吃这一套,过了不足两分钟的样子,这只狗就和白洛因打成一片了。  “你本事不小啊!”  听到声音,白洛因身体一僵,刚才高兴过头了,连身后站着一个人都不知道。赶紧转过身站起来,看到一张极其普通的男人脸,这种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如果不是在这里看到,白洛因肯定不会把他往高官身上联想。  “我的这只狗只认主人,你是第一个能靠近它的外人。”  白洛因神色一凛,“您是甄先生么?”  甄大成点点头,“我就是。”  白洛因心里讶然,都说这人很怪,我也没看出来哪儿怪啊!  “甄先生,我有事情想求您帮忙。”  甄大成淡然一笑,“我知道。”  白洛因还未开口,甄大成就绕过他,走到树根儿底下逗鸟去了。白洛因觉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他要等甄大成把自个的事情忙完了,再郑重其事地和他说。  甄大成逗完鸟,看都没看白洛因一眼,自顾自地朝正对面的厅堂走去。  白洛因沉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厅堂门口,甄大成进去了,白洛因被拦在外面。  “我有事情要和甄先生谈。”  站在门口的人一副僵尸脸。  “我知道,但是甄先生现在有事要忙,没空和你谈,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白洛因顺着窗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甄大成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在那一个人喝茶呢,多么好的聊天契机啊,可就是干着急进不去。后来白洛因也想通了,像甄大成这种人物,哪个不得摆点儿架子?既然让他在外面等,那就干脆等好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白洛因早晨就没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叫唤了,瞧见有人给甄大成送饭进去,觉得这会儿想进去估计没戏了,于是打算吃完饭再来。  走到大门口,又被那两个警卫给拦住了。  “我要出去。”  “出去也需要甄先生的批示。”  白洛因只好又原路返回,再一次来到厅堂外面,对门口的人说:“麻烦您帮我进去通报一声,我想先出去吃个饭。”  僵尸脸一副漠然的表情说道:“先生用餐的时候不能随便进去打扰。”  白洛因只好接着等。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有人端着吃剩下的餐食走出来了。  “现在可以帮我通报一声了么?”  僵尸脸木讷地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又木讷地走了出来。  “先生说了,你要出去可以,出去就别指望进来了。”  白洛因募的愣住,看了看僵尸脸,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攥了攥拳,心里暗暗给自己鼓气,饿一会儿怕什么,既然他已经让你进来了,就等于答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机会需要你自己创造,一定得耐住性子,让他看到你的诚意。  这么一想,白洛因的心又静下来了。  甄大成吃完饭,其他的人也纷纷去吃饭了,只剩下白洛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兜口里手机在响,一看是顾海的电话。  “在哪呢?”  白洛因随口回道,“在家呢。”  “今儿中午吃的什么?”  白洛因想了想,“吃的包饺子。”  “草,真尼玛幸福啊!我和虎子出来吃了,又点了一堆中看不中吃的玩意儿。”  你知足吧……白洛因心里暗暗说。  顾海问:“晚上回来么?回来给你煮面条吃。”  这会儿想起顾海煮的面条,突然间觉得好美味。  “没准呢,我要是回去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你的,你先吃饭吧。”  “嗯。”  手机挂断,白洛因叹了口气,扭头朝厅堂里瞅了两眼,竟然没看到甄大成。他心里一紧,又挪动了一下位置,伸着脖子往里看,还是没看见甄大成。  “甄先生呢?”白洛因朝僵尸脸问。  “甄先生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白洛因一惊。  “就在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  白洛因懊悔不已,忙问僵尸脸甄大成去了哪里,僵尸脸往那一戳,眼睛一闭,一句话都不回了。白洛因只好自己在院子里找,终于,在最西边的那间卧房,看到了脱外套准备睡午觉的甄大成。  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进不去。  中午的太阳很大,晒得人直发困,白洛因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无聊地看着院子站着的其他人。除了僵尸脸,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人把守着,白洛因禁不住想,这个甄大成到底惹了多少人啊?竟然派这么多人给他守门。  而且白洛因发现,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僵尸,往那一站动都不动,刚才全都睁着眼,这会儿全闭上了,院子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见鸟叫声。  没一会儿,一阵隐隐约约的鼾声传来。  白洛因仔细听了一下,不像是屋子里发出来的,况且这里的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都相当好,即便是打呼噜也听不到。  可他刚才听得真真切切的。  白洛因忍不住侧目,发现旁边站着的僵尸闭着眼睛,胸脯随着鼻息一起一伏。白洛因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结果鼾声越来越大,很明显是从他的鼻子里发出的。  草!白洛因心里讶然,这帮家伙不会是站着睡觉吧?  事实证明,白洛因的想法是正确的,外面所有闭着眼站立的人都在睡觉。白洛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里突然想起了孙警卫的忠告,这里貌似真的是个不祥之地。  又站了两个多小时,白洛因连个瞌睡都不敢打,生怕一个瞌睡过后,甄大成又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终于,白洛因等到了甄大成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  困倦的神经一瞬间精神起来。  白洛因挺直腰板,注视着甄大成穿衣服、下床、在屋子里踱步、坐下喝水、接电话……然后,迈着轻缓的步子朝外走。  终于熬到头了,白洛因赶紧走到门口候着。  甄先生的身影出现在白洛因的视线中,他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白洛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往前跨了一步,“甄先生……”  “哈哈哈……老李,你总算来了!”  突然一阵热情的寒暄和身后的笑声震醒了正在做美梦的白洛因,他转过身,甄大成已经和另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另一间屋子。  白洛因站了好久才挪动步子,继续走到那间屋子外面静候。  两个男人坐在里面下棋,一盘棋才刚刚开始。  “你站在这里会影响先生下棋的,请到那边等候。”又一个僵尸脸朝白洛因伸出手,表面上是恭送,实则是驱赶。  为了心中的谜底,白洛因再一次忍受了这份屈辱,站到稍远一点儿的地方等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转眼间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甄大成和那位棋友在屋子里共进晚餐,香味儿顺着窗口溜了出来。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出去,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只好拿起手机,给顾海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不回去了,便继续忍受饥饿的煎熬。  这一顿饭又是两个小时,白洛因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大概是饿大劲儿了。  他现在只祈求甄大成能赶紧出来,哪怕给他五分钟的说话时间,他就知足了。  终于等到了棋友离开,甄大成出来送他到门口,白洛因沉默地跟在后面,两条腿已经麻了,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儿变形了,可眼神里仍旧带着小小的兴奋。  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到了这个点儿,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看到甄大成走回来,白洛因紧走两步迎了上去。  “甄先生,我们……”  “你还没走啊?”甄大成对白洛因的存在表示讶然。  白洛因很平静地告诉他,“我一直在等您。”  甄大成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径直地走进卧房,白洛因在门口被拦截住。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里面看电视,然后他夫人回来了,两个人一起看电视,再然后,屋子里的灯灭了。  白洛因的心也跟着寒了。  外面的人已经换了一拨,这一拨看起来更威猛,幽暗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看起来阴森骇人。  看来,要在这里蹲一宿了,白洛因点了一颗烟,无聊地看着院子里的布局,这会儿才发现,这里不像是个人家,倒像是个禅院,难不成甄大成还吃斋念佛?白洛因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信佛的人能有这么狠毒的心么?  白洛因正在自娱自乐,突然感觉头顶上一股寒意,他猛地抬起头,一个人正端着一个大盆。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盆凉水就那么泼下来了。浸湿了棉衣、羊绒裤、顺着脖颈子流到里面,每一股水流都像是一把冰刀,戳刺着他皮肉下面的一根根肋骨。  刚刚开春,夜里极寒,白洛因被冻得猛然间跳起,拽着施暴者的衣领,哆嗦着薄唇问:“为什么用凉水泼我?”  施暴者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洛因,“这里不能抽烟,我只是帮你把烟熄灭。”  白洛因牙齿冻得嘚嘚作响,挥出的拳头都带着冰碴子。  施暴者再次开口,“这里不能大声喧哗,如果想打架,我可以带你出去。”  白洛因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  到了后半夜,白洛因的衣服已经结上一层冰了,头发被冻成了冰棍,一根根地搭在脑袋上。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冻麻了,完全没了知觉,这会儿要是截肢,都不用打麻药。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白洛因开始在院子里跑动,结果他一跑狗就叫,狗一叫僵尸脸又过来了。  “这里不能大声喧哗。”  白洛因彻底体会到了饥寒交迫的感觉,这还勉强可以忍受,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无休止的等待和看不到边的希望。  白洛因走到距离甄大成卧室最远的那个墙角缩着,给顾海打电话。  深夜里,顾海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温暖。  “这么晚还没睡?”  白洛因手抖得厉害,“我有点儿冷,你陪我说说话。”  顾海的口气中带着满满的心疼,“你傻不傻啊?冷了就多盖一床被子么!和我说话管屁用啊?再去柜子里抱一床被子出来,麻利儿的,别犯懒啊!”  白洛因笑得很艰难,“不去,就想和你说话。”  顾海顿了一会儿,语气又柔和了几分。  “是不是想我了?小宝贝儿?”  一阵冷风猛地飚过来,白洛因赶紧缩起脖子,结果还是被冻得呼吸困难。这种冷直接往骨头缝儿里钻,侵蚀着白洛因仅存的那点儿意志,他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心里的警钟不停地敲击着,绝对不能晕倒,晕倒了他们肯定会把你扔出去的,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  白洛因咬着牙挺了一会儿,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心里终于暖了些。  “大海,你抱抱我吧。”  “……因子乖,我抱着你呢,快点儿睡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154真相浮出水面。  白洛因就这么忍着忍着,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奥达猎犬蹲在不远处的笼子里盯着他看。白洛因身上除了眼睛,其余的部位全都动不了了,他木然地看着清洁人员在院子里晃动的身影,静静地等着肢体恢复知觉的那一刻。  甄大成一大早就出门了,中午回来的时候白洛因还坐在那个角落里。  “那是谁?”甄大成朝门口的警卫问。  警卫小声汇报,“就是昨天来找您的那个人。”  甄大成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诧异,他以为白洛因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坚守在这。而且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在外面待了一宿吧。  小伙子,意志够顽强的,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白洛因看到甄大成,勉强扶着墙站了起来,衣服上的冰已经化了,到现在还是湿的,又在墙角蹲了一宿,上面蹭满了泥。他就用这副狼狈的模样,一步一步地朝甄大成走去,侧脸的轮廓依旧那样倔强。  “甄先生,请问您今天有时间么?”  甄大成站住脚,回过头瞧了白洛因一眼,轻笑着说:“有。”  白洛因表情一怔。  甄大成接着说,“但是我没心情。”  白洛因斗胆问了句,“那您要怎样才能有心情?”  “想要和我聊天,起码要把自己弄得干净一点儿吧。”  白洛因神情一凛,再想开口的时候,甄大成已经转身离开了。  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白洛因打了一盆凉水,把身上的棉袄和裤子脱下来,用力地搓掉上面的泥水。他不仅要忍受着寒冷和饥饿,还得忍受着那些嘲笑的眼神和明晃晃的鄙视,从小到大,他遭受到的屈辱都不如在这里三十几个小时遭受的多。  终于洗好了,白洛因把衣服晾在了后院的晾衣杆上。  然后就找了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太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了。白洛因已经没辙了,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在这等了,希望能有个结果,不然他就没脸回去了。  傍晚时分,白洛因去看自己的衣服,结果发现晾衣杆上其他的衣服都挂得好好的,只有他的棉衣和裤子掉在地上,而且不知道被踩了多少道脚印。  白洛因捡起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他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头晕脑胀地走到水龙头底下,又把衣服涮了一遍。眼瞅着快要干的衣服又一次湿透了,白洛因的心里也冻上了一层冰,他不恨这群看热闹的人,他怜悯他们,怜悯他们活在这个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  没法再把衣服挂在晾衣杆上了,白洛因只好站在一块空地上,两只手提着自己的衣服。  天又黑了,这一天又过去了。  白洛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站着的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一阵饭香味飘过来,白洛因暂时找个地儿坐下,手里攥着那两件湿衣服。  突然,一个馒头滚到了他的脚边,混杂着白面和泥土的香气。  白洛因的胃突然间开始抽搐。  他愤怒地抬起头,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刚才的馒头就是他扔过来的,而且,他还在上面踩了一脚。  一直到所有人都睡下,白洛因都没有再瞅那个馒头一眼。  这一晚比上一晚更难熬,没有棉衣和裤子的遮挡,寒风就那么无情地往薄薄的衣服里面灌。他没法蹲着,怕稍不留神衣服又蹭上土,他还没法动弹,怕弄出动静吵醒沉睡中的贵犬。他只能这么站着,像是一尊雕塑,静静地等待着清晨的来临。  第三天一早,甄大成从卧房里踱步而出,看到笔直的身影伫立在门口。  干净的着装,惨白的一张脸,青紫的嘴唇,炯炯有神的目光。  白洛因艰难地开口,像是有人在用刀刮着他的嗓子。  “甄先生,早上好。”  甄大成平凡的一张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平凡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白洛因,似乎想从他的身上发现投机取巧的痕迹,然后找了许久都一无所获。这一刻甄大成才开始正视白洛因,一张英俊刚毅的面孔,一双坚韧倔强的眼睛,一份非比寻常的气魄。  他忍不住在想,假如他一直这么冷落着白洛因,白洛因会不会等到死?  许久过后,甄大成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发现他的衣服是冻着的。  “请进。”  白洛因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像是闯了一次鬼门关。  “甄先生,我这次找您来……”  “你不用说了。”甄大成晃了晃手指,“我知道。”  “您知道?”  白洛因有些惊愕。  甄大成把白洛因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还给他,淡淡说道:“我看到这些,就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只不过我没想到来的人是你,我以为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会是顾海。”  白洛因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既然甄大成都这么说了,证明他肯定是这个事件的知情者。如此一来,他做出的那些猜测也就顺理成章地连起来了,顾夫人先是收到了暗示,然后迫不得己来求自己的哥哥,想让他提供军事情报,结果甄大成搜集到的情报也是假的,这样一来,顾夫人就阴差阳错地上了那辆出事的车……  白洛因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甄大成,希望甄大成可以提供顾夫人找他查问情报的证据,并保证这些证据一定不会流落到他人的手里。  甄大成静静地听完,并没有如白洛因所料,露出惊讶或是为难的神色。  他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洛因紧张地等着答复。  过了很久,甄大成才开口说道:“如果我说,她是自杀的,你相信么?”  白洛因身形剧震。  “如果我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这条线路是假的,而我也知道这条线路是假的,你会作何感想?”  白洛因冒出的冷汗在这一刻骤然干涸。  “我是家里的老大,她是最小的那一个,是我的老妹子,我最喜欢的一个妹子。但是从她嫁给顾威霆的那一天起,我就和她断绝了一切往来,因为我猜到会有那么一天,她会为了这个男人牺牲掉什么。我故意冷却我和她的这段感情,就是怕伤害来的那一天我会扛不住,结果,还是来了,而且是我亲手把她送上死路的。”  白洛因什么都明白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找到我,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告诉她顾威霆的整个计划。我很明确地告诉她,顾威霆就在一辆出租车上,她只要静静地在家等着就行了。她说不可以,如果她不上那辆车,如果她坐以待毙,对方一定会继续追查顾威霆的下落,一旦查到他在一辆毫无防备的出租车上,他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甄大成的眼睛里浮现几丝痛苦。  “我说这仅仅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没被搜查到。她告诉我,她上了那辆车,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死了,另一种是她没死。既然都要冒风险,那这个风险就由她来承担好了。”  这一刻,白洛因突然间明白,顾海铮铮铁骨下掩藏的那颗柔软的心是源自谁的恩赐了。  “那个时候,我对自己的这个身份深恶痛绝,我经常会想,我为什么要承担这样一个职务?如果对方不知道她的哥哥掌控着秘密情报,又怎么会去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我手里没有这些东西,纵然她把枪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也没本事把她送上死路啊。”  甄大成懊悔自责的表情和之前折腾白洛因的漠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洛因想,他应该是一个把伤痛掩藏得极深的男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又和你说这些么?”  白洛因试探性地回答,“因为我的坚持感动了您?”  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说出来还是有点儿没底气。  甄大成笑了笑,“因为我的狗没有咬你。”  白洛因,“……”  “如果你没有把它驯服,你就是在这等到死,我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白洛因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这条狗我养了十多年了,在我的印象里,它只老实了两次。第一次是我妹妹来这里求我,第二次就是你来这里求我。我始终觉得,狗比人更可靠。”  第一卷:悸动青春155心里走出困境。  和白洛因失去联络之后,顾海第一时间打了白汉旗的电话,结果才知道白洛因这两天都没有回家。他用各种方式寻找白洛因,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再联系起白洛因之前的种种不正常,心里开始被强烈的不安笼罩。  顾海在街上徘徊了整整一夜,急得眼冒金星,这个王八糕子去哪了?为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为什么每次做事之前都不想想后果,都不考虑身边人对他的担心?  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顾海心里又气又急,刚要启动车子继续找,突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顾海。”  听到白洛因的声音,顾海有种想砸了手机的冲动,却又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着,对着手机那头怒吼道:“你丫这两天去哪了?”  “你现在在哪?”  顾海平缓了一下呼吸,眼睛朝四周瞄了一眼,报上地址后就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脑袋后仰,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什么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顾海下了车,站在车门外等着白洛因。  五分钟过后,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来,白洛因的身影从车里冒出,顾海刚压下去的火猛地窜了上来,大步朝白洛因走过去。  白洛因从甄大成那里出来,顾不得洗把脸、吃个饭,就兴冲冲地来找顾海了。刚把钱付好,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拖拽住,身体不受控地朝后面倒去。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后衣领,凶狠地将他拖到自己的车旁,重重地砸在车门上,急哧白脸一通吼,“你他妈这几天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白洛因顾不得被摔的疼痛,两只手紧紧攥着顾海的胳膊,兴奋的目光灼烧着顾海的脸颊,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顾海,你知道么?我查到你妈当年去世的原因了,她不是你爸设计害死的,你误会你爸了……”  顾海的脸丝毫没因为这句话而显露出任何的惊讶或是感动,反而更加阴沉,他强势打断白洛因的话,怒斥道:“我只是在问你,你这两天去哪了?”  白洛因悸动的眸子渐渐冷却,泛白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去了甄大成家,也就是……你舅舅那。”  顾海突然暴怒,两只手发狠地攥住白洛因的肩膀,大声咆哮着,“谁让你去找他的?谁让你去的?”  白洛因的手攥着几张单薄的纸,在顾海剧烈的晃动下散落一地。他的目光变得呆滞、木讷,好像被冻了两宿的后遗症这会儿才显现出来。僵硬的手指按住顾海的胳膊,一寸一寸地从自己的身上剥离。  然后,转身离开。  顾海没去追,狂暴地发泄过后就是极度的空虚和落寞,大脑空白一片,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将目光挪移到地上的文件上,一张一张地重拾起来,看都不敢去看,真想直接撕了,却又没这个勇气。最后用脚狠踹了一下车门,歇斯底里,钢板被骨头撞出一个绝望而痛苦的凹陷。  白洛因行若游魂地走在街上,完全凭借本能在辨认着方向,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脖子勉强支撑着脑袋,嗡的一声,又是嗡的一声,白洛因用手扶住广告牌,静静地缓了一阵。  旁边就是一家饭馆,白洛因已经五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以致于当一碗面端到他的面前时,他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了。硬强着塞了几口,白洛因就冲了出去,在外面的垃圾桶旁吐得天昏地暗。  真难受啊!  眼泪都吐出来了。  跌跌撞撞地走回家,直奔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好冷。白洛因把湿衣服脱了,盖了两床被子,还是冷,浑身哆嗦得近乎抽搐,挣扎了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顾海在家里闷了一天,睡了醒,醒了睡,没去学校,也没和白洛因联系。最后睡得再也睡不着了,拿起枕边的那几页资料,一张一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脑子里吞咽。  看完之后,顾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眼睛看着窗外,里面是干涸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姜圆打开门,看到顾海阴郁的面孔,心里咯噔一下,惶恐担忧了好几天,终于把这位主儿给“盼”来了。  顾海看都没看姜圆一眼,绕过她直奔二楼。  姜圆站在顾夫人房间门口,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果顾海发现了什么异常,怪罪下来的话,她就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三年之中,顾海在这个屋子里待了无数次,进来的脚步是沉重的,出去的脚步是悲凉的。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平淡、敬畏、默哀……他终于承认并接受了一个现实,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妈,为什么您舍得为他死,却不舍得为我活呢?”  顾海默默注视着顾夫人的照片,一点点地擦拭掉相框上的细小尘埃。  “能让您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父亲,对吧?”  顾海的脑子里浮现自小到大,他与顾威霆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段被他尘封和掩埋了三年多的感情,微妙地在心底复苏。从最初的敬畏、尊重到后来的憎恶、仇恨……一根虚拟的导火线,引爆了三年的误解和伤害。  他突然会意了顾威霆的很多眼神,沉痛的、深切的、无可奈何的……还有被他刻意抹杀掉的某个片段:顾威霆结婚的前一晚,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夜,清晨时分,他站起身,对着前妻的照片,重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妈,我别无所求,如果您爱我,请保佑我和因子一直走到最后。”  顾海面怀感激地朝顾夫人的照片鞠了一躬,最后狠狠看上一眼,挺直脊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这个房间。  姜圆已经在外面转了无数个圈,看到顾海出来,表情淡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后不用每天去我妈的房间里打扫了,她生前用过的那些东西,值钱的都留下,不值钱的就烧了吧。”  姜圆面露惊诧之色,他不知道顾海这段话暗含着什么意思,她还在等着暴风雨的来临,顾海就已经步履轻松地抽离了她的视线,外面的天空一片晴朗。  尽管已经快放学了,顾海还是回了学校,昨天没给白洛因好脸色,完全是气他不吱一声就消失,害得自个一通着急。现在气已经全消了,心里只剩下感动,他要当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要让白洛因知道,他为自己付出的这一切,值得顾海去感恩一生。  然而,白洛因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顾海脸色骤变,当即打了白汉旗的电话。  “在医院。”  听到这三个字,顾海的脑袋像是爆炸了一样,火急火燎地冲出教学楼,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路上,顾海的脑子里不停地翻滚着一个画面,白洛因激动得拽着自己的胳膊宣告着他这两天的成果,他从未这样失态过,从未这样狼狈过……在那一刻,他一定是想让自己给他一个拥抱,说一声辛苦了,哪怕只是一个肯定的眼神,都不会让他不堪忍受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失望落寞的背影。  到了医院,顾海急匆匆地走到白洛因的病房,只有邹婶一个人待在那。  “大海,你怎么来了?”  “因子呢?”  邹婶指指病房里面,“他睡着了。”  顾海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白洛因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儿。顾海坐在病床旁边看着白洛因,心里狠狠揪疼了一把。昨天他就是这副模样,昨天他就是这副模样来找我的!为什么我当时就没看出来?为什么我还能肆无忌惮地对着他大吼大叫?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气愤,没有挪出一点儿空间来心疼心疼他?  “因子。”顾海轻轻叫了一声。  白洛因听到了顾海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开一条小缝,很快又闭上了。  没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  顾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面色晦暗地走了出去。  邹婶看到顾海站在楼道口抽烟,心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朝他走了过去。  “大海啊,是不是因子惹着你了,你才把他关在外边的?”  顾海眼神滞楞了片刻,盯着邹婶的脸,“您为什么这么说?”  “哎……这孩子昨天一回来就发高烧了,后来烧得直说胡话,说谁谁谁不让他进屋睡觉,把他冻得够呛。我一想,他这两天不都住在你那么,所以就……哎,婶儿也是瞎猜的,要是没有这码事,你也甭往心里去。”  顾海夹着烟的手猛地一僵,半截烟头掉在了地上。  “我有点儿冷,你陪我说说话。”  “大海,你抱抱我吧。”  邹婶看着顾海直接从二楼的楼梯口蹦到一楼的地面上,忍不住吓了一跳,这孩子是要干什么?还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顾海已经冲出了医院。  第一卷:悸动青春156肺都快气炸了!  顾海直奔甄大成的家。  他对这个舅舅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从他出生到现在,和甄大成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若不是他母亲偶尔提起过那么几次,顾海根本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门亲戚。他对甄大成的了解完全是从一些外人口中听来的,脾气古怪、桀骜不驯、人品低劣、作风不正……所以在他听说白洛因去找了甄大成之后,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两个警卫拦住了顾海。  “证件呢?”  顾海一记重拳扫向其中一个人的门面,“证你姥姥的件!”  另一个警卫阴着脸冲过来,还没站稳,就被顾海一记飞踹堵在墙边。被打脸的警卫想从后面突袭顾海,不料顾海动作比他还快,又是一拳扫在同样的位置,此警卫的下巴立刻塌陷了一大块,连嘴都张不开了。倒在墙角的警卫想要大喊,顾海抬起脚狠狠地对着他的脖梗子蹬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个警卫再也没能抬起头来。  顾海阴森着一张脸闯进院内,如同一阵飓风,很快闪到了甄大成的门外。  僵尸脸看到顾海都忍不住一愣,这人的表情怎么比我还恐怖?  “甄先生有事要忙,您不能进去打扰。”  顾海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知道蛋疼是什么滋味么?”  僵尸脸募的一愣。  下一秒钟,顾海的钉子鞋已经落在了僵尸脸的胯下,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骤然扭曲,大汗淋漓,倒地之后不停地呻抽搐,裤裆蹭地,划出一道血痕。  甄大成正坐在厅堂里面喝茶,背对着窗口,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顾海几大步跨进屋内,猛地抢过甄大成手里的茶碗,一把摔到地上。因为冲击力过大,有个碎片蹦到了甄大成的手背上,划出一道小口。  “甄大成。”顾海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甄大成瞥了顾海一眼,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面色从容地问:“干什么?”  “我草你大爷!”  随着一声怒吼,顾海猛地将甄大成放倒在地,拳头如雨点般砸了下去。甄大成年轻那会儿好在算个将领,现在年龄大了也坚持锻炼身体,身子骨倍儿硬实,顾海几拳下去没事人一样。可问题是顾海疯了,疯子身上都有无穷的力量,甄大成仅能硬撑,却没有还手之力。他就算是再禁打,骨头再硬,多锤两下照样会折。  何况他还是顾海的舅舅啊,有舅舅这么让外甥打的么?  “保护甄先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口号,窗口立刻竖起十余杆枪,七八个人整齐划一地冲进了厅堂。这么多人制服一个人容易,可制服两个人就难了,因为他们既要将顾海拉扯开,又要保证甄大成毫发无伤。偏偏这会儿顾海生猛得像是一头雄狮子,叨谁咬谁,靠近一点儿都不成。结果七八个大老爷们儿净去捣乱的了,人没拽开,还把甄大成挤兑得颜面尽失。  不知谁在外面开了一枪。  甄大成先急了,怒瞪着双眼嘶吼一声。  “谁也不许朝他开枪!”  一声指令过后,窗口那几个举枪的人齐刷刷地将枪放下,屋里这几个帮忙劝架的也都站着不敢动了。这人敢打甄大成,来头肯定不小,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外面的那几个持枪的人也都进来了,跟着这七八个人站成一圈,对着中间的两个人干瞪眼。  甄大成看着头顶上的一圈脑袋和十几双戒备的眼睛,肺都要气爆炸了。我让你们别开枪,也没让你们别动手啊!你们是想等我就剩一口气了,再过来帮我收尸么?  等顾海停手的时候,甄大成老命都没了半条。  傍晚,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顾海随便拽起一个守门的,狠狠朝他脖子上甩了一皮带,钝痛刺激得他直咧嘴,颈间瞬间划出一道被夕阳浸染的暗红。  “说,你有没有刁难白洛因?”  守门的强忍住痛楚摇摇头,身体站得笔直,一脸无愧的表情。  顾海又甩了一皮带上去,还是刚才的那个地方,还是刚才那个力度,暗红瞬间变成了血红。  “说出刁难他的那个人,说出他的所作所为,说不出来你就替他挨。”  顾海手里的皮带又举了起来。  守门的立刻指了指旁边的那位,“他……他用凉水泼了那个人。”  顾海的面孔骤然变寒,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个人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指着不远处的鱼塘,“跳下去。”  这个人一动不动。  “如果你让我踹你下去,你就别指望上来了。”  男人僵硬的目光回执着顾海的威胁,紧紧抿着的嘴角绷出一条倔强的直线,顾海的手伸了过去,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男人的腿不受控地踉跄前行,直到彻底没了支点,蚀骨的严寒将他整个身体淹没。  顾海的脚蹬在男人的头上,迫使他整个人沉没水底。  三分钟过后,男人开始剧烈地挣扎,水里冒出一个个崩溃的气泡。  顾海死死按住他的头不放,直到他的身体僵了,巨大的晃动搅得水里的鱼都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乱游,顾海才把他的脑袋从鱼塘里捞出来。  “说出下一个人。”  恐怖的两个小时内,所有刁难过白洛因的,折腾过白洛因的,嘲笑过白洛因的……一个不落,全都遭受了十倍以上的惨重代价。原本就死气沉沉的豪宅大院,又增添了几分恐怖冷寂的氛围,犹如一座活死人墓。  一个男孩蹲在墙角,嗦嗦哆哆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顾海。  他是最后一个被举报的,他朝白洛因的脚边扔了一个馒头。  “你是孩子,我不对你动手,但是你记住他们的下场。等你长到我这么大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算账的,慢慢等着吧!”  男孩不受控地放声大哭。  顾海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值班室的医生告诉顾海,白洛因已经回家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  医生点点头,“那个孩子不乐意在医院待着,烧一退就回家了。”  顾海又去了白洛因的家。  一家人正在厢房吃饭,只有孟通天吃完了,拿着遥控器操纵着一架飞机。看到顾海的身影,孟通天心头一喜,遥控器也顾不上按了,飞机笔直地坠落到地上。  “顾海哥哥,你来了!”  顾海摸了摸孟通天的头,问:“白洛因呢?”  孟通天小手一指,“在屋躺着呢。”  “他没吃饭么?”  “吃了,都吐了。”  顾海脸色一变,转身进了白洛因的屋。  白洛因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相比中午那会儿,脸色好点儿有限。  顾海摸了摸白洛因的额头,温度是降下来了,可手脚冰凉。  白洛因感觉到有人触碰,瞬间把眼睛睁开了。  “你来干什么?”  顾海没说话,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被子里,包起他的两只脚捂在手心。  白洛因把脚抽出来,说了一句足以伤透顾海的话。  “我不要你了。”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脚拽了回来,回了一句足以气死白洛因的话。  “我也不要你了。”  白洛因凌厉的视线瞬间朝顾海飚了过去,被顾海握着的脚赫然抬起,猛地在顾海的胸口来了两下,虽然体虚但是力道不轻。  “那你还在这待着干什么?滚你们家去!滚蛋,立马滚!有多远滚多远!”  顾海非但没滚,还爬到了床上,一把将白洛因箍在怀里,凶悍的眸子与他对视。  “你就知道和我犯横么?你有本事和我犯横,怎么没本事跟我诉诉委屈?你有本事和我犯横,怎么没本事跟我撒个娇?你有本事和我犯横,怎么没本事跟我服个软?……你瞅你这副傻德行!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比你傻的了!你以为我想要你么?要是有第二个选择,我早就不要你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待在你旁边就是个摆设,一点儿用都没有。除了撒撒气、抽抽疯,爽一爽,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白洛因连嘴都不想张开了,杵在那一动不动,这口气得亏上来了,不然就活活气死了。  顾海的拳头砸得墙皮都掉了一大块。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是我的宝贝疙瘩,凭什么要让他们那么欺负?凭什么?”  这一次,白洛因噤声了。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白洛因往旁边瞅了一眼,刚才的咆哮帝这会儿已经蔫了,眼角泛着泪花。  白洛因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猛地朝顾海的后脑勺给了一下,顾海一直隐忍着的那一滴眼泪就这么甩了出来。  “你丫还有脸骂我呢?你瞧瞧你自个,娘们儿唧唧的,动不动就哭。你扪心自问,是我把你当成摆设了还是你把我当成摆设了?不是你没用,是你把我想的太没用了,你才觉得自个没用!”说完这些话,白洛因出了一身的燥汗。  “你爷们儿!谁有你爷们儿啊!你爷们儿你怎么发烧了?你爷们儿你怎么在被窝里躺着?我顾海就是脱光了在外面站一礼拜,我也不会感冒!”  “有本事你现在就脱,你要不脱你就不是个爷们儿!”  “白洛因,这可是你让我脱的。”  “是我让你脱的,怎么着吧?”  顾海真脱了,刚脱两件衣服,白汉旗就进来了。  “哟,大海今晚上是要住这了?”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扯过一个被角搭在身上,“是有这个打算。”  白洛因胃疼地看着白汉旗,无力地指着门口。  “爸,您把他轰出去。”  白汉旗为难了一下,“大海衣服都脱了,再轰走不合适吧?”  “爸~~~”白洛因苦苦哀求。  白汉旗咽了口吐沫,又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今天夜里多少度来着?怎么刚听完天气预报就忘了……”  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157萌哥哥萌弟弟。  白汉旗走后,顾海钻到了白洛因的被窝里,继续用手给他捂脚,白洛因起初还挣巴了一下,后来觉得脚心暖和起来,整个人都舒服了,也就没再和顾海过不去。  “吃点儿东西吧,通天说你吃的东西都吐了。”顾海起身要往外走。  白洛因拽住了他,“甭去拿了,我不饿,我现在还有点儿恶心呢。”  “那就喝点儿粥。”  “不想喝。”  顾海无奈地看了白洛因一眼,还是走了出去。  孟通天就站在外面耍棍子,看到顾海出来,小脸乐成了一朵花,抱住顾海的大说:“顾海哥哥,你今晚上不走了?”  “不走了。”顾海也乐呵呵地瞧着他。  孟通天歪着小脑袋,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你要睡在我的屋么?”  顾海起初一愣,后来才想起来,白洛因的那间屋子已经归孟通天了。  “是啊,就睡在那个屋。”  “那咱仨就可以睡在一起啦!”孟通天激动地在顾海周围绕圈跑。  “呃……”顾海拽住了孟通天,好脾气地对他说:“通天,今儿你和你妈睡在一起吧。那张床太窄了,我怕装不下咱们仨人。”  “没事,我只要这么窄的一小块地方就够了。”孟通天还比划了一下。  顾海轻咳了两声,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孟通天,“你白哥哥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仨人睡在一起肯定休息不好。”  “谁说的?”孟通天目露精光,“白哥哥发烧了,我妈说了,发烧就得多出汗,只有挤在一起睡才能出汗。”  顾海扶额,又往里屋瞅了瞅,拍着孟通天的小脑瓜说:“我先去厨房弄点儿东西吃,这事儿回头再商量。”  孟通天美滋滋地点点头,“好的好的。”然后就跑开了。  商量?顾海冷哼一声,回屋我就把门锁上!  熬了一碗粥端了过去,结果不掀门帘不要紧,一掀开差点儿把手里的粥碗扔到地上,孟通天就躺在他之前待的那地儿,搂着白洛因的一条胳膊,呼呼睡得正香。顾海忍不住磨牙,你丫的动作倒是快!  顾海先把粥碗放下,二话不说抱起孟通天就往外走,期间孟通天还撒夜症了,小腿蹬了一下,扁扁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正巧邹婶过来找孟通天,看见顾海抱着他,忍不住一乐,“这孩子就喜欢往你身边凑,天天盼着你来。”  顾海小心翼翼地把孟通天递到了邹婶的手里,心里松了口气,回屋一瞧,白洛因自己端起粥碗正要喝。  “我来吧。”顾海抢了过去。  白洛因也没拒绝,就那么顺着他。  顾海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又用舌尖试了一下,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往白洛因嘴边送。  白洛因乖乖地张嘴吃了。  想到白洛因整整饿了两天,顾海这叫一个心疼啊,忍不住又开始念叨了,“你说你也挺精的一个人啊!当时怎么就不会变通变通呢?你没带手机啊?他们不让你出去,你就不能找个人在外面给你扔些面包、火腿肠的进去啊?”  “要那样的话,估摸着你现在都瞅不见我。”  顾海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饿都饿完了,说什么都补不回来了。  “等一下。”白洛因突然用手拦住了顾海递过来的勺子。  顾海面色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白洛因用手捂着胃部,一副难受的表情,嘴唇一张一合的,看样子又想吐。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下地,要吐也得去外边吐。  “别出去了,吐我手上吧。”顾海伸出手。  白洛因瞅了他一眼,“你恶不恶心啊?”  “我不嫌你脏。”顾海很认真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瞅着顾海那个宽大光滑的手掌心,和上面清晰的掌纹,哪舍得真往上面吐啊!于是身体后仰,脖子上扬,痛苦地忍受着,心里祈祷着那些粥能老老实实在胃里待着,别再往上涌了。  正暗自运着气,突然感觉胃上有一股力道正在缓慢地向下按摩推送着,白洛因低垂着目光,再一次看到了顾海的手。  “舒服点儿了么?”顾海问。  白洛因诚实地点点头。  看到白洛因的目光跟着自己手的动作一上一下的,睫毛簌簌地煽动着,虽然不长但是很密很黑,耳朵边上还有一缕被压弯了的头发,静静地贴在那,就像它的主人此刻这样乖顺,让顾海越看越爱。  “再喝几口?”顾海问。  “成。”这次白洛因应得很痛快。  顾海一边喂一边乐。  白洛因纳闷了,“我吃粥你乐什么啊?”  “看你吃粥好玩。”  白洛因一脸黑线,吃个粥有什么好玩的?这人脑子进屁了?  大概吃得有点儿猛,白洛因又觉得胃口有些难受,顾海的手很快又伸过来救援。就这么吃一会儿,顺一会儿,这一碗粥总算成功进了肚子。  “还难受么?”顾海问。  “有一点儿。”  顾海很有耐心地揉着,从胸口一直到小腹,轻柔缓慢地下移,有时候用指腹,有时候用手心,胃口周围暖和许多,白洛因舒服得眯起眼睛,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感觉一阵酥痒,瞬间睁开了眼睛。  结果发现顾海的手已经揉偏了,从胸口正中央挪到左边某个小小的凸起处了。  “你丫摸哪呢?”白洛因恼了。  顾海笑着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我就碰一下而已,至于这么敏感么?”  你哪是碰一下啊?你他妈跟这揉多长时间了?白洛因没好意思骂出口。  结果,顾海反而腆着脸问:“你想了?”  白洛因一巴掌抽在顾海的脑门上,“我想你大爷!”  “你哪能想我大爷啊?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给我操。”  说罢脑袋下移,嘴巴含住白洛因胸口左边的小小凸起,右手捏住另一边,这边吸一口,那边捏一下,两头夹击,吃得有滋有味的……  白洛因拿受得了这种撩拨啊,当即翘起一条腿,膝盖顶在了顾海的胯下。  顾海在白洛因的胸口磨蹭了一阵之后却没有下移,直接把白洛因的被子掖好,紧紧搂着他。  “好了,你大病出愈,身体太虚,我就不折腾你了。”  白洛因幽深的眸子里带着魅惑的恼恨,“你这会儿再说这话还有劲么?”  顾海厚着脸皮给自个解释,“我家老二不是太想你了么?”  说罢自个把手伸到身下,肆无忌惮地讨好着小海子,白洛因完全被晒在一旁,听着顾海粗重的喘息声,看着他煽情而享受的表情,一个人在旁边心痒痒。  顾海一每一声喘息似乎都在说,“你求我啊,和我撒娇啊,我立马伺候你。”  白洛因转过身,心里冷哼一声,我自个没长手啊?我不会弄啊?  顾海听着旁边的动静,嘴边溢出一抹坏笑,下巴硌到了白洛因的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洛因下边看。  “撸得挺带劲儿啊?要不我帮帮你?”  白洛因臊的耳朵发红,僵着脖子说:“用不着。”  顾海的舌头在白洛因的腿根处舔了舔,一路舔到底部,再绕过去,换到另一条腿。  白洛因不自觉地挺了挺腰。  顾海戏谑道:“不用还往我嘴边送?”  到了这份上,白洛因也没什么好羞赧的了,直接按住顾海的头往下送,很快就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迷糊了。  碍于在白洛因家里,又没有润滑油,顾海也只能点到为止,完事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吻了很久,谁都不愿意先离开对方的唇。  “因子,你给我查找出来的那些东西我都仔仔细细看了,也想通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在我妈的事上纠结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骂你是因为我心疼你,你别生我气好么?”  “我要是真生你气了,你还能躺在这么?”白洛因懒懒地摆弄着顾海额前的几缕碎发,“其实当时也没生气,就是挺失望的,以为你怎么着也得表扬我一下。”  “你的出发点和办事能力都挺值得表扬的,但是方式不可取,在这里提出批评。以后不许在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了,不论是为谁,都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再发现一次,绝不轻饶,听见没有?”  白洛因不吭声。  顾海揪起白洛因的一只耳朵,再一次质问:“听见没?”  白洛因睁开眼睛,懒懒地回了句,“听见了。”  顾海满意地朝白洛因的嘴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睡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158我给你丢人了。  转眼间到了五月份,天已经开始热了,前两天白洛因和顾海难得勤快一次,把厚衣服和厚被子都收了起来,结果第二天就大风降温了。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日子过得温馨平淡。  白洛因回家住的次数越来越少,周末只是回去吃个饭,陪家人待一会儿,带着阿郎溜一会儿……然后就厚着脸皮把能带走的好吃的全都洗劫一空,塞到他们自己的冰箱里。  白洛因的车技越来越高,顾海偶尔也会偷偷懒,让白洛因开车去买早餐。顾海的厨艺水平也越来越高,煮出来的面条不再是一个个面疙瘩了,大部分都能连成一条线,虽然长短不一、参差不齐,但是吃着很劲道。  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某一天中午,俩人因为谁多吃了一个鹌鹑蛋而吵吵起来了,两个一米八五的大老爷们儿,弱智一样地用筷子互敲脑袋。而且敲着敲着还急了,饭吃到一半就开始满屋乱跑瞎折腾,白洛因总是能偷袭到顾海,顾海吃瘪,凶着脸朝白洛因追过去。  白洛因躲到最后无处可躲了,猛地窜到了门外,死死攥着门把手不让顾海出来。  顾海和白洛因僵持了一阵,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你不是能耐么?有本事你直接用手指头把门撬开。  顾海透过猫眼朝外瞄了一眼,瞧见白洛因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自个在屋偷着乐。乐够了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回餐厅,淡然自若地吃着饭,心里冷哼一声,小样儿的,不按门铃,不亲我一口,绝对不给你丫的开门!  白洛因还在外面琢磨怎么进去,电梯门就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  “顾首……叔。”  白洛因笑得有些不自然。  顾威霆威武的身躯伫立在白洛因的面前,柔和的视线中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怎么不进去?”  白洛因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刚要进去,还没来得及按门铃。”  顾威霆直接伸手帮白洛因执行了这项任务。  顾海的耳朵正竖着呢,听到门铃响,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撑不住了吧?  一副得瑟的神态走了出去。  慢悠悠地拧动门锁,慢悠悠地开门,然后快速将门外的人拽进来,猛地在他的嘴唇上偷袭了一口。  这一口逮的,真是又狠又准。  就连一贯面瘫的顾威霆此时此刻都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除了顾海出生的时候往他的脖子上撒了一泡尿,父子俩就没啥额外的身体接触了。  白洛因的表情自然不用说,手挡着半边脸,乐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顾海傻眼了,这老东西啥时候冒出来的?  我刚才亲的不会是……草!我说怎么跟吻了块钢板一样!  仨人站在门口,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彻底僵死了。  顾海自暴自弃了,反正也亲了,这会儿再说亲错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么?既然已成定局,就这么着吧,今儿我豁出去了。  “爸,您来了。”顾海朝顾威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威霆笑得有些僵硬,可他的确是笑了,比以往的笑容更有内涵。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跟着顾威霆的身后走了进去,到了顾海身边,撅着嘴回了他一个吻。顾海给气得啊,牙釉质都磨掉了一层。  “吃饭呢?”顾威霆闻到了饭香味儿。  顾海继续伪装热情,“是啊,要不您也坐下来一块吃?”  顾海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笃定顾威霆不会和他们凑份子,哪想到今儿顾威霆收到儿子的一个吻之后,心情大好,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两个儿子坐在对面,看着顾威霆不避嫌地用筷子夹了个肉丸子放进碗里。  最后两个肉丸子了。  顾威霆夹走了一个,就意味着剩下的一个得靠抢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两个人的筷子同时抵到那个盘子的边缘,微微顿了一下,调整到最佳姿势,还未展开厮杀,就看到那个丸子腾空而起,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到了顾威霆的碗里。  “味道不错。”顾威霆一口一个。  顾海和白洛因相视一眼,互相埋下头,鸵鸟一般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顾威霆看着白洛因问:“这是你做的?”  “不是。”白洛因指指顾海,“他做的。”  顾威霆朝着顾海那双糙皮老手看了两眼,实在无法想象这双手是怎么搓丸子的。  不愧是父子连心,顾海一下就看出了顾威霆心里所想。  “丸子是现成的,汁儿是我调的。”  顾威霆点点头,淡淡地夸奖了一句,“不错。”  顾海心里叫屈:我小时候在部队表现那么出色,也没见你夸我一句,现在我弄了一碗丸子汤,你瞧你这捧场劲儿的,敢情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做饭的料儿啊?!  吃完饭,顾威霆在屋子里晃了晃,到处走走看看。看到沙发巾歪了,就帮忙扶正,看到袜子乱丢,来扔到卫生间去……白洛因挺不好意思的,你说人家一个首长,在部队里位高权重的,回来还得给儿子收拾屋子。  “这是什么?”顾威霆拿起一个半透明的药管。  顾海脸色一变,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硬是把润滑油抢了过来。  白洛因在旁边表情大窘,太惊险了,幸好是英文牌子,幸好顾海及时抢过来了。昨天某人抽疯,非要在沙发上玩玩,白洛因抵挡不住他的恶趣味,还是奉陪了,结果玩得挺High的,以致于“罪证”都忘了收进柜子里。  顾威霆质疑的目光扫着顾海手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看都不让看?”  顾海笑得尴尬,“痔疮膏。”  顾威霆微敛双目,定定地看着顾海的脸。  “您不信啊?”顾海当即拧开瓶盖,往嘴里上抹了一点儿,“您看,是不是痔疮膏?”  顾威霆,“……”  最近,学校里有一条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  流言的主角是一直处于人气榜首位的尤其同志,据说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而且这个女生是北影的在校大学生,还演过XX电视剧,家里如何如何富有,作风如何如何不正……关于尤其如何追求她的版本,就流传了二十几种。  杨猛偶尔也关注一下下,还有一些无聊的女生会来他这打听,他就成了谣言的散布者之一,没事就喜欢丑化尤其的形象,把他说成贱男、渣子一枚,说到最后连他自个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某一天,尤其把杨猛拦在了校门口。  杨猛挽起袖子,一副要和尤其拼了的架势,等尤其把手伸出来的时候,他却又想从人家的胳膊底下钻过去。结果被尤其识破,胳膊肘猛地扼住他的脖子,杨猛认栽了。  “帮我一个忙。”尤其说。  杨猛愣住,“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尤其也愣住,“我找你算什么账?”  “没啥没啥……”杨猛嘿嘿笑,不知道正好。  心态摆正了,杨猛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露出来了,拍着尤其的肩膀调侃道:“哥们儿听说你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  “新交?”尤其故意把新字咬得很重,“我以前什么时候交过?”  “就上个月,你跟那谁……就咱们学校有名的杜小骚,具体叫什么来着?……甭管她叫啥了,你敢说你没和她在一起?”  尤其满不在乎地笑笑,“绯闻而已。”  杨猛重重地切了一声,“你丫还真把自个当明星了,还绯闻,得瑟吧你就。”  “别闹了,说正经事。”  尤其把杨猛拽到旗杆底下,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啥忙?”杨猛问。  尤其作贼心虚地四处瞄了两眼,确定没人后,才放开胆子说:“有个比我大五岁的女生追我,我不喜欢她,她非要死缠烂打。”  “你不会说的是北影那位美女吧?”  尤其窘着脸,“都传到你那了?”  废话,就是从我这传出去的……  杨猛收了收心虚的表情,鄙视的目光扫着尤其的脸。  “还尼玛跟我这得瑟是不?故意在我这光棍面前哭诉自个被女人缠,有本事你甩了她去!”  尤其气结,“我倒真想甩了她呢。”  杨猛偷偷摸摸地观察了尤其一会儿,发现他不像是说瞎话,倒真像是挺发愁的。缘分这东西确实挺怪,有时候一个大美女摆在你面前,你就是不来电,非得等自己空虚的时候,再对着一个歪瓜裂枣发春。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杨猛又问了,“我能帮你什么忙啊?”  “能帮大忙了。”  一说起这事,尤其的精神头儿又来了。  杨猛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想让我代替你去说狠话,伤害人家美女吧?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我杨家列祖列宗都是女权主义的坚决拥护者,唯女人不可伤也!”  “不是,你想得太损了。”尤其阴测测地笑。  杨猛一听这话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他最不乐意干这种伤人的事了。  “过两天那女的要请我吃饭,我想让你扮成我的女朋友,跟我一起去,让她彻底死心。”  杨猛松了的那口气差点儿咽回去。  俊秀的一张脸瞬间涨得红紫,像一个娇艳欲滴的猪腰子,牙齿在嘴里叮当乱响,鼻子里出的气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儿。  “尤其,你!!……”  尤其拍着杨猛的肩膀,“我相信你!”  杨猛嘶吼,“你为啥不直接找个女的?干嘛要让我扮成女的?”  尤其一边夸着一边骂着。  “因为我觉得咱们学校没有一个女的比你好看。”  杨猛点点头,“你够狠。”  转身要走。  尤其一把拽住了他,“别生气,我没有贬低侮辱你的意思。我是觉着吧,人家本身就是学表演的,我要真找个不喜欢的女生陪我演戏,人家肯定一眼就能瞅出来!我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男的,我可以很自然地和你亲热。”  “你觉得她更容易瞅出来你俩在演戏,还是更容易瞅出来我是男的?”杨猛磨牙。  尤其拽了拽杨猛的领子,耐心地告诉他,“如果你把喉结挡上,我保证她看不出你是男的。”  杨猛欲哭无泪,爸,我又给你丢人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59杨家一员猛将。  尤其软硬兼施,终于把杨猛说服了。  周六下午,尤其带着杨猛进了一家化妆造型店。  刚一进店门,一个雌雄莫辩的造型师就朝俩人走来,声线有些粗,但是语气很温柔,“请问,二位是想美容还是想做造型?”  尤其看了杨猛一眼,那货的脑袋都快扎到裤裆下面了。  “给他做个造型。”  造型师看了杨猛一眼,又看了尤其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尤其的脸上,眼神暧昧不明。  “其实我更想给你做,你的提升空间更大一些,稍微动几个小小的地方,就可以让你的形象气质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要不要考虑一下?”  尤其挺着急的,“改天吧,今天就给他做。”  造型师微微耸肩,“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尤其和杨猛被造型师带到一个单独的化妆间,杨猛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封闭的,不用让人看见他由男变女的这个过程。  “说说你的想法吧。”造型师双臂环胸,眯着眼睛打量着杨猛。  杨猛一直装聋子,秀气的小手玩弄着衣服的下摆。  尤其很直白地告诉造型师,“把他化成一个女人。”  杨猛的肩膀抖三抖,想象造型师那一脸狰狞的表情。  没想到,人家造型师欣然接受,并饶有兴致地问:“是要什么风格的?可爱的邻家妹妹?野性的跳舞女郎?干练的职场达人?高贵多金的大小姐?……”  尤其沉思片刻,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弄得骚一点儿就是了。”  杨猛的脖子嗖的转了一圈,朝向尤其,咆哮了一声。  “你丫找抽吧?”  尤其难得放纵自己,脸上的笑容肆意盎然。  造型师把杨猛的头转了回来,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研究他的面部构造,寻找和女人的差异,考虑从哪儿开始下手。杨猛看造型师一副专业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打鼓,难道他不是第一个来这儿转性的顾客?  造型师看出了杨猛心中所想,细长的手指在他的脸蛋上掐了一下,乐呵呵地说:“你没必要这么放不开,我很理解你的这种喜好,现在伪娘到处都是,你应该学学人家,既然打算做这个,就要做出自己的风格和自信,干嘛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杨猛是个土老帽儿,脖子歪了一下,看着尤其,“啥是伪娘?”  尤其用手机百度了一下,然后递给杨猛看。  杨猛的眼珠子都绿了。  造型师开始给杨猛上妆,杨猛不忍去看,干脆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地猜着,这个造型师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呢?看胸脯子好像是平的,可现在平胸的女人也不少,听声音像是男的,一举一动又像是女的。  杨猛心里有个邪恶的念想,他想直接把手伸到人家的裤裆里,摸摸有没有那个玩意儿。  “像我们这种做女人的,就得学会保养,你看看你的皮肤,白倒是挺白,可毛孔太粗大了,我得给你上多少粉……”  草!你是女人就得了,干嘛还把我搭上?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么?  杨猛羞愤地睁开一只眼,结果眼睛正上方就是此“女”的脖子,那一动一动的喉结啊,晃瞎了杨猛的眼睛。  尤其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每隔一会儿就会瞅杨猛一眼,到后来就移不开目光了,直勾勾地盯着杨猛瞅,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盯着杨“萌”瞅。  简直神了!  本来尤其就觉得杨猛长得很中性,戴个假发,穿条裙子就OK了,不用费这么大工夫。可对方不是一般的女人,为了保险尤其还是带杨猛来这了,结果真是不枉此行啊!人还是那个人,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动,可就是不知道改了那个地儿,让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如此美艳的一个女人。  “你当男人真是糟践了。”尤其实话实说。  杨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造型师拉着杨猛进去换衣服,还别有新意地给他做了个假胸,杨猛死活不戴,造型师只好找尤其来劝服杨猛。  “你就豁出去一次吧,既然已经决定扮成女的了,干脆就扮得彻底一点儿。你想想,扮得越彻底,别人就越认不出你来。”  杨猛沉思了片刻,的确是这个理儿,于是决定忍辱负重。  把杨猛饬了一通过后,造型师又开始骚扰尤其,非要免费给他做个造型。尤其本来不想做,可站在镜子前面一瞧,还真有点儿配不上旁边这位“美女”了。  二十分钟过后,尤其从化妆间走出来,杨猛当即疯了。  凭啥?凭啥把他整得这么帅?把我弄得这么衰?  两个人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杨猛当男人是个穷矮搓,当女人立刻变成高富美了。  胸前有两个这玩意儿真别扭,杨猛用手戳了戳,弹性还挺足,忍不住一乐,拉着尤其的手说:“嘿,你瞧我这个,至少得有C罩杯吧?”  看着周围投射过来的诧异目光,尤其轻咳了一声。  “内个,你低调一点儿。”  杨猛立刻闭嘴。  尤其朝旁边扫了一眼,心里讶然,为毛以前杨猛男装的时候,没觉得他有多豪放,现在换成女装了,反而越看越爷们儿了呢?  抵达酒店的时候,北影美女早就在那等候了,尤其被服务员领到包厢,一路上,杨猛的心脏开始狂跳,好几次都想叛逃了,幸好被尤其发现,及时拽了回来。  打开包厢的门,一个美女站起身,刚要朝尤其走过来,结果看到了旁边的杨猛,笑容瞬间在脸上凝滞。  杨猛看到美女受打击的那张脸,心里朝尤其的身上啐了好几口吐沫,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漂亮的妞儿追你,你他妈还想怎么着啊?  美女毕竟大了他们五岁,又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有摔东西暴走,还刻意维护着自身的好形象,热情地请他俩就座。  “想吃点儿什么?随便点吧。”美女将菜谱递到了尤其的手里。  尤其直接把菜谱放到杨猛面前,粘糊糊的口气问:“萌萌,想吃点儿什么?”  杨猛没有一点儿反应。  尤其忍不住看了杨猛一眼,草,这个家伙正盯着人家美女看得入神呢。  尤其踩了杨猛一脚。  杨猛差点儿就爆粗口了,后来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只能改成小声咒怨。  点好了菜,尤其主动介绍。  “这是我女朋友,萌萌。”  杨猛朝美女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美女回了一个笑容,虽然她是学表演的,可杨猛还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心碎和不甘。此时此刻,他多想把手伸过去,在那娇人的脸蛋上轻抚一把,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心。可惜尤其之前叮嘱了,他最好少开口说话,所以杨猛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怜惜了。  与其说美女是学表演的,倒不如说尤其是。为了让美女彻底死心,他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吃饭期间小动作不断,一会儿给杨猛夹菜,一会儿询问杨猛的意见,一会儿趁机吃个豆腐……表演起来收放自如,将恋人之间的亲昵表演得炉火纯青。  可惜,百密必有一疏。  尤其没发现,杨猛却发现了,他的“胸”歪了。  杨猛的屁股使劲地往下压,可再怎么使劲儿,他的胸一直在桌子上面,要是弓着背的话,未免显得太难看了。  于是,杨猛拿起包,护住自己的胸口,尖着嗓子说:“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聊。”  一路小跑来到卫生间,杨猛想都没想就冲进了男厕所。  这一跑,两边的胸器上下差了五公分。  杨猛对着镜子嘿嘿笑了半天,然后开始用手扶正。  正巧一个男人要上厕所,刚一进来,看到杨猛站在那,脚步立刻停住了。  五秒钟后,男人脸一红,当即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羞愧着一张脸冲进了对面的卫生间。  第一卷:悸动青春160真叫个大乌龙!  北影美女刚一走,萌萌那张妖艳欲滴的脸瞬间就狰狞起来。  “草,憋死我了,下次这种事别尼玛找我了。”  尤其乐呵呵地搭上杨猛的肩膀,夸赞道:“说实话,你今儿表现不错,我发现你特有当女人的潜质。要不你把那玩意儿割了吧,反正长在那儿也碍事。”  “草,你以为割掉鸡巴,掏个洞就变成娘们儿了?”  尤其猛地将杨猛的嘴巴堵上,“我说,你矜持一点儿,妆还没卸呢。”  “反正她也走了。”杨猛作势要去摘头顶上的假发。  尤其拦住了杨猛,“着什么急啊?你现在把假发摘了,身上穿着这么性感的衣服,画着这么浓的妆,然后顶着一个板寸头,好意思吓唬人么?”  杨猛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反正没人认识我,我乐意吓唬谁就吓唬谁,总比吓唬自个强。”  “多漂亮啊!”  尤其还在垂涎着杨猛此刻的妆容。  杨猛一拳挥过去,尤其利索地躲开,结果杨猛人没打着,还被自个的高跟鞋绊得一个趔趄,幸好尤其反应及时,一把揽住了杨猛的腰,才避免租来的衣服和大地接吻。  “反正她也走了,你也趁早走人吧。”杨猛不出好气。  尤其问:“我走哪去啊?”  “你说走哪去啊?回家啊!”  尤其拽了拽自个身上的衣服,“我这些也是租来的,和你身上的一样,你去卸妆换衣服,我就不用去了?”  杨猛狠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算了,反正已经和他耗一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化妆造型店的旁边有个汽车美容养护中心,今天周六,白洛因和顾海像往常一样,开着自己的爱车来这做保养。  在里面坐着等了一会儿,白洛因不停地打哈欠。  “我出去抽颗烟精神一下。”  说罢走了出去。  白洛因站在门口,点了一颗烟,惬意地抽着。  不远处一对情侣走了过来。  本来白洛因没有站在街上看人的癖好,可这对情侣真的太拉风了,俊男靓女,就像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白洛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发现那个男的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随后他朝旁边的造型店走了几步。  尤其已经走到白洛因眼部前儿了,白洛因才敢确认。  “真是你啊!”  尤其募的一愣,这才瞧见白洛因。  “你怎么在这呢?”  白洛因指指旁边的店,“和顾海一块过来的,洗洗车。”  杨猛站在尤其旁边,吓得差点儿把脚底下的高跟鞋踢出去,我滴个天妈爷!白洛因怎么在这呢?我草,这是我把我逼上绝路么?杨猛狠甩一把眼泪,转过身,钻人家车轱辘底下的心都有了。  这可咋办啊?天要亡我啊!!  杨猛悲愤地捶了两下胸口,心里突然一动,丝丝光亮闪了出来。  我是女装啊!  对啊,我是女装我怕啥?  反正他俩跟这聊天呢,我只要趁机跑进造型店,他白洛因就是眼神再好,也不可能凭这几步认出我来吧?  想着,杨猛转过身。  白洛因已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终于等杨猛转过身,忍不住在心底惊艳了一把,果然是个大美人啊!  “那谁啊?”白洛因故意朝尤其问。  尤其笑都不敢笑,“我以前的同学。”  “啧啧……”白洛因一副神探的表情,“不是吧?我瞧你俩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关系挺亲密的啊!”  尤其含糊其辞。  白洛因又拽了拽尤其的衣服,“穿这么帅,约会来的吧?”  “我哪天不是这么帅啊?”  “你也不给哥们儿介绍介绍?”白洛因不依不饶的。  尤其忍得肚子都在抽搐,你俩穿一条裤衩长大的,还用我给你们介绍?  杨猛的脚已经蹬上了一级台阶,听到这话,猛地加快了脚步。结果,他忘记自个穿的是高跟鞋了,这么一蹿就把脚给崴了,差点儿从台阶上滚下去。  白洛因见势推了尤其一下,“你也不去扶一把?”  尤其怜悯地瞧了杨猛一眼,忍着笑走了过去。  白洛因也跟了过去。  杨猛疼得直咧嘴,就这样还连滚带爬地往店里冲呢。  “嘿,萌萌,你没事吧?”尤其扶住杨猛。  杨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丫要敢和他说我是杨猛,我弄不死你。”  尤其贴在杨猛耳边说:“放心,白洛因看不出来。”  这会儿白洛因已经走到尤其和杨猛身边了,杨猛故意垂着个头,把两侧的长发往中间拢了拢,挡住三分之二的脸。  “她就是传说中北影的那位美女吧?”白洛因朝尤其问。  尤其表情凝滞了片刻,随即点头。  “学姐好。”  今天白洛因难得有雅兴和陌生人搭讪。  杨猛心里这个窘啊,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儿,竟然管他叫学姐!!这种打击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啊!  白洛因见杨猛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有点儿纳闷,都说北影表演专业的女生很开放,这位又是拍过电视剧的,已经二十几岁了,怎么看到十七八岁的还怯场啊?这么一想,白洛因又朝杨猛多看了几眼,结果,越看越眼熟。  “尤其,我怎么觉得她这么像一个人啊?”  尤其一愣,“没吧?可能现在的女明星都一个模样。”  整过容?白洛因心里想,照着杨猛的模样整的?哪家医院水平这么高,整得像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学姐,能不能问你点儿事?”白洛因主动搭讪。  杨猛陡然一颤,压低嗓门、拔高声调问:“啥事?”  白洛因看了尤其一眼,“能不能暂时把女朋友借我用两分钟?就两分钟,用完了马上还你。”  尤其轻咳了两声,“那我进去换个衣服,你俩聊。”  说完,自个先颠儿了。  杨猛傲人的双峰随着律动不规则地起伏着,出卖着他紧张的心情。  “学姐,我有个哥们儿叫杨猛,我觉得他和你长得特像,你认识他不?”  杨猛摇摇头,“我不认识。”  白洛因突然伸出手,直奔杨猛的C罩杯,杨猛躲避不及,瞬间被袭胸。  “学姐别误会,我是看你的胸歪了,给你整整。”白洛因的嘴角溢出一抹坏笑。  听到这话,杨猛知道自个彻底败露了。  脑袋也抬起来了,头发也撩开了,一副绝望的表情看着白洛因,你可别瞧不起我啊!你可别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这是无私奉献,替人消灾!  白洛因有点儿哭笑不得,“你打扮成这样干嘛啊?生活太空虚?”  杨猛叹了口气,到了这份上,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了白洛因。  白洛因听完之后就给了四个字的评价。  “你俩真行!”  杨猛大窘,“那个……我先进去换衣服了。”  白洛因拽住杨猛,“着什么急啊?这么好的艺术品哪能说毁就毁了啊?再让我好好欣赏欣赏。还别说,这家造型店真不赖,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是你。”  白洛因将杨猛摆弄来摆弄去,浑身上下都研究了一番,还不忘趁机调戏一把,平时上哪去找这种随便摸不要钱、不犯法的大美人啊?  顾海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心里纳闷,这一颗烟怎么抽了这么长时间?  他也待得有点儿闷了,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猛地刹住了脚。  他的好媳妇儿,正站在外面,公然调戏着美女,人家美女挣扎推让着,一副无助的表情,白洛因却不依不饶的。搂搂抱抱不说,还尼玛偷袭人家的酥胸,甚至把手伸到女孩的裙子底下……  顾海以为自己看错了。  结果揉揉眼,又擦擦玻璃,发现那确实是白洛因。  顾海心里被一股狂怒的情绪霸占着,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个女的掐死,把白洛因扛回家里施行家暴。可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冲动,必须要冷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这不像是白洛因的所作所为,也许里面藏着什么猫腻。  我要冷静,我要冷静,我现在不能出去……顾海自我暗示着。  等他再把眼睛扫向外面的时候,那位美女已经不见了,白洛因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草,忍不下去了,这会儿还能冷静下来的就是傻B!  顾海大步冲了出去。  白洛因正往里走,眼睛还在瞟着旁边那家店,根本没注意前面有个人,结果就这么和顾海撞到了一起。  “嘿,我刚要进去和你说个事,特逗!”  顾海的脸阴沉得吓人,盯着白洛因的目光像是丧心病狂的野狮子。  “你想和我说你在街上调戏美女么?”  白洛因还没乐够呢,“你怎么知道的?”  顾海一字一顿的,气息呛人辣人噎人吓人。  “因—为—我—看—见—了。”  白洛因看到顾海的脸色,猜到他肯定误会了,于是赶忙解释,“那不是女的,那是杨猛扮的,嘿嘿……你也没看出来吧?”  “我还真没看出来。”顾海一副悲哀的眼神看着白洛因,“你能不能想个靠谱点儿的借口?”  “我没骗你!”白洛因斩钉截铁。  顾海黑着脸站在那不发一言,看得出来,他还在刻意压着自己的火呢。不管白洛因怎么解释,反正他就是生气了,无论你是调戏美女来着,还是调戏杨猛来着,为夫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今儿不给个正经八本的理由,这事甭想过去!  白洛因也没耐心了,“爱信不信!”  转身要进店,结果看到旁边那家店走出来一个人。  “杨猛!”  白洛因喊了一声。  本来顾海在听到杨猛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考虑一下白洛因所言的真实性,结果吧,这杨猛是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的,和顾海刚才看到的那个美女完全不像,这让他怎么信啊?  白洛因却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直接把杨猛拽到了顾海面前。  “我没骗你吧?”  顾海还是一副消极的面孔,“你别告诉我,他和刚才那个女的是一个人?”  杨猛募的一惊,狠狠的拽了白洛因的袖口一下,草,你不是答应我绝对不说出去么?  白洛因傻眼了,他貌似真的答应杨猛了。  这可咋整?  顾海给了白洛因十秒钟的回答时间,结果在这个时间段内,白洛因一句话没说,反倒杨猛,一个劲地在那装傻。  “什么女的啊?因子,顾海说什么呢?哪有女的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够了……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我努力保全你,你就别再恩将仇报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61我怎么不行了?  “齐活儿!顾海,过来取车。”  顾海直接开车走人了,等都没等白洛因。  白洛因的车紧随其后,等他调转车头开到马路上的时候,顾海的车都没影了。前边堵了一溜车,又赶上红灯,几乎是寸步难行。白洛因胳膊肘支着车窗边,从最近的车一直往前数,数了半天都没看到和自己一样的车。  草,堵得这么严重,他丫是怎么开走的?  顾海已经三公里开外了,具体是怎么闯红灯、钻空子、超车的,他自个都记不清了,只听见车里的警报器一直在响。眼睛扫一眼后视镜,自己的脸跟黑锅底儿似的,心里比黑锅底儿还黑,方向盘的皮套都让他给坏了。  想不开啊,怎么想都想不开,明知道白洛因不是那种人,可还是想不开。  白洛因在后面一直提速都提不起来,心里也挺烦的,堵车烦,被误会更烦。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了,都和他解释了,丫的还给我甩脸子!也不用你那臭脚丫子想一想,我要真打算调戏一个妞儿,挑个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不好啊?非得在大街上,在你眼皮底下?  过了一会儿,堵车没那么严重了,心情顺畅了一点儿,白洛因又开始换位思考。  其实这事也不能赖顾海,人家在里面乖乖等你,你非得整这么一出儿,还做得那么明显,不是存心让人误会么?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没醋可吃的时候还得整几口酸梅汤呢,真要是让他逮着醋,不把自个酸死都不解馋!  杨猛也是,没事穿什么女装啊?穿就穿吧,还非得往我面前凑,凑就凑吧,还换回男装了,换就换吧,还尼玛不让我说!还有尤其,你整什么幺蛾子啊?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呗,还非得找人演戏,演戏就演戏吧,还非得找个男的,找个男的就找个男的吧,还非得找杨猛,找杨猛就找杨猛吧,还非得让我撞见……  绕来绕去,白洛因成功地将自个和顾海择出来了,把错误都归结到了别人头上。  这么一想,心里舒坦多了,也不着急追顾海的车了,瞧见路边有个熟食店,进去买了四个猪蹄儿。前两天顾海一直嘟哝着想吃猪蹄儿,结果每次放学回来都卖没了,今儿是周末,正好可以拿回去改善。  顾海的车开到半路,看到一家糖炒栗子店,心一狠踩油门开过去了。结果没开几米又来了个急刹车,车身一阵摇晃,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这可是他家宝贝儿最好的一口。  气可以生,人不能不宠!  “老板,给我幺三斤。”  顾海等着的一会儿工夫,又瞧见旁边有一家报刊亭,提着买好的栗子走过去,问老板:“《Detal》5月刊出了么?”  老板点头,递给顾海。  这也是白洛因喜欢的一本杂志,顾海一每个月都给他买,一刊都不落下。  “便宜你了!”  顾海心里冷哼一声,提着东西上了车。  白洛因回到家直奔厨房,把买回来的猪蹄儿和一些别的熟食放进柜橱里,又打开冰箱看了看,好像没有大饼、馒头一类的,看来今儿应该吃米饭了。他主动淘米煮饭,平时这些活儿都是顾海干的,今儿都这个点了,那主儿还没进厨房,可见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气性还不小……白洛因心里嘀咕了一句,你不煮我煮,煮熟了爱吃不吃!  白洛因刚把米淘好,正准备放水,顾海就进来了。  “不用你,拿来吧。”面无表情地朝白洛因伸过手。  白洛因没递给他,直说,“我来煮吧。”  “你煮的饭太软了,根本没法吃,和粥一样。”  顾海直接抢了过来。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煮的饭也不怎么样啊,每次都特硬,吃着硌牙,咽下去硌胃,消化了硌肚子,拉出来硌肠子。”  这一大串话把顾海给激的,那张脸就像尿毒症晚期似的。  “不爱吃别吃!”顾海推了白洛因一把,“一边待着去!”  厨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切……闹着玩都听不出来?没劲!  白洛因走到客厅,刚一坐下,就看到茶几上摆了一盘子剥好的栗子仁,面色顿时一喜,赶紧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又顺手抄起沙发扶手上的一本杂志,正好是自己想看的,于是一边吃一边看,小日子过得挺美。  顾海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坐在沙发上那副享受的模样,脸色更难看了。明明是他给剥的栗子仁,他给买的杂志,他非要疼着惯着……结果看到这副场景,他心里反倒不舒服了。  “我让你吃了么?让你看了么?”顾海冷着脸。  白洛因就回了他仨字,“我乐意。”  顾海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冒,结果把自己烧得焦黑的,都没舍得发作一下。顾海不觉得自个窝囊,在处理恋人感情问题上,他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能让着就让着,能忍着就忍着,勇于承受的才是真爷们儿。  于是,悲壮的身躯再一次闪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顾海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气氛憋得白洛因有些难受,他好几次想开口,结果都被顾海那紧紧挤在一起的两道剑眉给噎回去了。  白洛因拿过一个猪蹄儿,把蹄尖儿掰下来放到顾海的碗里,这个部位最好吃。  顾海心里略有几分小得意,果然以德治人是有效的,这不,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主动示好了。顾海继续保持漠然的态度,没说话也没笑,好像理所应当的,吃完了连句感想都没有。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白洛因问顾海:“要不要去健身?”  顾海没搭理他。  白洛因只好自己去了健身室,一边跑步一边等,等着顾海进来。结果一直到他大汗淋漓地从跑步机上下来,顾海也没露个面。  白洛因擦了擦汗走出去,在每个房间里转了转,最后发现顾海站在阳台上。  白洛因径直地走了过去,在顾海的背后站了一会儿,顾海感觉到了,却没回头。白洛因的手臂很自然的搭到顾海的肩膀上,下巴铬在他的肩头,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有点儿冷啊。”白洛因开口说。  明摆着大瞎话!脸上还冒着汗珠子呢,愣说自个冷!可这种谎言顾海爱听啊,尤其当白洛因的手玩弄着他领口上的扣子,嘴里的热气呼呼灌进他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冒气泡了。  顾海拽住白洛因的一条手臂,用烟头去烫他的皮肤,当然不是真烫,白洛因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胳膊上的两根汗毛短了一小截,不疼倒是有点儿痒。  顾海终于转过身,眼前是一张英俊的面孔,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汗浸的刘海带着魅惑的湿意,运动过后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终究没忍住,大手按住他的脑门,将他抵到了墙角。  “想女人了?”  白洛因知道这货开口就不是好话,好在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气得跳楼。  “我都说了那是杨猛。”  “甭管他是谁,甭管他是男是女,你是不是调戏人家来着?”  “算是吧。”白洛因勉强承认。  顾海一把攥住小因子,冷魅的视线迫视着他,“我满足不了你么?”  这话从顾海的嘴里问出来怎么这么欠揍呢?白洛因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适可而止,谦虚这两个字真的不适合放在顾海的床底表现上,尽管白洛因不想承认。  还在想着,下面凉了,白洛因一低头傻眼了。  “草,这是阳台,露天的,你疯了么?”  顾海把白洛因翻过来抵在墙上,掏出自己的家伙,阴测测地笑了两声。  “我就是要让老天爷给我评评理,我怎么就不行了?”  白洛因怒嚎,“顾海,你丫要敢来真的,我把你从十八楼踹下去信不信?……”  第一卷:悸动青春162光棍节的贺礼。  “我信,但是我乐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顾海将白洛因的两条胳膊反嵌到后背。  白洛因很清楚地知道,很多时候,他不能把气氛引到濒临爆发点的地步,因为一旦把话说横了,最后肯定用暴力绝解决,一旦牵扯到武力,吃亏的肯定是他。从小到大,白洛因从未在一个同龄男人之前显出如此大的弱势。  但是让他逆来顺受,他又不是这个脾气,于是每次都把话说得很痛快很漂亮,说完就后悔,后悔了也晚了。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顾海自说自话,龙精虎猛的小家伙一跳出来,立刻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虽然已是五月,夜风还是有些凉,尤其是吹在光裸的皮肤上,更是透着丝丝寒意。白洛因刚才运动时流下的那些汗,这会儿已经完全挥发了,整个身体都在冒凉气。  终于,烙铁一般灼热的分身闯入体内,狭窄的甬道被狠狠撑开,有些胀痛难忍,却也瞬间点燃了身体的温度。白洛因的手指攥起又松开,呼吸一急一缓的,表露出此时此刻的所有感官情绪。  也许是第一次选择在这样暴露的场合,也许是第一次采用站姿,两个人都显得异常激动。顾海一条手臂圈住白洛因,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粗暴的撞击带来的强大震动。  白洛因的眼前是一闪一闪的灯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纵情观赏。他羞愤难当却又堕落地兴奋着,憎恶身后的男人却又无比享受他的凌辱和疼爱。也许被操得太爽了,白洛因第一次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声,瞬间将顾海的情绪点燃引爆。  顾海抬起白洛因的一条腿,手臂卡在腿弯处,将私处的景观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白洛因的脸因难堪而涨出狂野的绯红,五指狠狠抠着墙面,冷热不均的呼吸中混合着隐晦的悸动,在突如其来的一个冲撞后,一切隐晦的情绪瞬间变得明朗而狂热。  “啊……”  白洛因的脖颈猛地扬起,腰身不受控地抖动,笔直的长腿因震颤而弯曲,身后的手死死抵住顾海的小腹,明为挡,实则请。  这是一个致命的暗示,顾海像是点了捻儿的炸药,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后,爆发出惊骇强大的力量。他的手臂用力往上挑,将白洛因的两条腿拉出一个极限的间距,毫无保留地开始冲撞,像是一挺机关枪,高密度地发射出威猛无穷的子弹。  白洛因被一拨拨的电流冲撞得近乎晕眩,小腹处骤然汇聚起一团火焰,越胀越满,突然就到了一个临界点,亟待爆炸,白洛因近乎崩溃地喊了一声,支地的那条腿骤然变僵,整个人都开始高强度地颤抖。  一股稀薄透明的液体喷射出来,打在了墙上,震傻了白洛因,却给顾海一个极大的惊喜。这是白洛因第一次在没有抚慰前面的情况下,同样得到了性高潮的快感,滋味各有千秋,却同样妙不可言。  其后顾海像是上了瘾一样,将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羡煞众男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内,白洛因体验了在生死临界点上的快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喷射一次,每次都是巨大的体能消耗,到最后腿都打晃了,精神也处于极度迷乱的状态。  “嗯……受不了了……”又一次喷射过后,白洛因开始强烈地抗拒,声音近乎哀求,“……啊……别再弄了。”  “这样就不行了?”顾海掐着白洛因的脸颊,“还早着呢,我这还没射呢,着什么急?”  白洛因出了一身虚汗,忍不住抱怨:“你丫那玩意儿是铁做的啊?”  “本来它是肉做的,结果你非要去调戏别人,它一生气就变成铁了。”  话音刚落,铁棒又开始肆意鼓捣起来,白洛因已经到了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了,顾海却还在精神头上,他把手伸到白洛因前面,因为屡次喷射而变得异常敏感的地方被顾海一捏攥,即刻让白洛因发出崩溃的求饶声。  “我真的受不了……你别再弄了……顾海……顾海……啊啊啊……”  “长记性没?下次还随便调戏别人不?”顾海一边问一边做着最后时刻的酝酿。  白洛因此时神智全无,顾海问什么他都点头,为了奖励白洛因的乖顺,顾海再一次提高频率和力度。白洛因已然绷不住自己的喉咙,哭腔夹带着闷吼冲破一丝夜风的冰冷,癫狂的快感如同一团火瞬间将两个人点燃。  最后一次,白洛因的白浊顺着顾海的指缝流出,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有些令人后怕的快感待在体内不肯走,白洛因抬手的一瞬间,胳膊还在不自觉的抖动。  第一次,爱过之后完全脱力……  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洗过澡,一起靠在床头看电影,白洛因定定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影像很快就模糊了。一片黑暗过后,脑袋猛地一垂,又赫然抬起,电脑屏幕又清晰了。  顾海恢复了贴心好男人的模样,看着白洛因在一旁磕头,柔声问道:“困了吧?”  白洛因点点头。  “来,躺我肚子上。”顾海拍拍自己的小腹。  白洛因也不客气,直接把脑袋砸了上去,沉重的眼皮耷拉着,很快耳旁的声音就模糊了。  电影进入尾声,女主突然问了男主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男主还没回答,顾海就把视线转到了白洛因的脸上。  “因子……因子……”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白洛因睁开眼,表情有些不耐烦。  “干嘛?”  “你喜欢我哪啊?”  白洛因正困得不行,结果被顾海叫醒了问这种弱智问题,他能有耐心思考么?于是直接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啊?”  得!这句话一出,顾大少立刻不淡定了,那专门为媳妇儿御用的肚子这会儿也吝啬了,说什么都不给白洛因躺了,硬是把他的脑袋拔了起来。  这么一折腾,白洛因又清醒了,电影也结束了,正播放着片尾曲。  “你让我想想。”  白洛因开始正视这个问题,结果正视和没正视一样,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他又盯着顾海从头到尾地看,看到最后都看乐了,也没觉得他哪个地方吸引自己。  “想出来没啊?”顾海对这个问题很重视。  白洛因实话实说,“我也没觉得你哪好啊。”  顾海凶恶的獠牙又伸出来了,“一条都想不出来么?”  白洛因尴尬地笑了笑。  平时白洛因一笑,顾海立刻心花怒放,这会儿白洛因一笑,顾海一肚子的气。  撅了撅自家老二,“这你都不喜欢?”  白洛因立刻躺倒装死。  顾海又把白洛因拽了起来,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白洛因烦了,对着顾海的胸口捶了两拳,“要不你先说!”  顾海想了想,说道:“你特傻,而且像个小孩儿一样。”  白洛因呆滞了片刻,一副强烈鄙视的表情,“你还有脸说我傻?说我像小孩儿?”  “本来就是,你睡觉的时候特像小孩儿,往我怀里一扎……”顾海一每每回味,都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白洛因却是一阵恶寒。  顾海还来劲了,一把将白洛因圈到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个的胸口,戏谑地说:“宝贝儿,来,吃奶。”  白洛因猛地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几拳,怒道:“你丫真该把那些首饰卖了。”  “为啥?”  “花钱请个好点儿的精神科大夫给你看看病,这才是正事。”  顾海哑然失笑,静静地瞅了白洛因半晌,问:“想出来没?”  白洛因又一次沉默了。  顾海厚着脸皮提醒,“别说喜欢我睿智、成熟一类的,我都听腻了。”  白洛因手里要是有把锤子,早把顾海这张嘴凿成番茄酱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顾海捅了白洛因一下。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眼神阴森得像是小鬼一样,其实他是心虚,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像样的答案。  顾海突然笑了,把白洛因拉到枕侧,给他盖上被子,宠溺地看着他,“想不出来就别想了,睡吧。”  其实他心里也没个确切的答案,刚才那两条就是随口说出来的,若是让他继续说,他还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在他眼里,白洛因到处都是优点,连缺点都是优点。  就像在白洛因的眼里,顾海也同样完美,完美得不知道怎样去概括和评价。  一年一度的校园运动会又要开始了,每个班都在紧张地筹备着这件事,施展个人魅力的时刻到了,很多男生都争抢着报名,女生略显拘谨,但也不乏跃跃欲试者。  学校里掀起一股积极运动的浪潮,每到下课或者是放学时间,都会有很多学生到跑道上进行紧张地赛前练习。校园恋人们也都转移阵地了,原来都喜欢在草丛里说悄悄话,现在不敢说了,生怕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标枪扎死了。  放学,还有男生陆陆续续来顾海这报名。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问:“人数齐了么?”  顾海摇头,“没有,差好多呢。”  “我看报名的人不少啊!”  “都是瞎凑数的,让我给轰走了。”  “哪个班不得有几个凑数的啊?”白洛因把报名表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男子长跑五千米和一千五百米那两栏全都空着。  “你把这两项给我填上。”白洛因给顾海指了指。  顾海当即反对,“不行,这两项在一天比,一个是上午,一个是下午,你肯定吃不消。”  “我没问题,你给我填上就成了。”白洛因很坚持。  顾海倒不是不相信白洛因的实力,只不过不想让他受那份累,比赛时候的跑和锻炼时候的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不想看到白洛因为了争名次而累死累活的模样。  “换一个吧,我觉得你跑四百米也可以。”顾海建议。  白洛因恼了,“你明明知道我爆发力不够。”  顾海长出一口气,一副苦恼的表情。  白洛因直接把报名表抢了过来,给自己填上了一千五和五千两个项目,看到四百米接力那里还缺了一个人,也把自己填上了。  到了报名的最后一天,有两个项目还在空缺着,可惜每个人报名的项目有限,如果可以重复报的话,顾海一个人就可以代表整个班出战了。  “标枪和四百米栏还没人报。”顾海嘟哝了一句。  白洛因帮忙物色人选,选来选去,都觉得这活儿适合个高的人。班里个高的男生差不多都报名了,只剩下尤其一个了,本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结果这货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心一横直接让顾海填上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63一对难兄难弟。  “哈哈哈哈……”  阴森的档案室门口响起一阵厉鬼般的惊天长笑,笑者眼神恶毒,表情狰狞,被笑者一脸愁容,表情惶恐不安。  “你们班体委没经你允许,就给你报了五千米和四百米栏?”又是一阵接不上来气的笑声,“他怎么想的啊?就算是奔着垫底儿去的,也得找个厚实点儿的人啊!”  杨猛恼恨地看着尤其,“你丫笑够了没有?”  尤其刚把脸上的笑容收住,结果看到杨猛那弱不禁风的小窄肩,巴掌大的小瘦脸,和一副窝窝囊囊的怂样,噗嗤一声又乐了。  杨猛扭头要走。  尤其一把将他拽住,“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安慰你呢么!”  “有你丫这样安慰人的么?你这不明摆着幸灾乐祸么?”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尤其用手胡噜了一下脸,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这是变相安慰,你想想啊,我要是和你一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不是更给你添堵么?你就得把这当个笑话看,一笑而过。反正也是炮灰,你就随便跑跑,争取预赛就被淘汰。”  “不用争取,肯定被淘汰。”杨猛一脸悲凉。  尤其轻咳一声,“也是啊,就算全力以赴也挤不进决赛。”  “什么啊!”杨猛又是一声咆哮,“尼玛五千米根本没有预赛,直接就是决赛,只要你上了赛场,就得跑下来啊!五千米啊!我滴个天啊!我走下来都够呛,别说跑了。”  “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啊?”尤其拍了杨猛的脑袋一下,“不就五千米么?撒泡尿的工夫就跑完了。”  “草,你丫前列腺增生吧?撒泡尿要用那么长时间!!”  尤其又没节操地嘿嘿笑了好长时间。  杨猛一副嫌恶的表情看着尤其,“我真应该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曝光到校园网上,让他们瞅瞅你这副浪德行!”  尤其伸着脖子朝外瞅了两眼,“好像快打铃了。”  “那你回去吧。”  杨猛一边往回走一边暗暗咒骂自个,你说你找谁诉苦不好?非得找他?他就等着瞧你笑话呢,你丫还往粪坑里跳!你不是傻帽儿谁是傻帽儿?这回更难受了吧?更憋屈了吧?更尼玛想不开了吧?该!  走到楼梯口,尤其还乐吟吟地朝杨猛说了句,“祝你好运啊!”  杨猛朝尤其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草,别尼玛再让我瞅见你!  尤其乐悠悠地打开后门,乐悠悠地进了教室,乐悠悠地坐到自个位置上,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他,乐悠悠地转过头。  “因子,啥事?”  白洛因把复制的那份报名表递给尤其,“咱们班有两个项目空缺着,我给你填报上了。”  尤其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不安,“什么项目?”  “运动会项目啊!”  尤其先是一愣,而后猛地将那张纸抽过来,看了几秒钟,脸上立刻涂了一层酱油。  “这……还能改么?”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改不了了,已经交到主任室了,马上就要录入了。”  尤其顿感如雷轰顶,体育可是他最大的弱项啊!再看一眼自个的项目,更是晴天霹雳,标枪?他碰都没碰过!四百米栏?等等……怎么越看越眼熟?草!杨猛也有这个项目,我滴个天啊!这是报应么?  趁着临上课前的一分钟,尤其决定和顾海商量商量。  “要不找个人替我吧?咱们运动会是积分制的,最后班里的总积分还要排名呢,别让我给班上拖后腿了。”  尤其找顾海商量,就等于拔剑自刎。  顾海无情的目光扫视着尤其那张绝顶英俊的脸颊,声音不重但很有力度。  “找人替你?你扫听扫听去,咱们学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比赛第一才加8分而已,比赛作弊要扣掉20分,你自个算算值不值。”  尤其沉默了十秒钟,刚要开口,上课铃响了。  放学,尤其找白洛因求助。  “你和顾海商量商量,咱们班不是有替补的么?就让那个替补上算了。”  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我看好你。”  尤其怔住了。  “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挺有潜力的,就是缺乏锻炼。而且你这程子胖了,我觉得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多运动运动,就当是减肥了。”  白洛因掐人的命脉总是那么准,尤其最爱的就是他那副皮囊,最介意的就是别人对他这副皮囊的看法。于是乎白洛因专从这里下手,而他的评价在尤其心中又有很大的分量,他要是说尤其胖了,电子秤显示瘦了,尤其也觉得自个胖了。  放学,杨猛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跑道。  五千米,五千米,杨猛想起这个数字就肝颤。  茫茫跑道,哪儿是我的歇脚之地啊?一圈又一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东西给我拿着吧。”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杨猛转过身,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把身上那些碍事的东西交给顾海,打算在这个跑道上试一试,找找感觉。  “你也报名了?”  听到杨猛的声音,白洛因才在人潮中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存在。  “是啊,五千米。”白洛因一派轻松的表情。  杨猛差点儿顺风跌倒,白洛因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保守估计比赛的那一天,白洛因至少得超他五六圈。想到那时所有选手都跑完,他独自一人在跑道上数圈的凄惨场景,杨猛就想捶地痛哭。  “你在这干什么呢?等你同学?”  白洛因随便打听了一句,因为他压根没把杨猛和比赛联系到一起。  杨猛木讷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顾海本来就看杨猛不顺眼,这会儿瞧他这一副呆痴的表情,心里更不痛快了,直接在旁边催促了白洛因一句,“你赶紧跑吧。”  白洛因点点头,上了跑道,顾海又跟了上去。  “要不我和你一起跑几圈吧?反正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两人刚要走,杨猛又追了过去。  “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跑吧,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白洛因肯定没意见,顾海也不好有意见,于是三个人一起跑起来了。  盯住他,盯住他,绝对不能被甩开,你只要盯住他十圈,你就胜利了!  杨猛对自己胜利的标准就是别丢人现眼就成了。  白洛因和顾海跑起来很轻松,前几圈就是预热,速度不快,一边跑一边聊闲天,说说班里的事,唠唠家常。杨猛偶尔还能插两句嘴,每次开口都有巨大的成就感。看看!我和曾经的长跑冠军和少将儿子一起跑步,不仅能跟上,我还能开口聊天呢!  跑到第四圈的时候,杨猛说话就有些费劲了,每次开口都是气喘吁吁的,说完更是呼哧乱喘,要拼命地倒气换气才能保证呼吸的顺畅。到了第五圈,杨猛基本说不了话了,只能听白洛因和顾海在前面说,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第六圈,顾海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咱们正式开始吧。”  杨猛,“……”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此时此刻,杨猛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了,而前面的四条腿刚开始精神起来。杨猛眼睁睁地看着那四条健壮的长腿如同奔腾的野马,风行电掣般的脱离自个的视线,连个招呼都不打。  杨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像是老黄牛一样辛勤地耕耘着。  “调整呼吸,你现在的呼吸节奏有点儿快,三步一吸、三步一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猛陡然一惊,尼玛这么快就超我一圈了?  敬畏的眼神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从自己身边闪过,白洛因扭头朝他一乐,草,你还有力气乐呢?你跑那么快你还能乐?旁边那位更生猛,背了两个书包,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你们都是人么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  不要和他们比,做好你自己就成了,记住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今儿你能跑下来你就胜利了……杨猛暗暗对自个说。  还有四圈,还有最后四圈,杨猛攥了下拳头。  后面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圈了,冲刺!”  杨猛差点儿被这句话刺激得一个趔趄,还有一圈?他们都要跑完了么?怎么可能!!我是从开始跑就计算的,他们是跑了六圈才开始计算的,怎么可能比我先跑完?再说了,顾海不是说只陪着白洛因跑几圈么?怎么可能一直跑到现在?况且他还背了那么多东西……  他们一定是偷懒了,肯定的,没错!!!  两个人骤然提速,顾海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从杨猛身边过的时候,后背上的书包突然就撞了杨猛一下。杨猛两条腿正发软呢,被顾海这么一撞,整个人朝旁边歪去,不停地用脚找平衡,还是没找到,最后颓然倒地。  白洛因连头都没回,因为杨猛倒在地上的时候,白洛因已经冲刺到终点了。  “感觉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缓了几口气,“还好。”  顾海伸手去给白洛因擦汗,白洛因躲过去了。  “不用擦了,回家洗澡吧。”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校门。  等尤其走到操场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跑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跑校生已经走光了,住校生都去上晚自习了,这会儿锻炼最合适了。  尤其深深胳膊踢踢腿,舒展舒展筋骨,放松放松肌肉。  就在他准备跑的时候,突然听到某处传来一阵哭声,隐隐约约的,还带着含糊不清的咒骂,他顺着声音寻觅过去,哭声越来越大,而且越听越熟悉。  “呜呜……尼玛的……我脚崴了,腿抽筋,胳膊也抽筋,全身上下都抽筋瓦……我还差两圈呢,我得跑完了才能家走啊……呜呜……人家跑三圈我才跑一圈啊,人家撞我一下我就栽跟头啊……”  尤其轻咳两声,旁边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一卷:悸动青春164温馨赛前准备。  “你可真是你大舅的亲外甥。”  尤其蹲下身看着杨猛。  杨猛狠狠地抹一把眼泪,屁股在地上转了一个圈,背朝着尤其说:“告诉你,今儿我心里特不痛快,你最好别惹我。”  尤其用膝盖拱了杨猛的后背一下,带着几分挑衅的口气逗他,“我惹你又怎么样?”  杨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嗖的一下转过身,抱住尤其的一条腿开始大声嚷嚷。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尤其在草丛里打手枪呢啊……”  杨猛力气小,嗓门却不小,可能遗传了他老娘的优良传统。他这么一喊,整个操场上回荡的都是这个声音,教学楼就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凡是长个耳朵的学生都能听见。  尤其一惊,赶紧蹲下身捂住杨猛的嘴,狠狠朝他后脑勺抽了一下。  “你丫的给闭嘴!”  杨猛不吭声了,过了一分钟左右,尤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背湿了。他把手放下来,杨猛又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用手捶地,看样子很痛苦。  “不是……你哭什么?”尤其有些着急了,“我刚才也没使劲啊!”  “和你没关系。”杨猛抽泣了两下,眼睛对着天空,一副悲恸的表情,“你无法理解我心里的苦,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哭一会儿,哭完了我还是一条好汉。”  “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尤其盘腿坐到地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就是运动会要跑个五千米么?”  “你怎么知道的?”杨猛蔫不唧唧地揪着地上的草。  尤其无奈地瞟了杨猛一眼,“不是你和我说的么?”  “哦,对,我告诉你了。”  杨猛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听着像是唱歌似的,不愧是哭丧大队队长的外甥。  尤其看到杨猛肩膀一抽一抽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一些。  “有什么好哭的?怕丢人就弃权呗。”  杨猛捶胸顿足,“我想弃权就弃权么?你也不问问我爸答应么?我们杨家列祖列宗答应么?”  尤其,“……”  杨猛又哭了,“哎呦喂,这可咋办啊?……”  尤其看出来了,这货就是没病找病,闲的!  “行了,你自个在这哭吧,我去跑步了。”  杨猛的哭声戛然而止,没事人一样地朝尤其盘问:“你这会儿跑步干什么?”  尤其内心犹豫了一下,出于对面子的考虑,还是没把实情告诉杨猛。  “就是锻炼身体。”  等尤其跑完五圈,站在跑道上朝草坪中央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儿还有个小点点。他一步一步朝里面走,结果发现杨猛果然还在。  “你怎么还不回家?天都黑了。”  杨猛唉声叹气的,“我还有两圈没跑完呢。”  “那就赶紧跑啊!”  杨猛讷讷的,“不想跑。”  尤其坐下来看着杨猛,杨猛不哭了,但也没啥表情了,呆头呆脑地瞧着不远处的跑道,后脑勺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草屑,一副受了欺负的倒霉样儿。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但不是嘲笑,是一种无奈。  “你至于么?”  杨猛有气无力地说:“今儿我和白洛因一起跑的,他也报了五千米,结果我让他超了好多圈。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还和他一块跑?”尤其不知道说啥好了,“你咋没和顾海一块试吧试吧呢?”  “顾海也在呢,他还背了一大堆东西,都比我跑得快。”  越说越委屈,杨猛的嘴角又咧开了。  “得得得,您别嚎了,要我说你都没有哭的必要,要真是一个水平的,输给人家哭几声也值了。你这差了十万八千里,哭着都没劲!”  杨猛咧开的嘴角又紧紧抿上了,一副惨遭凌辱的悲愤相儿。  “行了,赶紧回家吧。”尤其推了杨猛一把,“晚上降温了,你穿这么点儿肯定得感冒。”  说罢自个拿出纸巾擤鼻涕。  杨猛一动不动的。  尤其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朝杨猛说:“你不走我可走了。”  杨猛还是没反应。  尤其真走了,走了十多米又折返了,一副恼恨的表情看着杨猛。  “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你们班体委给你报了项目,证明他看得起你!我不是和你一样么?我都没碰过标枪,顾海还给我报了这么一项!我比你还怕丢人呢,不也没事人一样地来这锻炼么?”  一听这话,杨猛阴郁的眼神一下放光了。  “真的?你也报了项目?都有啥?”  尤其没好气地说:“标枪,四百米栏。”  “你也有四百米栏?哈哈哈……”杨猛瞬间兴奋了,迅速从草地上坐起来,拍拍尤其的肩膀,一脸痛快地说:“那个,我回家了!”  草,刚才安慰了你半天都没管事,就尼玛说点儿我的倒霉事儿,瞧把你治愈的!  杨猛哼着小调跑跑颠颠地走了。  尤其看着杨猛的背影暗暗咬牙,就当可怜你了。  几天之后,尤其才知道他的怜悯之心施舍得有多不值,他和杨猛说完的第二天,杨猛就把他参赛的消息大面积地散步到学校里。不出三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尤其参赛了,也知道尤其比的是什么项目,甚至连分在那组,什么时间开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尤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这会儿再弃权,等于临阵脱逃,多丢人啊!不弃权,以他这个水平,到时候肯定更丢人。  已经没有退路了,尤其只能拼命地锻炼锻炼再锻炼。  “尤大明星,在这练标枪呢?”杨猛哼哼唧唧地从远处走过来。  尤其拿标枪的尖儿指着杨猛,“你丫别过来啊,过来扎死你!”  杨猛已经基本摸清了尤其锻炼的时间,所以一有空就会过来参观一下,看看他的进步状况,给自个的懒惰找个借口。偶尔看到尤其进步了,就会如临大敌般地紧张起来,赶紧加紧锻炼,生怕丢人现眼找不到伴儿。  俩人总是一起锻炼,一来二去,尤其也就不在乎杨猛干的那点儿缺德事了。偶尔还会监督监督他,刺激刺激他,杨猛虽然先天不足,可后天多敦促敦促,还是有点儿成效的。  杨猛在距离尤其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观看,尤其开始助跑,然后胳膊发力,猛地一掷,标枪瞬间飞了出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姿势也很标准,颇具观赏性,而且看投掷的距离,貌似也挺远的。  “好!”杨猛大喝一声,激动地鼓掌。  “好什么好啊?”尤其沉着脸去捡枪,“枪尾先着地的,扔得再远也没成绩。”  “呃……”  尤其有点儿发愁,姿势明明对了,怎么总是扎不到地上呢?  杨猛给尤其出主意,“你把标枪反着拿,不就枪头先着地了么?”  尤其,“……”  两个人一起练跨栏,因为没有栏,又不想去体育馆借,只好一个人充当栏,一个人去跨。因为杨猛个头小,尤其腿长,所以每次尤其跨的时候总是很轻松,可到了杨猛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十有八九都会扑在尤其身上。  又轮到杨猛了。  “准备好了没?”杨猛大声喊。  尤其回头,给了杨猛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头,刻意把头压得很低,好让后背的高度降到最低,避免再一次被杨猛扑倒的下场。  杨猛开始助跑,跑到尤其身边,猛地抬起一条腿,紧跟着另一条腿,然后稳稳落地。  这是杨猛第一次在跳起来之后脚丫子先着地。  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地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哎,我是不是跨过去了?”  尤其没说话。  “你怎么还不起来?”杨猛纳闷。  尤其费力地张开嘴,“你丫先把脚丫子挪开,踩着我头发了。”  夜晚,浴室,浴缸,两个泡澡的男人。  白洛因的头靠在浴缸的边缘长舒了一口气,运动过后泡个热水澡的感觉真舒服,身上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了。他抬起一条腿,没有太大的感觉,又抬起另一条腿,好像有点酸胀,不过还好。  顾海坐在他的对面,白洛因一抬腿,他就往人家腿间瞟,白洛因再一抬腿,他还往那个地方看,像个职业流氓。  “今儿跑了那么长时间,脚底板酸不酸?”顾海柔声问。  白洛因活动了一下脚趾,“有点儿疼,还好。”  “我帮你按摩按摩。”  顾海说着,开始用手指肚儿在白洛因的脚心上一下一下按摩着,白洛因感觉挺舒服,就闭上眼睛由着顾海弄。开始还像那么回事似的,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白洛因一睁眼,发现自己的脚趾头跑到顾海嘴里了。  另一只脚扬起一片水花,打在顾海的色脸上。  顾海把身体顺到和白洛因一个方向,浴缸不够大,两个人只能侧躺着,顾海的一条手臂圈过白洛因,手在他的脸上宠溺地抚摸着。  “明天就要比赛了哈。”  顾海也不知道是说给白洛因听呢,还是说给自个听呢。  白洛因嗯了一声。  顾海又开口,“今儿得好好休息哈。”  白洛因听出了顾海口气中的哀怨,于是这次更重地嗯了一声。  顾海闷闷地沉默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你的项目都在后天对吧?”  说着手就朝白洛因的腿间伸去,那种迫不及待就像小孩要吃奶一样。  结果,被白洛因一把攥住。  “你的项目在明天。”  顾海想说我没问题,结果看到白洛因的眼神,打退堂鼓了。  睡觉前,白洛因用脚踢踹了顾海一下。  “明儿加油啊。”  顾海扬唇一笑,“一句加油就得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顾海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亲了一口。  “这边。”  顾海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  刚想骂一句,你丫有完没完了?结果看到顾海那一副眼巴巴等着的表情,心里不落忍,只好凑过去又亲了一口。  顾海也在白洛因的嘴唇上烙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165来一顿家暴宴!  运动会开幕式过后,宣布比赛的枪声在跑道上响起。  第一项就是一百米预赛,顾海填报了这个项目,而且被分在第三组。所以开幕式过后,顾海直接去检录了,白洛因和其他同学一起坐在看台上观看。白洛因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打算一会儿给顾海拍照,结果一扭头,看到尤其穿着一身运动装,英气逼人、魅力四射的,赶紧咔嚓了一张。  尤其听到动静,和旁边的同学挪换了一下位置,坐到白洛因身边。  “你的比赛项目是哪天?”  “明天和后天。”尤其淡淡回道。  白洛因一边看着照片,一边随口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尤其实话实说,“和没准备一样。”  白洛因刚要开口,一百米预赛的前五组选手已经陆续入场了,想说什么突然就忘记了。目光在队伍里搜寻了好久,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拿起照相机,镜头追随着顾海,就在顾海扬起头朝他笑的那一瞬间,迅速按动快门。  一个阳光的小伙子在操场上定格了。  白洛因放下相机,往回查看了一下,忍不住笑道:“真傻。”  尤其发现,白洛因在说傻这个字的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从他的唇齿间溢出。从顾海出现,到白洛因拿起相机拍照,再到相片定型,一个看似平凡的过程,因为白洛因的一个笑容变得如此不平凡。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坐在白洛因和尤其的下面。  “老师。”白洛因唤了一声。  罗晓瑜回眸一笑,白洛因用相机捕捉到了这个惊艳的瞬间。  比赛开始了,第一组选手已经准备就绪,发令枪一响,一排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个个爆发力惊人。看台上响起一阵阵的加油喝彩声,白洛因的目光很专注,甚至带着排查和审度,他不仅仅是看热闹的,还要暗暗记下那些可能对顾海拿冠军造成威胁的人。  第一组很快跑完了,第二组在做着准备,刚才安静片刻的观众群这会儿又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玩笑,班上立刻想起一阵起哄和口哨声。  白洛因没听清,只听到“巧克力”三个字。  尤其朝身后的一个男生打听了一句,“他们笑什么呢?”  那个男生乐呵呵地说:“咱们班主任太偏心眼了,那么多运动员参赛,她就送了顾海一块巧克力。”  白洛因举起相机的手突然在那一刻放下了。  “老师,您偏心眼,您凭什么只给顾海一个人?”一个胆大的男生站起来叫嚣。  相比以往的暴脾气,今天的罗晓瑜显得异常的温柔,不仅没用那双桃花眼瞪人,甚至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就那么轻松自在地笑着,笑容里透着几分羞赧,如花的脸蛋儿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难得看到罗晓瑜这么平易近人,很多同学争着要和她合影,班里一片欢乐的气氛。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手里的相机又举了起来。  第三组选手出场了。  罗晓瑜开始整顿纪律,“都别闹了,安静下来,顾海要开始跑了。”  口令声一响,所有比赛选手都蹲了下来,顾海是最后一个,蹲下之后还朝白洛因露齿一笑。白洛因真想骂他一句,尽管这个笑容很大程度地安抚了白洛因的情绪。白洛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自己比赛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明明在赛前给他测算了速度,根本不是那些同学可以匹敌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果然,顾海起跑比别人慢了半拍。  白洛因心里一紧,十米过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班里的同学开始加油呐喊,罗晓瑜也是异常激动,扯着喉咙给顾海加油。五十米过后,优势太明显了,呐喊直接变成欢呼了。  撞线过后,白洛因看了一下手里的秒表,不知不觉竟然让他给攥模糊了。  速度比平时慢了将近半秒,可能是起跑慢了,也可能是中途减速了。不过这个速度还是列在了小组第一,轻松打破了校园最好记录,直接给27班先加了20分。  顾海回到班级队伍里,又是一阵叫好声,尽管很想黏糊到白洛因身边,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先和罗晓瑜打了声招呼。  罗晓瑜拉着顾海的手,一个劲地夸赞,“表现真不错。”  周遭男生一脸艳羡的目光。  “合影!合影!……”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班里又开始起哄,纷纷要求罗晓瑜和顾海来张合影。  这个任务由谁来执行?那还用说么?身后就坐着一个拿相机的。  “给我拍帅点儿啊!”顾海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暗中咬牙,给你丫拍就不错了,还尼玛这么多事!  顾海把手搭在罗晓瑜的肩膀上,脸上带着阳光明朗的笑容,配上旁边那张绝美的脸蛋,真看不出是师生配,倒像是一对情侣。  白洛因刚把相机放下,罗晓瑜示意白洛因再来一张,这次她把手揪在顾海的耳朵上,脸上露出恩师训诫学生的调皮表情,顾海也很配合地来了个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  在别人眼里真登对啊,在白洛因眼里真欠抽啊!  整整一个上午,接二连三地比了很多项目,班里的同学也参加了不少,除了顾海之外也有排在小组第一的,可白洛因再也没见过罗晓瑜像刚才那样激动地大喊大叫,也没见她再主动要求与谁合影。  下午比赛项目一结束,学校就宣布提前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一个商场,顾海停住了脚步,朝白洛因说:“要不咱们进去看看鞋,明天你不是要比赛了么?买双好点儿的跑鞋吧。”  白洛因气结,“不是前天买的么?”  “买了么?”顾海一副惊讶的表情,“我怎么没看见你穿啊!”  “不是你说让我留到比赛那天再穿么?”  说着,拽了顾海一把,示意他赶紧走。  顾海就属于那种路过商场,不买点儿东西心里不舒坦的主儿,白洛因拽了半天都没拽动,顾海还是坚持再买一双。  “诶,你觉得第二个橱窗摆着的那双黄色的怎么样?我觉得特适合你穿。”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又是新款上市,又是一个超限量系列的,又尼玛标价三千多!  “适合不合适也跟你没关系,你给我走!”  白洛因又开始拖拽顾海。  顾海像是一匹犟驴子,怎么拖都拖不走,最后还是冲进去买了一双。提着出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压根不像是刚掏过钱的,倒像是刚中彩票的。  白洛因有点儿发愁,怎么治治他这个瞎花钱的毛病呢?  “用不用再买身运动服?……”  “你—够—了!”白洛因顿时火大,“有你这么糟践钱的么?”  “怎么能叫糟践呢?咱买的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我把钱花在衣食住行的方面有错么?钱堆在手里不花留着干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不会花钱的人就不会赚钱,只有消费才能促进生产,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我只看见你消费了,也没看见你生产啊?”  “我怎么没生产?”顾海凑到白洛因耳边,玩味地说:“我不是每天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牛奶’来喂养你么?”  白洛因狠狠的给了顾海一脚。  等顾海重新走回白洛因身边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打听了一句,“你爸现在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  顾海点点头,“是啊,不然我敢这么花么?”  “那好,以后你把钱交给我,我来替你保管。”  “成,从下个月开始。”  白洛因微敛双目,“为什么要从下个月开始?这个月还没给你么?”  “给了。”顾海略显得没有底气。  白洛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钱呢?”  “……花没了。”  “今儿刚几号啊,你就给花没了?”白洛因暴怒,“你都干什么了?花了那么多钱!!”  “昨晚上买东西用的。”  白洛因死皱着眉毛,“你昨天什么时候买过东西?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怎么不知道?”  顾海的嘴角扯动两下,声音平静。  “昨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把你购物车里的东西都给结算了。”  白洛因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他有多久没有登录那个账号他都记不得了。从他了解网上购物开始,就习惯性地把喜欢的东西存到购物车里,想着等哪天有了网银就一样一样地买下来。这一存就存了几年,很多东西已经从喜欢变成不喜欢了,但是他也懒得去删,想着哪天就一次性清空了,结果……  白洛因揪扯着顾海的脖领子,神情悲恸,“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头一次干这么浪漫的事。”  说完,顾海还用手把脸捂住了,一副欠抽的羞涩做作样儿。  白洛因瞟了顾海一眼,都尼玛想哭了。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照例早早地躺到床上休息,白洛因看杂志,顾海玩手机。白洛因翻了一页,顺带着瞥了顾海一眼,顾海正在用拇指飞快地敲击着手机键盘。  “你在干嘛?”白洛因凑了过去。  顾海给白洛因看了一眼,“聊天呢。”  白洛因记得顾海很少和别人聊天,登陆聊天工具也只是查看一下留言,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  “和谁聊呢?”白洛因随口问了句。  顾海的拇指停顿片刻,“班主任,罗晓瑜。”  白洛因直接把顾海的手机抢了过来,看了一眼罗晓瑜的聊天账号,然后丢给顾海。  顾海乐呵呵的,“她主动加的我,正和我聊你呢,说你是她带过的学生里面最聪明的一个。”  白洛因压根没听顾海在说什么,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登陆聊天工具,向罗晓瑜发出好友请求,验证信息就是自个的名字,过了很久都没得到回复。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可见罗晓瑜就在线呢,白洛因不信这个邪,又发了一次,这次直接遭到了拒绝。  他早就听说过,罗晓瑜从不公布自己的聊天账号,也从不加任何一个学生。  白洛因又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通讯录,查看罗晓瑜的电话号码,再对照一下自个记录的,果然是两个不同的号码。  怪不得每次他请假都打不通,顾海一请假就能打通!  白洛因的眼前突然就浮现了上午拍的那两张照片,一张勾肩搭背的,一张揪耳朵的。  “怎么了?”顾海问。  白洛因突然侧过头,定定地看了顾海几秒钟,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嗷!!……”  顾海的那只耳朵,被白洛因从床头揪到床尾,从床上揪到床下,顾海嚎叫、躲避、挣扎均无果。白洛因拎着顾海的那只耳朵,拖着他在屋子里整整转了一圈,后又将他搭在别人肩膀上的胳膊抡起来一顿拳头大餐,直到顾海那条胳膊全麻了,脸皱成一朵野菊花,白洛因才收手。  第一卷:悸动青春166杨猛童鞋发力。  在白洛因的严厉管教下,顾海主动将罗晓瑜的账号拉入黑名单,又删了她的手机号,还保证不私自进出她的办公室,以及在课余时间和她有任何往来……  第二天上午,白洛因的五千米要开始角逐了。从白洛因开始检录一直到入场,顾海的一颗心都悬着,他站在看台的最高处,以便白洛因能一眼看到自己,又不至于太近而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尤其也站在标枪比赛场地准备预赛,原本关注度不高的赛事,因为尤其的参与而显出极高的人气。尤其往那一站,几百台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就对准了他,好在尤其排在五十几号,此时此刻毫无压力,还可以趁机看看五千米的角逐。  杨猛站在五千米的角逐场地,一副蓄势待发的表情,看得尤其直想乐。心里默默地祝福他能跑完全程,关注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向了白洛因。  枪声一响,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白洛因不快也不慢,处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跑得很轻松。杨猛就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跟着,虽然跑得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落到最后一个。  很快,第一阵营的人向标枪比赛场地靠近,尤其趁机喊了声,“因子加油!”  白洛因朝尤其露齿一笑。  杨猛很快也跑过来了。  尤其又喊了一声,“嘿!杨猛,实在不行就下来吧!”  杨猛狠狠瞪了尤其一眼,小身板在庞大的队伍中坚强不屈地挣扎奋斗着。人家在跑过班级队伍的时候,都会听到一阵欢呼呐喊声,唯独杨猛跑过去,整个班集体噤声,让这个瘦小的身影又多了几分悲凉。  其实,杨猛完全没必要这么苦逼,都是他自找的,比赛之前和全班同学打了招呼:我比赛的时候,你们绝对不能给我加油,更不要喊我的名字,就让我默默无闻地丢人吧……  回头瞅了一眼,身后还有十几个人,还好还好,离倒数第一还有一段距离。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除去领跑的,前面只剩下四个人。白洛因算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三个人是一个班的,可谓组团作战。  起初他们还能和白洛因和谐共处,慢慢的,白洛因发现他的前进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三个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包抄围困他,不停地变换速度影响他跑步的节奏,而且总会打一些擦边球,试图绊倒或者拖垮白洛因。  很多人都看出这种局势了,班里同学纷纷怒骂,顾海拧眉注视了片刻,每当那三个人有什么小动作,白洛因的脚步出现不规律调整的时候,顾海的脸色都要难看几分。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顾海身边了,很认真地朝他提醒了一句,“你别下去惹事,比赛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只能怪咱们准备不够充分。”  顾海恍若未闻,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  罗晓瑜用手拽住了顾海的胳膊,“咱们班现在是第一,你这么一闹就前功尽弃了。我相信白洛因的实力,耐心和我们一起观战吧,只要给他加油就好了。”  说罢,罗晓瑜带头喊了一句:“白洛因加油!”  班里的同学很快跟着一起喊。  “白洛因加油,白洛因加油……”  白洛因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朝看台上扫过去,本想给同班同学一个笑脸,结果突然就瞄见罗晓瑜拽着顾海的胳膊,刹那间一个恍惚,险些被旁边的人撞得一个趔趄。  这一次顾海说什么都站不住了,强行甩开罗晓瑜的拉扯,并保证决不给班级抹黑,就朝比赛场地走去。  杨猛还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和第一方阵的距离越来越大了,但是相比那天和白洛因、顾海一起练习,进步已经相当明显了。杨猛也纳闷,按照白洛因的速度,早该超自个一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呢?  杨猛回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被两个人夹击。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估计是这俩人的同伙,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保这个人第一。  草!!杨猛恼了,欺负我们人少么?因子,你别着急,我来了!  白洛因看到杨猛回头朝自己笑,突然就来了一股劲,逮到一个夹缝钻了过去,紧跑两步暂时甩掉身后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看白洛因跑了,赶紧加速度往前追,却没料到前面突然多了一个碍事的。杨猛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七扭八歪,浑身烂颤。那两个人向左,他就向左,那两个人向右,他就向右……  杨猛本来就累得够呛了,这么折腾能好受么?那俩人跑得再慢也比他强多了,他要想拦住两个人,就得使出四倍的劲头来,努力跑在人家前面。他已经不去考虑后面十圈怎么办了,他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拖住这两个家伙,为白洛因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确立不可撼动的优势地位。  尤其站在标枪比赛场地,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被人推搡怒骂的弱小身影,心里突然被震撼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充溢着整颗心。  也许是看多了杨猛在跑道上叫苦连天,这会儿对他的坚持和顽强有着如此深的感触。  没人知道杨猛多怕丢人现眼,多怕倒数第一,多怕跑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尤其知道,他还总是笑话杨猛的这种想法,可当他看到杨猛为了朋友毅然决然抛弃这些杂念的时候,突然发觉一点儿都不可笑了。  杨猛的肺都要爆炸了,两条腿开始打晃,这次是真的打晃,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白洛因已经超过他半圈了,这会儿完全可以收手了,可一想到白洛因再超过来,这两个家伙可能会再次围堵,杨猛咬了咬牙,干脆把他们拖垮了吧……  也许实力本来就有限,也许杨猛的小身板真的爆发出了超能量,这两个人的脚步和呼吸都开始凌乱了,连骂人都显得气息不畅了。  杨猛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暗讽:原来你们就这点儿本事啊?  正想着,两个人突然一起追了上来,左右两边推挤着杨猛,杨猛本来就矮小,再加上巨大的体力消耗,说话就要在僵持中阵亡了。  “尤其,尤其?……”  小喇叭开始喊尤其的名字。  尤其刚回过神来,看台上响起山崩地裂的呼喊声。  “轮到你了,只有一次机会!”  尤其接过标枪,站到助跑的起点,就在他举起标枪的一瞬间,突然看到杨猛踉跄着朝草坪上摔去。  “你大爷的!!”  尤其突然狂吼一声,手里的标枪猛地朝跑道上掷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抛物线,直奔那两个作恶的家伙。  “啊啊啊……咋回事?”其中一个惊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标枪怎么扔这来了?”  另一个叫都叫不出来了,抱着脚在地上打滚,鞋子前端一个大窟窿,往外翻着毛,那是标枪扎的,其中一个脚趾头也被扎伤了。  尤其暗喜……草,竟然是枪头先着地的,第一次成功啊!  标枪场地和看台观众席上响起惊呼声和哄笑声,尤其不甚在意,直接走到跑道上和裁判解释了一句,“对不起,失误,失误了。”  “下次注意点儿,有你这么扔标枪的么?都照你这样,想往哪扔就往哪仍,以后谁还敢参加这个项目啊?”  “是是是……”  尤其恭顺地承认错误之后,朝杨猛跑过去,杨猛已经站起来了,不过身后早没人了。  “走,我跟你一起跑。”尤其说。  杨猛已经累到脱力了,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干嘛……和我一起……跑……你不比……比赛了?……”  “我被淘汰了。”尤其一脸轻松。  杨猛释然地笑笑,身上又来了一股劲儿,果然尤其的厄运和失败总能给他带来力量和鼓舞。  跑了几步,杨猛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尤其难得说了句动听的话,“不是,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被你甩在后面了。”  “那就好。”  杨猛擦擦汗,继续拖着沉重的步子前行。  第一卷:悸动青春167又一炮灰倒下。  甩掉了后面两个人,白洛因很快和前面一个展开了厮杀。  本来水平是高出对手一截的,可惜刚才被围困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白洛因追起来有些费劲。加上前面这位也不是善茬,白洛因每次一接近,他就有意无意地遮挡和阻拦,甚至频繁地变换节奏,完全是自杀式的战术,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体力。  顾海此时此刻已经抵达跑道最外圈,没有如罗晓瑜所想的那样,直接劈头盖脸地将第一名一顿揍,而是很冷静地告诉白洛因:“和他保持三米的距离。”  听到顾海的声音,白洛因焦躁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顾海在部队待了那么久,接触了那么多训练,长跑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他从第一名的呼吸频率、跑步姿势、腿型……等等各个方面来推测,白洛因只要以自己的速度和节奏坚持三圈,这个人就耗不住了。  果然,跑到两圈半的时候,此人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  白洛因很快超过他,占据第一的位置,看台上掌声雷动。  顾海此时此刻才跟上来,跑在白洛因的旁边。  白洛因有些累,但是可以承受,扭头看了顾海一眼,还为刚才罗晓瑜拽他那下吃醋呢,当即怒斥一句:“你跟来干嘛?”  顾海乐呵呵的,“我想你了。”  谁也无法想象,在这种励志、鼓舞人心、激情迸发的赛场上,两个并肩作战的小伙子竟然说着如此肉麻的情话;更没人能够想象,在这种挑战意志力的长途奋战中,某人还能腾出一丝气力用来打情骂俏。  还有最后五圈,白洛因看了下时间,第一是肯定没问题了,要想破纪录,恐怕得拼一下。  顾海看到白洛因的前襟全都被汗水湿透了,呼吸也不像最初训练的时候那般均匀了,可能是前面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儿有点儿吃不消。  眼瞅着还有四圈,他媳妇儿还得熬四圈,顾海先挺不住了。  “要不咱别跑了?”  白洛因俊脸一沉,扭头怒道:“有你丫这样给人加油的么?”  顾海皱着脸,“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白洛因没搭理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在倒数第三圈加快速度。  顾海心里一紧,忙问:“干嘛提速?”  “破记录。”  “破纪录?”顾海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眼,立马黑脸了,“你丫给我悠着来啊,别犯二,拿个第一就成了,非得破那个记录干嘛?就算有额外加分,也是加给咱们班,对你有啥好处啊?”  白洛因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别磨叽了?”  本来我就够累了,你还在这挫我的斗志,真不知道你这干嘛来了!  倒数第二圈,白洛因的呼吸节奏彻底乱了,完全无章法可循了,顾海跑在他的旁边,能感觉氧气匮乏给白洛因带来的煎熬。心里真是揪心的疼啊,恨不得一棍子将白洛因打闷,直接扛到终点。  白洛因正在和自己的意志力进行激烈的搏斗,顾海又开口了,“降速吧,第一稳拿了,跑完得了。”  白洛因完全视他为空气。  顾海真是看不下去了,竟然用力拽了白洛因一下,强迫他降低速度。  白洛因撑着最后一分气力朝顾海咆哮了一句,“你给我滚!”  最后一圈的枪声打响了。  白洛因已经全然顾不得身体的承受能力了,冲刺就意味着呼吸停歇、意识丧失、身体麻木……  此时此刻,顾海也不再说丧气话了,让白洛因尽快冲到终点、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的。  “加油,加油,宝贝儿,憋一口气,就快了……”  草……听到顾海这一番加油,白洛因突然觉得自个不是在跑步,倒像是生孩子!!  终于,胸口顶到了那根红线。  一声欢呼声从远处传来,震散了头顶上的一团云朵。  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瘫软的腿缓缓地在跑道上行走着。  “破纪录了。”记录员朝白洛因举了举手里的计时器。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扭头看一眼顾海,顾海正在朝他笑。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窜上顾海的后背,狠狠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然后捶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大笑,笑声沿着塑胶跑道一路奔走,甩下了长长的一段快乐。  真正的励志哥还在跑道上顽抗着。  “还有几圈?”杨猛朝尤其问。  从尤其跟着杨猛一起跑到现在,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还有两圈,最后的两圈。”  杨猛苍白的脸上浮现几丝苦楚,“还有两圈呢?我跑不动了。”  尤其狠狠在杨猛的屁股上给了一下,疼得杨猛直咧咧。  “赶紧跑,就差两圈了还叫唤什么?”  杨猛瞅见别人一个个全在终点那停住了,只有他还在跑,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你管自个第几呢,反正你差了两圈,这两圈你必须跑完了。”  “不跑了!”杨猛再次泄气。  尤其又朝他的后背给了两拳,在整个跑步过程中,杨猛不知道挨了尤其多少打。杨猛就像一头小驴,尤其就是那赶驴的农夫,拿着小鞭,一个劲地抽打着。  “杨猛,加油,杨猛,加油……”  还剩最后一圈的时候,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加油呐喊声,要不是呼吸道阻塞,杨猛说什么也得哭一阵再走。  最后的半圈,杨猛已经是垂死挣扎了,不知道自个是怎么跑下来的,也不知道挨了尤其的多少下鞭打,总之他跑下来了,一步没停,就那样勇敢地给五千米划了个圆满的句号。  停下来之后,杨猛完全脱力了,尤其一激动,竟然把他给抱起来了。  杨猛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一个劲地揪扯着尤其的头发表达自个的感激之情。  五分钟过后,杨猛歇过来了,尤其也清醒过来了。  两个人互视一眼,一个突然往外推,一个赶紧往下蹿,然后奇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抱我干嘛?”尤其恶人先告状。  杨猛炸毛了,“谁抱你了?明明是你主动抱我的!”  “我抱你?”尤其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丫跑倒数第一,我站在你旁边都觉得丢人,我还抱你?”  “我跑倒数第一怎么了?我跑倒数第一怎么?”杨猛叫嚣,“你丫的没两分钟就给淘汰了,还尼玛有脸损我呢!”  “我被淘汰是因为谁啊?”  “甭找客观理由,你本来就是那个水平。”  尤其磨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还敢跟我犯横!!告诉你,刚才你打了我多少下,我心里头数着呢!有本事你站这别动,让我打回来。”  “你以为我傻啊?”尤其说话就走了。  杨猛在后边一瘸一拐地追,“你给我回来,咱俩没完!”  三天的运动会结束了,二十七班大获全胜,拢共得了八个第一,其中四个是白洛因和顾海获得的,有两个接力项目是俩人参与获得的,三个破纪录的成绩让二十七班的总积分一直遥遥领先,当之无愧的冠军班级。  那三个围困白洛因的炮灰,第二天全都请假没来学校,一直到期末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而尤其和杨猛最后参与的四百米栏,也在两个人的顽强拼搏下全都倒了,一个没剩。不过这次运动会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外“收获”,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没事干的,把杨猛比赛过程中的截图给戳到了网上,尤其打的杨猛,结果截图下来就变成了摸。还有最后那个激动的拥抱,杨猛撕扯尤其的头发,尤其一脸陶醉的表情……  总之,明明清白的两个人,被这么一闹成了好基友。  日子不徐不缓地前行着,罗晓瑜依旧会有意无意地对顾海额外照顾,但是顾海总是不领情。甚至有很多次,罗晓瑜以正当理由叫顾海去她的办公室,都遭到了顾海的拒绝。  罗晓瑜挺苦恼的,最后无奈找到了白洛因。  “你天天和顾海在一起,老师想问问你,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白洛因很直白地告诉罗晓瑜,“他对您没意见。”  “那他为什么……”  “他对您也没那个意思。”白洛因紧跟着补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罗晓瑜一阵心悸,白洛因没有指明,这里面可以有千万种含义,算不上冒犯和污蔑。罗晓瑜如果误解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她真的理解了这层含义,但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明白身为一个教师应该怎么做。  期末考结束了,暑假过完了,高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到来了。  因为高二就分了文理班,所以高三就没再重新分班,还是那群学生,还是那些老师,只是罗晓瑜不在了。  白洛因说:“罗晓瑜怀孕了,提前休产假了。”  顾海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老公的第一个孩子,他公公婆婆的第一个孙子,要是真有个闪失谁赔得起?校领导也明白这个理儿,所以怀孕第一个月就给休产假了。”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第一个月?”白洛因脸一绷。  顾海大喇喇地说:“现在不是怀孕三天就能查出来么?”  白洛因,“……你别告诉我,她检查的时候是你陪着的?”  顾海这会儿才听出白洛因话里的意思,眉毛一拧狠狠将白洛因箍在怀里,大手攥着他坚毅的下巴,怒道:“你丫竟然连这都怀疑我?”  白洛因笑,“我这不是替咱爸高兴么?这么早就抱上孙子了。”  顾海凶煞着一张脸,狠狠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咬了一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168他还会回来的。  高三上学期过半,班里就少了七八个学生,有的因为户口问题要去外省参加高考,有的转到了更好的学校,有的提前出国了……关于未来的讨论和道路的选择开始摆上了议题,随之而来的就是高考前繁重的课程负担,以及大大小小的竞赛考试。  白洛因前几天参加了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明天又要去参加生物竞赛。这些竞赛都是加分的途径之一,如果科科拿到不错的名次,高考就有极大的优势。关于保送这个话题最近甚嚣尘上,白洛因自然是热门人选之一。  入冬,天又渐冷。  顾大少仅穿着一条内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白洛因坐在床上看书,每次抬起头,都能看到顾海那亮闪闪的八块腹肌傲然地贴在小腹上。作为老夫老妻,白洛因已经习惯了顾海的暴露,今儿还算表现不错呢,赶上心情好的那一天,内裤都省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再检查一遍,还有没带的么?”顾海把书包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随便翻了两下,一副应付差事的表情。  “没了。”  顾海把白洛因手里的书抽出来,把书包重新放在他的眼前,表情严肃。  “再检查一遍。”  “有什么可查的啊?”白洛因不耐烦了,“不就去参加一个竞赛么?带张准考证,带根笔不就完了么?有什么可准备的啊?”  顾海脱鞋上床,盘腿坐在白洛因面前,内裤里包裹的小海子雄壮威猛地对着白洛因,脸上摆出一副责问的表情。  “我整天这么伺候你,你还嫌我烦了是不是?我非得整天给你两巴掌,你才好受是吧?”  白洛因浓眉拧起,薄唇紧抿,那表情看在顾海的眼里,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大点儿事啊?你从回家到现在一直跟那磨叽。”  顾海腿上的肌肉明显绷了起来,雄狮要发飙了。  为了尽快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论,白洛因无奈地拿起旁边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地掏出来摆在床上,然后带死不拉活地念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和通知单上进行对照,最后再把呆滞木讷的目光投向顾海。  “行了吧?”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点点头,“行了,今儿早点睡,明个我送你过去。”  白洛因刚想说不用了,顾海的手机就响了。  “喂?”  顾海沉默了半晌,看了看白洛因,推门走了出去。  白洛因放下手里的书,朝外看了两眼,暗暗猜测是谁来的电话。顾海接电话一般都不会背着白洛因,除非白洛因正在睡觉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过了五分钟,顾海走进卧室,表情有些凝重。  白洛因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一旁的写字桌上,随口问了句:“谁来的电话?”  顾海把手机扔到床上,有些沉闷地说:“我哥。”  白洛因也坐回床上,看着顾海问:“出什么事了么?”  “他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我可能得过去一趟。”  白洛因看着顾海的脸色,知道这个状况肯定不轻。  “既然他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他需要你,那你就趁早过去吧。”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白洛因又问:“机票订了么?”  “有人给我订了,明儿早上的。”  白洛因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开口,“这么快。”  “我想改签,改成后天上午的,明天我还得陪你去考试呢。”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别瞎折腾了,改签多麻烦啊!你哥那么着急,你好意思往后拖么?我又不是智障,考个试还用人陪着!就明儿早上走,甭换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顾海瞧见白洛因特积极地给自己收拾东西,心里不出好气。  “你丫巴不得我走呢吧?”  白洛因弯着腰开箱子,听到这话回头瞅了顾海一眼。  “是。”  顾海听到这话,走过去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腰,用身下的小海子朝某人的屁股中央狠狠撞了一下,某人险些朝前扑倒。  “你有劲没劲啊?”白洛因愤然起身,“我就是不想让你走,你不也得走么?”  听到这话,顾海顿时老实了。  关灯睡觉前,顾海抱住白洛因,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软语道:“你就不能让我多陪你一天么?”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少陪一天你会死么?你就是明天和我在一起,后天不是也要走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分不出来孰轻孰重么?”  “谁也没你重。”顾海实话实说。  白洛因用手臂圈住顾海,英俊的侧脸被夜光勾勒出一丝清冷的轮廓。  “睡觉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其实,顾海特想在今晚和白洛因好好温存一下,但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无节制地索取,从而耽误了白洛因的正事,所以只好作罢。其实这样好好睡一觉也不错,现在就是把自己喂饱了,未来的几天还是会饿,倒不如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好好享受临行前最后一晚的安谧和温馨。  两个人同时失眠了,但都掩饰得很好,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白洛因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顾海依旧侧躺着,脸朝向他这一边。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听着钟表的滴答声,胸口突然一阵憋闷。熟睡中的顾海褪去了几分冷傲和锐气,更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白洛因不知道他心里藏了什么事,他很想挖出来,但又怕看到了徒增烦恼,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他还无力去分担什么。  只能默默地期望顾海能早点儿把事解决,早点儿回来。  顾海正在心头默默地数着时间,突然感觉颈间一阵温热,某个人的脸贴了上来。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骤然掀起一层巨浪,顾海装不下去了,几乎就在白洛因身体压上来的一瞬间,伸出两条手臂将白洛因拥入怀中。  “你要去多久?”  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挤出喉咙。  “最少也要两个星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海心里一抽一抽的,和白洛因在一起快一年了,只有春节那段时间因为闹别扭而分开过一段日子,其余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对于别人而言,两个星期算不了什么,可对于热恋中的顾海而言,两个星期等于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你暂时回家住,别一个人待在这,我不放心。”  白洛因没再说什么,就那么趴在顾海的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先出发的,他的航班在早上六点,白洛因的考试在九点,他没忍心叫醒白洛因,只是给他留了张字条,告诉他早饭买回来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等白洛因起床的时候,顾海已经在几百公里以外了。  从考场上出来,白洛因没有听顾海的话直接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回了他们的小窝。  冰箱里还有顾海昨天熬的骨汤,他的厨艺早已今非昔比,除了会炒一些基本的小菜,偶尔也会尝试做一些复杂的荤菜,满足白洛因越来越刁钻的胃。白洛因把骨汤端出来,上面一层已经凝结了,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出来,放到锅里煮面用。  面的味道还不错,只不过煮大了,吃得时候面条有点儿糟。  一个人吃饭果然没什么胃口,白洛因只吃了两碗就饱了。  时间还早,白洛因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一个人去下面打球、跑步,回来一个人洗澡、看杂志、听音乐……耳朵里少了一阵聒噪的声音,眼睛里少了一个频繁进出的身影,心也跟着空了。白洛因一个人关灯睡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间能够体会顾海想多陪他一天的心情了。  从顾海出发一直到第二天,白洛因只收到他一条短信,就是告诉白洛因他到了,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白洛因猜测,顾海应该下了飞机就急急忙忙赶去处理问题了。  晚上放学,白洛因打算回家,出校门正巧碰见尤其和杨猛。  “你怎么出来了?”白洛因朝尤其问。  尤其一边走一边说:“住在宿舍干什么都不方便,我打算搬出来住了。”  白洛因瞧见旁边走着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冷酷一个俊美的,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当然前提是他也听了那些绯闻,看了那些截图,才会往那方面去想。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可瞧见俩人走在一块,还是忍不住想调侃一句。  “你不会是搬到他们家了吧?”白洛因指了指杨猛。  尤其一愣,乐呵呵地回了句,“是,我俩正式同居了。”  白洛因别有深意地朝尤其笑了笑。  杨猛看到白洛因的笑容,心里挺纳闷的。  “因子,我说你怎么对这事一点儿都不过敏啊?”  “过敏?”白洛因一脸茫然。  “自从这些事传出来,我不知道遭了多少男生白眼,碰他们一下他们都骂我变态。你看你不仅不排斥,还把这事拿出来开玩笑,你内心够强大的啊!”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一脸正色地说:“可能我这个人思想比较开放。”  尤其扯了扯嘴角,问:“顾海呢?”  “他出国了。”  “他也出国了?”杨猛惊讶了一下,“我们班好几个出国的,最近怎么都急着往国外跑?”  白洛因淡淡开口,“他还会回来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69别让人拐跑了!  在飞机上煎熬了十二个小时,顾海才抵达旧金山。  接机的人是顾洋的司机,很恭敬地从顾海手中拿过行李,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将他接上了车。车子行驶在路上,顾海迫不及待地朝司机问:“我哥呢?”  “他需要处理的事儿太多,来不了。”  “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司机一脸忧虑之色,“不好说。”  顾海没再继续问,汽车一直开到顾洋的住所,来开门的是位年轻的保姆,他领着白洛因去了顾洋的工作室。  顾海推门进去,顾洋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脸上显露出一抹憔悴之色。看到顾海进来,顾洋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小缝,摆摆手示意顾海在自己身边坐下。  顾海坐下之后,听到顾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顾海劈头盖脸一顿吼,“那你还让我来?”  顾洋把眼睛完全睁开,定定地看着顾海,一年没见了,这小子貌似又长高了,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眼神越发犀利,有点儿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我这杂事太多,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理。”  “你不是有助手么?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我能帮你干什么?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么?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顾洋的手按在顾海的脖颈上,幽冷的目光扫视着他的脸。  “你能有什么事?上课?写作业?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稍有不慎,你就看不见我了。我手下的人虽多,可真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是一个也不敢用。我宁愿差遣家人,就算把事情弄糟了,也比被人出卖要强。”  顾海稍稍敛住自个的脾气,一脸正色地朝顾洋问:“这事我二伯知道么?”  “没敢让他知道,老头子脾气太烈,我要是自己能压下来,尽量先不惊动他。”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顾海面色一紧,“贪污还不算大事?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  顾洋按住顾海的胳膊,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这里暗藏着摄像头也不一定。  “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的贪,说白了就是有人要整我,我就是没拿一分钱,他们照样能找到十足的证据整垮我。我打算先回国一阵子,避避风头,这边暂时找人应付着,实在不行我再想辙。”  “你要回国?多长时间?”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淡淡应道:“不清楚,反正时间短不了。”  “你要是待个一年半载的,我二伯能不知道么?”  “没事,如果能尽快解决我就当休假了,如果需要一段时间,我就骗他们说公司分会接手了一个项目,需要在国内完成。”  “你别忘了,你还在读书呢,你是个在职学生。”  顾洋叹了口气,“学校这边倒是好说,关键是分会那边,真让人头疼。”  顾海摆弄着手机,问:“那你让我过来是帮你干什么?”  顾洋指了指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我得把一切手续都办妥才能安稳回国,分会那边还积压了一些事情,我得如期完成,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足够养你一辈子的。现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压了一大堆,又是这种敏感时期,我不敢轻易找人过来帮忙。”  顾海点点头,当前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需要多长时间。  “当然是越快越好。”顾洋无奈地撇撇嘴,“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多待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但是事情必须得处理干净了,稍有遗漏,可能麻烦更大,所以我们得快中求稳。”  “行了,甭贫了,直接告诉我具体要干什么。”顾海比顾洋还着急。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拔出里面的卡,当着顾海的面掰折了。顾海哪想到顾洋会来这一套,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卡已经销毁了。  “草,你要干什么?!!”顾海瞬间暴怒。  顾洋态度冷硬地告诉顾海,“我要尽可能地禁止一切通讯设备,你的手机防窃听系统太弱了,我们现在只有一台专用手机,除了必要的通话,任何时候就别碰那个手机。为了你哥的绝对安全,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  顾海恼恨地拽着顾洋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牺牲不了!!!”  “没谁离开手机不能活的。”顾洋漠然地扫视着顾海的脸,“现在拿着手机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有手机会大大降低你的工作效率,拖延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你想不想早点儿离开这?想的话就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踏踏实实给我做事!”  顾海赤红的双目像是两颗冷硬的钉子,一寸寸地扎进顾洋的心窝。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我绝不拦你。”  顾海拿起文件的那一刻,感觉思念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心底肆虐了。  我可爱、可怜、可人疼的媳妇儿啊,为夫我暂时回不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千万别让人拐跑了白洛因在小窝待了两天,一直在等顾海的电话,因为了解到时差将近5个小时,怕顾海深夜突然来电话会吵了家人的休息,所以白洛因一直没回家。这两天夜里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顾海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白洛因翻了翻,竟然看到了顾洋的号码。  我什么时候存了他的号?  白洛因挺纳闷的,试着拨了一下,竟然真的打通了。  本来白洛因想立即挂断的,因为这会儿旧金山已经是深夜了,怕打扰到人家休息。结果顾洋很快就接了,声音听起来还挺精神的。  白洛因还没说话,顾洋先开口了。  “顾海就在我这,一切都好,不用惦记他。”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他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手机被我停了,这里出了点儿事,不方便与外界通话。”  白洛因听懂了顾洋话里的意思。  “我不会再主动打电话了,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能有什么情况?”顾洋的口气突然柔和了一些,“用不用我叫他起来接个电话?他刚睡下没一会儿。”  白洛因扯了扯嘴角,“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用’么?”  说完,利索地挂断手机,草草地收拾了几样东西。  回家!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是白洛因这一年来最自由的一段日子,早自习又开始迟到,上课又开始睡觉,后桌没人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用刻意约束着自个了……最大的方便之处就是可以随便同人搭讪、与人聊天,再也不用看某个人的脸色了。  虽然这种日子是空虚和乏味的,但是白洛因会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填充自己,时间也能凑合挨过去。  放学,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  “一块走吧。”  尤其诧异了一下,随即应道:“成。”  俩人一起走到校门口,白洛因的脚步停了下来,尤其的脚步却仍旧在继续。  “你不等杨猛么?”白洛因问。  尤其无奈地勾勾嘴角,“你还嫌我俩的‘人气’不够旺呢?”  “上次在校门口撞见,你和杨猛不是一起的么?”  “那是偶然间碰到的。”  尤其刚说完,杨猛就喊了一声。  “因子!”  白洛因看了看尤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够偶然的。”  尤其也无语了,拢共就巧遇两次,还都让白洛因给撞见了。  杨猛,你可真会挑时候!  仨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话题很多,天南海北地聊。白洛因本来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最近空虚大发了,逮个空就插几句,结果越聊越投机。经过一条小吃街,白洛因主动开口,“今儿咱们不回家吃了,找个地儿搓一顿,我请客。”  杨猛和尤其相视一笑,白捡的便宜干嘛不占?  仨人进了家饭馆,点了很多菜,也开了很多瓶酒,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喝,转眼就九点多了。  尤其看了看点儿,该撤了。  白洛因对着一个空酒瓶发呆,不知道想什么呢,杨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尤其拍了杨猛两下,杨猛没反应。  白洛因说:“要不打辆车把他送回家吧。”  “他爸看见他这样不得揍他啊?”尤其一脸担忧。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放心,他爸真要看到他这样,得自豪着呢,尽管往家送吧。”  尤其听了白洛因的建议,出去拦了一辆车,把杨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招呼着白洛因:“上来吧。”  白洛因摇摇头,“我走回去。”  “有车不坐干嘛走着?”尤其纳闷,“你家和杨猛家不就隔了一条胡同么?”  白洛因没理会尤其,顾自朝东边走。  尤其在车上犹豫了一下,掏出零钱塞给司机,又说了具体的地址,嘱咐司机一定要把杨猛送到家。然后就下了车,朝白洛因追过去。  白洛因的脚步有些摇晃,他是仨人里面喝得最多的。  尤其走到他身边,白洛因直接伸出胳膊搭在尤其的肩膀上,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好让自己走得轻省一点儿。  尤其挺大方,就这么架着白洛因往前走。  白洛因开口问:“你租的地儿离这远么?”  “不远,离你家特近,咱俩正好可以一起走回去。”  白洛因打了个酒嗝,摇摇头,乐呵呵地说:“走,去你那看看。”  “你不回家啊?都九点多了。”  白洛因表情呆滞了片刻,木然地摇了摇头。  “先不回呢,闹心!”  第一卷:悸动青春170这一宿折腾的!  “因子?因子?……”  尤其拍了白洛因好几下,白洛因均无反应。尤其去卫生间之前,白洛因还说要和他好好聊一聊,结果撒泡尿的工夫,这位爷就睡着了。  要不要把他送回家呢?还是直接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爸过来接?  尤其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怎么着都挺麻烦的,干脆就让他在这睡吧。这么一想,尤其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白洛因跟这睡了。  被子只有一床,看来只能挤在一个被窝了。  尤其也喝得晕乎乎的,脱了鞋正要上床,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用手把T恤和裤子都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白洛因又把内裤褪到了膝盖弯儿处,然后两条腿蹬了几下,内裤就这么散落在脚底了。  这会儿尤其还没把被子给白洛因盖上,白洛因就这么光溜溜、大喇喇地横在床上。  尤其猛地惊醒了,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我滴个天!这是咋回事?  第一次来我这住,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吧?  尤其揉了揉发晕的脑门,捶了锤发慌的胸口,赶紧把灯关上,钻到了被窝里。起初一直是睁着眼的,偷偷摸摸地看着一旁的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着,唇线绷得很直,很纯正的男人味儿,又夹带着几分魅惑。  尤其的手顺着白洛因下巴的轮廓摸了上去,短小细密的胡茬弄得手心很痒。  白洛因嗯了一声,尤其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白洛因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尤其。  尤其的目光始终不敢往下瞟。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可能是酒精的浓度才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尤其的意识渐渐模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尤其又被旁边的动静折腾醒了。  因为这程子一直是一个人睡,睡前又喝了些酒,尤其刚惊醒的时候差点儿被吓死,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后来渐渐找回了意识,对了,白洛因昨晚没走。  尤其还在想着,白洛因的一条腿突然插到了他的腿缝里,两条温热的腿贴在一起,尤其的呼吸瞬间就不稳了。偏偏这个时候,白洛因还在晃动着自己的腿,可能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此时此刻,尤其的内心强烈地挣扎着,我要不要把他推开呢?  还是就让他这么乱磨乱蹭,直到他满意为止?  还在胡思乱想着,白洛因突然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  尤其猛地一惊,不是太敏感,而是这家伙的手太凉了,冰得尤其一身鸡皮疙瘩。尤其赶紧起身瞅瞅,白洛因的被子盖得挺严实,反倒是自己这边,一大片的后背都露着。照理说也没冻着他啊,他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尤其刚一躺好,白洛因又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你倒是暖和了,我这最怕痒了!  尤其不得已把白洛因的手抽出来,用手握住,白洛因的手比他的还大一些,骨节更分明,攥在手里很硬实的感觉。  手一暖,脚也闲不住了,白洛因的脚趾头开始顺着被窝爬行,寻找最温暖的领地,很自然地移居到了尤其的腿缝中央。  这都是啥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啊?  尤其一边骂着一边厚着脸皮忍着,当白洛因的脚趾抠着他腿上的肌肉时,他有种想喷鼻血的感觉,白洛因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一到床上变得这么骚?  尤其小心翼翼地喘气,生怕动静大了,旁边这位爷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白洛因的手脚一暖,很快就老实了,呼呼睡得很香。尤其侧过头,鼻息间皆是白洛因口中的酒气,淡淡芳香惹人迷醉。白洛因睡觉的样子尤其见得多了,平日一回头,这位爷十有八九都趴着,但是像这样熟睡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和浅睡眠完全不同,眉头是舒展开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偶尔哼唧两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尤其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白洛因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他才猛地缓过神来。  “顾海……”白洛因含糊不清地叫着。  尤其一惊,他是醒着呢还是说梦话呢?  白洛因的手猛地砸在尤其的鼻梁上,酸得尤其差点儿掉眼泪。  “给我倒点儿水喝。”白洛因喃喃地说。  尤其悲催地用手揉了揉鼻子,你倒水就直说吧,怎么还打人呢?想着就去摸床头的灯,摸半天都没摸到,然后放弃,直接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  白洛因大概是渴极了,听到水杯响,直接蹿了过去,没等尤其把杯子拿起来,他就自个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喝完之后,把杯子一放,直接压在尤其身上不动弹了。  大概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醒,完全是凭本能在做这件事。  尤其却苦了,白洛因压在他身上,很重不说,还尼玛一件衣服都没穿!脑袋歪在他的肩膀旁边,上半身贴着他,最要命的是两腿中间那软乎乎的小东西,就这么撂在尤其的小腹上,一层布料的隔阂都没有。  这叫什么事啊?  尤其努力克制自己脑中邪恶的念头,一寸一寸地将白洛因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只要思想一跑偏,立刻告诫自个:他黏糊着你完全是条件反射,或者他把你当成顾海了,你最好别做傻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苦战大半宿,直到天快亮,尤其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闹钟响了好久,白洛因才醒。  尤其昨晚上累得够呛,这会儿啥也听不见了。  白洛因拿过闹钟,看着眼生,再瞟一眼旁边的人,我X哪个大明星跑我床上来了?这张无敌小俊脸,真是一大早的空气清新剂。  先不管他是谁了,把闹钟关上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白洛因还想再睡一会儿。  结果,按了半天没反应,白洛因揉了揉眼睛,看到闹钟界面上出现一道数学题。难不成得把题做出来它才会停止叫唤?白洛因试了试,输入正确答案,闹钟停顿了一秒钟,又叫唤起来,界面上跳出一个谜语,等白洛因猜出来了,界面上又跳出一个迷宫,好不容易才绕出来,又出现一道脑筋急转弯……  等白洛因把所有的题目都解开,他也不困了。  真尼玛是个好东西!白洛因暗暗决定他也要买一个回去。  摆弄完手里的闹钟,白洛因环视四周,又扭头瞅了尤其一眼。虽然昨晚上喝得有点儿多,但是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基本上发生什么事都记得,只是睡着之后的事没印象了。尤其租的这个房子还不错,虽然没有他们的小窝好,但是比顾海之前租的那个强多了。  白洛因准备穿衣服下床,结果一掀被子,愣住了。  草,我的小裤衩哪去了?  回头瞅一眼尤其,立刻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人家没事脱你的小裤衩干什么?八成是你在家裸睡习惯了,睡着睡着就给脱了。  幸好尤其是个男的,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白洛因迅速穿衣下床,跑到卫生间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回屋叫尤其起床。  尤其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白洛因,问:“几点了?”  白洛因正在系鞋带,头也不抬地说:“快迟到了。”  尤其又把脑袋砸回了枕头上,反正也迟到了,再多睡一会儿。  白洛因一看尤其又躺回去了,上前扼住他的脖子就给薅起来了,冷冷地呵斥道:“我都起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赶紧穿衣服,麻利儿的!”  尤其软绵绵的上半身支在床上,昨晚被白洛因压了半宿,这会儿肋骨还疼。浑浑噩噩的眼神瞟了白洛因一眼,这厮生龙活虎的,走路的时候两腿带风,站着不动的时候像是一杆枪,要多爷们儿有多爷们儿。  真尼玛难以想象昨晚上在我身上腻歪的家伙和这货会是同一个人!  顾海照了照镜子,最少瘦了五斤。  眼眶乌黑,嘴唇犯紫,脸颊凹陷,胡子拉碴……相思病的典型表现。  白洛因不在身边,顾海连洗脸的动力都没有了,衣服从早到晚都是那一身,看得顾洋都视觉疲劳了。  “我说,咱就算忙,也得过日子吧?”顾洋把一杯咖啡端到顾海面前,打量着他那张带死不拉活的脸,“我没虐待你吧?一日三餐按时提供,每天八个小时睡眠时间,我自个都达不到这么好的生活水准。”  顾海瞥了顾洋一眼,嗓子都熬得沙哑了。  “你可以一顿饭不管我,让我通宵熬夜帮你做事我都没意见,只要你让我打个电话。”  顾洋幽幽一笑。  “给谁打?”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顾洋又问:“给你小哥哥?”  “甭管我给谁打,你就说成不成吧?”  “不成。”  顾海扭头便走。  “外面不远处就有个电话亭,你出去打我没意见。”  第一卷:悸动青春171终于通了电话。  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顾洋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将厚重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扯下领带,打算先去洗个热水澡。  从工作室经过,朝里面瞄了两眼,顾海不在,走进去一看,早上出门前交待给他的任务基本都已经完成了,这会儿估计回卧室休息了。  顾洋进了浴室。  顾海从厨房探头往外瞧了一一眼,浴室传来阵阵水声,看来法西斯正在洗澡。为了慰劳慰劳这个整日在外奔波,不辞劳苦的孤独男人,顾海决定今儿亲自下厨给他做点儿好吃的,也让他体会体会家的温暖。  顾洋洗澡的时候就闻到了饭香味儿,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母亲的味道。出国这么多年,能吃到正宗中国菜的机会少之又少,即便有原材料可以自己做,也做不出那份醇厚的味道。  “今儿是怎么了?”顾洋裹着一件宽大的浴袍,倚在厨房门口打量着顾海,“西餐有那么难吃么?逼得你这种人都自己下厨了。”  顾海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很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在家里一直都是自个做饭吃。”  关于这件事,顾洋有所耳闻,但是一直持怀疑态度。今儿站这一瞧,某人那双明显不适合做饭的大手,玩起菜刀来竟然如此游刃有余,许久不用的菜板上响起丁丁当当的响声,没一会儿,均匀细长的黄瓜丝儿被放到了旁边备好的盘子里。  顾洋面露惊讶之色,一年前他回去的时候,顾海还是笨手笨脚的,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一年之内可以把他这个威猛彪悍的纯爷们儿调教成如此忠厚勤劳的家庭主夫?  “你先出去吧,省的被油烟子熏到。”顾海好心提醒了一句。  顾洋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厨房。  过了二十分钟,几碟小菜端上了餐桌,还有一锅煲了两个小时的鸡汤,几个烙得焦黄的小肉饼,一边一个碗一双筷子,摆得整整齐齐。  “吃吧。”顾海招呼着。  顾洋略显生涩地拿起筷子,夹过一片里脊肉尝了尝,浓郁的酱香味儿入口,不腻但是很解馋,如果不用橄榄油而用普通的猪油来烹制的话,可能味道会更纯正一些。  “还不错。”顾洋轻描淡写地夸了一句。  顾海吃东西很豪放,典型的北方爷们儿,每一口都是实实在在的。反观顾洋,吃东西慢条斯理的,好像总是一副没食欲的样子,可能是常年吃西餐养成的习惯。  顾海在一旁看着费劲,他这都快吃完了,那边还没动几筷子呢,于是直接把顾洋的碗抽了过来,给他夹了很多菜,又把碗推了回去,示意顾洋都吃了。  顾洋淡淡地瞥了顾海一眼,开始对他的居心表示怀疑,“今儿怎么有心情下厨了?”  “不是你说的么?日子总要过的,我不能一天到晚吃那些又甜又腻的东西吧。”顾海终于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再说了,你不是还没尝过我的手艺么?这顿饭是专门给你做的,我看你这程子也够累的,特意慰劳慰劳你。”  顾洋审视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游离了一阵,幽幽一笑,“贿赂我也没用,手机是不会借给你用的。”  顾海先是一愣,而后满不在乎地笑笑,“你把你弟想成什么人了?你整天都不在家,我要真想打电话,什么时候溜出去不能打啊?还用的着骗你的手机用么?”  顾洋口气里透着浓重的强调之意,“最好如此。”  吃完饭,两个人照例走进工作室,闷头做着自个的事情。顾海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观察顾洋一一下,期间顾洋不停地揉太阳穴,打哈欠,倦怠不已。  “你要是累就先去睡吧。”顾海敲了敲顾洋那边的桌面。  顾洋强撑着睁开眼,端起旁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懒懒应道:“没事。”  半个小时之后,顾洋彻底不省人事了。  顾海奸计得逞,手拍了拍顾洋的脸颊,见他没反应,乐呵呵地说:“借不借,不是你说了算的哼着小调,潜入顾洋的卧室,很快翻出了他所谓的专用手机。查看了一下他这几天的通话记录,竟然发现了白洛因的号码。  因子来过电话?  草!!这个混蛋,竟然都没告诉我!  顾海气得眼冒火星,恨不得趁着顾洋昏睡的期间狂揍他一顿。心里这个翻腾啊,因子他肯定担心我,他肯定想我了,他肯定没我不行……  顾海臆测了种种可能,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他马上就要和他朝思暮想的媳妇儿进行一周以来的第一次通话了……  此时此刻,北京正值上午九点钟,太阳高高挂起,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白洛因依旧匍匐在课桌上,无神的目光盯着桌角的上的一颗冒出来的钉子。  手机在书包里震动着。  白洛因悄无声息地摸出来,看了看号码,发现是顾洋,心里一紧,赶忙接了电话。  “喂?”白洛因尽量压低声音。  听到白洛因的声音,顾海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意,不容易啊!一个礼拜了,总算是让我逮一口你的呼吸了。  一直没听到回应,白洛因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稳地问:“是……顾海么?”  顾海眼泪差点儿没飙出来。  这会儿正赶课堂讨论时间,老师出去了,班里很乱,正好给白洛因接电话创造了契机。  “你在那边还好吧?”  顾海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还成,就是有点儿累。”  一听顾海说累,白洛因心里一阵抽痛,就他那副钢筋铁骨,怎么折腾都生龙活虎的,要是能让他喊累,就指不定累成什么德行了!  “他是你哥,你帮他理所应当的,累点儿也忍忍吧,挺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你都不心疼我?”顾大少那边委屈了。  白洛因难得松了松口,“我心疼你也没辙啊,我也没法过去帮你。”  “累点儿倒是能忍,就是想你忍不了。”  白洛因深有同感,就是没顾大少这副表达能力。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海那边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快了,手里的东西快整理完了,过两天再见一个人,就能回家抱着你睡觉了。”  白洛因抬起眼皮朝门口瞟了一眼,老师还没进来。  “你怎么样?”顾海又问。  “我挺好的。”白洛因说。  “别这么敷衍我,具体说说,这几天都在哪吃的?都吃什么了?在哪睡的,和谁一起睡的?每天睡几个小时,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踹被子?有没有感冒着凉一类的……”  白洛因顿时软倒在课桌上,“你一下问我那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啊?”  顾海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开着空调,盖着被子,打着电话,目露惬意之色。孤寂了这么多日子,难免有点儿心痒难耐,这会儿又躺在被窝里,不偷偷摸摸做点儿坏事都对不起自个!  “你就说这几天搞事儿没?搞了几次?每次都在什么时候?都是怎么弄的?”顾海开始营造邪恶的气氛。  白洛因募的一僵,目光环视四周,同学们都在热烈讨论着题目,这会儿聊这个也不是时候啊!!!  “怎么不说了?”顾海非要问,“玩了不少次吧?”  “一次都没有。”白洛因小声回应。  顾海哼笑一声,“少来,一次都没有?我才不信呢。你要真一次都没有,干嘛不大点儿声说?干嘛那么没底气?”  白洛因真想大吼一通,尼玛我这上课呢!难不成我要站到讲台上,对着全面同学大声宣誓:我白洛因这一个礼拜绝对没有打手枪么?  顾海不管那个,还在那边自顾自地发情,“宝贝儿,我好想你啊,小海子也好想你啊,咱俩电话做爱吧。”  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亲,我这上课呢。”  顾海解裤子的手顿了顿,恍然大悟般的说:“我把时差给忘了,你那边不会是白天吧?”  “不然呢?”白洛因耐心告之,“现在是上午第二节课。”  顾海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口,“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把手机骗过来了,下次再通话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你怎么骗过来的?”白洛因挺好奇。  说起这事,顾海一脸得意,“我今儿给他做了一顿饭,饭里下了药,他这会儿睡得香着呢。”  “你……”  白洛因无语了,摊上这么个弟弟可真倒霉。  “因子,我家小海子已经站起来了,你能想象到它现在是什么模样吧?对,你肯定能想象得到,它每次都把你弄得那么爽,你怎么能忘了它什么样呢……”  白洛因险些崩溃了,挂电话不舍得,要是任他这么胡说,那还了得,现在可是上课呢啊!!…  “顾海,你听我说……”  “你说吧,说你的后面是怎么想我的……”顾海刻意发出煽情的闷哼声,“来,让我舔舔小因子,想我了吧?嗯?”  白洛因,“……”  “我从下面开始舔,味道真好,一直舔到GUI头,你可真骚,这么快就湿了……我再整个含住,吞下去,慢慢地吐出来,再吞下去……爽不爽?宝贝儿,你告诉我,爽不爽?”  白洛因闭着眼睛硬生生地忍着,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就当没听见。  “稍等片刻……”顾海突然打住。  白洛因暂时松了一口气。  过一会儿,这厮把视频打开了,给他的某个位置来了个大特写,“宝贝儿,你快看,它都胀得快攥不住了,你就让我插进去吧……”  白洛因目露惊色,正巧这会儿尤其转过头来,“因子,把这道题给我看看。”  白洛因手一抖,手机差点儿掉到课桌上。  “怎么了?”尤其问,“你脸色有点儿不对劲。”  白洛因赶紧把手机藏到兜口里,把小因子藏在校服褂子底下,顶着一张无敌大窘脸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172我们哥俩互勉。  顾海第一次下药,难免会没经验,由于药量过大,顾洋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顾海一直聊到天亮,顾洋刚充的几千块话费就这么见了底。  这一宿算是聊够了本,顾海挂了电话,毫无睡意,去浴室冲了个澡,随后更精神了。新衣服也换上了,胡子也刮了,和前几天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顾洋感觉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一直在和顾海吃饭,没完没了地吃,醒来之后胃里还胀胀的,脑袋昏昏沉沉。  睁开眼,顾海就坐在自己床上,英武帅气的脸迎着一抹朝阳,在他的眼前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哥,睡得够香的!”  顾洋揉了揉眉心,懒懒地问:“几点了?”  “十点多了。”  顾洋先是佯装镇定地点点头,然后缓缓直起身,把手放在顾海的后背上。轻轻地抚了一阵了之后,猛地刺向顾海的脖颈,幸好顾海反应迅速,把脖子上的肌肉绷了起来,不然这一下就晕了。  “为什么不叫我?”声音冷厉。  顾海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我看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叫你。”  顾洋如一阵飓风,瞬间闪出顾海的视线,卫生间里叮当乱响一阵,随后一个人冲出来,迅速到门口换鞋,穿好之后提着包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顾海从没见他哥这么风风火火地做过一件事,可见其焦急程度,但愿没有耽误事。  顾洋走得太急,没有给顾海布置任务,他的东西未经允许又不能乱动。顾海无事可做,睡觉又睡不着,于是打算出去走走,顺带着把顾洋的手机费充上。  等顾海回来的时候,顾洋已经在他之前到了家,顾海推开门,看到顾洋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面容复杂。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海问。  顾洋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冷笑。  “人没见到,当然回来得快。”  “没见到?”顾海心一紧,“你去见谁了?”  “杰逊先生。”  顾洋之前和顾海提过这个人,顾海隐约记得,这个人貌似对顾洋这件事的影响挺大的。顾海面色一紧,凑到顾洋面前,问:“为什么没见到?”  “你说为什么?”顾洋眼中尽显无奈,“我和他约好了早上九点钟见,结果无故迟到一个多钟头。你也知道,美国人的时间观念是很强的,延误他们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他们而言是极其不尊重的一种行为。”  “道歉不管用么?”顾海问。  顾洋耸耸肩,“管用,但是需要时间,你知道我为了见他这一面等了多少天么?我可以毫不负责地告诉你,我们拖延的一切时间全是因为他,如果他点头了,我们马上可以走。如果他不点头,我们就是整理了再多的材料也是没用的。”  顾海毫不顾忌顾洋的心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那你还让我整理?”  顾洋简直要被顾海气死了,他这都要急得跳脚了,顾海还顾左右而言他。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帮他排忧解难、懂他心的得力助手,结果却请来一个净会添麻烦的二糊蛋!  “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顾洋难得露出一副堪忧的表情。  顾海很明确地告诉顾洋,“我如果真的开窍了,现在立马走人,决不跟你这耗着了。”  说完,回了自个的卧室,困意席卷上来,顾海睡了一个大觉。  醒来的时候,枕头旁边多了一个人,顾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上来的,手支着下巴,一个劲地盯着顾海看,看得顾海心理直发毛。  “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睡够了?”顾洋问。  顾海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说:“你要是不打扰我,我还能再睡会儿。”  “存够了精神,晚上继续爽是吧?”  顾海隐隐约约嗅到一股特殊的气氛,他把目光放到顾洋的脸上,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嘴角,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寒意顿生。  “你……”  顾洋拿起手机,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  “别以为你删除了所有通讯记录,我就不知道你打了电话。”  顾海又把头转了回来,固执的目光直逼着天花板,语气还是最初那般生硬。  “反正我没给谁透漏你的消息,我不过是给我想的人打了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而已。是你太不近人情了,我现在也算背井离乡了,思念亲人是在所难免的,犯人还能定期和家人联络一次呢,我连犯人都不如。”  “思念亲人?”顾洋冷笑一声,“我倒想听听,您是思念哪位亲人啊?”  顾海爱答不理的,“知道还问。”  顾洋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海,幽幽地说:“我今天心情本来挺低落的,结果听了几声他的呻吟,一下把我给治愈了。”  听到这话,顾海的眼睛里立刻充血。  “你故意给我们通话录音?”  顾洋摊开手,“我不是故意录音的,是手机自带录音功能,我不小心听到了而已。没想到啊,顾海,您还好这一口呢?”  顾海不说话,目光凌厉地扫射着顾洋的脸。  “你说,如果我把这段录音给我叔听听,他会有什么反应?”  顾海一把扼住顾洋的脖颈,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你敢!”  顾洋攥住顾海的手腕,眼神开始从玩味变得冷锐。  “想要保全自个,以后就收敛一点儿,玩玩可以,切莫认真。”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先把自个的烂摊子收拾了吧!!”  顾洋拍拍顾海的肩膀,“我们哥俩儿互勉。”  那通电话打完之后,白洛因又是三天没收到顾海的任何消息。  转眼又到了周五,作业堆成山,白洛因第一次因为作业多而感到欣慰,因为这预示着其后的两天周末,他可以有点儿事做了。  正收拾着书包,尤其转过头来。  “想好周末去干什么了么?”  白洛因叹了口气,“写作业呗,还能干什么?”  “去我们家吧。”尤其又一次主要邀约。  白洛因想了想,这个建议不错,他还没去过天津呢,可以趁这个机会过去看看。况且他之前拒绝过尤其很多次了,这一次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可以趁着顾海不在,把这个人情还上了,于是当即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白洛因点头的那一刻,尤其反倒没有那么兴奋了。也许是瞧见了顾海不在,同时又得到了白洛因的默许,自然而然会把之前遭到拒绝的原因归结到顾海身上。  动车上,白洛因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疲倦的目光中透出几分神采。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这还远啊?”  “这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儿了,不骗你,我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北京。”  白洛因抽出一根烟,刚点上,一位列车服务员就走过来了。  “先生,这里不允许吸烟。”  白洛因抱歉地笑笑,掐灭了烟头。  尤其看着白洛因问:“你有想去的地儿么?”  “多了。”白洛因把头靠在座椅上,懒懒地说:“我喜欢有海的地儿。”  “呵呵……你不是走到哪儿都有海么?”  白洛因神色一滞,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尤其的意思。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阵,尤其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他扭头看了看白洛因,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终于问了出来。  “白洛因,你对顾海到底是什么感情?”  白洛因没回答。  “那顾海对你呢?”尤其已经问得相当直白了。  过了几秒钟,一个脑袋朝尤其这边歪过来,尤其的肩膀一沉,心中黯然,好吧,又睡着了,这厮的觉可真多!  尤其的家在市区里,下了火车打个车很快就到了。  “妈,这就是我经常和您提的白洛因。”  尤妈妈很热情地招呼,“快进来。”  初次见到尤其的妈妈,白洛因心里一惊,瞬间明白尤其的好基因是拜谁所赐了。这也太漂亮了吧?!白洛因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他以为姜圆的那张脸就够不符合她的年龄了,结果看了尤其他老娘,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千年老妖。  第一卷:悸动青春173临行前的准备。  “尤其,叫你同学一起出来吃饭。”  趁着洗手的空儿,白洛因朝尤其打听了一句,“你爸呢?”  “哦,他出差了。”  白洛因擦擦手,和尤其一起走了出去。  尤妈妈做了一大桌的菜,一点儿都不像给三个人吃的,而且每样菜分量都很足,让人看了胃口大开。尤妈妈笑着招呼白洛因坐下,柔声说道:“到这就别客气了,想吃什么自己夹,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儿。”  白洛因笑笑,“我不挑食,什么都喜欢吃。”  “我听其其说了,他说你特别能吃,一个人的饭量顶我们全家的。”  白洛因斜了尤其一眼,你就不能夸我点儿好的?  尤其乐呵呵地给白洛因夹菜,白洛因不善于和家长聊天,所以尤妈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基本不会主动开口搭话。但是他心里特喜欢尤妈妈,喜欢她这种女人,外表漂亮,又实惠能干,而且那么温柔,每次一开口都能让他的心温暖一片。  白洛因打心眼里羡慕尤其。  “来,阿姨给你盛饭。”尤妈妈站起身。  白洛因护住自个的碗,不好意思地笑笑,“够了,我吃饱了。”  “吃饱了?”尤妈妈美目一瞪,“怎么可能?我们其其说了,你最少能吃五碗饭,这才三碗啊!早着呢!”  说罢,不由分说地将白洛因的碗拿了过来,又盛了满满的一碗。  白洛因确实有点儿饱了,前几天没正经吃饭,胃口缩了一些,饭量也跟着小了。不过再吃一碗也没问题,尤妈妈的手艺真是不错啊,很多菜白洛因都没吃过,每样都尝几口,这碗米饭也就下去了。  “来,阿姨再给你盛。”尤妈妈又站起来了。  白洛因这次是真的饱了,拒绝起来更有底气。  “阿姨,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尤妈妈姣好的脸蛋上浮现几丝失落,“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  “没有。”白洛因当即否定,“真的特别好吃。”  “那你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儿?”  白洛因叫苦,“我吃得不少了。”  尤妈妈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坐下了,手扬起筷子,在空中晃了晃,又颓然地放下了,“你这一不吃,我都没胃口了。”  白洛因运了口气,“阿姨,要不我再来一碗吧。”  尤妈妈的眼睛顿时一亮,喜滋滋地接过白洛因的碗。  这一碗饭,白洛因真的是硬塞下去的,幸好东西好吃,不然太痛苦了。他故意吃得很慢,一直磨到那两个人全都停筷,才把最后一口饭塞到嘴里。  “吃饱了么?”尤妈妈问。  白洛因赶紧点头,“饱了饱了。”  费力地站起身,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挺过来了。  “那咱们就开个西瓜吧。”尤妈妈笑吟吟的。  白洛因,“……”  晚上,尤妈妈睡得很早,白洛因待在尤其的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消食。  “要不要喝点儿热水?”尤其问。  白洛因摇摇头,“我肚子里一点儿缝都没有了。”  “有那么夸张么?”尤其笑,“我记得你以前挺能吃的。”  “这程子吃得有点儿少。”白洛因揉了揉胃口。  “想顾海想的吧?”尤其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酸意。  白洛因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淡回了句,“我想他干什么?”  虽然知道白洛因这句话没有几分可信度,可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尤其还是有一点儿暗爽。  “过来,我帮你顺顺。”尤其招呼着白洛因。  白洛因坐到尤其身边。  尤其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胸口上,从上往下慢慢地揉抚,白洛因的肌肉很有弹性,即便吃了这么多,小腹也是紧绷绷的,没有一丝赘肉。  白洛因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想起了顾海,平时他吃多了或者胃口不舒服的时候,都是顾海给他顺,力道很大却很均衡,没一会儿胃口就会好受很多……  尤其正揉得起劲,白洛因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个来吧,顾海。”  尤其表情一僵,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管我叫什么?”  白洛因万分尴尬,“口误,口误……”  “还说没想他?”尤其脸都憋绿了。  白洛因的胃突然就好了,伸出胳膊一把勾住尤其的脖子,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指着墙角的那个吉他问:“那个是你的么?”  尤其暗暗磨牙,你就算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也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吧?……真不愧天天在一个被窝睡觉,连脾气、性格都开始随了!  “给我弹一段吧。”白洛因继续厚着脸皮要求。  尤其顶着一张黑刷刷的脸把吉他拿了过来。  半夜,尤其一直醒着,白洛因也刚睡着没一会儿。尤其就那么等着等着,终于,白洛因像只树袋熊一样的攀到他这颗大树上。尤其自嘲地笑笑,挺好,别人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好习惯,却让我成了受益者。  顾海,你干脆别回来了!  一个礼拜过后,顾海终于得到了特赦令。  顾洋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相关的材料已经整理完备,全部交给了助理。该见的人也见了,该完成的任务基本完成,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安全度过今天,顾海就算刑满释放了。  “我能出去走走么?自从到你这,我都没有上过一次街。”顾海说。  顾洋的心情难得放晴,看到顾海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当即松口,“别走太远,言行举止要低调,如果感觉有人跟踪你,赶紧给我打电话。”  “你也太谨慎了吧?”顾海目露不屑。  顾洋扔给顾海一张卡,“如果买东西,就刷这个卡。”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你真了解我。”  顾洋扬扬下巴,“早去早回。”  结果,顾海这一去就没影了,一直到晚上九点都没回来。顾洋有点儿坐不住了,反复地看表,顾海已经出去十个小时了,照理说早该回来了,不会是……  想到某种可能性,顾洋猛地从沙发上窜起,迅速到门口换鞋。  结果,鞋还没穿好,门就开了。  顾洋的动作瞬间停滞。  某个人推着两辆购物车走了进来,车上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堆得一人多高。  “你别告诉我,你出去这么久,就是去买这些东西?”  顾海一边将东西取出来一边回道:“是啊,累死我了。”  “不是让你早点儿回来么?”顾洋阴着脸怒斥一声。  顾海一副我很有理的表情,“早回来我买不完啊!”  “你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要低调么?你要真拿这么多东西走,整个机场的人都得看咱俩!”  “我不管,这些东西都是礼物,我全得带回去!”  “不能带。”顾洋目光冷冽,“我们躲躲藏藏半个月,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明天的顺利出发么!!你带了这么多碍手碍脚的东西,我们又得托运,又得办手续,你还嫌咱俩不够乱么?非要在机场被拦住你才甘心么?”  顾海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顾洋,“我说你是不是最近太不顺,被挤兑出神经病了?我想给我家因子带点儿好东西回去都不成么?我带的都是合法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拦我?”  顾洋看出来了,顾海这厮是彻底走火入魔了。  “行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明确告诉你,东西不能带,全都留这!”  顾海还是那副口气,“我一定要带。”  争执了将近半个小时,顾洋终于退了一步。  “想带可以,选一两个小的,这么多都带走,不现实。”  顾海犟得像头牛,“我既然买了,就得都带着,落下一个都不成!”  空气中传来拳头咔咔作响的声音,顾洋双目猩红,牙关咬得死死的,往前跨了一大步,作势要去抢顾海的那些东西。  “你敢碰一下试试!”顾海如同一只野狮子狂吼出声,“你要敢拿走一样,我立马给警察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逮你!”  顾洋,“……”  第一卷:悸动青春174小两口团聚了。  课间操过后,白洛因和尤其勾肩搭背地往回走。  顾海出国以后,白洛因和尤其的亲密度直线飙升,连校园八卦论坛都开始讨论尤其抛弃杨猛,移情别恋的事情。其中一篇帖子十分有代表性,标题叫做“我最信任的哥们儿,竟然抢走了我的男朋友”。  今天,尤其难得问了一句:“顾海什么时候回来?”  白洛因故意装孙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  话刚说完,顾海电话打过来了。  “因子,我回来了,就在机场等托运物品呢……”  白洛因脸上的表情瞬间失控,其实他很想掩饰一下,可惜脑子里除了兴奋别无其他了。放下手机,给了尤其一个会意的眼神,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不到十秒钟就冲出了校园,冲上了马路……  尤其呆愣愣地看着白洛因的背影,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偏偏这个时候杨猛正好从他身边经过,最近流言正盛,杨猛基本上看着尤其就绕道走。今儿瞧见尤其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按耐不住自个的好奇心,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走上前去。  “嘿,帅哥,跟这干嘛呢?”  尤其心里憋了一团火,正无处发泄呢,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太适合蹂躏了。于是薅起杨猛的脖领子,毫无缘由地将他抡了三圈,待到杨猛站稳之后,又箍住他的肩膀子,疯狂地摇晃了十几下。  可怜的杨猛,脑袋都快被摇晃下来了,还不知道自个这干嘛呢。  “你丫刚才还说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结果他一通电话你就没影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要听见电话内容?!!”  杨猛眨巴眨巴眼,“因为你耳朵好使。”  尤其,“……”  白洛因一路心脏都在狂跳,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觉得见面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幸福就要降临了。他花了半个小时在车上安定自个的心情,结果离目的地越近,心里的激动就越加难以控制。  出租车在机场停下,白洛因趁着司机找钱的空当,平复了一下自个的情绪。  顾海就站在行李托运的大厅,等着他的礼物被传送带一件一件地转出来,顾洋站在他的身边,带着黑色的墨镜,一脸的漠然。  “齐了么?”顾洋开口问。  顾海心里记得一清二楚,数都不用数,“还差两件。”  他比顾洋还着急呢,恨不得钻进机器里面把自个的东西先扒出来。  白洛因在机场大厅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认领行李的地儿,大老远就看到了顾海弯腰拿东西,本想冲过去给个熊抱,结果看到了顾海身边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急躁的脚步渐渐稳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朝他们靠近。  终于齐了,顾海长舒一口气。  “你还真知道回来了?”白洛因淡淡开口。  顾海的身体猛地一僵,转过身的一刹那,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飙出来。  白洛因站在他的身后,穿着那身熟悉的校服,带着熟悉而亲切的笑容,就那么定定地瞧着他。顾海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二十几天来,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梦里,今儿终于瞅见活人了!!  顾海两大步跨到白洛因身边,猛地将白洛因拽进怀里,死死搂住就不撒手了。  “都快想死你了。”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住白洛因的后脑勺,让他的温热的脸颊贴在自个的脖颈上,充分感受这久违的亲近。  两个人忘情地抱了一分多钟,顾洋在旁边轻咳一声,提醒他们尽快结束。  “滚一边咳嗽去!”顾海朝顾洋甩了一句。  然后,继续旁若无人地在白洛因的耳旁腻歪。  顾洋手里要是有一把枪,早就把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崩死了!  白洛因先把顾海推开的,眼神投到顾洋的脸上,顾洋带着墨镜,白洛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墨镜后面的眼神是如何的冷峻凌厉。白洛因示意性地笑笑,出于他所料的,这一次顾洋没有漠视他,而是简单地勾了勾嘴角。  三个人走到机场外面,顾海对顾洋下了驱逐令。  “我得和因子回家了。”  顾洋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始终是一副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  白洛因尚且保存几分理智,“你还是先和你哥回家一趟吧,你哥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你起码要帮他安顿安顿吧。”  “他用不着我安顿。”顾海爽快地朝顾洋吹了声口哨,“对吧,哥?”  顾洋挑了挑眉,“正好有朋友要见。”  说罢,潇洒地转身离开。  白洛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顾海吃味了,用膝盖拱了白洛因的腿一下,“看什么呢?”  白洛因把目光移回来,随口问道:“你那帅哥哥怎么和你一块回来了?”  顾海阴着目光,“你把前面那个字去了。”  白洛因但笑不语。  一看到白洛因笑,顾海的眼神又像是502一样,黏在白洛因的脸上下不来了。不知道要说多少遍想坏我了,才能表达他前些日子的各种辛酸苦辣。这一次远行,让顾海长了一个教训,以后无论去哪,无论去干什么,务必要把媳妇儿带在身边,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  “走吧,回家。”顾海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甚是无奈地瞧了他一眼,“东西不拿了?”  顾海回头一看,身后还有两辆购物车呢。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都是送你的礼物。”  白洛因心里一震,“都是给我的?”  “当然都是给你的。”顾海朝白洛因宠溺地笑笑,“我临走前一天去商场逛了逛,瞧见一样东西,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下来了。”  白洛因嘟哝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去旅游度假了呢……”  “哪啊?我再怎么受苦受难,也不能忘了让你开心啊!”顾海把自个说得特伟大。  白洛因看到满满的一车礼物,心里抽了抽,其实你平安地回来比什么都强。  出租车上,顾海挨着白洛因坐在后面,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假装把胳膊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其实手已经顺着敞开的衣领摸到里面了。白洛因制住他的动作之后,他又把头靠在白洛因的肩膀上,脸朝里,看着白洛因一动一动的喉结,稍不留神就上去逮一口。  白洛因频频给予警告都没用,最后强行攥住顾海的那只手,就这么十指相扣一直到家门口。  电梯徐徐上升,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白洛因听到了煽情的喘息声,随着数字的飙升越发密集和频繁。  门在耳旁咣当一声关上,两个人瞬间被彼此的气息席卷。  顾海将白洛因的头扣在门板上,狂暴的吻袭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在白洛因的口腔内肆虐搅动着。白洛因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两只手死死卡住顾海的脖颈,疯狂地回应着,舌尖直抵顾海的喉咙,霸道地掠夺着他的呼吸。  喘息起伏的胸膛贴着胸膛,像是平静的海面上掀起的两层巨浪,你追我赶地朝岸上涌去。  顾海啃着白洛因的锁骨,白洛因的手触到顾海光滑紧实的胸膛,胯下的布料纵情地摩擦着,传递着彼此的心火和等待的煎熬。  两个人一起摔到床上,白洛因扯下顾海的上衣,一口咬住他左胸口的小小突起。  顾海发出难耐的闷哼,哑着嗓子叫唤。  “太尼玛爽了……不行了……”  瞬间又将白洛因压在身下,手插入裤子里,穿过浓密的草丛,寻找到那根早已精神起来的小怪兽,粗糙的手指肚儿细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  白洛因立刻弓起身体,双眉紧蹙,急促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顾海的手缓缓下移,穿过两个小球,来到密口处,恶劣地戳了一下。  “想我家小海子了吧?”  白洛因绷不住哼了一声,见顾海在笑,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  顾海笑得更厉害了,一把勾住白洛因的脖颈,霸道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狂热的心跳声传递到白洛因的耳边。白洛因喘着粗气,手在顾海的小腹上滑动一阵之后,缓缓下移,隔着布料揉弄早已躁狂不已的小东西。  顾海的一条腿猛地抬起,横跨在白洛因的身上,大脚在白洛因结实的臀部摩挲按压着,手放在他的脸颊上,宠溺怜爱地抚摸着,呼吸越来越粗重。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开口,“咱们先把东西收拾收拾,然后洗个澡,下去吃点儿东西吧。”  顾海捏住白洛因的下巴,邪肆的笑容挂在嘴边,“我就想吃你。”  “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特累,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我不累。”顾海钳住白洛因反抗的身躯,“我一想到可以操你,就特有劲!”  白洛因一拳抵在顾海的嘴角。  顾海粗暴地将白洛因压在身下,作势要去脱他的裤子。  “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瞧瞧你?”白洛因挺艰难地开口,“从你回来到现在,咱们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顾海的动作滞了滞,含笑的眸子看了白洛因几眼,手捏着他的脸颊,柔声说道:“那你一会儿得和我一起洗澡。”  白洛因胡噜了顾海的头发一下,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先把顾海拿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白洛因发现,顾海买的这些东西,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于是对顾海的资金来源质问了几句。  “哦,对了。”顾海从包里掏了掏,翻出一张卡扔给白洛因,“我哥给的钱,我怕自个又瞎花着,暂时放你那吧。”  白洛因随口问了句,“你哥到底因为什么出的事?”  “贪污公款。”顾海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呃……白洛因刚把银行卡塞进抽屉里,听到这话又拿了出来,扔给顾海。  “那你还是自个留着吧。”  顾海被白洛因逗乐了,“这钱绝对干净,你放心收着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175只想与你缠绵。  两副身躯挤在一个浴缸里,双腿交叉,胸膛抵着胸膛,湿漉漉脸颊彼此对视,好像多少年没见过了,一定得把对方脸上所有细微的变化全都瞧出来。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你瘦了。”  “废话。”顾海用手搓着白洛因的小腹,“我整天那么想你,吃不下睡不着的,能不瘦么?”  白洛因又问:“你哥这次回国还打算回去么?”  “听他那意思就是暂时回来避一阵,应该会回的,只不过这次待的时间长一点儿。”  白洛因若有所思。  顾海的注意力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脚趾抠着白洛因的脚心,膝盖故意在小因子上磨来磨去,手偷偷摸摸伸到下面,拽住几根漂浮的毛发,色情地扯两下,立刻招来白洛因一记凌厉的眼神可就是这么个眼神,勾得顾海三魂少了两魂半,他急呼呼地挪过脑袋,舌尖轻轻点水,在白洛因湿漉漉的胸口上着陆,牙关抵住那个小小凸起,轻轻啃咬着,白洛因起初还能扛一阵,后来力道越来越大,忍不住闷哼一声。  “顾海……”  “我在。”顾海用力吸了一口,引起白洛因一阵战栗。  白洛因一路摸索着,最终找到顾海的巨物,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见顾海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顿时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直起身来,顾海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着白洛因张口含住自个的命根子,温热的口腔刺激得顾海差点儿一泄而出。  “因子……”顾海低声唤着。  白洛因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嘴巴缓缓下移,细致地撸平那些褶皱。在一起这么久,早已摸透了对方的身体和脾气,具体刺激哪,用什么方式刺激,心中再清楚不过。  顾海的呼吸愈见粗重,嘴里发出不规则的闷哼,白洛因用舌尖在顶端的沟壑处舔弄几下,顾海立刻绷起腿上的肌肉,大手按住白洛因的头狠狠往自己的胯下压,白洛因的喉咙被卡得生疼,发出呜呜的响声,更加刺激了顾海的暴虐欲望,他用手加快了白洛因脑袋的晃动频率,嘴里发出酣爽的低吼。  白洛因两腮酸痛,嘴角快被撑爆的感觉,他暂时将嘴里的巨物拔出来,用舌头在外围轻轻舔食着,自下而上,缓慢而轻柔,横扫过顶端时,颇有耐心地对这个敏感的部位多加刺激。  “你这么骚,万一哪天被人家拐走了怎么办?”顾海手抚着白洛因的脸颊,一副痴迷不已的表情,“你要是像伺候我一样伺候别人,我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白洛因无视顾海这种杞人忧天的幻想。  顾海的手顺着白洛因光滑的脊背一路下移,在臀缝里抚弄一阵,借着湿润的水流进入一根手指。因为润滑不够,加之很久未被侵犯,白洛因有种痛感,顾海的手指也感觉到了强大的阻力。  “看来这几天你很乖啊。”  为了奖励白洛因,顾海将他的腰提起,身体呈趴跪姿势,扒开臀缝,舌头代为手指来扩张。白洛因很久没有受到这种强刺激,腰身轻颤着朝前躲避,被顾海一把拽了回来。  好好享受吧,今儿有你爽的。  用沐浴液做润滑,顾海终于闯入久违的禁地,两个人同时跪在浴缸里,一阵粗暴地贯穿挺进,膝盖四周水花四溅。顾海先是将白洛因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强迫他上半身直起,贴合着自己的胸口,与他激烈地接吻。后又将他的上半身压入水底,只剩下两个臀瓣翘出水面,顾海肆意欣赏着,沾了水的臀瓣更显得饱满性感,用手一掐,充分感觉到那份紧致和弹性。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顺着水声传递到白洛因的耳边,随即一股痛感泛了上来。就在他还未消受的时候,又一巴掌拍了上来,不重但是很麻疼,身后的撞击还在继续,这种痛感混杂着某处的快感,给人一种抓狂的感觉,白洛因瞬间回头抗议。  “住手……”  “你很喜欢。”顾海比白洛因还了解他自己。  随后,密集的巴掌和粗暴的抽插混淆在一起,顾海打得很有节奏,很快,巴掌所到之处变得异常灼热。  “嗯……啊……顾海……”  白洛因失控地哼吟着,身后拍打的频率和抽插的力度都在加大,他的意识是抗拒的,腰身却频频后挺,以迎合更强的刺激。  终于,一声崩溃痛苦的呻吟,白洛因释放了自己,顾海疯狂地在狭窄的甬道里驰骋了一阵,也低吼着攀上了顶峰。  沐浴过后,带着两身的清香,俩人又腻歪到了床上。  “要不你先眯一会儿,我下去买点儿吃的上来,咱们吃点儿东西再睡午觉。”  顾海没听见一样,顾自去扯白洛因的浴巾,邪笑着说:“我看看打坏没有。”  结果扯开浴巾,发现里面还有一条内裤,遂惊讶万分,“我记得你以前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里面从来不穿内裤啊。”  这事臊得白洛因一个大红脸,本来他是养成了这个习惯,结果去尤其那住了两晚之后,迫不得已将穿内裤这项事宜题上日程,每次一沾床,都先检查自个底下有没有穿着小裤衩。当然,这一缘由他是肯定不会和顾海讲出来的。  “啧啧……”顾海还在自我陶醉着,“和我玩情调是不是?”  白洛因趴在床上一声不吭玩装死。  顾海的手褪下白洛因的内裤,看到小麦色的皮肤里面渗着暗淡淡的红色,没有巴掌印但是很灼热。他把脸颊贴在白洛因的臀瓣上,厮磨一阵后,伸出舌头在上面蜻蜓点水地滑动着。  “别这么着……痒……”白洛因笑着去推顾海的头。  顾海哼笑一声,“还有更痒的呢,要不要?”  没给白洛因任何回应的时间,顾海直接张开邪恶的大嘴,在白洛因被拍打得红通通的臀瓣上啃咬,痒得白洛因的腿都在颤抖抽搐,像条打挺的鲤鱼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逃避。  顾海穷追不舍,后来拽住白洛因的两只手,迫使他翻过身,用胯下的某个硬物去顶撞白洛因敏感的密口,一下一下地在股间摩擦腻歪着。  “你还来?”白洛因用手抵住顾海侵犯下压的胸膛。  顾海把头凑到白洛因的耳边,舌尖逗弄着他灼热的耳垂,呼呼朝里面哈着热气,声音温柔油腻,“你不想要?”  白洛因别过头,一副不服不认的隐忍表情。  顾海存心逗他似的,手伸到小因子的顶端,粗糙的指肚儿在上面刮蹭,白洛因紧蹙双眉,牙齿咬着薄唇,看着顾海的眼神中带着一股狠劲儿。  “真不想要?”顾海又用湿漉漉的分身顶端磨蹭密口周围,缓慢而磨人。  白洛性感的目光灼人脸颊,他用手扼住顾海的脖颈,难耐的喘息声带着一句投降般的控诉,“你这不是废话么?”  “想要就求我。”  顾海恶意攥住白洛因的分身,攥得很紧,几乎让白洛因喘不过气来。  白洛因用手去掰顾海宽大的手指,结果越掰攥得越紧,疼痛焦灼着他的意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恼恨地看向顾海,他还是那副玩味的表情。  “求我,求我操你。”  顾海在挑战着白洛因的忍受底线,试图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控制权。  白洛因艰难地忍受着,牙关咬得死死的,无奈这副身体早已被顾海调教成了自己的专属物,顾海对它的了解透析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白洛因心里防线慢慢垮塌,猛地将顾海的头按在自己脖颈处,破碎的祈求声冲破喉咙。  “求你……”  “求我什么?”顾海咬住白洛因的喉节,一根手指伸进去戳刺某个脆弱的部位。  白洛因呼吸被牢牢把控住,牙齿错乱地咬住顾海的耳朵,含糊不清地低语,“操……我……”  顾海早已忍得神经暴动,听到这句话,几乎是疯了一般地闯入温热紧窒的领地,粗暴威猛地一次次强有力贯穿,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摄人心魄的。  久违的销魂滋味挑动了每一根神经末梢,顾海低吼着,大手攥住白洛因的下巴,一阵掠夺性的激吻过后,气喘吁吁地逼问,“因子,你是不是只让我操?”  白洛因薅住顾海的头发,腰身挺动迎合着,在顾海的撞击中发出溃败堕落的呻吟,“嗯……是,只让你操。”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双目赤红得仿佛滴下血来,他毫无节制地啃咬着白洛因的薄唇,脖颈,胸口……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逮到心仪的猎物之后就开始疯狂的进食。  “宝贝儿,你里面好热,好紧,夹得我好舒服……”顾海忘我地赞美着。  白洛因却听得双目喷火,一巴掌勺到顾海耳后,“能不能别每次干这个都臭贫几句?”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  顾海邪气一笑,双臂将白洛因紧紧搂抱住,故意把嘴唇贴到他的耳边,无节操地显露他的粗俗,“宝贝儿,你的小嘴含得我好紧,哥的鸡鸡是不是特好吃?你怎么吃得这么带劲?……”  “啊啊啊啊……”  傍晚叫了份外卖,也是在床上解决的,顾海吃得很香,一边吃还一边揩油,真不知道他玩了一下午,怎么还能这么有兴致,白洛因现在看到顾海的身躯都有种想大卸八块的冲动。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刚把被子盖上就被顾海掀开了,顾海分开他的腿,不由分说地将小因子含到嘴里。  白洛因一下午不知道狂H了多少次,这个地儿都有点儿肿了,顾海的嘴刚一动,一股疼痛酥痒的感觉刺穿了白洛因的感觉神经,眼泪差点儿飙出来。  “你够了……啊……不行……疼……唔……”  事实上顾海就喜欢看白洛因这种要哭不哭,泫然欲泣的崩溃表情,他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折腾白洛因。  “啊啊……”  顾海猛地一吸,白洛因颤抖着射出自己的精华,顾海一滴不落地全都吞了下去。  待到白洛因累到虚脱,他再把白洛因圈在怀里,一副特有成就感的表情。  “想你……”顾海在白洛因疲倦的脸上吻了一口。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顾海突然把脸抵到白洛因的脖颈处,赖赖地蹭来蹭去,柔声唤着“因子,因子,因子,因子…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扎到你怀里撒娇是个很不爽的体验,白洛因一下就想到了阿郎。  “你干嘛?”白洛因把顾海揪了起来。  顾海眯着眼睛,一副欠抽的表情,“不干嘛,就是想你……”  白洛因知道,此人抽疯的时候最好不要搭理,让他静静地抽一阵就好了。  果然,顾海没一会儿便消停了。白洛因托起顾海的脸,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第一次在作恶之后自个先睡着。  折腾了二十几天,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能不累么?……白洛因心疼地注视了顾海半晌,大手拂过他疲倦的脸颊,给他盖好被子,抱着他沉沉入睡。  第一卷:悸动青春176试探两人关系。  一大早,顾海被一阵古怪的铃声吵醒,习惯性地摸自个的手机,发现压根没响。又坐起身找了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按了半天没反应,发现了界面上的题目,迷迷瞪瞪的开始解题。白洛因买的这个闹钟系统更高级,所有题目都是自设的,也就是头一天晚上白洛因找的题目,起码对于他是有点儿难度的。  于是,悲催的顾海同志吭哧吭哧做了二十分钟都没做出来,最后把白洛因都吵醒了。  “你先去洗脸刷牙吧,我来解。”  出去买早餐的计划破灭了,两个人只好吃点儿面包片凑合凑合。  “你怎么买了这么一个闹钟?”顾海随口一问。  白洛因想也不想就回道:“在尤其那看到的,觉得挺好玩就买了。”  顾大少脑子里的那根弦总是绷得很紧,稍微有个小东西拨弄一下,就会发出巨大的回响。  “在尤其那看到的?”  白洛因面色一滞,暗暗责备自个说话不注意,于是轻咳一声,口气中杂糅着几分漫不经心,“是啊,尤其搬到校外住了,有天和杨猛一块给他送东西,无意间发现的。”  顾海点点头,没再多问。  时隔三个礼拜,顾海第一次走进教室。  白洛因推门进来的一刹那,尤其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结果一下就撞到了顾海的眼神。本来以前看他俩走在一起还没什么感觉,结果和白洛因亲密了几天之后,重新看他俩待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味。  于是,下课他又去找杨猛了。  每次一有点儿状况,尤其就乐于找杨猛,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因为他是白洛因最好的朋友,在他这总能得到关于白洛因的最深刻理解。其二就是因为杨猛比较二,一般和他聊了一会儿,会发现什么不顺心的事都没有和他聊天更不顺心。  “咱能不能别每次都在这种地儿聊天啊?”  杨猛的手抵着档案室门上的封条,每次一说话,注视的都是前任校长的遗像。  尤其这一次由站着改为蹲着了,声音比照片上的死人脸还阴冷。  “我失恋了。”  杨猛一脸糊涂,“你啥时候恋的?”  “前两天。”  尤其用手抠着冰凉的地板砖,的响声像是老鼠打洞,听得杨猛头皮发麻。一阵邪风吹过来,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跟着蹲在了尤其的身旁。  “前两天?和谁啊?”  尤其本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但是心里的怨念实在太深了,于是挣扎了两节课,觉得有必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算听到别人的冷嘲热讽,也比这样憋着强。  “白洛因。”  杨猛起先还一脸期待地等着尤其的回家,结果尤其说出来之后,杨猛的目光反而黯淡了。出乎尤其所料,杨猛既没大骂变态,也没摆出一脸惊骇的表情,反而很平静,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他不喜欢你了?”  尤其点点头,“是啊,可能一开始就不喜欢吧。”  杨猛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那你就继续和我在一起吧。”  “呃?”尤其一副讶然的表情看着杨猛。  杨猛呆愣愣地看着他,笑得很机械。  “难道不是么?你先弃我而去,选择小三,小三现在把你甩了,你也该回到我的怀抱了。放心,我不计前嫌的,男人嘛,谁没个出轨的时候。”  说罢,还伸出胳膊搂住了尤其。  尤其一脸黑线,草,说了半天丫的还以为我闹着玩呢!  “笑什么笑,谁跟你笑呢?”尤其推了杨猛一把。  杨猛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一副糟糠之妻的模样看着尤其。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主动挽回了,你丫还给我摆一副臭脸。他有什么好啊?不就五千米跑了个第一么?早知道你和他有奸情,我当初真不该帮他拦着那两个挡道的。”  尤其发现,杨猛二起来真没边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尤其一脸无奈。  杨猛叉着腰,“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我是真的喜欢白洛因!”  “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啊!”  杨猛还在嘻嘻哈哈的,直到他发现尤其的头埋到了膝盖里,手下的地板砖被挖出来一大块,地上隐隐约约一团血迹。  杨猛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我说,哥们儿,你不是来真的吧?”  尤其忧郁的目光投射到杨猛紧张的眸子里,声音不轻不重,却极具杀伤力。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么?”  久久之后,杨猛突然后撤一大步,猛地撞到身后的墙上,因为重心不稳又反弹回来,栽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踉跄着爬起来,疯狂地朝楼道外面跑,没有一分钟又跑回来了,跑到尤其面前突然一刹闸,像个雕塑一样,彻底不动弹了。  尤其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毛病都让杨猛吓出毛病来了,整一个狂犬病患者发作现场。开始还纳闷他怎么这么镇定,闹了半天这会儿刚反应过来。  “你别告诉我,你前两天真的和因子谈恋爱了?”  尤其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他没承认,我也没明说。”  杨猛实在无法接受白洛因喜欢男的这一事实,就算尤其长得再帅,也不能当女的使啊!  “那你怎么知道自个失恋了?”  这是尤其最深的一个痛,现在不得不挖出来了。  “因为我觉得白洛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顾海。”  杨猛暴汗,“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他俩可是兄弟。”  “又不是亲的。”尤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杨猛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白洛因绝对不可能喜欢男的,他以前还交过女朋友呢,去年那个女的还回国来找他了呢!”  “然后呢?”尤其反问,“他和那女的和好了么?”  杨猛又是一身冷汗。  过了一会儿,尤其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自己喜欢白洛因,就容易拿自个的心去衡量他的所作所为,也许他和顾海关系很正常,是我用不正常的眼光把他俩的关系看扭曲了。”  杨猛压根没听到尤其在说什么,还在一个劲地回忆他所看到的白洛因和顾海相处的场景,貌似每一次自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都受到顾海强烈的排斥……  “这样吧。”杨猛攥住尤其的胳膊,“我给你出个主意,也许能试探出他们的真实关系。”  “什么主意?”  杨猛挠了挠头,“因子前两天去我家,把一个外套落下了,我一直忘了给他送回去。你这样,你明天拿着那个外套,当着顾海的面,说白洛因把外套落在你的住处了,你瞧瞧顾海的反应不就知道了?”  这两天晚上睡觉,顾海发现,白洛因和他不亲了。  本来两个人都是裸睡,睡之前还都脱得光溜溜的,结果半夜醒来,白洛因不知怎么的就把内裤穿上了。而且以前不用他主动搂着,白洛因自个也会凑上来,专找暖和的地儿捂手捂脚。结果现在抱着他睡他还不老实,总是无意识地往外钻,就算手脚冷得像四块冰,也不乐意往他身上粘。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他又把这好习惯给改了?268OC45  于是,顾海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又开始训练白洛因。  本来白洛因睡得挺老实的,他非得把人家的手拽过来压在胳膊底下;白洛因好不容易不乱蹬乱踹了,他非得把人家的脚丫子弄过来塞到腿缝里;白洛因终于不会半夜起来要水喝了,他还非得把人家叫起来喂几口……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和顾海照例一起走进教室。  尤其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啊,也不知道杨猛这个办法好不好使,万一他俩是真的,我把这衣服交出去,不就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么?顾海不得卸我两条腿啊?  结果,尤其正犹豫着,白洛因先开口了。  “我这衣服怎么跑你那去了?”  尤其一怔,准备好的话一不留神就秃噜出去了。  “那天晚上你脱在椅子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忘穿走了。”  “哦,我说我怎么一直没找到呢,闹了半天落你那了。”  白洛因刚一接过来,突然感觉不妙,再一回过头。  后面的黑板都冻上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77狂风伴着暴雨!  某人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上午,上厕所的时候都左顾右盼,生怕一不留神自个的老二不见了。结果一直等到中午放学,也没等来所谓的报应。  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尤其一边收拾一边用侥幸的眼神瞟了顾海一眼,顾海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尤其站起身朝门口走,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某只猛虎狂扑而来,结果一直走到门口都安然无恙。  心头被某种小幸运占据了。  幸运的不是自个没挨打,幸运的是他俩竟然是正常关系。  下课铃一响,杨猛第一时间冲到27班门口准备围观。  结果尤其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  “嘿!”杨猛朝尤其打了声招呼。  尤其健步朝他走了过来,神清气爽的。  杨猛一瞧尤其这精神状态,就知道事情可能没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发生。  “怎么样,衣服给了没?”  尤其点点头,“给了。”  “顾海没和你急?”  尤其往教室里面看了看,“目前为止还没有。”  杨猛一脸考究的模样,“你是不是按照我教给你的词儿说的?”  “是啊。”尤其很坦然,“一字不差。”  杨猛皱了皱眉,还有点儿不放心的样子,“你是当着顾海的面说的么?你确定他听见了么?”  “我确定。”尤其刻意压低声音,凑到杨猛耳边,“他刚开始听见的时候脸色还变了一下。”  “后来呢?”杨猛眨了眨眼。  尤其擤了擤鼻涕,“后来我就没敢瞅。”  杨猛还在深思,某个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回头一瞅,以前的同班同学。  “和好了啊?”那哥们儿乐呵呵地看着杨猛。  杨猛起初还没明白啥意思,后来瞧见那哥们儿频频朝尤其给眼神,这才明白过来。  “和好你大爷!”杨猛小嘴挺厉害。  那哥们儿依旧乐呵呵的,“没事,甭有心理压力,我这人思想开放,祝你们幸福。加油,加油,加油!”挥舞着小拳头。  杨猛一脸黑线。  走在路上,尤其哼着小调,那得瑟的模样和昨天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人。杨猛斜了他一眼,一副鄙视的表情,“至于么你?人家俩人关系正常,也不代表因子喜欢你啊?”  尤其依旧持乐观态度,“起码证明我有戏啊!”  杨猛警告一句,“告诉你,我家因子要是对你没那个意思,你别祸害他啊!”  “你觉得我有本事祸害他么?”尤其的俊逸脸颊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就他那个人,别人追到吐血也雷打不动的主儿,他要真对我没意思,我就是豁出一条命也白搭!”  “那你还美什么?”  尤其的脚步悠哉悠哉的,“我就图他是个单身!”  杨猛对尤其自娱自乐的功夫挺佩服的,扭头朝他看了一眼,虽说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不准,可杨猛仍旧觉得尤其这模样没挑了。照理说这么帅的男人不至于啊,那么多女的追,咋就那么想不开呢?白洛因要是真对他动心了,这得是学校女生界多大的损失啊!  尤其勾住杨猛的肩膀,“走,哥们儿带你下馆子搓一顿。”  杨猛还没答应,突然身侧一阵狂风吹来,心中大惊,嗖的一转头,一个脚踩滑板的中学生疾驰而过,留下一个霸道的背影。  草,杨猛心脏还在狂跳,怎么一个踩滑板的就把我吓成这样?难道说我心里本来就不踏实,总觉得会出点儿事?再把目光转向尤其,他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周遭的空气流阴嗖嗖的。  又平安地走了一段路,尤其拍拍杨猛的肩膀,“虚惊一场。”  前面一个大转弯,杨猛的心跳突然提速,结果转过去一个人也没有,草丛里也没闪出几个剑客。杨猛一阵心悸,我最近是不是动作片看多了?  “哥们儿,有烟么?”  杨猛和尤其的脚步齐刷刷地停住。  几乎是同时回头,同时僵在原地。  身后站了一排爷们儿,各个高大威猛,尤其一米八以上,站在他们面前还得仰视。  过了好一会儿,尤其讷讷回道:“没烟,我不抽烟。”  最左边的壮汉突然掏出一个打火机,火苗子直冲尤其的脸,尤其猛地后闪一步,踩到了井盖,差点儿仰脸合天摔下去。  “我有火没烟怎么办?”  杨猛的脸都吓白了。  尤其比他强点儿有限,声音拐了好几道弯,“要不我去给你买一盒?”  “不用了。”壮汉收起打火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尤其,“干脆我抽你吧。”  杨猛双腿打颤,笑容像秋日里残败的一朵野菊花。  “我就算了吧,我就是和他搭伴走的,我俩是同学,今儿赶巧了碰到一起……”  一个壮汉拽起杨猛的衣领子,杨猛瞬间双脚离地。  “对不住了,小兄弟,我们哥四个是个组合,名叫‘片甲不留’。今儿活该你倒霉,非要和他走在一块,以后记住了,该你掺和的事你掺和,不该你掺和的事你别凑份子。”  五秒钟之后,一片杀猪的嚎叫声在这个安谧的角落响起。  “大哥,您别打脸成么?”尤其嘶吼,“我过阵子还得去北影面试呢!”  “打脸和操屁股,你自个选一个!”  “那你还是接着打吧。”  回到家,两人对面而坐,顾海的手敲着桌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  “自个说吧,别等我逼你。”  白洛因毫无惧色,“说什么?”  顾海扬扬下巴,“有什么说什么。”  “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顾海幽深的眸子里窜出几簇火苗,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了。  “那你就说说这衣服是怎么来的。”  “咱俩一块买来的。”  顾海攥起拳头,骨头咔咔作响。  “非得逼我动粗是吧?”  白洛因表情变了变,“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去尤其那住了一晚,把衣服落他那了。”  白洛因这种轻描淡写的表情,让顾海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住了一晚?就一晚么?”  事到如今,白洛因觉得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不止一晚,很多个晚上,记不清了。”  顾海所有的镇定和从容都是强撑的,已经濒临爆发点,可能稍不留神就爆炸了。  “如果尤其没有说漏嘴,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顾海用拳头凿了一下桌子,清晰的裂痕从顾海的手边一直蔓延到白洛因的手边。白洛因表情骤变,下一秒钟被顾海赫然提起,狠狠摔在旁边的地毯上。  “白洛因,我对你太好了吧?”顾海骑在白洛因身上,面色铁青,情绪严重失控,“你他妈是不是要无法无天了?我才走了二十几天,你就跑到别人床上了,我要是走两年,你丫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顾海,你说的是人话么?”白洛因也火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没那必要!什么叫跑到别人床上?你以为我是个母猫么?见个公的就发情!!尤其他是个爷们儿,我也是个爷们儿,两个爷们儿睡在一起怎么了?没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和多少个爷们儿一起睡过,你他妈要一个个追究么?”  顾海面孔骤黑,声音粗暴不留情面。  “和我在一起之前,你和谁睡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和他睡在一起就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白洛因火上浇油,“你不让我自个在家睡,你又不让我和别人一起睡,你告诉我怎么睡?尤其和孟通天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个鸟大一个鸟小么?我和鸟小的一被窝就没事,和鸟大的一被窝就得乱搞是么?”  顾海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和他一被窝了?”  “是,不仅一个被窝,我还光着睡的,还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听?那天我是喝多了自个过去的,早上醒过来内裤都没穿,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好习惯!你不是有自我迫害症么?你不是乐于想象么?今儿给你一个充足的空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爷绝不插一句嘴!”  顾海猩红着眼睛,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白洛因,你在玩火自焚,你知道么?”  白洛因突然冷笑一声,“顾海,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了脑子!如果全世界人民都和你一个想法,我是不是也可以幻想一下,你和顾洋在国外那段不为人知的日子?”  “那是我哥。”顾海面若冰霜。  白洛因好心提醒,“我也是你哥!”  顾海突然间扼住白洛因的脖子,黑压压的两道目光如同索命的阎王,他用手去扯白洛因的皮带,在没有解开皮带扣的情况下直接拽断。  “白洛因,你现在和我承认错误,这事就算过去了!”  白洛因的脸被顾海攥得异常扭曲,瞳孔是放大的,里面全是幽暗的冷光,看不到一丝妥协。  顾海暴怒地去扯白洛因的裤子,嘶声大吼,“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干死?!”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白洛因目露讽刺之色,“你不是曾经干没了我半条命么?今儿我躺着瞧好,你再接再厉,争取一次性达成目的,不然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顾海的手在狂烈地发抖,他好几次试图找回自个的意识,但都被白洛因强硬的态度抹煞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78三个字大逆转!  门毫无征兆被推开了。  怨不得顾洋,人家也是敲过门的,可惜没人搭理。  绕过玄关处,听到里面清晰的争吵声,走进去一瞧,场面太不和谐了。两个男人在地毯上撕扯着,一个面色通红,一个气喘吁吁,旁边一根折断了的皮带,某个人的手还紧紧扣在另一个的裤腰上,好像顾洋再晚来一会儿,就能看到现场直播了。  白洛因先听到动静,目光斜了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坐下。  熟悉的面孔透着淡淡的寒意。  气氛本来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因为这个人的到来,突然陷入僵持。  “你们继续,不用考虑我的存在。”  顾洋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旁若无人地翻看起来。  顾海愤懑的表情又增添了几分恼意,“你先出去!”  “没这个必要吧?”顾洋抬头朝顾海笑笑,“我连你们的通话录音都听过了,还介意看个有画面的么?”  白洛因的脸突然变色,失去焦距的眸子再次敛足视线射向顾海,里面带着满满的质疑。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暴力气氛,在这一刻突然间变了味。  白洛因趁着顾海迟疑的一瞬间,一脚踹开他,利索地穿上裤子,面无表情地去了卫生间。顾海僵在原地,阴鹜的眼神一直追随着白洛因,像是心有不甘似的,其实白洛因踹开他的一瞬间,他完全可以反手将其拽回来,牢牢压制住。  可惜,有些情绪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过了,就找不回来了。  顾洋手里的杂志翻阅了几页,可惜没入眼几个字,倒是把顾海这前前后后的表情都观察了一遍。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小两口没想热乎,是想激战来着,结果他这么一来,战争结束了,倒是给两位同志造福了。  “吵架了?”顾洋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白洛因正好从卫生间推门而出,顾海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我俩只是切磋一下,看看谁的脸皮更厚!”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  顾海在外面大吼了一声,“你要是想走的话,我给你收拾东西,省得你连自个东西放哪都不知道!!”  说完,非但没过瘾,还把自个说一肚子气,脸黑得都快冒亮儿了。  顾洋放下杂志,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顾海这副窘样,他特别好奇,白洛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他这个少年老成的弟弟又给打回三四岁的智商了。不过看顾海这副跳脚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浑身肌肉乱颤,就是使不上一点劲儿!  久久之后,顾海似乎才意识到顾洋的存在。  “你上这干嘛来了?”  “蹭饭。”顾洋云淡风轻地说,“上次吃了你做的饭,觉得味道不错,想着今儿再来尝尝。”  顾海这才意识到,现在是饭点儿。  “走,去你那。”顾海站起身。  顾洋诧异,“去我那干什么?”  “给你做饭吃啊!”  “在这不能做么?”  顾海刻意加大音量,“在这做了仨人吃,去你那做了就咱俩人吃!”  说完,走到厨房,看到白洛因正扒拉着一碗剩面条。  “你不走啊?”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顾自吃着碗里的东西,好像情绪压根没受到影响,依旧很有食欲的样子。  顾海手抵着门框,语气依旧生硬,“你不走我走,今儿晚上我不回来了,我在我哥那住了,我也给你一个充分的幻想空间。”  白洛因吃完面条,把汤喝了,喝完之后顾海已经出门了。  高档酒店包厢里,顾洋调侃顾海。  “我记得某人说要亲手做给我吃啊!”  顾海斜了顾洋一眼,“掏腰包请你丫吃就不错了,哪尼玛那么多事?”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白洛因最懂事?只有他提的要求不过分?”  “他更不懂事!”顾海猛地一拍桌子,盘子里的汤汁都洒了出来。  顾洋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你给我收敛一点儿!”  区区一个小时,顾海已经彻底熄火了,看着满桌的精品菜肴,满脑子都是白洛因吃的那碗剩面条,来回在胃里翻腾。  下午,顾海没有去学校。  顾洋刚回国,还处在敏感时期,没敢过于张扬,很多朋友都不知道他回国的消息,所以一直窝在家里,能不出去露面就不露面。  一个下午,顾洋光顾着看顾海在自个面前转来转去,形若游魂了。  如果他光是走动倒没什么,无非就是看着闹心,关键是他没那么老实啊!顾洋书房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名画,刚买回来没两天,上面有个半裸的男人,结果不知怎么就惹怒顾海了,劈头盖脸一顿砸,砸完了还踩,几十万的名作就这么折在他的脚底下了。  “看来我叔让你在部队待了几年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别的没学来,倒是弄了一身的军痞气!”  以前,在同辈的所有孩子里,顾海只和顾洋有共同语言,现在他的话根本不入耳。  吃晚饭的时候,顾洋看到顾海在愣神,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想回去了吧?”  顾海瞥了顾洋一看,表情僵硬地说:“谁想回去了?”  言外之意,你弟我有那么没出息么?  顾洋心底暗暗回了一句,我看你还真快撑不下去了,弄不好明儿就颠了。  晚上,顾海早早就躺到床上了,一个人翻跟头打把的,好不煎熬。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准会浮现一副画面,白洛因光溜溜地和尤其搂抱在一起,好像亲眼瞧见了似的,怎么都过不去那道坎。如果光是憎恶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想他啊,想他一个人在家的种种可怜。两种矛盾心理错杂在一起,折腾得顾海差点儿背过气去。  十二点多,顾洋刚把屋子里的灯关上,就听见外面一阵刀响。  赶紧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结果发现顾海一个人在厨房剁肉呢!  “你干什么?”顾洋冷着脸。  顾海幽幽一笑,“给你做饭吃,今儿不是答应你了么?”  “草,都几点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洋,此时此刻都忍不住爆粗口。  顾海不搭理他,自顾自忙着手头的活儿。  顾洋还没发作,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顾威霆的电话。  “叔,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还没睡啊!”那头顾威霆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  顾洋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睡。”  要不是你那宝贝儿子闹腾,我这会儿都睡着了!!!  “哦,那我就不过去了。”  “等下,您要过来?”顾洋诧异了一下。  那边沉默了半晌,“自从你回国,我这一直在忙,今儿终于抽出空来,想去看看你。既然你已经睡了,那就算了,改日吧。”  “叔,您来吧,我晚一会儿睡也没事。”顾洋朝厨房看了两眼,看看顾海的手指头是否健在,然后朝电话里说:“顾海正好也在,您来吧。”  “他也在你那?”  顾洋嗯了一声,您赶紧过来瞅瞅您的好儿子吧!  顾洋挂掉电话,再去厨房的时候,顾海已经不在了,再一看案板上的肉,都已经出汤了。他转身朝顾海临时住的那间屋子走去,看到顾海正在摆弄着手机。  “你爸一会儿要过来。”顾洋提醒了一句。  顾海像是没听见一样,放下手机就朝卫生间走。  “我得回家了。”  顾洋倚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顾海肆无忌惮地掏出大鸟来解决,哗啦啦的水流声显出他此时此刻的焦急。  “这么快?”  顾海的扭曲面容在顾洋眼前不断放大,“我想他了。”  ……我说你起码撑到明儿早上吧?!!!  这句鞭挞的话还没说出口,顾大少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顾海走后没一会儿,顾威霆就来了。  “叔,您来了。”  顾威霆点点头,看来他刚从部队赶过来,身上的军服还没来得及换。  顾洋给顾威霆泡了一杯茶端了过去。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顾威霆单刀直入。  即使面对这么一张不怒自威的冷峻面孔,顾洋说起谎来也是淡然自若。  “分会在中国投资了一个项目,派下几个人来这边调研,其中就有我。”  顾威霆定定地看了顾洋一会儿,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与其说顾海是顾威霆的儿子,倒不如说顾洋是顾威霆的儿子,顾威霆对顾洋心思的了解程度甚至比顾海还深。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叔讲。”  顾洋淡淡一笑,“目前为止还没有。”  顾威霆笑着拍了拍顾洋的肩膀,“小伙子最好能扛住事儿!”  顾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话您应该和您儿子说。  顾威霆又和顾洋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顾洋电话里说的,遂问道:“顾海人呢?”  “他回去了。”  “回去了?刚才打电话不是还在么?”  “哦,刚走没一会儿。”  顾威霆眼睛里的落寞转瞬即逝,“他这么晚了来你这干什么?”  就是随便坐坐。”  顾威霆点点头,“那我也走了,你早点儿睡吧。”  看着顾威霆的车扬长而去,顾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这会儿去看顾海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回到家之后,顾洋迫不及待给顾海打了电话,想提醒他锁好门。万一俩人激动过头,做出什么不和谐的事,正好让顾大首长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顾洋的电话刚拨过去,手机铃声就在另一屋响起来了。  顾海着急出门,忘了把手机带走了。  顾洋拿起顾海的手机,他想到顾海是看了手机之后临时决定走的,那手机里应该有白洛因的信息才对。  顾洋很好奇白洛因究竟发了什么,竟然让顾海的态度瞬间逆转。  结果,顾洋只看到了三个字,还是六个小时前发的。  看完之后,他简直想抹脖子自杀了。  要是“我爱你”也值了。  它居然是“我饿了”!!!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扔到一边,你俩自求多福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179被抓了个现行!  电梯门打开,顾海的脚步滞楞了片刻,静静地走了出去。  白洛因就蹲在家门口,地上一堆烟屁股,听到电梯门开动的响声,他的眼皮抬了起来,很快又垂了下去,手里还有半截没抽完的烟,猛吸一口,又一个烟屁股扔在了地上。  顾海也蹲下身看着白洛因,表情温柔无比,好像中午那个闹事的混蛋不是他一样。  “怎么不进门?在这待着不冷么?”  说罢攥了攥白洛因的手,冰凉似铁,顿时一脸心疼。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其实这个问题纯属白问,看了地上的一堆烟屁股不就知道了么!  “我刚看到那条短信。”顾海扬起白洛因的下巴,“我要是早点儿看到,就回来给你做饭吃了,你吃饭了么?”  白洛因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顾海。  顾海一瞧白洛因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吃饭。  “走,进屋,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顾海站起身,想把白洛因拉进屋,结果没拉动。封冻了半天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化了,化成了一滩水,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想着白洛因蹲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如果,如果他没有看到那条短信,是不是他会在这等一宿?  顺手把白洛因拥入怀中,感觉他从头到脚都是寒气。  “咱进屋好不好?”顾海软语哀求着,“以后我再耍浑你就抽我,无论我怎么闹脾气,都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家了。”  白洛因的手僵硬地抚上顾海的脖颈,一股凉意顺着脖颈上的动脉流淌到心窝。  “如果你不回来,我进这个门就没任何意义。”  顾海心疼地抚着白洛因的头发,温热的脸颊贴着白洛因冰凉的脸蛋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以后不走了,真不走了。”  白洛因此时此刻才把心底的话告诉顾海。  “你走的那二十多天,我最痛苦的事就是一个人睡,每次我摸到旁边没人,我就会醒,然后就睡不着了。其实我特别怕,怕你会出事,所以我不敢想,我每天一闭眼,就告诉自己你就躺在旁边。我喝酒是因为我心里难受,我和别人一起睡是想找个伴,让我心里没那么慌,其实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我睡着了,这个人就一定是你。”  这一番话说得顾海心里湿湿的,涩涩的,特别感动,也特别心疼。  “我当时应该多给你打几个电话的,不应该一个电话打那么久,然后很多天都不和你联系。我太注重自我满足了,总是忽略你的感受。”  “你现在说这话还有劲么?”白洛因揪着顾海的耳朵,“该着的急已经着完了!”  “怎么没劲?”顾海用胡茬刮蹭着白洛因的薄唇,“起码让我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你。”  “知道了又怎么样?”白洛因凌厉的视线扫视着顾海温柔的眸子,“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闹翻的时候更加努力地干死我?”  “不不不……你干我,你干我。”顾海无耻地赔笑。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你再耍浑,我就直接扒裤子了!”  顾海心甘情愿地点头。  白洛因笑了,好像幽暗楼道里那一抹温暖的柔光,澄澈而明朗。顾海的心瞬间被迷醉,眼神直直地望着白洛因眸底的一汪清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恍惚了,只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在心里烙刻得如此清晰明澈。  顾海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将白洛因的头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双唇对吻,起初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而后是细细密密的吻,从未在淡红色的薄唇上洒下如此细腻的爱。撬开唇角,横扫牙关,忽明忽暗中感受舌尖上的潮湿和悸动。顾海的手垫护在白洛因的发梢,白洛因的手捧住顾海的脸颊,深情而浓烈,缱绻而悠长……  幽暗的灯光下,两道长长的身影打在了电梯门上。  直到,某一瞬间,这两道身影被切断。  他们还浑然不觉,无所顾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除了两人的沉沦,还有另一人的震惊。  顾威霆仅仅是来看顾海一眼,这一眼看得他此生难忘。  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的视线内,做着天理不容的苟且之事。  顾大首长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雅致,忙里偷闲地来这观看这么激情四射的场面。若是别人流鼻血,肯定是羡慕嫉妒恨,而他流鼻血,绝对是七窍流血的先兆。  两个人还在忘我地缠绵着,突然门把手发出断裂的声响。  顾海侧目,看到顾威霆那张铁青的威严面孔。  而顾威霆一侧目,却看到顾海把自个的舌头从白洛因的嘴里拿出来。  来不及做出反应,顾海就被顾威霆一股狠力拽离白洛因身旁,再一脚狠踹,顾海的身体猛地砸到门板上,发出铛的一声响,那是后脑勺叩击钢板的声响。  可以想象,当顾海的后脑勺受到如此大的撞击后,他的头是如何昏眩的。他用力攥住门把手,才没让自己出溜到地上。  顾威霆还嫌不够解气,又朝顾海扬起手。  白洛因赶紧挡在了顾海的身前。  顾威霆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气魄,让人心悸胆寒。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么?”顾威霆怒视着白洛因。  白洛因岿然不动,就那么横在顾海的面前,一副誓死护短的壮烈表情。  顾海瞬间清醒过来,又把白洛因拽到身后,将孽畜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您敢动他一下试试!”  顾威霆虎躯一震。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白洛因想去捂顾海的嘴,可惜晚了,手刚伸过去就被顾海牢牢攥住。  “您打死我我都没意见,但是您不能朝他动手,您打他一下,我就少管您叫一声爸!”  “你以为我稀罕你管我叫爸呢?”顾威霆一把薅起顾海的衣领,强大的气势压了过去,“我现在巴不得没有你这个儿子!”  “现在后悔也晚了,谁让您当初让我妈生的?”  “你!!……”  顾威霆差点儿被顾海气得内出血,是的,这个混账确实该死,可他是顾威霆的唯一血脉,是前妻的唯一寄托和希望。  “都给我进来!!”  一声狂吼过后,两个龟儿子一起进了屋接受审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海沉着一张脸,“您不是都看见了么?”  顾威霆手里的杯子朝顾海狂甩而去,炸裂声刺痛了白洛因的耳膜。  “你给我好好说话!”  白洛因去扯拽顾海的手,想劝他冷静一点儿,结果这个动作被顾威霆看见了,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根军鞭,猛地朝两个人紧握的双手上甩去,火辣辣的疼痛,白洛因硬生生地忍着,心里头吸气,愣是没把手松开。  “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哥俩!”  顾海心头一紧,猛地将白洛因的手拽到眼前,手背上清晰的血痕,顾海的眼睛也像是*,刚要发作,却被白洛因抢在了前头。  “叔,错都在我身上,是我先诱导顾海的。”  顾海急了,一把箍住白洛因的肩膀,怒道:“我用得着你给我当替罪羊么?”  白洛因压低声音,“放心,你爸不敢动我的。”  “你是他儿子我是他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再生气能把我怎么样?”  “他是不会把你弄死,可你还是要受罪啊!”  “爷乐意!”  顾威霆阴着脸看着两个儿子在自个面前揪扯来揪扯去,最后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你俩磨叽够了没有?”  两人同时噤声,即便这样,顾海还不忘用手去揉白洛因被鞭子抽坏的手背。  顾威霆站了起来,走到俩人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们。  顾海顶着张一级战备的脸对着顾威霆。  久久之后,顾威霆开口。  “你们是住在一起时间久了,身边又没个女朋友,才做出这种事的么?”  顾威霆在军队待了这么久,对于清一色的男人环境深有体悟,偶尔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也不算什么,起码比糟蹋一个女人强。但前提是这事是偶然发生的,而且仅仅属于出格,没到反伦理、反自然的地步!  “不是。”顾海回答得很硬气,也很欠抽,“我们之前都有女朋友,是因为对彼此的爱,才放弃了男女恋情,选择了这么一条不归路,但是我们一点儿都不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即便知道其后将迎接狂风暴雨,白洛因心里都是义无反顾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80父子正式谈判。  “爱?”顾威霆虎目威瞪,“两个男人也敢在这厚颜无耻地谈爱?”  说罢直直地朝顾海走过来,拽住他的衣领,想把他甩到门口。结果顾海早有防备,脚步扎得非常稳,顾威霆盛怒之下竟没能拖动顾海一步。  “现在和我回部队,咱爷俩也该好好交流交流了。”  “我不去!”顾海目光锐利,“我就在这待着,哪也不去。”  “今儿你不去也得去!”  顾威霆又去拖拽顾海,若是放在三四年前,他收拾顾海就像玩一样。现在真的不行了,他已然老去,而他的儿子正值当年。说来可笑,顾威霆曾经期盼过有那么一天,他的儿子强大到再也不会屈服于他的权威,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失落。  他多希望顾海还是桌子腿儿那么高,只要他一瞪眼,立刻乖乖地站到一旁。  “你敢违背我的意思!”顾威霆一脚踹在顾海的小腿上。  虽然是皮鞋,可架不住顾威霆的脚上功夫太厉害,顾海差点儿就双膝跪地了。即便这样,仍旧一副顽抗不屈的表情,说什么都不跟顾威霆走。  顾威霆手扣后腰,白洛因倒吸了一口凉气。  片刻间,一把枪抵在了顾海的太阳穴上。  “走!”  一个字的命令,往往是不可违背的。  顾海定定地注视着顾威霆那张被刀锋雕刻过的硬朗面孔,面无惧色,寸步不移。  白洛因的脸骤然变色,顾威霆的手指轻轻动一下,他的心脏都会停跳一拍。  “你和你爸走吧。”白洛因开口。  顾海头也不转地说:“不走!”  顾威霆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白洛因急了,即使明白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可看到顾威霆此时此刻的眼神,仍然觉得他有开枪的可能性。  “赶紧走!”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用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气定神闲,“我说过,我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的。”  “我就当没听见。”  “但我不能当没说过!”  顾威霆咧开嘴角,那一刻,白洛因看到了最恐怖的一个笑容。  他真的扣动扳机了,砰的一声响,那一刹那,顾海晃都没晃一下。直觉的一股巨大的冲力朝着脑仁儿钻去,疼痛在头顶炸开,耳朵嗡嗡响,意识却很清醒。  白洛因却傻了,瞬间面如死灰。  枪口没沾上一滴血,顾威霆收回枪,僵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松动。  “算你小子有点儿出息!”  这种宁死不屈的人顾威霆见得多了,当枪口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能做到面无惧色,胆气过人。但真到了枪响前的千分之一秒,几乎所有人的意识都会出现退缩和投降,这不是窝囊,这是求生的本能而已。能做到自始至终都岿然不动的人寥寥无几,很庆幸,他儿子就是其中一位。  其实顾海也怕,但是他知道有个人比他更怕,那就是举枪的那个人。  枪膛是空的!  当白洛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出了一身汗,此时此刻,他真想对这父子俩大吼一声:下次演习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有你们这么吓唬人的么?  顾海以为他挺过了这一枪,顾威霆会放他一马,结果他大错特错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主动和我走,要么我派人请你走!如果你主动和我走,你还有回来的可能性,如果我派人来请你,你就甭指望回来了,我会连同这个房子一起收走!”  “这个房子你收不走了!”  顾威霆微敛双目,“收不走?我有什么收不走的?”  “因为现在的房主是白洛因!”  白洛因脸色一变,目光朝顾海投射过去,“你什么时候改的?”  顾海淡然回道:“早就改了,就是没告诉你而已。”  白洛因,“……”  顾威霆阴鹜着脸,口气依旧冷得骇人,“这个房子无论是谁的,以后都和你没关系了,走还是不走,你自己瞧着办!”  白洛因的心渐渐坠入黑暗境地,他突然间感觉到,如果顾海真的走了,这很可能是与他共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如果他不走,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衡量来衡量去,貌似还是前一个划算点儿“我可以走!”顾海突然开口。  白洛因暗暗表示赞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是我必须把他一起带走!”顾海突然挽住了白洛因的胳膊。  白洛因蓦的一惊,这样也可以?  两个人坚韧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顾威霆。  “我没意见。”  说完这句话,顾威霆转身出了门。  顾海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回头好好给这老爷子做做思想工作,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白洛因却觉得情况不容乐观,走进电梯的一刹那,他的心中突然冒出莫名的不安,总感觉两个人一起进去就全军覆没了。  车上,顾威霆坐在前面,顾海和白洛因坐在后面,气氛有些压抑。  车子驶入军区大院,停车之后,孙警卫还有几个士兵一齐等在外面。  “首长,这么晚了还把两个孩子接过来了?”  顾威霆指着白洛因,朝孙警卫说:“给他安排个房间,让他暂时在这住下。”  顾海一听这话不对劲了,什么叫给他安排个房间?  “那我呢?”  顾威霆把手按在顾海的肩膀上,“你当然是跟我走!”  顾海的脸被漆黑的夜色吞没。  “我只是说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来,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可以住在一块了?何况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言外之意,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想在这耍浑?门儿都没有!  顾威霆朝孙警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白洛因带走,结果继顾夫人那事之后,孙警卫和白洛因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会儿瞧见白洛因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忍不住多了句嘴。  “为什么不让两个孩子住在一起?”  顾威霆毫无征兆地大吼,“我说带走就带走!”  孙警卫迅速立正敬礼,“是,首长!”  顾海只是看了白洛因一眼,没拦着也没追,明白在这种军事重地,武力解决已经彻底没戏了,他必须采取和谈的方式,尽可能地逼迫老爷子就范!  和顾威霆回去的一路上,顾海一直在进行战略布局。  结果,回到屋里,审问阶段直接跳过,顾威霆看了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您明儿没任务么?”  “当前你就是最大的任务!!!”  顾海心里冷哼了一声,所有的敌意都表现在脸上,顾威霆想不生气都不行。  父子俩躺在一张床上,好像是平生头一次。  顾海肯定失眠,顾威霆自然也睡不着,两个人谁也不和谁说话,甚至动都不动一下,就像两具冰冷的尸体横亘在大床上。  就这么一直挨着,挨了将近两个小时,旁边的鼾声终于响起。  顾海轻轻下了床,潜到另一个房间。  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每打开一个抽屉,都会稍等片刻,听听鼾声还在不在。终于,顾海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管活血化瘀的药膏,踮着脚回到卧室,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走。  “你这就要去找他么?”  顾海的脚步忽的一停,心里暗暗骂了句点儿背!  房间里的灯亮了,顾威霆从床上坐起身,幽暗冷峻的视线打量着不远处的顾海。  “手里拿的什么?”  “药膏。”  “你拿药膏干什么?”  “您把他的手打坏了。”  顾威霆从顾海的话里听出了控诉和埋怨,视线中又多了几分审视,恍恍惚惚间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一样。  “我出去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次,也没见你关心过啊。”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果您不干涉我和因子,我保证以后会多多关心您。”  顾威霆浓重的眉毛挑了挑,幽幽地说:“看来你病得不轻。”  “我的病早就得了,已经落下病根了,现在治也晚了。”  “谁跟你这臭贫呢?”顾威霆又是毫无征兆的一声训斥。  顾海站得笔直,面对吹胡子瞪眼的行径,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爸,我今年18了,不是您扇个大耳刮子就能听话的年纪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观,有了判断是非得失的标准,不是您的暴力能左右的。所以,请您注意您的一言一行,学会尊重我,我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一个普通公民。”  顾威霆已经下了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海。  “那你和我说说,你判断是非得失的标准是什么?”  顾海笔挺的身躯一步步朝顾威霆靠近,灯光在他的成熟的面孔周围打了一圈光晕。  “我觉得对就是对,我觉得错就是错,我捡到便宜了那就是得,我吃亏了那就是失。”  顾威霆面容扭曲,嘴角外扯,“一堆废话!!”  “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顾海突然笑了笑,走到顾威霆身边,“从现在开始,我们父子俩正式谈一谈。”  其实,顾威霆把顾海抓到这来,也不是为了关禁闭,就是想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而已。只不过顾海说话太呛人,十句话有九句都让顾威霆下不来台,如果他一早就是这种诚服的态度,顾威霆也不会朝他动手。  于是,父子俩对面而坐,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平心静气的谈话。  “爸,我先插一句,您把因子安排在哪了?”  顾威霆冷脸看着顾海,“你是要和我谈话,还是要套我的话?”  “没,您误会了。”顾海尽量放松口气,“我就是想问问他那房间是什么条件的?”  “这和你有关系么?”  顾海还在自说自话,“应该不会太次吧?”  顾威霆刚柔和下来的面部线条又开始绷紧了。  “四居室?三居室?不会是两居室吧?起码要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啊,不能让他去公共厕所和澡堂子吧?您别误会,我不是刻意关心他,我是为您考虑,他现在也算是您的儿子了,这么抛头露面的不太好。”  顾威霆忍着最后一丝耐心,“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顾海点点头,“那开始吧。”  顾威霆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态的想法的?”  顾海还在愁眉不展,顾自琢磨着什么,直到顾威霆的话停了,他才把眼皮抬起来。  “爸,我能不能再插一句?真的是最后一句。”  “说!”  “因子那屋的被子是羽绒被吧?别是蚕丝的,现在蚕丝被净是假的,一点儿都不暖和。”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恢复暴力手段。”  第一卷:悸动青春181洗脑过程开始。  挨了一顿揍之后,顾海咧开发肿的嘴角吃着早饭,顾威霆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你不会打算这样看我一辈子吧?”  顾威霆冷冷开口,“一辈子到不至于,我也活不到你死的那一天,反正我在有生之年,你是别指望重获人身自由了。”  顾海停下口中的咀嚼动作,阴森森的眼神看着顾威霆。  “您别逼我大义灭亲。”  顾威霆站起身,整理着装,对着镜子轻描淡写地说:“你要真能杀了我,我以你为傲。”  “狂老头……”顾海嘟哝了一句。  顾威霆的手僵持在衣领上,余光瞥了顾海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加油!”顾海顽皮地挥了挥拳头。  而后自个在心里狂吐。  顾威霆整理好衣服,穿好鞋子,临走前朝顾海说了句,“我要出差一个礼拜。”  顾海眼睛一亮。  “我会派人看着你的。”顾威霆紧跟着补了一句。  顾海亮堂堂的目光里掺杂了几分恼恨,理直气壮地反驳了一句,“我总得上学吧?不能因为这事荒废了学业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俩请好了老师,名师授课、一对一服务、100%好评率,保证你能上重点。”  顾海发紫的嘴角扯动两下,“您不是被哪个教学机构给忽悠了吧?”  “#果他能把我忽悠了,就一定能把你忽悠到正轨上。”  顾海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顾威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话,“我的耐心不多,我只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之后,我来验收成果。如果到时候你还执迷不悟,我们就得好好想个法子了。”  说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顾海赶忙站起身,拿着昨晚藏了一宿的药膏,直奔门口而去。  “顾少爷,请!”  门口两个特种兵身扛长枪,做了一个恭送的手势。  “谢了。”顾海一脸漠然。  刚要迈步,突然两道黑影闪了过来,一手架住顾海的一条胳膊,强行拖着他往既定的方向走。顾海哪受得了这种束缚,当即出手,三个人一番好打。  人家两个特种兵也不是吃素的,能让顾威霆点名道姓的,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付顾海还是绰绰有余的。顾威霆临走前也说了,甭管他是谁,只要不服从命令就用武力解决。可这俩人还是长了脑子的,真要打坏了肯定赔不起,所以只能采取制服手段,虽然过程艰辛但是很保险。  俩人怕惹恼了顾海对自身不利,所以在给他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还夸了一句,“不愧是首长的儿子,真是人中之龙!”  草,从哪找来的俩傻B……顾海心里恶骂了一句。  结果,两个特种兵把顾海押到了一个房间,白洛因也在那。俩人一对上眼,齐齐愣了一下,顾海忍不住回头吼了一句,“怎么不早说是来见他的?”  其中一个特种兵昂首挺胸,干脆利落地回道:“你也没问啊!”  “行了,你俩滚出去吧。”  两个人脚步齐刷刷地往外走。  “等一下,先把我手铐解开了。”  白洛因看着顾海像犯人一样地被押送进来,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再看他身上的这些伤,沉郁的目光又裂开一个大口子。果然还是挨打了,昨晚战战兢兢地担心了一宿,悲剧还是发生了。  “没睡好吧?”顾海顶着一张大花脸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动了动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对了。”顾海从衣兜里摸出一管药膏递给白洛因,“昨晚就想给你送过去,被我爸发现了,差点儿给没收。”  白洛因伸手接过去,低头瞅了一眼,开口问道:“给我药膏干什么?”  “你的手不是被鞭子抽坏了么?”  白洛因呆愣住,他早就忘了这么一茬了,顾海竟然还记得。  “你自个都成这副德行了,还给我送药膏?”  “我这是家常便饭,就跟被蚊子叮了个包一样,啥感觉也没有。”说罢拉起白洛因的手瞅了瞅,一副血活的表情,“我草,都起檩子了!”  白洛因觉得顾海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副语气就像是往他的胸口捅了一刀。  “你走之前不是和我保证态度端正,绝不和你爸起冲突么?”  “我态度挺端正的。”顾海一副委屈的表情,“我说了要和他好好聊聊,他也答应了,期间我说话一直挺客气,可他太不讲理了,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  白洛因微微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向他打听我的情况来的?”  顾海扯开嘴角艰难地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  白洛因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对了,我正要问你,孙警卫给你安排的房间在哪啊?条件怎么样?”  “……”  “你昨天晚上睡了么?床够宽么?被子够暖和么?”  “孙警卫没给你做什么思想教育吧?没说这程子要对你怎么怎么样吧?”  顾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白洛因一句话都没回,就那么阴沉着脸坐着,看都不看顾海一眼。顾海心里本来就急,再加上说话费劲,要是还听不到回应,心情可想而知。  “你怎么不说话啊?”顾海没好气地拍了白洛因的脑袋一下。  白洛因凌厉的视线朝顾海扫了过去,“你别理我!”  昨天顾威霆说了那么多打击人的话,顾海都没往心里去,白洛因这么一句话,就把他伤着了。  “咱俩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还给我脸色看,你也太狠了吧?”  白洛因心里默默回了一句,谁也没你狠,你瞧你干的那点儿事,真尼玛是……怕什么来什么!  直到老师来,顾海也没能再和白洛因说上一句话。  这位老师也是部队里的军官,研究生学历,以前也辅导过一些士兵,都是义务性质的。像这种系统地教学还是头一次,尤其还是首长的儿子,不免有点儿紧张。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华,男,26岁,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两个面瘫齐齐望着他。  “那个,很高兴能为你们授课,我水平有限,如果有什么讲解不清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提出意见。”  “咳咳……你们不用叫我张老师,就叫我小张就成了,他们都这么叫我。”  “算了,我们还是直接讲课吧。”  老师在前面自说自话,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听进去。  顾海想不明白,白洛因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嫌我把他带进来了?他在这受委屈了?后悔了?想出去了?还是我哪句话把他给惹了……  白洛因忍不住瞟了顾海一眼,那厮愁眉不展,不知道想什么呢。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了,总觉得特可怜,就像捡破烂的小孩似的,越看越揪心。  中午吃饭也被安排在各自的房间,有人专门送饭进去。  下午依旧上课,回去的途中,顾海总算看到白洛因的住处了,闹了半天他就住在孙警卫的房子里,和顾海就隔了一条甬路。  可就是这条甬路,顾海就过不去,只能眼巴巴地瞧着。  吃过晚饭,有人敲门。  顾海走去开门,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白大褂,戴眼镜,典型的医生形象。  “走错屋了吧?”  “您不是顾海同志么?”  不用说,又是顾威霆鼓捣来的二B一个。  “我是同志,但我不是顾海。”  医生委婉一笑,“那就对了,我专治同志的病,我叫王晓曼,心理医生。”  顾海刚要关门,女医生直接钻进来了,训练有素,动作快如闪电。  “……你平时都是那么进病人的屋么?”顾海一脸黑线。  医生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我们进入正题吧。”  “你坐吧。”顾海扬扬下巴。  女医生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  “正好我心里有个疙瘩,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除掉。”  “你但说无妨。”  顾海拧着眉头问,“你说,他为什么不理我了?”  “请问你指的他是谁呢?”  “你不是心理医生么?你应该能猜透我心里所想啊,还用得着我明说么?”  医生有些尴尬,“那我试着分析一下。”  顾海点点头。  “我觉得他不理你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你不听话。”  “我不听话?”顾海一副疑惑的表情,“我怎么不听话了?”  “你想啊,在他的人生阅历中,大部分都是在服从命令和命令别人,每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和他的生活环境有着很大的关联,他的思维就属于直线性的,既不理性也不感性,没有缓释的过程,遇到问题就必须做出回应。而你作为他的儿子呢,又和他处于两种不同的生活环境……”  “你才是他儿子呢!”顾海突然怒了,“你们全家都是他儿子!”  女医生花容失色,声音怯弱,“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你和我说的压根不是一个人!”  “我……”  “还心理医生呢,打岔倒挺有一套。”顾海黑着脸挥挥手,“赶紧滚出去,别等我轰你!”  女医生,“……”  第一卷:悸动青春182成精的大耗子!  心理医生走了没一会儿,顾海就被两个特种兵架到了一个小礼堂,观看慰问演出。与其说是慰问演出,倒不如说是自慰演出,空旷的礼堂只有他一个人,演员倒是不少,都是女的,清一色的大胸大屁股,一个接一个地往台上涌,那阵势就像皇太子选妃似的。  顾海看出来了,这次顾威霆真是下血本了。  也不知道从哪找的女演员,什么类型的都有,什么节目形式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在展示女人的形体美。很多表演都很露骨,也就是顾海坐在这,要是那群兵蛋子,这些女的一个都走不了了。  顾海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偶尔抬起来,眼睛也是闭着的。  不是不想看,是真没那个心情。  节目策划人瞧见顾大少那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把后台那几个刚下来的女演员挨个数落了一顿,“你们干嘛吃的?这么多人都挑不起一个人的兴趣,枉为女人了!不是让你们动作幅度大一点儿,表情动人一点儿么?瞧你们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样儿,一点儿舞台表现力都没有!别说他了,我看着都想睡觉!”  “动作幅度还要怎么大啊?”女演员们纷纷叫屈,“我们跳的是芭蕾舞,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动作,已经改编得足够大胆了,再改就彻底不伦不类了。”  “都别吵吵了!”策划人黑着脸,“下一个是什么节目?”  “女声独唱。”  “撤掉,直接上钢管舞。”  钢管舞一上,顾海倒是把眼皮抬起来了,他认为最有看头的就是中间那根钢管。  其后的节目全是劲歌热舞,一群女疯子在台上扭来扭去,顾海就坐在第一排,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白花花的两大团肉。他心里直想笑,顾威霆是不是脑抽了?与其这样铺张浪费,还不如直接往我房间里放两张光碟呢,岂不是更简单高效!  回到房间,洗完澡趴在床上,顾海摆弄着手机。  幸好顾威霆没把这个联络工具没收。  “因子……”顾海软腻腻的声音传了过去。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你在干嘛?”  “待着。”  听着白洛因的声音,顾海就能想象到他的小脸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傲娇。  “还生我气呢?”  那边不冷不热的,“我生你气干什么?”  “没生气啊,没生气咱哥俩聊会儿呗。”  “改口改得挺快么!”  顾海哈哈大笑,“你想听我叫你媳妇儿啊?”  其实白洛因就站在窗边,顾海的笑声随着夜风飘进耳朵里,听得很真切,白洛因禁不住扬起嘴角。  “你身上的伤上点儿药没?”  顾海一副酸楚的口气,“我哪有药可上啊?你有人心疼,我可没人心疼。”  白洛因冷哼一声,“那你就等死吧!”  “你舍得让我死么?”  白洛因一阵语塞,故意岔开话题。  “你刚才那么长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顾海没完没了地矫情,“你是在埋怨我没早点儿给你打电话么?”  “有点儿那个意思。”白洛因终于大方承认了一次。  顾海幸福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刚才去看了一场演出,我爸安排的。”  “演出,什么演出?”  “呵呵……我爸为了唤回我对女人的兴趣,特意请了一批女演员过来。各个顶着两个大奶子在我面前晃悠,你是没瞧见,那大屁股扭的,都快扭到我的老二上头了,个顶个的骚,也就是你在这,要是你不在这,我早就……”  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挂了。  醋劲儿还不小……顾海勾起一个唇角。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站在窗口抽着,英挺的眉毛中间拧起一个十字结,心里暗想:如果没有中间这条甬路该多好!没有这个阻挡,我一定从他的窗口跳进去,把他的屁股捅烂了!  深更半夜的,顾海还是睡不着,推开门,门口已经换了两个人,估计是值夜班的。  “哥们儿,进来睡会儿吧。”顾海拍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那人僵硬的脖子转过来,发出咔咔的响声。  “谢了,我不困。”  说完把脖子转了回去,又是一阵咔咔响。  你是有多敬业啊!……顾海哐当一声撞上了门。  走到窗口朝对面望,什么都看不见,两个房间虽然是对着的,但门窗都朝着一个方向,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训练场。此时此刻,顾海多希望他是在寒风中伫立的那个站岗兵,虽然不能动,但起码能远远地望白洛因窗内的景象。  一个礼拜,顾海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吃过晚饭,两个特种兵照例来换班,结果看到三个士兵正往这边走。  “干嘛的?这儿是禁地,没有批准不能进。”  其中一个圆脸的士兵开口,“顾少爷让我们过来的。”  “他让你们过来的?他让你们过来干什么?”  “顾少爷说他闲得无聊,想让我们三个人陪他打牌。”  正说着,门开了,顾海那张冷-峻慑人的面孔出现在两个特种兵的视线内。  “是我让他们来的。”  两个特种兵还想说什么,顾海扬了扬下巴,那仨人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顾海心情好的时候,比谁都有亲和力,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眼神绝对让你心悸。在这一点上深得他老爸的真传,本来两个特种兵还犹豫着要不要阻拦一下,结果看到顾海的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首长也没明确规定不让白洛因以外的人进来,尽量少惹他为妙!  “什么?你要在这屋里挖个地道?”  顾海点点头,“是,有问题么?”  “这……挖地道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连隧道都挖过,别说地道了。只要你给我们兜着,肯定能给你挖出来,关键就是时间长短问题。”  “你估摸着大概多长时间能挖出来?”顾海问。  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一副说不准的模样。  “#果就我们仨,保守估计得一个月。”  “一个月?”顾海脸都绿了,“一个月之后我早就不在这了,还要它干嘛?”  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你想什么时候挖好?”  “三天之内”  “三天啊?!”三人齐呼,“那你得找一个排的人。”  第二天,两个特种兵照例来换班,结果看到一群士兵乌泱泱地朝这边走,身上还背着大包裹。  “都给我停下!”一个特种兵大吼道,“都干嘛的?”  领头的朗声回道:“顾少爷说他闲得无聊,想让我们今儿晚上陪他狂欢,玩累了就在这睡,所以我们把铺被都带过来了。”  两个特种兵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口气生硬地说:“你们向上级请示了么?夜不归宿是严重违纪行为!你们这么一大批人擅自离开宿舍,不被值班查寝的发现才怪!”  “没事,发现不了,我们都是不同连队的。”  两个特种兵齐齐暴汗,顾大少可真会找人!!  顾海又把门打开了,一副不可违抗的表情把这群士兵一个个放了进去。  接连三天,顾海这里夜夜歌舞升平,音响声放得巨大,连白洛因那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顾少爷整天这么折腾,他不累么?”  “哎,你要是整天被这么关着,你也得精神失常。没事,让他闹吧,只要他不往外面跑,想怎么闹怎么闹,起码比寻死觅活的强。”  “也是啊,你说我怎么老是听见铁锹声呢?”  “应该是什么特殊的乐器吧。”  第二天一早,这些士兵又成群结队地往外走,身上背着一包裹的土,里面插了根铁锹。  白洛因听了三天的噪音,每次问顾海怎么回事,顾海都闭口不言。直到第四天,那股扰民的噪音才停止,白洛因站在屋子中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老鼠打洞的声音。  这么好的房间也有耗子?  白洛因满心疑惑,声音越来越清晰,貌似还有说话声,真真切切地从脚下传来。  耗子成精了?  白洛因猛地朝旁边跨了一大步,突然,刚才脚踩的那块地板裂开了一道口子!!紧跟着,裂缝越来越大,变成了窟窿,一只泥泞的手伸了出来。  我的妈啊!白洛因差点儿叫出来。  很快,那只成精的大耗子钻了出来!  白洛因愣住了,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他觉得自己活在童话世界里。  “因子!”  顾海兴冲冲地抱住白洛因,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瞧见没?这是咱俩‘爱的地道’。”  好一会儿,白洛因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顾海,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你是不是疯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儿?”  顾海定定地看着白洛因,表情突然间变得很严肃。  “#果我对你理智了,就意味着爱的烈度降低了,你愿意么?”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的感情开始走向平淡,我变得成熟稳重,你变得睿智豁达,日子消磨掉感情的棱角,我们变得越来越和谐。我再也不会因为你手上的一道疤而大惊小怪,你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炸毛跳脚……可真到了那一天,我们总该有点儿什么拿来怀念吧?不然怎么支撑这段感情走完一生呢?  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当它自然而然到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好好去享受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183首长突然来袭!  顾海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泥泞,活力充沛地走出来,白洛因已经钻进被窝了。  哟呵……今儿挺有自觉性啊!顾海的嘴角绕出一个硬朗的笑容。  掀开被子,瞧见白洛因趴在床上,脸贴着床单,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顾海也跟着趴了上去,趴在白洛因的身边,手搭在他的后背上。  结果,白洛因把顾海的手甩开,又往旁边挪了挪,脑袋扭到另一侧,明显跟这闹脾气呢!  顾海又蹭了过去,依旧把手搭在白洛因的后背上。  白洛因又往旁边挪了挪。  顾海又追了过去。  反复四五次之后,顾海用手臂一把圈住了白洛因,乐呵呵地贴在他的耳边说:“别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白洛因的脑袋转到另一侧,顾海怎么扳都扳不过来。头一次见他这么使小性子,顾海不知道是该着急还是该乐。  “因子?”顾海软语厮磨,“你瞅我一眼。”  白洛因眼睛闭得死死的,唇线绷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顾海朝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柔声哄道:“听话,把头转过来。”  白洛因的脖子扭得傲气十足,就是不转。  “你不听话我可继续打了啊。”毫无可信度的威胁。  说着,又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见他还不转,又给了一巴掌,打一下瞧白洛因一眼,打一下瞧一眼……终于,白洛因的腰身动了动,避开顾海的骚扰,顾海的大手又追了过去,从打变成了揉。  白洛因去推搡顾海的手,却被顾海一把攥住,顺势将身体转了过来,两条手臂都被顾海的大手压制住,迫不得已用正脸对着顾海的面孔。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好一会儿,没说话,直接吻了下去,白洛因的脸别了过去,顾海没亲着,于是又追,白洛因还躲,总之今儿就是和你别扭上了。  顾海直接挺动腰身,用身下的小海子去和小因子交流,布料摩擦生热,白洛因的眼神里立刻被染上了几分热度。  顾海的鼻尖抵着白洛因的鼻尖,戏谑道:“你不认我,只认它是不是?”  有些时候,白洛因不得不承认,他对顾海身体的认可度比对他内心的认可度还要高。顾海在这方面的悟性比在感情方面的悟性要高的多,他总能轻易地调动白洛因的身体感官,而对于他心的掌控度却很低很低。  顾海又低头去吻白洛因,果然,这一次不躲了,舌头伸出来,和顾海在唇外一阵缠斗。顾海像是存心不让白洛因吃饱了一样,亲一会儿停一会儿,亲一会儿停一会儿,直到白洛因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  顾海的舌头沿着白洛因的锁骨往上舔,扫过喉结,一直舔到下巴上,来来回回,十分消磨人的耐心。  终于,白洛因将顾海推倒在一旁,手朝他的结实的胸膛抚了上去,反反复复地摩擦着那小小的凸起。  顾海呼吸变粗,也把手伸到了白洛因的睡衣里,活动一阵之后,手停了下来,“这是谁的睡衣?”  “不知道,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太难看了,脱了吧。”顾海作势去解扣子。  白洛因在顾海胸膛上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表情也变了,好像无形中被打断了一样,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顾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脸颊,柔声问道:“今儿你到底怎么了?”  久久之后,白洛因才懒懒地回了一句,“我想回家了。”  “你后悔和我一起过来了?”顾海脸色变了变,“还是,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是。”白洛因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  顾海这才明白白洛因的意思,当即安慰道:“我也想回去,可是事情不解决了,我们也住不踏实,对不对?”  白洛因一副听不进话的表情,“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原来你也会耍浑啊?”  顾海宠溺地挤兑了一句,其实心里特幸福。  “别着急,等咱俩回家了,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白洛因终于笑了,“你比我爸强多了,我爸学了那么多年,做饭还是那么难吃。你才学了几个月,做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那是战略目标不同,你爸肯定觉得儿子大了总要单过,做一手好菜也无处施展。我就不同了,我这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白洛因的手按住顾海的下巴,幽幽地说道:“嫁给我吧,傻大海。”  “成。”顾海答得挺爽快,“我还可以入赘到你们家。”  白洛因把顾海压在身下,一阵狂啃……  周六下午上课的时候,顾海乐呵呵地朝白洛因说:“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边的会议延期举行,我爸可能得拖两天才能回来。”  白洛因鄙夷地看了顾海一眼,“你这也算好消息?他回来得越晚,咱俩离开这的时间不就越晚么?”  “你得这样想啊,他回来得越晚,咱这地道挖得不就越值么?”  白洛因,“……”  张老师轻咳了一声。  俩人完全把他当成咽炎,继续旁若无人地交流着。  “你得到的消息准么?别是个烟雾弹,存心诱导你犯错的,到时候再来个突击检查,把你逮个正着!”  顾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逮着了又怎么样?老子心里就是那么想的,他早晚得接受。再说了,他每天都和这边的奸细通电话,早把咱们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根本没有突击检查的必要。”  白洛因收回忧虑的目光,自言自语般地嘟哝着:“昨晚上我爸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今儿回家不……他都不知道出事了。”  顾海瞧了白洛因片刻,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要不,你回去一趟吧,我估摸着你出去也没人拦,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把咱俩分隔开么?你回家正好顺了我爸的意。”  白洛因无力地摇摇头,“我怕我出去就进不来了。”  顾海动了动唇,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又朝这边瞟了一眼,突然开口说道:“我想把实情告诉我爸。”  “别!”顾海当即反对,“不能和他说!”  “为什么?他早晚不得知道么?与其别人去他那告状,还不如我自个主动承认。”  顾海敲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你傻啊,咱不得一个一个对付么?”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其实你是怕我因为心疼我爸而改变主意吧?”  顾海厚着脸皮咧开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白洛因直接把手里的书砸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夜里,顾威霆就杀了回来,毫无征兆的,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车子缓缓驶入军区大院。  两个特种兵看到顾威霆,全都松了口气,总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首长好!”两个标准的军礼。  顾威霆沉着脸点点头,“他这几天表现怎么样?”  “表现非常好!”一个特种兵爽口回道。  顾威霆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怎么个好法?我听听。”  “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从不为难我们。”  “每天晚上按时回来就寝,从不私自外出。”  “带他去哪他就去哪,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反抗。”  “……额,从不挑食。”  两个特种兵争先恐后地夸赞着。  顾威霆微敛双目,幽幽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么?你们有必要这么夸么?”  两个特种兵目露恐慌之色,努力为自个辩驳,“我们说的都是实情,他这几天确实很老实,没有做出一点儿出格的事。”  “是啊,……好像就前几天晚上闹腾了一下,这两天都特老实,早早就睡了。”  顾威霆冷峻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辛苦你们了,回去睡觉吧。”  两个特种兵这才松了口气,敬了个礼之后,齐刷刷地跑步离开了。  顾威霆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顾海还在白洛因的床上辛勤“耕耘”着。  久违的开门声突然传进耳朵里,顾海的动作骤然一停。  “孙警卫,您的行李搁这成么?”  “随意,搁哪都成。”  操蛋!竟然真的杀回来了!  白洛因滚烫的身体瞬间冷却下来,大手扼住顾海的脖子,愤恨外加焦灼的目光对着顾海的脸,“你不是说肯定不会搞突袭么?”  顾海也是一副躲避不及的表情,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等我干完这一轮再说!”  “草。”白洛因狠狠揪扯着顾海胸口的肌肉,“你丫真是个禽兽!”  孙警卫朝门口的站岗兵随意打听了一句,“他最近怎么样?”  “还好,就是睡觉的动静大了点儿……”  “睡觉能有什么动静?“  “那个……就是……总听见他说梦话骂人。”  孙警卫眨巴眨巴眼,这孩子还有这癖习呢?  顾海冲刺、低吼,伏在白洛因的身上缓了片刻,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自个的老二掏了出来。  “我现在要回去么?”顾海征求白洛因的意见。  白洛因按住顾海,“先别回去呢,你爸肯定在找你,这会儿钻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顾威霆在每个房间里都转了转,结果根本没看到顾海的影子,一时间勃然大怒!臭小子,果然还是偷偷摸摸跑了!可怜那两个特种兵,刚躺下没一会儿,被窝还没捂热,就被班长轰了起来。OX白洛因和顾海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铿锵有力。  “首长,您怎么过来了?”  顾威霆不说话,直奔白洛因的房间,大力地叩门。  “快,赶紧钻进去!”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结果刚把地板盖上,就想起一句话忘了嘱咐,他想告诉顾海,回去别躺在床上,最好藏在某个地方,结果晚了。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  孙警卫的声音传来,“小白啊,你睡了么?”  白洛因平缓了一下呼吸,伪装出一副睡态朝门口走去。  开门一瞧,外边两个人,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孙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威霆没说话,径直地朝里面走去,掀开被子,没有人;打开柜子,没有人;拉开窗帘,还是没有人……  冷峻的目光灼视着白洛因,“顾海没在你这?”  白洛因得需要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流露出如何无辜的眼神。  顾威霆又阴着脸走了出去。  顾海从地道里钻出来,刚要躺到床上,突然白洛因显灵了,脑子里灵光一闪,藏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顾威霆在门口对那两个特种兵大吼:“马上给我出去找,找不着别回来了!”  废物!一个人竟然能看丢了……顾威霆骂骂咧咧地朝卧室走,粗重焦灼的呼吸声听在顾海的耳朵里分外真切,他故意调整了一个姿势,制造出微不可闻的动静。  军人的耳朵都是异常灵敏的。  顾威霆很快朝衣柜走来,缓缓地拉开了衣柜的门,霎时间愣住。顾海就蜷缩在衣柜里,眼睛微微眯着,一脸似醒未醒的表情,感觉到光亮,还反应迅速地用手一挡,做出一副在这里睡了很久的假象。  “爸,您怎么回来了?”混混沌沌的声音。  顾威霆目露疑惑之色,“你藏在这儿干什么?”  “睡觉啊……”顾海蔫不唧唧地回了一句。  怪不得刚才在床上没看见,闹了半天猫在这睡呢!等下……“你不去床上睡,跑这来干什么?  顾海笑得苦涩,“房间太空旷了,床太大了,只有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顾威霆,“……”  第一卷:悸动青春184爆炸性好消息。  顾威霆躺下的时候,顾海已经睡着了。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顾威霆的手已经摸到了开关,却迟迟没有按下去。顾海就睡在他的身边,不足一尺的距离,顾威霆突然想好好看看他,从小到大,顾威霆能这样仔细端详儿子的次数少之又少,记忆中他的脸庞还是巴掌大,一眨眼的工夫,这张脸已经如此成熟俊朗了。  错过了初为人父的喜悦,错过了儿子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开口喊爸的,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记不清他第一天上学的场景,甚至不知道他爱吃什么,爱玩什么……  每一次自己出现,都是以一个魔头的形象。  当他在训练场上偷懒的时候,当他在学校惹出事端的时候,当他独自一人在外浪荡的时候,当他这段扭曲的恋情被曝光的时候……  以怒吼开端,以拳打脚踢结束。  这是他们父子俩唯一的相处模式。  他从未给过他任何温暖,即便在他母亲去世的那几天,他都在到处奔走,他只愤怒于他对自己的误解,却从未想过,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失去唯一的精神寄托,是怎样的伤心和绝望。当他看到一米八几的儿子收拢着自己的双脚,蜷缩在衣柜里的时候,心不期然地痛了。  无论他做错了什么,真正的罪魁祸首都应该是自己。  顾威霆静静地注视着顾海的脸,连他都意识不到自己的目光有多温柔。他看到顾海的头发上粘了两个棉絮,伸手给他择了下来,又发觉他的嘴角有一抹泥痕,想也不想是为什么,就直接帮他擦掉了。  关上灯,躺下没一会儿,就感觉顾海的身体朝这边凑了过来。  他已经睡熟了,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顾威霆侧过身,还未来得及闭眼,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那是一双比自己温暖了几十倍的大手,紧紧包裹着自己。顾威霆神色一滞,目光朝顾海看过去,他没有醒,完全是下意识地在为自己暖手。  一瞬间,心中感慨万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顾威霆朝孙警卫问。  “关于顾海这件事,你怎么看?”  孙警卫正在喝粥,听了这句话,差一点儿呛到。  “您问我的意见?”  “这还有别人么?”  孙警卫撂下筷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我们做家长的没必要小题大做,有时候,咱们的强力管制反而会给他们造成强烈的心理暗示,让他们开始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定性。就拿我女儿来说吧,她在初二的时候和一个男生交往过,直到分手,我和她妈都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我女儿也好好的,学习生活一切照旧。  有一次她和我们聊起这件事,完全当成一个玩笑。试想一下,如果当时我们知道了,出面阻止了,是不是孩子会理所当然地将这事定义为早恋?是不是玩笑就会成为她眼中真正的恋情?  同理,如果您现在出面阻止,他们两个人就会下意识地将这段感情定义为恋情。事实上您看到了什么呢?您不过看过了他们抱在一起,亲在一起,试想想,我们年轻的时候,谁没和哥们儿热乎过呢?也许过了两三年,等他们有了新的生活环境,他们再回头看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顾威霆沉思了片刻,定定地看着孙警卫。  “你的意思是,我就放手不管了?”  “也不是不管。”孙警卫宽厚地笑笑,“您可以适当地引导,至于听不听,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顾威霆冷哼一声,“那他肯定不听。”  “其实吧,我觉得您就是多虑了,您还记得三连那个小郑不?当时在查寝的时候,发现和他临铺的二虎挤在一个被窝,后来经过调查,俩人关系不正常,直接被开除了。结果怎么样?俩人离开部队之后,没两年就结婚生孩子了,现在估摸着早就没联系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儿子不是小郑,也不是二虎,他是个百年难遇的特殊品种。”  孙警卫憋着笑,特殊品种不也是您孕育出来的么?  “我觉得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所以您觉得特殊。这事要放在我孩子身上,我也会着急,巴不得他俩马上分开。可问题的关键是,这种事急不得,急了也没用。他俩现在就在热乎期,您能拿他们怎么样?一个送到国外,一个关进部队?他俩要是心里惦记着对方,您就是再怎么阻隔他们,他们也能想方设法联系到一起。”  最后一句话,顾威霆倒是很认可,他现在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好像怎么折腾都消磨不掉他俩的热情。  中午上完课,俩人被顾威霆叫到一个屋吃饭。  “吃完这顿饭,你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顾威霆沉声宣布。  白洛因和顾海本来都在埋头吃饭,听到这句话,齐齐把头抬了起来。  “爸,你这话啥意思啊?”顾海问。  顾威霆淡淡扫了他一眼,“我的意思就是你俩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了,我看着烦。”  好消息来得有点儿突然,俩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威霆,上午他还在担心地道的事,怕被顾威霆发现,再对顾海一顿恶揍,考虑着要不要赶紧埋上。结果事态发展突然来了个急转弯,不仅没有恶化,还朝着好的方向前进了。  顾海的手试探了一下顾威霆的脑门,结果挨了狠狠一筷子。  “爸,你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别跟我这臭贫!”顾威霆阴着脸,“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走人!”  顾海黑眸闪动,“爸,您不管我了?”  顾威霆还了顾海四个字,“恕我无能。”  “别啊!”顾海得了便宜还卖乖,“爸,您别不管我啊,我还指望您把我领上正道呢。你这一撒手不管,万一我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我管你的时候,你也没少整。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我看不见。”  “那我以后想您了咋办?”  这句话,终于让顾威霆手里的筷子停了停。  顾海心里不由的一紧,我滴个天,不会感动了吧?再临时改变主意,把我留在这可咋办?真操蛋,不如不多这一句嘴了!  顾威霆瞥了顾海一眼,突然无奈地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白洛因恍惚间觉得,他每一次离开家,都会看到这样一个熟悉的笑容。  “爸,我走了啊!”  顾海提着两个大包,站在门口和顾威霆告别。  白洛因一直在看顾威霆,等顾威霆的眼神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却把目光移开了。  两个人又和孙警卫打了声招呼,并肩朝远处走去。  孙警卫禁不住感叹了一声,“白洛因这孩子真不错。”  顾威霆斜了他一眼,“要不介绍给你闺女算了。”  “别……”孙警卫笑着摇摇头,“高攀不起。”  顾威霆跟着笑了笑,俩人转身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乐呵呵地问:“你不会还沉浸在昨晚的惊吓中呢吧?”  “不是,我突然想起我爸了。”  顾海站住脚,“要不咱就直奔你们家?”  “不是。”白洛因突然攥住顾海的胳膊,“我是想和你说,我打算和我爸坦白。”  顾海刚轻松下来的心情因为这句话瞬间沉重下来。  “咱能不能先喘口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顾海扶额,“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185多么仁慈的爹。  顾海和白洛因先回了自己的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去了老白的家。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白汉旗刚下班没多久,邹婶在厨房做饭,孟通天在院子里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在门口停了脚步。  白洛因突然觉得,他不是回家来看父母的,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顾海看着白洛因那一副愁苦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  “我已经决定了。”白洛因打断了顾海的话。  抬起脚刚要往里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宽慰道:“别担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不改变主意,就肯定不会改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顾海用手胡噜了一下白洛因的头发,“我是担心他火冒上来揍你一顿,你到时候看他的脸色行事,实在不行,就先顺了他的意,别让自个吃亏,听见没有?”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过身刚要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你怎么这么磨叽?”白洛因不耐烦了。  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假如你爸真对你动手了,我在旁边看不下去,上去拦着或者一失控朝你爸还手,你不介意吧?”  “介意!!”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扭头便进了门。  顾海走在后面,看起来比白洛因还紧张。  “儿子们,回来啦?”  白汉旗拿着喷壶正在浇花,瞧见白洛因和顾海的身影,不由地露出慈爱的笑容。  顾海一时语塞,瞧瞧白洛因,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果然,决心这个东西说起来轻松,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当你面对一张因你而喜悦的面孔,你是不忍心往上面扇巴掌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你挚爱的亲人。  白汉旗也瞧出来俩人的不对劲,立刻放下喷壶,走上前去。  “怎么了这是?”  白洛因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开口,厨房传来邹婶的呼唤声,“吃饭啦!”  白汉旗一条胳膊搭上白洛因的肩膀,一条胳膊搭上顾海的肩膀,乐呵呵地架着他们朝厨房走。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于是,俩人刚和顾威霆一起吃完午饭,这会儿又和白汉旗坐一块吃了顿晚饭。白洛因真想把心里的那些话就着这些菜咽进肚子里,吃完饭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  吃饭的过程中,白汉旗一直在观察白洛因和顾海的脸色,暗暗猜测俩人心里的想法。  “吃饱喝足了,咱们爷仨聊一聊。”  邹婶把孟通天叫了出去,留下白汉旗、白洛因和顾海仨人待在房间里。  “这会儿说吧,到底怎么了?”白汉旗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不敢直视白汉旗的眼睛,顾海放在沙发靠背上的胳膊突然搭在了白洛因的肩膀上,白洛因瞬间一激灵。  白汉旗笑着拍了拍白洛因的脑袋,调侃道:“你小子怎么在我面前还支支吾吾的?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闯祸了?没事,爸给你兜着!你直说吧,要多少钱?”  白洛因硬着头皮说:“比那个严重多了,您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脸色一变,“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吧?”  “比那个还要严重一些。”  白汉旗冷汗都下来了,“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又杀人灭口了吧?”  白洛因,“……”  顾海一直在旁边装聋哑人,这会儿听到白汉旗的猜测,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白洛因一咬牙一跺脚,“爸,我直说了吧,我喜欢上一个男的。”  白汉旗脸上的肌肉突然在那一刻抽筋了,算不上震惊,但也绝不算是什么好表情。  久久之后,顾海又开口。  “他说的那个男的就是我。”  ……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白洛因和顾海就像两个犯人,战战兢兢地等着法官的最后判决。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因子,你跟我来。”  顾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叔……”  “没你什么事。”白汉旗幽暗的目光扫了顾海一眼,“你在这等着就行了,我们爷俩好好聊聊这是顾海从白汉旗那里收到的最冷漠的一个眼神,他的心一下坠入谷底,死死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不让走,大声朝白汉旗说:“叔,您有什么脾气对着我发,是我先招惹因子的,是我死缠烂打的,您儿子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么?”  “我不发脾气,我就是跟他好好聊聊。”白汉旗语气还算平静。  顾海死活不撒手,最后白洛因用力一甩,硬是将顾海推到一旁。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在外面等着就成了。”  顾海还想伸手,白洛因已经跟着白汉旗进了他的房间,门在顾海的眼前关上。顾海的头抵在门板上,心揪得死死的,叔啊,你可千万别打他啊!就算是要骂他,也别骂得太狠啊,他可是你亲儿子!  此时此刻,站在白汉旗面前的白洛因,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白汉旗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白洛因这种表情了,印象中的白洛因,永远都挺着小胸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极少看到他如此慌乱。  “行了,你也甭难受了,其实爸早就看出来了。”  白洛因的脸霎时一变,“您早就看出来了?”  “我开始也只是怀疑而已,感觉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我心里一直为你俩说好话,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你俩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结果你还是和我坦白了,也好,这样一来我也算彻底死了心。”  白汉旗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看在白洛因的眼里异常难受。  “爸,您是不是对我特失望?”  “这个真没有!”白汉旗回归正色,“在爸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没有第二。”  顾海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在只有对话声,没有争吵亦或是打斗声,希望白汉旗不是捂着白洛因的嘴在打人,顾海被自己这个雷人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因子,爸问你,你和顾海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缺少父爱?”  白洛因一时语塞,顾海貌似没那么老吧?  白汉旗知道白洛因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更加直白地朝他问:“爸就是想知道,爸结婚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是不是对你的打击特大?”  到了这份上,白洛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有掏心窝子的话都倒了出来。  “您刚结婚那会儿,我心里落差是挺大的,也正是因为顾海的出现,给我填补了这段落差。爸,他对我真的特好,他从来都不让我干活,如果您尝过他做的饭,您一定会看出他对我的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您,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爸知道,爸都看在眼里。”白汉旗不住地点头,但又捧住白洛因的脸颊,最后问了一句,“如果爸为了你再离一次婚,从今以后好好照顾你,你能和他做回正常的朋友么?”  白洛因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他从没有一刻在白汉旗面前如此抬不起头来。看到白汉旗不死心的眼神,白洛因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爸。  白汉旗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彻彻底底接受了这个现实。  “爸,我真的离不开他,别生我的气成么?……”白洛因哭咽着抱住白汉旗的腿。  白汉旗的眼圈也红了,他蹲下身把白洛因扶了起来,拍拍他的后脑勺,“儿子,别哭了,爸不怪你。你为爸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爸理解你也是应该的。爸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要是真心疼爸,就对自个好一点儿……”  顾海就站在门口,白洛因刚才那一声哭号他听得真真切切,心脏骤然一缩。用力捶打了几下门,无人来开,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的哭声,心里一急直接踹开了门。  此时此刻,白汉旗正抱着儿子哭。  看到白洛因的眼泪,顾海心里狠狠揪疼了一把。  白汉旗看到顾海进来,暂时推开白洛因,朝顾海走了过来。  “叔……”  白汉旗拍了拍顾海的肩膀,什么都没说,静静地走了出去。  顾海赶紧走到白洛因身边,着急地询问:“他打你没有?打哪了?打得重不重?……”  “我倒希望他打我一顿。”白洛因哽咽着。  顾海心疼地将白洛因搂到怀里,柔声问:“他没打你你哭什么?”  “我乐意。”白洛因眼泪更汹涌了。  顾海用手帮白洛因擦眼泪,柔声哄道:“不哭了,没事,有我呢。”  第一卷:悸动青春186地道被发现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礼拜,这一天,部队里进行了一次安全大排查,结果顾威霆和孙警卫的房间成了重点问题对象。监察部不敢冒然记录,派了两个监察兵前去打探情况。  “什么?”孙警卫目露惊讶之色,“我的房间存在安全隐患?”  监察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监控设备上是这么显示的,危险等级为二。”  “危险等级为二?”孙警卫瞬间重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的房间内存放违禁物品?”  “不不不……”监察兵赶忙摆手,“二级危险包含的种类很多,不一定是私藏武器之类的。有时候房屋结构被纂改,监控设备也会显示出异常。”  “这怎么可能?我在这住了四五年了,连个家具都没换过。”  监察兵尴尬地笑笑,“我们也相信您的人格,可这是我们的工作,发现问题了一定得尽力排除,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哈哈哈……”孙警卫爽朗地笑笑,“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不明白你们的难处么?谨小慎微是好事,尤其在安全这方面,丝毫不能马虎,早发现问题早解决。”  监察兵一脸感激的表情,“谢谢领导的体谅,我得在您的房间里彻查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可以提前说出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随便查吧。”孙警卫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于是,监察兵拿了个高端仪器,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初仪器一直都没响,结果等他走到客厅中央的区域,监察仪器突然发出一阵警笛声。  孙警卫那副坦荡的尊容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朝监察兵走了过去,仪器所响的地方就是块空白区域,什么家具也没摆放,只有脚底下一条地毯。  咦?这什么时候多了块地毯?孙警卫目露疑惑之色。  监察兵把仪器慢慢下移,越接近地板,响声就越刺耳。  “是不是因为新换了一条地毯的缘故?”孙警卫跟着蹲了下来。  监察兵眉头微蹙,“照理说不至于啊,人家屋里还换桌子、换柜子呢,也没出现任何问题啊,这么一条地毯能是二级危险么?”  为了证明这条地毯不是祸源,监察兵特意将地毯拿到另一个地方测了测,仪器一直没有响。等他往回走,仪器又开始发出警报声,还是那块区域,可见问题出现在地板上。  俩人同时蹲下身俯视那块地板,很快,他们发现了地板上的缝隙,都是大吃一惊。侦察兵找个铁片轻轻一撬,整块地板都下来了,一个大洞赫然呈现在俩人面前。  “暗道……”侦察兵额头冒汗。  孙警卫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我在这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这有个地道。”  侦察兵刚要下去,被孙警卫拦住了,“等下,我用个打火机试试,说不定是个百年古道,里面可能有毒气。”  侦察兵摸了摸地道口的土,一脸尴尬的表情,“甭费事了,我刚才摸了,那土还是新的,估计刚挖了没几天。”  “啊?……”孙警卫百口莫辩,“我这程子一直都在,没人进过我的屋啊,再说了,我挖个地道干什么用?”  侦察兵拍拍孙警卫的肩膀,好言安抚道:“您先别着急,我暂时不会向上级禀报。”  孙警卫能不着急么!双眉紧皱,一个劲地琢磨,难道是有人要害我么?  另一个屋也是相同的处境,顾威霆表情阴沉,哪个丧德行的混蛋要陷老子于不忠?  孙警卫搓搓手,“我得下去看看。”  侦察兵拦着,“还是我来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腿脚比您利索。”  “不用。”  孙警卫一摆手,麻利地钻了进去。  “首长!”另一个屋的侦察兵也吓破了胆儿,“冒险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顾威霆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  于是,两个悲催的老男人在地道中相遇了……  出去之后,顾威霆表情凝重,孙警卫坐在他的旁边,看那样子也是不轻松。  “首长,您说这条地道是谁挖的?”  顾威霆冷笑两声,“你说呢?这房除了咱俩还有谁住过?”  “不能吧?”孙警卫一副骇然的表情,“就他们俩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么长一条地道出来?”  “他们非得自个动手么?部队里这么多士兵,随便找几个过来搭把手,这条地道就出来了。”顾威霆喝了口茶,神情复杂。  “就算是有人过来帮忙,也不能一点儿不留痕迹啊!您想想,挖地道也是个大工程,铁锹哪来的?那些土都哪去了?这么大的事,守门的人能没一点儿知觉么?不符合常理啊!”  其实,顾威霆也挺好奇顾海是怎么办到的。  “把监控录像调过来。”顾威霆淡淡开口。  没一会儿,孙警卫就把监控录像调了过来,两个老男人凑在一起,紧紧盯着屏幕。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两个人的眼都直了,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顾威霆放在书桌上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抖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人能把他气成这样。  “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特殊品种,有错么?”  孙警卫佩服得五体投地,“小海胆识过人,组织策划能力超强,将来肯定是个人才!”  “到了这会儿你还替他说话!!”顾威霆暴吼一声。  孙警卫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顾威霆在屋子里踱步,脸阴沉得吓人,“人才?人才?我看他纯粹就是个流氓!胆儿大一定是好事么?组织能力强一定是好事么?这种孩子稍微走偏了,肯定会成为社会的大毒瘤!你还不让我管他?我要再不管他,过个七八年,他得把顾家祖上积的那点儿德都丧尽了!!”  孙警卫悻悻地回了一句,“现在不都讲究黑白通吃么?”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思想?”顾威霆气得直想往孙警卫身上挥拳头,“人家黑白通吃那是手腕,他这是什么?毫无原则!卑鄙无耻!”  孙警卫不吭声了。  顾威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恨恨的,“亏我那天晚上还心疼他,真以为他一个人钻进衣柜里面睡,闹了半天丫刚从地道里钻出来,耍我呢!!”  “呃……”孙警卫这会儿刚反应过来。  顾威霆的头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起,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把你那屋的监控录像调过来。”  孙警卫心头一紧,语气不稳地说:“也许他俩就是觉得好玩才挖的地道,青春期的孩子不都有点儿叛逆么!”  “我让你调监控!!”又是一声怒吼。  孙警卫心里慌慌的,再次站到电脑旁的时候,手脚冰凉。  监控画面是黑的,里面有两团黑影在闪动,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孙警卫的心一直揪着,也许是预感到了俩人的行为,他开始在心里祈祷灯一直这么暗着。  结果,悲剧还是在顾威霆的一次快进过后发生了。  两个人赤身裸体地从浴室走出来,来不及关灯,就开始在床上缠绵起来。  孙警卫实在不忍心看,尤其旁边还坐着顾威霆,于是他默默地走了出去。等他再走进来的,电脑已经关了,顾威霆依旧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甚至连愤怒都没了,孙警卫知道完了。  “你不是说我只看到他俩搂搂抱抱么?”顾威霆笑了,“这次看到全套的了。”  孙警卫被顾威霆的笑刺激得面无血色。  顾威霆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派人将白汉旗、姜圆和邹婶一齐接了过来。  四个人第一次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邹婶很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大人物。白汉旗表面上挺镇定,其实心里也犯嘀咕,顾海他爸把我俩人叫过来干啥?顾海不是说他爸这关早就过了么?难不成是请我俩喝喜酒来了?  姜圆先开口,“老顾,你把我们仨叫过来干什么?”  顾威霆表情严肃,刚一开口,邹婶的手就哆嗦起来了。  “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顾威霆朝对面瞟了一眼,“这件事性质很严重,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点点头,邹婶跟着点点头。  姜圆瞧顾威霆的脸色,不由的紧张起来。  “老顾,到底是什么事啊?”  顾威霆冷着脸宣布,“顾海和白洛因有了不正常的关系。”  “不正常的关系?”姜圆脸色一变,“什么叫不正常的关系?”  顾威霆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同—性—恋。”  结果,只有姜圆大惊失色,剩下俩人全都没啥反应。  “怎么可能?”姜圆嘴唇泛白,“老顾,你听谁说的?”  “亲眼看见的。”  姜圆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姜圆作何反应顾威霆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白汉旗的反应,毕竟他是白洛因的父亲,只有他和自己站在一个立场上。  不料,白汉旗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您让我们过来,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事啊?”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镇定表示由衷的敬佩。  “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白汉旗看着顾威霆那张冷-峻的面孔,略显谨慎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老顾就成了。”  “别。”白汉旗挺和气,“您比我大,我就叫您顾老哥吧。”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印象倒是不错,看得出来,他是个实在人。  “顾老哥,感谢您今天这么诚恳地请我们两口子过来聚一聚,关于俩孩子的问题呢,我们两口子想法一致,都是顺其自然。所以您就把心撂在肚子里,甭担心我们会为难孩子,我们绝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而且我特别喜欢大海这个孩子,将来真要进了我们家门儿,我们两口子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哈哈哈哈……”  第一卷:悸动青春187真让人发愁啊!  爽朗的一阵笑声过后,白汉旗发现,整个包厢内,只有自个的嘴角是往上翘的,剩下的仨人全是一副零下二十度的面孔对着他。本来邹婶是想配合着白汉旗挤出一个笑容的,结果触到对面投射过来的两道慑人的视线,嘴角瞬间就不听使唤了。  最后,还是姜圆先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对着白汉旗一顿数落。  “白汉旗,你今天带脑子来没?孩子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你竟然能笑得出来!!我是该说你宅心仁厚,还是该说你傻啊?咱儿子不是早恋,也不是欺骗了人家小姑娘,他是性取向出现了问题,这是严重的心理扭曲你懂不懂?”  面对姜圆的数落,白汉旗表现得异常淡定。  “咱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女人,我想你也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姜圆气得双目赤红,指着白汉旗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威霆突然一拍桌子,怒道:“都别吵了!”  顾威霆发话,谁也不敢出声了。  “白老弟,我明确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同意他俩在一起的!所以,今儿我找你们二位来是解决问题的,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事都已经发生了。对与不对,你我心里都有一杆秤。”  姜圆抽出纸巾擦眼泪,表情看起来比谁都要伤心。  饭菜端上了桌,谁也没有动筷,四个人集体沉默。  顾威霆端起酒杯,在白汉旗的面前晃了晃。  “白老弟,希望这杯酒下肚,你能想出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  两个人一碰杯,双双一饮而尽。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白汉旗一杯酒下肚之后,面颊泛红,眸中晕上几抹神采。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主张就是无为而治。”  顾威霆,“……”  姜圆的眼泪已经干了,直直地盯着邹婶看。  “因子不是说你就相当于他的亲妈么?我想听听,你这个所谓的亲妈是怎么想的……”  邹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白汉旗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姜圆,笑容里透着几分尴尬。  “其实今儿我就来旁听的。”  姜圆差点儿背过气去。  顾威霆算是明白了,今儿他请的人不是同胞、不是战友,而是彻彻底底的反动派!怪不得俩儿子的关系能得到如此迅猛的发展,原来有这么两个助纣为虐的恶人!!  “你们怎么教育儿子我不管,但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要管!”  说完这句话,顾威霆阴沉着脸走出了包厢,姜圆拿起自己的包,狠狠地瞪了对面两个人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周末,顾海起了个大早,认真地洗漱完毕,弄了个潇洒的发型,换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白洛因,轻声说道:“因子,我去买早饭了,回来的时候你必须已经穿好衣服了啊!”  白洛因又把脑袋扎进了被子里。  顾海就在白洛因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我走了。”  模模糊糊的声音逐渐远去,等到白洛因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熟悉的饭香味儿没有从厨房飘出来,健硕挺拔的身影也没在视线内游荡。  白洛因找了顾海一个上午,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了,全都没有顾海的消息。  心一急跑到了白汉旗的单位。  “大海是不是被他爸找去了?前两天他爸找我们两口子谈过话,听他那意思,还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  白洛因扭头便要走,却被白汉旗拽住了。  “你可别冒冒失失地去找顾海他爸,部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你惹了谁,打你一顿或者杀了你都不用坐牢的。”  白洛因按住白汉旗的手宽慰道:“没事的,有我妈在,他们不敢对我咋样。”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白汉旗的办公室。  白汉旗叹了口气,这孩子,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看到顾海,顾威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入伍。”  顾海对顾威霆态度的突变表示不解,才升温了没几天的父子关系,因为顾威霆的这个做法陡转直下。不过顾威霆已经不在乎了,反正顾海也没把这段感情放在心里,即便自己对他好,也被他拿来作为牵制自己的工具。  “您死了这条心吧,我一早就说过,我是不可能入伍的。”  顾威霆的脸色越发阴沉,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  “要么入伍,要么分手,你自己选一个。”  顾海目光犀利,“我的人生,从不需要别人设置选项。”  “呵呵……”顾威霆冷笑两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决心!你不是不畏艰难地挖了一条地道么?从今以后,你就待在那,想不通就永远别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顾海就从温暖的小卧室堕入阴暗的地道。  当初为了尽早完工,没有把地道挖得很宽敞,仅仅一人弯腰能够通过。所以待在地道里,人是不能站起来的,只能坐着或者躺着,如果想活动,那就只有爬行。  顾海闭着眼睛,想象着地道的那一头就是白洛因的房间,他趴在床上,一副傲娇别扭的小模样等着自己。他把每一刻都想象成天黑前的一分钟,只要能顺利通过这条地道,他就能到达白洛因的房间,陪着他一起入睡。  “首长。”孙警卫站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进来。  顾威霆假装看报纸,其实一个字都没入眼。  “进来吧。”  孙警卫沉郁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顾威霆对着报纸淡淡说道:“有事直说。”  “把孩子拉上来吧,晚上温度太低了,地道里又湿又潮,在里面待一宿太受罪了。真要冻出个好歹来,心疼的还不是您么?”  顾威霆很久才回话,“还有别的事么?”  孙警卫没说话。  “没事你就早点休息吧。”顾威霆语气淡淡的。  孙警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威霆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走?”  孙警卫抬起沉重的双脚,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顾威霆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再来这儿汇报他的情况了,地道口就在我的房间里,他就算是死在里面,也用不着你把他拉上来。”  孙警卫的脚步停了停,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顾威霆放下报纸,眼睛朝地板瞧了两眼,十多个小时了,顾海已经在里面不吃不喝待了十多个小时了。从没听到他叫唤一声,哪怕是哼一声都没有,他就那么死倔着脾气,默默地和自己对抗。  孙警卫偷偷掀开地板,朝地道里塞了一床被子下去。  事实上中午和傍晚的时候,他都有往里面塞吃的,就是不知道顾海有没有吃。  白洛因来了电话,说他就在军区大院的门口,被人拦着不让进。  孙警卫好言相劝,“因子,回去吧,小海没事,他就在首长的房间睡觉呢。首长过两天要出去执行任务,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他想在临走前好好陪陪儿子。”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孙警卫已经把电话挂了。  半夜,孙警卫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难怪,谁床底下躺着一个人能睡得踏实啊!  走出屋外,发现顾威霆的房间也是亮着灯的,心里不由得感慨,说到底是自个的儿子啊,在下面这么冻着,他能睡得着么?  一边抽烟一边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门口,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还站在门口没有走,像是一个站岗的哨兵,只是衣服略显得单薄。  孙警卫赶忙走了过去。  “孩子,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白洛因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我等顾海呢。”  孙警卫神色一变,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着急。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首长想让小海陪他待两天,你就乖乖在家等吧,跑这来干什么?”说着,走出去把衣服披在了白洛因身上。  白洛因又把衣服给孙警卫塞了回去,“孙叔,您觉得这话能骗得过我么?”  孙警卫一时语塞,神情中透着几分无奈。  “就算小海被首长关起来了,你也不至于一直站在这傻等吧?你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万一首长出来了,发现你在门口,肯定会更生气的。听叔话,赶紧回去吧,你要真有什么事,等明儿早上再过来说。”  孙警卫这么一说,白洛因真的转身走了。  孙警卫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看到白洛因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顾自蹲在那儿,就再也不动弹了。  “哎……”  孙警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两个孩子,可真让人发愁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188双双挑战权威!  “首长,已经三天了。”  顾威霆明知故问,“什么三天了?”  孙警卫这两天急得嘴皮子上都长了大泡,顾威霆越是沉得住气,他心里越是胆寒。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海在这下面的每一秒钟对于顾威霆而言意味着什么。  “小海在地道里已经待了三天了。”  顾威霆冷冷一笑,“不到三天,不过六十八个小时而已。”  孙警卫实在憋不住了,“首长,您何苦呢?您看您这两天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回头这孩子没垮,您先垮了……”  “我成什么样了?”顾威霆嘴硬,“我不是好好的么?”  “您要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您怎么会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顾威霆一时语塞,阴测测的眼神瞟了孙警卫一眼。  “你也别来这揭我老底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整天往地道里送饭、送菜、送被子,照这样下去,他在下面待半年都不多。”  孙警卫的脸瞬间变色,一副身不由己的表情。  “首长,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他要真是个犯人,您把地道埋上,我眼皮都不眨一下。关键他不是犯人,他是您亲儿子啊!那么阴暗的地方,连条腿都伸不开,就算是有饭吃有水喝也受不了啊!”  顾威霆冷眼质疑着孙警卫,“地道两边都有口,你没偷偷把他拉上去,到你房间吃吃喝喝,睡个饱觉?”  “他也真去也就好了!”孙警卫此时此刻才敢道出真话,“首长,不瞒您说,他能用到的,我都往地道里送,他可一样都没要,那些东西怎么扔下去的还怎么扔上来!就连我给他塞进去的被子,他都没扯过去盖一下,就那么愣生生地冻着。首长,现在是什么季节啊?咱们穿了多厚的衣服站在外面还搓手呢!您想想小海,他这三个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最好别耸人听闻。”  “首长!”孙警卫五尺大汉,急得都快痛哭流涕了,“我真不是耸人听闻啊,小海他真是不吃不喝啊!他要是像前阵子那样,耍点儿小聪明也就好了,可他这次真是和您杠上了!”  顾威霆怒吼,“那就让他死在下面好了!”  孙警卫悲哀的目光注视了顾威霆半晌,淡淡开口说道:“首长,您不发话,我是不敢贸然下去的。所以,小海现在什么样,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说完这句话,孙警卫自觉地走出了顾威霆的屋子。  顾威霆站起身,顿觉头晕目眩,好久才平缓过来。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故意支开孙警卫,故意对顾海的事不闻不问,就是想给孙警卫创造接应顾海的机会。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顾海盖着那床潮湿的被子蜷缩在地道里,哪想到他压根没有盖被子……  在屋子里踱步数圈,顾威霆终于在那块地板上停下来。  俯下身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连他这种敏锐的耳朵,都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顾威霆猛地掀开地板,利索地钻了进去。  一路弯腰前行,很快,发现不远处躺着的一道身躯。  顾威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脚步都有些凌乱,后背无数次地撞到地道的上壁,潮湿的泥土蹭到了笔挺的军装上。  随着脚步的逼近,顾威霆才捕捉到了顾海的呼吸,骤停的心脏在那一刻恢复了跳动。  因为地道里没有灯,顾威霆看不清顾海的脸色,单纯地感觉摸上去是冰凉的。孙警卫说的一点儿没错,顾海这里没有吃的喝的,没有一床被子,甚至连隔离泥土的单子都没有。顾海的衣服就这么贴合着地道的内壁,早已经湿成了铁片状,甚至还发出淡淡的霉味儿。  顾威霆去摸顾海的手,冰凉无比,和那晚给自己暖手时的情况可谓天壤之别。  顾海突然攥住了顾威霆的手,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虚弱无力,相反,依旧在传递着一种顽强的力量。  “爸……”顾海叫了一声,嗓音清晰。  顾威霆见顾海无大碍,暂时找回了几分理智。  “你现在和我上去,乖乖听我的安排,以前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顾海还是三天前的那套话,“我是不会入伍的。”  “待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顾威霆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悲愤。  “如果您可以接受因子,我可以天天待在您的身边。”  顾威霆扼住顾海的脖子,心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儿下降。  “我是不可能接受你们这种关系的。”  “那您就上去吧。”顾海语气淡淡的,“我在这儿挺好,在我看来,没吃没喝没被子的生活远远没有离开因子更难以忍受。如果您有恻隐之心,心疼我在这受苦,那您就不该强令我和因子分开,因为那种苦比这种强烈一百倍。”  顾威霆磨着牙,“那种苦不在我的接受范围内,就算是活活折磨死你,我也不心疼!”  顾海的声音和阴暗的空气融为一体,“好走不送。”  顾威霆钻出地道的时候,有种想往里面灌水,直接淹死顾海的冲动。  “首长,您的二儿子已经在外面候了三宿了,怎么劝都不走。”  听到这条消息,顾威霆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被白洛因这种行为气得不善!  “把他给我放进来,带到我面前来!!”  白洛因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没比顾海好到哪去。  顾威霆顾及到白洛因是姜圆的儿子,口气还稍稍缓和了一下。  “谁让你每天夜里待在门口的?你知道这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么?你知道你这么做多让我为难么?本来我以为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孩子,结果我发现我彻底看走眼了,你和顾海一个德行,只不过一个坏在面上,一个坏在骨子里!”  听完这一番话,白洛因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顾海呢?”  现在,除了顾海的情况,白洛因什么都不关心了。  这个表情,这个问题,无疑挑开了顾威霆那根不容侵犯的神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情况么?今儿我让你进来,就是让你好好看看,你俩的任性妄为给自身带来多大的伤害!看到这个地道了么?顾海不吃不喝躺在里面整整三天了,什么时候他受不了服软了,我才会把他放出来。”  白洛因的心突然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撕裂般的痛楚如洪水般向他涌来。  他进过那个地道,知道里面有多冷,他挨过一次冻,挨过一次饿,对于饥寒交迫的滋味再清楚不过了。  白洛因突然俯下身,企图钻进去,却被顾威霆大力拽住。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外面又进来两个特种兵,强行将他制服住。  顾威霆将地板踹开一条大缝,却故意不让白洛因进去。白洛因硬蹬着腿,地道和自己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他却无法下去,无法去看顾海一眼。  “听好了,你现在跟我保证,以后和顾海断绝这种关系,我立马把人放出来。你们两个中有一个妥协,我就不会为难你们两个,你自己瞧着办!”  顾威霆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白洛因的心脏。  他嘶声朝地道里大吼,“顾海,顾海……”  顾海正在闭着眼忍受着漫长的折磨,听到白洛因的声音,瞬间睁开了眼睛。  三天来,顾海第一次将头扭向了地道口的方向,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在口径处闪烁着。他想开口回应白洛因的呼喊,突然在那一刻噤声了,他不能回应,这一定是顾威霆的一个计谋,他不能让白洛因相信自己真的在这里。  “顾海,顾海……”白洛因的声音越来越失控。  顾海在下面咬牙挺着,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一声没吭。  “怎么样?想通了么?”  白洛因赤红的双目看着顾威霆,眼睛里的坚韧在一点点儿崩塌。  “您这是为您的儿子提前挖了一个坟墓么?您有没有想过,您的前妻在天上看到这一切,她会作何感想?”  “你甭管她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就是在问你!”顾威霆的眼神带着目空一切的霸道,“答应,你俩相安无事,不答应,我就当白养了这个儿子!他死了我也认!”  白洛因的视线缓缓地移向地道口。  顾海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因子,你一定要挺住!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好媳妇儿,没人斗得过你,没人威胁得了你,你不可以让我失望。  屋子里被浓浓的投降气息笼罩,白洛因的脸灰暗凝重,一条腿缓缓跪地,手死死扒住那道裂缝,破裂的嘶吼声朝地道里钻去。  “顾海,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在地道里睡一天,我就在马路上睡一天,你一天不吃不喝,我就一天不吃不喝,咱俩谁先妥协谁是孙子!!”  说完,猛地将地板踹了回去,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间隙。  甩开大步朝外走去,无视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  第二天夜里,白洛因照例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穿着一件潮湿未干的棉衣,吹着小夜风,享受虐待自个的“乐趣”。  已至深夜,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给白洛因披了一件厚大衣。  白洛因僵硬的脖子扭了过去,看到白汉旗那张温厚的面孔,瞬间无数的愧疚和委屈泛上喉咙,白洛因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  “儿子,私奔吧!”  白汉旗不轻易开口,一开口往往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私奔的这种建议,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个做家长的能说出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189因子去找顾洋。  昨天在顾威霆那受了那么大打击,白洛因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听到白汉旗说这句话,突然有些哽咽。  “爸,我知道我这么做伤了您的心,可我不这么做,我心里更不好受。您知道顾海在里面受了什么罪么?他爸把他关在地道里,不给吃不给喝,连床被子都没有……”  “行了。”白汉旗摸摸白洛因的头,“甭说了,爸心里明白,你就听爸的,走得远远的,等哪天顾海他爸想通了,你们再回来。”  “您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了?”  “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我都琢磨好几天了。”白汉旗紧了紧环抱着白洛因的那条胳膊,“爸心理承受能力差,实在看不下去你老是这么折腾自个。”  白洛因瞧了瞧身上披着的衣服,再扭头瞧一眼白汉旗,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爸,您不会一每天都来这看我一眼吧?”  “一眼?我都在这一片蹲了好几宿了,只是没露面而已。”  白洛因的眼泪刚要掉下来,白汉旗赶紧开口阻止,“得得得,爸这是逗你玩呢,爸要是真看见了,能让你在这冻着么?早把你拉回家了。”  白洛因隐隐间觉得,白汉旗说谎了,因为他一向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过了许久,白汉旗再次开口,“想个辙把大海弄出来吧,你俩趁早离开这。”  白洛因一脸虑色,“我走了,您怎么办?万一他再去咱家闹呢?就算他不去,我妈呢,您还不知道我妈是啥样人么?”  “你放心。”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后背,“你俩真要失踪了,他们根本没工夫搭理我,早就满世界找你们去了。顶多来我这打探打探消息,我要是心情好了,兴许透漏一点儿,心情不好,我都不鸟他们。”  白汉旗的这番话丝毫没有打消白洛因的顾虑,反而加重了他的心里负罪感。  “他们肯定没那么好打发,您已经表明态度了,他们肯定会把您当成同伙的。到时候我们一走,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地为难您,一旦被我们知道,我们还是得回来。”  白汉旗佯装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那你们就别给我任何联系方式,这样一来他们找我也是白找,我心里更坦荡。”  “那样我们心里更没底了。”  “因子,您听爸说。”白汉旗拽住白洛因的手,“父亲何必为难父亲,老顾不是那种人,他要是没有一点儿胸襟和气魄,就混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了。至于你妈,我就更不怕了,以前她想闹就闹,那是因为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要真敢来第二次,我绝对不客气!”  白洛因摇头,“这个方法还是不可行。”  “你这是不相信你爸的实力么?”白汉旗突然扭过白洛因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谁生出来的?你都能把顾海摆平,我怎么就不能摆平老顾?”  您要能摆平他,我妈就不会跟他跑了,这话白洛因没敢说出来,怕伤了他爸那颗苍老的心,尽管他爸比他的内心要强大多了。  “爸,我即便相信您,也不能那么做。”  “儿子!”白汉旗又把白洛因的头扭向了军区大门,“你往里面看看,你好好想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大海在里面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还有心思想后面的事?”  白洛因别过脸,“他是顾海他爸,他不会真把顾海怎么样的。”  “死倒是不可怕,怕的就是活受罪!你要是真想开了,何必跑这来呢?你觉得死拧着不走就是为爸好,那你怎么没想过爸看到你这样,爸心里什么感受?”  白洛因不吭声了,看着军区的大门,眼睛里雾气昭昭。  白汉旗接着说:“因子,你也不小了,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我宁可让别人捅两刀,也不想看着你在这挨冻。”  “可是您让别人捅两刀我会心疼啊,我自个在这挨冻我乐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啊,你就不能替我着想着想么?”白汉旗急赤白脸一通吼,“你以为我让你俩走是怕你们受罪啊?我就是图个省心!现在被整的是顾海,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你待在这我心里更不踏实!”  白洛因觉得,他欠白汉旗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第二天下午,白洛因给顾洋打了N多个电话,想把他约出来见个面,结果都被顾洋以有事在身拒绝了。后来白洛因干脆不打了,直接去了顾洋的住处,站在门口等。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顾洋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  看到白洛因站在门口,顾洋眼中掠过几分讶异。  “你怎么跑这来了?”  “打电话你一直没空,就来这等了。”  顾洋表情漠然,似乎很不关心白洛因找他来干什么。  “顾海没和你一起来么?”  顾洋对顾海出柜的事情一无所知,那晚顾海走后,他就没再主动和顾海联系。至于顾威霆有没有去找顾海,顾海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顾洋完全不知情,也懒得去打听。  白洛因也只是回了句没有。  “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前来,我还真有点儿不敢开门。”顾洋冷冷一笑。  白洛因瞥了顾洋一眼,淡淡说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我怕我对你有兴趣。”  顾洋的目光中荆棘丛生,扎得白洛因浑身上下不舒服。  门还是开了,顾洋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白洛因跟了进去。  “拖鞋只有一双。”顾洋换鞋的时候说了一句。  白洛因直接把自个的鞋放在鞋架上,穿着袜子站在地上,好在顾洋的房间里都铺上了地毯,即便是光着脚,也不会感觉凉。  顾洋只是朝白洛因的脚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地进了卧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双新棉质拖鞋,直接扔到白洛因脚下。  “谢谢。”  “不客气,我只是怕你的袜子弄脏我的地毯。”  白洛因单刀直入,“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我?”顾洋挺漠然的回应,“我凭什么帮你?”  “因为事出在你弟弟身上,你有困难的时候,他帮了你,现在他有困难了,你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谁规定他帮过我我就得帮他?”顾洋俨然不买账。  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道义。”  “我这个人没道义。”  “你有。”  顾洋说了声谢谢,就去了浴室。  这个澡洗了足足一个钟头,最后,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浴室的门,“用不用我捞你出来?”  “捞就不用了。”顾洋懒洋洋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洗,我倒是挺乐意的。”  白洛因胸口堵着一口血,若不是他有足够的忍耐力,这口血就喷出来了。同样姓顾,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顾海听说他有事,二话没说直接飞过去了,他听说顾海有事,竟然可以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悠然地洗一个小时的澡!!  出来之后,顾洋淡淡说道:“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白洛因动也不动,直愣愣地看着顾洋,“顾海被他爸关在地道里四天了,目前生死不明。”  顾洋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样啊……我好像听说过,人三天三夜不喝水就会死。”  “他死不了。”  顾洋放下梳子,转身看着白洛因,“既然死不了,你又何必来求我?”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直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帮忙?”  顾洋走到白洛因身边,略高一点儿的眸子直对着白洛因英俊的眉宇,手指在上面抚了一下,想梳平中间的那一道纵褶,却被白洛因躲开了。  顾洋冷漠的气势又压了上来,眼神却像一把鬼火,烧得人胆寒。  “你和我睡一觉,我明早上立刻把人弄出来。”  白洛因表情僵冷,嘴里似乎包裹着无数冷箭,只要一开口就会齐齐朝顾洋射过去。顾洋在等着,等着白洛因恼羞成怒,亦或是无奈屈服,总之怎么样都可以,他就是想要白洛因一个回应。  “在没听你们的性爱录音之前,我还真对你没什么兴趣,结果听了之后,我发现我挺想和你上床的。”  顾洋的手在白洛因的小腹上软着陆,戏谑的表情更加明显,“我保证今晚的事就咱俩人知道,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洋轻浮的手,攥得咔咔响,顾洋又回攥了一下,力道更大,白洛因手上的肉在顾洋的指缝里垂死挣扎。  “我一点儿都不比顾海差,甚至,我比他更有经验。”  白洛因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神从犀利转归平和。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觉得你们两个更般配。”  顾洋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谁?”  “甄大成。”  顾洋,“……”  耗到十二点,顾洋还是那番话,你不答应就出去,我要睡觉了。  结果,刚把灯关上,白洛因就跟过来了,床板一阵摇晃,白洛因的身体和顾洋越靠越近。顾洋以为白洛因真就那么妥协了,结果他只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我不喜欢有只宠物蹲在我床上守夜。”  说完这句话,顾洋直接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都没听到任何回应。他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发现旁边还有一团黑影,动也不动,就那么僵硬地坐在他的身边。白洛因的脸很苍白,眼神惨淡无光,嘴角还带着一丝阴森森的笑容。  这要是个不知情的人士,大晚上醒来看到这副场景,肯定得吓出点儿毛病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洋开口。  白洛因静静说道:“顾海的冤魂托我给你带个话,他不是死在地道里了,他是死在你的床底下了。”  顾洋被雷得眼冒金星。  “你俩不愧是一对。”  第一卷:悸动青春190顾海成功逃离。  白洛因恍若未闻,继续在旁边絮絮叨叨,“他临死前脸色青紫,嘴唇干得像是老树皮一样,他凄凉地叫着:哥啊哥啊,我好渴啊,我把手指咬破了,把自个的血都要喝干了。哥啊哥啊,我好饿啊,我现在胃里装得都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树根和虫子。哥啊哥啊,我好冷啊,我的脚趾头全都裂开了,血肉模糊……”  顾洋冷声喝止,“别把我当顾海,我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啊!!!”  白洛因突然大叫一声,毫无征兆,刺激得顾洋瞳孔大开。  “我看见大海了,我真的看见大海了,他就在床底下……”  说完,大半个身子都窜到床下,只剩下腿和脚留在床上,脑袋已经顶到了地面,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大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顾洋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把白洛因踹下去的冲动。  白洛因继续旁若无人地和床底下的空气对话,说得有条有理的,好像真的听到什么一样。其中不乏很煽情的话,都是说给顾洋听的,顾洋装聋子,白洛因就像个复读机一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终于,顾洋成功的被白洛因惹恼了,他迅猛起身,一把攥住白洛因的皮带,想把他拖回床上。结果白洛因的皮带开了,一股重力牵着白洛因的腿和脚也离开了床,顾洋眼瞅着他整个人出溜到地上,手里只剩下一根皮带。  “大海,我来陪你了。”白洛因蔫不唧唧地嘟哝了一句。  顾洋阴着脸走下床,想把白洛因拽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很僵硬。顾洋心里一紧,赶忙将灯打开,结果看到白洛因面无血色,眼睛是睁着的,嘴唇一颤一颤的,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顾洋把白洛因抱上床,赶紧给医生打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白洛因已经不省人事了。  “草,败给你了,你不会就是用这种手段拴住顾海的吧?”  顾洋站在床边一副无语的表情,从白洛因求助他的第一刻,他就决定要帮忙了。至于那个无理要求,纯粹就是恶趣味,一来想逗逗白洛因,二来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睡个安稳觉,第二天精力充沛地去部队。  谁想最后竟然被他给讹了!!  一早,顾威霆接到了顾洋的电话。  “叔,您在部队么?”  顾威霆一颗心很快提防起来,“我在,怎么了。”  “哦,我有点儿事想请您帮忙,您看我们是在外面谈方便,还是我去部队找您?”  “你到我这来吧。”  挂了顾洋的电话没一会儿,孙警卫就敲门进来了,提醒顾威霆有了会议要参加,现在准备准备,马上就开车出发了。  “哦,今天有个会啊……”顾威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说罢起身收拾东西,期间不停地用手按揉太阳穴,看样子精神不是太好。孙警卫站在门口,眼睛直直地房间中央的地板看去,等顾威霆把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孙警卫再把头转过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两天孙警卫一直很老实,没有紧急事务,几乎很少进顾威霆的房间。即便进来了,也是两句话走人,再也没提过顾海的事。  顾威霆刚要出门,顾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叔,我已经到门口了。”  “我现在有个会要开,你可以去待客室等我一会儿,也可以直接去我的住处等。”  撂下手机,顾威霆觉得不保险,又在门口加派了两个人手,并特意叮嘱了一句,“他可以自由进出,但是不能带人,记住,两边的房子都看守好了,出了状况直接找你们。”  “是!!!”齐齐的一声呼喊。  顾洋从豪华座驾里出来,十分拉风的装扮,一袭黑色西装、一顶爵士帽、一款超大墨镜、一张冷峻的面容……远远地走过来,站岗的四个士兵以为看到了大片中的男主角。  亮了一下证件,四个人纷纷让步,一副艳羡的目光恭送顾洋走进去。  “看见没?首长的侄子,真帅气。”  “他侄子啊?我还以为他儿子呢!”唏嘘了一声,“长得可真像。”  “他儿子还在念书呢,你什么时候见他穿成这样过?”  “也是哦。”  进了房间之后,顾洋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皮脱下来,太二了,顾洋都想对着镜子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换好衣服之后,顾洋在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终于在客厅地板上发现了缝隙,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平缓了一下呼吸之后,径直地钻了进去。  顾海已经和泥土混为一个颜色了,害得顾洋差点儿被他绊倒。  “顾海……”顾洋尝试着叫了一声,“是你么?”  顾海撑开眼皮,聚焦了好一阵,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  破锣嗓子一开口,差点儿让顾洋以为自个进错地道了。  “什么也别说了,先和我出去。”  顾海饿了快五天,这会儿还有力气推搡顾洋,“滚一边去,我宁死不屈。”  顾洋恨恨地朝顾海的脸上给一巴掌,“你丫给我老实点儿,白洛因让我来的。”  一只泥猴从地道里钻出来,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那张脸黑乎乎的,连五官都看不清了。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矿难,那些被困了N多天才获救的矿工,被抬出井外时的凄惨状况,就是顾海此刻的写照。  “水。”顾海朝顾洋晃了晃手。  顾洋赶紧端来一杯水,胳膊撑着顾海坐起身,喂他喝了几大口。  喝完水之后,顾海又躺倒在地板上,眼睛里都是血丝,嘴上都是冻疮,看起来触目惊心。都到了这副境地,还抓着顾洋的手一个劲地问:“因子呢?他怎么样了?”  顾洋一把拽起顾海铁片似的衣服前襟,赤红的双目怒瞪着他。  “你都这副德行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顾海还问,“因子是不是让你给我带话来了?”  顾洋气得用手抱住顾海的头,恶狠狠地往地上砸,“你他的是不是脑子坏了?不是让你玩玩就得么?不是告诫过你别太认真么?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顾海的头已经在地上砸出血来,顾洋才停止暴行,将顾海紧紧搂在怀里。从未出现过的恐惧和心痛,在顾洋的脸上赫然表露。  “哥,你说晚了。”顾海静静开口,“你应该在我转学之前就和我说这句话。”  顾洋随便给顾海找了些吃的,让他暂时填饱肚子,而后又把他轰进了浴室。洗完澡之后,顾海的四肢都抽筋似的疼,一边穿衣服还一边呲牙咧嘴。  “快点儿吧,别磨蹭了。”顾洋催促了一句。  顾海叫苦,“我也想快点儿,可胳膊腿儿不听使唤啊!”  顾洋冷着脸走上前去,帮着顾海把自己来之前穿的那身衣服套上,两个人身材差不多,顾海稍微壮一点儿,但被折腾了几天,身上掉了几斤肉,穿这身衣服正合适。顾洋把帽子和墨镜递给顾海,顾海犹豫了一下。  “也太二了吧?我不戴。”  顾洋硬是把帽子给顾海扣上了,老子没穿女装过来就算便宜你了!我都没嫌丢人你还挑三拣四的!  顾海把全套衣服都换好,戴上墨镜往镜子前一站,几乎和来时的顾洋如出一辙。  “行了吧?”顾海问。  顾洋点点头。  顾海刚要开门,顾洋突然把他叫住了。  “走路的时候把步子压稳一点儿,这是车钥匙,就停在旁边的甬路上。”  顾海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爸如果问起来呢?”  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这会儿还能想起我来。  “你走你的,甭管我了,我自有办法。”  顾海最后给了顾洋一个感激的眼神,推门走了出去。  顾洋站在门口静候了片刻,听着外面的动静。  正如他所预料的,顾海走出去之后,那四个人完全没有反应,因为相似度很高,即便有不像的地方,也被这副墨镜遮盖住了。再加上这一身喧宾夺主的装扮,让人很难去怀疑此人的身份。  顾海顺利开着顾洋的车逃离了。  顾洋给顾威霆发了条信息,“叔,我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来找您。”  然后,换上了顾海的这身衣服,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搜到一根绳子。把犯罪现场清理完毕后,拿着一瓶水和一根绳子钻进了地道里。  第一卷:悸动青春191爱情之旅启程。  在地道里蜗居的第一天,顾洋暗暗祈祷顾威霆晚点儿发现自己,这样一来就可以为顾海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们成功逃离。  等到了第二天,顾洋就有点儿吃不消了,这地道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冷馇…什么的倒能忍受,关键是潮湿,顾洋的皮肤又是敏感型的,十几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出现皮肤瘙痒的情况,顾洋只能频繁地解开绳子抓挠。即便这样,他还是祈祷顾威霆晚一点儿下来,这样顾海能跑得远一点儿。  到了第三天,顾洋就开始骂人了。  顾威霆你这个残暴的法西斯,顾海是你儿子,你儿子已经在地道里待八天了!!足足八天啊,不吃不喝不睡,超人都死了!!你就算要大义灭亲,也得下来瞅瞅你儿子的尸体吧?不能为了省一笔火葬费,就直接把儿子埋在这吧?  顾洋恨恨地拿起瓶子,结果发现没水了。  顾洋的身体早就冻麻了,浑身上下唯一有点儿知觉的地方就是胃,可这唯一的食粮供给还断缺了。  时间每过一分钟,顾洋对顾海的欣赏就提高一个层次,他无法想象顾海在没水的情况下,是怎么熬过这五天的。而且拉上去的时候还能正常行走,真尼玛是个人才!可顾洋又想了,人家顾海能挺过来是有强大的精神动力在支撑,人家遭罪也值了,我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维护他俩的爱情?他俩爱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一直持反对态度么?……  可怜的顾洋,遭了三天罪,愣是不知道自个为什么遭罪。  一个小时,我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你不下来救我,我就!!……我就自己爬上去了!  和顾洋一起忍受折磨的人还有孙警卫,这厮天天晚上做噩梦,每天都会梦到顾海在地道里挣扎着求救。一连三天下来,孙警卫的脸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精神上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他的底线彻底崩塌了,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宁可被贬职,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死在自己屋里。  事实上,一个小时前,顾洋就准备爬上去了。可手上和脚上都系着绳子,前两天他开系自如,今儿彻底悲剧了,两只手全僵了,一点儿劲都使不上。也多亏他解不开绳子,拖延了时间,不然前两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孙警卫移开地板钻了进去。  此时顾洋已经挪到地道口了,让孙警卫一阵好找,等孙警卫到了顾洋身边,顾洋猛地一惊,这个人从哪冒出来的?地道口明明没开啊!震惊过后,顾洋被一股大力直接拖到另一个地道口,等他的眼睛接触到光亮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  顾海,老子要和你玩命!!!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边还有一个口?你要是说了,我他妈早就上去了!!!  顾洋的脸上沾满了泥土,黑黢黢的,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孙警卫还以为是顾海。  “小海,我记得你下去的时候没被绑着啊?这……怎么被绑上了?”孙警卫作势要去解顾洋身上的绳子,却被他一句话拦住了。  “孙叔,我是顾洋。”  孙警卫的表情瞬间呆滞,再仔细一瞅,还真不是顾海。  “你……你……”  顾洋开口,“快去把我叔叫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不出一分钟,顾威霆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顾洋一看到顾威霆,那一张含冤带屈的面孔,瞬间秒杀窦娥。  “叔,您要给我做主啊!”顾洋晃了晃手脚,故意让顾威霆看到绳子,“那天我来找您,本来是想劝劝顾海,谁想那小子心术不正,把我绑起来塞进了地道里,要不是孙叔及时把我拉上来,我现在都死在地道里了!”  顾威霆听完这句话,脸色简直没法看了,不过再怎么生气,也得先把顾洋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那天走的时候不是还给我发了条信息么?”  顾洋苦笑,“顾海把我的衣服都穿走了,您想想那条信息能是我发的么?”  一副大气磅礴的暴风骤雨图,活生生地刻在了顾威霆的脸上。  两天之前,白洛因和顾海载着满满两车的食品和衣服,在白汉旗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正式踏上了私奔的路程。  白汉旗遥望着两个车影若有所思。  “哎,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他们好还是害了他们……”邹婶一脸忧虑。  白汉旗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瞎试试呗,没准就是好事。”  “瞎试试?”邹婶掐了白汉旗一下,“有你这样当爸的么?把孩子的青春拿来当试验品!万一失败了,谁来赔啊?”  “人生道路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与失败,每一步都是人生阅历。走一段歪路不见得是坏事,同样,一直走正道也不见得是好事。”  “好像还挺有理似的……”邹婶拿眼睛斜着白汉旗。  白汉旗嘿嘿笑了笑,“本来就是嘛,年轻人出去闯荡闯荡不是坏事,谁这一辈子不做得做两件荒唐事啊!像我这么老实的人,年轻时候还有过那么一两次创举呢。”  “啥创举?”邹婶问。  “当初我爸妈全都不同意我娶姜圆,可我就敢坚持自个的意愿。他们也是百般阻挠,甚至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都没妥协。我们自己的爱情,凭啥要让别人做决定?!!”白汉旗一脸自豪的表情。  “后来呢?”邹婶故意问。  白汉旗塌下肩膀,“后来就离婚了呗……”  “这不完了么?”邹婶气结,“那你还让他俩走!”  “话又说回来,假如当初我没和姜圆离婚,我还能二婚么?我还能遇到你么?”  邹婶,“……”  白汉旗越发得意,“所以说,凡事都有利弊,关键是你什么时候去衡量他。我这人就信命,我觉得人这一辈子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到了这个时段就该遇上那么个人,就该有那么个劫,你躲也躲不掉……”  邹婶叹了口气,“可惜了,因子班主任昨天还打电话过来,说因子各科竞赛成绩都挺好,学校考虑将他列为保送生,还说让因子赶紧回学校落实这个事。”  “啊?”白汉旗脸色一变,“啥时候的事?你咋没早点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前儿晚上和你说的,你还嗯了呢。”  白汉旗一拍脑门,“完了,我那会儿肯定睡着了。”  邹婶试探性地问:“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白汉旗尴尬地笑笑,继续维护他那副哲人父亲的英明形象,“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哪能说改就改!”  邹婶点点头,“那咱回去吧。”  白汉旗转身往回走,憋了一阵没憋住,忍不住打听了一句,“那老师有没有说是保送到哪个学校啊?”  邹婶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像是清华吧,反正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白汉旗一个急转身,笨拙的双腿狂奔了几大步,大声疾呼:“儿子啊,我的状元儿子啊……”  邹婶紧跑两步把白汉旗拽住了,气急败坏地说:“这会儿还追什么啊?早就没影了!”  白汉旗一副懊恼的表情。  邹婶叹了口气,拽了白汉旗一把,“行了,认命吧,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追不上了。”  白汉旗咬牙切齿,“老天爷真不是东西!”  俩人分别驾驶一辆车行驶在路上,没有逃跑中的狼狈和远离亲人的恐惧,一切都是新鲜和多彩的。也许是前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承受了过多的压力,突然发现活着就是美好的。与其把自己圈在一个牢笼里害人害己,还不如逃出来享受着自由奔放的快乐。  在俩人的脑海里,这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段旅行,趁着还年轻,何不疯狂一把呢!  开到荒郊野岭,两辆车缓缓停下。  “你要解手么?”顾海问。  白洛因点点头。  顾海露齿一笑,“那咱俩一起吧。”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离我远一点儿。”  顾海不依,直接把大鸟掏了出来。  白洛因把顾海的身体转了过去,俩人来个背靠背式。  “不行!”顾海叫唤一声,赶紧把身体转了回去,“那边顶风,你想让我尿一身啊?”  白洛因乐得肩膀直抖。  很久没看到白洛因笑了,顾海收不回目光了,眼睛朝他脸上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朝上面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嘿,哥们儿,你尿手上了。”  顾海赶紧朝下面瞅了两眼。  “哪啊?我手是干的。”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心知上当,等白洛因提裤子的时候,故意在他的屁股蛋儿上调戏了两把。  解决完毕,爱干净的白洛因拿出矿泉水瓶,给顾海倒水洗手。  “多浪费啊!”  自打顾海从地道里出来,他就养成了节约用水的好习惯。  洗完手,两个人靠在汽车上抽了会儿烟。  顾海问:“你认识路么?”  白洛因摇摇头,“哪都不认识,第一次出来。”  “你别告诉我,你都没出过北京?”  “你这话要是头俩月问,我还真会这么告诉你,不凑巧的是,前阵子刚去了趟天津。”  “去天津?”顾海对这毫无印象,“你去天津干什么?”  “和尤其一块回去的。”  一股酸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顾海掸了掸烟头,调侃道,“你还和他一起私奔过呢?”  白洛因沉下脸,幽幽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车开回去?”  顾海笑着朝白洛因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烟味儿顺着下巴闯入鼻息,和野草野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生性放浪的不羁感。  “快点儿做个决定,我们第一站去哪?”顾海问。  白洛因挺为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顾海沉思了片刻,“这样吧,我有个招儿。”  白洛因眼睁睁地看着顾海脱了鞋,扔到空中,鞋子落地指向西边。  “得,那咱就往那边开。”  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192找个地方落脚。  车子开在半路,白洛因打电话朝顾海问:“如果我们一直朝西开,是不是就看不到海了?”  “也不一定,如果我们一直开,最后开到西欧,也能看见海。”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如果我说我想去一个有海的城市呢?”  顾海一直没回应,某一刻突然来个急刹车,白洛因差点儿和他追尾。  然后,顾海下车,怒气冲冲地走到白洛因的车门前。  “出来!”顾海敲了敲车窗。  白洛因把车门打开,刚一走出去,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压笼罩了。顾海双手支在白洛因脑袋的两侧,犀利炽烈的目光直直射到白洛因的脸上,“刚才怎么不说?”  白洛因一副懊恼的表情,“刚才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没想起来就完了么?”顾海厉声训道,“咱们都朝西开了三百多里了你才吱声,你知道三百多里要烧多少油么?你知道那些油够咱们吃几顿早点的么?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照你这么浪费,咱们用不了十天就得回去!”  白洛因不吭声,眼睛四十五度斜下角盯着顾海裤子上的拉链。  “我说你呢!你听着没?”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头扬了起来,一副牛哄哄的表情威吓着他。  白洛因憋着笑憋到内伤。  顾海又拿腔作势地吼了一句,“别给我嘻嘻哈哈的,正经点儿!”  白洛因直接笑出声来,顾海也被气笑了,伸手刚要打,白洛因迅速逃跑,顾海在后面追。白洛因绕着车跑,顾海就绕着车追,最后顾海发现这样他永远追不上白洛因,于是直接从车顶上翻了过去,一把将白洛因搂在怀里。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顾海宠溺地抱怨着,“咱都开了这么远了,再原路返回,多冤啊!”  “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回去,还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啊?再说了,走另一条路不是又得绕远么?”  白洛因犹豫了片刻,神色黯然地说:“要不就算了,咱们还是继续朝西开吧。”  顾海恨恨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手猛地一拍车门。  “算啦,还是往东吧!”  白洛因露出胜利的笑容。  俩人坐进了同一辆车,打算吃点儿东西再走。后备箱里塞的全都是吃的,俩人一人提了一大袋,坐到前面胡吃海塞。  顾海拿出一盒奶,插上管刚要喝,被白洛因抢过去塞进了嘴里。  “你瞧瞧你懒劲儿的,喝奶还得我给你插管。”  说罢刚要再拿出一盒来,就被白洛因阻止了,白洛因转过身,从身后的电热杯里拿出一盒捂热的奶递给顾海。  “喝这个。”  顾海神色微滞,没有接过来。  白洛因直接塞到了他手里,“你饿了那么多天,最好别喝凉的。”  顾海的心就像手里的这盒奶一样,热得发烫。  “你什么时候给我捂的?”  “没一会儿,就在咱们下车前不久,尝尝够热不?”  顾海插上管喝了一口,直觉得他喝得不是牛奶,是感动。于是把白洛因的脑袋揽了过来,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白洛因的嘴边沾满了“感动”……  吃过晚饭,两个人找了个宾馆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接着上路,到了第二天晚上,俩人终于开到了青岛,决定暂时在这落个脚。  车子行驶在路上,白洛因就听到了波涛汹涌的海浪声,摇下车窗,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白洛因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朝不远处的沙滩上走去。  顾海也把车停下,跟着白洛因走了下去。  “真好。”  简短的词汇表达了白洛因此时此刻的心情。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大海的波澜壮阔还是一览无余,站在海边,吹着海风,感觉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了很多。  “不想走了。”白洛因躺在沙滩上,“我想今儿晚上就在这睡了,明儿一早起来看日出。”  顾海垮着脸,“我说,你能让我享受一下躺在床上的滋味么?”  从地道里出来就上路了,都他浪的忘了枕头和被子长什么样了!  白洛因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顾海劝道:“这个海滩不好,青岛有个金沙滩不错,明儿我带你去那看看,现在先和我找个地儿睡觉吧,咱还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呢!”  白洛因被顾海连哄带骗地拉回了车上。  临时搞了两张假身份证,成功入驻到酒店里。洗完澡刚躺到床上,顾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跑到哪了?”  顾海一边抚着白洛因光滑的后背一边说,“青岛。”  “什么?”顾洋那头语气不善,“我费劲巴拉地给你们争取了三天的宝贵时间,你们竟然刚跑到山东?”  顾海解释了一下,“第一天我们收拾东西、办假证、换车牌……乱七八糟的事就耽误了一天,第二天才出发的,本来说好了往西开,某个小混蛋突然又改变主意,说想去个有海的地方,于是我们又原路返回了,我之前来过青岛,对这比较熟悉,就暂时在这落脚了。”  顾洋的心情可想而知。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冷冷回道:“你爸已经发现你不在了,估计很快就会展开追捕行动,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到处跑了,暂时在那待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再换地方。”  顾海目露慎色,“我知道了。”  “白洛因呢?”顾洋又问。  顾海朝旁边看了一眼,白洛因刚才还躺在这呢,这会儿跑哪去了?  “行了,甭找了,回头把他手机号告诉我就成了。”  “你要他手机号干什么?”  顾海这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白洛因刚才去阳台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这会儿刚回来。  “过来,我问你个事。”顾海朝白洛因招招手。  白洛因趴在了顾海身边,“说!”  “是你找我哥帮忙的?”  白洛因点头,“是。”  顾海眸色渐沉,视线牢牢锁定在白洛因的脸上。  “他没为难你?”  “为难我?”白洛因故作一脸糊涂,“你指的是怎么为难?”  “比如……趁机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让你满足。”  白洛因心头一震,顾海也太了解顾洋了吧?  “怎么可能?”白洛因满不在乎地笑笑,“你是他亲弟,他去帮忙理所应当的,犯得上和我提条件么?”  “真没提?”顾海又确定了一下。  白洛因坚定地摇摇头,“没有,我把情况一说,他立即答应了。”  “果然!”顾海恨恨砸了一下床。  白洛因心头一凛,难不成谎言被戳穿了?  结果,顾海黑着脸说:“他丫果然对你区别待遇!平时谁找他帮忙他都提条件,我找他都不例外,他竟然给你亮绿灯……”  白洛因无语了,早知道顾海吃的是这种歪醋,他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告诉你,不许把你现在的手机号告诉他啊!”顾海特意叮嘱。  “我把手机号告诉他干什么?”  “这样最好。”顾海哼了一声,“也不能用我手机偷偷联系他!”  白洛因恼了,“我联系他干什么?”  顾海满意地笑了,用被子蒙住白洛因的脑袋,“睡觉。”  第二天,两个人真的坐轮渡去了黄岛的金沙滩。  旅游淡季,这里的游客很少,海水比以往更加澄澈,沙子更加干净细腻,白洛因的脚踩在沙滩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柔软。顾海说得果然没错,这个沙滩真的比昨晚见到的那个美多了。  两个人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白洛因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小贝壳,拿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抛回了海里,溅起一朵小浪花。  “啊!!!”  白洛因毫无征兆地大吼了一声,像是一种宣泄,喊完之后心里痛快多了。周围的人随便看去吧,反正我不认识你们。  第一卷:悸动青春193新世纪活雷锋!  “你这不行,瞧我的。”  顾海站起身,对着波澜壮阔的海平面大声高呼,“我叫顾海,男,十八岁,来自北京。旁边坐着的人是我媳妇儿,我俩于去年今天的前两天正式相爱,走到现在已有一年旅程!虽然坎坷重重,灾难不断,但我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白洛因都想把自个埋进沙子里。  顾海宣泄一通过后,挑衅地看着白洛因,“你敢么?”  潜台词就是,你有我脸皮厚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白洛因也站起身,高声喊道:“我叫白洛因,男,十八岁,家住北京西城区光彩胡同48号,就读于北京X高中高三27班,不良青年一枚。旁边站着的是我媳妇儿,经他死缠烂打倒贴耍赖后,我出于对精神病人的怜悯之心,决定将他娶回家中。无奈我老丈人不同意,这门亲事迟迟未定,但我对媳妇儿的心是赤诚的,无论他将来是否会继续发病,我都将不离不弃!”  顾海直接被气笑了,好小子,算你狠。  于是又喊上了,“顾威霆,我告诉你,你爱同意不同意!你就是携着千军万马追过来,我还是那句话。我顾海认定的人,谁也甭想给我换了!我顾海认定的关系,谁也甭想给我拆了!我顾海认定的感情,谁也甭想给我破坏!”  “顾威霆!……”白洛因刚喊一声停住了。  顾海翘首以盼。  “我草你儿子!”  顾海磨牙,大手迅速掐上白洛因的后脖颈,白洛因一阵畅快的笑容。  “挫折消磨不掉我们的斗志!”  “困难阻挡不了我们的脚步!”  “我们同仇敌忾!”  “我们坚定不移!”  两个人喊到缺氧,周围的人几乎都走了,就剩下一个哥们儿还坚守在那里,俩人的目光齐齐朝他看过去,他木讷地笑了笑,“你俩真二!”  于是两个二货把这个哥们儿扔到了海里。  顾海把DV拿了过来,把刚才那一幕回放给白洛因看。  “你还真录下来了?”  顾海乐呵呵的,“那当然了,难得默契了一次。”  白洛因伸过头去,屏幕上两个人的身影如此鲜活。  “你说,若干年后咱们再回看,会不会被自个雷倒?”  “不会。”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人生难得几回二,人不犯二枉少年。”  海水涨潮了,零零散散的那几个游客也离开了,白洛因和顾海找了个饭馆美美地吃了顿海鲜大餐,回来时买了一顶帐篷,两床棉被,打算晚上就在海滩上过夜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看日出。  晚上,白洛因照例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交待这边的情况,顺带着打听家里的情况。  “顾海他爸还没去找您?”白洛因问。  顾海也凑过来听。  “没有,这两天特别消停,谁都没来。”  白洛因不放心,“您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个听听,咱们家这会儿多消停。”  白洛因一脸不解,照理说不应该啊!  撂下手机,白洛因朝顾海问:“你觉得我爸说的是实话么?”  “听着不像是假的。”  白洛因凝眉冷思,这顾威霆打的是什么算盘?  “行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瞧瞧,今儿晚上海风习习,皓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娘子何必去想那些烦心事,还是陪为夫好生浪漫一下吧。”  白洛因将顾海的脑袋按进了沙子里。  半个钟头过后,帐篷颤动起来。  缠斗过程中,顾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腰眼,“来,坐我身上。”  这是顾海最带感的体位,既可以在下面不劳而获,又能直观地欣赏到白洛因最动人的表情。当然,这也是白洛因最不喜欢的姿势,前阵子顾海磨破嘴皮子才说服白洛因尝试一次,从此喜欢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行。”白洛因当即拒绝,“帐篷不够高,坐起来脑袋就撞到帐篷顶了。”  顾海不死心,“咱可以把帐篷撤了么!”  说罢去拉扯绳子。  白洛因赶紧按住顾海的手,“你丫再整幺蛾子,信不信我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扔海里?”  “咱们就算不掀开帐篷,人家也知道咱在里面干啥呢,与其让人家在外面YY,还不如直接让别人看呢。何况这也没人啊!有这么个帐篷罩着不得劲,头顶着星星月亮多浪漫啊!”  白洛因的手牢牢攥着底下的架子,怒道:“我要回家。”  顾海立刻服软,“得得得,咱不那样了,你趴在我身上……”  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性感的喘息声、海风的呼啸声混作一团。时快时慢、时松时紧、时轻时重……那一团团的火焰,顺着掀开的帘子狂奔而出,将汹涌而来的海浪一波地打退,海面上一片平静。  夜深了,两个人相拥而睡,即便只有一个帐篷的遮蔽,俩人依旧睡得很踏实。  一大早,天还没亮,白洛因就兴奋地醒过来了。  穿好衣服,白洛因拿着照相机钻出了帐篷。  顾海睡觉很警觉,旁边只要一空,他立刻就能清醒过来。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顾海踩着柔软的沙子,一步步地朝白洛因走过去。然后从后面将他环抱住,下巴铬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天还没亮呢……”懒懒散散的声音。  “谁等天亮了再看日出啊?”  顾海的唇贴上白洛因的脸颊,厮磨了好一阵。  “快看!”白洛因朝远处一指。  顾海抬起头,遥远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霞,就在白洛因的手指上方,一点点变深扩散。很快,太阳露出半个额头,周围的云彩也被浸染成红色,光亮越来越强烈,天海连成一片,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身上洋溢,骨头都变得软软的……  “来,照一张。”  顾海拿起相机,放在白洛因和自己的面前。  两人背朝着大海,头枕着日出,脸贴着脸,对着镜头露出两个甚有默契的坏笑。  拍完之后回看了一眼,白洛因乐了。  “怎么感觉像是佛祖开光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佛祖么?”顾海自我感觉良好,“以后就拿它当我的电脑桌面了。”  从此之后,顾海的相册里又多了一张带着笑的照片。  距离白洛因和顾海不远处,有对情侣正在拍婚纱照。新娘穿着婚纱站在礁石上摆各种姿势,新郎在旁边来回挪移,底下还站着一个摄影师,一个顾问,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了一会儿之后,顾海有感而发。  “那女长得真寒碜,这要是不化妆,得什么德行啊?!”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  两个人并肩朝自个的帐篷走过去,没一会儿,东西收拾好,两个人正准备撤离,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喊声。两个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就是刚才情侣拍照的那个地儿,一群人拥作一团不知道在干嘛,听动静像是出事了。  “走,去瞅瞅。”  俩人放下东西,快步朝那处走去。  走近一看才知道,新娘掉进海里了,大概是刚才摆姿势的时候不小心一滑,从礁石上摔下去了。本来下水救个人不算难事,可现在是冬季啊,谁敢轻易下水?而且新娘又穿着十几公斤重的婚纱,婚纱浸水变得相当重,本来新娘刚掉进海里的时候,两个男人还拽着婚纱,想把新娘拖上来,结果因为过重,两个人差点儿被拽进海里,所以不得不放弃。  新郎都快急疯了,眼瞅着新娘沉得越来越深,他站在礁石上撕心裂肺地干吼,就是一点儿辙都没有!这会儿应急救护人员还没醒,估摸等他们赶过来,新娘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海把手表和手机塞给了白洛因,“在这等我!”  白洛因一惊,“你要下去?”  顾海快步走到海边,脱了鞋和外套就准备下水,白洛因拽住他问了句,“你确定没问题么?”  顾海没说话,直接从礁石上跳下水。  这么冷的天气,顾海没有做任何热身运动直接就下水,把围观的几个人吓得不轻,这个小伙子不要命了?救人也不带这样的!这不是纯粹找死么?白洛因也为顾海捏了一把汗,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他也跟着跳下去算了。  顾海一边游一边摸索,新娘已经滑到很深的地方了,他又往前游了几米,突然感觉到下面水流异常,一猛子扎进水里。  岸上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摄影师喃喃的,“挺好的小伙子,就这么没了。”  白洛因脸色煞白,他攀上最高的那块礁石,眼睛在海面上寻觅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顾海,你可一定要出来啊!  “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啊!”  白洛因被一个二货从礁石上拽了下来,连哄带劝地拖到平地上,“小伙子,他犯傻我没拦着,那是我没来得及,你可不能重蹈覆辙啊!有救人之心是好的,但是得量力而行。我只能这么和你说,节哀顺变吧,他是个好样的!”  “他死不了!”  白洛因怒吼一声,恨恨地甩开那个人的拉扯。  与此同时,白洛因听到有人惊呼,“出来了,竟然出来了!”  白洛因赶紧跑了过去。  顾海起初想把新娘连同婚纱一起拽上岸,结果发现实在太重了,于是潜入水底,将新娘的衣服硬生生地撕开,把人从里面解救出来,架着她往岸上游。  等上岸了,那些救护人员也陆陆续续赶来了,新娘被人抱上担架,迅速进行人工呼吸。没一会儿,新娘醒过来了,还开口喊冷,医护人员赶忙加盖了一床被子,新郎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海瞧见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没白费工夫。  白洛因先给顾海裹上一个外衣,又催促着他去换衣服。  不知从哪赶来一批记者,下车就朝事发现场跑过来。  新郎指着顾海,激动不已地说:“就是那个小伙子,就是他跳下海把我女朋友救上来的!”  于是三五个记者赛跑一样地朝白洛因和顾海追过来,俩人支起帐篷刚要换衣服,就被记者和摄像师傅围住了。  “您好,我听说您刚才救了人,请问您是当地人么?叫什么名字?”  俩人一看到摄像机,脸色霎时一变,迈开大步就朝远处跑。记者在后面一路狂奔,顾海和白洛因东西也不要了,衣服也不换了,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记者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邪门了,竟然还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第一卷:悸动青春194姜圆幡然悔悟。  下午时分,顾威霆的车停在局子前。  局长赶紧出门迎接,“顾首长,您看您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车去接您啊!”  顾威霆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局长吩咐里面的人给顾威霆倒水,顾威霆摆手说不用了,开门见山地问:“上次我和你提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  “这程子一直在盯着,您等会儿,我去拿记录。”  没一会儿,局长把精心整理出来的统计数据递交给了顾威霆。  这是一份白汉旗最近的通话记录,这也是顾威霆没去骚扰白汉旗的原因,他怕打草惊蛇。  “我们是按照通话频率从高到低排列的,一般来说,高频率的通话号码都是北京的,外地的通话记录没有几个,而且大部分是一次通话,通话时间不足十秒钟,我们考虑是拨打错误。”  顾威霆从上到下仔细查看着,犀利的目光聚焦在第五个号码上。  “这个号码是哪个地区的?”顾威霆问。  局长看了看,“哦,这个是山东青岛的,算是高通话频率里面唯一一个外省的。”  顾威霆微敛双目,眸底暗暗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顾洋又被顾威霆请了过去。  “最近忙不忙?”顾威霆态度还算柔和。  顾洋淡淡回了句,“还成,项目具体事宜有人帮我打理,我只要汇总材料就可以。”  “叔想麻烦你一点儿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呵呵……叔和我说话还这么客气?”  顾威霆笑了笑,“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理应用对待成人的礼貌来对待你。何况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不能借着亲戚之便,随便占用你的时间啊!”  “没事,我不忙,您直说吧。”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深邃复杂。  “你和顾海有没有联系?”  顾洋很明确地回道:“没有。”  顾威霆点点头,“那好,既然你不忙,就帮我把顾海找回来吧。我不想动用私权天南海北地搜捕他,这样传出去对我不利,组织上也不允许。”  “去哪找呢?他现在切断了和这边的一切联系,找他们等于大海捞针。”  “我给你一个线索,他们就在山东青岛。”  顾洋很好地掩饰住了目光中的讶然,装作一无所知地问:“您怎么知道他们在青岛?”  “查出来的。”  顾洋沉默。  “如果我继续追查,肯定能查出他们的地址,但是我不想亲自去干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你别问了,我现在心情很沉重,总之叔很信任你,你就辛苦一下吧。”  看着顾威霆一脸沉重的表情,顾洋良心上真过不去。  “他都做出这种事了,您还认这个儿子么?”  “认则有,不认则无。”  顾洋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顾威霆就走出了房间。  “首长好!”  站在顾威霆面前的人叫华云辉,也是顾威霆手下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平时顾威霆很少找他,只有孙警卫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把事情吩咐给他做。  “交待给你一个任务。”  华云辉站得笔直,“首长请讲。”  “你放松一点儿。”顾威霆大手按住华云辉的肩膀,“这是我的家事,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家事?”华云辉好奇,“您的私事不是一直由孙警卫负责么?”  “他最近忙不过来。”  事实的真相是,顾威霆现在已经对孙警卫高度不信任了。  “给我盯个人,无论用什么方式,必须把他24小时的行踪全部掌握。”  华云辉的神经立刻绷紧,“谁?”  “我的侄子,顾洋。”  孙警卫看到顾威霆回来,忙问:“首长,您刚才去哪了?”  顾威霆扫了他一眼,“有事么?”  “夫人刚才来找过您了。”  “姜圆?”顾威霆微微蹙眉,“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走没一会儿,我让她在房间里等等,她看到您不在,直接就走了。首长,您多关心关心她吧,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她毕竟是个女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如您。刚才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顾威霆没说什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很晚才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家。  姜圆还没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听到门响声,姜圆抬起头。  顾威霆走了进来,扭头一瞧,姜圆就坐在不远处,灯光很暗,将她的脸映衬得很苍白。姜圆站起身,缓缓地朝顾威霆走过来,神情已不似平日那么鲜活了。  “吃饭了么?没吃我去做一点儿。”  姜圆刚要转身,被顾威霆拽住了,“别忙乎了,我吃过了。”  姜圆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以往姜圆盼着顾威霆回来,就像妃子盼着皇上临幸一样,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盼啊盼啊,就盼着哪天半夜醒来,枕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但是今天,即使顾威霆坐在她的身边,她依旧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么晚还没睡?”顾威霆问。  姜圆淡淡一笑,“睡不着。”  顾威霆印象中的姜圆总是透着一身的活力,说话干脆直爽,快人快语,心里不舒服就咬牙切齿,高兴了就手舞足蹈,偶尔凶神恶煞,偶尔妩媚动人……很少见她这样安安静静的。  顾威霆攥住了姜圆的手,问:“为什么睡不着?”  “想儿子。”姜圆实话实说。  顾威霆的眼睛轻轻闭上,将自己心跳速率稍稍降下来,前些日子吼太多了,突然开始厌恶那样的交流方式了。  “你没去找白汉旗?”  姜圆摇摇头。  顾威霆有些诧异,以姜圆这种脾气,这会儿早该把白家闹得人仰马翻了才对。  “为什么没去?”  姜圆淡淡回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老白说的一句话,他说洛因之所以会对男人产生那种感情,是因为有个失败的母亲,让他开始排斥女人。”  “纯粹胡扯!”顾威霆冷哼一声,“找什么客观原因啊?原因就一个,那就是他俩混蛋!”  姜圆沉默不语。  顾威霆点了一颗烟,缓缓地抽着。  姜圆毫无征兆地抽泣起来。  顾威霆扭头看了一眼,微微拧起眉毛。  “你看你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来,别哭了……”顾威霆抽出纸巾给姜圆擦眼泪。  姜圆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突然觉得我儿子好可怜,以前他懂事的时候,我都没觉得他可怜。现在他做出这种事,我突然特别心疼。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他,梦见他一个人在外忍饥挨饿,他才十八岁啊,人家的儿子十八岁还在父母怀里要吃要喝,我的儿子十八岁,却要漂泊在外面,有家都不能回。”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但是口气还如最初那般生硬。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值得你心疼么?”  姜圆挂着泪痕的脸朝向顾威霆,“老顾,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儿子之所以会变成那种关系,和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有直接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顾威霆眸色渐沉,“都结了,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一直在想,为什么小海会喜欢上洛因,为什么洛因又会喜欢上小海。想来想去,我只发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两个孩子都缺乏母爱。小海的妈妈去世了,洛因自小就不在我身边,两个孩子在一起,多少会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缺乏母爱的人多了,有几个会干出这种事来?”  姜圆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眼神空洞洞的。  “老顾,你知道顾海对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么?”  关于这件事,顾威霆一直心存疑惑,本来想问来着,后来觉得多此一举,便没再提这件事,只当是儿子自个想通了。  “因为洛因查出了顾海去世的真相。”  顾威霆身形剧震,瞳孔像是骤然开裂一般地灼视着姜圆的脸。  “你说什么?”  姜圆声音哽咽,“孙警卫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再受到刺激,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一直惦记着她。但是现在我更怕我儿子受到伤害,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95街头遭遇突袭。  一转眼,来青岛已经两个礼拜了,从第二个礼拜开始,俩人结束了住宾馆的日子,改为租房。一来可以节约开支,二来避免了过于频繁地外出走动。白天一起猫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晚上去海边散散步,日子倒也惬意。  “好像有人敲门。”白洛因伸头朝门口看。  顾海直接站起身去开门。  “您好,快递公司的,这是您的包裹,请签收。”  顾海脸一沉,不用说了,又是书。这几天白洛因没事就在网上学么书,从教科书到参考书再到习题册,买了将近一百本了,快递员每日必到,每次都是顾海签收。而且买回来的这些书十有八九都是给顾海看的,白洛因只负责监督,所以顾海一每次看到快递员,就想一脚给丫踹出去!  “你怎么又买书啊?”顾海垮着脸,“你就不能买点儿别的?”  “有什么可买的啊?咱们什么都不缺。”  “怎么不缺啊?”顾海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套套没了你怎么不想着买一箱啊?”  白洛因磨牙,“一箱……”  “还有情趣用品,昨天我上网看了一下,种类特别多,有的可好玩了,咱都没用过。你怎么不关注一下啊?这些才能提高咱们生活质量,你瞧瞧你买的……书!!我去!”顾海嫌恶地将手里这本书扔到地上。  白洛因幽幽地看了顾海一眼,“起来。”  顾海怒视白洛因三秒钟,没等白洛因倒计时,自个儿就主动把书捡起来了。  白洛因朝顾海问:“前两天我给你的那本书看完了么?”  “看完了。”  白洛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海,顾海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  “拿来给我检查一下。”  顾海把书递给了白洛因,白洛因翻开一看,还真的都写完了。答案被白洛因没收了,这些题都是顾海自个做的,为了避免他投机取巧,白洛因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完成情况,看看有没有瞎写乱写的,结果检查下来一切良好。  “怎么样?没骗你吧?”顾海伸手要把书拿回来。  白洛因的手突然回撤了一下,用力攥着书封,感觉书的厚度有点儿不对劲。他把书翻开,看了一下页码,顿时火冒三丈。尼玛!隔一页少一页,隔一页少一页,不用说了,肯定让这无赖给撕掉了!  顾海看到事情败露,迅速朝另一个屋子逃跑,白洛因紧追不舍,终于在卫生间将顾海逮住,顺手抄起门后的拖把,狠狠朝顾海的身上抽去。顾海被打得四处乱窜,最后逃到一个小旮旯,夹缝中求生存。  “别打了,宝贝儿,你把我打坏了,回头谁伺候你啊?”  “我不用你伺候,我自个也能活得好好的。”  顾海反手将白洛因推挤到墙上,身下的巨物抵着白洛因的命根儿,下流地磨蹭着,感觉到白洛因的挣扎,顾海一口咬在白洛因的耳垂上,“也就是我这个型号的,别人谁喂得饱你啊?就你这双手,撸脱臼了也赶不上我一半的速率。”  于是,顾海又挨了结结实实一闷棍!  “我好像听见电话响了。”顾海说。  白洛因仔细听了一下,貌似真的是顾海的手机铃声。于是松开他,两个人一起走出卫生间。  一看是顾洋的手机号,顾海开口便叫哥。  “我已经到青岛了,你住在哪?”  “这么快……”顾海诧异,“你来青岛干什么?”  “你爹派我来俘获你!”  顾海哼笑一声,“瞧他找的人,找了半天找了个同伙!”  白洛因拿起自个的手机,翻看了近些日子的通话记录,隐隐间察觉到了什么。  “行了,你现在在哪,我出去找你吧。”顾海说。  “随你。”  放下手机,顾海朝白洛因说:“我爸已经知道咱们在青岛了,他还派我哥过来擒获咱俩,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泡?”  “你就知道顾洋和你是一伙的?”白洛因顶了一句。  “不然呢?”顾海反问,“他要真和我爸一个鼻孔出气,当初何必帮咱们?”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我还是劝你谨慎一点儿。”  “行了,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顾海刚一走,白洛因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  “爸……”  “儿子啊!”白汉旗爽朗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最近几天,顾海他爸有没有去咱家?”  “没有啊!”白汉旗一派轻松的口吻,“我也纳闷呢,自打你俩走到现在,他还没露一个面呢,你妈也是,都没来这打听一句。”  相比白汉旗的轻松,白洛因的心却咬得死死的。  “爸,您要是方便,就用别人的身份证换个手机号吧,我这边可能也要换。”  白汉旗的呼吸凝重起来,“怎么了儿子?你那边出啥事了么?”  “没有。”白洛因宽慰道,“我这挺好的,我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么!”  “甭担心,出了啥事有爸罩着你呢!”  白洛因心里酸涩涩的。  “对了,儿子,爸和你说件好事,前两天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学校已经定你为保送生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在外边好好放松放松心情吧。”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我记得保送生得经过两轮测定呢,我压根没回学校,怎么通过审核的?”  “我也不知道啊!”白汉旗大喇喇的,“你刚走的时候我去了学校一趟,老师还说学生不来,谁来也没用。结果昨儿就打电话通知我,说你的审批条件都符合,直接列为保送生,档案都提交了。”  白洛因顿生疑惑。  “儿子啊,过两天我再找老顾聊聊,你俩趁早回来吧!咱家祖祖辈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清华大学的高材生,我得好好摆几桌,请请那些亲戚朋友,咱也露露脸啊!”  “行了,我知道了,爸,您别忘了换号码的事。”  放下手机,白洛因的手在写字桌上敲着鼓点,一下一下甚是密集。突然,他的手一停,眸底巨浪翻涌,赶忙拿起手机拨了顾海的电话。  “大海,你别去见你哥了,赶紧回来!”  顾海募的一愣,“为什么?我已经到了酒店门口了。”  “甭管为什么了,赶紧回来就是了。”  顾海以为白洛因出事了,刚要转身往回撤,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横跨一大步,猛地将身后那个企图偷袭他的家伙逼了出来。顾海把帽檐压得很低,又带着墨镜,这个人最初也只是怀疑,这会儿和顾海交了手之后,才确定他就是顾海。  这是个练家子,功夫绝不是盖的,顾海和他硬碰硬来了几拳,就感觉此人和之前交过手的那些完全不同,他一点儿都不怕伤了自己,他的目的就是尽其所能地制服他!  大概觉得这样打胜算不大,突袭者突然低头说了句,“汇都大酒店东街拐角。”  顾海这才发现此人领口挂着一个小仪器,心里顿生不妙,一脚狠狠踹出,撒丫子就跑。顾海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埋伏在哪里,他只能碰运气,一路朝西狂奔。  很快,身后的脚步声从两个变成了N多个,顾海知道情况不乐观,但是现在除了跑别无他法,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得牢牢攥住。  顾海跑进了繁华的商业街,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着,他进了一个购物商场,一路狂奔到三楼,然后闯入工作人员的休息室,直接从休息室的窗户跳了下去,这一跳就跳到了商场后面的小胡同,距离瞬间拉开了。  顾海停下来喘口气,正巧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哥们儿,帮个忙,一会儿你穿着我的衣服,戴着我的帽子往那边跑,我被一群追债的盯上了。你放心,他们发现你不是本人,不会为难你的。”  小伙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我不穿,我不穿……”  顾海硬是把衣服给小伙子套上了,还把他的手插进了衣兜,那里面装着一叠钞票,“你帮我这个忙,这些钱全归你了,你不帮我,落我手也没个好儿!你自个掂量着办。”  小伙子的肩膀被顾海铁钳子一样的手攥着,脸都疼紫了。  最终,倒霉催的小伙子还是穿上顾海的衣服,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朝北边跑了。  “我看见了,在那边,给我追!”  顾海神经一紧,瞧见旁边有辆车,赶忙窜到车后,正巧有个美女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顾海一把将人家薅起来,按在墙上就亲!  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地在顾海的身后穿行而过。  声音逐渐远去,顾海这才放开了美女,也不知道刚才亲到了哪,软乎乎的,还带着一股香气。美女的眼睛灼视着面前这张脸,阳光俊朗,英俊不羁,本想朝他脸上甩一巴掌,居然还下不去手了顾海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瞧你太漂亮了,一时没忍住。”  美女心理素质绝佳,非但没生气,还朝顾海笑了笑。  顾海第一次耍流氓耍得如此成功!  狙击手站在楼顶上,枪口瞄准顾海的小腿,心里不由的冷笑,真有两下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掉包,幸好留了一手,不然让个混小子给耍了。  于是,迅速叩击扳手。  顾海正欲离开,突感腿上一阵剧痛,牙关死咬,表情狰狞。  这不是一般的子弹,他对人的身体没有杀伤力,但痛感不低于普通子弹,而且痛过之后就是高度麻痹,被袭击的部位很快就会失去知觉。顾海意识到自个的这条腿抬不起来了,与此同时,刚跑掉的那群人又回来了。  顾海以为死定了,结果美女的一句话又让他绝处逢生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正好要回家,不如搭你一程,把你送到医院吧!”  “这是你的车?”顾海问。  美女笑,“不然呢?”  顾海直接打开后车门,粗鲁地将美女塞了进去,而后自己坐上驾驶位,迅速启动车子,朝马路上冲去。  一辆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那群人才发现目标已逃。  第一卷:悸动青春196俩小子窝里斗!  顾海开着车在路上转了N多圈,转到最后都快转迷糊了,美女还在后面安安静静地坐着。顾海感觉四周的环境足够安全了,才沿着来之前的路摸索着返回。  “从前面那个红绿灯往后转。”美女突然开口。  顾海心存感激,这会儿才想起后面还坐个人呢。  “我被一群人围堵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今儿就难逃一劫了。”顾海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美女语气柔和,“我看出来了。”  顾海颇感意外,“看出来了?”  “从你非礼我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遇到麻烦了。”  顾海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把非礼挂在嘴边,暗想这女孩这么年轻漂亮,又开着一辆好车,生活作风还这么豪放,不会是那号人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卖了?”顾海试探了一句。  美女轻笑一声,露出恬淡的酒窝。  “你不是那种人。”  “这你也能看出来?”顾海朝后瞄了一眼。  美女点头,“直觉。”  顾海没再说话,本想着路上找个加油站给车加点油,就当是谢礼了,结果一摸衣兜才想起来钱都折腾没了,只能开口表达歉意。  “你是北京人?”美女问。  “嗯。”  “我说听着口音怎么这么耳熟呢!你来这旅游啊?还是看亲戚?”  “看亲戚,你是本地人?”  “我父母在青岛,我在北京读书,哎,你也在读书吧?看你这样儿超不过二十岁。”  顾海笑了笑,“你是第一个说我年轻的,我媳妇儿总说我老。”  美女不由的一惊,“你都有媳妇儿了?”  “嗯,我这人早婚!”  美女,“……”  距离所租的房子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顾海就把车停下了,最后表达了一次谢意。  美女主动开口,“给个电话吧,以后常联系。”  “我手机号总换,你知道了也没用。”顾海打开车门下去。  美女也跟着出去了,这才好好地看了顾海一眼,目光中溢着别样的水波。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连个手机号都不给,也太小气了吧?我又不会上门讨要你加油费。”美女调侃了一句。  顾海的一条腿还吃不上劲,这会儿急着回去,也就没再继续逗趣。  “手机刚让人顺走了,真得换号。”  美女没再为难,摆摆手,“那就有缘再见。”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香水,对着顾海的后背狠狠地喷了几下。  顾海一边走一边纳闷,还抬起胳膊闻了闻自个的衣服,我身上没臭味吧?她往我身上喷香水干什么?……管他呢,赶紧回去要紧!  白洛因一直联系不上顾海,迫不得已给顾洋去了个电话,结果顾洋告诉白洛因,顾海根本没有赴约。白洛因把情况和顾洋说了一下,顾洋心领神会,还叮嘱白洛因不要冒然外出,就把电话挂了之后白洛因就一直在房里等,如坐针毡。  终于,敲门声响起。  白洛因打开门,看到顾海呲牙咧嘴站在外面。  “你怎么了?”白洛因赶紧上去扶。  其实这会儿顾海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瞧见白洛因那关切的眼神,再好的腿也变瘸了。胳膊搭上白洛因的肩膀,架着他往屋里走,哎呦妈哟地叫得特血活。  “到底怎么回事?”白洛因又问。  顾海把事情发展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洛因,只不过把美女换成了小伙子,本来这个故事就带着一点儿戏剧性,再加上顾海那副破烂口才,和一张没有可信度的脸,白洛因听完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还满脸的疑惑。  “怎么和拍电影似的?”  “真的!”顾海急于解释,“我真的遭袭击了!不信你看,我的腿上还中弹了呢!”  说罢挽起裤腿,结果腿上除了几根毛嘛都没有。  白洛因鼻子里嗅出一股强烈的气味,不是他敏感,是因为这气味太浓了。白洛因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本以为是楼道的香气,结果发现不是,这香气的源头在某个人衣服上。  语气里夹带着几分嘲讽,“歹徒身上没少喷香水啊!”  顾海神色一滞,这才明白那位美女的用意,草,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哦,不是歹徒身上的,是屋里的香味,你知道我哥那人,就尼玛喜欢整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说他定个包厢吧,还非得定个带主题的,什么浪漫花语……”  “你刚才不是说你压根没进酒店么?”白洛因打断了顾海的胡扯。  顾海又是一愣,“我刚才说了啊?”  “废话!”白洛因的目光瞬间冷厉。  顾海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我这腿啊,它不是中弹了么?这子弹没有留下疤痕,为什么呢?我估摸着就是迷香散,那香味就是从子弹里散发出来的。”  白洛因冷冷一笑,“你自个编吧!”  说完,甩袖子走人,顾海一把拽住了他。  “松开!”白洛因口气很重。  顾海也急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啊?还不如街上偶遇的美女呢,人家都知道搭我一程!”  白洛因的脸阴得吓人。  顾海这才发现自个又说秃噜嘴了。  白洛因回了卧室,猛地一撞门,大地都在颤抖!  到了睡觉时间,卧室的门依旧关得死死的,顾海窝在沙发上,越想越委屈,我今儿跑出来我容易么我?要是没人家搭把手,我这会儿早就被押送回京了,你丫发脾气都没处找人去!非得我出点儿事你丫才乐意是吧?非得我少了半条命你才知道心疼是吧?  草!  拿起白洛因的手机,找到顾洋的号就打了过去。  “都鸡巴赖你!你在北京不好好待着,跑这来干嘛?老爷子让你帮忙你就帮啊?就尼玛有能耐拒绝我是吧?”  顾洋就回了俩字,“疯了?”  “瞧瞧你今儿整的这鸡巴事!,你丫来就来吧,还把我叫出去干什么?”  挂了电话,顾海心里还窝着火,突然想起来什么,拿着手机瞅了一眼,勃然大怒!  “白洛因,你给我滚出来!”  咣当踹了一脚门。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顾海又踹了一脚。  “你丫还有脸说我呢!!给我滚出来!!今儿咱俩得好好说的说的!!”  “别给我装孙子!”  门猛地被拉开,露出白洛因那张阴冷的面孔。  顾海黑着脸举起手机,怒道:“我哥怎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号?”  “我给他打了一次电话,他不就知道我的手机号了么?”  “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顾海大吼。  白洛因也吼,“联系不上你,我不给他打电话给谁打?”  “这不是重点!”顾海不依不饶,“咱把通讯录全部删除了,你怎么会知道他手机号?”  “我背下来的不行么?”  顾海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把他号码背下来了?”  “是!”白洛因赤红着双眼,“你去美国,一去就大半个月,我他妈的每天盯着那个号码等,做梦都是那个号码,是你你会忘么?”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顾海暴虐的气焰一点点被吞噬,白洛因转身欲走,顾海一把将他拽进怀里。白洛因狠狠揪扯着顾海的衣服,顾海就那么紧紧抱着他,死活都不撒手。  久久之后,顾海开口,霸道中难掩温柔。  “不许和我生气!”  白洛因一听这话更他妈来气了,你丫招了一身香味回来,还对我大吼大叫,这会儿还命令我不能生气?!  “其实是把小伙子换成美女,就是实情的真相,我没敢告诉你,怕你生气。”顾海如实招来。  白洛因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是你啊?”  顾海温柔地抚了抚白洛因的后背,低声哀求道:“别和我生气,现在正是并肩作战的关键时期,咱俩哪能起内讧啊?”  白洛因冷冷质问道:“哪个孙子先耍浑的?”  “我,我。”  “招认了是吧?”  顾海点头,“绝对招认。”  白洛因哼笑一声,“我记得当初咱俩定下一个协议,下次再耍浑,直接脱裤子。”  顾海脸一紧,故意装糊涂,“没吧?”  “我怎么记得有这码事啊?当时某人还盛情邀请我干死他呢!”  “你肯定记错了。”顾海讪笑。  “小海子,今儿你就老老实实认罚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197敌人中了埋伏。  自那日街头遭围之后,顾海和白洛因把手机号都换了,白汉旗也很自觉地办了一张卡,专门用作和儿子通话。一周来两人行事谨慎,没有特殊情况几乎很少外出,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过后,俩人准备和顾洋见个面。  三个人约在一个很隐蔽的酒店包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你该理发了。”顾洋说。  顾海摸了摸自个的头发,大喇喇地说:“没吧?我觉得还挺短的呢!”  “我说的是白洛因。”  白洛因这才抬起头,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顾洋莫名的关注让酸意在房间内升腾,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轻轻抚了两下,故意说给顾洋听,“我觉得现在这发型不错,不长不短的,没必要非得理得那么整齐。”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下一站准备去哪?”顾洋问。  顾海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云南就是西藏,总之越偏僻越好。”  “什么时候动身?”  “年后吧。”顾海说,“那种地儿的冬天太难熬了,年前暂时不动身了,这挺好,不像北京那么冷那么干燥,挺适合过冬的。”  顾洋不动声色瞟了白洛因一眼,“你们就打算在这过年了?”  顾海揽住白洛因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在哪过年不一样?主要是看和谁一起过。去年就错过了,今年一定得好好弥补一下。”  “去年为什么错过了?”顾洋随意打听了一句。  白洛因和顾海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起去年春节期间的种种痛苦,谁都没开口。  顾洋自然不会追问。  又聊了一会儿,顾海突然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剩下白洛因和顾洋两个人,白洛因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顾洋。  顾洋冷峻的面孔上浮现一丝不经意的笑容,轻傲而幽冷。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洛因轻启薄唇,“关于我保送过审的事,是你去和校方协调的吧?”  顾洋冷笑,“你太自恋了。”  白洛因回执一个更冷的眼神,“希望如此。”  “现在的发型真的不适合你。”顾洋又强调了一遍。  “适合不适合,因人而异。”  顾洋的手突然伸了过去,手背在白洛因的侧脸上滑了一下。  “你的五官不出众,但是脸型很完美,如果你的审美水平总是和顾海看齐,那你的这张脸就只能停留在大众帅哥的层面,我觉得挺可惜的。”  白洛因攥住顾洋的手,漠然地拉扯下来。  “你的审美水准高,但是我欣赏不来。”  顾洋轻轻砸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那你自个慢慢发展吧。”  俩人聊得好好的,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五六个持着器械的硬汉闯了进来,将白洛因和顾洋围住。  “都不许动!”  局面瞬间僵死,白洛因和顾洋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齐刷刷地看向那几个人。  “你们哪来的?”顾洋冷冷问道。  其中一个开口,“顾大公子,枉费首长对你一片信任,你竟然知情不报!”  “他信任我?”顾洋冷笑,“那你们是怎么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但手里的枪依旧攥得很牢实。  “顾大公子,我们不想跟您耗了,您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吧,这样咱们都好回去交差。  顾洋眯缝着双眼打量着这几个人,幽幽地问道:“你们让我交什么人啊?”  “别装傻!”一个脾气暴的男人怒道,“我们眼瞅着他进来的。”  “是么?”顾洋摊开手,“那你告诉我他在哪?”  领头的发布命令:“直接给我搜!搜不到人就把他俩抓回去交差!”  一声令下,四五个人分头行动,把包厢内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其中一个二货还用脚狠狠踹了一下地板,看看是否留有暗道。白洛因心中不由的冷笑,你以为暗道是茅坑啊?到处都有只剩下卫生间了,一个人拧了下门把手,结果发现拧不开。  “里边有人!”  听到这边的喊声,剩下四个人一齐跑了过来,两个人用脚踹门,剩下的三个在后面掩护。没一会儿,门开了,两个人刚要闯进去,突然被一面人墙撞了回来,弹到了后面三个人身上,五个人齐齐愣在那里。  狭小的空间内最少站了十几个人,全都表情狰狞地看着他们。  糟糕!中埋伏了!  几个人想撤,可惜已经晚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有两下子,很快将他们几个人制服。枪械被没收了,双手反绑在身后,表情阴鹜地看着顾洋和白洛因。  “顾大公子,您这样公然挑衅首长是没有好下场的,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我懂不懂就不牢你们费心了。”顾洋朝那十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把他们关在里头,所有通讯设备全部没收,我会找人帮你们连线首长的,你们也该歇歇了。”  领头的怒喝,“顾大公子,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顾洋冷笑,“我有没有后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后路了!”  “你也太小瞧我们了!”领头的目露精锐之色,“今儿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迂回包抄!  话音刚落,又有一路人马破门而入,目测不下二十人。幸好顾洋所定的包厢够大,不然这么多人都挤不下。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装备精良,难以想象顾威霆下了多大的决心,就为了一个人,动用了这么大警力。  这些人刚一进来,被制服的五个人立刻就有底气了。  “顾大公子,您瞧着办吧!”领头的又发话了。  顾洋瞧了瞧这阵势,脸上浮现几丝虑色,“我是挺想把人交出来的,关键是他不在啊!”  几个人面色一变,好像自始至终,无论对峙还是僵持,都没看见顾海的影子。  “他不在也没事,你俩在就成了,先把他俩绑起来!”粗大的嗓门。  四五个人走到顾洋和白洛因身边,顾洋这会儿还有心思和白洛因调侃,“你说,二十多个人,都关进洗手间,装得下么?”  “够呛。”白洛因冷笑。  正要动手开绑的人手突然一抖。  领头又是一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伤着碰着算我头上!”  砰的一枪,子弹擦过领头的耳边,狠狠钉在后面的墙上。  这是一颗货真价实的子弹。  领头的脸色瞬变!  与此同时,顾海破门而入,手里还拽着一个狙击手。  “齐活儿,‘恐怖分子’全部落网!”  窗口突然架起十余杆枪,枪口不停地晃动,反射进来的光让屋内每个人寒噤。狙击手腿上中弹,只能勉强倚靠在墙边,领头的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拼了!  顾海枪口对准他,“你们二十多个人,没有一把枪里装的是真正伤人的子弹。但是对不住了,哥们儿,我没那么仁厚,我这里边的子弹都是真的。”  说罢就是一枪,领头反应及时地在地上滚了一圈,虽然没打着,但是屋里二十几个人心都凉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死,都像是踩死一只蚂蚁,可这仨人要有点儿闪失,他们得拖家带口地陪葬,那边随便开枪无顾忌,这边有枪都不敢开,还怎么拼?  顾海霸气凛然地站在屋子中央,“你们瞧好了,外面一共十五杆枪,我给你们十五秒钟。十五秒钟之内,你们逃进洗手间的人就算安全了,十五秒钟一过,没进去的人就好好尝尝枪林弹雨的滋味吧!”  话音刚落,洗手间那十几个帮手自觉地走了出来,给这群人腾地方。  若是一般人,这会儿早就往洗手间冲了,门估计都得挤爆,这二十几个汉子好歹是个军人,没争没抢的,一个个神色黯然地走了进去。就领头的和狙击手没动,眼瞅着就剩几秒钟了,白洛因突然把狙击手的枪抢了过来,对着他连开数枪。  反正也打不死,那我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给顾海报个仇吧!  狙击手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领头的不知怎么就开窍了,赤红着双目站起身,心有不甘地进了洗手间。  十几个帮手将这些人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部洗劫一空,顾洋冷冷地朝这些东西扫了一眼,开口说道:“放心吧,会有人接替你们联系首长的。”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今年过年甭回去了,咱大伙一块过,多有气氛!”  白洛因看着那十几个人,淡淡说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一日三餐照常供应,晚上发几床被子,好好招待着!”  “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于是,仨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98老顾视察民情。  自打白洛因走,白汉旗就眼巴巴地盼,盼啊盼啊,终于把顾威霆给盼来了。  这一天是小年,吃糖瓜儿的日子,顾威霆走进白家小院的时候,邹婶和白汉旗在厨房忙乎得热火朝天,烟囱里冒着一簇簇白烟,满院子飘着肉香味,白爷爷正在收拾东墙角的那些瓶瓶罐罐,白奶奶怕冷,坐在屋里看电视。  孟通天又长高了不少,待在院子里一刻也闲不住,绕着大树跑了几圈之后,看到有人进来,习惯性地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个小方盒子,拿出筷子粗细的小摔炮,用力朝顾威霆的脚边砸去。  啪!  一声清脆的爆竹响儿在顾威霆的耳边炸开。  顾威霆的目光朝孟通天看去,后者正用小手捂着小嘴偷偷乐。  “通天,你又淘气!”邹婶从厨房探出头来。  孟通天朝顾威霆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白汉旗从厨房走出来,穿着一个白色的大围裙,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其实就是个捣乱的。  “顾老哥,你来了。”局促地笑了笑,摘掉围裙跟着顾威霆进了屋。  白汉旗给顾威霆倒了一杯茶,端到顾威霆面前的时候客气地说了句,“不是什么好茶,凑合喝吧。  顾威霆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眼,把整个屋子的全貌尽收眼底,屋子虽然重新粉刷过了,沙发、电视都是新的,但仍遮盖不住它的老旧。  白汉旗先开口,“顾老哥这程子挺忙的吧?”  顾威霆淡淡地回了句,“还可以。”  然后白汉旗就找不到话说了,他等着顾威霆质问他儿子们的下落,可顾威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面无表情地往那一坐,别说白汉旗这种心虚的了,就是问心无愧的人,都会被他这种气势压得呼吸不畅。  顾威霆站起身,掀开门帘进了孟通天的房间,白汉旗跟着走了进去。  “因子和大海一每周末都会回家一趟,他俩一回来,小儿子就得跟我们两口子睡,他俩就睡这屋。”白汉旗多了一句嘴。  顾威霆扭头看见了那张极为诡异的双人床,目露疑惑之色。  白汉旗尴尬地笑了笑,“本来这屋就一张单人床,大海经常来家住,就和因子挤在一张床上。后来我发工资了,就给大海买了一张,省得俩孩子睡在一块会挤,谁曾想买回来没两天,就让大海给接成一张床了。”  顾威霆掀开被褥看了一眼,两床的接口处楔了一排钉子,结结实实的。  “那会儿我要是警觉一点儿,或许就没今天这事了。”白汉旗叹了口气。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在白汉旗忐忑的目光中走出了这个房间。  老哥俩坐在外边聊了一会儿,与其说是聊,还不如说是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因为顾威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一直是白汉旗在旁边喋喋不休。  “说句实在话,大海这孩子真不赖,这要是个姑娘,我早就八抬大轿娶进门了。那会儿我不知道他是你儿子,以为他和我们因子一样,就是个穷小子。在这住着的那段时间,他什么活儿都帮着干,这间屋的屋顶漏水,是他给修的,外边的洗澡间,也是他找人帮着盖的,还有我们老两口子的工作,都是他偷偷摸摸给张罗的……说实话,当初那么使唤你儿子,现在想起来挺过意不去的。”  顾威霆感觉白汉旗描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儿子,可从白汉旗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感觉那么真。他把目光投向白汉旗,终于舍得开口说句话了。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白汉旗募的一愣,“我恨你?我为什么恨你?”  “难道你不该恨我么?”顾威霆目光烁烁,“我抢走了你的妻子。”  “呃……”白汉旗大喇喇的,“你不说我都忘了,姜圆现在是你媳妇儿了哈?!”  顾威霆,“……”  顾威霆又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孟通天扛着一把枪跑来跑去,白汉旗还指着孟通天的枪朝顾威霆说:“这孩子的玩具也都是大海给买的。”  孟通天一听见“大海”俩字,以火箭发射的速度冲到白汉旗身边,抱着他的腰问:“顾海哥哥啥时候来?好多天没瞅见他了。”  顾威霆看着孟通天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期待火苗,突然感觉这个叫不上名字来的小孩儿都比自己和儿子要亲。  “我走了。”顾威霆抬起脚朝门口走去。  白汉旗募的一惊,走了?就这么就走了?啥也没问就走了?  到了门口,白汉旗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军车,司机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外面等。看到顾威霆出来,司机赶忙过去给顾威霆开车门。  “顾老哥。”白汉旗叫了一声。  顾威霆停住脚,转身看了白汉旗一眼,“还有什么事么?”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么?”白汉旗还是没憋住。  顾威霆冷冷一笑,“我问了,你会告诉我么?”  白汉旗咽了口吐沫,脸上带着几分愕然,这时邹婶突然走出来,朝顾威霆的手里塞了一些东西,“顾老哥,今儿是小年,带点儿糖瓜儿回去吃吧,自个家做的。”  顾威霆的语气柔和了几分,“谢了,也你们拜个早年。”  说完,在司机的陪护下上了车。  到了车上,顾威霆拿起个糖瓜儿尝了口,香甜酥脆,味道当真不错。  司机乐呵呵地说了句,“好多年没吃这个东西了。”  顾威霆心中不免感慨,他何尝不是?好多年没有正经八本地过个年了。  “首长,您的电话。”  顾威霆拿起手机,又是派到山东那个领头的打来的。  短短几天,这二十几个爷们儿就熬得不像个人了,整天窝在这么个小房间里,坐着不舒坦,躺着躺不下,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最要命的就是没法和外界联系,只能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思念着家里的亲人。  等顾海把领头拽出来的时候,这货早没前几天的霸气了,灰头土脸地跟在顾海的后面,一句横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海把枪抵在领头的脑门上,逼着他谎报“军情”。  “首长,我们在这守了大半个月了,都没打探到一点儿消息。您让我们盯着顾洋,我派了几个人轮番盯着他,二十四小时不离眼,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您说那俩人是不是已经不在青岛了?眼瞅着要过年了,我倒是无所谓,可这里面有几个兵蛋子正满三年,今年好不容易赶上个假期……所以,我想请示首长撤回一部分人。”  “都撤回来吧。”顾威霆淡淡说道。  领头的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首长,您说的是真的么?我们都可以回去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这边领头的心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  “嗯,收拾收拾都回来吧。”  领头的突然来了精神,立刻昂首挺胸,朗声回道:“谢首长体谅!”  挂掉电话,飞快冲回洗手间,高呼一声,“兄弟们,我们解放了!!”  一群人在顾海的目光注视下欣喜若狂地跑出酒店,好像外面就是他们的家,下一秒钟他们就能和亲人团聚了。  除掉这个心腹大患,顾海和白洛因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两个人决定上街逛逛,顺带着买些吃的回去,今儿晚上得好好庆祝一下本次反围剿胜利。  两个英武帅气的小伙子在街上走,自然少不了路人的侧目,尤其是女孩。  有两个女孩跟着白洛因和顾海走了快一路了,不时地在后面议论谁帅的问题,俩人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其中一个胆大的女孩忍不住了,大声喊了句:“帅哥!”  顾海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俩,这会儿听到后面发话了,突然快走几步,伸出胳膊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然后在两个女孩的目光注视下,明目张胆地在白洛因的脸上亲一口,就在两个女孩目瞪口呆的时候,顾海又回头给了她们一个魅惑明朗的笑容,最后搭着白洛因的肩膀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尖叫声,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俩人走到一家便利店,顾海拍拍白洛因的肩膀,“你在外边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买包烟。”  便利店人很多,付款的时候排了很长的队。  白洛因在外边等着无聊,眼睛环视四周,突然看到一家卖糖葫芦的小店。在这地儿看到卖糖葫芦的真不易啊!白洛因目露惊喜之色,在便利店门口和顾海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顾海听没听见,直接拐个弯进了那家小店。  假期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除了当地人,还有外地的游客。就连买糖葫芦都得排队,白洛因最讨厌排队,所以平时买东西都是顾海去挤,但是今儿忍不住了,好长时间没吃了,太想这一口了。  顾海从便利店出来,发现白洛因不见了。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人,就是没看见白洛因。  俩人出门前都没带手机,走散了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若是放在平时,走散了也就走散了,两个小伙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打个车直接回家。关键现在是特殊时期,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顾海一身冷汗。  在原地站了一分钟,顾海的心彻底慌了,走街串巷地寻找白洛因,他压根没想到白洛因是去买东西了,在他的思维定势里,白洛因就是让人掳走了,在他眼皮底下掳走的,他的眼睛只关注可疑目标,却不往小店里瞟一眼。  于是,等白洛因出来的时候,顾海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便利店人多,白洛因没注意看,以为顾海还在里面付款,就站在外面等,一边等一边吃糖葫芦。等顾海绕回来的时候,白洛因那串糖葫芦都吃完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99小两口逗闷子。  “诶?你怎么从那边过来的?”白洛因一脸诧异地看着顾海。  顾海急得嘴唇都紫了,这会儿瞧见白洛因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嘴边都是糖渣儿,心里能不冒火么?  于是上去就一通吼:“你丫跑哪去了?”  白洛因脸一紧,笑容也淡了下来,就去买两串糖葫芦。”  说罢将手里剩下的那串给顾海递过去。  顾海没接,仍黑着脸质问:“你去买糖葫芦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多着急么?”  白洛因也恼了,“我和你说了,是你自个没听见!”  “你要正经八本和我说我能听不见么?”顾海咄咄逼人,“你就不能等我出来一起买?晚吃一口能馋死你么?”  白洛因伸出手的那只手猛地下坠,啪的一声,将剩下的糖葫芦砸到地上,怒道:“爱鸡巴吃不吃!!”  沉着脸扭头就走!  顾海一把拽住白洛因的衣服,白洛因狠狠将其甩开,顾海又去拽,白洛因又把他甩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这会儿就在街上撕扯起来。白洛因狠狠朝顾海脸上砸了一拳,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顾海怒火攻心,又朝白洛因屁股上踹了一脚。  得!这一脚算是彻底把白大爷给惹了,这回说什么都不管用了,白洛因的脸就像那黑锅底儿似的,拦上一辆车就走人了。  顾海站在街头咬牙切齿,多大点儿事呢?就因为一串糖葫芦,俩人就撕破脸了,可见融洽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  顾海恨恨地出了几口气,正打算回去,突然就瞧见那家卖糖葫芦的店了,原来拐个弯就到了。乍一看人还挺多,买的时候应该挺挤的吧?他不是不乐意挤么?  回头瞅一眼被砸在地上的糖葫芦,还挺心疼的。于是又去店里买了几串糖葫芦儿,提着回了租住的房子。  白洛因早就回来了,正在卧室里运气呢,之前逛街买的那些东西提回来,也不管收拾,就那么撇在门口。顾海进门的时候,脚底下都是东西,都没处落脚了。  顾海先把东西收拾好,后又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白洛因阴着脸背对着他,听到声音也没回头。  顾海走了进去,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立刻换来一声滚。顾海把糖葫芦伸到白洛因眼前,又被白洛因甩了回去。  “真生气了啊?”  白洛因口气冷冷的,“跟你丫犯不上!”  “你至于么?不就因为一串糖葫芦么?再说了,那也是你砸到地上的,我这不是又给你买回来了么?要是不够,那屋还有。”  白洛因心里冒火,“根本就不是糖葫芦的事!”  “那因为啥?因为我凶你?你自个说,今儿这事是不是赖你?要是平时就算了,现在是啥时候啊?你要是找不着我你着不着急?”  白洛因存心拧巴着,“我不着急!”  顾海知道白洛因说的是气话,遂指着自己的脸,控诉道:“你瞧瞧你给我打的,都青了,有你那么打人的么?我是谁啊你就那么打我?”  白洛因凶煞的目光逼了过去,“你不是也踹了我一脚么?”  “哪啊?我那根本没使劲!”  “使没使劲你知道啊?”  “瞧瞧,还说没生气!”顾海捏了白洛因的脸一下,调侃道,“真踢疼了?让我瞅瞅,我瞅瞅踢坏没。”  “滚一边去!”白洛因没好气地说。  顾海乐呵呵地拿起糖葫芦吃了一口,赞道,“别说,味儿还真不赖,你不再吃一口?”说罢又递到白洛因嘴边。  白洛因压根没搭理这一茬。  顾海抽了回去,又撸下来一个,咂摸着嘴,“嗯,又甜又脆。”  白洛因顿时觉得他身边站了一个弱智儿。  顾海接连吃了好几个,最后剩下俩,又在白洛因眼前晃了晃,还问:“真不吃?再不吃没了。  “我说了不吃就不吃。”白洛因凶了一句。  “今儿我非得让你丫吃一口!”  说罢撸下来一个咬在嘴边,用手箍住白洛因的头,非要送到他嘴边。白洛因左躲右躲没躲开,最后嘴唇被蹭得黏乎乎的,只好张开嘴。  半个红果和某个人舌头一起闯了进来,甜味儿弥漫了整个口腔,白洛因嚼着红果的时候故意咬了顾海的舌头一下,顾海疼得缩了回去,将白洛因唇边的糖渣儿一点一点儿舔干净了。  于是,俩人迅速和好如初,又凑到厨房去准备丰厚的晚宴了。  顾海切菜切累了,稍微停了片刻,朝旁边瞅一眼,白洛因正洗黄瓜呢,手攥着黄瓜撸上撸下的,看得顾海心火直冒。  “你那样洗不干净。”顾海在一旁提醒。  白洛因很配合的回了一句,“那要怎么洗才能洗干净?”  “你拿过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白洛因将黄瓜递给顾海,顾海直接插到嘴里,先是用舌头色情地舔了舔,然后将黄瓜插入口中,下流地吞吐着,恶劣的眼神不时地瞄着白洛因。  白洛因被顾海恶心得够呛,瞧见他那一副忘情的模样,直接将他口中的黄瓜抢了过来,作势去扒他的裤子,戳一戳他那躁动的小菊花。  顾海闪躲不及,差点儿被攻陷,幸好手劲足够大,在尾骨处将黄瓜拦截下来,惊险逃过一劫。后来瞧见白洛因将黄瓜扔进垃圾桶里,还一脸心疼地抱怨,“你扔它干嘛?”  “沾了一嘴的吐沫星子,不扔留着恶心谁啊?”  顾海戏谑道:“你还嫌我脏啊?我嘴对嘴喂你吃东西的时候还少啊?”  白洛因臊着脸没说话,顾自洗着剩下的菜。  顾海从后面搂住白洛因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道:“你啥时候能给我做顿饭啊?  “甭想了,没那一天。”  顾海叫冤,“你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我怎么就该伺候你啊?”  “没人逼你。”  顾海发恨地啃咬着白洛因的耳朵,舌头在耳廓上舔了几下,白洛因手上的节奏立刻就紊乱了。  “嘿,我买了情趣用品,吃完饭咱俩可以玩一玩。”  白洛因身体一僵,扭头看向顾海,牙齿磨得吱吱响,“你果然!!……不玩,爱玩自个玩去!!”  “特好玩!”顾海一个劲地煽动。  白洛因终究没抗住诱惑,好奇的问了句,“你买的是啥?先让我看看。”  “啧啧……”顾海坏笑,“刚才谁说不玩了?”  “先给看看呗!”  顾海笑得淫荡无耻,“回头再说,我怕我拿出来就想玩,到时候连饭都吃不好。”  顾海越是这么说,白洛因心里越是没底,于是趁着顾海炒菜的工夫,进了卧室不停地翻找。衣柜、书柜、写字桌的抽屉、枕头底下……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愣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吃饭了,宝贝儿。”顾海在外喊了一声。  白洛因只好作罢。  今儿是小年,大小算个节日,又除掉心腹大患,俩人决定喝一杯。本来吃饭前约定好了,就一杯,绝对不多喝,结果越聊越兴奋,不知不觉第二杯酒也下肚了,顾海存心灌白洛因,于是又倒了一杯,结果灌到最后自个也多了。  白洛因一喝多了,绝对是个活宝,顾海就是瞅准这点,才拼命找机会往他嘴里倒酒。  俩人歪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面小镜子,白洛因瞧见自个的脸红扑扑的,以为染上什么东西了,于是把头埋进顾海的肩窝,不停地蹭,蹭完了再一瞅,更红了。  “邪门了。”白洛因喃喃的。  顾海精神醉了,身体还清醒着,于是拽了白洛因一把,说道:“你在那蹭不管事,你得在这蹭。”说罢指指自个的胯下。  白洛因的脑袋瞬间倒了下去,像是个铁球砸到了顾海的老二上,顾海嗷的叫了一声。  白洛因翘起半边脸,偷摸着瞟了顾海一眼,笑得坏透了。  “吃一口,可好吃了。”顾海掏出大鸟,搁到白洛因嘴边。  白洛因冷哼一声,脑袋扭了过去,后脑勺对着小海子。  顾海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把将白洛因拽起来,“对了,我买的情趣用品还没玩呢!”  白洛因一听这个来精神了,腰板儿挺得倍儿直。  “对,对,快去拿,麻利儿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200顾海的恶趣味。  一分钟后,顾海回来了,白洛因醉醺醺的眼神看了过去,瞬间呆愣在原地。他以为顾海会拿着个带电的假性器或者催情的药水之类的,哪想那家伙抱着两身衣服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如果衣服是透视的或者镂空的也就罢了,尼玛还是密不透风的!  顾海将衣服在白洛因面前抖落开,一副献宝的表情。  仔细一瞧,一件六十年代的军大衣,袖口的棉花都露出来了,还有一件同年代的红棉袄,上面印着两朵牡丹花,盛开得鲜艳夺目,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白洛因只是喝醉了,智商没有下降,不带这么糊弄人的!!随即拽住顾海的两只耳朵狠狠往外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你见过谁拿军大衣和花棉袄当情趣用品啊?!!!”  怪不得一直没找着,敢情一直在眼部前儿晃,就是没看出来,当时还以为是房东他姥姥的嫁妆落在这了呢!  顾海赶紧把自个的耳朵解救下来,随后解释道:“这个是用来玩角色扮演的。”  “角色扮演?”白洛因扫了顾海一眼,“扮演什么角色?”  “我呢……”顾海指了指自个,“扮演老村长!”  “你!”顾海停顿了一下。  白洛因一脸认真地等着。  “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  白洛因的手又朝顾海伸了过去,顾海赶紧护住自个的耳朵。  “凭啥我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你咋不演?”  “别嚷嚷,嘘!”顾海竖起手指,一副神秘的表情,“我告诉你哈,这棉袄太小了,我的肩太宽,穿不进去。”  “你以为我傻啊?”白洛因倒竖双眉,“咱俩衣服都是一个号的!”  “不信我穿给你看看!”  说罢,顾海把棉袄拿了过来,先穿好一个袖子,然后把另一个袖子翻过来再穿,这样就等于把棉袄从身后拧了一圈,能穿进去才怪。  “你看,这只袖子穿不进去了吧?”顾海故作无奈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愣愣地瞧了两眼,大概是觉得顾海穿这件花棉袄太逗了,傻乎乎地跟着笑了起来,也没往后面瞅,就一个劲地点头,“还真穿不上!”  “对吧?我能骗你么?”  说着就把棉袄脱下来给白洛因穿上了,白洛因穿着有点儿短,但一点儿都不影响效果,穿上之后整个人都变土了。顾海又拿来一条缩腿儿裤子给白洛因穿,白洛因一看裤子是绿色的,说什么都不穿。  “哪有红棉袄配绿裤子的?”  顾海硬是把裤子给白洛因套上了,还一个劲地忽悠,“只有这种搭配,才能显示出一个农妇的淳朴和善良。”  “我不演农妇!”白洛因嚷嚷。  顾洋佯怒着看着白洛因,“衣服都换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又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白洛因总算答应配合了,于是顾海开门走了出去。  “砰砰砰!”敲门声。  白小媳妇儿把门打开,顾村长风尘仆仆地站在外边。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台词,白小媳妇儿开口问候道:“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顾海瞧见白洛因那一副憨傻加二货的倒霉样儿,顿时觉得给自个开门的人不是窝囊废他媳妇儿,而是穿着媳妇儿棉袄来开门的窝囊废本人。  “你这不行!”顾海提出批评,“你得又羞又喜地说这句话!为什么羞呢?因为你在和我偷情,为什么喜呢?因为你丈夫满足不了你,你盼了我好多天了。”  白洛因心领神会。  顾海挥挥手,“重新开始。”  于是又出门了。  没一会儿,门又响了。  白洛因打开门,这一次记住了,一边笑一边说:“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这个笑容立刻让憨傻变成了憨态可掬,顾村长差点儿就去揉白小媳妇儿的脸了,但是本着对村长德高望重的好形象的维护,顾村长还是遏制住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他正气凛然地迈步进屋,等门一关上,立刻露出轻浮猥琐的笑容。  “你男人不在家?”大手捏住白小媳妇儿的下巴。  白小媳妇儿咬了咬唇,没说话,其实他是忘词了,却歪打正着地刻画出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瞬间将顾村长迷得七荤八素。  顾村长将白小媳妇儿抵在墙角,气喘吁吁地吻着他的脖子,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顾村长,您这是要干嘛啊?”白小媳妇儿作势要推搡。  顾村长邪肆一笑,“你说我要干嘛啊?”  手伸进白小媳妇儿的裤子里。  “啧啧……都没穿内裤啊?是不是知道今儿我要来啊?”  白洛因实话实说,“演戏之前你给我脱的。”  顾海动作顿了顿,黑着脸在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训道:“投入一点儿,什么演戏啊?谁跟你演戏呢?你现在就是白小媳妇儿,我就是顾村长!”  白洛因急了,一拳砸在顾海胸口,“不玩了!”  “好好好,就是我脱的,就是我脱的,村长给小媳妇儿脱的,村长要干小媳妇儿,穿裤子怎么干啊?是吧?”  白洛因很快又入戏了,“村长,我家那口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赶紧走吧!”  “他回来又怎么样?他回来正好,就得让他看看,真正的爷们儿是什么样的!”说罢就去扒白小媳妇儿的裤子。  白小媳妇儿挣扎着不让脱,一副哀求的模样看着顾村长,“村长,您别这样,我家那口子已经开始怀疑了,我怕……”  “怕啥?他自个窝囊废,还不让别人疼疼他媳妇儿?”这是什么逻辑!!  白小媳妇儿依旧挣扎,越挣扎顾村长越来劲,越起劲越口无遮拦,“臭婊子,都让我干了百八十回了,扭扭捏捏给谁看呢?给我主动把腿叉开,不然老子强奸了你!”  “顾村长,我家那口子回来了!”白小媳妇儿突然惊叫一声。  顾村长露出野兽的笑容,“正好让他瞧瞧!”  “不是,他真来了,我都听见敲门声了。”  这是当初台词设计好的,所以当白小媳妇儿惊慌失措的时候,顾村长应该不由分说地硬上。于是顾村长当即撕开白小媳妇儿的小棉袄,大力揉搓白小媳妇儿的胸前两点。  “真的有敲门声!”  小小的挣扎一下那是情调,挣扎厉害了那…坏气氛了,尤其当一个媳妇儿伸出脚朝你的裤裆上给一脚的时候,再恶趣味的男人都该清醒了。  “砰砰砰!”  顾海和白洛因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是吧?窝囊废真回来了?  顾海起身晃晃悠悠去开门,白洛因果然喝多了,不仅没趁着这段时间把棉袄脱下来,还尼玛把松开的两个扣子重新系上了,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迎客。  打开门的那一刻,顾洋以为自个穿越了。  一个军大衣配雨鞋,一个红棉袄配绿裤子,这是闹哪样啊?  白洛因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这会儿瞧见顾洋,错愕地来了句,“窝囊废,你回来了……”  顾洋冷峻的脸上浮现无数道黑线条,都快编成网了。  顾海自打瞧见顾洋那张脸,他就清醒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煞风景!心里正膈应呢,突然瞧见自家媳妇儿搂住人家胳膊了,还尼玛挺委屈地跟人家解释,说村长是来这慰问群众中的,咱俩还是两口子。  顾海急了,一把将白洛因拽了回来,怒道:“你瞅好了,你和谁是两口子啊?”  白洛因给顾海吼得一懵,扭头瞧了顾洋一看,又瞧瞧顾海,“嘿,我发现你俩长一模样儿,窝囊废和老村长一个人扮的,那他是窝囊废,你也是窝囊废!”  完了,这酒犯后劲了。  顾洋自打闻到这满屋的酒味儿,就知道这俩货为啥抽邪风了,本来他是想来这道个别的,明儿就回北京了,结果瞧他俩这副德行,说了也等于没说。于是在白洛因棉袄的衣角上扯了一下,又别有深意地瞧了顾海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  顾洋走后,白洛因还对着门口愣了一会儿神,看得顾海醋意大发,赶紧将小媳妇儿搂入怀中,霸道地吻了上去,“别看了,再看他也不是你男人。”  白洛因还没明白,“走的人是窝囊废还是村长?”  顾海这次改口了,“走的是村长,我是窝囊废,我才是你原配男人。”说罢用手在白洛因红扑扑的脸蛋上调戏了一把。  “那你怎么穿着村长的大衣啊?脱下来,我给他送过去。”白洛因作势要扯。  顾海一把攥住他的手,“怎么着?偷情偷上瘾了?真不把你男人放在眼里了,走,跟我进屋,今儿晚上咱得好好算算帐。”  于是,顾海的角色瞬间从老村长变成了窝囊废。  “你听好了,现在我是窝囊废,你呢是我媳妇儿,我没有性能力,只能看不能上,所以你得尽媳妇儿之责,每天给我表演,让我过过眼瘾。”  顾海以为,他这话说完之后又得做一系列思想工作才能请动这位爷,结果今儿白小媳妇儿特自觉,直接把花棉袄一脱就上了床,顺带着点了一颗烟。  白洛因自胸口往上都是红的,轻轻吐一口烟雾,将那诱人的红渲染得迷离失真,眼神若有若无地朝顾海瞟去,血性、阳刚,却又带着那么一丝魅惑。  他半裸着身体,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条裤子,能把缩裤腿穿得这么性感的也就只有白洛因这两条笔直的长腿了,他将两条腿自然打开,硬朗的线条平滑流畅,腿间微微隆起,小怪兽还在沉睡中,迫切需要唤醒。  白洛因夹着烟的手指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两腿之间,缓缓地揉搓着,动作很慢很磨人,亦如他的呼吸,粗重而缓慢,伴随着吐出来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他的目光轻傲懒散,好像注定了这副身体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叼着烟的嘴角偶尔翘起,像是对欣赏者的奚落和不屑,却又带着浓浓的挑逗。  顾海的瞳孔骤然紧缩,鼻息间漫着一股血腥味儿,这样的白洛因太让他疯狂了!以后就算倾家荡产了,也得买两瓶酒搁家备着,这辈子的性福全指望它了!  白洛因腿间的小怪兽在慢慢苏醒,若隐若现的轮廓在松垮的裤子上浮现,白洛因把手插进裤中,脖子微微上扬,发出撩人的喘息声,并随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嘴里的烟仅仅剩下半截了,就像顾海的耐心,被他的手指捏攥着,再一口口地吸入吐出,很快就要吞噬殆尽。  白洛因又把裤子往下拉了拉,已经能看到他晃动的手背和浓密的毛发,却看不到手里包裹的东西。顾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处,炽热的火焰像是要把裤子点着,让里面遮挡的秘密领地全都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一根烟抽到底儿了,白洛因捻灭烟头,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顾海再也忍不住了,猛虎下山一样地扑到了白洛因身上,硬生生地撕烂了他的裤子。  “你不是窝囊废么?”白洛因存心问。  顾海狠狠一顶,“让你丫治好了!”  疯狂的活塞运动过后,俩人喷射了第一股,谁也没软下来,酒精的催发和气氛的诱导让两个人很快开始了第二轮,这一次白洛因坐在顾海身上,惬意地晃动着腰肢,顾海则躺在床上,悠然地点了一颗烟,一边抽一边欣赏着白洛因的动作。  白洛因弯下腰,在顾海的烟嘴上吸了一口,全都吐在了顾海的脸上,顾海也吸了一口,包裹在嘴里,等着白洛因吻过来,再把满口的烟渡到他的口中,从彼此的鼻息中漫出来。  两个人从身体到心全都醉了。  顾海托起白洛因的腰,突然发力地在下面猛地抽送一阵,白洛因被这豪无征兆的快感刺激得离开了顾海的唇,咬着他的下巴闷哼道:“……别……太快了!……”  顾海轻笑着放开白洛因,“那你自己掌控速度。”  白洛因直起身,按住顾海的胸口,缓缓地活动着自个的腰肢,两腿之间的巨物高高昂起,顾海伸手过去把玩,白洛因条件反射地加快了速度,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孔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迷人。  顾海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脸上,白洛因又俯下身和顾海亲吻,两人一起动,情动的喘息和闷哼声在彼此口中呜呜作响。  “是不是这?嗯?是不是?……”  “嗯……嗯……顾海……”  顾海将白洛因的头重重扣在枕边,一声粗暴的低吼过后,他的小腹湿滑一片,而他的精华也尽数留在了白洛因体内。  “因子,我爱你。”顾海借着酒劲难得动容一次。  白洛因发烫的面颊贴着他的侧脸,淡淡回了句,“好。”  “好?”顾海扭头瞧了白洛因一眼,“就这一个字,没别的了?”  白洛因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顾海再一推他,白洛因脑袋直接滑到了枕头下面。哎?你别睡啊!顾海晃悠两下,白洛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往那一扎,睡得可香了,香到顾海闷了一口气,都没舍得叫醒他。  算了,就当你丫的欠我一句,哪天想起来再补!  第一卷:悸动青春201两人的除夕夜。  除夕夜,军区别墅四周一片静谧,完全感受不到过年的气氛。  姜圆轻轻叹了口气,“去年过年的时候好歹还有个孩子,今年就咱俩人,这年过的,真让人心酸。”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看了姜圆一眼,“我应该让你一个人过,这样明年我回来陪你,你就不觉得心酸了。”  “你讨厌!”姜圆撇撇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自个为谁活着了。”  “孩子是身外之物,即便他们不走,也不会属于你。等他们成家了,还是只有我一个人陪你过年,如果你觉得孤单,可以再生一个。”  “你以为孩子说生就能生啊?我一个人怎么生啊?”  顾威霆淡淡一笑,“我可以友情赞助一下。”  “你……”姜圆被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过奖了,和老白相比还有一段差距。”  姜圆微微嘟起嘴,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红晕,黯淡的眼神总算有了几分光亮。  “其实,我们真的可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小海和洛因才十八岁,我们年龄也不大,又有能力抚养,多一个孩子,生活会充实很多吧?”  “我没意见。”顾威霆微挑双眉,“反正我对顾海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如果你能再给我生一个,我也算多了一份希望和寄托。”  姜圆灵眸闪动,“那……如果咱们真有孩子了,你会宠着他还是严加管教?”  “宠?我敢宠么?你看看顾海被我惯成什么样了?”  “呃……”姜圆被吓得花容失色,“你对小海也能叫宠啊?那你要严加管教,孩子得被你蹂躏成什么样啊?”  “反正他没有顽强的生命力,是经不起我折腾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哪敢要啊?”姜圆心都凉了半截。  顾威霆冷笑,“#果他连我的管教都承受不起,怎么配做我的儿子?这样儿子生下来有什么用?”  “照你这么说,那些有先天性疾患的孩子生下来就该掐死啊?孩子不是拿来用的,是拿来疼的,我现在倒想要个小丫头,能整天粘在我的身边,哭哭啼啼的,想起来就幸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母性了?”顾威霆瞥了姜圆一眼。  姜圆叹气,“自打儿子走,我就觉悟了,我曾经追求的那些东西太浮夸了,孩子不在身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  “我是不是变得太婆妈了?你是不是有点儿厌倦我了?”  “厌倦也不会再换了,我这人怕麻烦。”  姜圆,“……!!”  年夜饭吃到最后,顾威霆对姜圆说,“打明儿起,你就随军吧。”  “随军?”姜圆目露惊诧之色。  顾威霆点头,“随军,和我一起回部队。”  深夜,万家灯火通明,姜圆却早早地睡了,也许卸下了一身的包袱,突然之间觉察到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顾威霆却毫无困意,一个人站在窗前,凝眉冷思,为什么我如此想念我的混账儿子呢?  他的混账儿子,和老白的混账儿子,正站在一个广场上放爆竹,玩得异常hapu。  顾海拿出两个钢管粗细的二踢脚,直接放在手上点,白洛因想去拦,捻儿已经开始窜火星了,白洛因后撤两步,惊雷一般的巨响在耳边爆炸。  响过之后,爆竹管还攥在顾海手里,白洛因心有余悸。  “你犯二吧?哪有把二踢脚攥手里点的?”  顾海还挺得意,“你敢么?”  白洛因冷哼一声,“这算什么能耐啊?有本事你塞裤裆里点。”  “你丫……”顾海被气笑了,“信不信我塞你菊花里点?”  白洛因炸毛了,追着顾海打。  “别打了,大过年打人不吉利。”顾海一条胳膊圈住白洛因的脖子,“咱们还有礼花没放呢,快十二点了,抓紧时间吧!”  这么一说,白洛因和顾海齐齐朝自个的车走去。  顾海把烟花筒都放在了后备箱里,打开正要往外搬,结果忽略了手里夹着的那根烟头,眼瞅着火星子呲呲冒了起来,顾海这次没法淡定了,拽着白洛因就跑。  白洛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突然一阵爆炸声响起,数十支礼花腾空,十几个人一块点都没这效果,夜空中烟花绚烂。这还不是高/潮,紧接着爆炸声密集成片,烟花开始不走寻常路,到处乱窜,有几个就在白洛因脚底下炸开的。再一瞧顾海的车,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蹭蹭往上窜,染红了半边天。  过了好一会儿,顾海讷讷说道:“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什么啊?”白洛因嘶吼,“车尼玛都没法要了!你往下搬的时候怎么不瞅着点儿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火啊!”  顾海一把拽住白洛因,“甭去了,扑灭了也白搭,维修费还不如买辆新车呢!”  白洛因心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了,那烧得可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顾海瞧见他那副模样,忍不住调侃道:“现在这社会,不烧辆车都没脸说自个是官二代。”  白洛因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意外,导致顾海和白洛因燃放爆竹的计划提前完成,俩人开一辆车回去的时候,街上刚开始热闹起来,绚烂多彩的烟花在车外的夜空里绽放,白洛因的眼睛看着窗外,心里不由的感慨,早知道那辆车报废了,刚才不如多抬头看看了,当时的夜空一定特美吧!  有些东西,注定要以毁灭性的代价来换取,既然已经付出了,何不好好珍惜那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呢?  白洛因的目光转了回来,眼睛盯着车里的电子显示屏,时间正好卡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白洛因屏气凝神,在数字跳转的那一刹那,迅速转过头。  “过年好!”  “过年好!”  几乎同时开口,又是同时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无需任何伪装,一张脸就可以除掉彼此心中所有的遗憾。  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的除夕我们在路上。  三月中旬,天气渐暖,白洛因和顾海准备启程去西藏。  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海还挺舍不得的,“菜市场的大妈都认识我了,每次买菜都把零头给我抹了。”  白洛因不屑一顾,“我估摸谁去买菜她都会把零头抹了。”  “谁说的?”顾海据理力争,“年前我买菜的时候她还收零头呢,年后再一去,零头不要了,偶尔还搭几根葱。咱们这一走,以后谁还给我抹零头啊?”  白洛因幽幽地看了顾海一眼,“你少烧一辆车,你孙子买菜的零头都出来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呢?”  我不是冷漠,我是没你那么矫情,什么事都挂在嘴边说。我能不伤感么?好歹在这过了三个多月,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大海,推开窗户就能吹到海风,以后去哪找这么便宜的海景房啊?  收拾好东西,俩人在这吃了最后一顿饭。  期间,无意间聊起学校里的事,白洛因随口提了句,“尤其过了北影的复试。”  顾海抬起头看着白洛因,“你怎么和他联系上了?”  “没,我是在校园论坛上看到的,有人把北影三试名单公布了,我看到了尤其的名字。”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白洛因哼笑一声,“这么二缺的名字还能找到重名?”  “也是啊。”顾海的筷子停了停,刻意来了句,“你还挺关注他的。”  “本来没怎么关注,自打你和我犯了一次浑之后,这个人就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丫成心是吧?”顾海迅速变脸。  白洛因习以为常,很自然地切断话题。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想好去哪个大学没?”  顾海淡淡回了句,“随便。”  “随便?”白洛因有点儿火大,“你能不能有点儿上进心?”  “谁说我没有上进心啊?”顾海扫了白洛因一眼,“我就是上了大学,也不会踏踏实实在里面混日子的,我打算过两年就着手准备开个公司,创业上学两不误。我这个人比较务实,理论那种东西对我没有诱惑力,官途我不想走,经商最适合我。”  白洛因觉得特不靠谱,“资金呢?”  “既然都有打算了,资金肯定能筹备来,我可以从小做起,慢慢壮大。”  “我怕钱到了你手,没两天就得瑟没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多没自制力似的。”  “你有过么?”白洛因严重怀疑。  顾海挑了挑眉,眸底暗示意味明显,“你指的是哪方面?”  “吃饭!!”  第一卷:悸动青春202顺利抵达西藏。  “这款车怎么样?”  一辆豪华的越野车横在白洛因面前,路虎发现3那会儿刚出没多久的车型。  “你怎么租了一辆这么贵的车?”  “哪是租的啊?”顾海倚靠在车门上,硬朗的面孔内暗藏着几分笑意,“我新买的。”  白洛因微敛双目,“买的?你哪的钱?”  言外之意,你丫的不是把钱都上交给我了么?怎么还藏着私房钱?如实招来!  “你还记得那条红钻石项链么?我把它给卖了。”得意洋洋,好像自个干了一件多精明的事。  “你什么时候卖的?我怎么都不知道?”白洛因发现顾海越来越贼了。  “咱还在北京的时候,那人就联系过我,有意要买,那会儿我应。前两天他又给我打电话,我一想咱正好缺辆越野车,不如就把这条项链转让出去吧,反正留在我手也没用,保不齐哪天丢了呢?这钱不就白瞎了么!”  白洛因额头冒汗,“幸好没把房产证带过来。”  “租车不是也得花钱么?还不如买一辆,咱俩又不是只出去这么一次,等高考完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留着干嘛?不得到处走走看看啊!”  白洛因皮笑肉不笑,“照咱俩这样过,还有高考么?”  “你想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还有仨月呢么!走走走,先上车,咱得出发了,不然等出省的时候天都黑了。”  白洛因没动,沉着脸盯着顾海。  顾海嘴角扯了扯,身体僵持了片刻,瞬间松垮下来。手摸摸衣兜,摸出一张卡来,恋恋不舍地递到白洛因面前。  “卖项链剩下的钱都在这呢。”  白洛因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上车!”  俩人一击掌,新车上路了!  从青岛去西藏的路有川藏线,也有青藏线,他们决定川藏线去,青藏线回,这样可以看到更多的沿途风景。后备箱里装备齐全,为此顾海还查阅了很多资料,列出一份清单,他负责准备,白洛因负责检查,对一切考虑到的突发情况都准备好了应急措施。  三天之后,俩人到了成都,因为对这个幸福感最高的城市充满了好奇,白洛因提议先在这里玩两天,两天之后继续上路。路程中又遇到了数不清的问题,汽车故障、道路施工、天气异常、拦路抢劫……凭借两人的气魄胆识,这些问题通通被克服了,只是到达时间比原计划晚了四天,等他们抵达西藏的时候已经四月份了。  汽车在公路上平缓地行驶着,海拔已经悄然升至三千米,两人还浑然不觉。随着路途的行进,天空越来越澄澈清透,一座座烟雾缭绕的雪山开始出现在两人视线中,让人困倦的神经突然一醒。白洛因的视线朝外看去,眸间突现一抹喜色,拽着顾海的胳膊说:“你快看,藏羚羊!”  顾海减慢了车速,一只红褐色的藏羚羊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健硕挺拔的躯干透着高寒地域的那种苍茫和大气。它很快朝北奔跑,优美得像飞翔一样的跑姿,闪现着鲜活的生命色彩。  “呼吸困难么?”顾海问。  白洛因的思绪被拉回,用手摸了摸胸口,貌似没什么感觉,可能被兴奋所掩盖了吧。  顾海停下车,递给白洛因一瓶口服液。  这种口服液可以提前防备高原反应,这几天俩人一直喝,白洛因很不喜欢那个味道,每次喝之前都得磨叽一阵。今儿还算不错,没等顾海威逼利诱,就乖乖地喝了,大概是看到这么美好的景色,这些烦人的小细节都可以忽略掉了。  “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得和我说。”顾海叮嘱。  白洛因点点头,“放心吧,没事,快点儿上路吧。”  中午,俩人终于顺利抵达拉萨。  白洛因兴冲冲地打开车门要下去,又被顾海拽住了,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出门准备。防晒霜、太阳镜、太阳帽……一样都不能少。本来白洛因还觉得顾海小题大做,结果出去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是明智的,这儿的光线真不是一般的足,皮肤暴晒在太阳底下有种灼烧感,怪不得藏民各个皮肤黝黑,粗犷彪悍。  本来入藏之后应该先休息,可俩人等不及了,草草地吃了一些东西,就去了大昭寺,一整个下午都在那晒太阳。看着那些来朝拜的信徒在门口磕长头,念佛经祈福,目光澄澈,表情虔诚,白洛因不免感慨,没信仰真可怕,坐在这看热闹,有种枉为人的感觉。  “我也应该朝拜朝拜。”顾海突然冒出一句。  白洛因斜了他一眼,“人家朝拜是为修来世,你为什么?”  “我不修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相伴。”  白洛因的目光中遮掩不住的笑意,“我代表佛祖超度你!”  “哈哈哈……”  从大昭寺回来,俩人去了当地一家有名的藏菜馆,喝了喝纯正的青稞酒,品了品独特的酥油茶,吃了吃地道的手抓羊肉……可惜还是不习惯这种口味,俩人出去之后都表示没吃饱,于是又找了家面馆恶补了两大碗拉面。  入住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西藏昼夜温差很大,从车里出来,白洛因就打了个冷噤,顾海用胳膊圈住他,两人并肩走进酒店。  洗澡的时候,顾海和白洛因悲催的发现,他们今天晒过头了,虽然做好了防晒措施,可后脖颈的地方还是被晒脱皮了。这还不算什么,更悲催的是被太阳镜遮住的地方和没被遮住的地方简直是两个人种,一照镜子发现毁容了。  顾海给白洛因涂药膏的时候特心疼,“你瞧瞧,晒得嫩肉都露出来了,疼不?”  “有一点儿。”白洛因吸了口气。  后来换做他给顾海涂药膏,发现顾海没有明显晒伤的地方,就是有点儿红,摸起来麻麻的,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本来挺好的皮肤,晒成这样,啥时候才能恢复啊?”  顾海眸色一亮,“我皮肤很好么?”  白洛因没好意思说,顾海虽然手糙了点儿,可身上的皮肤还是很滑的。尤其配上那一身的腱子肉,摸起来相当有质感,这也是白洛因偶然间色一把的直接诱因。  “还可以吧。”  顾海听后目露惊讶之色,“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没事提它干嘛?”白洛因不以为意。  顾海却有点儿心里不平衡,“怎么就不能提了?你看咱俩那个的时候,我总是夸你,说你两条腿又长又直啦,说你屁股又圆又大啦,说你小嘴风骚迷人啦……你想想你夸过我什么?哪天操爽了,能冒出一句鸡巴大,那还得是我逼问出来的。”  “你!!……”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楔进床板里。  临睡前,白洛因看到顾海摆弄一块棉布,用剪子在中间掏一个洞,掏完之后用手在脸上比划一下,感觉尺寸不合再继续剪,剪糟践了就换一块重新剪。  “你干嘛呢?”白洛因没看懂。  顾海头也不抬地说:“做面罩。”  “面罩?”白洛因更糊涂了,“做面罩干什么?”  “明儿出去的时候罩脸上,估摸着回来就能晒均匀了。”  白洛因把顾海的发明创造拿过来,往脸上一罩,只有眼睛周边一圈露出来了,顿时明白了顾海的用意,不得不佩服他丰富的想象力。  “用不用我给你做一个?”顾海乐呵呵地问。  白洛因木讷地摇摇头,“您留着自个用吧,明儿戴出去的时候离我远点,别说咱俩认识。”  “不识货的东西!”  白洛因哼笑一声,“我要真识货还能看上你么?”  顾海扑了过去,卷了一身的碎布和线头,被白洛因嫌恶地踹开了,顾海只好先把床单收拾干净,而后仰躺在大床上,就因为白大爷夸了他一句皮肤好,不停地跟那自我陶醉,陶醉了将近十分钟,又开始明目张胆地自摸,结果又挨了白洛因一脚。  屋子的灯被关上,有个角落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还弥漫着天然的奶油香味儿。  顾海朝光亮的源头看去,发现白洛因的手上捧着一盏灯,清亮的目光在火束上跳跃着,认真端详的侧脸轮廓被灯光悄然柔化,察觉到顾海在看他,白洛因扭头朝顾海一笑,柔声说道:“看,酥油灯!”  灯光映照下的笑容,在顾海的眼中如此干净,如此温暖。  他忍不住用手圈住白洛因的肩膀,把脸贴在白洛因的脸上。  白洛因将酥油灯小心地放归原处,正打算睡觉,顾海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额头上。  “你有点儿低烧。”  “是么?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白洛因说。  顾海开灯起身,白洛因问他去干什么,话还没说完顾海就走了。没一会儿,一个医生走进来,给白洛因测了腋下体温,的确有点儿低烧,不过没什么事,吃点儿退烧药就行了。  医生已经这么说了,顾海还是不放心,整整一宿都没睡,就那么抱着白洛因,看着他,生怕有什么意外。他听过好多这种传闻,说在高原上感冒是了不得的事,绝对不能疏忽,一旦转成肺水肿,情况就危险了。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的低烧症状彻底没了,俩人启程去了纳木错。  高原上的湖泊是上天最美的杰作,如不身临其境,你无法感受那种大气磅礴的美。湖水湛蓝疏朗,像是雪山下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湖面暮霭茫茫,恍若仙境。站在湖边,你会感觉自己远离世俗,整个心灵仿佛都被这纯净的湖水所洗涤。  行走在壮阔雄浑的草原上,看着土拔鼠、野兔、黄羊……听着冰层融化时的奇妙声响,一切苦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第一卷:悸动青春203欠我一个表达。  从纳木错返程,两人去了羊八井泡温泉。  这里的温泉热气喷出地面几米甚至百米,形成一股股气浪直冲云霄。白洛因禁不住有些呆了,温泉宾馆的老板走出来,笑着从不远处的泉眼里捞出两个鸡蛋,递给白洛因和顾海,“吃吧,刚煮熟的。”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没敢接。  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腔说道:“肯定煮熟了。”  顾海接了过来,剥开其中一个,蛋清是晶莹剔透的,看起来有点儿软,不像家里煮得那么牢实。本以为里面的蛋黄是溏心的,结果剥开才发现蛋黄已经熟透了,嚼在嘴里很劲道,顾海忍不住赞叹道:“这温泉煮出来的鸡蛋还真不错。”  说罢递给白洛因一个,“尝尝吧,的确是熟的。”  不熟我还不担心呢,就因为是熟的,白洛因才胆寒。  “这温泉都能把鸡蛋煮熟了,咱俩要是进去不得褪一层皮啊?”  顾海一愣,瞬间笑了出来,旁边的老板也跟着笑了,大概是笑白洛因的可爱。  “你傻不傻啊?人家能让你去开水里面泡么?这里的温泉水都经过冷却了,你看到那个露天泳池没?那里面就是冷却了的温泉水,我们是要去那泡的。”  白洛因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你又没事先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这是常识,还用我告诉你么?”顾海又笑了。  白洛因恨恨地抢过鸡蛋,大步朝更衣室走去,果然长时间和傻子待在一块,自个的智商都下降了。  虽然经过冷却,可池水还是很烫,白洛因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顾海在周边游了一圈,来到白洛因身边,俩人靠在池沿上,咕咕的泉水按摩着身体,不时觉得体内热浪翻滚。放眼望去,皑皑雪山在周围环抱,静谧的原野和移动的羊群近在眼前,鼻息间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在这种环境下泡温泉,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白洛因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感觉一只手顺着脊背游走在腰侧间,最后滑到泳裤的边缘,他嗖的将眼睛睁开,发觉不远处就有一对年轻人在泳池里追逐嬉戏,岸上还有几个藏民走来走去,立即按住了顾海作恶的手。  “你干嘛?到处都是人!”  顾海贴伏在白洛因耳边,“怕什么?反正都是藏民,他们骂咱咱也听不懂。”  白洛因,“……”  到了夜间,室外温度骤然下降,白洛因和顾海就在宾馆住下了,每个房间都有小温泉池,里面富含草药,可以有效地驱寒解乏,白洛因和顾海就躺在池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水果,好不惬意。  “不想回去了。”白洛因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顾海从白洛因身后圈抱住他,手在他的腿间流连,鼻息里扩散着丝丝热气,“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咱就在这出家为佛吧。”  白洛因根本没听顾海在说什么,反正他十句话有九句都不靠谱,就是感觉这样放松的心境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外面就是个苍茫宁静的世界,里面就是这样一间小屋子,屋子里有两个人,彼此倚靠,无话不谈。  顾海的手环抱着白洛因的腰侧,缓缓上移,轻轻地按摩,来来回回数次,终于到达胸口,粗糙的指头轻轻地在两点上拨弄。  白洛因呼吸甚重,侧头注视着顾海,魅惑的双唇带着清冷的水波。  顾海吻住白洛因的薄唇,起初是温柔的,像池底流淌的水波,而后渐渐浓烈,热浪开始在身上翻涌,一股股地向身下汇聚。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手伸向对方的分身,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熟练地操控着对方的情绪,直到完全失控……  顾海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手上,耐心地在白洛因身上涂抹,白洛因闭着眼睛不吭声,英俊的脸颊在升腾的雾气里似真似幻。顾海的手涂抹到白洛因的腿间,大概是觉得痒,白洛因闪躲了一下,刚适应没一会儿,顾海的手又伸到了臀缝里,顺势进入一根手指。  白洛因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小缝,慑人心魄的视线直逼着顾海,顾海手指大动,白洛因眉头轻蹙,发出魅惑的喘息声,刺激得顾海汗毛都竖起来了。  高原温泉不宜浸泡时间过长,于是俩人很快擦干身体钻进了被窝。  意犹未尽的白某人把手伸到了顾某人的身上,准备美餐一顿。顾某人感觉到白某人的撩拨,竟然咬着牙挺住了,想起之前的种种吃亏,当即决定反扑回来。  “先夸我,不夸不不让摸。”  白洛因冷魅的视线瞥了顾海一眼,顾海的魂没了半个,剩下半个勉强捡回来了。  不让摸?那我就用嘴攻陷你。  白洛因含住了顾海胸口左边的那一点,顾海猛咽了一口气,半条魂又少了二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还不知道在哪悬着呢。可人家今儿就彻底爷们儿了一次,你不开口,那我就吊着你,看咱俩谁扛得过谁。  “不夸我一句,甭想碰我!”  顾村长一把推开了心急的白小媳妇儿。  白洛因也没耐心了,草,比个女人还难伺候!不让碰我还不碰了,没你爷还能饿死?  翻了身,后脑勺无情地对着顾海炽热的眸子。  顾海不甘示弱,当即使出杀手锏,用灵巧的手指和舌头在白洛因的腰眼附近撩拨着,这是顾海当初重点开发的领域之一,白洛因也不知道顾海用了什么手段,他这块原本不怎么敏感,结果被顾海调教得碰都不能碰。  最后,白洛因宣告失败。  “你的皮肤真好。”白洛因恶骂自个没出息。  顾海的舌头在白洛因两点附近打圈,“还有呢?”  白洛因咽了一口气,爱答不理地说:“你的肌肉真有弹性。”  顾海的手又伸到了密缝中,恶劣地在密口周围搔弄。  “还有呢?”  “你还有完没完?”白洛因傲然的眸子与顾海对视。  顾海的手指赫然闯入,凶悍而霸道地在狭窄紧致的甬道里来回穿梭,一下一下地戳击着白洛因的致命点。  “你给我停下!”白洛因表情纠结。  “说不说?嗯?”顾海的身体重重地压制着白洛因,又加入一根手指,不容违抗地连环刺激,“还没夸完呢,今儿你不把我夸爽了,我就一直这么折腾你……”  白洛因的腰身已经离开了床单,因情动而扭曲的脸在顾海的眼中异常得性感。  “@#……大……”  顾海故意拧起眉,“什么?我没听见。”  白洛因将顾海的两只耳朵揪成了血红色。  激情过后,顾海突然想起来什么,朝白洛因说:“你还欠我一句话呢!”  白洛因立刻炸毛了,“还欠你啥?”  能说的不能说的,刚才都尼玛说出来了!!!你还让我说啥?!!!  “别急别急……”顾海又开始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我说的不是那种话,是很正经的一句话,当初我和你说了,你没回我。”  “什么话?”白洛因问。  “你还记得小年那天晚上不?咱俩喝多了,玩角色扮演,我演……”  “甭给我提那件事!”白洛因凶悍打断,“我没和你玩过,你少给我混编乱造!!你再给我胡扯,我跟你丫急!”  关于那晚的事,白洛因是宁死不承认,就算人证物证都在,他也一口咬定自个绝对没干过那种傻事。顾海一每每提起,白洛因必是一副炸毛小狗的姿态嗷嗷乱吼。  “得得得,咱不说那个游戏,咱就说事后,事后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么?”  白洛因摇摇头,他连那么大型的游戏都不记得,更甭说最后那句话了。  顾海朝白洛因贴了过去,“我说了一句我爱你。”  白洛因心尖微颤,扭头看向顾海,后者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你也应该表示表示吧?”  白洛因避开顾海的目光,“我没听见。”  “我爱你!”顾海又大声说了句,“这次听见了么?”  白洛因点头,“这次听见了。”  然后又没了。  顾海等得温泉池子里的水都快蒸发干了,也没等来白大爷一个字儿,再扭头一瞧,白大爷又去向周公表白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204召唤儿子回家。  这几天部队没有什么事,顾威霆比较清闲,这天他突然来了兴致,打算再去白洛因和顾海的小淫窝观光游览一番。  推开门,房间里透着一股沉闷的味道,大概是很久没有开窗户的缘故。顾威霆将窗户打开,外面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车辆人群川流不息。他仿佛看到一辆车正在驶入小区,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心脏骤然一缩,再定睛一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阳台养了几盆花,如今大半都枯萎了,喷壶扔在外边,一冻一化已经走了形。厨房餐具一应俱全,作料分门别类地放在作料盒里,放盐的那个作料盒是开着的,盐已经成块状了,一把小勺子静静地躺在里面。顾威霆想象不到顾海那双大手捏起这么一把小勺子会是什么模样,更无法想象他能安静地站在这里做一件极其繁琐的小事。  绿色的蔬菜早已成了枯叶,软塌塌地搭在菜篮子周边;土豆早就发霉了,上面斑点遍布;茄子蔫得只剩下手指粗细;只有一个洋葱还是好的,结果拿起来发现挨着篮子底下的部分已经烂成泥了打开冰箱,里面各种熟食、饮料、酱菜……塞得满满的,却码得很整齐。  也许被带走之前,他们还想做一顿丰富的午餐,可惜没来得及。  所幸两个卫生间都很干净,马桶套是临走前新换的,浴缸每次用过都会刷干净,洗漱台上面摆着一个掉了毛的秃鸭子,本来鸭子是毛茸茸的,结果某人手欠全给薅了。搁物架上摆放着两个人的洗漱用品,一瓶洗面奶几乎是满的,一瓶却见了底,可见他们俩人的护肤品是混着用的,不分你我顾威霆拿起一个刷牙杯仔细端详着,上面印着顾海的大头贴,杯子上的顾海嘟着嘴,一副欠扁的表情;另一杯子上印着白洛因的照片,也是同样的表情。顾威霆将两个刷牙杯对在一起,果然两张嘟着的嘴亲到一起了。  真不想承认这俩二货是自个儿子!  卧室一看就是收拾过的,比他上次来的时候整齐多了,只有厚厚的一床被子,长长的一个枕头,光是看床上用品的摆放,就能猜到俩人平时是怎么睡的。  打开左边的床头柜,一箱子的套套,什么颜色都有;打开右边的柜子,一箱子的润滑油,什么口味的都有。  顾威霆坐在床上,幽幽地看着这间温馨的小屋,心里什么滋味都尝遍了。  来到西藏已经第九天了,俩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奔西走,流窜于各个风景胜地,偶尔累了也会逛逛小街,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顾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俩人正坐在牛皮船上欣赏羊卓雍错的湖光山色之美。  今天湖上风很大,张开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喂?”  除了风声,顾洋什么都没听到。  顾海也是尽全力大声喊,“哥,有事么?”  “你爸答应不干涉你俩了,赶紧回来吧。”  “什么?你说什么?”  顾洋懒得重复一遍,就把电话挂了。  白洛因把半张脸藏在领口下面,等顾海放下手机,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事啊?”  “不知道,我就听见我爸怎么怎么滴了……”顾海把手机插进衣兜,满不在乎地说了句,“管他呢,追来就追来呗……师傅,再往前划划!”  结果,两天之后顾洋又来了电话。  “到北京没?”  顾海睡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到北京没?”  “别告诉我你们还没出发呢。”  “出发,出发去哪?”  顾洋的语气里透着丝丝凉气,“你们现在在哪呢?”  “西藏啊!”  顾海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给你三天时间,收拾收拾,马上坐飞机回北京。”  顾海困顿的神经瞬间清醒过来,“回北京?回北京干嘛?”  “敢情我前两天那个电话白打了,你什么都没听见是吧?”  “你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湖上,那天风大,水鸟还在四周叫唤,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顾洋冷哼一声,“你倒是活得挺逍遥。”  白洛因还没睡醒,顾海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懒懒开口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你爸已经同意不干涉你们俩了,他给了五天时间,务必要见到人。现在你们已经耽误了两天,还有三天时间,趁早动身。”  顾海冷笑一声,“给我下套呢?你丫就甭安好心!”  “谁给你下套呢,少废话,赶紧回来。”  顾海在白洛因身上滑动的手募的停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回归正色。  “你说的是真的?”  顾洋哼笑,“涮你这种智商的人有劲么?”  顾海忘了自己的手还在白洛因的小腹上,一激动狠狠揪了一把,白洛因吃痛醒来,正欲爆发,顾海赶忙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头发上顺了几下,白洛因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白洛因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海正愁眉苦脸地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白洛因恍恍惚惚听到顾海早上和谁通了电话。  顾海叹了口气,“我爸已经不干涉咱俩了。”  白洛因倒是表现得挺镇定的,他缓缓地坐起身,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那你还发什么愁?”  “不知道。”顾海目光涣散,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神经病。”  白洛因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去了洗手间,正刷牙的时候,满口泡沫就走出来了,看着顾海说:“其实我也有点儿不想回去,嘿嘿……”  顾海走到卫生间门口,身体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目光中透着点点邪光。  “要不咱再在这待几天?”  “得了吧。”白洛因漱口,“你不想回家了?”  顾海扬了扬唇角,甩下一句“矛盾”,就没精打采地走回去了。等白洛因出来的时候,顾海仰躺在大床上,一副无病呻的姿态,白洛因也躺了上去,两个难兄难弟装模作样地哀嚎了几声。突然一跃而起,兴冲冲地开始收拾东西。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外边风景再美,终究不属于自己。  尽管白洛因和顾海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可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四月底了,白汉旗听说白洛因要回来,每天站在门口盼,盼得脖子都快成长颈鹿了,才把他儿子盼来。  于是,俩人各回各家。  为了早点儿看到白洛因,邹婶今儿都没去店里,早早地买好菜搁厨房备着,然后就开始在门口晃悠。一直晃悠到下午两点,才看到白洛因的身影,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  “孩子,在外边没少受罪吧?瞧瞧这小脸晒的,焦黑焦黑的……”  白洛因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亲人的面说自个是旅游晒黑的。  “快点儿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吧,你奶奶大年三十没瞧见你,整整哭了一宿,以为你出啥事了,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白洛因心一沉,赶紧朝爷爷奶奶的房间走去。  白奶奶刚一瞧见白洛因,当即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小孩似的,一边哭一边说:“奶奶还以为你没了呢……”  白洛因哭笑不得,赶忙去哄,“奶奶,我这不好好的么?我春节那段时间去外地参加活动了,一个特重要的活动,学校组织的,不去就不让考大学了。”  白奶奶又问:“你都不想奶奶?”  白洛因心一酸,拽着白奶奶的手说:“想啊,天天都想。”  白奶奶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一个劲地问,一遍又一遍,“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  这几个字,白奶奶说得特别清楚,不知道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转过多少次了。  白洛因眼圈红了,起身去拿毛巾,回来给白奶奶擦脸。  白爷爷的脑血栓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了,这会儿瞧见白洛因,只知道咧着嘴笑,已经不会说什么了。  顾海的车刚开进小区就看到顾洋了,顾洋就站在单元门口,顾海坐在车里就开始朝顾洋笑,顾洋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海下车,走到顾洋身边。  “你怎么晒成这副德行?”  顾海露齿一笑,“这肤色多阳光。”  顾洋冷笑,“你的牙真白。”  俩人并肩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顾洋瞟了顾海一眼,顾海回看了一眼,哥俩的目光碰上,还有点儿水火不容的感觉,大概是想起顾村长和窝囊废了。  到了家门口,顾洋才开口。  “你爸就在里面。”  顾海的脚步顿了顿,提防的目光看着顾洋。  “怎么?都到家门口了还怕是个圈套啊?你那些胆儿都哪去了?”  顾海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顾威霆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到久盼归来的儿子,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爸。”顾海淡淡地叫了一句。  顾威霆没应,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意搭理顾海。  顾海提着自个的包走进卧室,把东西放下,简单地换了一件衣服,出来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我说不干涉你们,不代表我支持你俩,想让我认可,下辈子吧。”  顾海心里暗暗道,我不用你认可,你只要别捣乱就成。想是这么想,可顾海还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爸的体谅。”  听到这句话,顾威霆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他看了顾海一眼,其实从顾海进来到现在,他一直暗暗观察顾海,只是没有正式地将目光投过去。顾海要感谢自己去西藏的这段旅程,因为有了它,顾威霆才相信顾海在外边真的风餐露宿,没过什么好日子。如果让顾威霆知道顾海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度蜜月,估计一气之下会把他发配边疆。  “我问你,你对自个读大学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没打算。”顾海实话实说。  顾洋在不远处看了顾海一眼,神色幽暗。  顾威霆眼神表情不快,“没打算?那你想怎么着?直接参加高考念大学?就你这个水平,撑死了是个三流大学,你丢得起那个人么?”  关于这个问题,顾海一点儿都不想和顾威霆交流,他说了顾威霆也不会理解,还不如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  “把烟放下!”顾威霆怒喝一声。  顾海只好把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  顾威霆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顾海,“我给你一个建议,要么你就乖乖入伍,要么你就考国防生,如果你留在国内,就这两种选择。”  “您能不能别总是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  顾威霆恼了,“我对你已经做到最大限度的放纵了!”  顾海刚要说话,顾洋开口了。  “叔,这事等高考过了再商量吧,先让小海好好歇两天。”  顾威霆冷锐的眸子迫视了顾海良久,终于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你柜子里的那两箱东西让我搬走了!”  直到顾威霆上了电梯,顾海才反应过来,当即咬牙切齿。  “老—淫—贼!”  第一卷:悸动青春205毕业之际来临。  五一假期过后,白洛因和顾海才返校。  此时的班里已经笼罩上一层硝烟战火的味道,之前几个臭美的丫头这会儿也披头散发来上课了,后排几个好动的哥们儿这会儿全都老实了,就连长年累月趴在桌子上的觉主这会儿都挺直腰板了……所以当顾海和白洛因悠哉悠哉地走进班的时候,立刻被视为异类。  “呃……你不是移民了么?”尤其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嘴角扯了扯,“移民?谁告诉你我移民了?”  “杨猛。”  “他的话你也能信?”  “那你这程子去干嘛了?”尤其问。  白洛因不好开口,只能转移话题。  “对了,我听说你去参加北影的面试了,结果怎么样?”  “过了。”尤其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就等文化课考试了。”  白洛因面露喜色,“行啊,小子,我听说北影比清华还难考呢,你怎么做到的?不是说必须要有关系,而且还得花大把的钞票么?”  “我也挺纳闷的,我就是去那试吧试吧,压根没想过能录取。结果一试的时候就有个老师看中我了,后来一直和我联系,免费给我指导。复试放榜的时候我都没去看,还是老师打电话通知我过了,我当时还不信呢。等到了三试,我才真正开始准备,但也没抱多大希望,结果就这么过了,说实话挺意外的。”  看到尤其神采奕奕的模样,白洛因真心替他高兴。  “毕业那天记得给我签个名,万一哪天你火了,我还能拿去卖两个钱。”  尤其嘿嘿笑,“不至于,以后咱还得联系呢,我就是成了大腕,也不会对尔等草民耍大牌的。”说完拿出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一副堪忧的表情看着尤其,“我真担心你上台的时候坚持不完一首歌鼻涕就下来了。”  “你丫能不能别老拿这事挤兑我?”  白洛因但笑不语。  尤其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攥住白洛因的手,目露迫切之色。  “因子,你得帮帮我,我文化课够呛啊!这要是面试过了,文化课给刷下来,多冤啊!趁着现在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你给我补补吧。”  “成。”白洛因答应得挺痛快。  尤其的感激之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感觉手上一阵火辣的刺痛,某人拆下了课桌上的一颗螺丝钉,直接朝他俩紧握的双手扔了过来,又准又狠,尤其的手背被戳出了一个小红窝。  白洛因幽冷的目光朝后面扫射过去。  尤其这次主动开口,“对了,顾海,有个事一直想感谢你呢!我挨打完没几天就去面试了,鼻青脸肿的,结果面试的老师说我有种残缺美,让我在众多考生中一下脱颖而出,给主考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顾海的嘴角抽了抽,“那我再给你两拳,没准明天就能接戏了。”  放学,顾海被老师临时叫走,白洛因站在校门口等着顾海。等顾海出来的时候,白洛因正坐在学校外边的栏杆上抽烟,顾海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半截烟,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两口,又还给了白洛因。  两人是骑自行车来上学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白洛因站在后车架上,手按着顾海的肩膀,看着马路在自己面前越缩越短。  “你还记得么?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是朝后面坐着的。”  白洛因怎会不记得,那会儿他看顾海处处不顺眼,现在想想还觉得纳闷。明明是死对头,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了?如果让白洛因回到当初的境遇中,审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被自己雷得天翻地覆。  有时候,我们觉得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却在我们生活中实实在在发生了。  “你说,咱这辆自行车还能骑多久?”白洛因问。  顾海低头瞅了瞅,“这辆车应该挺结实的,就链条有点儿皱,回去上点儿油和新的一样,我估摸着最少还能骑两年吧。”  “谁跟你说这个呢?”白洛因气结,“我的意思是同骑一辆车的日子还有多久。”  “你想要多久有多久。”顾海乐呵呵的,“你要是愿意,以后上了大学,我还可以骑自行车接你上下学。提前说好了,你不能住校啊,咱们还住在家里。远点儿也没事,反正大学时间宽裕,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路上。”  想象总是美好的,白洛因却隐隐间觉得,他们这样骑车在路上的时间就只剩下二十几天了。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了。  白洛因趁着这两天空闲时间打算回家一趟,也算是高考前给家人吃一颗定心丸。正巧在校门口碰到杨猛,俩人顺道一起回去。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填报了什么志愿啊?”  “甭提了。”杨猛垮着脸,“我都快因为这事愁死了。”  白洛因看了杨猛一眼,“怎么了?目标定得过高?”  “我爸非逼着我报了一个军校,说是我们家吝辈子没出过一个军人,还指望着我光宗耀祖呢。又说什么军人待遇好,毕业直接管分配,我拧不过他,一咬牙就报了,本科提前批。”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你爸怎么想的?”  “我哪知道啊,想起一出是一出。”杨猛叹气,“这要是真考上了可咋办啊?我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大可不必!”白洛因拍拍杨猛的后脑勺,“放心吧,你肯定过不了军检。”  俩人沉默地走了一阵,杨猛突然开口问:“因子,你前阵子到底干嘛去了?”  白洛因语塞。  “因子,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哥们儿了?”杨猛试探性地问。  白洛因呼吸一滞,攥着杨猛的肩膀紧了紧。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真正交下的朋友就你这么一个。咱俩用哥们儿形容都有点儿见外了,我一直都把你当亲人。可你也知道,有些话并不是关系亲密就能说,因为在乎,所以怕伤了你。”  “你不把我当哥们儿也没关系。”杨猛笑呵呵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咱俩做个好姐们儿也不赖。”  白洛因,“……还别说,你要参加女兵军检,真没准能过。”  杨猛窜上白洛因的后背一阵猛打。  俩人在胡同口分开,杨猛先拐进去,白洛因又走了几步才拐进去,隔着一条胡同,白洛因突然听见杨猛从那头传来的喊声。  “因子,你是我的偶像,是我人生的标杆,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挺你!”  白洛因眼角湿润了。  顾海来给顾洋开门,顾洋走进去,看到白洛因不在,目露讶然之色。  “难得啊!就你一个人在?”  “嗯。”顾海闷着脸,“他回家了。”  顾洋随口问了句,“吃了么?”  “凑合对付了几口。”  顾洋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顾海点了一颗烟。  “你是不是就为他活着呢?”  烟雾从顾海的口中漫出,他的目光沉睿笃定,没有半点儿调侃的意思,“不光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个。”  “你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么?”顾洋问。  顾海冷笑,“你说话怎么和顾威霆一个味儿了?”  “我只是在质疑你的话。”顾洋微敛双目,“我没看出你有哪一点是在为自己打算的。”  “为他打算就等于为我自个打算。”  顾洋皮笑肉不笑,“你无药可救了,顾村长。”  “总比你麻木不仁强,窝囊废。”顾海掸了掸烟灰。  顾洋脸归正色,“我不是来和你逗贫的,我所就读的学校在香港有个分校,我打算在那继续完成我的学业,毕业之后也可能在那发展一段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去香港的打算?”  “没有。”顾海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可能把因子一个人留在北京的。”  “读书没必要扎堆子。”顾洋很客观,“你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不是用你们的相处时间来衡量的。如果你真要循规蹈矩地上你所报的那两个大学,我真的奉劝你别浪费那个时间,如果你想要学历,我现在就能给你弄过来。”  “顾洋,你别以为我从你手里拿了几个钱,就理所应当地指望着你。你给了我多少钱,我这记得清清楚楚,用不了多久,这些钱就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别指望用任何亲情和金钱来拴住我,我顾海的路是自己踏出来的,不是你们给铺平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206顾小哥动色心。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学生们自发组织了一场谢师宴。  宴会上,老师和学生们第一次敞开心扉,数学老师的一句话让白洛因特别动容,她说:“白洛因,其实每次看你在我的课上睡觉,我都挺心疼的,以后上了大学别熬夜了,踏踏实实睡几个好觉吧。  在这次宴会上,白洛因还看到了将近一年未见到的罗晓瑜,她依旧那么漂亮,而且还多了几分女人味。她是抱着女儿过来的,女儿长得很像她,灵动的大眼睛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萌翻了众人,很多学生争抢着要抱一抱。  白洛因走到罗晓瑜跟前,笑容柔和,“老师,那次我说的话有点儿过了,您别放在心上。”  “瞧你说的,哪有老师和学生记仇的。”  白洛因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递给罗晓瑜。  “老师,送您的。”  罗晓瑜面露惊喜之色,“送我的?”  “嗯,里面是一面镜子,以后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照煦…镜子,您就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了。”  罗晓瑜笑得脸都红了。  这次谢师宴也等同于散伙饭,除了给老师准备了礼物,关系要好的同学之间也准备了礼物。尤其又是个收礼的大热门,每次一有女生上前来送礼物,众位男生就罚他喝一杯酒。于是饭局还未过半,尤其就喝多了。  白洛因就坐在尤其身边,趁着顾海去洗手间的工夫,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尤其。  “想来想去没啥好送你的,就给你学么了一种药,治疗鼻炎的秘方,从一个老中医那鼓捣来的,一共三个疗程,不管用全额退款。”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触到了尤其的泪点,尤其听完之后眼圈都红了。  “因子,其实我……”  白洛因打断他,“行了,你甭说了,我明白。”  说完狠狠地给了尤其一个友谊的拥抱。  “因子,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好意思拿出来,就存在酒店前台服务区了。你要是打算要,等散席了就自个去领,要是不打算要,就直接扔那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白洛因在尤其的后背上重重地捶了两下。  “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你是我从小长到大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顾海正好从洗手间走出来,听到这话差点儿栽个大跟头。  宴会还没结束顾海就接到孙警卫的电话,那边催得急,只好先走一步。这群学生一直闹到晚上九点多,才陆陆续续地回家,白洛因一个人走到前台,说明来意之后,前台服务小姐递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包裹。  白洛因打开一看眼眶就热了,尤其送了他一床被子。  从酒店走出来,白洛因给顾海打了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只好自己打车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本想用钥匙开门,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白洛因直接走了进去,看到顾海在卧室的柜子里翻找东西,找得很认真,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白洛因直接在顾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丫怎么不接电话?”  然后,某个人转身站起来,变戏法似的换成了一张冷峻的面孔。  “顾洋……”白洛因傻眼了。  顾洋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这一脚怎么算?”  白洛因还在给自个找理由,“你干嘛穿着顾海衣服啊?”  顾洋冷傲的笑容溢出嘴角,“我的衣服不适合在干活出汗的时候穿。”  白洛因今天的情绪波动有点儿大,再加上喝了点儿酒,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攥住顾洋衣服的领口就要往下拽,“你丫给我脱下来!”  “啧啧……”顾洋阴测测的笑,“我糟践他的衣服你就心疼了?你还挺护短的么!”  白洛因无视顾洋的嘲讽,一门心思要把这件衣服脱下来。于是两人就拧巴上了,顾洋让着白洛因,白洛因却不依不饶,也不知道顾洋是不是有意的,趁着白洛因防守疏漏的时候,一股蛮力将他推倒在床上。  白洛因的手还在撕扯着顾洋的衣领,导致顾洋在白洛因眼皮上方衣领大开。  因为没有歪心思,所以白洛因对这一幕完全免疫,可顾洋就不这么想了。  “白洛因,随便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刚才你调戏我的那一脚我还没和你算呢,你这又来脱我的衣服。你说,这两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啊?”  白洛因愤愤然地去拧顾洋的脖子,想挣脱开却没有成功。  顾洋眸色亮了,“白洛因,我不是顾海,我的屁股不是你想踹就能踹的。”  说罢就去扯白洛因的裤子,因为下手过重,布料撕裂的声音传到白洛因的耳边,白洛因赤红着眸子大吼一声,“顾洋,你丫给我滚开,别让我膈应你。”  “我欢迎你膈应我。”  顾洋依旧带着玩味的笑,然后伺机将白洛因的T恤掀开,大手伸到他的腰侧。  白洛因猛地一激灵,一脚踹在顾洋的小腹上。  顾洋伸出两根手指,“已经第二脚了,你老是这么热情,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说罢整个人都压在白洛因的身上,两只手按住他的头,将他牢牢钉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白洛因凶悍的眸子与他对视,顾洋还之以轻浮的笑容。  “白洛因,其实我和顾海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粗俗的流氓,一个是文雅的流氓。顾海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很快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更适合你。”  “我宁愿听他说脏话,也不愿意听你说好听的。”  顾洋丝毫没被打击到,还在锲而不舍地攻击白洛因的底线,“其实那天你晕倒在我的房间,我把该干的事都干了,你没必要和我见外了。”  白洛因毫不示弱,“你意淫过度了,我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只耳朵。无论我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就是一只苍蝇落到我的胳膊上,我都能察觉到。”  “既然这样,那我就少说话,多干事。”  于是,在白洛因冷冽的目光逼视下,顾洋的嘴唇缓缓下移,白洛因的身体一寸一寸变得僵硬,顾洋身上的血流一股一股变得火热,就在他的薄唇即将贴在白洛因嘴角的一刹那,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暗。  “果然我是个颜控。”  白洛因没明白什么意思。  下一秒钟,顾洋强行将白洛因拖到洗手间,未经他允许强行给他洗头。白洛因挣扎不停,甩了顾洋一身泡沫和水,顾洋破天荒地大吼一声。  “老实点儿。”  白洛因不知道这孙子在打什么主意。  洗完头,顾洋又将白洛因拖拽到镜子前,两只手贴在他的脑袋两侧,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两眼,而后拿起剪刀。  “受不了了,今儿我必须得给你剪个好发型。”  白洛因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你们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顾洋朝镜子里笑了笑,“本来我们一家子人都挺正常的,是遇见你之后才变成神经病的。”  “你会理发么?”  剪刀在顾洋的手里轻巧地转了个圈,“我这人下定决心干一件事的动机不是会不会,能不能,而是出色不出色,胜任不胜任。”  说罢,迅速在白洛因的刘海上来了一剪子,这一剪子下去,白洛因就没有退路了,不继续剪完的话,他怕顾海看了会做噩梦。  顾洋在白洛因的身上围了一块布,然后就正式动手。  白洛因突然开口说:“我把保送机会让给别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为什么让给别人?”顾洋不痛不痒地问。  “我没过审核,不够格就是不够格,再者我完全可以凭实力自己考。”  顾洋哼笑一声,“你们俩都挺有骨气的。”  谈话间头发已经剪出了一个基本轮廓,看着顾洋熟练的手法,白洛因心里暗暗猜测,顾洋怎么会有这么一门手艺?他以前听说过中国留学生到了国外靠刷盘子赚生活费,难不成顾洋为了生计也做过理发师?……想着想着,困意借着酒劲冒了上来,白洛因的头突然垂了下去。  顾洋只好先给白洛因理脖颈外侧和耳朵后面的那些碎发,理好了之后,轻轻将白洛因的头抬起,让他仰靠在椅子上睡,正准备给他理额前的刘海,结果看到他酣睡的面庞,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顾海回来的时候,白洛因的头发已经理好了,顾洋正在给他风干。  看着俩人亲密无间的动作,顾海的大脑瞬间充血,他几大步跨入屋内,一把抢过顾洋手里的吹风机,本想当面大吼,结果看到白洛因熟睡的面庞,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出了卧室之后,顾海朝顾洋的胸口重重地砸了一拳。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顾洋阴着脸看向顾海,“我干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干什么了?顾海,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脑子清醒一点儿!我是你哥,你在别人面前耍浑我不管,但是在我面前,门儿都没有!我顾洋当初能捅你一刀,现在就能捅你第二刀!”  顾海的情绪渐渐冷却,他坐到沙发上,点了一颗烟,面无表情地抽着。  过了好一会儿,顾洋再次开口,“你爸又找你了?”  “嗯。”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顾海阴鹜着脸,“无非就是参军入伍那点儿事。”  “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基业,眼瞅着没人继承了,他能不着急么?”  顾海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说这个了,你来这干嘛?”  “找一张单据,明天开庭需要用,这场官司挺悬的,明天你务必得到,就算输了也能有个人接应我,早上九点,法庭门口见。”  说完这句话,顾洋换上自个的衣服,径直地走出门。  第一卷:悸动青春207我要和你一起。  顾洋走后,顾海回到卧室,白洛因还坐在椅子上睡着,头发半湿半干。  顾海拿出电吹风,怒气之下调成冷风,直接对着白洛因的脑袋吹。虽然是夏天,可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完全感觉不到热,反倒是这一阵冷风,把白洛因吹得一个激灵,很快就醒过来了。  眼睛先朝镜子里瞟一眼,发型还不错,再一瞧旁边的理发师,换人了。  “你哥呢?”白洛因问。  顾海一听这话,猛地将电吹风砸在写字桌上,目露凶煞之光。  “你丫还没和他待够是吧?嫌我回来得早了是吧?”  一连两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句,也把白洛因的情绪激化了,他不明白顾海的大脑构造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很简单的一个线条,经过他大脑的一番过滤,总能拐出八道弯来。  “是,你丫一宿别回来才好呢!”  说完这句话,白洛因恨恨地解掉身上的遮布,正准备从顾海身边走过去,突然就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用力一抡,脑袋差点儿砸到床头柜上。  下一秒钟,顾海欺身压了上来。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谁气谁啊?”白洛因揪住顾海的衣服,“我做错什么了?他死乞白赖要给我剪头发,除了让他剪,我能怎么样?我上去给他一个耳刮子么?那是你哥!如果他不是你哥,我根本懒得搭理他一下!”  四目相接,两个人的呼吸都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僵持了许久之后,白洛因开口,“我不想和你吵架。”  说完这句话就去推顾海,第一下没推开,第二下推开了,把衣服往床上一甩,就去浴室洗澡了。剩下顾海一个人趴在床上,眼前就是白洛因的衣服,他将头埋在里面,闻着白洛因的体味,慢慢地调整缓和自个的情绪。  就在顾海起身打算去洗澡时,他又发现了一件让他血脉喷张的事,白洛因的裤子竟然被撕开了,裤缝处一条长长的大口子,外露的线头狠狠揪扯着顾海的心。  顾海拿着那条裤子走到浴室门口,推门门不开,直接踹门而入,走到正在洗澡的白洛因身边,黑着脸将裤子直接砸在他身上,夺门而出。  顾海去楼下的篮球馆打了会儿篮球,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戾气全都随着汗液排出去了。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该回去睡觉了。  走到家门口,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浑人请绕道!”  顾海扬起一个嘴角,推门而入。  白洛因已经睡下了,顾海洗完澡也钻进被窝,他躺下没多久白洛因就坐起来了。  打火机的火苗冒着蓝幽幽的光,很快就黯淡下来,一团团烟雾从白洛因嘴边扩散。顾海眯起眼睛朝旁边看去,看到一大片光裸的脊背,不自觉地将手伸了上去。  “你和我解释解释,那条裤子到底怎么回事?”  白洛因干脆利落三个字,“不知道。”  说完这话没一会儿,白洛因就打了一个喷嚏,紧跟着第二个,顾海伸手拽了白洛因一把,想把他拽回床上,结果没拽动。白洛因又打了第三个喷嚏,顾海彻底没耐心了,胳膊肘扼住白洛因的脖子硬是把他按回床上。  白洛因嘴里的“滚”字还没有说出口,顾海就封住了他的唇,在他口中霸道地索取,掠夺他的呼吸,吞掉他可能飙出的任何伤人的话……然后是下巴、鼻翼、鼻尖、眼睑、额头、耳侧……直至白洛因的呼吸从紊乱到平稳再到紊乱。  顾海停下嘴上的动作,烁烁的目光瞪着白洛因。  “是不是现在学习负担没有了,家长那关也过了,日子太滋润了,你丫不和我吵吵架,心里不舒坦啊?”  顾海最擅长的两件事耍浑和恶人先告状。  白洛因扫了顾海一眼,“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告诉你那条裤子怎么回事。”  顾海乖乖地躺到旁边。  两秒钟之后,惨叫声在屋子里响起。  “嗷!!……别掐,那地方可掐不起啊,爷们儿何必为难爷们儿啊啊啊!!!……”  白洛因停手,顾海的脸都疼紫了。  “顾洋穿了你的衣服在屋子里晃荡,我认错人了,就在他身上踹了一脚,结果他抓到把柄之后不依不饶的,我俩就起了口角,后来上升为武力,裤子就成现在这样了。”  顾海心里一紧,“他没对你动手吧?”  “没,就僵持了几分钟就停了。”  “他丫绝对是故意的……”顾海正嘟哝着,突然又觉察到什么不对劲,接着问:“那他后来怎么又给你剪头发了?”  白洛因被问烦了,怒道:“我哪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祖宗,你们顾家人的神经怎么长的?一个个都这么奇葩!”  顾海硬着脸没说话。  “我就解释这么多,你爱信不信!”  说罢转过身,背朝着顾海。  顾海又从后面圈住白洛因,脸贴在他的颈窝,口气还是很强硬。  “以后你尽量少招惹他。”  白洛因眼前就有个陶瓷小罐,他真想抄起来砸到后面那个人的脑袋上。  “怎么还成我招惹他了?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过他?”  顾海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他这人不像我们这么简单,他比你能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爱什么样什么样,我一点儿都没兴趣知道。”白洛因口气冷淡。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静静说道:“我不是想让你了解他,我只是想提醒你,对他要有一颗防备之心,不要轻易将他和我们划为一路人。”  白洛因突然想起来什么,冷哼一声。  “可人家说了,你俩一个是粗俗的流氓,一个是文雅的流氓,本质是一样的,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一样个姥姥!”顾海磨牙,“他丫那是自捧!我俩本质差远了!我是嘴硬心软,他丫是嘴硬心狠!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件放风筝的事么?就从那么一件小事里就能看出我俩本质的不同。  顾海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白洛因又想乐了,他倒是没从这件小事里看出顾洋的坏,倒是看出顾海的蠢了。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和你说正经的呢!”顾海将白洛因的脸扳正。  白洛因绷住笑,“行了,我知道了。”  顾海又盯着白洛因的脸看了一会儿,见他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波光,嘴角忍得直抽搐,顿感颜面受挫,咬牙扑了上去,“你还笑?你还笑?我让你丫笑,让你丫笑……”  “哈哈哈……呃……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顾海就被顾洋的电话吵醒了。  “起床没?”  顾海打着哈欠,“刚几点就起床啊?你那官司不是九点才开庭么?”  “你以为这是上课啊?可以踩着铃进来!!”  顾海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说:“行了,知道了,这就起。”  结果,挂了电话之后又钻进被窝,瞧见白洛因的眼睛要睁不睁的,表情像只无辜的小耗子,于是又跟他腻歪了一阵,直到白洛因彻底清醒过来。  “我一会儿得出去一趟,我哥有个官司,我得去旁听。我洗漱完了给你熬点儿粥,等你起床正好能喝上。”  “不用了。”白洛因伸了个懒腰,“我也得出去。”  “你干嘛去?”顾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白洛因坐起身,“我不是把保送机会让人了么?之前有个老师一直给我跑这件事,我突然整了这么一出,事先也没和那个老师商量,觉得挺不合适的,打算去解释一下。”  顾海点点头,“你和那老师联系好了么?”  “你哥帮我联系的。”  顾海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  两个人都洗漱完毕,一起去卧室换衣服,白洛因朝顾海说:“你先走吧,反正我不着急。”  “一起走吧!”顾海说。  “咱俩又不顺路。”  “我先把你送过去,再去找我哥。”  “费那工夫干嘛?一人开一辆车多方便!再说了,你哥不是催你呢么?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自个开车去!”  顾海依旧坚持,“我就想开车送你过去,不然我不放心。”  白洛因拗不过顾海,只好加快动作,和他一起出门了。  车子刚驶出小区,顾海就接到了顾洋的电话。  “你到哪了?”顾洋问。  顾海的口气里透着几丝不耐烦,“刚开出小区。”  “大概多久能到?”  “说不准。”顾海慢慢提速,“我得先把因子送过去,再去找你。”  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顾洋毫无温度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上了他的车?”  顾海刚要嗯一声,突然路口冲出来一辆车,他急踩刹车没反应,迅速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弯之后才惊险避过一劫。  “先不聊了。”  顾海匆匆挂了电话,扭头看了一眼,白洛因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遂把手伸过去,在他头发上摸了摸,柔声安抚道:“刚才吓着你了吧?”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以后开车尽量少接打电话。”  顾海笑着扭过头,车子即将上马路,顾海踩了一下刹车,没有反应,又踩了一下刹车,还是没反应,顾海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208青春大戏落幕!  车子直接一个急转弯冲上马路,白洛因又是一阵心跳加速,扭头看向顾海:“你今儿怎么回事啊?”  顾海机械地笑笑,“有点儿没睡醒。”  前方都是直道,车辆较少,顾海暂时松了一口气,刹车失灵没关系,他可以通过强制降档减速刹车。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白洛因正在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焦躁不安。  “顾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慌。”  顾海脸上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语速也刻意放慢。  “没事,你就是刚才给吓着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就好了。”  “讲吧。”白洛因淡淡说道。  顾海一脸轻松的笑容,“你先闭上眼睛。”  “闭眼干嘛?”  “这个笑话必须得闭着眼听。”  白洛因不知道顾海在整什么幺蛾子,不过出于好奇,还是把眼睛闭上了,暗想中计就中计吧,顶多遭个突袭而已。  “话说有个村子的生育率总是居高不下……”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抢入二档,松油门抬离合器,车速瞬间降了下来。  白洛因刚要睁眼顾海又开口了,“有一天镇里的干部去了这个村,打算普及避孕知识,于是拿了一箱套套过来,并教他们怎么用……”  白洛因听到顾海还在继续说,就没把眼睛睁开,理所应当地认为前方有车,顾海才会急刹的。  顾海伺机挂入一挡,开始缓缓拉起手刹,小心翼翼地拉紧、松开……  “结果,两年之后,这些干部去村里视察,发现他们村的生育率还是居高不下。”  眼瞅着车就要停下来了,前方的路口突然冒出来一辆物流派送的大车,直接从这辆车的车头擦了过去。  “你知道为什么么?”顾海额头滴下冷汗。  白洛因摇头,“为什么?”  “一个男人是这么对干部说的:我听您的话,每天都戴着它,但是我发现戴着它没法尿尿,于是我就在前端剪了一个口子。”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有个人横穿马路,前面的大车突然急刹车,顾海想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笑话闭上眼和不闭上眼听有什么区别啊?”  白洛因刚要把眼睛睁开,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朝自个冲撞而来,一瞬间天旋地转,耳膜嗡嗡作响,身体被被某个重物死死压住,无法正常呼吸。等他再把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前就是顾海的脸,连同淌下来的血,清晰地在视线内放大。  白洛因的脸瞬间惨白,他捧着顾海的脸大喊了一声,顾海没有任何反应。  白洛因将视线从顾海脸上移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骤然停跳。  两车追尾,车头严重扭曲,钢板直插入顾海的后背,挡风玻璃破碎,顾海的肩膀和脑袋多处被划伤。而自己却安然无恙,只是手背上蹭破了一点儿皮。旁边的驾驶位虽然也走形了,但是破损程度远不及这边严重。如果顾海不在最后一刻挡过来,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因为是公家的车,又在这种繁华的地段出事,前面的司机没敢避责,赶紧下车查看后面的情况,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担心车会发生爆炸,司机赶紧将白洛因解救出来,等他和白洛因两个人去拽顾海的时候,却发现顾海被钢板卡住了,司机立刻去后备箱拿工具,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白洛因竟然用手把卡住顾海的那块钢板掰开了,五指缝里面全是血,有两个指甲盖都被撬开了。为了尽快把顾海从车里解救出来,白洛因已经顾不上疼了。  道路被封锁,白洛因抱着顾海坐在马路中央等着救护车,顾海的后背还在往外涌血,白洛因堵在上面的手早已被血染红,鲜血顺着指缝流到白洛因的裤子上,白洛因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顾海,顾海……”  白洛因的嗓子都喊哑了,顾海也没有一点儿反应。  旁边的司机小心地提醒,“你把他平放在地上,这样抱着容易出危险。”  白洛因恍若未闻,就那么死死地将顾海箍在怀里,谁靠近一步都不成。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惧和无助,举目四望,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谁能帮帮我们?谁能把他叫醒?谁能给他止血?谁能阻止时间的流逝,让希望永远那么长……  “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现在是上班高峰期,救护车堵在路上开不过来。”  白洛因如遭雷劈,他低头看了顾海一眼,心如刀割。  “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东边……诶?你要去干什么?”  司机的追问连同众人的惊呼声全被白洛因抛在耳后了,东西方向的马路早已堵成一条长龙。他就这么背着顾海冲上马路,在走走停停的车辆右侧狂奔着,甩了一路的血和眼泪。  顾海,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们忍饥挨饿那么多天都熬过来了,我们众叛亲离过,苦中作乐过,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我们都承受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大海,大海……你听到我叫你么?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吧!我们的越野车才买了那么几天,我们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以后我们出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再也不会错过那些好风景了。  顾海的头始终垂在白洛因的肩窝,颠簸中他的脸频频蹭到白洛因的面颊,温度伴随着他的呼吸频率在慢慢降低,白洛因的泪狂涌而出,早已脱力的腿仍旧在玩命加速着……  大海,你的身体不能凉,如果你的手脚都凉了,我该怎么办?  直到白洛因的双腿已经丧失知觉,才有几个医护人员冲上前,将他背上的顾海紧急抬入救护车内。  白洛因虚脱一般地倒在车门处,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听着车内医生匆忙的脚步声和频繁挪动器械的声音,白洛因的身体不受控地发抖抽搐……  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心中,顾海一直都是金刚不死之身。他所谓的勇敢和无畏都是建立在这基础之上。他之所以敢在顾威霆面前大放厥词,不是因为他不怕顾海死,而是因为他认为顾海根本不会死。  甚至,在白洛因的意识里,顾海连生病都不会,他永远那么健康,永远不需要体贴呵护。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他在自己生病受伤时东奔西走,他在深夜为自己暖手暖脚,他在尝试着做饭、洗衣服、买早点……  好像他永远有使不完的精神,好像他没有陪着自己熬夜,好像他的作息时间永远比自己多了N个小时……  所以,当顾海倒在自己怀里,怎么唤都唤不醒时,某种信念在白洛因的心中跨塌了。  原来他不是神,他也会受伤,也会示弱,也会一睡不醒。  原来我如此惧怕他的死亡,怕到不惜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去交换他的生命,只要他能活下来。  堵车状况没有丝毫好转,就在所有医护人员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架直升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将命悬一线的顾海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白洛因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当顾洋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的面前站的就是个干枯的血人,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医生走了出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白洛因的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转过身,顾洋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原本是想杀了我吧?”  顾洋的声音不急不缓,在宁静的走廊里显得那么沉重。  “你这个人太危险了,你待在顾海的身边,注定会毁了他。”  “你频频向我传达好感,就是想让我对你卸下防备之心?还是说……你早就动了除掉我的念头,但是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想在事先弥补一下?”  顾洋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说:“谢谢你在送我上路之前,还给我剪了一个这么好的发型。”  顾洋眸底暗流涌动。  白洛因从顾洋身边经过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如果顾海醒了问起我,你就说我死了。”  顾洋心脏骤然一缩,转过身想开口的时候,白洛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表现出的好感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是抱歉,那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  白洛因第一次去菜市场,买了蔬菜和肉提回家,第一次开火炒菜炖肉,一直忙活到晚上,当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第一盘菜早已凉了。  白洛因站在桌前静静地凝望了一分钟,然后提着东西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深夜,白洛因站在大桥上,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顾海,我爱你!!!顾海,我爱你!!!顾海,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直到哭着跪倒在冰冷的石面上。  顾海,其实我是个胆小的人,我害怕孤独,害怕远行,害怕伤害亲人……因为遇见了你,我才变得坚强。  所以,你要好好给我活着!  【第一卷完】  第二卷:烈焰浓情1颠覆性的人生!  八年,弹指一挥间。  八年前,那个与顾海无话不谈的发小转眼间已经成了异国人士。顾海偶然一次出国,碰到了李烁,他已经移民加拿大了,谈起在国外生活的种种,李烁无不唏嘘感叹,真想念皇城根儿的那些日子,真羡慕你过年还能串门子,真想吃一碗正宗的卤煮火烧。  “你可以随时回去。”顾海说。  李烁感慨,“家都没了,回去也是个北漂。”  “家没了,人还在呢。”  李烁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白洛因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顾海的情绪掩藏得很深,“应该也在国外吧。”  “应该?”  “嗯”  ……  这是一家民营高科技企业,坐落于北京市中关村高新技术开发区,主要业务是为军工和民用电子行业提供系统集成服务,以及一系列的通讯设备。像这样的公司在中关村比比皆是,不过这个公司有他独特的经营管理模式,备受业内人士关注。  这个公司除了总经理以外,从上面的管理层到下面的员工全是女人,而且是清一色的美女。一般在这种企业,女职工是不占优势的,可总经理有严重的性别歧视,专门歧视男性,于是该公司每年的招聘会都会引来各路美女。  不过该公司选拔制度非常严格,前来应聘的女员工要长得漂亮,还是理科专业毕业,拥有高学历和过人的智慧。除此之外,她们必须是单身,以后的择偶方向要与本单位的经营业务挂钩,顾名思义,就是尽量和客户谈恋爱。  在这个理科女生如此稀缺的当下,本公司的这一招聘政策无疑将京城所有竞相追捧的理科女毕业生全都网罗至此,差点儿把那些大龄理科男毕业生赶尽杀绝。  于是,该公司每年的年会,一位总经理面对着上百位美女,那阵势就像皇太子选妃一样。  这些大龄剩女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议论他们的总经理,并乐此不疲。  这几天正是公司新一年度的招聘会,她们可议论的话题又多了。  “哎,你们听说了么?今年招聘会的人数比去年多了一倍,那现场就和北影表演专业面试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光漂亮有什么用啊?没本事白搭!上个月新来的那个小梁,还是纪委书记给介绍来的呢,结果没几天就给辞了。”  “她那纯粹是奔着咱总经理来的,想借这么个机会钓个金龟婿,结果咱总经理根本不鸟她!”  “咱总经理鸟过谁啊?鸟过你么?鸟过你么?”  “没,我都来这一年多了,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  “就是嘛,你说咱总经理怎么想的?千方百计招了这么多美女进来,结果瞅都不瞅一眼。原以为来这是当花瓶供着,结果尼玛是来干力气活儿的!”  “他是在等吧,等那个能让他动心的,指不定哪天就有个幸运的小妞被他钦点。”  “我好怜悯那个小妞,你想想,咱总经理是高干子弟,又有真才实学,还经营着这么一家公司,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也好啊!这是典型的高富帅啊!你想想,这种男人给你你能驾驭么?每天百十号美女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你受得了么?”  “我还听说咱总经理一个人住,从不请保姆,而且会做一手好菜!”  “我滴个天啊!百年难遇啊!我更加可怜那个被看上的小妞了。”  “少来了,真要看上你,你就在被窝里偷着乐吧!”  “嘘……别说了,总经理来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穿过销售部的工作大厅,径直地走进办公室,后面还跟着副总,也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  顾海刚进去没多久,刚刚安静下来的工作室又沸腾了。  “看到了么?咱顾总今儿穿了一件紫色的衬衫。”  “看到了!!看到了!!和他的气质好搭!!”  “哎,我好羡慕咱们副总,她可以随意进出总经理的办公室。”  “咱能和她比么?人家可是顾总高薪挖过来的,说不定就是那个被钦点的小妞,只是没当众宣布而已。”  “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得在这熬两年呢,给我留点儿YY的空间吧!”  闫雅静把一叠文件递到顾海手边,“签字。”  顾海随意翻阅了一下,然后在合同书上签了自个的大名。  每次闫雅静看到顾海签的字,都会感慨一番,“顾总你的字怎么这么漂亮啊?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顾海总是闭口不答。  闫雅静接了一杯水,坐在顾海的对面,看着顾海那张冷-峻的面孔幽幽地说:“顾总,你干嘛要招那么一大群色女进来?你知道么?她们每天都在背后议论你,那天我上电梯的时候,听到两个员工在议论你的肌肉,说摸起来肯定很有质感。”  顾海不冷不热地说:“下次再听到,替我谢谢她们。”  “你!……”闫雅静佯怒的看着顾海,“你是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吧?”  “这是树立威信的一种手段。”顾海皮笑肉不笑。  闫雅静也给顾海倒了一杯水,俩人继续闲聊。  “对了,顾总,今儿有个人妖来应聘。”  顾海口中的水差点儿喷出来。  “不过她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既有男性开拓性的思维,又有女性的细致和耐心,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闫雅静表情很认真。  “招进销售部吧。”顾海淡淡说道:“说不定哪个客户就好这一口。”  “哎,你宁可招个人妖进来,也不接受一个正经八本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讨厌男人呢?不过这也是件好事,起码证明你不是GUY。”  顾海抬起眼皮看了闫雅静一眼,看得她汗毛直竖,然而几秒钟之后,顾海的目光又转归正常。  “把我电脑里面的会议记录提出来,把里面的文件精神传达下去。”  闫雅静放下手里的杯子,麻利地打开顾海的电脑,习惯性地去找各种文件夹,结果都没看到顾海所谓的会议记录。  “没有啊,顾总。”  顾海微敛双目,“可能是在我的私人电脑上,昨天我开会是带着那个电脑去的。”  “呃……那我能打开么?”闫雅静试探性地问。  顾海轻描淡写地回了句,“随你。”  结果,桌面刚一显示出来,闫雅静就被眼前的巨幅照片雷翻了,随即发出欢乐的笑声。  “顾总,我一看到你这张照片,我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了。”  顾海已经习惯了这张桌面背景,八年多了一直没换。  “这个男孩是谁啊?”闫雅静随口问道。  顾海朝电脑桌面看去,一张在记忆深处作恶了多年的面孔,依旧那么鲜活。  “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  “失散了?为什么失散了?”  闫雅静意识到顾海并不愿说起这件事,便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这照片是在青岛拍的么?”  顾海点点头,“是,就是在青岛碰到你的那一年拍的。”  闫雅静又仔细看了两眼,还是忍不住想乐。  “这张照片拍得可真二,让我想起了佛光普照!”  “怎么感觉像是佛祖开光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佛祖么?”  “顾总?顾总?顾海!!”闫雅静大声喊道。  顾海回过神来,看着闫雅静,“怎么了?”  闫雅静一脸神秘的笑容,“我特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顾海淡淡的。  “当初我往你身上喷的那些香水,到底发挥作用没啊?”  顾海冷冷一笑,“明儿写一份辞职申请交上来,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聘请一位哑巴副总。”  闫雅静立刻乖乖闭嘴,老老实实地把顾海电脑里的文件取了出来。  清晨时分的大漠戈壁,寒意正浓,一道耀眼的橘红色尾焰划破天际。  一位年轻英俊的空军少校目光凌厉,冷冷掷出一声,“出击!”  一瞬间,数十架战鹰呼啸着扑向天际,北京军区空军所属航空兵远程实弹突袭攻击训练拉开帷幕。这不是一次单纯的飞行训练,他们的目标是千里之外的大漠某地。到处潜伏着地空导弹拦截、雷达电磁干扰,以及进入目标区域一次性空中格斗等诸多凶险,可谓一路荆棘,杀机四伏!  空军少校单独架势隐形歼击机,带领整个攻击编队,直击地面导弹兵阵地。  “加速俯冲!”  少校的命令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每个等待命令的空军飞行员耳边炸开。  一瞬间,少校的歼击机连同数十架战斗机以惊人的速度朝地面俯冲而去,戈壁滩上的骆驼刺在飞行员眼前急速闪过,扬起的沙尘如刀割般划过机翼。一枚枚火箭弹吐着火舌飞向目标,轰隆隆一阵巨响,目标摧毁,腾起十几米的沙柱。  顺利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之后,少校从机舱走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英俊不羁的面孔。  “首长,喝水。”  少校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又将水瓶甩了过去,“谢了。”  “首长,你有几分把握能赢?”  白洛因难得勾起嘴角,笑容颇有杀伤力。  “十分!”  第二卷:烈焰浓情2可爱的小片警。  晚上,所有参与军演的飞行员全部在野外宿营。  白洛因单独睡一个帐篷,外面冷风呼啸,白洛因的羊绒衫却被汗水打湿了,脱下来之后发现外面沾满了杂草和倒刺,抖落不掉,只能用手慢慢择。  刘冲掀开白洛因帐篷的帘子,看到他赤膊坐在里面,心里骤时一紧,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切,“首长,你受伤了?”  白洛因挑起眉毛,看到一张腼腆斯文的面孔。  “我看起来像受伤的样儿么?”  “这倒没。”刘冲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把衣服脱了,以为你在包扎伤口。”  “你先把帘子撂下,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光着膀子吹冷风真是有点儿吃不消。  刘冲只好钻进白洛因的帐篷,腋下还夹着一卷薄被。  白洛因看到刘冲臂弯里的薄被,目露诧异之色。  “你是害怕半夜被突袭,才跑到我帐篷里睡么?”  “不,不是……”刘冲挺尴尬的,“我是怕你冷,特意多给你送一床被子过来。”  白洛因扬起一个嘴角,伸出胳膊勾住刘冲的脖子,幽幽地问:“贿赂上级?”  刘冲憨笑两声,“哪能这么说啊?咱们现在同属一个分队,你又是分队主力,明天的作战任务全指望你的指挥调度,冻着谁也不能冻着你啊!”  白洛因哼笑一声,“算了,拿回去吧,一人就发一床被子,冻着谁都不合适。”  “你不是比我们更不禁冻么?”刘冲笑笑。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拧起,“我怎么不禁冻了?”  “你还记得去年春节去东北执行任务么?咱们住在一个宿舍,你晚上睡觉总往我这边扎。有一天晚上还把手放在我肚子上了,结果第二天我就拉稀了。”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我那是习惯性动作,夏天睡觉也到处钻。”  刘冲攥了攥白洛因的手,闷闷地说:“可你的手确实很凉。”  “那是因为我血凉,所以身体的温度比正常人低。”  刘冲挠了挠头,“这样啊……”  白洛因继续择衣服上的倒刺。  “我帮你择吧。”刘冲说。  白洛因确实有点儿没耐心干这种细活儿,于是就把衣服递给了刘冲,自个裹起一床被子,躺在地上思索明天的作战计划。  “滴滴滴……”警报声响起。  白洛因的动作犹如一只野豹子,很快从地上蹿起,拽过刘冲手里的衣服,麻利地套在身上,迅速走到帐篷外边,结果发现了两架“敌机”盘旋在领地上空。  “我X!”刘冲狠狠骂了一句,“这个点儿还搞突袭,他们都不用喘口气么?”  白洛因迅速朝领地中心走去,刘冲也训练有素地回了自个的帐篷取装备。  前后不到两分钟,这边所有的飞行员全部武装完毕,此时,敌方的机群已经逼近领地的上空,开始一拨拨发起猛烈的进攻。  “兵分两路!”白洛因思路异常清晰。  他带领两架战鹰迅速脱离机群,借助云层掩护,扑向“敌机”,掩护分队死死咬住,瞬间发射两枚中距空空导弹。  “嘭!嘭!……”  两声巨响,天空燃起两团火球,两发命中!  因为事出突然,准备不足,白洛因这一方虽然攻破了敌机的突袭,但损伤很大,消耗时间过长,一直到凌晨四点多,这场拉锯战才宣告一个段落。  结果,躺下不到一个钟头,警报声又响起了。  白洛因刚刚眯起的眼睛再次睁开,瞳孔里散射出冷硬的光线。你大爷的!存心吧?知道我贪睡还专门捡晚上打!不在一天之内干掉你们,老子就不姓白!  短短三天时间,演习任务圆满结束。  因为表现出色,白洛因被上级领导特批了两天假期。刘冲驾驶着直升机送白洛因回家,白洛因靠坐在旁边的驾座上,目视前方,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倦色。  “首长,你当初为什么入伍啊?”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刘冲用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身体斜靠在机舱的内壁上,脑勺抵着驾座,下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刘冲还记得两年前自个刚来到部队的时候,白洛因被调任到他们营队做指挥官,刚见到白洛因的第一眼,所有的新兵都被他身上那种英姿飒爽的气质给迷住了。刘冲至今仍然记得白洛因第一次直视自己的时候,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  如今已经入伍两年了,刘冲才和白洛因真正走近,他发现白洛因军事素质过硬,飞行技术水平高超,可生活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二糊蛋。他的宿舍卫生评比永远都是倒数第一,他的生活用品总是忘记放哪,他的门锁隔三差五就会被他弄坏……  可一旦到了训练基地或是演练场,他的思维却比任何人都缜密。  看着白洛因心无杂念地睡着,刘冲忍不住后怕,幸好他亲自送白洛因回家,不然白洛因飞行途中睡着了,空军部队将遭遇多大损失啊!  刘冲正想着,白洛因突然开口说道:“即便我睡着,我也能把直升机安全地开回家。”  刘冲募的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洛因酣睡中的嘴角翘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又是一年多没回家,白汉旗脑袋上的白头发又多了一层。  “您怎么不染染发?”白洛因抱怨了一句,“还不到五十岁,弄得像个小老头一样。”  邹婶无奈地笑笑,“我也说过你爸好多次了,他就是不去染,偏说白头发越多,儿子回来得就越勤。”  尽管白汉旗一个劲的否认,白洛因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邹婶倒是穿得挺鲜亮的,自从搬到楼房住,隔三差五就下去和一群中老年人跳舞健身。相比之下,白汉旗就显得消极多了,他还有三年正式退休,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每天下班回来就扎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了,有时候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而且白洛因这次回来发现,白汉旗比以前爱唠叨了,芝麻大的小事都要和白洛因说说,以前他从不这样,也许他真的老了。  下午,趁着白汉旗上班的工夫,白洛因去了海淀分局花园路派出所,他的“好姐们儿”杨猛就在那当片警。  正如白洛因所料,杨猛当初军检没过,军校没去成。但是杨老爹不死心,你当不成兵,当个警察总可以吧?于是又托关系又送礼的,总算把杨猛给塞进局子里了,从此杨猛就过上了每天加班,被同事挤兑,被群众欺负的苦逼日子。  白洛因开车在路上的时候,杨猛正在解决一场家庭纠纷。  女主人哭诉道:“警察同志,您得为我做主啊,他偷偷摸摸找小三,还不承认。”  男主气愤反驳:“谁找小三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找小三了?”  女主拍桌子站起身,“还用我当众揭发你么?你那手机短信记录我都保存了!”  男主也站起身,“你侵犯我隐权!”  “你臭不要脸!”  “你才臭不要脸呢!”  吵到最后女主嚎啕大哭,看着杨猛问道:“警察同志,您说这事怎么办吧?”  杨猛讷讷地看着这俩人,正了正警帽,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们来错地儿了,你们得去民政局办离婚啊!”  “……!!!”  白洛因到的时候,杨猛正在被一男一女骑在地上打。  “老婆,这货挑拨离间,使劲抽丫的!”  “老公,我早就瞅丫不顺眼了,越看越像你的那个小三!”  白洛因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警察。  他走进屋内,一把提起男人的脖领子,冷着脸甩出门外。女主一看他男人吃亏了,一副要和白洛因拼命的架势,结果看到白洛因的眼神和气魄,最终咽了口涂抹,骂骂咧咧地走人了。  闹事群众走后,杨猛看着白洛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洛因既心疼又无奈,大手摘掉杨猛的警帽,手在他的脑袋上胡噜了一把。  “得了,都当警察了,就别这么矫情了!”  杨猛咬着牙说:“硬汉也有脆弱的一面。”  说完,猛地抱住白洛因,手在他的后背上捶了几拳。  “兄弟,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晚两年出来,只能瞅见我的骨灰了。”  白洛因一阵恶寒,“不至于吧?”  “不至于?”杨猛表情狰狞,“相当至于!!”  说罢将白洛因拽着坐下,开始玩命倒苦水。  闫雅静把申请书整理好递给顾海,得到顾海的点头许可之后,转身正要出门,突然被顾海叫住了。  “你要去公安局么?”  闫雅静点头,“是啊,这个申请书不是必须要到公安局盖章么?”  “我和你一起去吧。”顾海说。  闫雅静目露讶然之色,今儿总经理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知道怜香惜玉,亲自开车送我过去了?  “前几天我委托副局帮我办点儿事,正好过去问问。”  好吧,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份心,闫雅静神色黯然。  第二卷:烈焰浓情3八年后再相遇  杨猛和白洛因聊得正欢,某个高了杨猛一头的警察走到他俩跟前,扔下一叠材料,“这是新一周的工作报告,趁早儿送到分局去。”  杨猛悻悻地接过那份材料,叹了口气,“聊个天都不让人消停!”  “我送你过去吧,我车就停在外边。”  “得!”杨猛乐呵呵的,“今儿我也体验一把坐军车的感觉。”  车子开在路上,杨猛问:“因子,你什么飞机都会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差不多吧。”  “那你怎么没开直升机过来?”  “我们只有紧急任务往返途中才会开,平时就没那个必要了,也不是随便找个地儿就能降落,还没有开车方便呢!”  杨猛一副艳羡的表情,“因子,你太帅了。”  白洛因哼笑一声,“假如你现在符合条件,可以入伍做飞行员,你愿意去么?”  杨猛摇摇头,“不愿意。”  “这不就得了!我还羡慕你这种安逸的工作环境呢。每天无非就是值班巡逻,写写材料,偶尔冒出个紧急任务,随便出动几个人就解决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啊?”杨猛诈唬几声,而后脸色一转,“不过和你们那种工作比起来,我这的确算安逸的了。”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问:“因子,在部队特别苦吧?”  “没你说的那么血活,还成,刚开始有点儿难熬,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当初为啥突然入伍了。不过能选上飞行员的确挺不易的,一般人想当还当不了呢。尤其像你这种在部队有关系的人,表现好更容易提干,将来前途无量啊!兄弟,好好奋斗吧,我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分局门口,白洛因把车停好,跟着杨猛进了公安局的办公大楼。  “往这边走。”杨猛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正欲拐弯,突然被不远处一对身影震住了脚步,硬生生地愣在那。  “副局不在啊?”闫雅静看着顾海,“你没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么?”  顾海一边走一边说:“临时有个急事出去了,一个小时后赶回来。”  “那你还等么?”闫雅静紧紧跟在顾海后面。  “明儿再说吧。”  顾海走路速度非常快,闫雅静跟在他身边,基本都要小跑的。结果顾海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闫雅静重心不稳,一下撞在顾海身上。  顾海伸出胳膊稳住闫雅静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怎么突然站住了?”闫雅静站稳之后问道。  顾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白洛因,对视的那一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不过两米的距离,谁都没有往前走一步,甚至连招呼都忘了打。  杨猛捅捅白洛因,“那不是顾海么?”  白洛因如梦初醒,再把目光转向顾海的时候,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真的已经八年了么?好像昨天还在梦里和这个人打打闹闹,今天再看向他,突然就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了。顾海的脸部轮廓更加成熟迷人,穿着西装的他隐隐间透着沉睿稳重,眼神犀利如常,只不过内含的深意已经是白洛因看不懂的了。  顾海眼中的白洛因,也已经褪去了青涩的皮囊,记忆中那份纯粹阳光的笑容,已经没法安在他现在这张脸上了。有些东西,你总以为还在,其实已经失去很久很久了。  白洛因主动抬起脚走到顾海身边,伸出胳膊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放开的那一瞬间,听到顾海有意的调侃。  “在国外待了几年,果然就是不一样,比以前有礼貌多了。”  白洛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嘴角依旧保持上扬的弧度。  “你好像长高了。”  听到这话,顾海冷笑一声,“断骨增高了。”  想起八年前的那场车祸,白洛因至今心有余悸。  顾海用手在白洛因的额头前比划了一下,“你好像也长高了不少。”  “大概是国外的水土比较养人。”  杨猛在旁边听得糊里糊涂的,这俩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闫雅静看了白洛因好长时间,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突然间想起来了,兴奋地拉着顾海的手,“哎,他不是就是你电脑上……”  “是我哥!”顾海打断了闫雅静的话。  八年前,若是能逼顾海叫一声哥,白洛因能美上三天,现在顾海主动喊出哥,白洛因的心里却透着几分凉意。  杨猛盯着闫雅静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这谁啊?”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顾海生硬地将闫雅静搂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我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弟妹。”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八年的军人也不是白当的,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媲美歼击机的外壳。  “挺好,结婚那天别忘了给我一张请柬,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你哥我呢?”  顾海幽幽一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追根溯源,我俩还是你给撮合的呢!当初要不是你闻到我身上有香水味,我还真不知道有人对我一见钟情。”  白洛因淡淡回道:“那拍婚纱照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我弟妹掉进水里。”  “放心吧,就算她掉下去了,我也能把她捞出来。”  两个人凝望着彼此的双眸,谁都能看出,对方眸子里的真实情绪绝不如他们脸上表现得那般友好。  杨猛不知怎么就瞧不惯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那你俩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吧,刚才有两口子去那离婚了,你们正好可以过去沾沾喜气。”  顾海不动声色地瞥了杨猛一眼,“现在是高空作战,你加入是没用的。”  杨猛起初没听懂,后来仰视着顾海,再看到他俯视自个的目光,一瞬间明白过来了。尼玛……高空……高空……  “你呢?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么?”顾海又问。  白洛因大方承认,“是。”  “没人要啊?”  白洛因还没说话,杨猛又开口了,“我们因子怎么可能没人要?他现在可是首……啊……”  白洛因攥着杨猛胳膊的手募的一用力,愣是把杨猛后面要说的一个字给攥没了。  “猛子,你怎么在这呢?”  杨猛之前的一个同事调到分局这边工作了,这会瞧见杨猛,不由的一乐,有阵子没蹂躏他了。于是不由分说地将杨猛拽走,嘻嘻哈哈地在那边闹开了。  “敢问您先在是首什么啊?”顾海刻意追问。  白洛因顿了顿,从容不迫地说:“首席执行官!”  “哇……”闫雅静在一旁惊叹道,“这么年轻就在国外公司当上首席执行官了?”  白洛因厚颜一笑,又朝顾海问:“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鄙人不才,区区一个小公司的总经理。”  白洛因从没在顾海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谦逊的表情,虽然有点儿假,不过从一个直性子的人变得如此会包装,已经让白洛因很意外了。  杨猛在大老远喊了一声,“因子,走不走啊?该下班了,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  白洛因再次将目光看向顾海,“走了。”  顾海示意性地点点头。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四目碰撞,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白洛因和杨猛一起出门,拽着他去马路上拦出租车。  “咱不是开车来的么?”杨猛傻眼了,“你那车不要了啊?”  白洛因沉着脸说:“回头再来开。”  杨猛更糊涂了,“为啥?”  “军车。”  杨猛转过头,看到顾海也正好走出来,隐隐间明白了什么,乖乖地跟着白洛因上了出租车。上车之后,白洛因的目光始终朝着窗外,杨猛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子。”  “嗯?”  “你为什么不想让顾海知道你入伍了呢?”  白洛因把目光转了回来,棱角分明的侧脸捎带着几分压抑,尽管他在努力掩饰,可杨猛还是能感觉到他前后情绪的巨大落差。  “你怕他去找你?”  “不是,你别问了,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  顾海上了车之后,迟迟未启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眯缝着眼睛注视车内的某个角落,始终一言不发。  “顾总,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未婚妻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都把我听糊涂了。”  顾海的脸骤然一黑,毫无征兆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整个车身都跟着摇晃。  闫雅静在读大学的时候和顾海偶然重逢,到现在为止,已经在他身边待了五年有余,她从未在顾海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激烈的情绪变化。  “你……你别误会……”闫雅静有些失措,“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没往心里去,我就是随口问问。”  说话间顾海已经把车子启动了,掉头之后急速冲上了马路。  闫雅静的心跳随着车速的提升越来越快,顾海一路上不停地超车、急刹、钻空子……闫雅静则一个劲地劝说,“顾总,别这么开车,很危险的……”  正说着,车顶缓缓向后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闫雅静呼吸都困难。  “啊啊啊……你这是干嘛啊?这是冬天啊!!顾总……顾海!!……”  顾海甩了一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闭嘴。”  第二卷:烈焰浓情4缘分挡不住的。  晚上,白洛因刚要睡觉,就接到了指导员的电话。  “小白啊,明儿咱们营队举办庆功宴,你必须得到啊!”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问:“在部队里还是外边?”  就在国际会展中心五层的一个宴会厅,酒席已经订好了,你别又找各种理由推脱。人家年轻人都巴不得能出去走动走动,你倒好,只要与训练无关的活动,一律不参加,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训你呢?”  “行了,我去还不成么?”白洛因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指导员哈哈大笑,“你这个副营长就得多和新兵们交流交流感情,威信是要树立的,但也不能过了,有的新兵看到你都不敢抬头。”  白洛因拧着眉,“有这么夸张么?”  “你现在照照镜子去!”  白洛因还真走到镜子前面去了。  指导员又叮嘱,“记得要穿军装,宴会开场有领导出席,还要拍照留念的。”  “行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白洛因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脸,心里默默念叨着:我这张脸有那么吓人么?为了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温和一些,白洛因打算洗完澡把胡子刮一刮。  刚把喱涂上,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  “首长,是我。”刘冲的声音。  白洛因打开门,看到刘冲穿着厚厚的棉服站在外边,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霜。  “有事么?”白洛因问。  刘冲把衣服往白洛因怀里一塞,什么都没说,顶着寒风就走了。  白洛因低头一瞧,是自个放在洗衣店的军装,明天要穿的,还没来得及取,就被刘冲给领回来了。免去了外出的麻烦,白洛因心里暖洋洋的。  顾海公司盛大的年会也在今天举行,同样是会展中心五楼的宴会厅,就和白洛因营队的庆功宴隔了一面墙。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公司大龄女青年最幸福的时刻,她们不仅可以领到种种奖励,而且可以和她们的总经理近距离接触,哪怕只是有个眼神交流,都能让她们兴奋很多天。所以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这些女职工就忙着准备节目,挑选衣服,好在年会上大展风采,能够博得总经理的一番关注。  因为这个宴会厅美女如云,而且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礼仪小姐都不敢进去,统一换成了男服务员。  这群大龄女青年的确是太久没有接触男人了,这会儿见到一个服务员,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  顾海示意性地做了一番总结,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闫雅静来主持,他就负责旁听和记录。偶尔高兴了,可能伸出手鼓鼓掌,大部分时间都冷着一张脸。  颁奖和总结发言阶段过去,终于熬到了就餐时间,自助餐的形式让气氛变得轻松不少,很多美女也趁着这个机会和顾海套套近乎。  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个美女走进大厅,异常兴奋地朝在场的姐妹们说道:“刚才我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宴会厅里面坐满了兵哥哥,而且都是空军飞行员,帅死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有个美女忍不住调侃道,“你是多久没见过那么多男人了?至于激动成这样么?”  “我没骗你们,真的特帅,不信你去门口看一眼,保证回来和我一个表情。”  这个美女偏偏不信这个邪,颐指气使地走了出去,不倒一分钟就杀回来了。  “天啊!!我看到一个特帅的军官,就站在门口,还看了我一眼,啊啊啊……我现在心跳得特别快,不行,我还得再去看一眼。”  此话一出,十几个人跟着这位美女一起冲了出去。  白洛因坐在最后一排,刚才感觉后背阵阵凉风,回头一看是门没关好,于是起身去关门。哪想刚站到门口,就有个罗刹女猛盯着他看,看得他脊背发凉,赶紧把门掩上了。  于是这十几个美女扫兴而归,还把那个“造谣”的美女海扁了一顿。  这边宴会厅的领导几乎都撤了,摄影录像的也走了,剩下一群吃素多日的纯爷们儿对着几个礼仪小姐发/骚。屋子里正热闹,有个刚出去方便的新兵走进来,对着众人连吹了三声口哨,待到宴会厅安静下来之后,一副神秘的表情看着众人。  “咳咳……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么?”  众人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此人猛地一拍桌子,狂笑三声,“旁边的宴会厅有个公司正在举行年会,尼玛全是美女啊,看得我眼都花了!真想废了他们头儿啊,简直是暴殄天物,一个人霸占了那么多美女,还让不让咱这群光棍活了?”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厅都沸腾了。  “、紧时间出去瞧两眼,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干脆抓两个进来得了,这样大家伙都能爽爽!”  “两个哪够分啊?最少得二十个!”  吵吵了将近五分钟,指导员终于发话了。  “都给我坐下来,老老实实吃饭。”  一张张兴奋的脸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叹气声此起彼伏。  指导员清了清嗓子,“派个人过去邀请一下,看看人家有没有兴趣和咱们一起搞个联谊会。”  此话一出,刚刚冷场的宴会厅又喧闹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咱们指导员啊,想得就是比我们周到!!”  指导员笑得隐晦,都是爷们儿,谁不知道谁啊!  众人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让白洛因出面,当之无愧的空军第一帅,估摸着往门口一站,那群美女就乖乖地自个走出来了。  这么欢乐的场合,白洛因也不好扫大家的兴,于是硬着头皮走出去了。  旁边宴会厅的两个门全都大开着,白洛因刚要抬脚走进去,突然就瞥见了闫雅静,她拿着话筒,站在台上不知道在说什么。白洛因的目光朝会场中心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顾海,这厮正被美女团团包围着,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官二代的色情派对。  白洛因一低头就看到了自个的肩章,心一紧,赶忙闪出了美女的视线。  这边宴会厅里的哥们儿全都翘首以盼着。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面带歉疚之色,“人家没同意。”  听到这个噩耗,一群硬汉抱头痛哭。  这边的宴会厅,刚刚被众人吐槽的美女又发话了,“我好像又看到那个帅哥军官了。”  “你得了吧?少忽悠我们了,有本事你拉进来让我们瞧瞧!”  美女快被挤兑疯了,心一横走到顾海面前。  “顾总,能不能允许我去旁边的宴会厅发个邀请,两边搞个联谊啊?”  顾海这次表现得很豁达,“我没意见。”  白洛因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众人的惊呼声和起哄声,抬起头一瞧,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罗刹女竟然进来了。  “美女,你走错了吧?”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搭讪。  美女颇有气质地走到白洛因面前。  “首长,能不能邀请你的士兵和我们众位姐们办个联谊宴会呢?”  白洛因,“……”  结果不想而知,这些吃素多日的爷们儿全都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和那边戒荤多日的姐们一相聚,便有种相见恨晚的冲动,几乎无需调动气氛,很快就打成一片。那些准备好节目的美女们,这会儿竞相上台表演,表演完了还朝这边的兵哥哥挑衅。  这边帅哥虽多,可擅长文娱的实在太少了,不知谁喊了句:“让咱们副营长上,咱们副营长唱歌可好听了,也给她们个下马威!”  此话一出,所有帅哥和美女都寻觅着这位传奇的首长,结果愣是没找到。  白洛因坐在马桶上快一个钟头了,坐得胸闷气短,遂决定直接溜,回头再和指导员解释。  从单间走出,到洗手台洗手。  旁边也有个人在洗手,白洛因没在意,结果抬起头看向镜子,整个人僵在那里。  第二卷:烈焰浓情5二人激烈交锋!  顾海就那么看着白洛因,看着他一身军装,帅气凛然地站在自己的旁边。顾海的眼睛里一阵刺痛,遏制了八年的毒瘤又开始在心底滋生蔓延,吞噬着他的每根神经和五脏六腑。  白洛因被顾海的目光灼烧得半张脸都是麻痛的,他很想给自己圆谎,编出一个理由,告诉顾海这身军装不过是他借来穿的。可其后进来的一个空军,那一句“首长,您怎么躲这了?”,彻底将白洛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洛因将目光机械地移到那张兴冲冲的面孔上,淡淡说道:“你们先玩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您快点儿,都等着您呢。”那空军临走前还催了一句。  白洛因镇定了一下心情,眸色转归淡然,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顾海,“真巧,你也在啊?  顾海开口就不留情面,“为什么入伍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伙同别人欺骗我的感情?先是告诉我你死了,让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说你出国了,让我满世界地找你,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次次覆灭……你是不是觉得这么折磨人特有意思啊?”  白洛因冷硬的视线遮盖着内心的痛楚,“我从没伙同过任何人欺骗你,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那是他们的自由,我从没在背后操纵什么,我一直过我自个的日子。”  “过你自个的日子?”顾海冷笑,“那你过得真消停,我佩服你强大的内心承受力,佩服你运筹帷幄的能力。”  “对,我内心特强大。”白洛因目光变得冷锐,“所以你别再尝试恶语中伤我,我听了也就是一笑而过,难受的是你自个。”  “是么?”顾海咄咄逼人,“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入伍?为什么宁肯遭那份罪也不选择出国?”  “那是我的自由,我不乐意出国,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首长,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入伍的么?”  顾海冷洌的一声逼问,狠狠地戳击着白洛因的心口窝。  “我凭什为你入伍?你有什么理由支撑这种可笑的猜疑?”  “还用我点明么?当初我爸强令我入伍,我不乐意。只有一种方式可以打消他这种念头,那就是你入伍。一旦你入伍了,他为了彻底隔离咱俩,就肯定不会让我进部队。我说的没错吧?”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声音低沉,“你真的想多了。”  顾海一把抢过白洛因的烟头放在自个嘴里吸,“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太能装了?”  “我有装的必要么?你去大街上随便拽个爷们儿问问,哪个被选上飞行员还有不去的?就因为你是少将的儿子,我入伍就是为了你么?再者说了,你爸那么大实力,即便我们都入伍了,他想隔离我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找的这些说辞也太牵强了吧?”  “牵强的是你!”顾海目光沉睿,“你别忘了,你也是顾威霆名义上的儿子,你入了队,就是稳固了他的基业,他身上的担子轻了,自然会放松对我的限制。白洛因,你当初要不是这么想的,我顾海两个字倒着写!”  “你爱倒着写正着写,你转圈写都没人管你,少往自个脸上贴金。”  “我再怎么往自个脸上贴金,也比不上您那两下子!”顾海往白洛因跟前逼近两步,“既然你堂堂正正入伍,又何必躲躲藏藏呢?首席执行官说出来倍儿有面子吧?要不您怎么连首长这个称谓都说不出口呢?”  白洛因双拳紧握,目光中透着一股豁出一切的狠劲儿,“我为你入伍又怎么了?为你入伍你就占了多大便宜么?爷乐意!!爷混到今儿这位置,为他妈哪个孙子入伍都值了!!”  “你们家管这叫占便宜?”顾海面孔骤黑,眸中染上一层悲愤,“白洛因,你就是个二B!!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二的了!!”  “怎么找不到?”白洛因怒声还击,“这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我面前么?”  顾海内心极度难受,说不出来的滋味,八年了,前几年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就这么痛到麻木,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感觉了,结果这个罪魁祸首又杀回来了,而且还是全副武装杀回来的!!  白洛因也被激得够呛,目光很不善,看着顾海朝自个靠近,手还未伸到眼前,就被白洛因凌空挡住了。  “顾总,我现在是白首长,你就是来强的,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别自取其辱了。”  “是么?”顾海眸间一抹冷厉之色,“我倒要看看,当初在爷胯下浪叫的小骚货,今儿能硬气成什么样儿!!”  顾海这话是迎着刀刃说的,说完立刻挨了白洛因一拳,结结实实的,离手便出一团淤血。紧接着整个洗手间都躁动起来,水流声,门板叩击声,四肢缠斗撞击声,骨头咔咔作响声……声声刺耳没一会儿,两个宴会厅的大批人马全都跑出来了,事发现场一团混乱,劝架的,观战的,瞧好的,吓傻的……混作一幅精彩的人生百态图。  那群美女全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有的人来公司三四年了,别说看顾海打架了,就是看他大吼大叫都是一件奇闻。这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粗野了?担心顾海吃亏之余,心里还是暗暗惊叹的,真没想到总经理身手这么好,以后又多了一个可以YU的话题了。  这边的士兵和军官们也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白首长也会爆粗口?也会在公众场合打架斗殴?这厮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我们万人敬仰的空中杀手惹急了?  最后是刘冲联合几名空军外加酒店工作人员一起把白洛因和顾海拉开的,拉开之后,俩人脸上都挂了彩,即便停手了,凶悍的目光还在暗中厮杀着。  “行啊,白首长,身手不错嘛。”顾海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戏谑道,“这几年没少打飞机吧?”  顾海这个一语双关的调侃,霎时让白洛因无地自容,尤其这边还有如此庞大的美女阵营,一个堂堂的空军少校这么被人当众羞辱,实在有点儿下不来台。  不过,白洛因一点儿都没恼火,还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向美女团的眼神带着超凡的气度。  “下次想讨你们总经理欢心,别浓妆艳抹地跳那些风骚的舞蹈了,你们总经理的口味很重,你们这些小情趣是满足不了他那独特的胃的。记住了,下次穿红棉袄和绿裤子,再喊他一声顾村长,你们总经理准能乐坏了。”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闫雅静,在顾海冷眸逼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弟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弟最爱吃锅肉味的鸡巴,下次逛超市的时候别忘了多给他买几袋。”  闫雅静当场石化了,顾海的脸色就更别提了。  白洛因幽幽一笑,朝身后的队伍霸气一挥手,“咱们走!”  铿锵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口……  顾海回到公司之后,把手头的那点儿事一交待,就马不停蹄地飞去了香港。  顾洋这几年在香港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正是人生得意之时,结果又被他老弟敲了一闷砖。  顾海当着顾洋公司所有高层的面,硬生生地将他从会议室揪了出去。  “你怎么越活越抽抽了?”顾洋面色不善,“刚消停了几年,干了点儿正经事,又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吧?”  “八年前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给我一个细节不落地交待清楚!八年了,我念在兄弟情谊上,没和你计较刹车油管被割的事,毕竟出事的是我不是他。但是你也太不人道了,白洛因入伍的事,你竟然整整瞒了我八年!”  听到这话,顾洋的脸立刻罩上一层冰霜。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闹了半天又是当初那点儿糟事烂事。顾海,你能不能长点儿记性?能不能别把自个埋在那么一个小土坑里跳不出来?能不能让我顾洋正眼看你一次?!”  顾海冷笑,“你是否正眼看我,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因为我压根就没拿正眼看你,甚至都没把你当个人看!你的所作所为,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卷:烈焰浓情6这世界真奇妙。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牲口?”顾洋冷硬的视线飚了过去,说话也是狠辣不留情面,“我做过缺德的事,你又做了几件积德的事呢?我伤了自个的亲弟弟,你还伤了你亲爹呢!你受伤那会儿是谁整天为你操心受累?你想过感恩么?……”  “你别把话题扯开!”顾海硬生生地打断了顾洋的狡辩,“我现在就是想问你,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场车祸没有导致你失忆吧?我记得你一醒过来就恢复意识了,其后发生的一切不是每天都在你眼前上演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我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醒来之前?这还用问么?肯定是把你送到医院,然后对你进行抢救。”  “你能不能别和我兜圈子了?”顾海的耐心在一点点儿被瓦解,“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在我车祸之后到苏醒这段时间,你到底和白洛因说了什么?他又和你说了什么?请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顾洋注视着顾海,“已经八年了,你就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挽救回什么呢?”  “我没想挽救回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就是要图个明白!!”  “那好,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顾洋言归正传,“你出车祸那一阵正赶堵车,白洛因一步一步把你背到救护车前面的。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洛因正在病房外,医生宣布你脱离危险,他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我,等你醒了,就说他死了。”  “不可能!”顾海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把他挤兑走了!”  “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他出国的这一说辞,的确是我编纂的。我当时看你整天活得不像个人,为了给你点儿希望,才编了那么一套话。后来我找到白洛因的亲友,他们也答应配合,这就是你处处打探不到消息的原因。”  顾海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八年都活在一个骗局里,他每天忍受着地狱般的煎熬,到头来只是别人不痛不痒的一段陈述。  “这事我爸知道么?”  “你说他能不知道么?”顾洋冷笑,“当初白洛因决定入伍,一个人通知的人就是他,也是他亲口承诺不再干涉你今后的发展。”  顾海终于明白,为何这八年来,顾威霆会对自己姑息纵容,会对自个出国寻找白洛因的荒唐行径冷眼旁观,原来他就是助纣为虐的那个人。他宁肯看着自个儿子因为一个谎言困苦挣扎,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  “小海。”顾洋语气柔和下来,“有些话说来俗套,可就是那么个理儿。即使当初没人干涉你,你们俩这脾气碰在一起,也走不了多远。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走那么多歪路,还不如让你断了念想。”  “甭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洗白你自个的罪行,我走多少歪路那是我自个的事,我吃苦受罪我认了,那毕竟是我选择的!”  “有人干涉过你的选择么?”顾洋起身走到顾海面前,冷冷注视着他,“我不过是一个消息传达者,试问我干涉你什么了?你爸又干涉你什么了?始作俑者是白洛因,说白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如果真的了解他,真的如你所说的情深意重,你怎么会找不到他,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任我们摆布你的人生?”  顾海露出一个残破的笑容,“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当我一年之内被定为二级伤残的时候,除了你们,我还能轻信谁?”  “这就是你的无能所在!”顾洋一语中的,“清醒点儿吧,孩子!为什么不想想自个为什么孤立无援?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合伙.骗你?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根本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依靠,不值得让他们冒险和你讲出实情!”  “没人生下来就有足够的本事供养自个!成熟是需要过程的,它不是人为创造的!”顾海赤红着双眸对着顾洋,“你把自个说得这么威震八方,试问你出事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我的电话可以打?你的人生是谁给你规划的?你当初贪污公款是哪个亲人善意告发的?”  顾洋一把攥住顾海的脖领,恶狠狠地提醒道:“我的关怀轻易不给人,给了就别轻易践踏!”  顾海还未反击,就被冲进来的几名保镖强行挟持住。  “不要动手!”顾洋的反应比顾海还要激烈。  气氛陷入僵局,好一会儿,顾海才静静开口说道:“顾洋,我始终觉得,厚道是做人之本,你厚道就不怕有人比你更厚道,但是你阴险就总会担心有人比你更阴险,你好自为之!”  顾海出门之后,顾洋的拳头狠狠砸向桌面,心里翻江倒海的。还有脸和我谈厚道?我顾洋对谁不够厚道?你除了对白洛因、对你自个厚道,你对谁厚道过?  白洛因刚回部队就狠狠挨批了,先是教导员对其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师长的耳朵里,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白洛因还被师长请了过去,一站就是仨钟头。主动承认了错误之后,还被要求写五千字检讨,第二天一早必须交过去。  白洛因一直忙乎到凌晨三点,才写了三千字不到,眼皮沉重地垂了下来,脑袋耷拉着,没一会儿便磕到了桌面上。白洛因起身朝门外走去,打算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军区大院内一片寂静,有几盏孤灯在眼前闪动了一阵,终于和夜色融为一体。  自从来了部队,白洛因没少熬夜,但是为了写检讨熬夜,还是第一次。  怎么一时冲动就动手了呢?  畅快过后,白洛因对自个的所作所为感到费解。  “先是告诉我你死了,让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说你出国了,让我满世界地找你,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次次覆灭……”  白洛因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这句话,生不如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自个刚来部队的日子算生不如死么?每天机械麻木地|练,没有斗志、没有目标的生活算生不如死么?孤枕难眠的生活算生不如死么?  和他这些年的经历比起来,自个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浮云吧?  他车祸醒来后,第一眼没看到自己,那种心情是什么样的?当他听说自个遭遇不幸,那种心情又是什么样的?他在医院待了大半年,每年和医疗器械打交道,伤心无处诉说,难受无处发泄的心情又是怎样的?他满世界地打听自个的消息,一次次地扫兴而归,那种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白洛因不敢想了,这八年来,每每想起,身上的每根神经就会盘根错节,拧成一股剧痛,扯裂着他的心。  有些事情,扎根太深,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白洛因轻叹了一口气,继续伏案苦写,什么时候,一贯擅长的编写工夫成了弱项,他竟成了一个靠体力吃饭的人。而那个一直被自个唤作缺心眼的家伙,竟然经营了一家科技公司!!  这个世界真奇妙。  “白洛因,26岁,国家一级飞行员,安全飞行时间为1407时,先后飞过歼7、歼8、歼10飞机,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在部队工作时间,曾参与飞行技术理论研究,在无动力飞行理论方面取得独创成果,并提出军事理论新概念。武从生,37岁,国家一级飞行员……”  教导员介绍完毕,征求研究所所长的意见。  “目前为止,我们推举上来的人员就这两位,您看看哪个人更合适接手您现在拟定的这项无线电导航项目工程?”  所长浓眉紧蹙,一副谨慎的表情看着教导员,“你心里更偏重哪一位?”  “这俩位各有优点,从经验上来讲,当然是武丛生更为丰富,但从开拓性和前瞻性来谈,俨然是白洛因更胜一筹。从我个人角度而言,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小白的,他虽然年轻,但行事稳重,头脑灵活,多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有利于他个人发展。”  所长点点头,“我也是优先考虑这一位。”  教导员攥住所长的手,目光烁烁。  “这可是我们基地第一优先发展对象!”  所长淡淡一笑,“那就是他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7某人寻求合作。  刘冲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进研究室,看到白洛因和几个主要工程师在扎在一张图纸前认真地讨论些什么,他不方便上前打扰,就站到白洛因的位置等着。  眼前有一个咬了几口的面包还有一杯早就凉了的茶水,宽大的茶叶漂浮在枯黄色的茶水里,给人一种寡淡之感。  “想什么呢?”白洛因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刘冲一个激灵,扭过头看着白洛因,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在旁边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  白洛因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翻了翻刘冲送过来的材料,问:“这都是你搜集来的各大军工企业的详细介绍么?”  “不是很全,主要是一些我们合作过的,还有没合作过但具备合作条件的。”  白洛因点点头,淡淡说道:“其实我比较倾向于民营企业。”  “民营企业是不错,现在很多部队科研项目的合作单位都是民营军工企业。特别是在零部件和武器装备分系统上面,完全可以转交给这些企业代为研制,这样一来可以吸纳更多的人才和资本,节约研究经费,降低风险。不过民营企业也有局限性,比如管理体制不健全,资金实力不足,安全性和保密性不如国有企业。”  白洛因一边翻阅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听着刘冲的意见,不时地点头默许。  “我们这个项目分成三个攻关小组,合作单位不可能只有一个,所以更需要慎重起见。我看了看你找的材料,前面一些都是曾经合作过的企业,经验丰富,质量更有保障,但过于热门,导致成本高、拖延现象严重。”  这一点刘冲很赞成,“我很不喜欢和那边的高层打交道,太油滑了。”  白洛因的手翻着翻着,突然停在了某个公司的页面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  听到白洛因嘟哝,刘冲赶忙解释道:“这家公司建立时间不长,但近两年发展非常迅速,据说它和陆军那边有过几次合作,如果你对这家公司感兴趣,我可以和陆军那边的研究员通个电话,让他们传递一些合作资料过来。”  白洛因重点关注了一下这个公司,发现它刚注册的时候就是个生产配套元器件的小公司,发展不足五年,竟然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而且还成功闯入军工领域,真是不简单啊!  “关于这个公司的资料只有这么多么?”白洛因问。  刘冲挠挠头,“好像就这么多,这个公司一直挺神秘的,它的经营管理方式在业内招惹了极大非议。不过他们公司管理层依旧我行我素,貌似这些负面影响还给他们创造了不少效益,说不定这也是他们公关宣传的手段。”  白洛因挺好奇的,“什么经营管理方式?”  “我听说他们公司除了总经理是男的,剩下的领导和员工都是女的。”  刘冲这么一说,白洛因额头冒汗,怎么越听越像顾海的公司?  再往后翻两页,看到企业法人那一栏赫然标注着“顾海”两个大字。  “据说这些女人都不是善茬,个个有两下子,不然他们的业务面也不会飞速拓展到这么多领域。其实我挺佩服他们总经理的,有胆识有魄力,敢于标新立异,我就不行,我走路都得走直线。”  白洛因哼笑一声,“他以前就那个德行……”  “啊?”刘冲表示不解。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你忙自个的事去吧,我再看看。”  “哦。”刘冲补充了一句,“首长,忙归忙,吃饭别凑合。”  “知道了。”  刘冲走后,白洛因又把目光投射到纸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海因……”  那个在年会上邀请空军部队联谊的美女小陶升职了,一下子从小组长变成了部门经理,升职原因众多纷纭,总经理给出的解释就四个字很有眼光。  闫雅静当时的反应就是,“这个理由太难服众了吧?”  顾海瞥了闫雅静一眼,“那你说个服众的理由。”  闫雅静平缓了一下呼吸,表情略显不快。  “要我说,就是因为她屁股大。”  顾海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几丝玩味之色。  “照你这么说,你的屁股应该是这个公司最大的。”  “你!……”闫雅静羞愤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顾海言归正色,“行了,把小陶给我找过来。”  闫雅静面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这是小陶第一次被总经理点名去办公室,一路上屁股都快扭成花了,那些勤勤恳恳的女员工,这会儿全都用一副审视妖精的目光看着他,小陶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顾总……”  顾海抬起眼皮,看到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孔。  “坐吧。”  小陶一副娇羞状。  “派给你一个任务。”顾海看着小陶。  小陶眯着眼睛笑,“顾总请讲。”  顾海对小陶赤裸裸的勾引不为所动,语气很郑重地对她说:“我们近期打算和一个空军研究所合作一个项目,这是项目负责人,你的任务就是说服这个负责人,让他答应和我们合作。”  “为什么是我呢?”小陶故作谦虚,“我怕这事我谈不拢,您也知道,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和男人打交道。”  “你已经成功一次了,我相信你会成功第二次的。”  小陶一副惊讶状,“成功一次了?”  顾海点点头,把白洛因的资料以及照片推到小陶面前,“看到了么?他就是负责人。”  “原来是那个帅军官啊!”小陶满眼桃心,意识到自个有点失态,小陶把嘴上的笑容拢了拢,“我尽力而为。”  顾海点点头。  小陶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说道:“总经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您真的喜欢花棉袄和绿裤子啊?”  顾海的眼色经历了复杂的变化之后终于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小陶不住地点头。  “等你完成了我交待给你的任务,我再告诉你。”  两天之后,小陶苦着一张脸再次来到了顾海的办公室。  “总经理啊,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殷切期盼,我使用了各种方法去劝说那个首长,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顾海倒是没表现出任何失望,只是问:“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把咱们公司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重点强调了一下公司的优势,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还把咱们公司生产过的样品全都拿过去了,一一给他们展示介绍。甚至……为了公司的利益,我还牺牲了个人的尊严,小小地施展了一下美人计。可那个首长就像个木头一样,我……”小陶欲言又止,满腹委屈无处诉说。  顾海又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  说到这处,小陶更加难以启口了。  “他……他说咱们条件挺优越的,就是可信度低。还说他对总经理的为人很不放心,对总经理的生活作风表示怀疑。他说……他无法和一个只招女员工的公司合作。”  这是小陶第一次在顾海的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内心惶恐不安,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刚到手的职位和“宠幸”就这么没了。  顾海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地走了出去。  “首长,有人找。”  白洛因从研究室走出来,看到顾海的车停在外边,他就倚在车门处,朝白洛因招了招手,好像俩人是熟识多年的老朋友,前两天打架的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白洛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方便找个地儿聊聊么?”顾海问。  白洛因点头,“成,我去开车。”  二十分钟后,俩人去了一家安静的茶馆里喝茶。  沉默了半晌之后,顾海先开口,“我的下属和我说,你之所以拒绝合作,是怀疑我个人的生活作风。”  “没错。”白洛因直言不讳,“我们的研究项目是高度保密性的,除了要求公司有足够的实力,更要求公司的信誉度要好。我认为,一个只招美女的经理是不可靠的,我不敢轻易和这样的公司合作。”  顾海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那好,我今天就向你证明一下,我的作风有多端正。”  其后的两个小时,俩人断断续续地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话。白洛因一直在等,等顾海所谓的证明,结果太阳都落山了,顾海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总!”白洛因暂时打断顾海,“我觉得你有必要直接切入主题,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认为什么是主题?”  白洛因好心提醒,“你不是想和我证明你的作风有多端正么?”  “我已经证明完了啊!”顾海摊开手。  白洛因眸色渐沉,“你是怎么证明的?”  顾海幽幽一笑,“老相好,我们单独相处了三个多小时,我没做出一点儿非礼的举动,这还不够证明我的作风有多端正么?”  第二卷:烈焰浓情8参观某人宿舍。  白洛因的黑眸像是两把冰刀刮蹭着顾海的心。  “你把我叫到这,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就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对吧?”  顾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因为你就是一个洋葱。”  顾海微敛双目,“此话怎讲?”  “你把自个包裹得圆滑丰满,让人忍不住想挖掘你内心深处的秘密,可当他含着泪一层一层剥开之后,发现洋葱根本就没心。”  顾海不怒反笑,“没心总比烂心强。”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顾总,我请你吃顿饭吧!”  “白首长,这多不好意思。”  白洛因挺客气,“不好意思的是我,你们拿出这么大的诚意要和我们合作,我却驳了你的面子。这顿饭就算给你赔个不是,希望顾总别往心里去。”  得!这句话算是把顾海的合作意向一棒子打死了!  顾海不仅没变脸,还豁达地笑笑,把手自然地搭到白洛因的肩膀上。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儿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白洛因感觉顾海压在自个肩膀上的那只手像是灌了铅,压得他找不到一点儿重心。  到了酒店,服务员呈上菜单,白洛因直接递到顾海面前。  “甭客气,想吃什么就点。”  顾海假惺惺地说了句,“那咱就来点儿家常菜吧!”  “别介!”白洛因挺大方,“家常菜就没必要来这吃了,你自个的手艺都不比这的大厨差,还是点些平常吃不到的吧。”  “那多不好意思。”  说完这话,顾海一口气点了十几个名菜,而且每样菜都要了两份,点完之后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完了,我把这当成早点摊了,以为咱俩还是以前那个饭量,吃什么都得来双份。要不,我再让服务员把重复的那几道菜撤下去?”  白洛因笑着说不用了,其实心里特想骂人,顾海,你他浪的绝对是故意的!!  菜上齐后,顾海刚要动筷,突然又顿住了。  “白首长,万一我吃完这顿饭,你又突然改主意,想和我们合作,你不就赔大了么?”  “绝对不可能!”白洛因阴测测的眼神瞄着顾海,“你就踏踏实实吃吧!”  吃过饭,白洛因去结账。  “先生,一共是4512,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顾海在旁边假模假式地问了句,“你的钱够么?要不刷我的吧?”  白洛因直接把卡递了过去,这一顿饭吃得真肉疼。  出了酒店,白洛因停住脚看着顾海,“我回部队了,你也早点儿回去,省得弟妹担心。”  顾海心里募的一紧,“你不请我去你那坐坐么?”  白洛因回过头,顾海的眼神在深夜里看不清晰。  “我那就是部队的宿舍,没什么好看的。”  顾海的笑容越发不真切,“找了你那么多年,起码让我看看你的藏身之处吧!”  白洛因没说什么,径直地钻进了车。  顾海一路尾随白洛因到了部队,而后又跟着他回了单人宿舍,很普通的三居室,对于一般男人而言,房间还算整洁,但是对于顾海这种经常出入军队宿舍的人而言,这种房间就算不堪入目了。  “你好歹是个副营长,房间脏成这样,怎么不找几个勤务兵给你打扫打扫?”顾海环顾四周,一副嫌恶的表情。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顾海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很空,就摆了几瓶饮料,还有一罐腐乳。顾海把那罐腐乳拿出来,拧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连臭豆腐都吃!”  “不是臭豆腐,是酱豆腐。”  白洛因说着自个拿了过来,结果差点儿被熏一个跟头,再一瞧里面都发霉了。  “放在冰箱里,忘了吃了。”  白洛因直接把罐头扔到垃圾桶里,悻悻地说:“你真不该来。”  “嘿,我说,白首长,您的内裤怎么到处扔啊?”  白洛因转过身,瞧见顾海正提着他的一条内裤跟那晃荡,面露奚落之色。白洛因沉着脸把自个内裤抢过来,一副反感的表情,“少碰我东西!”  “穷讲究什么啊?以前你哪条内裤不是我给你洗的?”  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陷入片刻的死寂,两个人的目光从无意地相撞到刻意地避开,谁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洛因把内裤连同积攒的袜子、衬衫一类的脏衣服通通扔进洗衣机里,没一会儿,洗衣机转动的声响从卫生间传出。  顾海的目光朝白洛因的写字桌下方看去,一箱桶装方便面,已经吃掉小半箱了。桌上还有两包没开袋的饼干,一罐八宝粥……  顾海心里特想骂人,白洛因,你他妈吃的这都什么玩意啊?你他妈盖的这是什么破被子啊?你就不能多走几步去饭馆吃?你就不能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你丫八年白活了,都没学会照顾自个,没见过比你更废物的了!!  白洛因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顾海正在摆弄他的枕头。  “你给我放下!!”  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顾海还没来得及拆下枕套,就被冲过来的白洛因一把推下了床。  “你至于么?”顾海冷哼一声,“我是看这枕套太脏了,想拆下来给你扔到洗衣机里,话说你天天枕着它不恶心啊?”  白洛因从嘴里挤出三个字,“爷乐意!”  顾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故作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站到白洛因面前,幽幽地说:“说实话,瞧你过成这样,我心里特解恨!”  白洛因表情冷冷的,“爽够了赶紧走人吧。”  “没爽够呢,还想再爽爽。”  说罢又在屋子里溜达起来。  白洛因懒得搭理他,自个去洗手间刷鞋去了。  顾海刚溜达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看了下表,九点五十了,这个点儿还有人到访,白洛因的私生活不简单啊!  “首……”  看到顾海,刘冲嘴里的“长”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不就是那天打我们首长那个人么?”刘冲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  顾海扬起一个嘴角,“正是在下!”  “你!……”刘冲怒吼,“你把我们首长怎么样了?”  “你听你说这话多给你们首长跌份儿,什么叫我把他怎么样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把我怎么样了?”  白洛因听到说话声走出来,瞧见刘冲站在门口,愣了半晌,问:“这么晚到这干嘛来了?”  刘冲见白洛因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略显拘谨地说:“首长,我看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所以从外边给你捎点儿饺子回来了。还热乎的呢,你趁热吃几个吧。”  “今儿你不是有任务要执行么?”白洛因问。  刘冲局促地解释,“是,刚回来,怕你还没吃东西,就……”  “他吃了。”顾海突然插口说道,“你给我吧!”  刘冲自然不会傻到把自个的心意送到敌人的手里,于是攥得更紧了,完全没搭理顾海这一茬,继续朝白洛因说:“首长,你先把鞋放下,我给你刷,你先吃饺子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茴香馅儿的。”  “你们首长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爱吃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顾海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强调意味。  “谁说我不爱吃?”白洛因擦了擦手走过来,“我口味儿早就变了。”  说罢将刘冲手里的袋子拿过来,打开饭盒,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着朝刘冲说:“真香。”  顾海没想到,过了八年,他看到这一幕,还是有种想把饭盒扣在地上的冲动。  其实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只是更能装了而已。  “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刘冲一眼。  顾海走了没一会儿,刘冲就走了。  白洛因嘴里的饺子突然就吃不下去了,其实他的口味根本没变,他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就爱吃西葫芦鸡蛋馅儿的,只是没人给他做了而已。  那个被顾海无意间碰过的枕套,里面静静地躺着顾海的那件校服。八年前白洛因从家里离开,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这么一件洗褪色的校服。每天枕在脑袋下边,就好像枕着顾海的胸口,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会让他睡得很踏实。  第二卷:烈焰浓情9顾海倒打一耙。  第二天刘冲才知道,原来昨晚上针锋相对的那个人,就是他心中的偶像。  “什么?他就是顾海?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年轻企业家?”  白洛因淡淡一笑,“是,他还是顾首长的儿子。”  刘冲目露惊诧之色,“顾威霆么?我的天啊!他已经是副大区了,用不了两年就能晋升为中将了。怪不得他能涉足军工领域,原来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啊!幸好我昨天没说什么过激的话,他应该不会报复我吧?”  白洛因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冲,“那可不一定。”  刘冲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不是吧?他连那么点儿小事都记仇?”  “他这人心眼特小,你想想那天在我俩在酒店打架的事,其实就因为我开门的时候撞了他一下,他就朝我下黑手。”  白洛因说得和真的似的,刘冲听得也和真的似的。  “完了,我那天劝架的时候貌似还给了他两拳,他一定是记住我了。不然昨晚上不会和我要饺子,早知道我就给他了!!”  白洛因扶额,你丫立场真坚定!  “行了,不逗你了,他不会和你计较这种小事的。”  刘冲顺顺胸脯,又问:“那他昨晚找你来是什么事?”  “他想和咱们这个项目合作,昨晚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说这个事。”  “原来是这样啊。”刘冲挠挠头,“那你答应他了么?”  “没。”  刘冲不解,“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公司条件很优越啊,又是主动抛出橄榄枝,干嘛不答应啊?你就不怕伤了他?”  “我早就把他伤得渣都不剩了……”  白洛因甩下一句让刘冲不明所以的话,就大步走出了研究室。  三天之后,白洛因去所长那里汇报项目进展情况。  “这些是选入攻关小组的人名单,有的已经签合同了,这些是选择的合作企业,里面有协商好的合作条件。如果您没什么意见,我就派人去和那边签字了。”  所长仔细翻阅着,眉头一直紧锁。说实话,白洛因心里挺紧张的,有些入选的企业是具备一定冒险性的,他又是第一次接管这么大的项目工程,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  没想到,所长全部看完之后,对白洛因大加赞赏。  “不错,计划安排很周密,条理清晰。该稳的地方很稳,又不乏一些突破性。还是年轻人有头脑啊,我们这群老古董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顶多能给点儿意见,真要拿主意的时候,还得靠你们这群中坚力量。”  白洛因释然地笑笑,“我们现在就是摸黑前行,没您这盏指路灯是不行的。”  “哈哈哈……对了,这个海因科技公司是第一次和我们合作吧?”  白洛因的心又提了起来,“是的,不过他们和陆军、二炮那边都有过合作,而且价位定得比较低,我是看中这点才把它入选的。”  “不错不错。”所长拍拍白洛因的肩膀,“本来我还想和你提提这个公司,让你考虑一下,没想到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白洛因挺高兴地从所长的办公室出来,立刻派人去各大公司商榷合作细则。  结果,下午传过消息来,海因科技公司那边不同意合作了。  白洛因遭到当头一棒。  “为什么?”  “他们说咱们定的条件太苛刻了,完全没考虑到他们公司的利益。”  白洛因立刻黑脸了,件是咱们定的么?明明是他们派人恰谈协商的时候自个提出来的,现在竟然把矛头指向咱们,也忒他妈的不地道了!”  老子合作是给你丫面子,还敢给我蹬鼻子上脸!  白洛因怒气冲冲地给所长打电话,电话一直占线,后又找到研究部部长,说明了来意,部长一听白洛因的决定,当即驳回。  “你不能和所长说这件事。”  白洛因脸色凝重,“为什么?”  部长叹了口气,“你当初如果不和他念叨这件事还好,你一念叨,他就把这事搁心里了。要是别的公司还好,偏偏是顾首长儿子的公司,所长和顾首长交情又好,万一他已经把这事和顾首长念叨了,你还怎么把话收回来?”  白洛因心中暗暗咬牙。  部长又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是我改变主意了。”白洛因恨恨的,“是他那边不守信用,之前把价位压得很低,我们已经把预算拨出去了,他们那边又突然要加价,而且提出很多苛刻条件,之前一直都没说明,您觉得这样的公司有合作的必要么?”  部长无奈地笑笑,“商界和官场是一样的,你得势时你压我,我得势时我压你。再未定合约之前,一切变化都有可能,关键看你的应变能力了。这样吧,你再派人去那边协商一下,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松口。”  白洛因紧紧抿着嘴唇没吭声。  部长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好别意气用事。必要时候走走别的门道也可以,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掂量。”  听到这句话,白洛因算是看透了,他是彻底钻进顾海下的套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顾海,你丫真狠!你这八年没白活,竟然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无奈之下,第二天只好找人去那边协商,结果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告诉白洛因协商未果,那边根本不让他进,说必须要负责人亲自来才肯接待。  思虑了整整一夜,白洛因决定忍辱负重,亲自上阵。  刚迈进顾海公司的一楼大厅,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味儿扑鼻而来。白洛因突然感觉自个不是进了一家公司,而是进了一家窑子;他不是来找老板的,他是来找老鸨的。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白洛因越发怀疑顾海经营的正当性了。  坐电梯直达六楼,一路穿过各个部门,在无数色女的目光追逐下,白洛因终于到了会议厅,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进这家公司的男性。  “先生,请坐。”  一个粗嗓门,大高个的美女给白洛因倒了一杯茶,白洛因只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就瞥到了那浓密的腿毛,白洛因喉咙不由的一紧,再往上看,此女骨架很粗壮,胳膊上还有肌肉,面部轮廓越看越像男的。  不会是招聘条件太苛刻,让一些易装的男人混杂到这里了吧?  美女心思敏锐,看到白洛因的眼神,立刻猜出他心里所想。  “我是女的。”美女开口强调了一下。  白洛因吝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顾海推门而入,看到白洛因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笔挺的军装包裹着威武挺拔的身材,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犀利的目光从顾海进门开始一路尾随到他坐下,唇线绷得紧紧的,完全不像是来洽谈的,倒像是来宣战的。  美女俯下身,贴到顾海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顾海点点头,美女走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下白洛因和顾海两个人。  “刚才那个不是女人,是人妖。”顾海轻描淡写地陈述。  白洛因朝顾海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你来之前我就在想,该怎么招待你才不算失礼呢?本想给你安排几个美女,后来一想不妥,你在军队里禁欲了这么久,突然见到美女会不会吃不消?所以就先给你上了盘开胃菜,让你的胃慢慢适应一下。”  白洛因黑亮的眸子闪动着,嘴角机械性地往外咧。  “谢谢您嘞!”  顾海笑得很开心,“你今儿找我什么事?”  白洛因言归正色,“项目合作的事。”  顾海点了一颗烟,不动声色地抽着。  于是,前两天对话的角色又反了回来,这次是顾海百般刁难,白洛因耐着性子为其讲解合作的各种好处。  “这是一块肥肉,很多企业都在抢,你不做的话,很快就会有人顶替上来。”  顾海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白洛因心里暗骂,明白你丫还不麻利地接过去?想是这么想,白洛因还是调整了自个的语气,很平和地朝顾海说:“所以,你最好再考虑考虑。”  “该考虑的是你们。”顾海摊开手,“我们从没说过要停止合作,只要你们同意抬价,我们这边马上签合同。”  白洛因硬着脸,“价位在这摆着,同意就签,不同意就拉倒。”  顾海直直地看着白洛因,让你说句服软的话就这么难么?  白洛因心一横猛地起身,老子宁肯不干了,也不在这瞧你的脸色!  “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掂量……”  白洛因的脑袋里突然闪出部长的这句话。  他的脚步一转,以惊人的耐受力走到了顾海的面前。  “我同意提高价位,签合同吧!”  顾海幽幽一笑,“我又改主意了,不想和你们合作了。”  白洛因面孔骤黑,一把扯住顾海的领带。  “顾海,你丫成心的是吧?”  “从一开始我就是成心的。”顾海用手臂勾住白洛因的脖子,“你会看不出来么?”  白洛因用手肘狠狠戳向顾海的小腹,怒道:“顾海,你丫甭给我蹬鼻子上脸!我为什么和你合作,你丫心里明镜似的,少给我装孙子!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了,还是原来的价位,一毛不多给。你签了咱俩就多多联系,不签我就当不认识你!!”  一股清新的风顺着白洛因的嘴一直刮到顾海的心窝里。  “你要早说这么一句痛快话,咱俩还至于浪费那么长时间么?”顾海乐呵呵地拍了拍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从奸险的商人变成了好说话的邻家大哥。  白洛因暗暗磨牙,为了国家的伟大复兴,为了人民的安居乐业,我忍了!  顾海吸了一口烟,吐到白洛因的脸上,声音里夹带着一股冷飕飕的气流。  “那天的饺子,好吃吧?”  第二卷:烈焰浓情10参观某人婚房。  白洛因冷哼一声,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饺子了。”  顾海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侧脸,那硬朗的线条流畅地在脸上勾勾画画,将熟悉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成熟俊美。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张倔强的嘴,八年如一日地翘起那样一个傲然的弧度,淡淡的红色褪去了青春时代浓烈的色彩,染上了一层年华沉淀出的凛然和大气。  顾海真想在上面咬一口,尝尝八年前的甜润换成了怎样一番味道。  香烟混杂着顾海的鼻息一层层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些发烫,白洛因的脑袋下意识地挪了下位置,让顾海扑了个空。  “我走了。”白洛因抬起腿。  顾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笑容在嘴角溢开,“今儿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必了。”白洛因不动声色地推掉顾海热情邀请的手,“又不是做买卖,没必要把帐算得这么清。”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咱俩还不是亲的。”  白洛因依旧梗着脖子,“我今儿……”  “你不想去我那看看么?”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拒绝。  白洛因的表情变了变,半分玩笑半分真地朝顾海问:“你是想让我看你的住处还是你的婚房?  “有什么不一样么?”顾海目光幽幽。  白洛因心里一沉,“的确没什么区别,走吧。”  顾海的新房在西城区,一百多平米,相比其他的房子算是小的了,但是一个人住也足够了。最大的空间还是让给了健身房,卧室只有一个,顾海特意领着白洛因去参观了一下,果然比白洛因的房间整齐多了,白洛因下意识地朝床上瞄了两眼,发现被子和枕头什么的都是两套。  “什么时候结婚?”白洛因问。  没听到任何回应,白洛因转过头,发现顾海已经不在身后了。  他又去工作室转了转,看到顾海的电脑是开着的,屏保不停地闪着俩人在海边的合影。白洛因忽的一下愣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说不清楚的滋味。他晃动了一下鼠标,企图避开那张照片,结果发现桌面背景也是它。  白洛因恍恍惚惚地坐到电脑前,鬼使神差地将桌面背景和屏保全都更换了。  顾海正在厨房里做饭。  白洛因倚在厨房门口,叼着烟,静静地看着顾海忙碌的身影。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冷峻潇洒的外表,温柔细腻的内心,偶尔凶恶奸诈,偶尔直爽豁达。他可以对厌恶的人冷漠无情,也可以对心爱的人百般呵护。这样的一个男人,威风凛凛、事业有成、疼惜爱人……多少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  他也曾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顾海把菜放入锅中,哗啦啦的响声伴随着他熟练的动作。  白洛因突然冒出一句,“极品高富帅。”  顾海把头扭向白洛因,边炒边问,“说什么呢?”  白洛因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海,“上次你派来恰谈的美女员工,一个劲地向我夸你,她说我们老板风流倜傥、才貌双全、为人正直、感情专一、责任心强……又能赚大钱,又会做家务,你考虑一下吧。”  顾海刻意问了句,“那你动心了么?”  白洛因直接扭头走人。  几碟小菜上桌,还有两盘饺子,都是顾海亲手包的。  白洛因看着满桌的菜,心里莫名的感慨,刚想抒发一下感情,就听到顾海在对面说。  “这顿饭就当我可怜你的,白光棍!”  白洛因满腔的热血被这一瓢凉水稀释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白洛因忍不住夹了一个,本以为会是西葫芦鸡蛋馅儿的,结果咬开之后发现是茴香猪肉的,白洛因心里有少许的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顾海又从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个饺子给白洛因,白洛因咬开一看,竟然是西葫芦鸡蛋馅儿的,眼中透出几分欣喜,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清香淡口,里面还放了虾仁,鲜味十足,七八年没吃过这个馅儿的饺子了。  白洛因吃完之后还想再夹,结果筷子刚要伸过去,突然又顿住了。  这可如何下筷啊?!  夹茴香的不至于栽面儿,可不爱吃啊!西葫芦鸡蛋的爱吃不能夹啊,夹了肯定得露馅啊!  草,吃个饭还给我设道陷阱。  最后,白洛因想出一个辄,反正他得把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饺子吃了,至于茴香的,就当是配菜吧。于是,左边夹一个,右边夹一个,两盘都不得罪。  这下我看你说啥。  其实在白洛因吃前两个饺子的时候,顾海就看出了他的所好,只是没挑明而已。这会儿看到白洛因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连话都顾不得和自个说,心里没有任何得意感,只是有些心疼。尤其当他看到白洛因硬把不爱吃的饺子往嘴里塞的时候,心里特不是滋味,他不该做这盘饺子来挤兑白洛因,他明明知道他爱吃什么馅儿的。  白洛因正要夹起一个茴香馅儿的饺子,突然发现盘子不见了。  “行了,甭装了,知道你丫就是个没人疼的东西!”  盘子已经被顾海拿到自个面前,一口一个,没一会儿就把那盘饺子吃了。  这顿饭吃的时候有太多的心情和感慨,以至于白洛因几乎把桌上所有的菜都扫光了,却想不起来自个吃过什么,只记得那些菜都很好吃,一如既往的好吃。  吃过饭,顾海去洗碗,白洛因坐在客厅等着他,等顾海全部收拾好走出来的时候,白洛因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海静静地走到白洛因身边,垂目端详着他,突然有种错觉,他感觉他们还待在八年前的家里,他们还是八年前的彼此,这一身陌生的装扮只不过是角色扮演的需要,他们仅仅是在玩游戏,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白洛因平日里睡在宿舍的时候很警觉,可到了这里,不知是因为房间太暖和还是什么,他睡得很沉,即便有人碰他的身体他都没有察觉到。  顾海蹲下身,轻轻拽过白洛因的手。  早已经不是记忆中那只骨节分明、白净清爽的大手,每根手指上都有老茧,有两根手指的指甲盖还扭曲着,像是受过什么伤,顾海并不知道这是白洛因当年撬钢板留下的疤痕。  当然,比起顾海额头和后背的伤,这些伤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它仍旧能轻易地挑起顾海的某种情绪。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酣睡中的白洛因。  白洛因睁开眼,顾海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凝滞了片刻,很快从顾海脸上移开,迅速起身去接电话。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  顾海站在不远处看着白洛因,“有紧急任务?”  白洛因一边换鞋一边忙不迭地回道,“是,有点儿急事。”  说话间鞋已经换好了,白洛因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出了门,整套动作十分麻利,前前后后不足三十秒,白洛因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顾海记得,以前他叫白洛因起床的时候,白洛因从睁开眼到坐起身起码要磨蹭十分钟,现在的他从困顿到精神仅需十秒钟,是什么样的训练把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改得如此彻底?  又是谁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如此尽心尽力地替我报复他?  白洛因急匆匆赶到部队医院的时候,刘冲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  “怎么回事?”白洛因问。  和刘冲在一起训练的队友红着眼圈说:“今儿下午我们训练的时候,他的飞机出现了特殊情况,他迫不得已选择跳伞,结果高度不够,坠落到半山腰的一个乱石堆上,幸好当地的村民及时发现报了警,不然他现在就没命了。  白洛因脸色有些凝重,“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全身多处骨折,下巴碎了,好在大脑没受损。不过流血过多,身体很虚弱,现在还在昏迷中。首长,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白洛因淡淡说道,“不用了,等他好点儿我再来看他。”  说完,白洛因转过身,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病房。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他现在极其怕血,别说进病房探视病人,就是站在走廊里看到急救室一闪一闪的灯光,都会无端冒出一身冷汗。  第二卷:烈焰浓情11走上相亲之路。  姜圆跟随顾威霆住到军区大院已经七年了,在这期间,白洛因探望她和顾威霆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候姜圆想儿子了,会借着身份之便跑去白洛因的部队看他,这几年下来,白洛因和姜圆见面的次数比和白汉旗还要多。  眼瞅着春节临近,一些单位都放假了,姜圆又坐不住了。  白洛因这几天快忙疯了,除了每天必有的体能训练和技能训练,还要定期视察工作,其余的时间一律泡在研究室里,一旦有特殊任务,还得挤时间去执行。每天的睡觉时间不足五个小时,吃着饭的工夫都能打个盹。  姜圆找到白洛因的时候,白洛因正对着一堆数据抓狂。  “小白,你妈来找你了。”刚进门的一个工程师笑呵呵地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困倦的目光朝门口打量了一眼,懒懒的朝旁边的副手说:“你告诉她,我很忙,让她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副手没一会儿就推门进来了,“报告首长,您的母亲说她有十分要紧的事,您只需给她′十分钟,她说完就走。”  白洛因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朝外走去。  姜圆坐在车里,看到白洛因出来,刚要下车,白洛因给她打了个手势,不必下车了,有什么话就在车里说吧。  “哎呦,瞧你这脸色难看的!这几天很累吧?”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淡淡说道:“手头攒了一堆活儿,说是今年批年假,让我一定要在年前把事弄完了,过个消停年。早知道要这么赶,我宁愿在部队过年,也不想整天这么熬着。”  姜圆心疼地看着白洛因,“妈给你带了很多补品过来,都在后备箱里,你下车的时候别忘了拿走。”  白洛因深邃的目光扫了姜圆一眼,“您找我来不会就为了这些补品吧?”  “当然不是了。”姜圆拉过白洛因的手放在自个手心里,“妈前两天见到一个老同学,你应该管她叫张阿姨!张阿姨有个女儿,今年和你一样大,对外经贸大学的研究生,刚毕业两年,月薪就过万了……”  白洛因一听这话就沉下脸了,“您到底想说啥?”  “你都26了,整天这么单着怎么行呢?到时候好姑娘都被人家挑走了,可惜了你这份好条件!你看你入伍已经八年了,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是时候考虑结婚的事了。”  白洛因拍拍姜圆的手,“我真的特忙!”  姜圆见白洛因要下车,死活拉着他不撒手。  “因子,那个女孩真不错,我见过了,长得挺漂亮的。你张阿姨是公务员,再有两年该退休了,她先生是中学校长,多好的家庭条件啊!”  白洛因阴着脸,“她就是总理的闺女我也没兴趣!”  “那你要等到啥时候啊?”姜圆也急了,“你都26了,小海也有女朋友了,你还等什么等啊?到时候你那些哥们弟兄都结婚了,就剩你一个光棍,你好意思出去见人么?”  这是姜圆八年来第一次提顾海,以前这个名字在白洛因这是禁词,今儿大概真被逼急了。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洛因笑容里透着一股寒意,“我要等他们的媳妇儿全都人老珠黄了,再包养一批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整天去他们面前晃悠。”  “你!!……”姜圆气得差点儿吐血。  “十分钟到了。”白洛因冷冷甩下这么一句话就下了车。  刚回到研究室,看到副手拿着公文包正要往外走。  “干什么去?”白洛因问。  副手先是敬了个礼,而后一脸正色地说:“报告首长,去北京海因科技公司签合同。”  “行了,给我吧,我去!”白洛因伸出手。  副手有点儿不乐意,“那个,首长,还是我去吧,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白洛因一看副手眼底暗藏的那股暗流,就知道这小子想什么呢,怪不得当初招聘工程师的时候,部队里但凡有点儿资历的全都踊跃报名,闹了半天不是支持这个项目,而是支持这个项目的合作商。  “我去吧,回来顺路去医院看看刘冲,你帮我把电脑里的数据重新整合一下,弄得有点儿乱,看得我头都大了。”  副手没吭声。  白洛因轻咳一声,语气严肃,“你有什么意见么?”  副手立刻挺直身板,“报告首长,没有。”  “那就忙你的去吧!”白洛因含着笑拍了怕副手的头。  闫雅静家里出了些状况,已经请假一个礼拜了,这几天顾海的工作也挺忙。前几天没什么感觉,这几天总是加班,顾海真有点儿想闫雅静了。  下午开完会,顾海总算盼到了闫雅静的电话。  “顾总,我回来了。”  顾海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回来了。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一会儿还得走。”  顾海微微拧起眉毛,他感觉闫雅静的语气有些不正常。  “怎么了?”  闫雅静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顾海,你能下来么?我不想这样进公司。我就在门口,和你说两句话就回青岛了。”  “好的,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顾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闫雅静红着眼圈站在那,短短几天没见,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发生什么事了?”  闫雅静抱住顾海,头抵在他的胸口,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妈被确诊为晚期肺癌,医生说活不过半年了,呜呜呜……”  顾海表情凝重,“没事,积极治疗,实在不成把你妈转移到国外治疗,我认识几个外籍内科专家,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闫雅静还是哭着不说话。  白洛因的车正好开过来,刚要推开车门走下去,就瞧见了不远处那不和谐的一幕。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那种感觉很不好,尽管他早就认可了这个现实,可脑中想象和亲眼见到是两码事。  顾海的手还在闫雅静的肩头上拍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善意的警告。  “在公司门口亲热叫什么事啊?好歹是个总经理,也不注意点儿形象。”  顾海的胳膊一僵,扭头看过去,白洛因手托着下巴倚在车窗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们俩。OX“你怎么来了?”顾海走过去问。  白洛因把手里的合同书递给顾海,“找你签字。”  “哦,那你去我办公室,咱俩慢慢聊。”  “不必了,你直接在这签了吧,我没工夫陪你聊。”说罢递给顾海一支笔。  如果闫雅静没在这,顾海一定会死缠烂打把白洛因糊弄上去,可现在还有一个眼泪吧嗒的功臣在旁边站着,顾海也不好强行挽留。  签完字把合同书递给白洛因一份,手抵在车窗边缘,幽幽地问道:“你看我们俩这样,也不眼红?”  白洛因反问,“我为什么要眼红?”  顾海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我们公司美女有的是,你好歹也是我哥,看你总是光棍一条,我这个弟弟心里不落忍啊!”  白洛因抛给顾海一个颇有杀伤力的眼神,甭想借机刺激我,爷不上那个当!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拿起合同书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和顾海的名字签在一起,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字体,早知道就自个签了,何必费这工夫!  白洛因将合同书甩到副驾驶位上,拿起手机。  “洛因么?”姜圆的声音。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您把那女孩的联系方式给我!!”  姜圆刚才还沉郁的声音,一听这话,立刻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  “你真的想通了?想和她见一面?太好了太好了!!妈立刻给你发过去,你要是不好意思主动联系她,妈帮你安排见面的事。”  撂下手机,姜圆异常兴奋地给顾威霆打了个电话。  “老顾啊,你有工夫给洛因的上级去个电话,让他给洛因批一天假吧!”  顾威霆有些不快,“军人的假能是说批就批的么?那要经过层层审核,你不懂就少插手这边的事。”  姜圆热情不减,“咱们洛因开窍了,他终于要去相亲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这事我去安排,你甭管了。”  放下手机,姜圆美得嘴都合不上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12热情的大美妞。  三天之后,白洛因百忙之中抽空去相亲,足见白首长对本次相亲的重视。  女孩提前到了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偶尔看看窗外的景色,能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一辆军车慢慢地驶入她的眼线,女孩的心砰砰乱跳,她事先已经了解到白洛因是个军人,这里面坐的人该不会是……  先下来的人是司机,女孩草草瞥了一眼,极其普通的一张脸,心里有少许的失望,不过想想男人太帅了也不是好事,一个人的魅力体现在方方面面,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吧。  女孩很快把目光移了回来。  白洛因走进咖啡厅,按照女孩提供的座位号,直接找了过来。  “你好,我叫白洛因。”  女孩抬起头,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一个英俊潇洒的军官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高大英武的身材,无可挑剔的外貌,盛气凌人的气势,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硬朗温和的笑容。再加上之前看了张普通的脸,有了这么一番对比,更加凸显了白洛因出众的外貌气质。  女孩心中狂喜,这种感觉就像是中了头彩。  “你好,我叫狄双。”女孩伸出手。  白洛因礼貌地和女孩握手,感觉到她的手心湿漉漉的。  两个人简单地聊了一会儿,白洛因对狄双的印象还不错,落落大方,说话有条有理的,一看就是个睿智的女人。狄双对白洛因的印象就更好了,不仅长得帅,而且谈吐不凡,话虽不多但是句句精炼,举手投足间传递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  “这是我第一次相亲。”狄双笑着说,“本来我还觉得相亲这事挺不靠谱的,不过今天我算是来对了。”  听着狄双直言不讳地表达自个的好感,白洛因也没绕弯子,打算把情况和狄双说明。  “我可能暂时不会离开部队,如果你真心想和我交往,就得做好被冷落的心理准备。”  狄双含着笑点点头,她早就被迷昏了头,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白洛因又说:“我平时工作很忙,少则几个礼拜,多则几个月,你可能都见不到我。”  狄双依旧笑着,“没关系,我可以等。”  白洛因继续轰炸,“我经常会有紧急任务,一旦执行任务,很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我不怕,我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  白洛因扶额,“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狄双这下笑不出来了,“为什么?”  “说实话,你有点儿太好了,我不忍心耽误你。你想想,若是有一天你成了我的妻子,每天在家任劳任怨地为我付出,我却连起码的温暖都给不了你……”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狄双打断了白洛因的话,“和你见面之前,我还暗恋着我们总经理。  “啊?”白洛因眉头轻皱。  狄双赶忙解释,“不,我就是想说,其实我的条件没你想的那么好,我这边也有很多不方便。你没有人身自由,我也没有人身自由,你们部队不许可随意外出,我们公司还不许可谈恋爱呢。”  “还有这种公司?”白洛因纳闷,“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是科技公司财务部门的一名会计。”  “会计为什么不让谈恋爱?”  狄双好看的红唇撇了撇,“不是不让会计谈恋爱,是所有职工都不能谈恋爱,如果真的想谈,也要通过上级部门的审批,配偶必须是和公司业务往来挂钩的。如果随便找个人就谈恋爱,那会遭解雇的。”  “你们公司的规定也太苛刻了吧?”白洛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制度。  狄双点点头,“所以我说,咱俩很适合在一起,我们都具备搞地下情的条件。”  白洛因正色说道:“谈恋爱就要郑重其事地谈,相处时间再短,感情也要是明亮透光的。抱歉,我不认同女朋友要因为我而放弃事业。”  狄双面露急色,眼睛看向窗外,突然灵光一闪。  “我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因为你符合审批条件,我们是军工企业,而你恰恰是军官,肯定会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有帮助的,总经理一定会同意的。”  白洛因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问道:“你们公司叫什么名?”  狄双很自豪地念出全称,“北京海因科技有限公司。”  白洛因,“……”  狄双看到白洛因骤变的脸色,以为他对自个的公司有什么成见,赶忙开口解释道,“我们公司是正规经营的,虽然总经理只招女人,可我们公司从没有任何潜规则。”  还不如不解释。  看到白洛因的脸色更沉了,狄双的心有点儿凉了。  “白洛因,我说句不好听的,你条件虽好,但是不见得能找到一个般配的。整个北京城任你挑,凡是适合你的,全在我们公司。像你这样的人不只一个了,有的人比你条件还好,他们又想找年轻漂亮的,又想找有文化的,又想找能担起事的人做老婆。结果出了我们公司的大门,他们一个也找不到。”  白洛因笑容复杂,“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们公司像是在给高官富商养女人?”  “可以这么说!”狄双毫不避嫌,“但是我们公司养的是正妻,明媒正娶的女人,绝不养一个小三!”  白洛因被狄双逗乐了。  狄双看到白洛因笑,心情又变好了,说话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和我在一起,也得和我们公司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们除了样貌不同,其他的几乎都一样,既然都是你的菜,何不吃那盘现成的呢?”  白洛因,“……”  初次见面,俩人聊得挺开心,因为狄双下午要上班,所以只能提前告别了,白洛因让司机把狄双送回公司,狄双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脸笑得像朵花一样。  这一幕正好被小陶看到了。  本来小陶不爱管闲事,可这个男人竟然是白洛因。她对白洛因印象太深了,先是在酒店被他迷到,后又与他合作洽谈,小陶对白洛因最大的印象就是冷,这个人太难接触了。所以她看到白洛因主动送狄双来公司,才会异常震惊。  于是,她紧走两步,和狄双一起进了电梯。  “刚才那男的是谁啊?”小陶故意问。  狄双双腮泛红,“我男朋友。”  小陶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对白洛因没意思,可女人的嫉妒心很强。我哪点儿比你差啊?凭什么那么帅的军官就相中你了?  于是,这则消息很快在公司传开了。  因为这程子一直很忙,加上闫雅静出事,顾海无心顾及其他,也就一直没过问。  结果,小陶见狄双一直好好的,心里按捺不住,趁着去汇报工作的契机,和顾海说起了这事。  “顾总,你有没有听说,咱们公司财务部的小狄会计谈恋爱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略有耳闻。”  “那您怎么不管管啊?她这是无视公司的规章制度,如果不采取一些处罚措施,恐怕以后就没人遵守这项规定了。”  顾海瞥了小陶一眼,“我抓到确凿证据,一定会处理的。”  “我亲眼看到了!!”小陶脱口而出。  顾海冷哼一声,“你的眼睛算证据么?”  小陶窘着脸不吭声。  “公司的风气不光靠眼来维持,也要靠嘴。”  短短一句话,把小陶的那点胆儿全都吓没了。  小陶走后,顾海靠在办公椅上,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白洛因嘴角的细痕。那次在公司门口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已经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心里又有种不安分的东西在往外钻。  顾海的手在胸口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像是一种无声的自我暗示,你得继续吊着!  关于狄双的传闻很快平息了,这一天是周五,白洛因趁着去医院看刘冲的机会,就势开车去顾海的公司探望女友。  这会儿正赶下班时间,白洛因绝不是故意的,他把手头的事儿忙完就已经这个点了。  狄双这一次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投向了男人的怀抱。  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很多人亲眼见过,并为之倾慕的人。  一瞬间,公司门口一片哗然。  第二卷:烈焰浓情13战争继续升级!  顾海从公司门口走出来,正要去停车场,突然瞄到了白洛因的车。  他果然沉不住气了……  顾海心里有几分小得意,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不苟言笑的总经理形象,面无表情地朝白洛因走去。  结果,其后的一幕让他那张脸彻底面瘫了。  这是在他的公司门口,在严格的制度高压下,他的员工毫不避嫌地和男人说说笑笑。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是白洛因,而这个女职工又是近日被传谈恋爱的人。  顾海一步步走过来,俩人的谈话终止了。  狄双转身看到顾海,非但没有惊慌失措,还一脸兴奋地朝顾海说:“顾总,这是我男朋友白洛因。应该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他是咱们公司最近合作的一个项目工程的负责人,我和他谈恋爱应该不算违纪吧?”  顾海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对着白洛因,那里面暗藏的能量足以将整个办公大楼夷为平地。  “她说是真的么?”  “你说呢?”白洛因幽暗的眼神瞥了顾海一眼,“我白洛因说过不负责任的话么?”  顾海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到了白洛因身前,狠厉的目光如刀子般刮着白洛因的脸,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三个字,“你—找—死。”  白洛因用手按住顾海的双肩,控制好两人的距离,而后露出不善的笑容。  “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么?省得你这个当弟弟的整天替我着急。这下好了,我已经不是光棍了,你也不用费心帮我在公司里学么了。我发现你们公司真是个宝地,除了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其余的人都挺适合我。”  说罢拉过狄双的手,拽到顾海面前。  “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了,在公司里还靠你多多照顾。”  狄双羞赧地看了顾海一眼,“总经理,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顾海硬是将两个人攥在一起的手扯开,更确切的说是劈开,狄双疼得直咧嘴,白洛因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  “顾海,你要为你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负责!”  顾海黑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叫负责,我只知道什么叫负心!”  白洛因苦笑,“负心?这词用在咱俩之间还合适么?顾总,你是不是穿越了?你回头看看,你现在站在哪在说这句话。你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马上就是别人的丈夫,某个孩子的爹了,你早就没资格和我说这句话了!!”  顾海凌然大怒,猛地将白洛因的头按在车顶上。  “白洛因,你他妈就是个畜生,没心没肺的畜生!!”  白洛因猛地一股狠劲儿,又把顾海推搡在车身上,怒吼道:“我就是畜生,你已经在心里喊了我八年的畜生,我不在乎你多喊几年!!”  结果不想自知,俩人又在公司门口开战了,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女人的参与。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暗恋过的上司,狄双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只不过她的力量太薄弱了,凑上前去还没站稳呢,就被甩到三米开外了。  听到狄双的哭声,白洛因先停手,走过去把狄双扶进车里。然后在顾海的目光逼视下,直接开车走人。  心痛沿着车轱辘拖行一路。  第二天,狄双刚到公司就直奔顾海的办公室。  所有女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顾总。”  顾海抬起头看了狄双一眼,眼神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有事么?”  狄双红着眼圈将一份辞职申请递给顾海,“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与其等你轰我,还不如我自个走人。总经理,感谢你这两年来的大力栽培,在这个公司我学到很多。但是抱歉,我不能因为这个公司放弃我的感情,希望你能理解。”  “谁说我要轰你?”顾海撩起眼皮。  狄双募的一愣,“……昨天已经闹得那么僵了,难道你还容得下我么?”  “你是我嫂子,我容不下谁也得容得下你啊!”顾海一反常态,语气很平和地说,“一码是一码,别把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我看了下,你这两年的业绩不错,闫副总家里出了点儿事,短时间回不来,你就先接替她的工作吧。”  狄双被顾海的气度和心胸深深地震撼到了,不愧是她暗恋过的神一般的男人啊!  “行了,收拾收拾搬过来吧。”  狄双受宠若惊地看着顾海,“搬……搬到哪?……”  “你还是别搬到闫副总的办公室了,万一她提前回来,你还得收拾。你直接搬到我这吧,我这间办公室足够大,我派人再去订一张办公桌,以后你就坐在我的对面办公。”  狄双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是吧?……那我岂不是……”  岂不是成了公司员工的头号公敌?  “怎么,你不满意么?”顾海冷笑,“不满意我可以把那边的卧室也腾出半间送给你。”  “不不不……我已经很满意了。”  狄双走出顾海的办公室,有种翩翩欲仙的感觉。好运也来得太快了吧?先是白捡到一个无敌帅军官,这又阴差阳错地升职了,她自己都有点儿嫉妒自己了。  这则消息很快就在公司传开了,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小陶。  这厮前一天还在被窝里偷着乐,被抓个现行吧?你就等着挨批斗吧!结果第二天,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狄双垂头丧气地走进顾海的办公室,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不仅没盼到她走人,还把她盼到了顾海的办公室里,享受了空前绝后的待遇,前阵子的风头都被她抢光了。  这几天,顾海算是给足了狄双面子。  先是把她安排到自个的办公室办公,等于俩人平起平坐,而后开会、外出全都带着她,就像贴身秘书一样。到最后吃饭、休息时间都和她在一起。俩人早上一起来,晚上一起走,顾海的司机负责接送狄双上下班。  “咳咳……你们说那个狄双哪好啊?怎么说被钦点就被钦点了?”  “我哪知道啊?我还以为她移情别恋了,结果那天问她,她还和那个首长在一起。”  “不是吧?”一脸惊愕的表情,“她一手把着两个男人?”  “最讨厌这种女人了,真贱。”  “嘘……”  狄双在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进办公室。  将近两个礼拜了,虚荣心在前两天得到满足,而后便是一个漫长的煎熬过程。舆论压力什么的都是小事,最痛苦的是超负荷的工作压力和无时无刻不受到监视的生活压力。因为受到顾海的重用,她一点儿都不敢懈怠,每天在顾海的眼皮底下尽心尽力地做事,从不趁着工作时间联系白洛因。  可随着工作负担的加重,她的休息时间越来越少,每天晚上回到家便困得不行,想和白洛因联系一下,结果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于是,不堪重负的狄双终于在某天上厕所的空儿给白洛因发了条求救的信息。  当天晚上,电话就打到了顾海那里。  “给你嫂子放一天假吧!”白洛因说。  顾海淡淡回道:“就因为她是我嫂子,我才不能给她开绿灯。那天你说的话让我感触颇深,我不能感情用事,我得公私分明,不能让你看不起我!”  撂下手机,白洛因都快把自个的嘴唇咬出血了。  顾海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冷水澡。  第二天早上,狄双一改平日清苦的形象,光鲜亮丽地来到公司,笑容满面地走进办公室,脸上写满了幸福。  顾海一抬头,就看到狄双脖子上那条刺眼的项链。  一看项链的款式和风格,顾海就知道是谁送的,这么多年,白洛因的品味一直没变。  狄双见顾海盯着自个的脖子看,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道:“你哥送的。”  顾海哼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和他见面了?”  “我没有和他见面,是他昨天听说我心情不好,派人连夜送来的项链,就放在楼下的邮箱里,今儿早一打开吓了我一跳。真没想到,军人也懂浪漫……”狄双说着说着脸又红了,幸福溢于言表防不胜防啊……顾海阴鹜的目光投射到狄双的脸上,“马上就到年终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比较多,我已经在这住两宿了,实在有点儿吃不消。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也留在公司住,帮我分担分担,你看怎么样?”  狄双脸色突变,看着顾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紧张,但有些话积压在心中过久,她觉得是时候挑明了。  “顾总,我承认,以前我对您有过几分好感,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一心一意地爱着我的男朋友。有句话不是这么说么?兄弟妻不可欺。顾总,您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抱歉,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您适可而止吧……”  顾海,“……”  第二卷:烈焰浓情14深夜莫名感伤。  顾海公司的对面有一家茶餐厅,闫雅静就坐在那里等顾海。  “你母亲的情况怎么样?”  闫雅静消瘦很多,眼睛也已没了平日的神采。  “不好,已经扩散到整个腹腔了,医生说救治无望,只能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这段时间家人都陪在她身边,我们每天都高高兴兴的,生怕她看出什么。不过我想她已经了解到自己的病情了,只是太要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表露出任何难过的情绪给我们看。”  顾海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就没必要难受了,多陪陪她,别留下什么遗憾。”  闫雅静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妈昨天还和我念叨,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女婿。”  “那你得抓紧时间了。”顾海不经意地回了句。  闫雅静定定地看着顾海,看着他的成熟俊朗的侧脸,想着这些年两人一起走过的日子。看着公司从一个小企业变成现在的规模,而她,也从一个追求者众多的女孩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剩女。三四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已经从父母眼中的骄傲变成了临死前最大的心结。  而他,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么。  偶尔冒出的那两句暧昧的话,全是调侃用语。  “我听说你把狄双提为副总了?还让她搬进了你的办公室?”闫雅静开口问。  顾海把目光从窗外转了进来,淡淡回道:“是。”  “你……”闫雅静欲言又止。  顾海的眼又看向窗外。  白洛因的车就停在门口,他拿着手机在打电话,顾海多希望自个的手机会响,可惜那个手机装在口袋里,特别安静老实。  没一会儿,狄双就从公司门口走出来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我一叫你你就出来了。”狄双把半张脸藏在领口里,眼睛笑得弯弯的白洛因淡淡回道:“难得你今天有空,我正好去看看战友,他过几天就要出院了。”  “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狄双说。  白洛因略显无奈,“我一会儿就得回去,部队那边还有事。”  狄双搓搓手,“可是这里太冷了。”  说罢转过头,看到对面的茶餐厅,眼睛一亮,“要不我们去那里面坐一会吧?”  其实,狄双是故意的,她一早就知道顾海去了茶餐厅。  白洛因点头说好。  两个人刚坐下,白洛因就瞥到了旁边的顾海和闫雅静,两个人目光交错,停滞了几秒钟后,白洛因先挥了下手,顾海微微扬起嘴角,而后没事人一样地移开目光,开始和同桌人说说笑笑。  闫雅静略带诧异的眼神看向顾海,问:“狄双和你哥在一起啊?”  顾海冷着脸点点头。  狄双突然拿起自个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双手套,很郑重地递给白洛因。  “这是我亲手织的,你要知道我休息时间可短了,能织出这么一双手套真是不易啊!你一定要戴试试,绝对不能嫌弃啊!”  狄双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把声音放得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的。  白洛因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手套戴了九年了,确实该换换了。”  “天啊!你也太节俭了吧?一个手套戴九年?”狄双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  旁边的某人心里咯噔一下。  狄双红着脸催促道:“你快试试啊,试试看合不合适。”  白洛因拿起一个手套,在某个人凶悍的目光注视下,一点点地套到手上。手套稍微小了一点儿,又很厚,戴起来很笨重,所以当白洛因戴另一只手的时候,这只手完全活动不开了,戴了好久都没戴上,狄双主动把手伸过去。  “哈哈哈……”狄双笑得脸颊泛红,“一只大一只小怎么办?”  白洛因宽容地笑笑,“没事,戴着戴着就一样大了。”  “那你不许摘了啊!”狄双故意说得很大声。  白洛因沉默以对。  狄双见白洛因没回答,急赤白脸地坐到他身边,小声地催促道:“当着总经理的面,你就答应一下吧。”  “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白洛因纳闷,我没指使你这么做吧?  狄双附在白洛因耳边说:“我想让他死心。”  白洛因朝顾海瞟了一眼,正好触到他如冰的双眸,心里募的一紧,难不成顾海和狄双说了什么结果,狄双下一句却说:“你弟对我心怀不轨。”  这句话着实把白洛因吓着了,顾海怎么还对她不轨了?  梳理了一下情绪,英俊的脸上浮现几丝笑意,“你想多了吧?人家不是和女朋友坐在一起么?”  “哪啊?”狄双嘟着嘴,“他本来就有那个意思,好像我自作多情似的,他俩平时在公司经常待在一起,也没见谁承认过啊!何况他俩一点儿都不像恋人,我们公司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们是情侣。”  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头转过去,眼神直直地看着顾海。  闫雅静刚把头转回来,淡淡地笑了笑,“我好羡慕狄双。”  “羡慕她干什么?”顾海的脸覆了一层冰霜。  闫雅静饱含深意的目光看了顾海一眼,“羡慕她可以大胆地把爱送出去。”  顾海冷笑,“你不用羡慕她,你比她还幸福呢!她不就是送东西给别人么?今儿我送东西给你。”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我也戴了九年了,今儿我把它送给你。”  闫雅静惊愕地看着顾海。  顾海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径直地伸过手去,将那枚戒指戴在了闫雅静的手指上。  白洛因的心里有一架战斗机,刚才是四十五度角冲上天际,现在是九十度角直线俯冲,重重地砸向地面,一片残骸。  他把目光投到狄双脸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回你心里踏实了吧?”  晚上回到部队,白洛因无心搞研究,便到各连队视察就寝前的纪律。现在入伍的新兵很多都是90后的高学历兵,在家娇生惯养,部队又禁止打罚,所以管理难度比以前大多了。有几个新兵素质不错,可到了这好久都没能适应环境,一直让白洛因挺头疼的。  不远处有两团黑影,听到这边的脚步声后,迅速朝西蹿去。  白洛因大步跟上,几秒钟后,一手押着一个人的胳膊,硬是拖到了他的办公室。  “哪个连哪个排哪个班的?”  俩人一看到白洛因冷厉的目光,吓得两条腿直打晃,结结巴巴地汇报了情况。  “在这干嘛呢?”  其中一个人胆怯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往白洛因手里塞,“首长,您抽烟。”  白洛因最看不上这种没正形的人,犯了错误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认错,而是如何避开惩罚。其实抓到他俩的那一刻,白洛因就知道他们在那干嘛呢,审问无非是要个态度而已。  “你俩躲在那抽烟是吧?”白洛因又问。  这小子又开始狡辩,“没,这烟是别人给我的,我没抽,一直放在口袋里。”  白洛因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在俩小子战战兢兢的目光注视下,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和烟屁股一股脑倒进杯子里,搅和搅和递给二位。  “喝下去。”  另一个士兵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这属于体罚。”  “你可以去告我。”白洛因声音沉睿。  狡辩的士兵开始苦苦哀求,“首长,我们真的没抽烟,我们觉得屋子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说说话而已。您别让我们喝这个了成么?我一看它就恶心。”  “要么喝下去,要么被开除,自个掂量。”  自这之后,俩人彻底戒了烟。  白洛因又忙到凌晨两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今儿竟然是小年了。很久没失眠过了,不知道是不是过了最佳睡眠时间,白洛因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身体很疲倦,精神却迟迟不肯松懈下来。  手机突然响了,白洛因习惯性地翻身下床,以为是有紧急任务,结果发现来电话的人竟然是顾海。  心里突然一沉,但还是接了。  “白洛因,这八年来你都没想过我么?”  白洛因残破的手指拧着一个被角,心里涩涩的,也许是夜太静了,静到让人不忍心说谎。  “想过。”  那边沉默了很久,突然又说道:“我很后悔八年前的今天因为一串糖葫芦和你吵架,如果我知道那是你最后一次吃糖葫芦,我一定不舍得骂你。”  第二卷:烈焰浓情15真是个好日子!  腊月二十五,顾海的公司正式放假了,这群被关在囚笼里的大龄剩女们,也如一只只美丽的小鸟,飞向了众多雄鹰聚居的巢穴,去享受短暂的众星捧月的时光。狄双也终于获得了解放,只可惜白洛因依旧那么忙。  顾海飞去了青岛,探望了生病的闫母。  闫雅静将顾海从闫母的病房里拉出来,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顾海,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顾海沉声说道:“你忘了?我以前说过,你当初救了我一次,我欠你的这个人情一定会还的。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闫雅静浅浅一笑,“办是肯定能办到的,就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顾海很肯定的语气和闫雅静说:“如果能办到,就肯定愿意。”  闫雅静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顾海深邃的双眸。  “和我订婚。”  顾海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发生了急速的扭转。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顾海收了收眸底的诧异,正色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订婚?”  闫雅静转过身,透过清亮的玻璃,静静地看着窗外。  “我就是想让我妈走的安心点儿,你放心吧,只是订婚,不会结婚的。等我妈去世了,我们就解除婚约,继续做朋友。”  这番话说得闫雅静心里很憋屈,事实上当她看到顾海的第一反应,就明白他对自个的心了。只不过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顾海可以借着这个契机和她说一句,干脆我们直接在一起算了……  顾海沉默的点了一颗烟。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闫雅静突然在旁边发出轻笑声。  “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妈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来扮演这个角色,可能她的心里会更踏实。”  顾海眸色暗沉,“你让我再想想。”  手里的烟头越来越短,顾海的心却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盘旋着。  “顾海,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闫雅静突然开口。  顾海把目光转向她。  “你是不是喜欢狄双?”  顾海哑然失笑,“怎么你也这么觉得?我一直以为你比公司其他的女人精明。”  闫雅静突然摊开手,掌心有一枚戒指。  “难道那天你送我戒指,不是故意气邻桌的某个人么?我没那么傻,会天真地以为这枚戒指是送给我的。”  你猜对了……只可惜你脑中的某个人和我脑中的某个人错位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心中那个埋藏了八年的爱人是一个男的。  闫雅静见顾海没回答,继续试探。  “昨天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他们两个人在车里接吻。”  自己的想象,和别人口中的陈述,对于心的杀伤力是完全不同的。此时此刻,顾海想掩饰自个的情绪都掩饰不了,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尤其在接受的第一瞬间。  闫雅静心里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她把戒指塞回顾海的手里,笑容里罩着一层水汽,“你就招了吧,我又不会挤兑你。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闫雅静转身要走,却被顾海抓住了胳膊。  闫雅静不敢转身,她的眼圈已经红了,她不想让顾海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我帮你。”顾海淡淡的。  这次换做闫雅静拒绝了,“不必了,我不想当罪人。”  顾海将闫雅静的身体扳正,深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很笃定。  “我是心甘情愿帮你的,我现在没有爱人,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闫雅静眼神怔怔的。  顾海晃了晃手里的戒指,嘴角浮现一丝复杂的笑容。  “这枚戒指款式太老旧了,而且刻着我与别人的Logo,不太适合你戴,我会买一个新的作为订婚礼物送给你。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能给你留个念想。”  一阵欢呼过后,研究室的几名骨干工程师从电脑前跳起来,激动不已地抱在一起。  “终于攻克了第一个技术难关,可以回家过年啦!”  白洛因眯缝着眼睛笑,打了个手势让诸位安静下来。  “今儿中午我请客,咱哥几个找个地儿好好搓一顿!”  “哈哈哈……那我们得狠狠宰你一把!”  “就是,成天让我们加班到深夜。”  晚上,白洛因心情愉悦地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  “爸,今年我能回家过年。”  白汉旗还没开口说话,白洛因就听出了那份遮掩不住的兴奋。  “成,我和你妈这两天正备年货呢,你要是回来,就得多准备点了。”  “不用。”白洛因说,“我在家待不了几天。”  “甭管待几天,也得让你吃饱喝足了。”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医院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首长,我可以出院了。”  白洛因眸色一亮,“这么快?你等我一会儿,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了,小梁开车来接我了,我们马上就到部队大门口了。”  白洛因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一辆车缓缓驶过来。  “你怎么站外边啊?”刘冲问。  白洛因没说话,和另一个军官把刘冲扶下了车,搀到了自个的宿舍。  “你那间宿舍暂时别住了,这边会给你安排一个单人宿舍,你可以安心养伤不受打扰。如果你想回家过年,可以申请上级审批意见,不过我不建议你回去,路途远太折腾。你尽量让你父母过来,部队这边也会把他们安顿好的。”  刘冲不住地点头,“幸好这伤不影响我继续当飞行员,不然我爸我妈得难受死!……对了,首长,我这次算是立功了么?”  白洛因扬起一个唇角,“应该会考虑给你一个。”  刘冲乐得直拍巴掌,“那我明年提军衔就有希望了!”  白洛因在刘冲的脑袋上狠弹了一记,“官儿迷!”  刘冲嘿嘿笑了两声。  白洛因看刘冲很难受地坐在床上,腰背都直不起来,便朝他说:“你先在我床上躺一会儿,等那边的宿舍收拾好,我再把你送过去。”  刘冲挺客气,“那多不好啊!”  白洛因严肃的目光扫了刘冲一眼,刘冲立刻乖乖地躺下,白洛因过去将被子搭在他的身上。  工程终于有了进展,可以安心回家过年,刘冲这小子也出院了……笼罩了心头多日的阴霾终于在今天放晴了,白洛因正想着,突然听到汽车鸣笛声,扭头朝外看,幽深的眼眸深处暗流涌动。  顾海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迎上了白洛因。  “让你这个首长亲自出门迎客,真有点儿担当不起!”顾海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不是来迎你的,我是来拦你的。”  “拦我?”顾海目光烁烁,“怎么着,还金屋藏娇了?”  白洛因微微扬起一个唇角,“别说,还真藏了一个。”  顾海脸色变了变,跟着白洛因一起进了屋,刘冲躺得老老实实的,瞧见有客人来了,正要起身,结果被白洛因按住了。  “老实待着,没你的事。”  看到这一幕,顾海的心情自然不用说,但是他没往歪处想,毕竟白洛因有女朋友了。只是觉得心里不痛快,特别不痛快!凭什么一个小兵都能躺在白洛因床上,而他却连进门都要看人脸色?!  白洛因倒了杯热水放到顾海手边,“找我什么事?”  他以为顾海会找N多个借口作为此行的目的,但这次顾海没有,他很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柬。在触到那一抹红色的瞬间,白洛因脸上的肌肉就僵住了。  顾海用不轻不重的语气宣布,“你弟我大后天订婚,你这个当哥的怎么着也得来捧个场吧?”  这是顾海最后亮出的杀手锏,事实证明这招奏效了。他面前的白军官,再也不会顶着一张雷打不动的面孔,高调的叫嚣着他的无动于衷了,再也不会用凌厉的眸子肆意挑衅着自个的权威了,他用一副惨淡的面容特写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他心中遭受的打击。  白洛因的眼珠很久才转动,嘴角牵强地扬起,这是他装得最不像的一次。  “恭喜你。”  当顾海终于在白洛因的脸上收获他一直渴望的反应后,突然发觉心里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当白洛因抖着手接过请柬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异常的难受。他本来还准备了一堆挤兑人的话,这会儿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顾海转身出门。  刘冲兴奋地朝白洛因问了句,“首长,顾总要结婚了?”  白洛因背朝着他点了点头。  “对你来说,今儿可真算个好日子啊!!”  第二卷:烈焰浓情16千钧一发之际。  顾海答应帮忙的第二天,就把这事和顾威霆说了。  顾威霆听了之后很高兴,也没埋怨顾海突然做决定,也没拽着他对女方家庭情况问东问西,只是不住地点头说好。好像他儿子不是抢手的高富帅,而是一个整天为娶媳妇发愁的屌丝,只要有女人愿意跟他,无论这个女人怎么样,顾威霆都欣然接受。  顾海已经很久没在顾威霆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了。  在得知白洛因没有出国而是入伍之后,顾海曾想过当面质问顾威霆,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爸真的已经老了,这种老不是体现在他的外在风貌上,而是体现在他对子女的态度上。顾海记不清顾威霆多久没朝自个大吼大叫了,当父母每做一项决定前都征求你的意见时,就证明他们真的老了腊月二十六这天,顾威霆和姜圆才与闫雅静的父母见面。  闫雅静的母亲为了给亲家留个好印象,从医院出来前特意化了妆,但还是遮盖不住脸上的病态。闫雅静的父亲也是山东省的高级官员,和顾威霆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两个人都没什么印象了。  两大家子人围着一张桌子而坐,全都面带笑容。  顾海先拉着闫雅静的手站起身,看着顾威霆和姜圆说:“这就是我的女朋友,闫雅静。”  闫雅静略显拘谨地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姜圆笑着说:“真没想到,雅静这么漂亮。”  “谢谢阿姨。”闫雅静有些不好意思。  顾威霆破天荒地朝未来的儿媳说了几句客气话,“我这儿子没什么大本事,性子又直,有时候管不住自个的脾气,这都随我。以后你俩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到时候就指望你能多多包容了。”  闫父在一旁插口道:“老顾你也太谦虚了,能嫁给你家小海,是我们闺女的福气。”说罢将宠溺的目光投向闫雅静,“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惯着,这么大了连煮饭都不会。说实话,你们家不把她轰出来我们就知足了。”  闫母听完这话也笑着点点头。  闫雅静又把顾海介绍给自个的父母,顾海起身敬了闫父一杯酒,和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闫父对这个女婿甚是满意,不愧是将军的儿子,举手投足间霸气外露,既无怯意又不显张狂,说话得体行事稳重,把女儿托付给这样的男人,他们再放心不过了。  吃饭的时候姜圆捅了顾威霆一下,笑着说:“老顾,你看他俩,是不是越看越般配?”  顾威霆但笑不语。  闫父无意间问起顾威霆,“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姜圆抢过话来,“是,我们那个儿子是歼击航空兵,今年也是26岁,已经是少校军衔了。”  闫父朝顾威霆和姜圆投去羡慕的眼神,继而又问:“那你们的那个儿子成家了么?”  “还没。”姜圆迟疑了一下,又笑了笑,“不过快了,快了。”  顾海眼中的强光一闪而过。  闫母哑着嗓子说:“既然快了,为什么不赶在一起办喜事?这样你们就一下了了两桩心愿。”  “我们那个儿子不急,他现在任务重,生活不稳定,过阵子再考虑也来得及。关键是先把小海的事办了,这俩人要是给耽误了,我们心里得落下多大的遗憾啊!”  “是是是……你看我这身体也不好,巴不得一时半会儿就把我这闺女送出去。”  “看到闺女结婚,你心里一高兴,说不定这病就好了。”  两家人有说有笑的,这顿饭吃得无比和谐,闫雅静总是给顾海夹菜,小两口的甜蜜一点儿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顾威霆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了,去洗手间的时候走路都有些打晃,还是顾海把他扶进去的。  爷俩站在一起洗手,顾威霆突然叫了声儿子。  顾海扭头看向他。  顾威霆的眼神褪去了平日的犀利,说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醉意。  “其实爸知道,你这八年过得挺苦的……”  顾海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关闭的水流还在不停地冲刷着洗手池的内壁,就像这么多年延绵不绝的思念和悲伤。  “爸,你喝多了,我们出去吧。”  顾威霆挥着手,“我没喝多。”  顾海硬是把他拉了出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年吧!  日子飞快降临到腊月二十八。  这天一大清早,闫雅静就被拽到了化妆间,开始了繁琐的化妆过程,等她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惊呼声。其中很多都是应邀来的女员工发出的,她们早就准备好相机了,一个劲地对着闫雅静猛拍,拍完之后还要互相交流一番,整个宴会厅异常热闹。  十点过后,客人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顾海就站在离入口不远的位置,看到熟悉的朋友亦或是长辈,都会上前打声招呼。他一直在等某个人,这种等待有种万蚁噬骨的滋味,不明白为什么等,也不知道等来要和他说什么,就是有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固执。  两道熟悉的身影闯入顾海的视线。  顾海的眼眶一热,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白汉旗和邹婶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呼吸困难。白汉旗明显老了,走路时已经有些驼背了,可那一脸憨厚的笑容依旧。邹婶还是那副朴素的样子,紧紧跟在白汉旗的身边,不时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看到对面的顾海,白汉旗的脚步停住了。  当年那个喊他叔的臭小子,如今已经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晃八年过去了,那个因为他扑跪在自个脚下的孩子已经入了伍,而为了那个孩子在地道里忍饥挨饿的他,也将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顾海走到白汉旗身边,语气有些不稳。  “叔,婶,你们来了。”  邹婶募的一愣,手攥住顾海的胳膊,使劲地打量着他,而后惊讶地看向白汉旗,“这……这不会是大海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今儿咱看谁来了?”  邹婶激动不已地说:“瞧瞧,这孩子变化多大啊!我都快不认识了!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每天最早来我小吃店报道的高中生呢,一晃都有自个的公司了!”  白汉旗拍了拍顾海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孩子,叔给你道喜了!”  顾海记得,八年前,他们亲口向白汉旗坦白关系时,白汉旗就曾拍过他的肩膀,只不过那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  顾海收了收情绪,把白汉旗和邹婶引入宾客席。  路上,顾海随口问道:“通天怎么没来?”  邹婶不好意思地笑笑,“高中课程紧,他这不是又要期末考试了么?我就没让他来。”  顾海眼眶涩涩的,他心中的孟通天还是那个整天抱着他的腿叫哥哥的小屁孩儿。  “对了,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顾海又问。  白汉旗淡淡说道:“一个前年走的,一个去年走的。”  顾海心里募的一沉,接着就没再问。  他始终记得,白爷爷喜欢坐在一个马扎上,用一张长方形的纸条卷着碎烟叶,一口一口地抽着。有一次他走过去,让白爷爷给他卷了一根,抽了一口发现劲头特猛。白爷爷瞧见他那副扭曲的表情,还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老牙。  “连你都统治不了他?”  “这片庄稼都是刘少奇同志带领我们种的。”  “毛嘟嘟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白洛因洗漱完毕,换上军装,站在镜子前,英气逼人。  车早已为他备好,司机就在外边等着,白洛因随手拾起桌上的那张请柬,静静地看着顾海这两个字,然后合上,僵硬的脚步朝门口走去。  外边的天冷得彻骨。  白洛因刚要上车,突然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旁边闪过。  拽住其中一个问:“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有紧急任务,没通知你么?”  白洛因还未回应,俩人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你先等我一会儿。”  白洛因把皮夹扔给司机,就朝那俩人追去。  “现在这架敌机已经非法闯入我国领空,我们现在必须紧急出动两架战机对其进行拦截,因为暂时无法准确判断这架飞机的速度和性能,你们随时可能发生危险。这正是考验你们的时候,别的我就不说了,写遗书吧!”  俩人的脸骤然变色,虽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经历过无数次的实战演习,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谁都不敢轻易点头。  “你们要违抗命令么?”参谋长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  俩人的心跟着跌入深谷。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发出。  “我去吧。”  参谋长神色一滞,这才发现白洛因就站在不远处。  白洛因脸色异常平静,“我去吧,我不用写遗书。”  第二卷:烈焰浓情17一番激烈交战!  侵入我国领空的是一架不明国籍的侦察机,白洛因驾驶的战机升空之后,迅速对这架侦察机进行搜寻定位,然而侦察机体积小,红外辐射信号少,雷达难以探测和跟踪。白洛因只能用肉眼搜寻,利用良好的加速性能,快速接近目标。  终于,白洛因发现目标,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格导弹,不料敌机立刻释放干扰弹,躲过了白洛因的导弹攻击。白洛因趁势追击,通过空中加油,横越整个中国,一直追袭到西部地区。起初敌机一直采取躲避战术,不料白洛因在后面穷追猛打,敌机不堪重负,也开始发起进攻,俩架战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厮杀。  一直处于低速飞行的战机突然加速,刚刚进入射程就打出一枚导弹,白洛因迅速规避,灵活的战机瞬间完成大角度转变。而白洛因所承受的过载也接近身体极限值,血液一股脑地往身下推,白洛因的大脑不能得到足够的血液供应,眼前一阵模糊。  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恐惧,目空一切。  突然,白洛因又接到了机载告警警报,两机马上就要交叉对碰了,白洛因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大过载机动,把敌机甩到了前面。而企图偷袭的敌机根本来不及冲到白洛因战机前,瞬间处于劣势地位。  白洛因趁势出击,第一枚导弹发射出去,敌机左翼燃起大火,第二枚导弹发射出去,“轰”的一声,敌机在空中爆炸,碎片四处炸开,在白洛因的眼前化为一缕浓烟。  就在白洛因准备返航的时候,机身突然出现不规则的晃动。  白洛因试图排除故障,可惜飞机各操纵面的舵面效应失灵,飞机进入倒飞的状态。此时此刻,白洛因已经是头朝下了,大脑严重充血,双脚因悬空而难以够到脚蹬,想要操纵飞机已经相当困难了。  很快,白洛因感觉到了机身的下坠,他清楚地看到下面是一片沼泽地。  跳伞逃生的那一瞬间,一片火光在白洛因眼前炸开。  他突然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场车祸。  埋藏在心头多年的恐惧在这一刻终于被冲破。  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  身着靓丽服饰的司仪走到顾海面前,小声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吧?”  顾海看了下表,又看了看满堂的宾客,唯独少了那么一个身影。  “再等等吧。”  闫雅静一直待在闫母身旁,闫母看起来比她还紧张,一个劲地追问:“怎么还不开始?怎么还不开始?”  闫雅静被问得没有耐心了,走到顾海身边。  “还有人没到么?”  顾海幽深的目光扫了闫雅静一眼,静静地吐出三个字,“白洛因。”  “哦……”闫雅静脸色变了变,“那再等等吧。”  所有宾客都已入座,除了工作人员和礼仪小姐,只有顾海还在大厅里晃悠着。他站在门口,眸底渗出淡淡的焦虑之色,胸口一直无缘由的憋闷着。  顾威霆起身朝顾海走去。  “你还磨蹭什么呢?”顾威霆问。  顾海瞥了他一看,淡淡说道:“白洛因还没到。”  听到这个名字从顾海的口中发出来,顾威霆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语气也跟着生硬起来,“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小闫的父母也陪着一起等吧?”  顾海朝闫母瞟去,她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估摸是因为身体不适,又长时间待在这种嘈杂环境的缘故。  “好吧……”  顾海正要挪动步子,突然看到入口处闪出一个身影,不过不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位,而是另一位身着军装的陌生军官。  军官走到顾威霆面前,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顾威霆脸色骤变。  继而把目光转向顾海,不过很快移开了。  正是这一眼,让顾海的心脏遭受强烈一击。  他一步跨到俩人跟前,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你的事。”顾威霆脸色暗沉,“你该干嘛干嘛去,部队那边出了点儿情况,我过去看一眼,仪式照常举行,我……”  “是因子出事了吧?”顾海打断了顾威霆的话。  顾威霆脸色变了变,怒道:“这是部队内部事务,与你无关。”  顾海毫无征兆地大吼出声,“是不是因子?!!”  顾威霆僵着脸没说话。  原本喧闹的宴会厅一下陷入死寂,所有宾客全都把目光投向这里,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闫雅静站在不远处看着顾海,心里一阵阵发紧,隐隐感觉会有异常状况发生。  顾海绕过顾威霆,大步朝门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顾威霆大吼。  顾海在两名保安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给我拦住他!”  一声令下,三四名保安外加几个工作人员,齐齐朝顾海追去。顾海大步流星地穿过会场通道,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直接从三楼窗口跳了下去。  顾威霆随后赶来,看到七八个人戳在楼梯口,全都一副惊骇的表情。  “人呢?”  其中一个保安开口,“跳……跳楼了。”  顾威霆脸色铁青地走到窗口,低头一看,他儿子驾车扬长而去。  闫雅静也走了出来,失魂落魄地看着顾威霆。  “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威霆定了定神,压低嗓音说:“家里出了点儿状况,小海心急他哥哥的安危,就先赶去部队了。我也得过去瞅瞅,还得麻烦你和你爸妈说一声,今儿出这事我们挺惭愧的,回头等事处理完了,一定登门赔个不是。”  闫雅静倒是很大度,“叔,您别这么说,您赶紧去吧,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顾威霆点点头,马上和另一个军官离开了。  闫雅静叹了口气,果然骗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等顾海赶到事发地,已经是晚上了。  除了几名监测勘察的官兵,就只能看到一片飞机残骸。  呼啸的寒风刮着,顾海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看到一名军官朝自个走过来,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他有种想把那张脸撕下来的冲动。  “白洛因驾驶的战斗机和敌机发生了对峙,我们监控到的画面上显示,我方战机是先将敌方战机击落之后,才发生异常状况的……”  “我不要细节。”顾海的眼神空洞洞的,“你就告诉我结果就成了。”  军官咽了口吐沫,沉声说道:“战机坠毁,飞行员失踪。”  失踪?多么人性化的措辞……  古往今来,多少勇士在各种事故中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军官小心谨慎地补充道:“战机爆炸的前一刻,白洛因选择了跳伞,而且是在安全高度范围内,生还的可能性很大。”  “他跳到哪了?”顾海静静地问。  军官垂下头,小声说:“目前还不确定。”  “他跳到哪了?!”顾海目光中的寒意足以将周遭的狂风逼退。  军官声音颓然,“沼泽地。”  顾海身形剧震,胸腔里似乎有一股血流直冲上大脑,紧握的拳头发出悲恸的脆响。  “为什么让他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你们他妈的都是干嘛吃的?那么多航空兵,为什么单单要让他送死?”  顾海此时此刻就像一头失了控的野狮子,逮到人便疯狂地撕咬。  军官忙不迭地解释,“我不知道啊,这事不是我负责的,我只负责搜救啊,没有情况发生,我……根本没我的事儿啊……”  顾海嗜血的双眸发狠地盯着眼前的这张无辜的脸,他恨透了这群不痛不痒的人。  “部队已经派人进行大面积搜救了,我们力保在两日之内搜寻到……”  顾海顶着寒风大步离开。  你就算陷进沼泽里,我也要把你薅出来!!  ……  白洛因落地的前一刻,还在想着自个的身体会陷到哪个深度,如果是胸口以下,就有生还的可能;如果是胸口以上脖子以下,那就得看运气了;要是整个脑袋都扎进去了,那就直接等死吧!  结果,下一秒钟,他感觉到一阵撞击的钝痛,导致他半个身子都麻了。白洛因倒吸一口凉气,疼痛感缓释之后,他才发觉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不是沼泽地么?  白洛因坐在地上,用手按了按地面,发现特硬实。  第二卷:烈焰浓情18终于找回心肝。  奇怪了……白洛因放眼四望,周围是一片荒野,水苔藓满布,像是一张张地毯。而他所处的位置是一块高地,四周都是低洼的泥沼。看来不是在飞机上判断失误,而是运气好,让他正好降落在沼泽里的一块硬地上。  白洛因低头看了一眼,飞行服完好,身上也没受什么伤。  看来是命不该绝。  白洛因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貌,以他多次野外生存训练积累的经验,除了他脚底下的这块硬地,周围都是危险沼泽,也就是无法下脚的。为了证实自个的推断,白洛因从身后的树上折下几根树杈,拼接在一起,朝不远处的地面戳刺过去,整整戳了一个圆圈,没有一块地皮是硬的。  白洛因傻眼了,这尼玛怎么出去啊?  刚才还感慨自个是上帝的宠儿,这会儿才发现,他其实是上帝的宠物。上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先送他一块蛋糕,再抽他一个大耳刮子!白洛因狂躁地绕着大树转了一圈,越看自个戳的那个圈越像个表盘,默默计算着等死的时间。  白洛因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只能等救援了。  也许太累了,白洛因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后来他是被冻醒的,醒了之后发现天都黑了,周围升起一团团的雾气,感觉就像电影片里闹鬼前的征兆。不过白洛因一点儿都不害怕,他现在真希望出现一只鬼,叼着他从这地儿飞出去。  感觉嘴皮有点儿干,白洛因四处瞅瞅,沼泽地倒是不缺水,就是有毒不能喝。于是果断开始在树根底下挖坑,挖了三个多钟头,感觉到土壤越来越湿,白洛因脱下一件衬衣,包裹住那些土用劲攥,很快就渗出半头盔的水。  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白洛因擦擦嘴,继续靠在树干上休息。  就在白洛因眯缝着眼睛朝上空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红光,一闪一闪的,很明显是飞机。有救了!!白洛因兴奋地站起身,不停地朝上空大喊,又把降落伞的伞绳绑在树杈上,做了一面旗帜,不停地舞动着。  结果,那道光亮始终在低空盘旋着,就是不朝他这边靠近。  白洛因也知道被发现难度很大,但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毕竟这块地域被搜寻之后,就很难再来第二次了。于是他找来两块石头,用力敲击几下,火星子是冒出来了,可周围的植物太湿了,压根点不着。唯一干燥的物件就是他身上这身飞行服,可万一点着了,搜寻人员没发现,他不就冻死在这了么!  这会儿白洛因再抬起头,发现那道光亮越来越远了。  算了,白洛因果断放弃,又坐回了原地。  幸好飞行服足够厚,可以抵御寒冷,白洛因躺在地上继续睡,把降落伞对折,一面压在身下当垫子,一边盖在身上当被子。结果睡着睡着就习惯性地开始翻身,身下铺盖的那一层全都卷到了身上,一阵狂风吹来,降落伞被吹跑了。  白洛因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去拽,结果降落伞已经被灌进了风,差点儿把白洛因兜跑了。白洛因不得已只好撒手,眼瞅着被子和垫子就这么没了。  部队连夜搜寻未果,顾海单派了一架飞机搜寻,也没追踪到白洛因的下落。  眼看着天快亮了,飞行员朝顾海看了一眼,试探性地征求他的意见。  “要不咱先找个地休息休息,吃点儿东西?”  顾海就回了两个字,“继续。”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一带突然又起了大雾,即使低空飞行,也难以看清楚地面的状况。到了中午,天气情况异常,飞机连正常起飞都困难了,空中搜寻暂时停滞。  顾海等不及了,开车直奔荒野深处。  越野车开到半路就陷入泥潭熄火了,顾海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便将提前准备好的包拿出来背在身上,继续朝沼泽深处挺进。  整整一个下午,顾海就靠着眼睛判断和木棍试探,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着,不知道多少次判断失误踩进沼泽里,又凭着顽强的毅力爬了上来。夜幕降临,判断难度进一步加大,顾海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有几个地方根本没法通过,顾海就是玩命翻滚过去的。  又是一宿未眠,顾海的包里装着水和食物,他却从没摘下来过。  除了找白洛因,顾海什么都不想了。  不亲临死亡,永远不知道什么对自己对最重要。  这一刻顾海一点儿都不恨了,他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当初白洛因的心情。现在如果让他找到白洛因,就算白洛因下一秒钟就结婚他都乐意!  没有存在就没有价值!  四周逐渐亮了起来,顾海又加快了脚步。  当他停在一大片沼泽地前,思索着从哪一边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矮树干上挂着一大块布。他心里募的一紧,小心翼翼地挪到那个地方,捡起来一瞧,是一个完整的降落伞,伞绳上有个结,明显不是风刮出来的,是用手打出来的。  顾海心脏狂跳片刻,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白洛因一定还活着!!  已经是第三天了,白洛因掐指一算,大年三十了。  想着前几天给白汉旗打电话的时候,白汉旗那副兴奋的口气,心里特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能回家过年了,结果还把老两口给耍了。邹婶一定做了一大桌的菜在家等我呢,想到那一大桌的菜,白洛因的心里更苦涩了,回头朝树上瞅一眼,树皮都快让他啃没了。  白洛因一条胳膊环抱着树干,脑袋歪在树干上,愣愣地瞧着远处。  饺子,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饺子……  白洛因饿得脑袋发昏,迷迷糊糊瞧见不远处晃动着人影,以为出现幻觉了,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段哪有人类出没啊!  顾海看到白洛因,两条腿都僵了。  “因子!!”  听到声音,白洛因睁开眼,竟然真有人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顾海!虽然顾海早已泥浆缠身,可白洛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心里有股巨大的波浪翻滚着。  白洛因猛地站起身,一个劲地朝对面挥手。  “大海,大海,我在这!!”  顾海擦了擦脑门的汗,释然地笑了笑。  “行了,拢共就几十米,至于那么大声喊么?我又不聋!”  其实白洛因也不想那么大声叫唤,就是情绪一涌出来就很难收住了。在这种荒野地带,就是飞过来一只蚊子,白洛因都得当亲人一样看待,更甭说顾海了。  “你在那站着别动,我这就过去!”顾海大声说。  白洛因脸色骤变,急劝一声,“别过来!!危险!!”  “没事,我能过去!!”  顾海正要迈脚,就听白洛因在对面狂吼。  “你丫要敢迈脚,我一猛子扎进去你信不信?”  顾海瞧了瞧白首长那副耀武扬威的架势,只好讪讪地把脚缩回来,反正人已经找到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了。正好他也累了,这片沼泽的确够大够恐怖,他还是攒点儿体力再冒险吧。于是把包摘下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白洛因看到顾海坐了下来,暂时松了一口气,突然又瞥见了顾海那鼓囊囊的大包,眼睛一亮,大声喊道:“你那包里装的是啥?”  顾海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随后大喊道:“都是吃的,你要么?”  白洛因那双眼都冒火星了,扯着喉咙大喊:“有西葫芦鸡蛋馅儿饺子么?”  顾海被气笑了,“我能走到这够不容易的了,你丫还让我给你带饺子?!!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带两串糖葫芦儿啊?!!”  “冰糖肘子、醋椒鱼、春饼卷菜、白切肉、门钉肉饼、卤煮火烧……”  白洛因像报菜名一样地在对面大声叫唤,哈喇子三尺长。哪有一点儿首长样儿,整一个饿坏了的熊孩子!  顾海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丫还是那个德行,可爱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可人疼。  “赶紧扔过来,麻利儿的!”白洛因大声催促。  顾海存心让白洛因着急,“扔不准咋办?万一扔到沼泽里不就糟践了么?”  白洛因黑着脸怒吼:“你就不能扔准点儿?”  顾海头一扬,仰仗着一书包吃的,得瑟劲儿又上来了。  “我扔不准!”  白洛因急忙转身找那根棍子,发现不够长,又撅下两根树杈连上。结果这边还没完工,一个面包就砸到脚上了,白洛因捡起来一看,面包上拴着一根绳子,看来顾海早有准备。  吃完了再跟你丫算账……白洛因狠狠咬下一大口面包,这叫一个香啊!  “因子!!”  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白洛因嘴里的面包猛地噎住,赶紧看向对面。  “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声惊吼冲破云霄,相隔十几米,白洛因的耳膜都有种刺痛感。  “刚才不喊,这会儿瞎叫唤什么?!”  顾海黑黢黢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我才反应过来!!”  顾海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刚才白洛因站在对面一个劲地朝他挥手呐喊的时候,他之所以能那么镇定,完全是因为反应迟钝。  第二卷:烈焰浓情19沼泽里的温情。  白洛因吃完东西才想起什么来,朝对面大喊道:“这么危险的地儿,你媳妇儿也让你来?”  我媳妇儿?顾海愣是没想起来,白洛因说的媳妇儿是谁。  “什么媳妇儿啊?”又喊了回去。  白洛因又喊一声,“你不是订婚了么?”  “我订个鸟啊?”顾海这会儿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小子还以为他是有妇之夫呢,于是怒吼了回去,“我要真订婚了还受这份罪干什么?我早过我自个的小日子去了,你就是烂在泥里我都不管你!!”  白洛因的心突的一下就亮堂了。  “你没订?那你给我那请柬是干嘛的?吓唬人的?”  “对,专门吓唬你这种大傻冒的!!”  白洛因站起身朝对面怒喊道:“你丫真缺德!!”  “我缺德?”顾海又喊回去,“就你那傍家儿不缺德,她不缺德她怎么不找你来?”  白洛因表面上凶着脸,其实心里偷着乐。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她怎么来这种地儿啊?”  顾海又怒了,“敢情我一个老爷们儿就能当驴使唤是吧?我掉进泥坑裹一身臭泥我就活该是吧?就算老爷们儿皮实,你瞧瞧有几个老爷们儿真敢来这找你?你那些战友呢?给你送饺子、躺你被窝的那个怂小子呢?”  白洛因听见顾海连珠炮似的在对面轰炸,嗓子都哑了,忍不住喊道:“你歇会吧!”  顾海暂时闭嘴。  中间隔着一大片沼泽地,地面上冒着气泡,周围都是雾气,俩人盘腿而坐,就像两位得道高僧在这修炼。静下来之后,两个人隔岸对视了良久,心里慢慢涌出复杂的滋味。  白洛因再次开口,“你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么一大片沼泽地,这么寒冷的季节,稍有不慎可能就出不来了。  顾海一听这话又来劲了,恨恨地朝对面喊了两字。  “轻功!”  白洛因笑得眼角都湿了,这个问题何必问呢,自个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样貌变了、职业变了、身份变了、为人处事的方式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对自己的心,总像是刚在炭火上烤过的,热气腾腾,支撑自己熬过了寒冷枯燥的八年。  白洛因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心情却很明朗。  顾海看着对面那位躺得如此舒坦,再低头瞧瞧自己这片地,拢共没有两尺长,躺下去就陷泥坑里了,于是大喊一声,“我过去了啊!”  白洛因嗖的一下坐了下来,冷厉的声音甩了过去。  “你别动!!”  顾海叫苦,“我这片地儿太窄了,腿都伸不开,待着太难受了。”  白洛因挥挥手,“那你往后挪挪,看看后面还有没有稍微大点儿的硬地……”  往后撤?顾海一脸黑线,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了,你还让我往后撤?  “没事,我过了很多这样的泥塘子了,平躺着就能过去。”  说罢就匍匐着扑了上去,无视白洛因在对面的阻拦,无奈这里面的泥太软了,顾海刚下去就陷进半个身子。白洛因的脸都紫了,怒吼数声,顾海总算在泥上稳住了,可稍微一动弹就往下陷。照这样一寸一寸挪,会不会丧命姑且不说,就是顺利挪到白洛因那,也得几个小时的时间。  顾海只好拽着草根先爬回原处。  白洛因大松了一口气,后背都湿了。  “你别动了,给我老实待着!!”  顾海喘了几口粗气,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一样物品,于是赶紧掏出来。  白洛因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海拿出一个充气垫,把里面的气打满,足足有一张单人床那么大。这样一来,身体接触沼泽的面积就更大了,再加上一根绳子,就能一个人躺在上面,另一人在对面拽了。  白洛因不想让顾海冒险,遂朝对面喊道:“你把气垫给我,我过去!”  顾海黑着脸回了句,“拢共就这么大地方,我一个人都坐不下,你不嫌挤啊?”  白洛因无奈,“那你把绳子扔过来吧!!”  于是,一个人躺在气垫上,一个人在对面拽,不到十分钟,顾海就顺利到达彼岸。  八年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彼此都搂得紧紧的。  离得近了,舍不得再说那些风凉话了,顾海的手狠狠抵着白洛因的后脑勺,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心疼,“这几天冻坏了吧?”  “还能忍,就是饿。”白洛因实话实说。  顾海看到对面那棵被扒了皮的树,自个的胃都跟着翻腾。  “书包里还有吃的,你再吃点儿。”  白洛因的手紧箍着顾海的双肩,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你是不是找了我三天了?三天都没舍得吃包里的东西吧?不然怎么剩那么多呢?”  “没有。”顾海安慰道,“就找了你一天,前两天都是坐飞机找的,一直没误吃东西,我带的吃的比较多,怕到时候走不出去饿死在里边。”  其实顾海这三天来滴水未进。  “我不信!”白洛因推开顾海,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我一摸你的肚子,就知道你有几天没吃饭。”  “你这个本事还没丢呢?”顾海调侃。  白洛因当真把手伸进了顾海的衬衣里面,冰凉的手掌一触到顾海的皮肤,顾海的肌肉立刻缩了一下。很久没有这么凉的东西爬进来,都有点儿不适应了。  “你就是三天没吃东西!”白洛因语气很笃定。  说罢要把手伸出来,却被顾海按住了。  “你的手太凉了,放在里面捂捂吧。”  白洛因还真没客气,好久没这种福利了,得好好重温一下。  俩人靠着树坐下,白洛因坐在顾海的身后,冰凉的手放在顾海的后背上,很快摸到了一条狰狞的疤痕,沿着脊柱一路延伸向下,相比之前,腰侧的那条疤痕已经微不足道了。  “挺吓人的吧?”顾海问。  白洛因的头重重地砸在顾海的后背上,低声问道:“你还恨我么?”  顾海刻意装出一副苦大仇恨的口气,重重地嗯了一声。  白洛因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当时特不想走,可是没办法,有人容不下我,而你当时又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特怕他会拿你的命威胁我,当时我觉得什么都没你的命重要。我没敢进病房瞅你,我怕我瞅你一眼就走不了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特对不起你……”  说到后面,白首长都有点儿哽咽了,没办法,当时的情景想起来还像是挖他的心一样。  顾海还是第一次听白洛因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心一软便松了口,“行了,你也甭难受了,你这么一出事,我心里什么都想明白了。”  “那你不恨我了?”白洛因吸了吸鼻子。  顾海豁达地挥了挥手,“罢了,看你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白洛因的手突然从顾海的衣服里拿了出来,伸到他的脸上,一股大劲儿将他的脸扭过来,扳正对着自个,凌厉魅惑的目光直直穿入顾海的心脏。  “那你和她分手吧!”  顾海看着面前这样英气逼人的面孔,幽幽地问了句,“分手?”  “嗯,你又不喜欢她,别再耽误人家了。”  顾海心里强烈一震,那种刺激就像是有人往他的经脉里注射了一管毒品,可他还能压抑住内心的波涛,幽冷的眸子直直地对着白洛因。  “谁说我不喜欢她?”  像白洛因这种傲娇的个性,能豁出面子这么直白地表露心迹,肯定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这会儿要是有人不买账,那可真是存心找不痛快。  白洛因用膝盖狠狠在顾海的尾骨上顶了一下,顾海下半身全麻。  “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顾海幽幽一乐,“拿首长的权威来压制我?我可告诉我,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给我一个靠谱的理由,我兴许还考虑一下。”  白洛因自然知道顾海想听什么,可他偏不那样说。  “强扭的瓜不甜,哥也是为了你好。”  顾海存心找揍,“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过去那个年代,两口子结婚前谁也没见过谁,不是也能过一辈子?”  白洛因的大手狠狠扼住顾海的脖颈,“你丫来劲了是吧?”  顾海的手指戳在白洛因的脑门上,“警告你啊,别给我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正经人!”  “我让你丫正经!我让你丫正经!……”  白首长拿出教训新兵蛋子的魄力,对着顾经理一顿狂揍……  第二卷:烈焰浓情20急坏了顾家人。  转眼天又要黑了,白洛因扭头瞅了顾海一眼。  “咱们怎么着?是坐在这等救援还是天一亮就往回赶?”  “往回赶?”顾海冷哼一声,“就拿周围这一片沼泽地来说,咱们怎么出去?我过来的时候你能在对面拽我,现在我也过来了,谁给咱拽?”  白洛因轻咳一声,“之前那么多沼泽地你都过来了,还差这一片么?”  “那会儿着急有动力,这会儿没动力了,就想躺着。”  顾海说的轻松,其实心里绷得紧紧的,他一个人冒险可以,绝对不能拽上白洛因。好不容易盼来了白洛因的平安,再因为一时心急,回去的路上出点儿意外,多不值当啊!  白洛因叹了口气,两条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仰躺在地面上。一条长腿屈起,一条长腿惬意地伸着,那一身飞行服裹在身上,落难都落得这么有型。  “你看我干什么?”白洛因轻傲的目光甩了过去。  顾海那双透视眼都看到白洛因衣服里面了,还在那装得有模有样的,“谁看你了?真把自个当块玉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几天没洗脸了?”  白洛因眯缝着眼睛,幽幽地反问道:“你丫还有脸问我几天没洗脸?你看看你身上裹了多厚的一层泥,我现在捅你一刀都扎不到肉!”  顾海身上的泥大多都干了,于是心坏的他直接用大手在身上拍打几下,周围卷起一层烟土,把白洛因呛出一米远。结果,等白洛因回来的时候,顾海正往手上倒水。  “我说,你别这么糟践水成不成?现在喝水都困难,你还用它洗手!!”  不料,顾海把手伸向了白洛因的脸,用力胡噜了一把,又往手上倒点水,又朝白洛因的脸上胡噜一把。  白洛因明白过来了,顾海不是在拿这水给自个洗手,而是在拿这水给他洗脸。顿时恼羞成怒,当即吼道:“我的脸有那么脏么?”  “没以前摸着光溜了。”顾海冒出一句。  白洛因先是一怔,而后一屁股坐在树根底下,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缓缓地抽了起来。  “你看惯了公司里那些细皮嫩肉的大姑娘,我这一身的糙皮当然入不了你的眼了。”  顾海也点了一根烟,一条胳膊支在树干上,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白洛因。  “因子,你在部队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白洛因心里一动,终于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么多年的状况了?!  “前两年累点儿,等混出头来就好多了。”  顾海掸了掸烟灰,又问:“那你的身体应该练得很结实吧?”  “凑合。”白洛因挺谦虚。  “肌肉也比前些年更有弹性了吧?”  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呢?白洛因微微拧起眉毛。  顾海又在白洛因的腿上拍了两下,“身体的柔韧性应该挺棒吧?”  白洛因阴鹜的目光扫到顾海的脸上,“你到底想说啥?”  顾海附在白洛因耳边,“那你是不是比八年前更禁操了?”  白洛因没跳脚,只是把嘴里的一口烟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对,操你都绰绰有余。”  顾海阴测测地笑,“有余?来,让我量量有多富余……”  手伸到下面,来了个猴子偷桃。  白首长被侵犯,一个霹雳神掌扫了过去,某只偷腥的手立刻被震到一边。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某人的心情,相反,这种力道反而催生了他心中蕴藏已久的能量。  黑暗将周围一切笼罩,顾海从包里掏出捡回来的降落伞,铺盖在底下,又拿出一个双人睡袋,两个人一齐钻了进去。  起风了,白洛因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什么?”顾海问。  “还成,我这衣服御寒的。”白洛因瞄了顾海一眼,“倒是你,我看你穿得挺薄的。”  “我这身泥也是御寒的。”  白洛因忍不住笑了。  时隔多年,顾海发现,白洛因的笑容依旧这样摄人心魄。  白洛因主动用胳膊圈住顾海。  顾海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总是和我套近乎,我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拖家带口的,要让我丈母娘看见可怎么解释啊?”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丈母娘是看沼泽的啊?”  顾海嘴角噙着笑,“我丈母娘开天眼了。”  白洛因没说话,定定地看着顾海,两只眼如一汪潭水,幽深不见底。顾海触到他的目光时,直觉的有股强大的电流穿刺到内脏,这种目光他以前从未见过,乍一看是侵略性的,细细一品又感觉到内里的醇厚柔情,让人欲罢不能。  顾海的喉结处动了动,白洛因闭上了眼睛。  顾海的唇已经要贴上去了,突然又在白洛因的嘴边停住了。  这明显是勾引啊!!顾海觉得不过瘾,他还想再来点儿,于是就那么硬忍着不行动。  不到两分钟,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顾海呼吸一滞,直觉的一口血冲到了喉咙。  草,闹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  夜深了,顾海还没有睡意,他把白洛因搭在自个肩上的胳膊拿了下去,反手将白洛因搂入怀中。看着他酣睡的样子,心里觉得怪可怜的,也不知道在这种荒郊野岭睡过多少次了,连这种又潮又冷的地儿都能睡得那么香。  顾海最终还是在白洛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因子,等我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处理完了,一定好好疼你。  其实白洛因是在顾海之后睡着的,十二点已过,今儿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他这种常年待在部队的人都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可顾海却忘了。  白洛因也在顾海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  大海,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可以凭自个的本事保护你,保护我们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  顾威霆没想到,八年之后,他还会过这么一个不消停的年。  最初被告知顾海去搜寻白洛因的消息,顾威霆心里带着浓浓的愤恨和不甘,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隔离了八年,他们那份感情还能重新生根发芽。但是随着搜寻日期的推后,他心里所有的憋屈都被担心所取代,因为不光是白洛因没了消息,顾海也彻底没了消息。  今儿是大年初六,距离白洛因失踪已经整整八天,距离顾海失踪也已经六天。  一般而言,因事故失踪七天以上,存活概率就几乎为零了。  八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就已经够让顾威霆胆寒的了,所以当白洛因亲口告知他要入伍的时候,顾威霆便没强迫顾海走上这条路,就是怕哪天会遇到危险。本以为让他经商,就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结果现在又和死亡拴上了。  若是十年前,二十年前,顾威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不就是一个儿子么?就当白养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份魄力了,顾海的一场车祸让他放弃了要第二个孩子的念头,现在他只有这么一条血脉了。  纵使手下有千军万马,这一条血脉断了,他也一无所有了。  “首长,顾海的车被我们发现了。”  顾威霆急忙问道:“人呢?”  “人……不在车里。”  顾威霆脸色骤变,扶着椅背的手暴起一条条青筋,坐下来的时候整个椅子都在打晃。  孙警卫走上前劝道:“首长,先别慌,小海身体素质这么好,就是在野外待一段时间,也不会出大事的。何况这些年小海行事稳重多了,他下车前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找到小白了,俩孩子正往家赶呢!”  “稳重个屁!他要真稳重他能开车去那么危险的地儿么?”  孙警卫心里顶了句,你还不了解你儿子的心病么……  屋子里的气氛正紧张,突然有人进来汇报。  “首长,您家二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顾洋大跨步走入屋内,摘掉墨镜,冷峻的目光打量着屋内的俩人。  “出了什么事?”  顾威霆沉着脸没说话,孙警卫把顾洋拽到一边,把具体情况和他讲明了。  顾洋脸色变了变,拍了拍孙警卫的肩膀。  “我去找。”  没一会儿,顾洋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雪地里。  第二卷:烈焰浓情21继续祸害我吧!  俩人在那块硬地上足足耗了三天,期间有两架搜寻的直升机从这里飞过,一直在低空盘旋,愣是没发现他俩。后来书包里的食物全都没了,白洛因当机立断,马上离开这,就算要冒险,也比坐在这等死强。  最开始离开周围这大片沼泽地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不过好在是俩人,有情况发生的时候还能相互有个照应。过了最危险的地段,后面的情况就好一些了,虽然前进的速度很慢,但基本都很顺利,没再发生深陷的状况。  就这样,俩人互相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顾海来时的方向返回。  大概走了三天,顾海来到停车的地方,车轱辘轧出的大坑还在,车已经不见了。  顾海磨了磨牙,本以为熬到头了,这样看来还得再耗两天。  没了吃的,这两天又是靠喝水撑过去的,运气好的时候能逮点儿野味,因为没有干柴火,大多都生吃了,再不然就吃野草和树皮。  “你等我一会儿,我肚子疼。”  白洛因刚要转身,顾海拽住他,“你就在这拉吧,到处都是沼泽,万一走远了发生危险怎么办?到时候我救你都来不及。”  “我宁愿掉进沼泽也不愿意在你眼皮底下拉。”  顾海笑得咬牙切齿的,“你丫可真有骨气。”  白洛因一溜烟没影了。  顾海站在原地等着,等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白洛因的呼救声。  糟了!  顾海三步并作两步地顺着声音的源地跑去,有两次没看清路差点儿陷进沼泽里,一边跑一边朝白洛因的方向大吼道:“别挣扎,尽量平躺,加大身体和流沙的接触面积。”  结果,跑到白洛因身边,才发现他完好无所地坐在地上,一脸愁苦的神色。  “怎么了?”顾海擦擦额头的汗。  白洛因垮着脸,“拉不出来。”  顾海直接被气笑了,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一个便秘也闹得这么血活。  “咱俩吃了三天的野草、树皮,能拉出来才怪。”说罢走到白洛因身边蹲下,命令道:“把你手拿开!”  白洛因懒懒地抬起眼皮,问:“干什么?”  顾海不由分说地将白洛因放在肚子上的手拿开,然后把自个的手放上去,在那几根纠结的肠子外边大力地按揉着,一边揉还不忘挤兑两句,“你可真是活祖宗!真应该让你手下的那些兵看看他们首长现在的熊样儿!”  白洛因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猛地朝顾海推了一把。  “我有感觉了,你赶紧走!”  于是,没了利用价值的某人立刻被驱逐出境。  顾海站在一块平地上等白洛因,突然听到上空传来一阵响动,他抬起眼皮往上看,果真发现一架直升机。而且这架直升机上的飞行员终于长了眼,没再从他脑瓜顶上飞过去,而是在距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降落了。  顾洋从飞机上走出来,大步朝顾海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顾洋表情很淡定,“听说你出事就来了。”  白洛因一脸舒心的表情往外走,绕过两棵树,瞧见不远处站着两道身影。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一张不善的面孔,微扬的嘴角很快收了回去。  顾洋在看到白洛因的那一刹那,视线也定住了。  白洛因走到两人跟前站定,直说一句,“走吧!”  然后就大步朝直升机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洋看到白洛因如此淡定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时,心里竟有种失落。  白洛因先上了直升机,看着飞行员问:“飞了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宿了。”飞行员打着哈欠。  白洛因拍了他一下,“行了,我来吧。”  于是很快坐到驾驶位上。  等顾洋和顾海上了飞机,白洛因和飞行员的位置已经对调了,他们哥俩理所当然坐在后面。  一路上大家都在沉默,白洛因突然开口问道:“有烟么?”  顾洋抽出一根烟,不动声色地递给前面的白洛因,然后再拿出一根放到自个嘴里。  啪!  打火机的声音。  白洛因扭过头,一把攥住顾洋的手腕,将他推送到自个嘴边的打火机抢了过来,“借个火。”  白洛因叼着烟,露出促狭的笑容。  顾洋被这个不明所以的笑容刺激得心尖微颤,还未来得及消化,白洛因已经转过头去,颈间烟雾缭绕,混杂的空气弥漫了整个机舱。  白洛因没有开着直升机回部队,而是停在了一个广场的平地上。  旁边的飞行员一脸诧异的表情,“怎么了?飞机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白洛因淡淡说道:“我该下了!”  “这……”飞行员一头雾水,“你……你不回部队报个道么?”  白洛因冷厉的目光扫视着飞行员,“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我回部队报什么道?”  “可……你起码要让领导们知道你是安全的啊?”飞行员的声音越来越小。  白洛因黑着脸怒喝一声,“你没长嘴么?”  飞行员被训得像只小鸡子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顾洋把目光转向顾海。  顾海直接回了句,“甭瞅我,我不是部队的人。”  顾洋阴着脸看着这二位爷从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飞行员又把目光转向了顾洋。  顾洋二话没说,直接走人。  飞行员傻眼了,我这干嘛去了?我不是奉命找人去了么?人呢?……看着旁边那架孤零零的飞机,立刻捶胸顿足,瞧我这点儿事干的!刚才坐在飞机上还偷着乐呢,想着一下带回俩,怎么着也得立个三等功啊!这下好了,一个没带回去,还尼玛比出发前少了一个!!  俩人并肩走了半路,白洛因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跟着我干嘛?”  顾海冷哼一声,“谁跟着你了?不过是顺路而已。”  “哦。”白洛因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去哪?”  “去你们家。”  白洛因,“……”  顾海开口解释道:“不是去你们家新房,而是去你们家老院。”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老家一个人都没有了,你回去看谁啊?”  “不知道,就是想去看看。”  到了前面的地方该转弯了,白洛因犹豫了一下,“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不先回家报个平安么?”  白洛因淡淡回道:“不用了,我爸肯定不知道我出事,每次我有重大任务,部队都是瞒着家人的。即便我真的失踪了,也要等半个月后才会通知我家人。”  这一点顾海倒是知道,他只是觉得白汉旗一定猜到了什么。  两个人一起回了老家,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已经被砍了,满地的枯草,以前有人气的时候,从不觉得这里有多老旧。现在窗门紧锁,木梁腐朽,瓦片凋零,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顾海到今天仍旧清楚地记得,他初次来到这里时,白洛因因为一条小裤衩和他爸吵架的情景。  顾海推开白洛因卧室的门,里面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就连地上的坑都那么亲切。还有这张极具创意的双人床,曾经砸过他腿的老吊钟……  白洛因推开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小方桌上的那一碟咸菜,墙角的那一跟拐杖,坐在炕上拿着蒲扇的那道身影……  顾海站在门外,看着白洛因挺直的腰板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冷。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白洛因蹲下身给白奶奶洗脚和站起身为白爷爷擦嘴的情景,永远不会忘记那裹着一身贫寒,却总能给人带来温暖的穷小子。  “咱们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吧。”顾海开口说。  白洛因转过头时,已经褪去了忧伤的神色。  “别咱咱的,谁和你是一家人啊?那是我爷爷,我奶奶,要上坟也是我去。”  顾海扬唇一笑,“我也给咱奶奶当过一年多的翻译官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也许是突然想起了很多有意思的往事。  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洛因的脚步突然停了停。  顾海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发现挨着门的这颗老杏树没被砍。  “这棵树怎么没砍?”顾海问。  白洛因淡淡回道:“总要给阿郎留个伴吧!”  顾海问:“它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三年前死的,没原因,就是老死的,我回来的时候它已经埋在下面了。”白洛因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心疼。  顾海安慰道,“这么多年算下来,它亲你的次数比我亲你的次数还多,他也活得够本了。”  白洛因卷着一身的寒气出了门。  俩人到了陵园,各自捧着一束花,放在了白爷爷和白奶奶的墓碑前。  白洛因面色沉重,不知是说给顾海听的,还是自言自语。  “我爷爷和奶奶走的时候,我都没能见最后一面。”  顾海静静说道:“这样也好,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咽气,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阴影。”  白洛因每次站在白爷爷和白奶奶的坟墓前,心情都异常沉重,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有顾海的缘故,一直长在心头的那个疙瘩居然没那么痛了。  顾海在旁边开口说道:“爷爷、奶奶,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把你们二老的孙子从你们身边抢走了,是我让你们少见了孙子那么多面……”  “你别在我爷爷奶奶面前胡说八道成不成?”白洛因急了。  “你别拦着,你让我说完!”顾海又把头转了过去,“如果你们在九泉之下还不能安息,就让你们的孙子继续祸害我吧,我绝无怨言!”  第二卷:烈焰浓情22日子悄然明朗。  顾海从陵园回来,就直奔家里。  顾威霆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姜圆在厨房准备饭菜。顾海进来之后,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朝他看过去,焦灰的脸色,满身的泥土,颓废得都不像个人了。  看到顾威霆在看他,顾海在门口定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换鞋。  “去找人也不打声招呼,原本就一个人需要找,你这一捣乱,部队上上下下的官兵还得连着你一起找。”顾威霆的语气不是很好。  顾海也没气恼,转过身平心静气地朝顾威霆说:“如果我不去找,这个人就找不到了。因子事先被困在一大片沼泽地,没人帮忙根本出不来,那个地方常年下雾,飞机很难搜寻到,又没有官兵肯去冒险。再说了,我也没单独跑到哪里,他们找到因子的时候我恰好也在,怎么能说我是去捣乱的呢?”  顾威霆冷哼一声,“你总是这么有理。”  顾海清了清嗓子,正色朝顾威霆说道:“我找的不是别人,是你儿子。”  姜圆听到这边的动静,赶忙从厨房走出来,恰好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愣怔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让小海去洗澡吧,瞧这一身弄的。”  姜圆对顾海是心怀感激的,至于顾威霆之前说了什么,她就装作不知道。  顾威霆看到姜圆复杂的目光,便没再为难顾海,扬扬下巴示意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三口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姜圆不停地给顾海夹菜。  “小海,多吃点儿,这次多亏了你。”  顾海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也没再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父子俩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这顿饭一直吃到末尾,顾威霆撂下筷子,才朝顾海问:“你打算怎么和亲家那边交待?”  “该怎么交待怎么交待,实话实说。”顾海挺从容。  顾威霆听到这话稍稍放心了。  姜圆一边收拾餐具一边说道:“他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早有打算了。你就把心撂在肚子里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比咱们有想法。”  顾威霆扫了顾海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但愿如此。”  吃过饭,顾海收拾收拾打算回自己那,临走前,姜圆拽住了顾海。  “小海,那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庭,订婚宴上出现这种状况,确实有点儿让人家下不来台,毕竟也是个大姑娘。你记得提点儿东西去那边看看,说点儿客气话,别把两头关系搞僵了。”  顾海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就去了医院。  闫母的状况看起来不是很好,几名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监护着,顾海就说了两句话,就被医生委婉地请开了。  闫雅静站在外边,脸色越发憔悴。  “那天的事,对不住了。”顾海说。  闫雅静宽容地笑笑,“没事,你回来就好,你哥怎么样?找到了么?”  顾海点点头,“找到了,在一片沼泽地被发现了,如果晚一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那就好。”闫雅静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哥俩的感情真好,羡慕啊,我就缺个一奶同胞。”  顾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俩不是一奶的。”  “啊?”闫雅静表示没理解。  我俩是吃着彼此的“奶”长大的,顾海心里暗暗说。  “行了,不说这事了,你妈情况怎么样?”  闫雅静叹了口气,“不怎么样,看医生那表情,是没几天了。”  “刚才我和你妈说话的时候,感觉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闫雅静眸底掠过几分苦楚,视线投向顾海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顾海,我妈的日子不多了,再参加订婚宴也不现实了。我想过了,不搞那些形式化的东西了,干脆就我们两家人吧,明天一起吃个饭,就算是定亲饭,也算是给我妈吃颗定心丸,让她走得踏实一点儿。”  “小闫。”顾海换了副口气,“我不能和你订婚。”  闫雅静脸色骤变,阴郁的目光随之投到顾海的脸上,“难道做做样子都不成么?”  顾海很干脆地告诉闫雅静,“不成。”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到现在这种时候了才和我说?”  “对不起。”顾海难得开口表达歉意,“我一个人陪着你没什么,但现在我是两个人了,我不想让他心里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  闫雅静也是被逼的没辙了,照她以往的脾气,听到这话早就掉头走人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必须要抛弃尊严,尽可能地为她母亲争取些什么。  “我保证这件事不会告诉第二个人,也不会影响到你们俩的关系。”  顾海无奈地笑笑,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虚伪做作,但惟独对他不行。”  闫雅静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但她依旧无力抱怨什么。  “也对,我家庭的苦,不应该嫁接到你的头上。”  顾海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其实你妈什么都明白,她也不过是在陪着你做戏,你们娘俩何不在最后的日子坦诚相待呢?”  闫雅静愕然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顾海。  顾海没再说什么,拍了拍闫雅静的肩膀,大步走出了医院。  开车回去的路上,顾海的心还是阴沉沉的。  白洛因,我可又为你当了一次恶人,你丫要是不和那个小狐狸精分手,老子让你趴着开飞机!  事实上,白洛因比他嘴还快,当晚回到家,接到狄双的电话,就把实话告诉她了。  狄双很伤心,“你是介意我和顾总走得过近么?”  “我是介意,但不是因为你。”  狄双不明白,“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那天你也看到了,他已经把戒指送给我们副总了。而且你是他哥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他啊!”  “我挺相信他的。”白洛因说。  狄双急了,“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白洛因这几年待在部队,别的没练出来,厚脸皮倒是练出来了。基本是有啥说啥,从不遮遮掩掩,尽显军人刚正不阿的风范。  “因为我喜欢的是你们顾总。”  正月初十这一天,也就是俩人回家的第三天,顾海公司的假期就结束了,上班的第一天,狄双就找到顾海,提出辞职要求。  “为什么?”顾海问。  狄双直言不讳地说:“我无法容忍我的经理抢走我的男朋友。”  这话本来是用来羞臊顾海的,哪想人家顾总美得心里都开花了。  “多给你开半年的工资,你走吧!”  晚上,顾海接到闫雅静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闫母病逝的消息。  “别太难过了。”顾海劝了句。  闫雅静哽咽着说:“谢谢你,昨天我把心里那些话都和我妈说了,我妈不仅没怪我,还夸我懂事了,今天她走得特别安详。”  挂掉电话,顾海在心里默哀了三分钟,而后感觉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  日子竟然就这样悄悄地明朗起来了,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白洛因立了功,领导特意多批了十天的假,原本二十天的假期变成了三十天,白洛因突然闲下来,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好了。顾海已经在办公室紧张地筹备地本年度的工作计划了,白洛因还开着车在街头闲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开飞机的缘故,到了地面上竟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感觉路况变得好复杂,绕着绕着就绕迷瞪了。白洛因把车停靠在路边,听着GPRS导航在那乱叫,心里一烦就给关上了。  我是有多久没上街了?怎么这些街道全不认识了?  有人敲车窗,白洛因把头扭过去,瞧见一位面善的大婶。  “小伙子,来只驴吧,你瞧这驴,会唱歌会晃悠脑袋,才50块钱。”  白洛因看这大婶冻得嘴唇都紫了,心一软就把钱递了出去。  “行,给我来一只吧!”  拿进来之后,白洛因把驴放在手里摆弄了一番,一按开关,那只驴就随着音乐扑棱脑袋,晃悠得可欢实了,就跟个人来疯一样。白洛因看着看着就笑了,他没发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从这路过,瞧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军官坐在车里,对着一只电动驴笑,是多么有爱的一副场景。  白洛因笑不是好笑,他觉得这只驴越看越像顾海,于是当即产生一个邪恶的念头,他得把这只驴给它失散多年的亲爹送过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23闹得不亦乐乎。  顾海眉头紧锁,表面上是盯着文件看,心指不定飞到哪去了。  我和白洛因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我这边也撇清了,他那边也分了,彼此的心结都打开了,照理说就算在一起了。可回过头来一想,当年的账是结清了,可也没人明说“继续”或是“和好”啊,这不明不白的,真叫人难受。顾海在办公室踱步两圈,心里暗暗思忖着怎么和白洛因开口,既不掉价又把话挑明了。  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顾海一直把当年的莽撞表白当成一个败笔。自那之后的两年,他都没有摆脱二愣子形象,他一直认为自个处于感情的劣势地位,是开始的主动表白给埋下的祸根,这次一定得谨慎行事。  走着走着,顾海就溜达到了窗口,站了没一会儿,就瞧见白洛因的车开了过来。  顾海平静的心瞬间掀起一层巨浪,从头到脚的细胞都活了,一改往日冷峻的形象,神采飞扬地走上电梯。公司的职工纷纷侧目,均是一副惊骇的表情,总经理今儿是怎么了?订婚的时候都没见他笑得这么欢实啊!  顾海能不高兴么?他这边还发愁怎么开口呢,那边就先沉不住气了,历史马上就要改写了!  不过,从电梯里出来,顾海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若无其事地从大厅出口走出去,假装没看到白洛因,径直地转弯朝自个的车走去,做出一副有事要出去办的假象。  结果,白洛因一心玩他的驴,根本没看见顾海,他想着这会儿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先在车里等等,一会儿再给顾海打电话。  顾海都把车门打开了,瞧见那边还没动静,心里暗讽道:瞎成这样,怎么混上飞行员的?  于是又丧眉搭眼地走了回去。  整了整领带,按捺心中的激动,板着脸敲了敲白洛因的车窗。  等白洛因把脑袋钻出来,顾海立刻来了句,“你怎么在这啊?”  白洛因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笔挺的军装往身上一穿,锃亮的皮靴往脚上一套,那一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俊模样,差点儿把地上的几只母蚂蚁都电晕了。  顾海那颗心早就伸出无数双爪子朝白洛因扑了过去。  “你在上面瞧见我了?怎么这会儿就下来了?”白洛因故意问。  顾海清了清嗓子,从容淡定地说:“我刚从外边开完会回来,这不正要进去么,瞧见你在这,就过来打声招呼。”  打声招呼……这句话值得白洛因揣摩。  顾海瞧见白洛因不说话了,假模假式地问:“你是来找狄双的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叫出来。”  白洛因一把拽住顾海的胳膊,怒道:“少给我装啊!狄双不是前两天就辞职了么?”  “是么?”顾海轻拧眉毛,“每年的这个时候,公司都有不少辞职的,这事归人事部门管,我还真不太清楚。”  白洛因冷笑着听着顾海的一句句大瞎话。  “对了,你到底干嘛来了?”顾海还问。  白洛因直说,“找你来了。”  顾海的心扑通了一下,愣是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找我干嘛?”  白洛因异常霸气地回了仨字。  “强奸你。”  顾海后撤了一步,指着白洛因的脑门质问道:“哪来的流氓你?”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伸出的那根手指头掰下来,“装得还挺带劲儿!那天晚上在沼泽地,谁偷偷摸摸亲我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海嘴欠地来了句,“再胡说八道我喊人了啊!保安,把这小流氓给我好好收拾一顿!”  结果,顾海的后边真站了一个保安,而且这保安特实诚,一句好赖话听不出来。持着警棍就从顾海后面冲出来了,顾海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朝着白洛因的右肩狠狠来了一棍子。  顾海的脸骤然变黑,上去就给了保安一脚,保安出溜到车底下,顾海拽起来又是一脚。  “谁让你打他的?”顾海怒吼。  保安一脸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是您让我打的么?”  顾海猩红着双眼,“我那是开玩笑的,谁让你真打了?”  “我……我哪听得出来……”保安小声嘟哝了一句。  顾海又要动手,被白洛因一把拽住,保安趁机跑远了。  顾海扭过头看了白洛因一眼,劈头盖脸又是一阵数落。  “你也是,他从我身后冲过来你看不见么?看见了你怎么不知道防着?还让他打你一棍子?!!”  “我故意的。”白洛因面不改色。  顾海气得不善,“你丫……”  白洛因凑到顾海跟前,冷魅的视线逼视着他的双眸,幽幽地说:“有本事你别着急啊?你别发火啊?你不是淡定帝么?再笑一个我瞅瞅!”  顾海心疼坏了,哪还笑得出来啊?!  “少激我,我是怕把你这首长打坏了,公司担不起责任。”  话虽这么说,眼睛还是不停的往白洛因被打的那个肩膀上瞟。  白洛因不再拐弯抹角了,直说:“本首长给你送儿子来了!”  “儿子?”顾海神色一滞。  白洛因把手伸进车窗,把那只驴拿了出来,顾海的脸立刻就绿了。  “瞧瞧,跟你长得多像。”  白洛因邪肆一笑,直接把驴放在车顶,按了下开关,小驴很配合地摇晃起脑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逗得白洛因前仰后合。  顾海也笑了,不过他不是被这只驴逗笑的,他纯粹是被白洛因的反应逗笑的。  至于么!一只驴就把你逗成这样,当年我在你身上辛勤耕耘,爽得你嗷嗷叫唤,事后都没这么对我笑过。  “拿着。”白洛因塞到顾海手里。  顾海摸了摸驴头,乐呵呵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驴年生的?”  “你当年的脾气出卖了你的属性。”  说罢又拍了拍顾海的肩膀,“本首长赏你的,好好留着!”  顾海的嘴角掩藏着笑意,“这么幼稚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拿回去,让人家看见多丢人。”OX白洛因沉着脸去抢,顾海攥得那叫一个紧啊!驴腿差点儿让白洛因拽断了,都没能从顾海手里抢过去。  “看在你送我这么大个礼的份上,本总经理特许你去我办公室坐坐。”  白洛因的傲然的目光朝顾海看了过去,“没空。”  说完这句话,干脆利落地开车走人了。  顾海暗自后悔,不如把话说客气点儿了,煮熟的鸭子还让他飞了!  白洛因刚一离开顾海的眼线,顾海就把那只驴当宝贝儿一样地抱在怀里,神采奕奕地进了公司,哪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儿,恨不得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媳妇儿送了他一只高仿本人的小驴临下班,财务部门的经理来顾海的办公室交财务报表。  一进门,看到顾海正对着一只驴愣神,平日里顾海总是一副冷峻的形象,所以下属不敢轻易和他开玩笑。今儿这位部门经理进来的时候,顾海把目光从驴身上转到她脸上,那份笑容还没来得及淡去,让部门经理误以为顾海在对着她笑。  于是破天荒开了句玩笑,“顾总,这只小驴好可爱啊!”  顾海霸气地一挥手,“这个月多加两千块奖金!”  部门经理瞬间目瞪口呆,我的天啊!平时累死累活的都没长过工资,今儿就夸了这驴一句,竟然就得了两千块钱!!  下了班,顾海把小驴往怀里一揣,又带着它回家了。  白洛因其实一直都没走,在顾海公司周围逛了几圈,瞧见公司下班了,又把车开了过来,跟在顾海的车后面,一路开到了他的住处。  顾海早就看到白洛因的车了,就是一直装不知道,开门的时候,瞧见有人站在他后面,又摆出那副做作的表情,“你怎么跟来了?”  其实心里恨不得赶紧把这人塞进屋,再把门一锁,然后……  白洛因倒是挺直率,“来你这蹭个饭。”  说罢视线下移,盯着顾海手里的小驴,问:“你不是说拿着它丢人么?怎么又带回家了?”  顾海继续嘴硬,“就是因为摆在公司丢人我才拿回来的。”  “那你还我,我还不在这吃了!”  白洛因黑着脸去抢,顾海一边拽一边推搡着白洛因,硬是把他推进了屋,还借着他手上的力把门一撞,而后松开手,双目威瞪。  “白首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都说了把驴还给你,你还一个劲地往里面钻。我们家这锁有个毛病,只要一撞就打不开了,你说这事咋办吧?”  白洛因冷笑,两手交叉对握,骨头攥得咔咔响。  “过来,首长亲口告诉你!”  第二卷:烈焰浓情24小白追夫之道。  其后的情景不想而知,首长和总经理在屋里毫无形象地打斗,结果还是首长赢了。这对顾经理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是的,他输了,平时第一次在体力上输给了媳妇儿,整个人被按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本来有一次偷袭的机会,当时手已经抄向了白首长的裤裆,只要力道够了,白首长自然就倒了。可惜顾经理的手伸是伸过去了,劲儿还没使上,骨头就软了。  白洛因雄纠纠气昂昂地骑在顾海的身上,手拿着小鞭,哼哼着说:“怎么着?顾总,你服还是不服?”  顾海眯着眼睛笑,“你要是再往前坐坐,我就更服了。”  白洛因低头一瞧,这会儿两只鸟正依偎在一起,他若是再往前坐坐,那他的鸟岂不就和我的……白洛因的眸子里嗖的放出无数道冷剑,再对上顾海柔情四溢的眸子,一冷一热撞到一起,瞬间化为淫靡的雾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白洛因的上半身慢慢地俯下,一股强大的魅惑气焰压了上来。  顾海的心都化了。  他的大手抄上白洛因的后脑勺,狠狠下压,就在距离嘴唇一公分的地方停下了,然后,一口热气扑到白洛因的脸上。  “我想操你已经八年之久了。”  白洛因幽幽地来了句,“我也是。”  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俩人贴合的身体一路汇聚到小腹下方,顾海的呼吸凌然变粗,看着白洛因的视线带着狂野的兽性。放在白洛因后背上的手轻缓地下移,等着某一个时刻,突然出手,瞬间将白洛因翻倒在身下。  可惜,白洛因身手敏捷地从顾海的上方翻身而起,干脆利索地怕了拍手,扭头给了顾海一个冷魅的笑容。  顾海此时此刻的心,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从未有过的征服欲在顾海的心内升腾而起,他发现,白洛因相比八年前,更令人难以招架了。这个毒种子一旦吞下,注定又要万劫不复。  “我饿了。”白洛因很快收起了玩闹的心。  顾海平复了一下呼吸,沉声说道:“老实坐这等着。”  言外之意,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老子那点儿忍耐力你心里是有数的。  白洛因一个人在外边晃荡了两圈,觉得没劲,就走到厨房门口,刚要进去,突然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条。顾海正在一块肉上耍着花刀,眼睛眯缝着,目露狡黠之色,白洛因心里戚戚然,不会把我当成那块肉了吧?  吃饭的过程还算和谐。  白洛因看着满桌子的菜,心情甚好,便打趣地说:“都是我爱吃的,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在家预备好了?”  顾海冷哼一声,“谁说这是给你预备的?你不来我也照样吃,你来了我还不乐意给你吃呢。”说罢把那几道好菜都挪到了自己这边。  出乎意料的,白洛因没抢回来,就老老实实地吃眼前这几道素菜。  顾海心里又不落忍了,想着白洛因在部队受苦受累的,还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饭。好不容易来我这,想给他改改膳,结果说了一句不好听的,这又吃不好了。  “得了,瞧你怪可怜的,今儿就赏你两口,别到时候和人家说我顾总虐待你。”说罢又把那几道荤菜挪到了白洛因眼部前儿。  结果,白洛因还是伸手去夹离自个远的那几道菜。  顾海脸一黑,猛地朝白洛因的手背上来了两下。  “你丫存心找不痛快吧?”  白洛因不动声色地瞟了顾海一眼,而后便扬起嘴角去夹自个喜欢吃的菜。  顾海的心绪又有点儿不稳了,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白洛因,你变坏了。”  白洛因心里哼了一声,我哪变了?要不是为了揭开你这张老厚的脸皮,我能上赶着招你么?我倒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真同情你的另一半。”顾海叹了口气。  白洛因冷笑,“同情他?他哪值得你同情啊?”  “你看看你现在,一脸的轻浮,哪有以前踏实!谁要是做了你的恋人,他得多不放心啊!”  言外之意,你勾引我可以,别到处拈花惹草去。  白洛因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拴不住我,只能赖他没本事!”  此时此刻,顾海心中萌生一个美丽的念头,他好想把白洛因直接给操哭了!!  吃过饭,白洛因擦擦嘴起身,“我走了。”  “就这么走了?”顾海忍不住问了句。  白洛因微敛双目,“不然呢?”  顾海脸色变了变,心里默默地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恰到好处地把这个小人精给留下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他吃干抹净,从此对自个俯首称臣。  结果,白洛因压根没给顾海这个挽留的机会。  “我不能留在这,我得严于律己,让我未来的恋人瞧瞧,我是多稳重的一个人,顾总,你说是不是啊?”  点了一颗烟叼在嘴里,将军装上衣搭在肩膀上,异常潇洒地走出了门。  晚上,顾海洗澡的时候就把持不住了,这简直比毒瘾犯了还难受,满脑子都是白洛因的脸。那幽冷魅惑的小眼神,又长又直的两条腿,损人时那微微扬起的小嘴,还有被军装包裹得浑圆紧致的小屁股……  顾海这八年积蓄了太多的能量,怎么发泄都不满足。  要是把他留下该多好,这一晚精尽而亡都值了!!  顾海靠在床头,焦躁地抽着烟,心里自我催眠着,你要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如果你现在妥协了,他肯定会认为这种勾搭人的手段是奏效的,他会在你身上施展,也会跑到别人那儿发扬光大。一定要除掉他这个罪恶的习性,让他彻底明白,自个是没有任何魅力可言的,不要再去别人那儿自取其辱。  顾海硬是逼着自个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揣着“儿子”去公司了。  其后的几天,白洛因总会在下班之前开车过来,然后跟着顾海去他家蹭饭。顾海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每天快到白洛因来的时间,就准时守在窗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白洛因立在车前等待他的那道帅气凌人的身影。  同时也享受着被人追的极致快感!  闫雅静把家事处理完就回公司了,她回来之后发现顾海的办公室多了一样东西,最初以为是哪个人恶作剧摆在那的。结果去了几次后发现,这驴竟然是顾海带来的,而且对它宠爱有加,谁若是说这只驴的一点儿坏话,顾海肯定跟她翻脸。  今天,临下班,闫雅静照例去顾海的办公室。  结果,发现他的目光又对着窗外。  这种情形闫雅静已经发现第二次了。  她很好奇顾海在看什么,那种眼神为什么如此陌生。  “顾总。”闫雅静敲了敲门。  顾海把目光移回来,眼睛里的温度降了降,只是淡淡说了句,“文件直接放那吧!”  闫雅静把东西放好,再把目光朝顾海投过去,发现他的眼神又瞟向窗外。  “你在看什么?”闫雅静忍不住问了句。  顾海幽幽一笑,招呼着闫雅静过来,给她指指窗外的白洛因,“你看他站在那是不是显得特傻?”目光中遮掩不住的宠溺之色。  闫雅静一副惊诧的表情盯着顾海看,她无法理解,顾海怎么盯着自个的哥哥都能看得这么带劲?何况她也没看出白洛因哪里傻,倒是觉得顾海这种行为挺傻的。  “哦,我这两天下班总是看他待在这,也不知道在等谁。”  顾海唇角勾起一个骄傲的弧度,好像闫雅静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闫雅静又说道:“不过自从他来,咱们这的职工下了班都徘徊在公司门口不走,前天我出门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员工和他套近乎,还要了他的手机号。”  顾海的眼神凌然一紧,“他给了么?”  “给了啊!”闫雅静笑得唇角上扬,“他特有女人缘,我不只一次看到女生过去和他搭讪了。说实话,你哥确实是个祸害,他站在那太拉风了,想让人不注意都不成。”  说话间自个的脸都有点儿红了。  顾海这会儿再往下一看,滋味立马变了,脸一沉起身走了出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25步步逼你就范!  顾海从电梯里晃荡出来,一步一个响儿地朝白洛因走过去。  刚刚还人来人往的门口,突然就消停了,那些徘徊的女职工,一瞬间找到了家的方向,纷纷向四面八方散去。  白洛因依旧倚立在车前,帅气潇洒的身段让人无法斜视。  顾海走到白洛因身边停下,俩人的脸几乎快贴到了一起。  “干嘛呢?”顾海问。  白洛因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顾海的肩膀上,“没干嘛,找地儿歇个脚,抽颗烟而已。”  “那可真巧。”顾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每天都捡这个地儿歇脚。”  “这地方女的多。”白洛因点了一根烟。  顾海把白洛因嘴里的烟抢了过来,塞到自个嘴里,和白洛因并排倚靠在车身上,阴郁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办公大楼。  “以后别来了。”顾海警告。  白洛因不屑一顾,“公共场所,我为什么不能来?何况我也不是来找你的,目前单身,想借着你这风水宝地寻求一段姻缘。”  顾海吐出的烟雾带着一股寒气,寻求一段姻缘?老子就待在你旁边,你还去哪寻?  “甭找了,我这公司里的女的没一个适合你的。何况人家个个心高气傲,谁会看上你这么个招摇过市的大祸害……”  顾海自顾自地说了半天,结果发现白洛因压根没反应,扭头一瞧,那厮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大叠的名片,草草一看至少五十张。人家就在那一张一张地翻着,就像是选秀女一样,表情别提多惬意了。  顾海一把抢过那些名片,二话不说全揣进自个衣兜。  白洛因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海,“顾总,这就是你小气了,你看这些名片你办公室里都有,干嘛要跟我抢呢?”  “我就是借来看看,看看我们公司有多少不开眼的。”  白洛因不气不恼地拔下嘴里的烟头,一副纳闷的表情。  “诶,你说今儿这烟怎么有一股酸味啊?”  顾海阴着脸扫了白洛因一眼,那副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白洛因幽幽一乐,一拍车门,“得了,顾总,不早了,我该吃饭了。”  顾海心中暗道,今儿你要是进了我家门,我要让你走着出去,我都不姓顾!  结果,出乎意料的,白洛因没上车,直接朝对面的茶餐厅走去,顾海在后面问了句,“你干嘛去?”  “就在这凑合一顿吧!”白洛因的脚步在门口停了停。  顾海沉着脸提醒,“这家茶餐厅没有你喜欢吃的东西。”  白洛因回过头,嘴角藏着几分笑意,“你们家有我喜欢吃的东西,可我也不能老去啊!吃人家嘴短,你瞧我才吃了几天啊,在你们公司门口停个车都得看你脸色。”  说完,扭头走了进去。  顾海心里咬牙切齿的,白洛因,你丫就气我能耐!  于是,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白洛因正要点餐,瞧见顾海也走了进来,忍不住开口问:“我说,顾总,你厨艺那么好,干嘛还来餐厅吃啊?”  顾海就回了一个字,“懒!”  白洛因吆喝一声,“服务员,加一副碗筷。”  结果,顾海愣是没和白洛因坐到一桌,找了旁边一个位置坐下了。  白洛因心里恨恨的,顾海,你行!你丫就和我僵着吧!反正也没两天了,等我回了部队,你想找人置气都找不到了。  服务员走到白洛因面前,看看白洛因,又看看顾海,小声问:“还加么?”  白洛因冷着脸说,“加,就放对面。”  说罢,把对面的那副餐具摆开,一副对面有人的假象。  于是,俩人就坐在两张餐桌上,旁若无人地吃着,期间谁也没和谁说话。顾海根本就吃不惯这的东西,可来都来了,总要把戏做足了,不然显得自个就像跟来的似的。  “吃吧,这个菜味儿不赖。”  旁边突然传来白洛因的声音,顾海的筷子一抖,目光朝旁边扫去。  结果,他看到了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白洛因一个人吃饭,对面空无一人,可他一直在给对面的碗里夹菜,一边夹菜还一边和对面的空碗、空盘子说话,好像一个重症的精神病人。  “这块鱼的鱼刺我已经给你择了,以前你不总是给我择么?今儿我也给你择一次。好吃么?真的好吃?你看你都吃到下巴上了,赶紧擦擦……”  周遭冒出一股股寒气,有两个顾客都挪走了,剩下的人皆是一副同情的目光看着白洛因。  “哎,多好的小伙子啊,怎么得了这个毛病呢?”  “就是啊,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  “要我说,肯定是那人死了。”  顾海吃下的饭全都卡在喉咙,心里翻江倒海,什么滋味都有了。  突然,白洛因又冒出一句,“顾海,我给你夹的菜好不好吃啊?”  顾海那张脸黑得都快冒亮儿了,白洛因,我草你大爷!!我还没死呢!!  直到被顾海揪到车上,白洛因还在那乐得不行。  顾海把白洛因推倒在车后座上,一个劲地在他腰上挠痒痒。  白洛因一边扑腾一边求饶,“别闹,别闹,一会儿该吐出来了。”  顾海总算放过白洛因,白洛因坐起身,等呼吸平稳了之后,扭头看向顾海,那厮还瞪着一双幽灵般的目光看着他。  白洛因忍不住又笑了。  顾海用大手狠狠箍住白洛因的两颊,把他的嘴挤成了鸭子嘴状,都到这份上了白洛因还笑呢,竖着撅起的嘴使劲往外咧,脸颊被挤出几道纵褶,模样特别滑稽。  顾海被气乐了,钳子一样的手去掏白洛因的鸟,白洛因赶紧夹紧腿防御。  感觉到顾海的嘴唇封了上来,白洛因头一扭,这一口正好亲在耳朵上。白洛因的身体抖了一下,又要挣扎,结果顾海的一条腿狠狠压在他的腿上,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久违而来的一个吻。  唇齿相抵,一股巨大的浪潮席卷至身体各处。  眼睛微微睁开,情动地看着彼此的脸被路过的车灯照得忽明忽暗,柔软的舌头在彼此的薄唇上游走,激动的余波在身上久久不肯散去。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一嘴的芝麻酱味儿。”  顾海的舌尖又在白洛因的唇角扫了一圈,跟着说道:“一嘴的虾米味儿。”  两种味道再次交融,刚才的温柔只是预热,顾海的情绪很快便被点爆了,舌头长驱直入,一下抵到白洛因的喉咙,白洛因当仁不让,硬是把顾海的舌头顶了回去,开始在他的口中肆虐。俩人的气息越来越急,顾海的手开始在白洛因的身上游走,白洛因感觉衬衫底下漏风了,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伸了进来。  白洛因一把攥住,目光中透着几分揶揄。  “顾总,你不能在公司门口暴露了你的流氓身份。”  顾海磨着牙,“顾总?我让你一口一个顾总!!舌头给你咬断了!”  “哪来的流氓你?”白洛因学着顾海的表情喝斥一声。  顾海的手狠狠在白洛因的腰眼上掐了一把,“你就坏吧!”  俩人闹了一会儿,总觉得活动空间不够,顾海停下来,下巴抵在白洛因的肩头,扭头把热气全都扑到白洛因发烫的耳根上。  “和我回家吧。”顾海说。  白洛因倔着一张脸,甚有骨气地回道:“不去!”  顾海贴在白洛因的耳边柔声问道:“为什么不去?前两天不是总跟在我屁股后面跑么?怎么今儿主动请你去你倒不赏脸了?”  白洛因的立场很坚定,“军人要作风端正。”  “那算我主动投怀送抱,你去不去?”顾海继续蛊惑人心。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还是说道:“不去!”  顾海憋到内伤,一咬牙一跺脚,还是把那句吃亏的话爆出口。  “我喜欢你。”  白首长板了一张严肃的面孔清了清嗓子,“那就去你们家喝口水吧!”  顾海心中暗笑,感情上吃点儿亏没什么,我可以在床上补回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26腻歪的小两口。  顾海一脚把门踹上,转身就将白洛因抵在墙上,没完没了地亲。白洛因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前胸却是灼热一片。顾海的手在白洛因的衬衣里面急切地游走着,对每一寸皮肤都爱不释手的感觉,不知该停在哪一处。  突然,一阵乐声想起,白洛因身体一僵,只见顾海顺手按了下开关,乐声就停了。白洛因朝声音出处看去,顿时大跌眼镜,顾海的怀里竟然还揣着自己送给他的那只驴。  “你怎么又拿回来了?上次你不是说放在办公室丢人么?”白洛因存心挤兑顾海。  顾海厚着脸皮说:“我现在离开它活不了了。”  白洛因嘴角噙着笑,“真有那么喜欢?”  顾海摸了摸驴头,自言自语般的嘟哝道:“它特好用。”  “好用?”白洛因一脸纳闷。  顾海乐呵呵地坐到沙发上,把小驴倒着放在两腿中间,再把开关一开,小驴的脑袋一晃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蹭得顾海这叫一个爽啊!  白洛因被顾海的猥琐折服了,当即怒喊道:“你竟然拿它干这个?!”  顾海装傻,“你不就是当作情趣用品送我的么?”  “……你!!!”  眼瞧着白首长又要施展暴力,顾经理赶忙拦住说客气话,“没没没……别生气,逗你玩呢,我才舍不得让它干这么卑贱的事。我真把它当儿子一样哄着,每天晚上抱着它睡觉。”  白洛因一把抢过顾海手里的驴,低头一瞧,发现驴脑袋上的毛都快磨没了。  “啊啊啊!!……”  白洛因把顾海一阵好揍,连带着前阵子的那点儿账都给结了,顾海这次真没还手,硬挨了好几拳,不过都是意思性的,他知道白洛因不舍得下重手。打完后把白洛因死死箍在怀里,热情地召唤着,“一块去洗澡吧。”  白洛因黑眸闪动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浴室有两个花洒,一个人站在一边,脱衣服的时候,顾海忍不住说了句,“当初咱俩一起洗澡,我就总想,你这副身条特适合穿军装,哪天要是能穿着军装被我操一次,那该有多爽……”  顾海这话等于玩火自焚,白洛因当即冷哼一声,“等我穿上军装,挨操的就是你了!”  顾海但笑不语,他不是看不起白洛因的体力,只是对白洛因的技术了如指掌。八年前三天两头做,都没见他的水平有什么长进,当了八年的光棍,他要真能把自个拿下,顾海也由衷地佩服他。  白洛因的手停在衬衫的扣子上,下意识地瞟了顾海一眼,那厮已经光溜溜的了,正拿一副恶狼的目光盯着他。白洛因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阴影烙得太深了,这会儿在顾海面前脱衣服,还会有不自在的感觉,尽管他一直说服自个旁边就是个普通的爷们儿。  当白洛因所有的衣服都散落一旁的时候,顾海的胸口骤然点起一团火,如他所期待的那样,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期待。  白洛因的身材完美至极。  肌肉线条非常流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相比当年还多了些曲线感。尤其臀部的那两块肉,浑圆立体,被热水冲刷之后,野味十足。  顾海光是用眼睛看,下面就站起来了,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光图已经在他的脑中上演。他把水温稍微调得凉一些,以免因为兴奋过度而导致还未开始便一泄千里……  白洛因也忍不住朝旁边瞟了两眼,瞧见那久违的巨物,暗暗咋舌,这厮八年什么都没长,专长那玩意儿了吧?不过还是在心底偷偷嫉妒了一下下,顾海的骨架天生比他大,所以无论他怎样训练,都不可能达到顾海这样威武壮实。  洗过澡,顾海让白洛因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电视,他站在后面给他吹头发。暖风和顾海的手轻柔地拂过白洛因的面颊,他的眼睛注视着电视屏幕,其实根本不知道里面演的是什么。  “平时洗完头发吹干么?”顾海问。  “不吹。”白洛因实话实说,“擦吧擦吧就睡觉,第二天早上就干了。”  顾海气结,“我就知道你丫准是这个德行,头发不吹干了就睡觉不头疼么?”  “没感觉,刮风的时候出去转一圈就干了,有时候冬天洗头忘了戴帽子就出去了,回来满脑袋冰棍,特二,嘿嘿……”  “你还笑!”顾海在白洛因的脸上拧了一下,“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你,现在你听好了,洗完头必须吹干,我在的时候我给你吹,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吹。”  白洛因不耐烦地说:“没吹风机!”  “我给你买一个送过去。”顾海语气很强硬,“还有,你把你屋里的那些垃圾食品都给我扔了!以后我有空就去给你送饭,我没空会找人给你送!”  白洛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娘们儿唧唧的?”  “也就是对你!!”顾海沉着脸反问,“你见我和谁墨迹过一句?”  白洛因没吭声。  顾海的大手扼住白洛因的后脖颈,沉声说道:“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手底有多少人我不管,但是到了我这,你必须得听话。以后我时不时就来个突击检查,我要发现你宿舍里有什么违禁物品,你就脱裤子等着挨揍吧!”  时隔了八年,白洛因越来越皮了,顾海说什么,他基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不当回事。  吹干头发,顾海给白洛因剥了一个葡萄,递到他的嘴边,白洛因犹豫一下,还是张嘴吃了进去。结果刚咬一口,酸得他差点儿晕过去,尤其是刚刷完牙,对酸味儿更加敏感,白洛因的眉间拧起一个十字结。  顾海恶劣地坐在一旁欣赏白洛因纠结的表情,白洛因发现顾海是故意的时候,瞬间扑了过去,用薄唇封住顾海的嘴,将嘴巴里的酸味儿全都鼓捣到他的嘴里。  酸味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甜滋滋的余味,两人的接吻像是一张游击战,你追我夺,最后把战场转移到床上……  白洛因靠在床头,顾海一条腿压在他的身上,舌头开始在他的颈间流窜。长时间被冷落的身体突然受到不明物体的侵袭,表现出极大的条件反射,白洛因的皮肤上浮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随着顾海舌头的转动而愈加明显。  “嗯……”  当顾海的舌尖探入白洛因的耳内,指尖捏起胸口的小小凸起时,白洛因发出难耐的喘息声,微微眯起的双眸染上难以掩饰的情欲。  顾海整个身体横了上去,将白洛因的两条腿分居腰身两侧,俯下头含住他左胸的凸起,轻轻地啃咬吸吮着,白洛因立刻挺起腰身,让两只小怪兽摩擦亲昵,凌乱的呼吸充斥着整个房间。  顾海在刻意忍着,尽管他很想粗暴地提枪上阵,可想起这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八年的身体,他要把他当成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心翼翼地品尝,细细地回味着八年来错失的种种美好。  顾海抬起眼皮,看到白洛因正用两道炽热夹杂着恐惧的目光看着他,忍不住戏谑道:“你那么看我干嘛?”  其实他心里明白,其后即将侵入的领地,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曾经吵架的时候被拿来当杀手锏的,专属于他的敏感地带,只要一碰某人立刻就被降服。  顾海含着几分笑容,在白洛因紧张的神色中,把舌头滑到小腹处,舌尖像是画笔一样地勾勒着肌肉的纹理,紧接着转向腰眼的部位。  白洛因的腰身不受控地抖了一下,两条有力的长腿狠狠夹住顾海的双肩,在他舌头的侵犯和撩拨下,脸颊浮现忍耐不能的扭曲神色,一阵阵闷哼声冲破嘴角。  顾海抬头给了白洛因一个邪肆的笑容,似乎在笑话他没出息。  白洛因狠狠朝顾海的嘴上咬了一口,而后翻身将顾海推倒,急切而不得章法地在顾海的身上调戏。顾海说的没错,白洛因这几年没啥长进,唯一的变化就是手劲大了,揉起来更疼了。要不是被他迷到了一定份上,凭他这二把刀的工夫,还真挑起人的兴致。  不过,在白洛因的手攥住小海子的时候,顾海发现他彻底错了,历经八年的磨炼,白洛因绝对是撸管的行家了。手上的花活儿耍得真够地道,再加上那满手的老茧,恰到好处的力道,顾海竟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爽吧?”白洛因扬起一个嘴角。  顾海的手插进白洛因的头发里,喘着粗气审问道:“这几年没少在被窝偷摸搞事吧?”  “嗯……”白洛因直言不讳地承认,“还帮别人搞过。”  顾海的两只手正扣在白洛因的两瓣上,听到这话,其中一只手抬起老高,在白洛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狠狠朝一瓣上拍了上去,清脆的一声响,白洛因那半边的屁股全麻了。  立即怒道:“你大爷的!疼……”  顾海乐呵呵地揉了揉,“前几天保安那么狠地敲了你一棍子,你都没嚷疼。我就这么轻轻拍你一下,你就跟我说疼,你是真疼还是和我撒娇啊?”  白洛因依旧黑着脸,“那能一样么?”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忍不住说道:“因子,你实话和我说,这八年你有没有和谁在一起过?”  “有。”  顾海目光一紧,“谁?”  “你。”  第二卷:烈焰浓情27甜得腻人心窝。  顾海将白洛因的上半身拖抱过来,疯狂地吻住他的薄唇,炽烈的吻如同暴风骤雨般朝白洛因砸过来。白洛顾不得调整呼吸,只能这样憋着气,享受着顾海传递过来的浓浓的深情和爱意。  顾海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了,此时此刻,只想狠狠地疼爱他,粗鲁地再次占有他,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他们心心念念的彼此在这一刻终于身心相合了。  薄唇分离过后,白洛因趴在顾海的身上密密麻麻地啃蚀着,顾海的手始终在白洛因的臀部蹂躏,手感好得无法形容,顾海甚至想凑过去咬下来一口,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味。  白洛因含住顾海的左胸的凸起,舌尖在上面恶劣地逗弄着,顾海呼吸一粗,揉着白洛因两瓣的手猛地加大力度,白洛因吃痛,狠狠在顾海的敏感之地咬了一口。  顾海哑然失笑,一只手伸进白洛因的四角裤,握住那只一直在自己小腹上磨蹭的小怪兽,从根部抚弄到顶端,缓慢而磨人。白洛因明显有些急,自己挺动腰身示意顾海加快动作。顾海才没那么容易满足他,他将拇指按在顶端的沟壑处,恶劣地搔刮了两下,白洛因立刻收紧了腿上的肌肉,脸上浮现几分急不可耐的神色。  顾海趁着这个机会,手指抹上油划入白洛因的密口处,白洛因的身体猛地一阵战栗,反手将背上的胳膊牢牢攥住,目露霸道之色,“这次换我来。”  顾海料到白洛因就在打这个主意,幸好早有准备。他放弃拖延政策,把手上的节奏豪无征兆地加快。顾海的手技绝对是一流的,白洛因豪无招架之力。顾海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之后,又连哄带骗地对后面发起密集的攻击,“下次,下次换你来,咱先温故一下昔日的美好……”  扩张就在白洛因无力的推搡过后不知不觉地完成了,顾海抬起腰身,就着白洛因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由下而上地缓缓进入。  “唔……”  两人皆爆发出抑制不住的闷吼声,白洛因是消受不了如此巨大的侵入,而顾海则纯粹的因为爽的。紧窒温暖的甬道牢牢地吸附着他的分身,太久没有尝到的销魂滋味令他所有的感官都达到癫狂的状态。  即便这样,顾海还是拿出最大的耐心来照顾白洛因的感受,温柔地亲吻着,小心地试探着,“疼么?”  “有点儿。”白洛因的手狠狠攥着顾海的手臂。  顾海根据白洛因手上的力度感受他的身体状况,缓缓地推送到一个深度过后,暂时停下来,把主动权交给白洛因,让他自己慢慢适应。  白洛因试着动了动,每次都是刚要适应,那玩意儿又胀大了,幸好他经常锻炼,肌肉收缩性强了,不然很容易受伤。  白洛因的慢动作对顾海也是一种考验,这厮在下面忍得都快内出血了,只能不停地摸着白洛因的脸颊来缓解身下的折磨。  终于,白洛因腰身的挺动频率稍微快了一些,动作也流畅了不少。  顾海再也等不及了,一把抄起白洛因的腰,在下面凶狠高速的冲撞,白洛因绷不住的哼吟声随着顾海的频率蔓延不绝。  “啊啊啊啊啊啊……”  顾海猛地起身将白洛因压倒在床上,将他的两条腿大分,狠狠压成一条直线,白洛因身体的柔韧性相比之前好多了,这对顾海而言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馈赠。  他再次从正面闯入,这一次豪无顾及,粗暴地在狭窄的甬道里进进出出,由慢而快,由浅而深,每一下撞击都是如此有力,啪啪啪的声响充斥在耳边,给安静的房间制造了无比色情的乐声。  白洛因体内某个沉睡的部位刚被唤醒就遭受如此强烈的攻击,一时难以消受,手不停地推着顾海的小腹,企图降低他的速率。不想顾海将他的两只手嵌制住,十指交缠,频率和强度有增无减。白洛因突觉一股股电流爆发性地流窜到身体各处,脚趾都在不受控地抽搐,痛苦又欢愉的呻吟声破口而出。  顾海也伴随着自己的律动而失控地闷吼着,这副身体给他带来的刺激已经超出了他所幻想的范畴。白洛因肌肉强有力的收缩和弹性是以前不具有的,也是让顾海情绪高度失控的又一大祸根,他已经彻彻底底疯了。  白洛因脸颊胀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散发着蛊毒般的魅惑,把顾海迷得神魂颠倒。顾海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吻白洛因的薄唇,狠狠地吮吸着,即便肿了也不肯罢手。  “宝贝儿……宝贝儿……老公操你操得特爽……”顾海粗乱着呼吸在白洛因的耳边说着淫言荡语。  白洛因的分身早已高高竖起,在顾海的小腹间不停地摩擦着,顾海的手伸了过去,立刻听到白洛因凌乱的疾呼声,“别碰……”  顾海一点儿没客气,手在上面刚套弄没两下,崩溃的低吼声传来,紧接着密口处剧烈的收缩,一阵抽搐过后,顾海的手上一片湿滑。  顾海暂时停下来,手指携了一些浓白的液体,恶劣地朝白洛因的嘴上抹去,白洛因扭头不肯接受,顾海玩味地笑道:“自己还嫌弃自己?”  白洛因拧巴着脸,“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顾海笑着将手指含入口中,陶醉地品尝着白洛因的味道,白洛因被他那副色情的模样弄得面孔发烧。顾海又把嘴封到白洛因的唇上,硬是强迫他和自己一同品尝。  发泄一次过后,白洛因的某物压根没有疲软下来,顾海把玩一阵后,又将白洛因的身体侧摆,一点儿不浪费白洛因良好的身体柔韧性,将他一条腿压在床上,另一条腿高高抬起压至耳侧,从身后再次贯入。  这个角度对某点的刺激更为直接,白洛因一声一声哼得甚是性感,顾海痴迷地欣赏着,又把白洛因的头扭过来,将他嘴里美妙的回应全部吞入口中,变成两个人意乱情迷的绝响。  哼哼唧唧了一阵,顾海腰部突然开始发力,唇齿相离的瞬间,两声失控的低吼冲破喉咙,两副身躯以小腹为爆点,连带着数十根神经都在高强度地震颤,很久才平息下来。  两人都是大汗淋漓,但精神状态依旧那样好,顾海亲了白洛因一口,笑着问道:“舒服么?”  白洛因笑着特美,美到顾海一想起他要回部队,五脏六腑都跟着揪疼。  “要不你转业吧?”顾海心疼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俨然不买账,“我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没达到我所期待的高度,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也就是说说。”顾海很尊重白洛因,“我是心疼你,但你也适可而止,像上次那种冒险的任务,以后别再接了。”  “接不接不是我说了算的,只要组织上需要我,我就不会避让的。”白洛因说得很坚定,“排除一切危险因素本来就是我们的使命,如果我们再选择躲避,那国家供养我们还有何意义?”  这番话说得挺振奋人心,顾海心里也为白洛因骄傲,可架不住心疼啊!一想到自个的爱人整天活在悬崖边上,那种滋味谁能受得了啊?何况这心肝是顾海刚捡回来的,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  看到顾海那副纠结的表情,白洛因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比我飞行时间长的人多的是,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  这个问题顾海不能往深了想,想多了肯定是他的心病,也会给白洛因造成无形的压力,于是干脆聊些别的。  “你过两天该回部队了?”  白洛因点点头,“还有三天。”  顾海叹了口气,“咱俩都有事要忙,这一天天的,哪就熬到见面那一天了……”  白洛因心里一紧,扭头朝顾海提醒,“你不是可以随意进出部队么?等你下班,我也差不多忙完了,除非有特殊任务……”  顾海故意气白洛因,“我公司时不时就加班,开车到你那至少一个钟头,来来回回就俩钟头,我还得紧着时间休息,第二天还得早起。再说了,我老往你那跑也不叫事啊,让你手下的兵瞧见多不好……”  白洛因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说话的口气也硬了,“那我就没辙了。”  看白洛因耍小脾气对顾海而言也是一大享受,这厮很没自觉性地凑了过去,试着把手放到白洛因的肩膀上,果然被狠狠地甩了下去。  顾海就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笑得特得意,“我逗你玩呢,我能舍得不去看你么?”  白首长可没那么好哄,当即驳了一句,“爱鸡巴去不去。”  顾海哑然失笑,“那我要去了,你让我住你宿舍不?”  “不让。”  “真不让?”顾海黑眸闪动,“那我今儿得折腾够本了。”  说罢翻了个身扎进被窝,逮住那个让他垂涎很久的两团肉,一口咬了上去。白洛因像是泥鳅一样地扑腾着,顾海则按住他敏感的腰身,硬是把白洛因两瓣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咬上一个遍,咬得很有艺术性,那上的牙印就像一幅画一样。  白洛因起初还骂骂咧咧的,后来就不吭声了,再后来顾海的舌头转移了阵地,将那饱受摧残的密口用舌头问候了一番,白洛因的口气立刻变了一个调。  “让你住……顾海……让你住……”  于是,顾海将白洛因的腰提起来,又开始了下一轮进攻。  俩人大战了N多个回合,顾海终于决定停手,刚要闭上眼睛,就被一股巨大的力差点儿摇晃到床下。睁眼一瞧,白洛因精神抖擞地坐在他旁边。  “这回该我了吧?”白洛因牢牢按住顾海。  顾海惊愕的目光看着白洛因,“你……你还有力气呢?”这要是放在以前,白洛因早就闷头大睡了。  “废话,我这精神着呢!”白洛因骑在顾海的身上使劲蹭,“赶紧起来,让老子弄你一次。”  顾海睁开一只眼,故作一副体力不支的虚弱模样,“我不行了,老夫早已不负当年之勇,你让我歇歇吧。”  白洛因嗷嗷叫唤,打在顾海臀部的巴掌清脆作响,“你丫少给我装,起来!起来!”  顾海,“……”  一直折腾到快天亮,屋子里才真正消停下来,顾海从洗手间出来,刚一躺下,白洛因就扎了过来,尽管手脚都热热乎乎的,可还是改不了要往顾海身上粘。  顾海特幸福地凝望着白洛因的脸颊,他发现无论是二十六岁的他还是十八岁的他,只要钻进被窝,永远都是他的小孩儿。  这一辈子惯出这么一个臭毛病,顾海真心觉得知足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28这饭是狗吃的!  顾海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中午回来的时候,白洛因还在睡。早上临走前给他做的那些早餐动都没动,顾海只好全都倒掉,又做了一些午饭。回屋想叫白洛因起床,结果看他睡得正香,趴在旁边足足瞧了十分钟,愣是没舍得开口叫一声。  无奈之下,顾海只好又给白洛因留了一张字条,锁好门回了公司。  顾海前脚刚一走,顾洋后脚就来了,他是今晚上回香港的飞机,本来想着临走前见顾海一面,结果俩人在路上错过了。顾洋去顾海公司找他的时候,顾海正好在家,结果等顾洋到了顾海家的时候,他刚走没多久。  顾洋不喜欢刻意打电话追问顾海在哪,想着如果能见一面就见,见不到就算了。  看到顾海家门紧锁,顾洋伫立在门口,思忖着是否还有进去的必要。他有这套房子的钥匙,很早以前顾海就给过他了,可是现在这情形,家里明显没有人,顾洋不知道进去能干点儿什么。  转身刚要走,顾洋突然又停住了脚。  隐隐间觉得里面不是空的,有一股活物的气息从里面漂浮出来。  顾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充斥着浓浓的饭菜香,顾洋拿起茶几上的纸条,看到上面写道:“饭菜放在保温柜里,拿出来就能吃,我下班就回来,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去公司找我。”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房间还有另一个人。  看来,他弟弟已经迎来人生的第二春了。  卧室的房门紧闭,顾洋轻轻拧动门把手,缓步走了进去。床上睡着一个人,被包裹得像个蚕蛹一样,只露出半个脑袋,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麝香味儿,只要是个男人,就知道这间屋子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当顾洋看出床上的人是白洛因时,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不快。  而且这种不快与八年前见到他俩在一起时的不舒服明显不同,那会儿是一种源自心底的排斥,现在则是纯粹的别扭,就好像顾洋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就预感到里面可能会有他不想看到的一幕,但是不受控地想往里面走。  白洛因睡得迷迷瞪瞪的,他以为顾海还没走,事实上刚才顾海趴在床上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只是因为太困了,懒得睁眼而已。  顾洋背着白洛因坐在床上,不动声色地抽了一根烟,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  白洛因的一只脚伸出被窝,爬到顾洋按在床上的那只手上,趁着顾洋愣神的工夫,用脚趾头狠狠夹住他手背上的皮,拧了一圈半。顾洋叼着烟头的嘴唇紧紧一抿,想攥住白洛因的脚腕,不想他的脚迅速缩了回去。  照着顾洋以往的脾气,别说有人敢偷袭他,就是有人敢用脚碰他的手,这人的脚就别指望要了。可今天破天荒的,顾洋不仅没生气,还对着手背上的那块青紫扬了扬唇角。  脑中浮现白洛因那日在飞机上朝他借火时那道慑人的目光。  八年已过,正如顾洋预见的那样,这个人若不死,必将光彩照人。  顾洋走进厨房,把顾海精心准备的那些午饭全都吃了,然后擦擦嘴,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出了顾海的家。  直到听到门响,白洛因才睁开眼。  走了?都没和我打声招呼?  他坐起身,看了下表,两点多钟了,该起床了,一会儿收拾收拾回家一趟,过两天该走了,得多和老头待一会儿,不然下次回来准被他念叨。  白洛因洗漱完,迫不及待地走进厨房,刚才顾洋吃饭的时候,他就闻见味儿了,以为是顾海一个人在吃。结果打开保温柜,里面空空如也,旁边的餐桌上摆着两个空盘子和一个空碗,连点儿汤都没剩。  白洛因禁不住咽了口吐沫,顾海你丫够狠!不就拧了你手背一下么?至于一点儿饭菜都不给我留么?!  下午回家赶上堵车,迫不得己绕了个远道,结果正好碰到杨猛开着警车在外边巡逻,白洛因按了下车喇叭,杨猛刚要耍威风,谁他妈的敢拦我警车?结果瞧见车牌上亮闪闪的“军”,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再一瞧挡风玻璃里的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杨猛脸上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  白洛因走下车,俯下身倚靠在杨猛的车窗前,“这么早就出来巡逻了?”  杨猛侧着头看向白洛因,“我这正找手机呢!”  “你这警察当得挺称职的,丢手机都管?”白洛因笑呵呵的。  “哪啊?!”杨猛苦着脸,“我自个手机丢了!!”  白洛因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手机怎么丢了?”  杨猛趴在方向盘上,赖赖地说:“别提了,刚才去抓小偷,结果中了圈套。小偷没抓到,手机还丢路上了。我现在初步怀疑那俩人是一伙儿的,我那手机说不定就是让失主给顺走了。”  白洛因,“……”  “对了,你干嘛去?”杨猛问。  “哦,这不正要回家么!那边堵车了,我就绕到这边来了。”  杨猛一拍方向盘,“我得赶紧走了,因子,有空再聊吧,我们这车不能随便停,被逮着要挨罚的。我得去前面的路口瞧瞧,说不定那失主还在那堵着呢!”  白洛因笑道,“行了,你快走吧。”  “有空找我待着啊!”  白洛因开车直奔手机商城,买了一款新上市的手机,直接送到了派出所。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等白洛因从家里出发再去找顾海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顾海把晚饭放到保温柜里,下到小区门口等白洛因。  不一会儿,白洛因从车里走出来,一副猴急的表情朝顾海问:“饭熟了么?”  “早就熟了,在保温柜里放着呢!”  白洛因冷哼了一声,“知道给我留点儿了?”  “什么叫给你留点儿?我也没吃呢,一直在等你!”  白洛因俨然一副质疑的表情,可怜了顾海压根不知道他在质疑什么。  顾海刚一把菜端上来,白洛因立刻像饿狼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邹婶本来要留他在家吃饭的,可白洛因非说外面有个饭局,其实他是被顾海的几顿饭给喂刁了,吃谁的饭都不合胃口。尤其中午这顿饭还没吃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晚上非得补回来。  顾海诧异地看着白洛因这副吃相,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下午去干什么了?把饭消化得这么干净?”  “我消化什么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顾海笑着调侃道,“那我放在保温柜里的饭菜让狗给吃了啊?”  白洛因一听更来气了,“对,让狗给吃了!”  然后,两个人的筷子齐齐停住了。  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拽过顾海的手背看了看,没看到任何异常,又把他的另一只手拽了过来,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照理说他的脚劲儿可不小啊!  顾海满心疑惑地看着白洛因,“你没看到茶几上的纸条?”  “什么纸条?”  白洛因站起身,走到客厅,这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  顾海已经走到阳台上给顾洋打电话了。  “你今儿中午来我这了?”  “嗯。”顾洋淡淡应道,“还把你放在保温柜里的饭菜给吃了。”  顾海阴着脸,“那你进卧室没?”  “我要登机了,拜!”  顾海狠攥了一下手机,从阳台走进屋。  五分钟过后,真相大白,刚才还温暖的小餐厅,瞬间笼罩上一层阴云。  “你说,你把我俩认错几次了?”顾海黑着脸怒斥道,“这要是双胞胎也就算了,我俩都不是一妈生的,我在你心里的辨识度就这么低么?”  白洛因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菜,冷声回执道:“我当时睡得迷迷瞪瞪的,我哪知道家里进了别的人。何况他当时也没吭声,就往床上一坐,你又刚从床上起来,我压根没睁眼去看是谁。”  “这是理由么?你现在就是穿着女装,混在人堆里,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来!”  白洛因嘴里的饭菜突然就噎住了,定定地看了顾海两秒钟,猛地一撂筷。  “就这么一个让我睡得踏实的地方,你还要让我多警觉?!”  顾海僵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白洛因起身要走,顾海一把将其拽回,拉到身边坐下。  “吃完了再走!”  白洛因硬着脸,“不缺你这口饭!”  顾海拿起一个包子就塞到白洛因嘴里。  白洛因本想吐出来的,但包子太香了,咬下去就停不住了。而且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于是没出息地伸手又拿了一个,还不忘补上一句:“告诉你,我对人不对饭。”  顾海狠狠地在白洛因嘴角的酱汁上擦了一把,语气柔和了几分,“我没往歪处想,我这不是怕他伤到你么?”  “那你干嘛把房子钥匙给他?”  顾海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我连我爸都没给,就给他了。”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微不可闻地哦了一声。  第二卷:烈焰浓情29草民变成皇上。  白洛因在归队的前一天就回了宿舍,顾海陪他一起回去的,与前两次来这间宿舍的待遇明显不同。这一次顾海进宿舍,不仅没看白洛因的脸色,还一副主人翁的姿态把白洛因给轰出去了。  并非顾总耍大牌,是因为他觉得白洛因这间宿舍根本没法待。  顾海像个勤务兵一样,把宿舍里里外外都给打扫了一遍,白洛因想插手,无奈被顾海给骂了一句,“你一边凉快去吧!没你还干净点儿。”  白洛因只能傻愣愣地戳在外边,看着顾海把他曾以为的宝贝一件一件地往外扔。  “哎,我说,这个加湿器年前小吴新给我买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不说的话顾海顶多扔出来,说了之后直接给砸地上了。  “烟灰缸都扔啊?”白洛因心疼地从地上捡起来。  顾海倚在门口,阴着脸看着白洛因。  “你给我扔那!”  都尼玛发毛了还当宝贝一样捧着,真不知道他这八年咋活过来的。  白洛因站在宿舍外边,不时地有士兵和军官从这里经过,有的还和白洛因打招呼,白洛因觉得颜面尽失。他好歹是个副营长,手里管着几百号人,现在竟然因为卫生问题,被一个部队外的人骂得毫无还口之力。  等到顾海收拾得差不多了,白洛因走进去,发现顾海正在卷他的铺被。  “被子也扔啊?”白洛因拦着。  “不扔等什么呢?”顾海沉着脸,“你自个摸摸,潮成什么样了?盖这种被子你不怕身上长虱子啊?”  白洛因摸了摸,还真挺潮的,以前怎么没感觉到呢?  “席子就没必要了吧?”  白洛因发现顾海把床板上铺着的席子都给撤了。  顾海停下了斜了白洛因一眼,“别说席子了,这张床我都得换了!”  “这都是部队的公共财产,你不能说扔就扔。”  结果,白洛因这个首长在自家男人面前毫无威信可言,顾海听了之后面不改色,还用拳头顶着他的脑门说:“我找人给你拉走算好的,真要顺了我的脾气,我应该把你这张木板床搬到训练场上去,让他们瞧瞧首长的生活多艰苦,木板床睡得发霉了都不换。”  “发霉了?哪呢?”白洛因凑过去看。  顾海懒得搭理白洛因,又把枕头拿起来朝身后的垃圾堆扔过去。  白洛因一把抢了过来,“枕头绝对不能扔。”  顾海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朝白洛因说:“你给我拿来!”  白洛因把枕头夹在腋下,态度十分坚定。  “这个枕头陪我好多年了,我对它都有感情了。”  顾海瞧见那黑黢黢的枕套,真不好意思挤兑白洛因,你对它有感情,你好歹也洗洗它吧?就这个破枕套,拿到公共厕所当抹布都不够格的。  “拿来!”顾海的态度也很强硬。  白洛因双眉倒竖,“顾海,你丫别给我来劲啊!”  “今儿我还就来劲了!!”  说罢,过去和白洛因抢枕头,白洛因左躲右闪的,甚至为了一个枕头和顾海大打出手。顾海本来就被白洛因这种宿舍环境气得不善,结果好心好意帮他来收拾,这厮还不知悔改,搂着一个脏枕头当宝贝儿一样。  最后,顾海见白洛因真是死死捍卫他那个枕头,便退了一步。  “这样吧,枕头给你留着了,你把枕套拆下来,我拿回去给你洗!”  白洛因还是僵着脸,“枕套也不能拆!”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顾海阴着脸,一边抢一边逼问,“这枕头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奸情?今儿我非得弄明白了。”  “一个枕头能有什么奸情啊?”白洛因也急了。  顾海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遮遮掩掩的,他越是想看。你要是老老实实把枕头撇在地上,他兴许就没这个兴趣了。白洛因偏偏还属于死倔死倔型的,你越是想看,我越是不给你看。于是俩人就杠起来了,到最后枕套撕了,衣服也掉出来了。  顾海捡起衣服就不吭声了。  白洛因强撑起几分颜面解释道,“我这枕头不够高,就在里面垫了件衣服。”  顾海手捧着衣服,神情复杂地朝白洛因走过来。  等到顾海走到白洛因面前,白洛因先是朝外瞟了一眼,而后略显心虚地把头扭过来,“告诉你,别跟我矫情啊!外边老是过人,让人瞧见不好。”  不料,顾海一拳顶在白洛因胸口上,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怒气。  “我还跟你矫情?我没抽你两个大耳刮子就是好事!你丫宁肯枕着我的衣服睡觉,都不肯主动联系我是不是?你要早点儿觉悟,咱俩何至于受这么多年罪啊?”  白洛因狠狠攥住顾海的拳头,沉声说道:“我哪知道你还想着我?”  顾海咬着牙点点头,“对,在你心里我他妈就是个冷血动物,就你爱得深沉,就你爱得隐忍,你是情种,情癫大圣行了吧?”  “顾海,你丫别给我阴阳怪气地说话!!”  于是,俩人在垃圾堆旁展开了一张战役,直到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刘冲架着拐站在门口,看到他的偶像正把他的领导压在床上,具体情况不明,他的脸上带着愕然之色,大眼珠滴溜溜的瞄着空床板的俩人。  白洛因一把推开顾海,脸上恢复了领导的威严。  “进屋怎么不敲门啊?”  刘冲目露紧张之色,“我……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白洛因冷着脸,“下次我没听见,你就直接走人吧!”  刘冲尴尬地挠挠头,“上次你还和我说,如果我敲门没人应,我就可以直接进来,我……我到底听你哪一句啊?”  白洛因感觉到四周冒寒气,遂眯缝着眼睛反问道:“我有和你说过那句话么?”  刘冲先是一愣,而后费力地敬了个军礼。  “报告首长,没有说过!”  白洛因拍了拍袖子上的土,沉声说道:“行了,进来坐吧!”  刘冲放眼一望,一张椅子都没有,我坐哪啊?  顾海本以为刘冲会有点儿眼力荐,找不到地儿坐就直接走人,结果这厮站在门口磨蹭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挪着挪着就挪到了床边,紧接着坐到了他和白洛因中间,还扬着手朝他打了声招呼。  “嗨!”  我嗨你大爷!顾海心里头顶了一句,你可真是白洛因培养出来的好兵!  白洛因倒了一杯水,打算慰劳慰劳顾海这个免费劳动力,结果刚把水杯递过去,刘冲的手就伸出来了,“谢谢首长。”  白洛因脸上的表情霎时好看。  “经常来这啊?”顾海和颜悦色地朝刘冲问。  刘冲先是朝白洛因笑一笑,然后一脸谨慎地回答顾海的问题。  “嗯,这段时间经常来。我们首长可平易近人了,他的屋子我们随便进,他的东西我们随便吃。今年过年我没回家,首长还从家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送到我宿舍,三天两头来看我,我特感动。”  顾海哼笑一声,“我也挺感动的!”  刘冲生怕顾海不信,还一个劲地强调,“我们首长的人品没得说,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你们公司选择和我们合作,肯定不会后悔的!”  顾海心中暗自咬牙,你们首长昨儿晚上还在我被窝睡的,他什么样还用得着你告诉我?  白洛因觉得,他俩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该出事了,他得想方设法把这话痨轰出去。  “刘冲啊,你到这干嘛来了?”白洛因问。  刘冲抿了一口热水,乐呵呵地说:“不干嘛,就是找你待一会儿。”  待一会儿,待一会儿……  “你没瞧见我这收拾屋子呢么?”  刘冲赶忙站起身,“首长,我也帮你收拾收拾吧。”  白洛因一脸同情的目光看着刘冲和他的拐,“不麻烦你了,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  刘冲笑得爽朗,“那我走啦,首长,等我伤好了,咱俩还一起打飞机!!”  白洛因差点儿被这句话噎死。  顾海那张脸都能放在鬼片的宣传海报上了。  “他的意思是,我俩可以驾驶一架飞机参加空中作战演习。”  白洛因这话刚解释完,就听到门口传来扑通一声,紧跟着又是哎呦一声。考虑到刘冲的伤情,白洛因赶紧走了出去。  只见刘冲正从地上爬起来,窘着脸朝白洛因说:“我的拐……折了。”  顾海在白洛因的宿舍整整忙乎了一天,到了傍晚,房间焕然一新。里面所有的大件全都换成新的,那一床蓬松柔软的羽绒被,相比较之前那床又潮又沉的被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写字桌也换了新的,上面放着暖手宝,下面放着暖脚垫,抽屉里放着电吹风。旁边的茶几上放着洗得干净透亮的水果还有剥好的栗子仁……  白洛因一下就从草民变成了皇上。  临走前,顾海朝白洛因叮嘱道:“记住我说的话,房间别再随便让人进了,垃圾食品别再买了,头发洗完得吹风,我会定期来检查的,发现一次惩处一次……”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白洛因一边不耐烦地应着,一边把顾海往门外推。  第二卷:烈焰浓情30龌龊的小领导。  整整一个下午,白洛因一直扎在车间里改装新型战机,中途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进去的时候太阳挂得老高,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身上像是散了架一样,一会儿还得去研究室看看工程进展。  手机一直放在宿舍,白洛因拿起来一看,有七八个未接电话。  糟了,已经八点多了,晚饭应该送过来了!  白洛因急匆匆地走到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白洛因拍了他肩膀一下,那人转过头时,两只耳朵冻得通红。  “等很久了吧?”白洛因挺客气。  送饭的人是顾海临时雇的,叫黄顺,顾海没空过来的时候,都是黄顺替他来送。  “没有,我刚来半个钟头,今儿顾总也加班,饭菜准备晚了。”  说罢打开车门,把保温饭盒拿出来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面露感激之色,“麻烦你了。”  黄顺乐呵呵的,“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  “要不你去我屋坐坐吧,我和看门的说说。”  “不用了。”黄顺挥挥手,“我也得回家吃饭了。”  白洛因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票儿塞到黄顺衣兜里,“今儿耽误你时间了。”  黄顺急忙推让,“别别别……多不合适啊!顾总已经给我钱了……”  “你就拿着吧!”  白洛因硬是把钱塞了回去,转身便走。  黄顺想追没追上,最后无奈,只好把钱装进衣兜,开车回去了。  白洛因提着饭去了研究室,刚把门打开,几个凑在一块聊天的工程师迅速散开,各归各位。白洛因不动声色地走回自个的位置,一边吃饭一边审核资料。  这是白洛因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了,每次打开饭盒前都有一种期待,因为顾海给他做的饭菜两个礼拜都不重样儿,每天都能吃到不一样的东西,有很多以前都没吃过,估摸是顾海新学会的。  这样一边吃饭一边工作,对于白洛因而言就等同于娱乐了。  离白洛因最近的工程师叫甘伟强,这小子观察好几天了,白洛因总是用一个饭盒吃饭,而且他那个饭盒飘过来的香味,简直能馋死人。  “咳咳……我说,小白同志!”甘伟强忍不住开口。  白洛因斜了他一眼,“干嘛?”  “你这外卖从哪订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好吃啊?”甘伟强伸着脖子瞅。  白洛因扬起一个嘴角,甚是得意地说:“我这外卖全中国独一份,你绝对买不着。”  甘伟强还是第一次在白洛因的脸上看到这么鲜活的表情,他发现了,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只要一抱起饭盒,情绪立马就变,这会儿和他聊天、谈事,基本不会遭到拒绝。  “给我尝尝呗!”甘伟强的鼻子都快凑到白洛因的饭盒里了。  白洛因转了个身,背朝着甘伟强,意思很明显。  甘伟强啧啧两声,“白首长,你也太抠门了,我又不是要吃多少,我就是想尝尝。”  “不给!”白洛因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的。  甘伟强无奈地笑笑,“要不这样吧,小白,我把钱给你,明儿你也帮我订一份,你看这样成不?”  “都说了全中国独一份,就卖我一人!”  甘伟强还是不死心,“小白啊,这外卖不是你媳妇儿给做的吧?”  此话一出,整个研究室的人都活了,全拿一张八卦脸对着白洛因。他们特好奇,到底是何等仙女,把白洛因这号人物都给拿下了。不过看他这副护食的样子,倒是印证了一句话,想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拴住他的胃。  据说部队新调任来一名师长,这几天军容军纪抓得特别严,白洛因从研究室出来已经十点多了,还得去军营里溜达溜达,看看那些士兵的就寝情况,抓几个典型出来杀鸡儆猴。  白洛因这张脸除了震慑不住顾海,对于其他士兵而言还是很有威信的,那些士兵晚上就寝前聊聊天,只要一提起白洛因,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这里面的新兵几乎没有哪个没被他整过的。  白洛因稳健的步伐穿梭在军营的各个角落,陪着他的只有一盏探照灯。  “……嗯……不要……太深了……”  “哪啊……我这还没插到底呢……”  “唔……好胀……求求你……”  “求我?……是求我停下还是求我继续呢?……”  白洛因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紧跟着手里的探照灯关闭,四周一片黑暗,那俩人的声音越发清晰。白洛因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就是两个男人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似乎就在耳旁。白洛因听了都耳根发热,胆儿也太肥了吧?  按照军队的纪律,别说在外面发现,就是在宿舍里发现,都会被严重处分。  白洛因突然将探照灯打开晃了一下,情动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白洛因往前走了几步,感觉到右边的动静,灯光一转,立刻看到两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全用一副惊骇的目光看着他。  “首长,我……我们……”  白洛因冷着脸朝他们走过去,令他诧异的是,俩人衣着完好,而且全都蹲在地上,没有任何低俗的举动。  难道逮错了?白洛因又拿探照灯在周围晃了一下,就他们俩人,没别人啊!  “怎么回事?”白洛因冷厉的视线投向那俩人。  那俩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还是决定如实招来,在白洛因面前撒谎绝对是自寻死路。  “刚才有两个蛐蛐在那个,我俩就给它俩……配音……”  白洛因感觉有一道雷从头顶上方劈了下来。  俩人垂头站在白洛因面前,一声不敢吭,有个人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两条腿一个劲地打哆嗦。白洛因盯着他们足足看了十分钟,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这两只蛐蛐出现在八年前他们的小窝,他俩是不是也会干出这么缺心眼的事?  这么一想,白洛因突然发现这俩娃也挺可爱的。  “行了,回去睡觉吧!”  那俩人以为白洛因会大发雷霆,想个损招狠狠整他们一顿。结果战战兢兢地等了半天,居然等到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白洛因出了名的法西斯,怎么今天会如此宽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还等着团长来逮你们呢?”  俩人一听这话赶紧溜了。  白洛因拖着一副疲倦的身躯回了宿舍,洗了个热水澡,感觉身体更乏了,顶着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就上床了。电吹风就在抽屉里,白洛因本来想吹干再躺到枕头上,结果看到插座离床那么远,实在懒得下床了,于是又放任了一次。  拿起手机给顾海打电话。  顾海也刚躺到床上没一会儿,正要给白洛因打电话,结果他那边先拨过来了。  “喂……”懒洋洋的。  顾海听到白洛因的声音,整颗心都暖下来了。  “你今儿怎么没来?”白洛因问。  顾海柔声说道:“加班太晚了,回来就收拾东西,我得出差一个多礼拜。”  “这么久?要去哪啊?”  顾海淡淡回道:“去深圳。”  白洛因窝在舒服的大床上,心里却不怎么舒坦。  “那你明儿还来么?”  “嗯。”顾海柔声说道,“明儿中午给你送本周的最后一顿饭。”  白洛因的眼神有些黯淡,“你还是别给我做饭了,你早点儿来,咱俩还能多待会儿。”  “呵呵……这么不舍得我?”  白洛因冷哼一声,“那你明儿甭来了。”  顾海宠溺地回道:“我怕我不去,你抱着我的衣服哭怎么办?”  白洛因一连说了六个滚字!  顾海想着白洛因那张脸,心里就痒痒的。  “因子,咱把视频打开吧,我想瞅瞅你。”  白洛因刚要说成,突然扫到了自个鬓角的那一缕湿漉漉的头发。  “那个……我都把灯关上了。”  “你再打开呗!”  白洛因轻咳了一声,“我衣服都脱了,懒得下床了。”  “你忘了?我给你换的那张床有床头灯,你打开那个就成了。”  顾海的声音可温柔了,可白洛因却觉得手机周围寒气逼人。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我堂堂一个军官,干嘛非要听他的话?白洛因真的很想怒吼一声,老子没吹头发,你怎么着吧?可一想他明儿就走了,这一嗓子要是把最后一面给吼没了,多糟心啊顾海久久没听到回应,邪恶的心一下就想歪了。  “怕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脸,又没说要看你下边。”  白洛因磨了磨牙,突然又想起什么,聪明地转移话题。  “对了,今儿我检查纪律的时候发现一件特有意思的事……”  然后把那俩货给蛐蛐配音的事一五一十地和顾海描述了一番,顾海听后果然很感兴趣,乐呵呵地问:“他们怎么配的?你给我学学。”  “自个想!”  “你要给我学了,我就不逼着你和我视频了。”  白洛因最终没能禁得起某人的诱导,整个人钻进被窝,把一个领导的龌龊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海那边撸得正起劲,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阵警报声。  “不好,我得集合了!”  白洛因迅速窜下床,费劲地穿上裤子,按了按翘着的老二,紧急跑了出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31小白走了背字。  白洛因经过士兵的集体宿舍,站在门口厉声喊了句,“都给我麻利儿的!”  一个又一个士兵从白洛因的眼皮底下冲出宿舍,白洛因跟在最后几个人的队伍里一起朝训练场跑去。主席台上,新调任来的师长周凌云早已昂首站在那,白洛因跑过主席台的时候,特意多看了他一眼。  周凌云,也是空军部队的一个传奇人物,三十五岁就任广东军区航空兵某师师长,任师三年,全师成绩显赫,填补了多项空军史上的空白。不过听说他的训练手法也是相当苛刻变态的,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挑战士兵的生理和心理极限,凡是被他带过的兵,都具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顽强的生命力。  不到五分钟,训练场已经集合了几千号人,全部列队完毕。  “报告师长,一营52人全部集合完毕!”白洛因跑上前。  紧接着又有几名军官跑上前。  “报告师长,二营498人全部集合完毕!”  “报告师长,三营全部集合完毕!”  周凌云浑厚的嗓音响彻在训练场的上空。  “稍息!”  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周凌云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底下的几千号人,沉声说道:“今天我让大家紧急集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培养你们夜间撒尿的好习惯。”  底下一片哗然。  “都给我安静点儿!”参谋长在旁边怒喝一声。  周凌云面不改色,依旧气定神闲地说:“一会儿听我的口令,我喊一,你们马上把裤子脱下来,我喊二,你们就开始尿,我喊三,你们马上把裤子提起来。尿完之后我会挨个检查,凡是地上没有水迹的,全副武装饶机场跑三圈!”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这师长口味真重。  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周凌云已经喊出“一”了,一时间解皮带的声音络绎不绝,白洛因站得笔直,目光深沉地盯着自个营的士兵,示意他们动作麻利一点儿。  “一营副营长,白洛因同志!”  听到周凌云喊出自个的名字,白洛因身形一震,赶忙转身立正,神情严肃地看着师长,等待的他的指示。  不料,周凌云只是淡淡问道:“你怎么不脱?”  白洛因神色一滞,余光偷瞟了一下旁边的几位军官,发现人家都已经脱了。  操蛋了!白洛因隐隐间感觉到,他那根棍还没有完全软下来,事实上刚才站在训练场上,他还在回味顾海说的那些流氓话。  “等着我给你脱么?”周凌云突然开口说。  几名军官和数千名士兵憋着笑憋到内伤,白洛因这次算是栽了。  他动作利索地解皮带,然后脱裤子,一只精神抖擞的鸟就这么欢脱地蹦出来了!  幸好是黑夜,什么都看不见。  结果,白洛因还在等着“二”的口令,周凌云竟然从主席台上走下来了,而且径直地朝他这边走来。白洛因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周凌云先从军官这边检查,检查到白洛因这里时,眼神定了定,嘴角突然浮现一抹阴笑。  白洛因隐隐间感觉到不安。  突然,周凌云的手伸到了他的胯下,一把攥住那活儿。  白洛因猛地瞪圆眼睛,一股钝痛狠狠袭上大脑,彻底清除了他脑子里积攒的那些龌龊想法。很快,他的小怪兽蔫下来了。  周凌云又朝别处走去,不知道走到哪位仁兄面前,朗声说道:“我还没喊二呢,你就尿出来了,出列!”  这一声令下,后排几个紧张的士兵也跟着“洋洋洒洒”,结果这一群苦逼的士兵全都被揪出来,直接领罚了。  喊完三,又有一群人出列,原因是没存货,尿不出来。  剩下的士兵和军官跑步回了宿舍,白洛因跑过周凌云的身边时,周凌云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小白同志,心理素质不错,你是第一个站在我面前还敢走神的军官。”  白洛因顶着一张大窘脸回了宿舍。  钻进被窝,立刻给顾海打电话,哭诉到一半,警报声又响了,白洛因刚把被窝捂热,不得已又爬了起来,飞速朝训练场跑去。  结果,周凌云说了一句惹众怒的话。  “距离第一泡尿已经一个多钟头了,我现在请你们来尿第二泡!”  幸好白洛因上床之前喝了一杯水,不然这会儿更解不出来了。  这次集合过后,挨罚的人更多了,加之上一批挨罚的还没跑完,往宿舍走的人又少了一大批。  你以为噩梦结束了么?不,才刚刚开始而已。  很快第三次紧急集合的哨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只间隔了半个小时,有些人刚把衣服脱掉就穿上了,到了训练场还是撒尿。剩下的几百个幸存者全都长记性了,回到宿舍就拼命地灌水,一瓶又一瓶,结果等了半宿,警报声再也没响,这群人玩命地往厕所跑,觉也没睡成。  第二天一早,周凌云又在训练场出现了。  经过一宿的折腾,谁见了他都是一副胆寒的模样。  “今天上午我们不进行任何训练,任务就是打扫机场和周围的环境,解散之后每个人都去领工具,由营长负责划分每个士兵的劳动区域,三个钟头后我来检查!”  两个半小时之后,白洛因这个营的卫生打扫基本完工,他揪出几个偷懒分子,在机场的一个醒目的位置一字排开,每个人都会被他狠狠踹屁股。  白洛因纯粹是把攒了一宿的火发泄到了这些士兵身上。  他这一脚也不是好受的,士兵站在原地不能喊不能晃,只要犯规,马上就会补第二脚。基本上一脚下去,那些偷懒的士兵都会疼得呲牙咧嘴,白洛因会在他们疼劲儿刚要过去的瞬间,猛地补上第二脚。  三个钟头过后,基本所有的地方都清理干净了,可师长迟迟未来。  这会儿已经到了吃饭时间,白洛因忍不住在想,顾海是不是早就坐在他的宿舍等了。昨晚上折腾了一宿,早上又没吃东西,饿得他都想把旁边一个细皮嫩肉的兵蛋子拉过来啃两口。  又过了半个钟头,白洛因频频看表,周凌云还是没来。  如果师长不来,也没有任何人通报消息的话,他们必须要在这接着等。  白洛因心急如焚,却还能装成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走在队伍里训斥那些频频喊饿的家伙。  又一个钟头过去,白洛因心里凉飕飕的,顾海应该走了吧?我都没来得及送送他。  正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希望的曙光。  周凌云终于来了!  眼睛草草地在机场周围扫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行了,大家伙都累了半天了,去吃饭吧!”  几千号人浩浩荡荡地朝饭堂跑,白洛因正欲离开,突然被周凌云叫住了。  “白洛因,你和我去士兵宿舍转转,我要检查一下内务。”  白洛因瞬间觉得天都塌了,军令如山,他官小只能被压。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白洛因才被释放。  他飞速跑回宿舍,果然不出他所料,顾海已经走了,而且还留了一张字条,饭给他放到研究室了,因为他知道白洛因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资料。  结果,等白洛因到研究室的时候,他的饭盒已经空了。  但是研究室飘着一股特浓的饭香味儿,他知道,那是他的饭,被人偷吃了!!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把饭送到研究室啊?你不知道那群人整天对我的爱心小饭盒虎视眈眈么?  白洛因简直想拿着机枪扫射这群偷吃东西的恶贼,这是他本周的最后一顿饭了,这是顾海走后他唯一的念想了,这是他折腾了半天一宿后最大的心灵抚慰了。  踹门出去,白洛因的心里空荡荡的。  本来很饿,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可白洛因不得不吃,谁知道下午这师长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没有点儿体力哪扛得过去啊!  饭堂早就没饭了,饭馆又太远,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超市。  反正顾海也不在,就凑合着吃点儿吧!  买了三盒桶装方便面和两袋火腿肠,提着回了宿舍。  第二卷:烈焰浓情32这次真心疼了。  白洛因一盒方便面刚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关车门的响声。  伸着脖子往外瞧,竟然瞧见了顾海那张脸。  他还没走?  白洛因心里的喜悦一闪而过,第一反应就是把吃了一半的方便面塞进抽屉里。然后把被子拽过来,盖住那盒没拆包装的方便面。  擦擦嘴,眼角闪着讶异的光芒。  “你没走啊?”  顾海扬唇一笑,“航班延误两个小时,我看你这离机场挺近,就势过来看看你,不看你一眼心里不踏实。”  白洛因所有的疲倦和憋屈都随着这一句话消失了。  顾海走过来抱住白洛因,心里特舍不得,虽说平时也不经常见面,可毕竟有个饭盒连着彼此,也算是一种陪伴和照顾。这一个礼拜真是纯粹地分开,只能靠一些冰冷的联络工具来交流感情了。  “我有个朋友开酒店的,我去那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我让黄顺联系了他们经理,以后照常给你送饭,拢共就一个礼拜,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白洛因用力敲了顾海的后背一下,“不用麻烦人家了,我又不是没长腿,这大院里也有几个饭馆,我去哪吃不成啊?再说了,我们这食堂的伙食供应也不错。”  “食堂的伙食是挺好,我不是怕某人犯懒么?找个人给你送过来,省得你又吃那些垃圾食品凑合。”  说着,松开白洛因,习惯性地要去床上坐,结果又被白洛因拉起来了。  “那个……要不我开飞机把你送到深圳吧?”  白洛因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屋子。  “送什么送啊?你瞧你这小脸累得,焦黄焦黄的。”顾海心疼地在白洛因的脸上拧了一下,“咱俩就在屋里待一会儿得了,我这说话就要走了。”  “那你可别误点儿!”白洛因目光烁烁,“要不我开车把你送到机场?这样你也不用在这耽误时间,我还能多陪陪你。”  顾海定定地注视着白洛因神采奕奕的脸,一个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与他当前身体状况极度不符合的精神状态。顾海当然不会傻到以为白洛因是因为他才兴奋成这样的,可见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别折腾了,你让我好好抱抱你成不成?”顾海强行把白洛因拉到床上坐下。  一厘米,就差一厘米,顾海就坐到那盒方便面上了!  白洛因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的紧张程度,不亚于斗蛐蛐的那俩货刚被抓时的心情,如果那俩货瞧见白洛因现在的处境,一定会仰天长啸,白首长,你丫也有今天!  “一个礼拜见不了面,你就不想和我说点儿什么?”顾海的薄唇在白洛因的耳侧厮磨着。  白洛因心里幽幽地回了一句,我就想让你赶紧走。  顾海的薄唇蹭着蹭着就蹭到了白洛因的唇边,紧接着舌头滑入白洛因的口中。  白洛因还没进入状态,顾海就把他放开了。  “你怎么一嘴的方便面味儿?”  “有么?”白洛因装傻充愣,“你嗅觉出毛病了吧?我又没吃方便面,哪来的方便面味儿?”  顾海一副质疑的表情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回了句,“估摸是你给我送的饭菜的味儿。”  “我今儿中午给你送的排骨好吃吧?”  白洛因刚到嘴边的“好吃”又咽了回去,他的反应极其迅速,如果顾海做的不是排骨,为了试探自己才故意这么问,白洛因一旦回答就露馅了。  于是,巧妙地转移话题。  “我这特疼。”  白洛因把顾海的手拉到了自个胯下,一副纠结的表情看着顾海。  一听这句话,再瞧见白洛因这副表情,顾海的心都快化成水了。白洛因可是第一次对他撒娇啊!以往哪有过这种待遇啊!白洛因猜对了,顾海中午送的饭的确不是排骨,他说这话就是为了试探白洛因。结果白洛因一个憋屈的小眼神,瞬间把顾海电懵了,脑子里除了想哄他,什么都没了。  “这怎么还疼了?昨晚撸之前没洗手吧?”顾海柔声问道。  白洛因心里特不得劲儿,我说点儿什么不好,干嘛把话题扯到这啊?  瞧见白洛因不说话,顾海还以为他不好意思说,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是不是玩得太频繁了?”  频繁你大爷!我一宿都没沾着床!!  “来,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顾海作势去拉白洛因的裤子。  白洛因急忙闪开,他怕自个的鸟上会有一只大手印,那样就罪加一等了!  “不用了,我和你闹着玩呢!”  顾海又把白洛因拽了回来,非要脱他的裤子。  “怕什么啊?我又不是没看过。来,乖,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白洛因玩命抵抗,顾海不依不饶,结果两人翻倒在床上,一阵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从身下传来,白洛因不由的一僵。  完了……方便面压碎了。  顾海脸色变了变,一把将白洛因拽起,紧接着掀开被子。  可怜的纸桶啊,都给压扁了,赠送的塑料叉子都压折了。  白洛因彻底石化了。  久久之后,顾海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我给别人买的,我自个没吃。”白洛因还在嘴硬。  顾海阴着脸,“我要找到怎么办?”  “你找什么啊?”白洛因推搡着顾海,“别墨迹了,赶紧去机场吧!”  顾海肃杀的目光死死盯着白洛因,一字一顿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瞧你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白洛因嘻嘻哈哈。  顾海一把推开白洛因,翻箱倒柜地找,白洛因见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一拳伸到顾海的眼皮底下,语气冷硬地说:“顾海,你现在停手,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要是继续翻,到最后什么也没翻到,以后就甭指望进这屋了!”  顾海将目光转到白洛因的脸上,缓缓地打开抽屉。  一股经典的红烧牛肉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白洛因从没在顾海的面前流露过如此怂的表情。  那只拳头还在顾海的眼前伸着,可惜一点儿劲都用不上了,反倒给顾海创造了便利。顾海顺势攥住白洛因的手腕,狠狠将其上半身压在床上,而后朝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白洛因瞬间暴怒。  “我吃桶方便面碍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白洛因就是吃大粪,也咽不到你的肚子里!”  顾海本来想着意思性的来一脚算了,哪想白洛因死不悔改,还尼玛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于是又在隐隐作痛的原位置补上一脚。  这一脚可真是用劲了,本来就前边疼,现在变成前边后边全疼了。  四个小时前,他还在机场最显赫的位置,以一种耀武扬威的姿态,拿脚狠狠地踹那些士兵的屁股,当时那叫一个爽啊!你们不是偷懒么?不是伸腰懒得动弹么?今儿我就彻底帮你们改改这个臭毛病。  人果然不能做缺德事啊!其实白洛因不是嫌他们懒,他是嫌他们耽误了自个和顾海见面的时间,他就是为了发泄!  结果,那会儿是痛快了,现在……  顾海把白洛因埋在被子里的脸扳过来,怒声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欠揍?我怎么就管不了你了?你要是整天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你吃什么我都不管你,你瞧瞧你累成什么德行了?你就拿着这破玩意儿糊弄自个?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心疼你还补两脚?”白洛因恨恨地甩了一句。  “两脚?两脚我都嫌少!”说罢又扬起手。  白洛因嘶喊一声,“我的饭让他们给偷吃了!!”  顾海的手僵在空中,紧绷的面部肌肉突然松动了一些。  “你为什么要把饭送到研究室啊?你知道那群人打我饭的主意多久了么?我当着他们面吃,他们都和我抢,更甭说我不在的时候了!!”  顾海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一群什么人啊!  “我昨晚上一宿没睡,今儿上午又参加劳动,累得跟条狗一样。结果回了宿舍你已经走了,去了研究室,饭又让人家偷吃了,我真是多一步都不想走了……”  顾海说话的口气立刻变了味,“那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要知道你没吃东西,就从外边给你买点儿进来了。”  白洛因无力地哼了一声,“我以为你都走了。”  顾海看到白洛因航空迷彩裤上的那两个鞋印,心里那叫一个揪疼啊!  白洛因偷偷瞄着顾海,默默念道:等你心理防线彻底垮了,瞧我怎么报仇!!  结果,他低估了自个的呛火能力。  顾海摸到那只潮哄哄的枕头前,的确怜悯了这厮几秒钟。结果当他摸到那只湿漉漉的枕头,再一联想昨晚上某个人死活不视频的行径,算是彻底明白了。  白洛因还在等顾海一脸歉疚地把他扶起来,结果顾海是把他扶起来了,小腹底下塞了个枕头,又给按回去了。本来就挺翘的两团肉,这么一垫更翘了,其后的巴掌抽得那叫一个响!白洛因吝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偏偏又是在身体这么疲乏的时候,想反抗都没有力气。  白洛因最初还骂骂咧咧的,后来都不吭声了。  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尼玛受了一天的委屈,就指望这么一个人给我点儿安慰,结果被他收拾得最惨!  看到白洛因不吭声了,顾海也停手了,其实他压根没舍得使劲,声响大是因为白洛因的肉太皮实了。  可白洛因不搭理顾海了,顾海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副僵尸脸。  顾海开车出去买了好多好吃的给白洛因送过来,摆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  白洛因照样吃,就是不和顾海交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饭刚吃到一半,警报声真的响了。  白洛因迅速放下筷子,换鞋、穿衣服、扎皮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即将从顾海身边绕过时,白洛因的脚步突然停滞了片刻。  顾海一把搂住他,顺了顺他的头发。  “我也得走了,你别跟我生气啊!”  白洛因没说话,用力推了顾海一下,没推开。  顾海在白洛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厚着脸皮要求道:“你亲我一口再走。”  白洛因狠狠在顾海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然后,迅速撞门离开。  看着满桌子的剩菜,顾海这次是真心疼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33恐怖训练营地。  到了训练场地,那张阴森恐怖的面孔又出现了。  周凌云背着手站在队伍前,肃杀的眼神扫视着下面一张张紧张的面孔。  “我已经给了你们一天的休息时间,现在我们得热热身了。”  下面的士兵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哪来一天的休息时间?很多人连一个小时都没有。昨晚上被折腾了一宿,上午打扫环境,肚子里的饭还没消化,又到这里紧急集合。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在哪?  周凌云不紧不慢地解答了众人的疑惑,“我昨天下午这个时间到这的,到现在整整一天的时间,你们难道不是一直在休息么?难不成在你们眼里,撒尿也叫训练?打扫卫生也叫训练?我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这么简单的课程项目。”  别说那些士兵了,就是几个军官听到这番话,都是一副纠结的表情。  周凌云无视众人的不满,气定神闲地说:“下面我来检查检查你们的基本功,也算是借这个机会好好认识认识你们。”  而后,几千名昏昏欲睡的士兵和几十名疲倦的军官又开始进入紧张的训练之中。飞行员在外边驾机升空、反复练习,军官和指挥员就在飞参系统前盯着飞行员的每一步动作,有一点儿不标准都要重新来。  周凌云就靠在这群军官后面的沙发上睡觉,呼噜震天响。  几个军官交头接耳,言谈举止间皆表露出对这位新师长的不满。  白洛因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因为他隐隐间感觉到,这位军长有着和他一样的特异功能。他的身后有一双幽暗的眼睛,表面上是闭着的,其实一直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半个钟头过后,军官们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监控室里面哈欠连篇。  周凌云突然清了清嗓子,一群人又挺直腰板,强撑起几分精神继续工作。  结果,周凌云只是翻了个身,背朝着这些军官继续睡。  白洛因是这里面最困的人,他是真正一夜未合眼。而且人家仅仅是腰酸背痛而已,他是前面疼后面也疼,那是真难受啊!  这种时候,白洛因想都不敢想顾海,只要一想,精神马上就会松懈下来,然后就想扎在某个地方睡大觉。  一名指挥员稍不留神,就从椅子上出溜下去了,发出巨大的声响。  周凌云的眼睛嗖的睁开,就在这名指挥员刚坐好的那一瞬间,突然一瓢凉水从头顶灌下,浇得他嗷嗷大叫,随即全身湿透,连面前的机器都因为进水也停止运行了。  所有大张着嘴准备打哈欠的军官,在看到这一幕后,嘴就再没合上。  这名尉官也是飞行员中的佼佼者,年纪不过二十二岁,一直享受尖子兵的待遇。在他还是新兵的时候,就极少挨罚,别说做了军官之后了。  “丢人现眼!”  周凌云就甩下这四个字。  这名尉官冻得直打哆嗦,旁边的军官要给他递一件棉衣过去,结果被周凌云的眼神杀回去了。  “一个小时之内,把这台机器修好,修不好,我就隔一个小时泼你一次,直到修好为止。任何人插手,就享受和他一样的待遇。”  整个监控室的气氛寒冷得惊人。  周凌云又走到另一名军官面前,沉声说道:“把刚才的监控录像回放给我看。”  这名军官把几个得意门生的训练成果展示调到了前面,放给周凌云看。  不料,周凌云只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地说:“给我放点儿像样的看看!”  结果越到后面越差,周凌云果然怒了。  “一群废物!一个着陆动作都做不稳!”  旁边的军官更不敢吱声了,在他们看来,这种水平已经达到教科书标准了。  “你们还有脸在这坐着?都给我下去陪练,一个不达标的,你们就待在飞机上不用下来了!”  白洛因刚要起身,周凌云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留下!”  白洛因开始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刚才周凌云睡觉的时候,只有他在积极工作,所以才被放了一马。后来又觉得周凌云不是这种人,于是打消了这种乐观的念头。  “把你平时的飞行实施情况记录拿给我看看。”  白洛因立即把电脑打开,将那些详细的记录一一呈现给周凌云看。  果然,周凌云不是省油的灯,这个被领导反复夸奖的记录,在他眼里一无是处。  “竟然还有因为天气原因解除飞行的记录……”周凌云冷哼一声。  白洛因据理力争,“训练要以安全为前提,没有足够的人员保证,何谈武装力量?”  周凌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可惜笑容里渗透出的全是寒意。  “训练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过程,如果他在训练中死亡了,那么他就是劣,理应被淘汰。”周凌云又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咄咄逼人,“如果敌军在乌云密布、风雨交加的夜里突袭我军基地,你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气象条件再反攻啊?”  “即便真的发生那种情况,也有地面防御系统发挥作用,无需冒险采取空中作战。”白洛因回答得干脆利索。  周凌云又是一个不屑的目光,“如果敌强我弱呢?”  白洛因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周凌云笑着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航空兵骨干?我看你就是个吃闲饭的!”  说完,甩袖子走人了。  白洛因所有的疲倦都被心头的愤懑祛除了。  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数落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旁边的指挥员还在哆嗦着手修理机器,他受到的打击比白洛因惨重多了。疲乏、迟钝、紧张、委屈……身体不适加上精神不适,造成他现在根本无法静心修理东西,眼看着时间快到了,这名一贯骄傲的尉官竟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名尉官也是白洛因一手带出来的兵,别看白洛因平时带兵很严,一旦出了什么事,他又特别护短,看不得自个的兵真受什么委屈。  “你靠边,我来!”白洛因蹲下身。  尉官用冰凉的手推了白洛因一把,“不用了,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  “你就是被他泼死你也修不好!”  白洛因直接把那名尉官提起来扔到一旁,自个钻到机器里面去修。不到十分钟,这台机器就修好了,此时此刻,周凌云还未出现。  尉官一副钦佩加感激的表情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淡淡说了句,“你走吧!”  “我得和师长汇报完情况再走啊!”  “我给你汇报吧!”白洛因说。  尉官一脸紧张的神色,“这样……成么?万一师长怪责下来,说我态度不认真怎么办?”  白洛因的脸也冷了下来,“既然我让你走了,就肯定会把事情帮你兜住,你现在违抗我的命令,照样会挨罚,赶紧去换衣服吧,当心感冒!”  尉官眼含热泪地给白洛因敬了一个礼,而后转身离去。  十分钟过后,周凌云果然回来了。  整个监控室就剩下白洛因一个人。  周凌云看到刚才那名指挥员不见了,沉声问道:“人呢?”  白洛因从容地回了句,“他把机器修好了,我就让他回去了。”  “我有说过你可以替我发布命令么?”周凌云的脸色越发阴沉。  白洛因依旧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是替你发布命令,我是自己下达命令。”  周凌云一步步地朝那台机器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所有故障都已经排除了。  “真的是他修的?”周凌云问。  白洛因一言不发。  “他就是被浇成冰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机器修好!”周凌云口气很笃定,好像比白洛因还了解自个的兵。  白洛因轻启薄唇,“为什么?”  “明知故问!”周凌云冷哼一声,“如果换做平时,他完全有本事把这台机器修好,但是现在这种状态,想都甭想,肯定做不到。这就是你训出来的兵,一个个摆着好看,一点儿实用性都没有!”  “既然您知道他修不好,又何必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周凌云走到白洛因面前,冷锐的目光直对着他的眸子。  “我就是想整整你。”  白洛因现在明白为何周凌云把所有的军官都请出去,唯独留下他一个人了。  “那您泼吧。”白洛因面无表情地接受。  周凌云哼笑一声,“惩罚营长,怎么能和惩罚排长一个尺度?”  白洛因双拳紧握,无畏的目光逼视着周凌云。  不料,周凌云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白洛因的衣兜里摸出一只手机,另一只手微微扬起,攥拳,朝着手机狠狠一捶。  白洛因看到了屏幕四分五裂的恐怖景象。  “心不静,难成大器!”  把坏了的手机往白洛因手心一塞,扬长而去。  白洛因攥着那个发烫的手机,心里却是冰冷冰冷的。  第二卷:烈焰浓情34大海说起因子。  顾海这次出差只带了闫雅静一个人,刚下飞机天就黑了,接机人员把顾海和闫雅静送到当地的酒店,结果到了那才知道,俩人被安排了一间豪华情侣套房。  也难怪别人会误会,俩人无论走到哪,都像是惹眼的一对,这么多年的合作历程,这种误会已经数不胜数了。强强联姻,上流社会的潜规则。虽然订婚宴搞砸了,可在外人眼里,两人会结婚早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破除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谣言变为现实,可惜闫雅静解不出这道转换题。  顾海的心被白洛因塞得满满当当的,就留下那么一条小缝,还给了包里的驴。  是的,他又把儿子带到了深圳。  闫雅静每每看到那只驴,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收拾好东西,已经到了吃晚饭时间,俩人就在酒店里解决了。  顾海坐在闫雅静对面,闫雅静抬起眼皮,就看到了顾海脖子上的那道红印,临走前白洛因给咬的。  “你女朋友挺小心眼的吧?”闫雅静突然问。  顾海神色一滞,“女朋友?”  闫雅静指指顾海的脖子,“你别告诉我,你脖子上的印儿是虫子咬的。”  一提起这件事,顾海的脸上立刻浮现几丝笑意。  闫雅静哼了一声,“看来她还是很介意我和你一起出差!”  顾海淡淡回道:“我压根没告诉他我和谁一起出差。”  “那她就是用这招防着所有女人。”闫雅静很笃定。  顾海还是一副没理解的表情。  闫雅静无奈地提醒,“她咬了你的脖子一口,不就是为了告诫那个陪你出差的女人,你已经有主了,别人不能再惦记了么?”  顾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心中暗喜,原来白洛因还有这些小心思。  闫雅静深感无语,他不明白为何顾海在经商领域如此精明,到了感情上就变得这么愚钝。当初就是看中了他出色的才华,以为自个无需挑明,顾海就能懂她的心思。结果她大错特错了,如果她能早一点儿领悟,早一点儿出手,是不是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顾海试着拨了下白洛因的号码,结果显示无人接听。  “你在给她′打电话?”闫雅静问。  顾海点点头,“没打通,估摸着是生我气了。”  “生你气?”闫雅静眨着美目,“为什么?”  “下午给了他两巴掌。”顾海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温柔。  闫雅静一副惊诧的表情,“你连她都打?”  顾海宠溺地笑笑,“不听话就打。”  闫雅静当然知道顾海不是真打,只是她难以想象,顾海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怎么会和女朋友有这样腻歪的相处模式?在她的印象里,顾海即便谈恋爱了,也会是那种理智大于感情的恋爱,他肯定不会宠爱恋人,可现在看到顾海的眼神,她开始怀疑自个的判断力了。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她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顾海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每每提起都能轻易拨动顾海的情绪?  闫雅静一边嫉妒,一边又强烈地好奇着。  “她是不是特别小鸟依人的那种?”  听到这话,顾海差点儿把刚喝进嘴里的那口汤吐出来,“小鸟?他的鸟一点儿都不小。”  “……那她是不是特别单纯?”闫雅静继续套话。  “单纯?”顾海又是一阵莫名的笑声,“他比谁心眼都多。”  闫雅静单手托腮,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海,“那她是不是很温柔啊?”  “温柔?”顾海又给否了,“这个词儿和他一点儿都不沾边。”  “勤快么?”  “比谁都懒!”  闫雅静从最初一副好奇的表情变成了现在这副黑线的表情,“那你总得图她一样吧?难道她一点儿优点都没有么?”  “谁说他没有优点?”顾海还不乐意听了。  闫雅静气结,“那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优点啊?”  “刚才那些不都是优点么?”顾海一本正经地说。  闫雅静,“……”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白洛因的电话都没打通。  此时此刻,顾海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打电话给部队的一些军官,让他们帮忙扫听白洛因的情况。  十二点多,一位军官给顾海回了电话。  “他们师正在组织训练。”  “这么晚了还训练?”顾海狠拧了一下眉毛。  那边无奈地笑笑,“周凌云不是调任到他们那个师了么?这几天正在忙着整顿呢!你应该听说过这个狠角儿吧?被他整垮的人比比皆是。我听说他到部队的当晚,就把几千号人忽悠了一晚上,还点名批评了白洛因。”  顾海的脸骤然变色,“为什么批评白洛因?”  “据说是老周让所有士兵和军官集体在训练场撒尿,就白洛因没脱裤子,结果老周当着几千号人的面,直接命令白洛因把裤子脱下来。”  “那他脱了么?”顾海黑着脸问。  “肯定脱了啊!”军官还没觉察到危险气息,乐呵呵地调侃道,“他敢不脱么?他要真不脱,老周就要直接给他扒下来了,哈哈哈……”  曾经,警报声对于这群航空兵而言,仅仅代表着一种命令,现在,它真正成为恐怖的号角。有那么一批人,明明已经困得蔫头耷脑,可一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有一点儿动静,立刻就会一身冷汗。  事实上,周凌云也不会让他们睡得踏实。  不知道多少次幻听过后,真正的警报声终于响起了。  多少个人已经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却依旧能在指定时间内到达训练场集合。  “刚才我去几个宿舍转了转,发现有不少人失眠了,既然失眠了,就别把这个时间浪费在被窝了。热身也热身过了,我现在是跃跃欲试,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真枪实弹地来一把?”  周凌云的话一放出,整个训练场万籁俱静。  “都激动得说不出话了?”周凌云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吧!”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奔向大西北的戈壁滩。  这些二十四小时未休息的官兵,不仅要连夜飞抵目的地,而且要突破路上的一切围追堵截。是的,周凌云早已在路上布下埋伏,他就是要看看,这些傲气冲天的航空兵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在他的命令下达后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起初,这些官兵都是困倦的,可在一番厮杀过后,这些士兵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障碍越来越难以突破,对手越来越强大,他们只要有一丝懈怠,很可能连同他的战机一起坠落在渺无人烟的荒原大漠。  没人敢拿自个的生命开玩笑,没人敢把营队的荣誉置之度外。  随着敌人的节节败退,军人的士气越来越高涨,此时此刻,除了服从命令,他们更想给周凌云看看,我们根本不是你眼中的窝囊废。  每个战斗机都是双座舱,一个负责驾驶,一个负责指挥。  白洛因的战机也不例外,只可惜他是和周凌云同时驾驶一架战机,这就意味着他是在单打独斗,因为自从周凌云上了飞机,他就一直在旁边悠然地打着呼噜。  白洛因真想一脚把他踹出舱外。  周凌云在梦中哼笑了一声,仿佛已经猜到了白洛因的想法。  鏖战了七八个小时过后,部队终于转战到了戈壁腹地,突然遭遇强大的电磁干扰,加之过度疲倦造成的注意力不集中,攻击对手的准确性大大降低。很多百发百中的尖子兵,此时此刻频频失手,刚才还整齐划一、士气高昂的战鹰编队,没有几分钟便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战机不得不中途迫降。  失败、不甘、疲倦、委屈……所有负面情绪通通袭来,很多指挥员走出战机的那一刻,已经泪流满面。  白洛因刚走出机舱,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冷空气吞噬,呼吸都困难。这里已经是四千多米的海拔,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他航空服里面仅仅穿了一件羊毛衫。  第二卷:烈焰浓情35突破身体极限。  看来,我们要全部扎营在这里了……白洛因暗暗想道,周凌云带他们出来练兵,心里肯定对失败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如此,周凌云是肯定不会把他们安排在服务设施齐全的驻训基地的,他的初衷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消磨掉他们身上的戾气,让他们彻底服贴于他的指令。  白洛因刚才在操控飞机的时候,手受了点儿轻伤,出舱前还血流不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凝固了。  他仔细检查着士兵的受伤情况,好在都无大碍,只不过有几架战机严重受损,修理起来可能有点儿麻烦。就在他清点人数的时候,一个身影让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怎么回事?刘冲怎么会在这?之前上报名单的时候,一直把他排除在外啊!  白洛因急忙朝刘冲走过去。  “刘冲!”  听到白洛因的声音,刘冲费力地转过身,目露惊喜之色,“首长,我刚刚一直找你呢!我看你的战机被敌机攻击得挺凶的,还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呢!”  你还担心我?白洛因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骂人了,“你怎么也来了?谁批准你来的?”  “周师长,是他命令我来的。”刘冲一脸自豪的表情,“他相信我能克服身体困难,完成本次训练任务。”  他那是摸准了你的激进,故意给你下的套!白洛因不忍心打消刘冲的积极性,便没说出来。只是摸摸他的头,沉声说道:“千万要注意自个的身体,这里不比军营,温度太低了,你能待在帐篷里就尽量别出去。”  说完这话,哨声响起,通知所有营长开会。  会议内容自然不用说,总结失败经验教训,周凌云一直沉着脸,目光冷锐地逼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军官和指挥员。可白洛因却在他暗沉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么一丝隐藏很深的得意。  “首长,是不是因为电磁干扰过大,我们的武器性能达不到那么高的要求?”三营营长试探性地发言。  周凌云怒喝一声,“不要赖武器性能低,是你们没做到!”  此话一出,没人再敢发表看法了。  周凌云把目光转到白洛因脸上,“你有什么看法?”你不是就喜欢挑战我的权威么?我看看你这次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不料,白洛因只是静静说道:“没看法,完全赞成您的说法,是我们功夫不到家。”  周凌云看到白洛因目光中暗藏的巨大能量,他已经很久没在谁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品质了。对于他这种爱才如命的人而言,白洛因的出现无疑挑起了他强大的斗争欲,暗藏在心底的希望之火已经有愈烧愈旺的趋势。  “我再重申一遍,抛弃你们之前的种种荣誉记录,我宁愿要这种条件下10%的命中率,也不到那种条件下100%的命中率!”  会议简短地结束了,除了白洛因,其余营长全部归队。  “您为什么要让刘冲到这种地方来?”白洛因问。  “我没让他来。”周凌云不冷不热地说,“是你们禁止他来,而不是我邀请他来,你明白么?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自主决定的机会!”  “如果不是您煽动他,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么?”白洛因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胡闹!”周凌云怒吼一声,“煽动一词也是你能用在我身上的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这里只有命令,不讲人情!抛弃你那唧唧歪歪的一套,否则你这张嘴甭指望要了!!”  官兵们就站在不远处,目睹着白洛因挨训的情景,全是一副担忧的表情。  白洛因固执己见,“我不是为了人情才说刚才那番话的,我就是为了部队的利益!刘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您在他养伤期间把他安排到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他很可能落下终身残疾。这就是您的训兵之道么?难道您培养人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让他们变强而是把他们整残么?”  周凌云的大手狠狠扣在白洛因的头顶上,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部队不养废人!”  白洛因表情僵硬,唇线绷得紧紧的。  周凌云的手从白洛因的头顶缓缓转移到他的唇边,用力拧了他的嘴角一下,似怒非怒地说:“管好你这张嘴!”  一天没喝水,白洛因嘴角干裂,加之环境的寒冷,周凌云这一下,竟让白洛因的薄唇渗出无数条血丝。  随后,周凌云朝官兵们大声宣布,“一营副营长白洛因违抗上级命令,现以‘取消一天伙食,爬100棵树’为惩处方式,望广大官兵以此为戒!”  在场的官兵暗暗心惊,在他们印象里,白洛因自打来到部队,就没受过任何处分。除了他表现优异,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顾威霆这个强大的背景,导致很多领导在涉及白洛因的问题上都会有所顾及。  周凌云又补了一句,“你们给我记住了,我这没有特权!你就是军委主席的儿子,违反纪律也一样要挨罚!”  白洛因僵挺着身板,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面不改色地朝不远处的白杨树林走去。  足足一百棵,每一棵都要爬到顶上,再爬下来,然后转到另一棵。  寒风刺骨,漫天的风沙侵袭着白洛因外露的皮肤,他的手被树皮摩擦出一个又一个血泡,破裂后染红了树皮上的一道道沟壑。  三十棵树后,白洛因就已经体力不支了,可他还在咬着牙挺着,丝毫没有降低速度。他必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然后快速回到帐篷,抱着刘冲熬过仅剩的三个小时黑夜。  周凌云坐在帐篷内,表面上悠闲地抽着烟,其实是在暗中掐算时间,进而分析判断白洛因的耐受力。  从第一百棵树上下来,白洛因已经累得双腿发软,全身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汗水顺着袖口往下淌,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地朝周凌云的帐篷走去。  周凌云见白洛因朝这里走过来,故意闭上眼睛,装作一副沉睡的模样。  白洛因在帐篷外面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大声朝里面说道:“首长,我已经爬完一百棵树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白洛因又重复了好几遍,他知道周凌云肯定没睡。  久久之后,周凌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没看到就不算,一会儿重新爬。”  白洛因的拳头攥得咔咔响。  周凌云打着哈欠从帐篷里走出来,深邃的目光懒懒地打量着白洛因。  “有问题么?”  白洛因目光直愣地看了周凌云一会儿,机械地摇了摇头。  周凌云判断得很准确,白洛因的耐受力远不止这一百棵树。即便是第二次爬,他仍旧能保持较快的速度和敏捷度,他体内暗藏的潜力是巨大的,只是从没人敢去挖掘。  再次爬到九十几棵之后,白洛因已经没法抱紧树干顺利往上蹿了,经常会不受控地往下出溜,下巴都磨出血了。一旦爬到树顶,再下来的时候,基本就是直接往下跌,从树顶摔到树根的过程,就是白洛因唯一的喘息时间。  再次从第一百棵树上下来,白洛因只有一个感觉,再多一爬一棵他会死的。  然而,周凌云指着一棵粗壮的白杨树说道:“十秒钟一个来回,我就放了你,不然再爬一百棵。”  “那根本不可能!”白洛因说话时喉咙里呛着血。  周凌云却面不改色地伸出手指,恐怖地念着数字,“一、二、三……”  白洛因疯了一样地蹿到树上,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只有一个东西:树顶。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五、六……七……八……九……  够到树尖,白洛因脑袋轰的一声,立即松开手,一阵飓风从耳旁刮过,紧跟着跌入一个温厚的怀抱之中。  周凌云扬起一个唇角,悠然地喊出一个“十……”  再一低头,某个人早已昏睡在他的怀中。  三天过去,再也没有一个士兵失眠,他们几乎会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间段内睡着。一旦警报响起,他们也会训练有素地奔向“战场”。  每个人的眼睛里越来越少的情绪表达,越来越多的波澜不惊。一旦登上战机,他们又会变得热血激昂。  高原戈壁的环境险恶程度大大超乎了士兵的想象,三天下来,每个人都从初来时的潇洒体面变得狼狈不堪,手脚长满了冻疮血泡,脸上布满了干裂的糙皮,活活像一群逃荒的。  除了正常的训练时间,白洛因无时无刻不陪在刘冲的身边。周凌云对刘冲的要求与一般士兵是相同的,他就是单腿跳,也必须要跟上队伍。  如果不是白洛因,刘冲早就把命丢在这了。  每天晚上,白洛因都和刘冲睡在一个帐篷里,紧紧抱着他睡,尽量保持他的体温,以免落下后遗症。  自从那日爬树回来之后,白洛因手凉脚凉的毛病彻底治好了,每天晚上,刘冲都感觉自个的身边睡了一个火炉。  白洛因的身体散发着异样的热度,有时候能把自个烫醒,他总以为是顾海在搂着他,所以每次睡得迷迷糊糊的,都会梦呓一句,“别把我抱那么紧……”  每当这个时候,刘冲都会汗如雨下。明明是白洛因把他搂得严丝合缝,把他勒出一身汗,他想松动一下都不成,结果还被白洛因埋怨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36我可能要死了。  阴天的大漠戈壁,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赤地千里,笼罩着一层恐怖的阴霾。一阵死寂过后,天空中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声,一道赤红色的尾焰冲破云层,拉响了“战争”的序幕。  这是一次改写历史的沙场鏖战。  空军航空兵、海军航空兵列阵苍穹;陆军坦克集群纵横驰骋;第二炮兵导弹发射架昂首蓝天……全军多兵种的精英从天南海北汇聚此地,上演了一幕波澜壮阔的现代战争活剧。  白洛因不清楚这些士兵前些天都扎营在何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为了这一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是幸运的,起码他来到了战场,还有几千号人站在雪地里,扬起布满脓疮血泡的手朝他们敬礼,眼含热泪为他们送行。  短短十天的训练,每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此时此刻,白洛因说起他的兵,再也不会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已经想好了,这次回了部队,一定要郑重其事地朝他们说一句。  “你们都是好样的!”  白洛因登上战机的前一刻,也在暗暗对顾海说:“你保佑我吧,保佑我打赢这场战役!我要给变态老周一个下马威,也要让顾老爷子对我刮目相看!”  此时此刻,所有参演部队的师旅长齐聚指挥大厅,而稳坐正中的头号首长,就是百忙之中前来观战的顾威霆。  战争以空战拉开序幕,两个战斗机群一路突袭,在空中展开激烈厮杀。硝烟未落,千余公里外的中原某地,轰炸机群呼啸起飞,跨区参战。此时,戈壁深处,电子对抗部队开足功率,雷达部队密织天网,地空导弹部队引弓待发……  周凌云坐在指挥大厅里,早已卸去了那张冷硬的面孔,神色紧张地盯着大屏幕。一组组数据从九天传到地面,变成亮晶晶的字“瀑布”,在大屏幕上飞流直下。  白洛因驾驶的那架战机像是一条“火龙”,拖着银白的烟柱直刺苍穹。转眼间,“火龙”变作一颗炽热的流星,怒吼着、呼啸着,把一架架行踪诡秘的敌机打得粉身碎骨……  指挥大厅里响起一阵叫好声。  “这小子是谁啊?”一个心直口快的参谋长大声问道。  此时此刻,周凌云的眼中终于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我的兵,白洛因!”  参谋长又问:“今年多大了?”  周凌云比划两个手指,二十六。  参谋长一副惊骇的表情,“前途无量啊!”  顾威霆的目光转向大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所有敌机都被白洛因带领的飞行编队降服,第一回合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此时此刻,白洛因身处万米高空,突然很想振臂高呼:“爸,您瞧见了么?咱老白家翻身了!”  结果,危险就在这会儿发生了。  白洛因的座舱盖突然发生了爆炸,一股强大的气流把白洛因压到了座椅上,没有座舱的保护,白洛因瞬间暴露在高空强气流中,温度瞬间降到零下四十多度,刺骨而猛烈的气流吞噬着白洛因,他的双手瞬间冻僵了。  周凌云的脸骤然变色,赤红的双眸发狠地盯着大屏幕。  孩子啊!你可不能出事啊!  指挥员第一时间与白洛因取得联系,频频命令他跳伞。  白洛因的身体已经被冷风吹透,可即便到了这份上,他还在坚持驾驶,这是他刚改装完的新型战机,也是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孩子,他必须要把它安全带回地面。  白洛因有条不紊地收回油门,调低飞机的座椅,减少气流的侵袭,同时放下风镜,转换波道……此时此刻,白洛因心中突然对周凌云有种莫名的感激,如果没有他,别说零下四十度,零下二十度自个就玩完了。  指挥大厅里的所有军官和指挥员都为白洛因捏了一把汗,顾威霆已经站起来了,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焦灼。  10000米……5000米……2000米……  白洛因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地面了。  最后,在周凌云屏住呼吸的一瞬间,白洛因将战机稳稳地降落在地面。  白洛因刚从机舱里走出来,就被一群官兵围堵住了,周凌云从正前方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白洛因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就在白洛因惊讶的一瞬间,他的双脚突然腾空,整个人被抛起来,再次落入某个人的怀抱中。  “哈哈哈……”周凌云放声大笑,眼中满满的自豪之情。  直到短暂的庆贺完毕,白洛因才发现他的左脚吃不上劲儿了。低头一瞧,裤腿上都是血,腿朝下一用力,一股尖锐的刺痛袭了上来。  “怎么了?”周凌云目露紧张之色。  白洛因摆摆手,“没事,受了点儿轻伤。”  周凌云低头一瞧,浓眉立刻拧了起来。  “这也能叫轻伤?走,我带你去医院。”  白洛因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调侃周凌云,“这种小伤在您眼里还有去医院的必要么?”  “你那张嘴又不疼了吧?”  威胁过后,周凌云直接把白洛因扛到肩上,阔步朝直升机走去。  因为白洛因这次立功负伤,所以享受了特殊待遇,提前回了北京,被安置在空军总院接受治疗白洛因算是因祸得福了。  最让他高兴的,不是立了多大战功,获得多少荣誉,而是周凌云临走前说他要开六天的会,商讨本次总练兵发现的一系列问题。这就意味着白洛因会有六天的纯自由时间,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联系顾海了,心里这叫一个美啊!  白洛因决定了,等探病的人一走,他就立刻打电话。  结果,从下午入院一直到晚上,来探病的人就一直没断过。  先是顾威霆过来看他,难得说了很多关心的话,还轻轻抚着白洛因的脚腕问道:“疼不疼?”  白洛因笑着摇头,“这点儿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顾威霆也笑了,“你长大了!”  目送着顾威霆离开,白洛因刚要拿起电话,团长和其他几位营长又来了。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的脚没大问题吧?影响不影响以后的飞行?”几位军官争前恐后地上前询问。  白洛因从没受过如此强烈的重视,瞧见他们一个个着急忙慌的样儿,赶忙安抚人心。  “我这脚腕就是轻微骨裂,还有几处划伤,看着血活,其实没事!”  这几位军官刚一走,白洛因还未来得及拿起电话,门又响了。  刘冲红着眼圈,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一个字,便已泣不成声,接着就趴在白洛因的床头嚎啕大哭。  得!这个主儿更不好打发了。  白洛因拍拍刘冲的后背,“是个爷们儿不?是个爷们儿就给我站直了,把眼泪擦干净了,好好说话!”  刘冲强忍着眼泪,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站得笔直。  白洛因又有些不忍,语气缓和了一些。  “刚才周师长夸你了,说你是个好苗子,让我好好培养。”  “真的?”刘冲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白洛因点点头。  刘冲刚转晴的那张脸突然又纠结起来,“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被抛弃了。”  白洛因拧着眉,“行了,甭煽情了,换成另一个领导,他也会体恤自个的兵的!”  “我知道……”刘冲眼含热泪,“首长,我受伤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你受伤了,我不能抛下你不管,我也要二十四小时看护你!”  白洛因,“……”  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孩子咋这么没眼力荐儿呢?  “你看好了!”白洛因伸出那条受伤的腿,在刘冲面前晃了晃,动作十分潇洒,“看见没?比你那伤轻多了,压根不需要人照顾!”  “可是……”  “可是什么啊?”白洛因厉声打断,霸气地质问一句,“你这是看不起自个的首长么?”  刘冲赶紧摇摇头。  “那就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  刘冲一走,白洛因立刻伸手去够电话。  “喂?”顾海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刚才那嘹亮豪迈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艰涩。  “大海,我可能要死了。”  “什么?”顾海明显一惊,“因子,是你么?你怎么了?”  白洛因故意松手,电话直接滑落到地上,只听见顾海一个人焦急的呼唤声。  第二卷:烈焰浓情37越来越能耐了。  深夜,顾海敲响了闫雅静的房门。  闫雅静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听到敲门声,不由的愣了愣。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闫雅静心里诧异的同时也抱有小小的期待,哪怕只是进来待一会儿都好。  房门被打开,露出闫雅静那张白净靓丽的面孔,她穿了一件浅紫色的睡裙,腰间随便打了个结,将曼妙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身上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屋子里朦胧的光线下弥漫开来,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一般男人见了这场景,什么重要的事都抛到脑后了,可惜顾海练就了一双隔离眼。除了白洛因,所有人经过他眼睛的隔离,都是一鼻子俩眼,仅仅是个人而已。  “我得先回去了,有点儿急事!”  闫雅静目露惊讶之色,“现在走?明天还有个洽谈会呢!”  “来不及了,有什么事你帮我应付一下吧!”  说完,阔步朝电梯走去。  看着顾海的背影,闫雅静暗暗咋舌,这人最近怎么这么多变?前两天还说无论如何都得把这边的合作项目拿下,这关乎公司的发展,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还说什么事都得给这事让道,不搞定这事,下半辈子都耗在这了。  结果,这么快就有一件事把他的豪言攻克了。  果然谈恋爱的男人不靠谱……闫雅静恨恨地关上房门。  白洛因在被窝里躺得老老实实的,身上的骨头都散架了,一下从战场上的硬汉变成了奄奄一息的伤员。他幻想着顾海推门而入时那副紧张担忧的神色,越想心里越舒坦,前些日子遭受的苦瞬间就被治愈了。  八年前,他还没觉得自己如此依赖这个人,经历了八年的摸爬滚打,参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才发现,有那么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是多么难能可贵。  听到门响,白洛因神经一紧,目光转向门口。  结果,一道白色的身影晃入视线。  “该换药了。”护士声音很温柔。  白洛因把病床调高,靠坐在床头,自觉地伸出自个的脚。  护士的托盘里放着一大卷纱布,白洛因看着看着眼睛就放光了。  “我自个来吧!”白洛因伸出手。  护士一脸惊讶的目光,“自己来?那怎么成呢?”  “有什么不成的?”白洛因又换成那副英雄的面孔,“我们平时在部队训练,经常会受伤,基本都是自个包扎,这也是我们必备的能力之一。”  “那也不成。”护士一副固执的表情,“你到了这就是病人,病人就得让我们来照顾。”  白洛因冷着脸,“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身体。”  “我戴了消毒手套啊!”护士晃了晃手。  白洛因朝护士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护士一伸手,白洛因直接把她的手套摘了下来。  “你要干嘛?”护士一惊。  结果,白洛因自个戴上手套,熟练地解开了纱布,先简单消毒,再把药水均匀地涂抹在伤口处。刚涂到一半,见护士一副谨慎的表情盯着他看,便开口说道:“现在你放心了吧?行了,出去吧!回头我在你们主任面前夸夸你。”  护士一听这话,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病房。  白洛因把脚包扎好之后,又用剩下的纱布把能缠的地方全都缠了个遍,整整一大卷纱布全都绕在身上了,一点儿都没浪费。  然后把被子重新盖好,静静地等着顾海的到来。  顾海迅速赶到医院,询问了值班医生具体的病房号码之后,火速朝病房冲来。  白洛因闭着眼睛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砰砰跳得很急。  顾海推开门,还没走到床边,就僵愣在原地。  如果不是病床上标注着白洛因的名字,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短短十天的时间,一个潇洒帅气的军官就变成这副呆模样,还有那张水灵灵的小俊脸,一下子变得如此沧桑老气。顾海没看到白洛因身上的纱布,光是看脸上的疮伤,就已经心如刀割。  顾海走到床边,轻轻抚了下白洛因的脸,柔声唤着,“因子?”  白洛因睁开眼,看到顾海那张俊朗的面孔,目光瞬间凝滞。这些日子满眼都是逃荒的面孔,现在看到这么一张脸,突然觉得顾海帅得让人不敢直视。  顾海看到白洛因呆滞的目光,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见到自个说不出话来了。  “因子,没事,我来了。有我在,不管多重的伤都会好的。”  白洛因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没说出话来。  “你什么都甭说,我懂。”顾海还在顾自悲痛着。  白洛因伸出手攥住了顾海的手。  顾海低头一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这双手简直没法看了。以前白洛因的手就是粗糙了一点儿,指甲盖扭曲了一点儿,现在完全是千疮百孔了。  “你等我,我出去一下。”顾海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白洛因心里一紧,以为顾海要去找医生询问情况,赶紧拉住他的手说:“你别走,在这陪着我吧。”  顾海感觉到白洛因强大的手劲,一点儿没怀疑他的身体状况,只是觉得白洛因如此强烈地需求自己。  “没事,我只是去趟卫生间。”  “这个病房自带卫生间的,就在那。”白洛因用手指了指。  顾海进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他没想到,时隔八年,他二十六岁了,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还是会心疼得掉眼泪。他心里也替白洛因骂一句娘们唧唧的,可是没办法,完全控制不住,一看到白洛因这副样子心里就酸疼。  看到顾海在卫生间迟迟不出来,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狠狠愧疚了一把。早知道顾海会这样,就不装得这么重了,其实他就是脚腕骨折,看在顾海的眼里也会异常心疼。这么吓唬他,有点儿罪孽深重的感觉了。  但是到了这份上,白洛因又不敢说实话了,只能慢慢往回兜。  “顾海,其实我没受那么重的伤,我就是想让你早点儿过来,才骗你说我快死了。”  “行了,甭说了。”顾海语气低沉,“幸亏你这么说了,不然我还不能及时赶来看你。在我面前就别硬撑着了,你要真疼,真难受,你就当着我的面哭吧,我肯定不会笑话你的。”  顾海的语气作死的温柔,温柔得白洛因真他妈想哭了。  简单地洗了个澡,顾海也上了那张床,小心翼翼地抱着白洛因,在尽量不触到他伤口的情况下搂着他睡。  有顾海在身边,白洛因这一宿睡得特踏实。  可顾海却一直没合眼,白洛因的身体不正常地发热,顾海很快便感觉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白洛因伤口发炎了,着急忙慌地跑到值班室找医生,医生迅速赶来,看到病床上的白洛因,禁不住一愣。  “这……这是白洛因么?”  顾海也愣了愣,“不是白洛因是谁?”  医生一脸纳闷的表情,明明是我主刀给他做的手术,只有跟腱部位受损,这怎么突然全身上下都裹上纱布了?难不成是医院的被窝不够暖和,这位可怜的首长才把自个裹得这么厚?  “怎么了?”顾海一副焦急的神色。  医生摇摇头,“哦,没事,先测测体温吧!”  五分钟过后,医生拿下体温计看了两眼,淡淡说道:“体温正常。”  “体温正常?”顾海很惊讶。  医生把体温计举到顾海面前,“你看,这不是正常的么?”  顾海朝白洛因看了两眼,又看看医生,小声说道:“咱出去再说吧!”  出去之后,医生把白洛因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海,顾海不相信,医生又把病历单拿过来给顾海看。顾海扭头看了一眼白洛因的病房,这才发现就是个高级疗养室,刚才太着急一时没注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如果受了重伤,病房能那么消停么?几个小时都没有一个护士和医生过来检查情况。  “他就是脚腕骨折,皮肤划伤。”医生很笃定。  顾海暗暗磨牙,白洛因,你丫越来越能耐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38小两口秀恩爱。  顾海回到病房的时候,白洛因睡得正香,顾海到了口的质问声又忍回去了。就算没受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吓唬自己,可这一身沧桑狼狈的模样,总不能是装的吧?顾海再次躺到白洛因身边,翻身的时候弄出很大的动静,可白洛因依旧没有察觉。  顾海把手放到白洛因胸口,想把纱布拆开看看,结果白洛因突然搂了上来,而且搂得很紧,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孔就这么大喇喇地展示在顾海的面前。好像是一种无形的威慑,你瞧,我都成这副模样了,你还忍心怪我么?  事实上,顾海的心情特矛盾。  白洛因这么一个谎话,差点儿把顾海吓出心脏病来,他能不生气么?想把白洛因掐死的心都有了。可回过头一想,他为什么骗你?不就是为了让你来看他么?以前还总担心他有什么苦往心里咽,盼着哪天他能和你撒娇,现在他撒开欢折腾你了,主动来讨你的关心和疼爱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顾海又爱又恨地看着白洛因的这张脸,痛苦并快乐地享受这个被蒙的过程,像个彻头彻尾的大变态。白洛因越是坏,他越是堕落地迷恋这种坏,恨不得每天都被他坏一次,在焦灼中体会被需要的种种幸福。  顾海心中发出莫名的感慨,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了!  白洛因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早晨有个护士进来,说是要给白洛因上药,顾海让她把药放下,就把她打发出去了。  等白洛因醒来的时候,顾海正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  一大早就享受这种待遇,白洛因心情甚好地在顾海的脸上拍了几下。  然后动作麻利地翻身,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的表情。  顾海也陪着他演戏,神色焦急地在一旁问:“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白洛因颓然一笑,“没事。”  顾海故意凑到白洛因身边,故意说道:“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吧!”  白洛因立刻露出提防的表情,嘴里却说着善解人意的话。  “甭看了,你看了会难受的。”  “那我也得看看啊,不看了我心里不踏实。”  结果,顾海的手刚一碰到白洛因,白洛因立刻像触了电一样,面色扭曲,眼睛里浮现一层虚伪的苦楚,嘴里猛地吸气。  顾海无比紧张地问:“很疼吧?”  “没事。”白洛因一副逞能的样子。  看到白洛因这番精彩的表演,顾海心中不免后怕,这家伙当初是骗了我多少次,才练出如此纯熟的演技啊?  “哪疼啊?你告诉我。”顾海继续追问。  白洛因有气无力地说:“说不清楚哪疼,反正就是不舒服。”  “屁股疼么?”  白洛因疑惑地看向顾海,“屁股?没感觉。”  “不疼啊?”顾海的眼神从温柔渐变到凶恶,仅仅在一瞬间,“既然不疼,那我就给你制造点儿疼痛,让你演得更逼真点儿!”  白洛因见事情已经败露,想快速逃窜,可惜顾海眼疾手快地把他搂了回来。而后,整个病房就充斥着巴掌声、某个人的怒骂声以及另一个人的质问声。  事后,白洛因趴在床上,血泪控诉某个人。  “我的脚本来就受伤了!!”  顾海唇角溢出一抹坏笑,“我也没打你的脚吧?”  “打哪都不成!”  白洛因恶狠狠地怒视顾海一眼,然后把头扭向别处。  顾海笑着揉了揉白洛因的屁股,好脾气地朝白洛因说:“谁让你气我的?你自个说说,你这事办得有多缺德?我要是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出车祸了,等你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我啥事也没有,你心里不窝火?”  白洛因用胳膊肘拱了顾海一下,恨恨地骂道:“滚!!”  顾海感慨了一句,“你还是骗人的时候比较可爱!”  “你他妈的被骗的时候比我还可爱呢!”  “要不咱俩接着装?”顾海玩味地笑笑。  白洛因没好气地顶了句,“装你大爷!”  果然,这才是属于他俩的相处模式。  吃过早饭,顾海打来一盆开水,扔了条毛巾进去,迅速拧出来,趁着热气去搓白洛因的脸。白洛因给烫得嗷嗷直叫唤,顾海却丝毫没减轻手上的力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遗余力地褪掉白洛因脸上这层老糙皮。  脸上刚受完酷刑,白洛因的爪子又被顾海按进热水盆里,又是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热,热……”  顾海毫无同情之意,“我的手不也在里面按着呢么?”  白洛因心里冷哼了一声,尼玛一听说我是轻伤,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了!!  给白洛因烫完手,顾海又往他的手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并叮嘱白洛因不要乱摸,等药膏全部渗透进去才能动。  “可是我想解手。”白洛因说。  顾海色心大起地扶住白洛因的胳膊,“走,我搀你去!”  到了厕所,问题出现了,顾海帮白洛因把裤子脱下来了,马桶盖也掀开了,可是那只鸟还软塌塌地躺在两腿之间。  顾海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于是凑上前,一把扶住小因子,对准马桶眼儿,说道:“尿吧!”  白洛因那张脸都让热水给烫熟了,这得什么心理素质才能尿出来啊!  “尿不出来啊?”顾海刚问完,就开始吹口哨。  白洛因,“……!!!”  大早上给我喝稀饭,等消化得差不多了,又端一盆水在我面前晃荡,然后再给我抹药……顾海,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晚上,俩人搂在一起看电视。  白洛因随口问道:“你在深圳的事处理完了么?”  “没,不过有闫雅静帮我应付,应该没问题。”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她和你一起去的啊?”  顾海悠然一笑,“放心,她看见你咬我的那一口了。”  白洛因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漠然的目光转向电视。  顾海从旁边的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在白洛因的眼前耍了耍,“吃不吃?”  “一会儿再说。”  结果,顾海刚吃了一半,白洛因就给抢了过去。  而后顾海又剥了几个,白洛因有时候会伸手要,有时候看看顾海,就把头扭过去了。等顾海吃得满嘴冒酸水,他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混蛋是先观察他的表情,再决定要不要吃,真尼玛阴险啊!  于是,下一个橘子,顾海正好吃到一个酸的,却故意装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白洛因立刻伸手要。  顾海大方地把橘子递到白洛因手里,白洛因掰下一瓣刚要往嘴里送,结果顾海又给抢回来了,“算了,我再给你剥一个吧。”  白洛因眼看着顾海又剥了一个,然后尝了一瓣,接着送到他的嘴边。  “张嘴!”  白洛因以为顾海识破了他的小心思,立刻露出防备的表情。  “是不是特酸啊?”  顾海气结,“你瞧你这嘴角都烂成什么样了?我还舍得往你嘴里塞酸的么?”  白洛因试探性地张开嘴,咬了一口,果然倍儿甜。  顾海看到白洛因小心翼翼地嚼着嘴里的橘子,生怕扯到嘴角的伤,顿时心疼得不行。于是用手把白洛因的头扳过来,手指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白洛因的薄唇,皱着眉问道:“怎么弄的啊?”  白洛因满不在乎地说:“被师长拧的。”  顾海微敛双目,“拧的?”  “嗯。”白洛因点点头,“我和他犟嘴,他一生气就拧我一下。”  顾海面色晦暗,被灯光一反,透着凛然寒气。  “他整人的法子多着呢,这还算轻的,有的士兵让他给整得哭爹喊娘的……”白洛因还当成一个玩笑调侃。  他不知道,他轻描淡写的这些话,对于顾海而言是多大的刺激。  白洛因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顾海的肩窝处,懒懒地说:“有点儿困了。”  顾海起身去给白洛因接水洗漱,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  白洛因没有觉察任何异样,率先钻进被窝里,眼睛一眯,打量着不远处的顾海。  灯一关,顾海钻进被窝,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顾海直接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腿间,攥住那根蠢蠢欲动的小怪兽,幽幽地问:“因子,你实话和我说,我走的那一天,你这为什么会疼?”  第二卷:烈焰浓情39一浪接着一浪。  白洛因心里一紧,目光在顾海脸上聚焦。  “你真想知道啊?”  顾海冷不丁的甩出两个字,“废话!”  “那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别发火。”  其实,白洛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海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地酝酿火苗了,只不过为了那个熊熊燃烧的过程,他还需要按捺住自个的脾气。  白洛因见顾海点头答应,才慢慢开口说道:“被我们师长给拧的。”  下一秒钟,一头疯狮子开始咆哮了。  “你们师长怎么专挑你拧?他怎么不拧别人?”  白洛因的命根子又被狠狠攥了一下,疼得心里这个火大,瞬间黑着脸吼了回去,“不是说好了不发火么?怎么又跟我瞎嚷嚷?这事能赖我么?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拧别人?他就是拧了,人家能告诉你么?”  “我不管别人!他就是把人家上了,也碍不着我的事!”顾海凶恶的目光盯着白洛因,“我就想问问你,你怎么就这么能招人?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么?整天举一顶绿帽子跟我面前晃悠,早晚得扣我脑袋上!”  白洛因恨恨的磨着牙,“早晚?我他妈现在就扣你脑袋上!一顶绿帽子哪够?我给你丫摞十层楼那么高!再给你做一身绿西服,绿袜子、绿裤衩……把你丫头发都给你染绿了!”  小驴他爹的本性一露出来,那简直是LV的最好代言人。  顾海一口咬住白洛因的薄唇,在破裂的嘴角上雪上加霜,一股血腥味儿刺鼻,顾海就那么狠狠地吸着,吞咽到肚子里。这是原原本本属于他的东西,任何人不能染指,一旦沾上了别人的气味儿,那我就彻底给你摧残掉,再慢慢等着它新生。  白洛因疼得肩膀都在抖,骂出去的话连带着血都呛到了顾海的嘴里。  直到什么都吸不出来了,顾海才从白洛因的唇边离开,目光中充盈着霸道的气焰。  “白洛因,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能让你耍,让你骗,让你打,让你骂……同理,任何人都别想以任何理由碰你!一根手指头都不成!别拿部队的那一套制度来蒙蔽我,我心里明镜似的!你挨打挨罚受了委屈,首先就是你的责任!那不光是你的身体,那也是我的,你怎么总是不当回事?”  白洛因直直地与顾海对视,目光渐冷,而后把手伸向旁边的柜子,抄起水果刀,猛地朝身下刺去。顾海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刀尖就在布料上方危险停留,两个爆出青筋的手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刀子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要干什么?”顾海两只手狠狠箍住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儿,“你不是想让我为你守身如玉么?你不是一直对我不放心么?我把祸根给你除了,让你丫彻底死了心!!”  “你他妈就是欠操!”  顾海用牙齿狠狠撕裂白洛因的病号服,在他的身上疯狂地啃食着,牙齿扫过的地方,很快出现一团淤青。白洛因玩命地挣扎怒骂着,手指恨不得在顾海的肩膀上抠出血来,无奈他脚上有伤,四肢少了一肢,完全不是顾海的对手。  白洛因越是挣扎,顾海心里的火苗烧得越旺,下手越来越没轻没重。就在白洛因企图翻身,顾海又强行去压制的一瞬间,白洛因受伤的那只脚重重地砸在了床沿上,尖锐的刺痛袭来,白洛因嗷的叫唤了一声。  顾海募的清醒,赶紧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脚腕上,紧张地问:“伤着了么?”  白洛因弓着背蜷在床上,一脸痛苦的神色。  很快,医生被找来了,检查了一下白洛因的伤口,好在骨头没碰到,就是缝线的地方裂开了一小段,医生又补了两针。  医生走后,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  顾海没再直接上床,而是坐在白洛因的病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疼不疼?”  白洛因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顾海看着白洛因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两只挂满冻疮的耳朵支楞着,嘴唇毫无血色,破烂的手揪着被子,突然觉得他好可怜。一想到他在冰天雪地的大漠戈壁里冲锋陷阵,吃不饱睡不暖,还要处处遭人压制,时不时被人欺负羞辱……心里就异常难受,这些天他躺在床上,想到白洛因受到的种种委屈,他都会整宿整宿睡不着。  他没再主动要求白洛因转业,他知道白洛因是个男人,有他的理想和抱负。只是看他过得这么苦,而自个又做不了什么,心里跟着着急!  一着急驴脾气就上来了!  顾海的手伸向白洛因的脸,细细地摩挲着,语气柔和下来。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就是怕你吃亏!”  白洛因的眼皮费力地拉拽到底部,眼珠在里面焦灼地跳动着。  顾海把脸贴到白洛因的脸上,大手伸到他另一侧的脸颊,心疼地爱抚着。  白洛因冷冷地开口,“少碰我!”  白洛因这么一说,顾海反倒来劲来,本来手就放在他的脸上,没一会儿的工夫,就从胸口下滑到睡裤边,作势要往里面挺进。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腕,“这已经被人摸过了,你不嫌脏么?”  顾海刚忘了这茬儿,白洛因这么一提醒,他的动作又停下了。  白洛因的心脏狠狠一缩,果然……  不料,顾海直接把头移到下面,张开嘴含住了小怪兽,加倍宠爱伺候着,毫无嫌弃之意。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如今受了委屈,正需要他安慰,哪能弃之不顾?  小因子宝贝儿,你等着,爹一定给你报仇!  其后的几天,白洛因一直过得挺滋润,除了应付几个官兵的探望,剩余的时间全都和顾海腻歪在一块。顾海中途只回了一趟公司,把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匆匆赶回了医院。  这一天,白洛因像大爷一样地靠在床头晒太阳,突然听到房门响了。  慵懒的目光朝门口移过去,淡淡地说了句,“进来吧!”  刘冲左手提着果篮,右手拿着补品,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白洛因一看到刘冲的脸,心里不知为何抖了一下。  刘冲看到白洛因,眼神不由的一愣,心中暗暗讶异。才几天没见啊,白洛因的皮肤就恢复得这么好了!他也是和白洛因一块回来的,他这几天也一直休息,可他的脸怎么还是皱巴巴的?白洛因的脸却养得这么水灵了?  正想着,一个声音从另一间屋子里传了出来。  “来,趁热喝!”  顾海小心地端着汤碗往这屋走,结果看到刘冲,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哎,顾总,你也正好来看我们首长啊?”  顾海扯了扯嘴角,“我一直都在。”  “啊?”刘冲很惊讶,“你平时不是很忙么?”  顾海懒得搭理他,径直地在白洛因床边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朝白洛因的嘴边送去。  白洛因在下级面前哪有过这种形象,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才还温柔的小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谨慎,声音也低沉下来。  “我自己来吧!”  这要是别的官兵,顾海也就不较真了,可这小子出现概率太频繁了,频繁到顾海一看到他的脸,就恨不得把碗里的补汤全都泼上去!  于是,顾海依旧固执地把勺子往白洛因嘴边送,语气很倔,“喝!”  白洛因的唇线抿得紧紧的,频频用眼神和顾海交战,你丫存心栽我的面是吧?  刘冲戳在一旁盯着看,见局面有点儿紧张,赶忙上去打圆场。  “来来来,顾总,给我吧,这事哪能让您干呢?”  顾海还没反应过来,刘冲就把汤碗抢了过去,坐到床的另一侧,舀起一勺汤朝白洛因的嘴边递过去。  “首长,您和我就不用客气了。”  见白洛因不喝,刘冲特意先尝了一口,乐呵呵地劝道:“快喝吧,首长,一点儿都不烫了!”  废话!!顾海都想爆粗口了,我刚给吹凉的,结果让你丫捡个便宜!!  “你给我放那!”顾海黑着脸命令一声。  刘冲有点儿手足无措,不知道又哪惹到顾海了。  顾海冷声质问道:“谁让你把汤碗端走的?”  “没人让我端啊!”刘冲很正经地说:“我自愿的!”  顾海的语气更差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谈自愿?”  刘冲突然立正站直,一副情深意切的表情看着白洛因,“我是最有资格照顾首长的人了,在我危难的时候,如果没有首长,我……”  第二卷:烈焰浓情40可怜的刘小炮。  “你怎么又来了?”  白洛因打断了刘冲的话,因为他意识到刘冲再说下去估摸会捅娄子。  “因为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我放心不下你。”  白洛因不仅没有任何感激之意,还板起脸朝刘冲训道:“我生病关你什么事?你不在部队好好训练,跑这磨叽什么?赶紧给我回去!”  “怎么不关我的事?”刘冲眼眶湿了,“首长,每次我一出事,你总是第一个冲到我的面前;可每次你一出事,你总是把我往外轰!”  白洛因死拧着眉毛拒不承认,“我什么时候冲到你面前了?别玩那虚头巴脑的!要是就咱俩人,你怎么奉承我都没关系,今儿顾总在这,你别让人家看笑话!”  “首长,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刘冲急得直跺脚,“我已经醒悟了,我不能再盲目地服从你的命令了,如果我这次再扭头走人,我就真的太没人情味了!”  白洛因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部队心理健康教育势在必行啊!  顾海沉默许久,见刘冲和白洛因扯不清道不明的状况,觉得自个有必要开口了。  “小刘,这么叫你对吧?”  刘冲还处在慷慨激昂的情绪中没有缓过来,听到顾海在叫他,把头扭过去之后,继续大喇喇地说:“顾总,你给评评理,你说到了这份上我还能走么?”  顾海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到了哪份上了?”  “就……就是首长对我恩重如山,现在首长出事了,我该掉头走人么?”  顾海心中冷笑数声,你现在就在恩将仇报。  “你给我说说他对你的恩,我帮你掂量掂量,看看怎么就重如山了?”顾海瞥了刘冲一眼。  白洛因身形一凛。  刘冲刚要开口,白洛因咆哮一声。  “滚出去!”  刘冲嘴里的话突然噎住,惊愕地看了白洛因几秒钟,又看了看顾海,而后清了清嗓子,好脾气地朝白洛因说:“首长,顾总问这话没别的意思,你别轰他走。”  “我他妈让你滚!”白洛因眼珠都紫了。  “呃……”刘冲这次真愣了。  顾海算是看出来了,刘冲有口难言,白洛因百般阻挠,俩人之间必有问题。  刘冲被白洛因劈头盖脸的一顿训给彻底整蔫了,转过身鼓捣他那个大背包,垂着圆圆的脑袋一声不吭,模样十分可怜。  白洛因收了收语气,“行了,回部队吧,我过两天就出院了。”  刘冲不声不响地从背包里掏出自个的衣服和日用品,然后往旁边迈开一大步,故意展示给白洛因看,“首长,你啥也甭说了,我已经请好假了,来了就不打算走了。”  造孽啊!白洛因一头扎进被子里不吭声了。  刘冲以为白洛因动摇了,趁机补几句客气话,“首长,顾总人再好也是客啊!我好歹不是外人,你怎么使唤都方便对不?”  对你大爷!白洛因都已经开始想象自个的悲惨下场了。  刘冲走到顾海面前,满脸感激地握了握顾海的手,“这程子麻烦你了。”  顾海拍着刘冲的肩膀夸赞道:“你真是个人才!”  “过奖了。”刘冲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把手朝门口伸,“顾总,我送送你。”  顾海还真和刘冲一块走出去了。  白洛因觉得世界末日到来了。  “我问你个事。”顾海停住脚。  刘冲习惯性地立正站直,“你问吧。”  “你们首长平时是怎么对你好的?让你这么无怨无悔地留在这照顾他。”  说到这事,刘冲又眼泪吧嗒的。  “我们前些日子去大漠扎营训练,首长因为我的伤和师长吵起来了,师长罚他爬二百棵树,他爬完树都累得快虚脱了,还爬到我帐篷里抱着我取暖。他说我腿上有伤,不能着凉,每天晚上都抱着我睡,要是没有首长,我现在已经残疾了。”  顾海笑容里透着浓浓的危险,可惜刘冲压根看不出来。  “看来你真该留在这。”顾海拍了拍刘冲的肩膀。  刘冲乐呵呵的,“那我就送到这,我得赶紧回去瞅瞅首长。”  “去吧!”顾海扬了扬手。  刘冲兴冲冲地跑了进去,顾海阴着一张脸出了医院。  白洛因绝望地等着顾海杀回来,结果看到的却是刘冲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  “顾海呢?”白洛因纳闷。  刘冲一边收拾自个的东西一边说道:“他走了,这两天就由我来照顾你。”哼着小调去了卫生间,打算先洗个澡。  结果,刘冲这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香喷喷地走出来,门砰的一声开了。  一张盛怒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刘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海五花大绑给绑起来了,横着吊在屋顶上,下面放个火炉,火苗子噌噌往上冒,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刘冲就给熏得大汗淋漓。到了这份上,刘冲还不明白自个为什么被烤,还在那一个劲地哀嚎。  “首长啊,救救我吧,我快熟了。”  白洛因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顾海去卫生间的工夫,走到刘冲面前要给他松绑。结果顾海慢悠悠地从卫生间晃荡出来,走到白洛因面前,客客气气地说:“想给他调温度,言一声不得了么?干嘛还要亲自下床啊?”  说罢,脚一勾,温度又提了一个档,火苗子蹿得更高了。  刘冲惨叫一声,只得把身体拼命地绷直,以防火苗子烧到身上。  顾海拍了拍刘冲的脸蛋,幽幽地说:“还是你们首长知道疼人啊!嫌我这‘火疗’的力度不够,特意下床给你调高温度,帮助你的骨骼快速恢复,你得好好谢谢他。”  刘冲的脸都快皱成一朵菊花了。  顾海狠狠箍住白洛因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还不回床?”  白洛因僵着没动。  “你是想让我再往他身上加一件棉袄么?”  白洛因硬是被顾海拖回了床。  到了晚上睡觉前,刘冲已经被吊了将近十二个钟头了。  顾海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在刘冲惊愕的目光中,钻进了白洛因的被窝。然后故意把手臂伸出被窝,紧紧地搂住白洛因,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一个宣示性的笑容。  这个人,是我的!  刘冲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些憋屈。  顾海瞧见刘冲那副难受的模样,冷不丁地问了句:“小刘啊!你够暖和了,用不着谁再搂着你睡觉了吧?要不然我再把温度给你调调?”  刘冲急忙摇摇头,面露隐忍之色。  白洛因咬牙切齿地朝顾海说:“差不多得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这么给他绑着,他血液不流通,真残了怎么办?”  顾海笑得残忍,“你当初为他爬了二百棵树,把手弄得都是口子,我就让他为你烤二十几个小时,不过分吧?”  白洛因一字一顿的,“顾海,你真狠!”  “没你狠!”顾海怒瞪回去。  白洛因翻身要下床,被顾海狠狠拽住,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你那只脚要敢着地,我立马当着他的面和你做爱,不信你就试试!”  在床上这一方面,顾海历来都是掌控局面的王者。  白洛因的身体重重地砸回床上。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白洛因还睁着眼,眼神不停地往刘冲那瞄。刘冲的脑袋已经垂下来了,头发一直在火苗子上飞舞着,地上已经滴答了一滩水。  白洛因的心一直揪着。  顾海微微眯起眼睛,看到白洛因那副模样,汗毛眼儿里都冒着一股酸气。  “你就这么心疼他?”  “换做是你,我就是被人上了,也会冲过去把绳子解了的。”  顾海心里猛地一震,意志还是松动了,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甭拿我俩作比较,压根没有可比性,你对我再重视都不为过,你对他重视一点儿都不成!”  白洛因紧紧攥着的拳头松了开来,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甘。  “你把他放了,我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顾海等的就是这句保证,晃荡了一天的心终于稳了下来,他满意地笑了笑,走下床给刘冲松了绑,刘冲站都站不稳了,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呲牙咧嘴。  顾海蹲下身,冷锐的视线直直地扫向他。  “你记住了,你们首长对你好,我不干涉。但是如果他以牺牲自个的方式对你好,那我就把他牺牲的那些东西一点一点地从你身上找回来!”  刘冲,“……”  第二卷:烈焰浓情41老周惨遭突袭。  周凌云开会这段时间,练兵的事暂时交由他人代管,会上主要强调了提高武器性能这一方面的要求,于是周凌云回来之后,暂时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科研项目上。白洛因身体不适,周凌云就代替他去合作企业视察项目进展情况。  今天,周凌云来到了海因科技公司。  顾海很热情地出门迎客,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周师长,您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派车去接您。”  周凌云爽快地大笑,“我哪敢让顾首长的大公子给我开车啊!”  俩人说说笑笑地朝公司里走去,宛若一个相识多年的好朋友。顾海把眼中的凛冽之气隐藏得很深,真像个圆滑和气的商人,言谈举止间透着对周凌云的敬重。  俩人坐在贵宾室喝茶聊天,周凌云时不时朝顾海打量一眼,目光烁烁,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顾海正聊着合作的这个项目,周凌云却突然攥住他的手,狠狠握了那么一下,感觉到顾海手掌的力度,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你是一块难得的好料,不当兵可惜了。”  顾海木然地笑笑,“我对军事方面不感兴趣。”  “照理说你生在军事世家,打小耳濡目染,应该对部队很有感情才对。”周凌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我不喜欢被束缚,部队那种军事化的管理制度我适应不了。”  周凌云继续调侃,“不如你来我的队吧,我有一套自个的管理方式!”  “别介。”顾海挺客气,“我真不是那块料!”  “我老周看人一向很准,我要说你是个大将之才,一准儿错不了!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周凌云还真是求才心切。  顾海婉拒,“周师长,咱们还是去车间转转吧。”  周凌云痛快地站起身,“好,我也欣赏欣赏美女操作的车间是什么样的。”  走到宽敞的车间,周凌云的目光四处张望了一下,不住地点头,“不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竟然有这么大的规模。”  “最近我们正准备扩大车间面积,南边那一块地已经批下来了,马上投入建设。”顾海在一旁耐心详细地介绍着,  有两个女职工在一旁窃窃私语,“咱顾总今儿穿得真绅士,还戴了一副眼镜,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那个军官肯定是贵客,顾总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以后的合作机会才多啊!”  “恩恩,也对。”  俩人把整个车间都绕了一大圈,周凌云又问:“你们公司有成品可以让我瞧瞧么?”  “当然。”顾海又把周凌云带到了产品展示间。  周凌云对一个小型飞行器非常感兴趣,当即朝顾海打听道:“这款飞行器是什么时候生产出来的?”  “这款飞行器是我们这半年的主打商品,曾经获得过很多项科技大奖。”顾海毫不吝啬地推荐这款秘密武器。  周凌云蹲下来瞧了瞧,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这款小型飞行器只有两米的高度,发动机功率却达到500马力,气流喷射速度也可以达到0公里每小时。  “我听说你们公司主要生产电子设备,没想到还涉足航空领域。这个飞行器从设计研发到生产制作也都是由女人完成的?”  “您是除我之外,第一个碰这款飞行器的男人。”  周凌云不由的惊叹,“浪子军了不得啊!”  顾海很谦虚,“这也是第一次尝试,经验不足,生产出这么一个怪胎,让您见笑了。”  周凌云拍拍顾海的肩膀,“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啊!”  “您可以是坐进去试试,喜欢就送您了,以后出去买个菜什么的,开着它多方便。”顾海很大方。  “哈哈哈……”周凌云爽快一笑,“我还真想试一把,我这半辈子什么飞机都开过,就没开过美女制作的飞机。”  兴冲冲地打开机舱门钻了进去。  因为飞行器体积小,机舱空间自然也不大,周凌云刚把脚伸进去,就被牢牢卡在座椅上。他低头瞧了一眼,心里挺纳闷,这座椅的设计怎么这么奇怪?它不是平的,前面有个小凹槽,稍微往前坐了坐,正好可以把两腿中间的那坨肉卡在那,感觉牢靠又舒服。  真是人性化设计,女人的心思就是细腻啊!  周凌云启动飞机,刚把手放到操纵杆上,突然间像是触了电一样,整只手都麻了。他迅速缩回手,查看飞机的仪表盘,各项数据显示正常。看来应该是接触不良,于是胆大心细的周凌云这一次戴上手套,又把手伸向操纵杆。  结果,周凌云的手刚一握住操纵杆,又一股强大的电流袭了上来,等他想缩回手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条胳膊完全吃不上力,手被牢牢吸附在操纵杆上,刺痛如潮水般袭来,他死死咬着牙关,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滴下。  等周凌云将自个的手狠狠从操纵杆上拔下来的时候,掌心的肉都焦黑焦黑的了,手背血肉模糊,这只手恰好是曾经攥过小因子的手。  周凌云不愧是条汉子,发生这么大的事,还能从容不迫地关掉发动机,去开机舱的门。  可惜机舱门打不开了,周凌云用拳头狠狠砸着机舱内壁,不知道砸到什么东西了,座椅突然晃动了一下,下面又传来熟悉的麻痛感,和刚才手攥着操纵杆时的感觉是相同的,而且震动的部位还在前面的凹槽处。  周凌云看了看自个的黑爪子,再看看被凹槽处卡着的那坨肉,心里骤然一紧。手被电了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这双老糙手早就没法看了,但是那地方被烧了可就不得了了,他还得指望这玩意儿传宗接代呢!  但是,周凌云完全动不了了,屁股被神奇的座椅卡得牢牢实实的,前端被强大的电流穿刺着,一阵比一阵凶猛。再强硬的爷们儿也扛不住这种刺激啊!周凌云整张脸近乎扭曲,像是刚被水洗过。  顾海故意着急地敲着机舱外壁,“周师长,出了什么事么?”  周凌云大吼,“把机舱门给我打开!”  “什么?我听不见!”顾海朝里面大声喊。  周凌云的飞行裤都被烤焦了,声音暴躁急切,“快开门!”  “啊?”顾海还是一副纳闷的表情,“你说什么?”  周凌云眉毛一皱,再看向顾海的脸,突然发觉他的唇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周凌云再一摸自个的飞行服,有一种诡异的金属质感,瞬间暴怒!  原来这小子挖了一个陷阱等着我呢!  座椅已经快要达到三百度的高温,周凌云就像在受炮烙之刑,一边控制不住地大吼,一边用蛮力拉扯机舱的门。结果不拉还好,一拉座椅的振动频率更大了,隐隐间有种要爆炸的趋势。周凌云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这会儿感觉到座椅的冲击,不仅没慌,而且调整身体的姿势,就着爆炸时的那股推力,猛地冲出舱外。  人是没死,但绝对够他受的。  他虽然躲过了这场爆炸,鸟和蛋没有被炸得血肉横飞,但绝对不是没受到一点牵连。裤子被烧没了一半,裤裆处往下滴答着血,惨痛程度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他的颜面全都丢尽了!  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结果不到半个钟头的工夫,浑身上下没一处能看的。尤其受伤的部位还在那种地儿,这公司到处都是女的,保安和急救人员都是女的,周凌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别靠近我!”周凌云朝一名女保安怒吼,“把我警卫员找来!”  顾海也装模作样地朝女保安吼了声,“还不赶紧找去?”  “刚才找了,他拉肚子了,我总不能进男厕所吧!”女保安一脸为难。  顾海扯过女保安手里的布条,蹲下身,和和气气地朝周凌云说:“周师长,救护车得一会儿才到,止血要紧。这就我一个男的,您就甭和我客气了。”  下一秒钟,将白布条朝周凌云的胯下绕去,狠狠这么一勒。  周凌云差点儿疼晕过去,眼睛里就剩下两块明晃晃的镜片。  顾海看到周凌云的反应,又朝身后的人质问一声,“你这布是不是不干净啊?”  “没啊,我刚用盐水消过毒!”  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周凌云攥住顾海的手,说出的话都能在地上砸出响儿来。  “我记住你了!!”  顾海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也是凶恶阴损。  “白洛因是我的心肝,你可以训你的兵,但是你不能动我的心肝。你让我心疼肝疼,我就让你鸟疼蛋疼!”  第二卷:烈焰浓情42又一不着调的。  晚上,顾海正哼着小调给媳妇儿准备爱情小夜宵,突然听到门响,心中微微诧异,伸头朝外面看,结果看到白洛因那道潇洒帅气的背影。  “你怎么跑出来了?”  顾海叼着烟头,耍着花刀,模样很酷。  白洛因倚在门口,似怒非怒地盯着顾海。  “老周是让你给整进医院的吧?”  顾海朝白洛因瞥了一眼,歪起一边的嘴角,“哟?亲自登家门膜拜我来了?”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狠狠一皱,“原来真是你!!”  顾海听到白洛因这副口气,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迅速把火关上,把菜倒入盘中,呲呲的炙烤声还在耳旁萦绕。  “你有点儿过了吧?”白洛因凑到顾海面前。  顾海一直背着白洛因洗手,突然一个转身,手里的水全都抹到白洛因的脸蛋儿上。  “比以前光溜多了。”顾海还没个正形。  白洛因恨恨地打掉他的手。  顾海吃味,立刻反问,“你还心疼他了?”  白洛因气结,“那不是心疼,是心里不落忍好么?他虽然对我狠了点儿,可那是他的训兵手段,和个人感情无关。他越是对我严格要求,越是证明他重视我,说白了他是为我好才那么做的。”  “他为你好?”顾海冷哼一声,“他那是把你当成一个工具!工具懂么?就像你对战机一样。千方百计地提高你的性能,为了更好地为他所用!与个人感情根本没关系!”  白洛因的语气缓了缓,“可间接上也成就了我不是么?”  “攥一下鸡巴就能成就你了?”顾海笑得讽刺,“那正好,我也把他鸡巴给炸了,说不定一出院就从师长转成军长了!”  白洛因目露惊色,“什么?你……!!”  “瞧把你急的!”顾海又开始吃歪醋,“他那儿给你创造什么福利了?让你那么在乎!”  白洛因气得直捶顾海的小腹,“尼玛啊!你也太狠了吧!那周凌云不是省油的灯!你要真把他整残了,他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顾海拍拍白洛因的头顶,“那就让你们师长放马过来!”  白洛因还戳在原地,顾海已经端着饭菜去了餐厅。  白洛因跟着走了进去,刚要坐下一起吃,就听对面的人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欢迎白眼狼,请到别处就餐!”  白洛因给气得不善,你他妈不让我吃,我偏吃!好不容易把老周给盼走了,终于能偷偷跑出来透透气,你丫还不让我吃口现成的。  “嘿嘿嘿!有点儿自觉性啊!说话的时候胳膊肘往外拐,吃饭的时候你丫腆着脸拐回来了!把筷子撂那,谁让你夹的?……”  白洛因趁着顾海呛呛的工夫把好菜都给吃了。  顾海去厨房刷碗,白洛因在客厅闲得无聊,又开始摆弄那只驴。顾海听到他儿子叫唤,伸出头朝外瞄了一眼,正巧看到白洛因咧着嘴乐,那一脸稚气的模样特打动人心,顾海的心一下就软成了一团棉花。  结果,等白洛因扭过头朝这边看,顾海立刻就收回了那道温柔的目光,冷着脸命令道:“把我儿子放那!”  白洛因不仅不放,还把小驴的脑袋放在了自个的腿间,任它肆意地摇晃着,销魂的眼神直击着顾海脆弱的小心脏。  你大爷的!顾海心里骂了一句,就会拿这招治我!  收拾好厨具,顾海回了客厅,白洛因窝在沙发上躺得可舒坦了。  “回你宿舍睡去!爷这不留白眼狼。”  话音刚落,白洛因就站起身,顾海心里一紧,草,不是真要走吧?正担心着,白洛因脚步一转,直接去了浴室,没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瞬间有根狗尾巴草掉到了顾海的心窝里,摇得他这个心痒啊!  于是,不到五分钟工夫,顾海就猫进了浴室。  俩人窝在一个浴缸里,白洛因给顾海搓着后背,顾海给白洛因搓着小因子。  白洛因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是怎么把老周弄伤的?”  说起这事,顾海颇感自豪,立刻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洛因,包括前期准备,实施过程中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突发情况的应急预案,总之这是个很周密的计划。  白洛因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顾海,“没想到啊,你还挺有两下子!”  “那是。”顾海冷哼一声,“我把所有的傻劲儿和直率都留给你一个人了,到了别人那准吃不了亏。”  白洛因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别动!”顾海突然用手扳正了白洛因的头,眼睛凑到白洛因的面前,“你脸上好像长了一个疙瘩。”  “少来!”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立刻搂了上去,热乎乎的气息吹到白洛因的耳边。  “你怎么知道我要亲你?”  白洛因先在顾海的颊肌上咬了一口。  顾海笑得特温柔,“你就坏吧!”  洗过澡,俩人在被窝亲热,白洛因突然开口问道:“大海,自打我走了之后,你还去过咱在国贸的那套房么?”  顾海在白洛因脊背上滑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柔声回道:“去过一次,怎么了?”  “那你去的时候,那桌菜还在么?”  “哪桌菜?”顾海一脸糊涂。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心里想想也对,顾海去之前,肯定有别人进过他们的小窝,估摸他亲手做的那些菜早就喂苍蝇了。  “怎么了?”顾海用脑门顶着白洛因的脑门问。  “没怎么。”白洛因的手用力地捏着顾海的后脖颈,“赶明儿给你做顿饭吃!”  “你?”顾海笑得下巴都快掉了,“能吃么?”  白洛因冷哼一声,“不能吃也得吃。”  “这么霸道?”顾海亲昵地舔着白洛因的鼻尖。  白洛因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而后翻身将顾海压在身下。  周末,白洛因提着几大盒补品,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去了医院。  走进周凌云的病房前,白洛因已经做好了被轰炸的心理准备,他甚至已经把周凌云那张盛怒的面孔在心中刻画得惟妙惟肖,几乎无需进去,就能想象到他看到自个的反应。  结果,一切大大出乎白洛因的意料。  周凌云的精神状态很好,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压抑感,反而显得神清气爽,即使穿着病号服,也遮盖不住他身上的大将风范。  触到这么一副面孔,白洛因心里反倒有些不安了。  “怎么不进来?”周凌云淡淡开口。  白洛因尴尬地笑笑,“怕您不让进。”  周凌云笑得霸气外露,好像被顾海折腾羞辱的人压根不是他。  “为什么不让你进?我这等了你好几天了,别人都来看我了,就你迟迟没露面。我平时待你不薄吧?和我犟嘴犟得那么欢,怎么我一生病,你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白洛因越听心里越没底,这周凌云唱得是哪一出啊?  周凌云看出白洛因心中的顾虑,当即安慰道,“甭往心里去,你和你弟一码算一码,我心里明镜似的。他就算为了你故意整我,我也知道不是你指使的。”  白洛因心里更不是味了,站在周凌云面前,他突然觉得自个特渺小。  “拿出点儿军人的气魄来,你那精气神儿都哪去了?来这就为了让我瞅你的后脖颈子啊?”周凌云突然怒喝一声。  白洛因立即挺直腰板。  周凌云又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我问你一件事。”  “请说。”白洛因一本正经地看着周凌云。  周凌云的目光突然又阴邪下来,看得白洛因心里凉飕飕的。  “你和顾海私下交往频繁么?”  白洛因心里一紧,目光直直地看向周凌云,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交往频繁,麻烦你帮我捎个话,我对他很感兴趣,哪天把他约出来喝两杯。”  白洛因胸口的大气压差点儿把自个撑破。  “首长,如果你有什么气,就对着我撒吧!事儿都是我挑起来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你误会了,我是真挺喜欢他。”周凌云目光烁烁。  白洛因差点儿喷出一口血来。  周凌云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不瞒你说,他缺德的模样,颇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白洛因身上的血液瞬间凝固,他隐隐间觉得,周凌云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卷:烈焰浓情43送你一副眼镜。  “感谢各位专家、各位教授参与本次无线电导航项目实施方案交流会,本公司很荣幸代表所有合作企业主持召开本次会议……”  顾海沉睿的嗓音缓缓地在会议室响起,本次会议一共有三十几名工程师参与,出现了一个很奇妙的布局。位于顾海左侧的参会人员是清一色的男人,右侧的是清一色的女人,男女面对面而坐,一点儿都不像项目交流会,倒像是相亲大会。  不过气氛依旧很严肃,起码从顾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轻浮之态。  白洛因就坐在他的右手边上,面对着闫雅静而坐。白洛因每次将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到闫雅静身上,都会发现她在注视着顾海,虽然这里所有人都在看着顾海,可闫雅静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下面我们请本次项目负责人白洛因先生讲话!”  直到掌声响起,白洛因才缓过神来,轻启薄唇,不紧不慢地阐述着军方关于项目方案的初步设想和实施计划。  参会者都在认真听取白洛因的发言,顾海也不例外,他的目光一直专注地放在白洛因的薄唇上,瞧着它一开一合的,露出里面两排小白牙。还有说话的时候,颊肌不停地收紧放松,让人忍不住想到了某种运动……  “好,我的发言完毕。”  掌声结束后,顾海对白洛因的讲话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  “刚才我认真听取了白洛因先生的发言,我把他的想法概括为五方面的要点……”  白洛因微笑地看着顾海,脸上带着赞许的表情,其实心里在暗暗说:你他妈要是认真听了,我都不姓白!  会议结束,部队的参会人员和公司的女职工纷纷握了手,白洛因和顾海也装模作样地握了握手,客套地朝对方说了句,“合作愉快,以后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闫雅静站在门口等着顾海。  顾海还握着白洛因的手不放。  “顾总,你现在回办公室么?”闫雅静清澈的嗓音柔柔地响起。  顾海头也不回地说:“先不回呢,我和白首长有点儿事没谈完,你先走吧!”  白洛因朝闫雅静礼貌一笑。  门被关上,某个总经理立刻脱掉了严肃的外套,大手揉向白洛因的脸,像是多少天没瞧见一样,眼睛差点儿扎进白洛因的肉皮里。白洛因挺不耐烦地黑了顾海一眼,顾海又来劲了,立刻封上白洛因的唇,迫不及待地与他唇齿相依。  分开时,顾海还气喘吁吁地说:“刚才看你说话,心里痒得不行。”  “你丫真能装!”  白洛因特想把顾海挂到公司大厅的显示屏上,让全体女职工都欣赏一下他此时的面孔。  顾海趁白洛因走神的工夫,偷摸着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军裤里,隔着内裤,恶劣地揉攥着白洛因充满弹性的两瓣,嘴里发出吸溜吸溜的下作声音。  白洛因特佩服顾海,“你怎么在哪都能发情啊?”  “我发情是不看地点的,你在哪我就发到哪。”  白洛因冷哼一声,“骚货!”  “骚也骚不过你啊!”顾海乐呵呵地咬住白洛因的耳廓,轻声说道,“昨晚上哪个小军官刚被我舔了几下,就大叫不行了?哪个小军官不停地求我再深一点儿?哪个小军……”  “行了!”白洛因羞愤打断,“你能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不能。”顾海的手滑到白洛因的腰上。  白洛因立刻像触了电,强行制止住顾海的非礼行为,而后迅速整了整军装,朝顾海提醒道:“警告你,别在我穿军装的时候做这种事,有辱我的名节!”  顾海心里暗暗回了句: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穿这身衣服和我来一炮!  白洛因平缓了一下呼吸,一本正经地看着顾海,“和你说一件事,以后只能我来公司找你,你不能去部队找我!”  “为什么?”顾海拧起眉毛。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语气生硬地说:“没有为什么,让你别来你就别来,送饭可以找人替,总之你少在部队露面。”  白洛因毫无缘由地提出这种苛刻条件,顾海当然接受不了。  “你总得给我一个原因吧!”  白洛因硬着头皮说:“周凌云出院了。”  “他出院了我怎么就不能去了?”顾海冷哼一声,“你是怕他报复我,还是怕我一出现影响你俩的关系啊?”  白洛因为了这事闹心好几天了,顾海小心眼,他又何尝不是。心里的郁闷无法排解,又不好和顾海明说,只能下一道死命令,结果丫的不仅不从,还一个劲地在那扭曲事实,白洛因心里能舒坦么?!  “甭管因为什么,总之不让你去你就别去!”白洛因的脸色越发难看。  顾海这人最好联想,没边的事还能想出个模子呢,更甭说这种容易造成歧义的话了。  “白洛因,你老实和我说,你和那个师长到底怎么回事?从我整他开始,你就有意无意地埋怨我,我看你平时工作太累,就没忍心说什么。结果你丫还没完没了了,就因为一个和你认识不到俩月的师长,你犯得上和我置气么?”  “你问我和他怎么回事?”白洛因都快气吐血了,“我他妈还想问你呢!那天你找他算账,除了把他骗到有问题的飞行器里,你就没干点儿别的?”  言外之意,你就没在他身上讨点儿别的?如果真没有,光靠你整他这么两下子,他就会看上你么?  顾海这次真黑脸了,揪着白洛因的领子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多打了他几下没告诉你么?还是怀疑我暗中下了黑手啊?白洛因,在你心里他是有多光明磊落,我是有多卑鄙龌龊啊?!”  白洛因狂吸了数口气,转身要走。  顾海一把拽住白洛因,目光逼视着他,“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说不清楚了。”白洛因猛地甩开顾海的束缚。  顾海又上前纠缠,刚才还黏黏糊糊的俩人,不到十分钟工夫就撕破脸了。部门经理敲门的时候,顾海和白洛因还在里面撕扯,等部门经理把门推开的时候,俩人已经俯身凑在会议桌前,对着一张图纸认真讨论着。  “顾总,麻烦你先签个字,这份文件亟需上交的。”  顾海转身拿笔的工夫,白洛因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部队,白洛因直接把手机关机,脸色阴沉得吓人。每次一想到周凌云谈起顾海时那副眉飞色舞的表情,就觉得他在顾海身上占了便宜,越想越生气。明明是他举止轻佻,更爱招人,还整天厚着脸皮指责我!!  白洛因正在宿舍运气,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喊他。  “首长,有人找!”  白洛因朝外边喊了句,“不见!!”  结果,他这一句“不见”压根没起作用,门照样被推开了,白洛因刚要质问一句“你怎么来了”,结果发现来的人不是顾海。  而是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顾洋摘下墨镜,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为什么不见我?”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语气仍旧生硬。  “你怎么来了?”  “出差。”顾洋轻描淡写地说,“顺便关心一下你的生活状况。”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怎么想起关心我来了?”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顾洋的笑容显得很不真切。  白洛因站起身给顾洋泡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  “凑合喝吧!”  顾洋手捧着茶碗,一股清香漫入鼻息,拂去了路途中的劳累。他是专程来看白洛因的,与出差无关,至于为什么不远万里跑到这,他自个也说不清楚。  白洛因坐在顾洋对面淡淡问道:“你去了顾海那么?”  “没。”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直言不讳地问:“上次是你吃了厨房的饭菜吧?”  “你指的是哪一次?”  白洛因吐出一口烟雾,冷声再问:“拢共能有几次啊?”  顾洋透过烟雾看着白洛因的脸,有种失真的魅惑。  “一共两次。”顾洋开口说。  白洛因神色一滞,“两次,另一次是什么时候?”  “八年前。”顾洋微敛双目,“我吃了你亲手做的第一顿饭!”  白洛因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当初是顾洋亲手把顾海送进鬼门关的,白洛因怀着多悲恸的心情做了那么一顿饭,竟然还喂给了这个大恶人!  “特难吃!”顾洋又补了一句。  草!白洛因心里怒骂一句,让你丫吃就够便宜你了,还嫌不好吃?  顾洋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的表情变化。  “那些菜是打算上坟用的,结果拿不下了,就撂在家里了。”白洛因存心挤兑顾洋。  顾洋不怒反笑,“你打算给谁上坟?”  “给你。”  白洛因将烟头狠狠捻进烟灰缸。  顾洋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眼镜,淡淡说道:“其实在我吃那顿饭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你可能不信,这八年,我一直因为那么一个决定而牵挂着你。”  白洛因的目光却专注地放在顾洋手里的眼镜上,这副眼镜是顾海整人的时候,为了提升自个的形象而戴的。顾洋看到桌子上有这么个东西,就习惯性地把玩起来,可白洛因突然觉得这副眼镜拿在顾洋的手里无比和谐。  “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顾洋的手突然朝白洛因的脸上伸去。  结果,白洛因比他的动作更快,他把那副眼镜戴到了顾洋的脸上,而后勾起一个嘴角,幽幽地说:“果然很适合你。”  “我不习惯戴平光镜。”顾洋要摘。  白洛因却攥住他的手,笑容诡秘。  “我送你的。”  第二卷:烈焰浓情44处处都是战场。  顾海和白洛因陷入冷战之中,一连三天,俩人谁也没联系谁。这场冷战实质上是白洛因的胃和小海子之间的较量,胜负结果,主要看谁的忍耐力更持久一些。  这一天下午,白洛因饥肠辘辘地坐在研究室里面,心和胃展开了一场厮杀。那颗要强的心不停地提醒白洛因坚持到底,而那个扭曲的胃却一个劲地撺掇白洛因把手机开机。就在双方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小白,你的外卖到了!”  白洛因试飞战斗机的时候,心跳都没有现在这么快,从研究室走到门口这几步路,白洛因三番五次劝说自个要镇定。必要时候先假装拒绝一下,等对方死乞白赖地把饭盒往他手里塞的时候,他再接受也未尝不可。  来送饭的人是黄顺,白洛因以不为难劳动者为由,迅速把饭盒收下了。然后抱着饭盒就往宿舍走,他可不能让那些工程师看到他的饭盒,别说吃了,就是被闻到味儿白洛因都觉得亏得慌,他要一个人去宿舍慢慢享用。  打开饭盒前,白洛因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呢?最好是肉包子!上次顾海亲手做的肉包子,蒸出来特宣乎,包子皮又香又软,里面的馅咬一口能流油儿。  结果,打开饭盒,白洛因愣住了。  里面的确有包子,只不过是平面的,不是立体的。所谓平面的,就是一张摆满了包子的相片,那些包子全被咬了一口,里面诱人的馅儿大喇喇地展示在白洛因的面前。包子下面还有各色美食,全是顾海亲手做过的,高清相机拍摄的,比亲眼看到的还要勾人。  白洛因死死攥着拳头,悲愤的心情可想而知。  就是一堆美食照片啊!网上到处可以搜到,为什么一摆到这个饭盒里,就让白洛因如此不堪忍受呢?白洛因打死都不肯承认,他这些年在部队摸爬滚打,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却最终要向一个饭盒低头。  不行,我绝对不能这么屈服!  顾海一个人在家享用一大桌子的美餐,从七点钟吃到十点钟,为的就是某个人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满桌的美食,当即决定不走了。  结果,他把快递员给盼来了。  “顾海先生对么?这有一份您的快递,请签收。”  顾海拿到屋子里打开,立刻闻到一股浓浓的白洛因气息。低头再一瞧,呵!东西真多。白洛因的内裤、袜子、衬衫、护膝……最下面一层,顾海还看到几根毛,具体是衣服上沾的,还是白洛因故意放在里面的,没人知道,而这些毛又出自哪个地方,估摸只有顾海心里明白了。  这一宿把顾海折腾的,凌晨一点多坐起来抽烟,烟雾里全是白洛因的重影儿。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小子坏到家了!  顾海恨不得化身为土行孙,遁地千里,一路挖到白洛因的宿舍底下,钻出来就把他一顿狂草!  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比拼,顾海不想轻易认输!  白洛因也是等了大半宿,本以为顾海会杀进宿舍,结果一直没听到动静,最后熬不住就睡着了。第二天中午,他又收到了一叠照片,这一次的照片震慑力更大,白洛因看了之后,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这些照片都是顾海和女职工的暧昧合影,有两个人的,三个人的,在公司的,在娱乐场所的,在酒店的……甚至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白洛因还看到了顾海和闫雅静亲吻的镜头。  其实,这些照片都是顾海找人P的。  但白洛因还是看得火冒三丈,即便是为了气他,故意整出这些东西,也不可饶恕!  首长脾气一上来,当即要驾车赶赴顾海公司削人!  结果,白洛因衣服换好了,门都锁了,走到半路又折返了。  这肯定是个陷阱……白洛因暗暗对自个说,那些照片一定有问题。谁平时没事拍那些照片啊?如果是为了气他故意拍的,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转换那么多场地吧?  正想着,一个士兵行色匆匆地从他面前走过。  “站住!”白洛因喝令一声。  士兵神色紧张地看着白洛因。  “手上拿的什么东西?”白洛因质问。  士兵的手死死攥着一个盒子,在白洛因的追问下,迫不得已开口说道:“网购的几双袜子。”  白洛因扬扬下巴,“打开我看看。”  士兵慢吞吞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真是几双袜子,结果白洛因抽掉盒子中间的活动纸板,发现底下还藏着几盒套套。  士兵忙不迭地解释,“这……这可能是店主赠的。”  白洛因冷哼一声,“是买的套赠的袜子,还是买的袜子赠的套啊?”  “买……买的袜子赠的套。”  白洛因心里不由的冷笑,什么牌子的套套我没用过?你这袜子一看就是十块钱三双的,你这一盒套1支装,这么多袜子加起来还没一盒套值钱,蒙谁呢?  “既然是赠品,那就给我吧!”白洛因伸手。  士兵僵愣在原地。  白洛因幽幽地问:“你用得着么?”  士兵机械地摇摇头。  白洛因直接把那几双袜子塞到士兵手里,抱着盒走人了。  回到宿舍,白洛因心生一计,这一招绝对比顾海的照片要狠。  他要把一个灌满了体液的套套给顾海寄过去!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白洛因立即去卫生间展开行动,心里虽然恨那个家伙,可关键时刻还得靠他。白洛因一边套弄着,一边幻想着平时和顾海那个时候的场景,呼吸越来越重,表情越来越凌乱,终于痛苦地闷哼一声,一股粘稠的液体喷洒在手心里。  白洛因把那些东西鼓捣进套套,转身刚要走出卫生间,突然被眼前的身影吓得心脏一缩。  顾洋微微扬起嘴角。  白洛因手里的套套掉到地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洋笑得鬼魅,“从你进卫生间开始。”  白洛因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他无法想象,自个一个人在卫生间搞事儿,后面还有一个人全程欣赏。如果这个人是顾海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他最不待见的人,白洛因连死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顾洋只看到了一个尾声,而且白洛因一直背朝着门,顾洋只知道他在干什么,具体怎么干的,他是一点儿都没看到。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品味白洛因最后的那声喘息,可能连白洛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释放的那一刻有多迷人。  白洛因洗了洗手,沉着脸走出卫生间。  “你又来干什么?”  顾洋眼睛里透出几分笑模样,“看你整天在部队待着挺压抑的,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白洛因本想说我没那个兴趣,可后来一想,他如果要出去,就必须得去周凌云那请假……于是,立即答应了。  路上,白洛因故意朝顾洋问:“我送你的眼镜,你怎么没戴?”  “放在车里了。”顾洋说。  白洛因凌厉的视线朝顾洋飚了过去,轻启薄唇,“戴上!”  这一道命令,看在顾洋的眼里,还有点儿使小性子的嫌疑!于是,心情颇好的某个人真的把车门打开,拿出那副眼镜戴上了。  到了周凌云的办公室,白洛因特意让顾洋在外等,他走进去和周凌云请假。  “首长,我要事情要出去办,请您批个假!”  周凌云漠然地回了句,“你这个月的假已经没了。”  “海因科技公司的总经理邀请我出去恰谈项目合作的事情,他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找我的,我这么冷落人家不合适吧?”  果然,周凌云的目光亮了起来。  “顾海?”  白洛因点点头。  周凌云站起身朝外看,果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尤其是那副明晃晃的眼镜,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每每想起就热血沸腾。  “早去早回!”  周凌云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意思就是,你俩谈完公事,最好给我一块回来,领导的人生乐趣就指望他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45战争一触即发。  顾海在办公室没等到任何回信儿,心里禁不住开始犯嘀咕,不会是真生气了吧?他又把那些照片浏览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过分,白洛因要是信以为真,岂不是连缓和的余地都没了?  反复思量,顾海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保险。  于是,到了下班点儿,顾海开车去了部队,看到白洛因宿舍的门是锁着的,又去了研究所,结果被告知白洛因一天都没来这。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饭点儿,白洛因兴许去吃饭了,于是顾海打开白洛因宿舍的门,坐在里面等。  桌子上还放着那几张照片,顾海拿起来一看,那张他和闫雅静的合影,已经被白洛因攥得皱巴巴的,足见白洛因当时的怒气。  算了……顾海忍不住想,反正目的也达到了,就这么着吧!  这么一想,顾海又开始给白洛因规制房间,几天没来,白洛因这都没法看了。就在顾海给白洛因规制脏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枕头底下压着几盒套套,顾海不记得他在这存过这种东西。既然不是他买的,那这些套又是哪来的?最关键的问题是,白洛因一个人住在宿舍,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  一种不祥的预感跳出脑海,刺激得顾海一个激灵。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猜想,白洛因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俩不过三天没联系,白洛因犯不上因为这事糟践自个。  于是,顾海又把那几盒套套放了回去,拿着脏衣服朝卫生间走。  结果,顾海刚打开卫生间的门,就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儿,他对这种气味儿再熟悉不过。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四处寻觅,突然就定在某个角落。  他把那个套套捡了起来。  白洛因主动寄过去,与顾海亲手捡起来,完全是两码事。他根本不会想到白洛因是自己搞出来的这些东西,谁搞事儿的时候还多此一举地戴个套套啊,光是用脚丫子想也觉得不可能,那这套套和里面的液体是怎么来的?  就在顾海心中暗生疑惑的时候,门口突然传出两个声音。  “诶?我明明记得出去的时候锁门了!”白洛因纳闷。  顾洋在旁边插口道:“我记得你也锁了。”  顾海身形剧震,整个人僵化在卫生间的门口。  白洛因很快便发现了顾海,而且还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糟糕!这次玩大了!顾海真要是误会了,这事就解释不清了!  顾洋不动声色地瞥了顾海一眼,“你也在这?”  顾海看着顾洋的目光冰冷刺骨,任何一个人和白洛因一起进宿舍,他都不会往歪处想,可顾洋不行!顾洋每次回京都是先和顾海打招呼,唯独这一次,他是瞒着自个先来找白洛因的。或许不仅仅这一次,以前还有过很多很多次,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顾洋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当他看到顾海手里拿的东西,立刻明白顾海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自个了。  白洛因讷讷地喊了声顾海。  顾海恍若未闻,如同一只归山的猛虎,瞬间朝顾洋扑去。好在顾洋有所防备,不然这么一拳直击他的门面,他能当场昏死过去。  在白洛因的印象里,顾海与顾洋虽然看起来不和,其实感情相当好。不然顾海也不会在经历生死之劫后还选择原谅顾洋,而且还把房子的钥匙给了顾洋一把。  但是现在,白洛因在顾海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包容和顾虑了,他那双猩红的双目分明写着“六亲不认”四个大字。俩人扭打在一起,顾海在体力上明显占上风,再加上他情绪的暴动,简直是把顾洋往死里打。  一阵咔咔的骨头响,连同某个人的怒骂声,响彻在整个房间。  白洛因身为一个熟悉擒拿和格斗的人,此刻岂能袖手旁观?  感觉到另一个人的介入,顾海的情绪更加暴躁,冰刀一样的眼神朝白洛因刺了过去,绝望到近乎失控的大吼,“你竟然帮着他打我!!”  白洛因真想给顾海两个大耳刮子!你给我瞅好了,我他妈的帮谁呢?  俩纯爷们儿一起上手,顾洋的下场能好的着么?他也看出来了,白洛因这哪是劝架的,纯粹是伺机报仇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要是继续杠下去,弄不好命都丢这了。于是顾洋忍着心中的屈辱,硬是甩开这俩人夺门而出。  顾洋的离开并没让战争结束,缠斗还在进行中。  白洛因怒吼一声,“他都已经走了!”  “我知道他走了!”顾海那张脸黑得通透,“我他妈打得就是你!”  “你打我干什么?”白洛因冷着脸对峙。  顾海那颗心已经鲜血淋漓,说话的声音都在止不住颤抖,“我为什么打你?以你干得这点儿好事,我杀你都不多!!”  白洛因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想要迅速挽救局面,必须得找出十足的证据。白洛因还在想着,整个人都被顾海翻到在地,那只罪魁祸首的套套就在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白洛因灵机一动,迅速将那只套套抓到手里。  然后举到顾海的眼前。  “你看啊!”  顾海不看还好,一看更来气了,白洛因的脖子差点儿让他给扭断了。  白洛因也火了,嗷嗷狂吼数声,硬是将那个套套塞进顾海的嘴里。  “你给我好好尝尝,这他妈的是谁的东西?”  俩人对彼此身上的体味儿和体液的味道有很高的辨识度,顾海只要闻一闻,就能清楚地分辨出这是白洛因的东西。  感觉到顾海身体的僵硬,白洛因又是一句犀利的质问。  “你用你的鸡巴想想,你哥那种人能让我上么?”  顾海身上的血液慢慢回温,脸色虽没立刻恢复过来,可目光已经缓和多了。  “你没事把自个的东西鼓捣到这里边干啥?”  到了这份上,白洛因也顾不上面子了,丢人就丢人吧,总比丢另一个人强。  “你说为什么?你给我寄了那么多照片,我不还你点儿什么合适么?”  顾海恍然大悟。  白洛因起身坐回椅子上,沉着脸整理衣服。  顾海也站起来,走到白洛因身边,沉声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天为什么朝我发火?为什么不让我来部队?”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把原因倒了出来。  顾海噗嗤一声乐了,乐得白洛因羞愤难当。  “再笑给我滚蛋!”  顾海拧着白洛因的脸颊,哭笑不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那种老货,你也至于防着?”  “谁防你呢?”白洛因气结,“我防的是他!”  “他交给我来防就成了。”顾海幽幽地说。  白洛因哼笑一声,“不用了,我帮你找了个替身。”  顾海一脸糊涂,白洛因不吝将所有计划告诉顾海,顾海听后身形一震。  “什么?你把我哥拉下水了?”  “这会儿知道是你哥了?”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喊一声哥啊?”  “那会儿不是气昏了头么?”顾海越想越不是味儿,“他什么时候回的北京?怎么我都不知道?你和他刚才出去干嘛了?”  白洛因把顾洋和他说过的话又给顾海复述了一遍。  顾海当即表示,“你早该把这个畜生给那个老货了!”  顾洋鼻青脸肿地坐在车里,嘴角淌着血,一条胳膊骨折了,控制方向盘都费劲,只能降低车速,缓缓地从训练场穿行而过。  突然,一道身影闪到他的车前,顾洋紧急刹车。  车子停下时,那道身影已经晃到了他的车窗前,顾洋扫了一眼他的肩章,目测此人权力不小,便摇下车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与窗外的人对视。  “有事么?”  周凌云霸气的目光在顾洋脸上打量一阵,幽幽地问:“你也会被人打成这样?”  听周凌云这副口气,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可顾洋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他俩啥时候见过面  “你谁啊?”顾洋冷冷问。  周凌云的手放在车窗沿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洋,“你不认识我了?”  顾洋冷冷回了一句,“不认识。”  周凌云的目光瞬间变得狠戾。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顾洋脸都绿了,这人是眼神不好,还是精神不好啊?  “你是把哪位大校的衣服偷来穿在自个身上了?”顾洋忍不住挤兑一句。  周凌云直接把手伸进车里,将顾洋放在挡风玻璃旁的眼镜拿了出来,插到自个上衣的口袋里,沉声说道:“这个,我收下了!”  顾洋目射冷箭,“拿来!”  “有本事你到我办公室来拿!”  周凌云转身便走。  顾洋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只能调转车头,狠狠朝周凌云撞过去!  结果,他眼瞅着周凌云的脚飞到挡风玻璃前,紧急刹车过后,竟然从反光镜里看到周凌云安然无恙地从车尾走了回来。  他的车很快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  周凌云气定神闲地说:“把这恐怖分子给我押到审讯室!”  顾洋,“……”  第二卷:烈焰浓情46深夜突查某寝。  “干杯!”  外边大风降温,俩人窝在白洛因的宿舍喝起小酒来。门窗紧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火锅冒着腾腾的热气,整个房间弄得烟雾弥漫,透着十足的暖意。  白洛因的脸被热气熏得红通通的,顾海看着他吃东西很有胃口。  “慢点儿吃。”顾海给白洛因夹了一些肉放进碗里,柔声问道:“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吧?”  “岂止是没吃饱?”白洛因恨恨的,“压根就没吃!”  顾海浓眉拧起,佯怒地看着白洛因。  “你这又不是没厨房,像咱们今天这样,随便买点儿底料,买点儿芝麻酱,吃顿涮羊肉也不费事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个饿着?”  “不会弄。”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吃着,头都不抬。  顾海略显无奈,“这也不用什么技术啊!直接把底料放进锅里,倒上水,等水开了就放肉,这都不会?”  白洛因存心作对一样,硬是说不会。  “那你会什么?”顾海伸手将白洛因的脑袋抄过来,宠溺的气息吹拂在白洛因的耳边,“就会气我是不?”  白洛因扭头一乐,“是!”  借着点儿酒气,顾海看着白洛因的眼神竟有些痴了,白洛因的侧脸就在他的眼前,完美的轮廓,英气的五官,就连吞咽的动作都显得这么魅惑迷人。  感觉到脸颊上一阵濡湿,白洛因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然后敲敲顾海的碗,好心提醒:“嘿!我说,肉在锅里呢,你跑哪儿吃去了?”  顾海的手扯开白洛因的衣领,坏笑着说:“不想吃肉,想吃奶。”  白洛因一阵恶寒,狠狠将顾海踹开,怒道:“你再流氓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按进锅里?”  顾海笑着夹了一些菜,边吃边说:“因子,我看着你吃饭都是一种享受。”  白洛因心里一动,他又何尝不是呢?以前没顾海的时候,吃什么都无所谓,无非就是把肚子填饱。现在有了这个人,臭毛病一个接一个地来了,先是吃什么,然后是在哪吃,和谁一起吃,好像把吃饭当成一件事一样。前几天之所以没吃东西,不是因为嘴太挑,是因为少了一个人,突然就没胃口了。  人果然不能过好日子,苦日子过多了也就麻木了,可一旦过上好日子,就再也受不得半点儿苦了。  顾海故意开口提醒,“冻豆腐能吃了。”  白洛因用筷子夹了两块放进碗里,沾了些作料,然后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顾海不动筷,就那么看着他吃。  白洛因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顾海清了清嗓子,又提醒一遍,“冻豆腐能吃了。”  “是能吃了啊!”白洛因大喇喇地回了句,“我这不都吃了两块了么!”  顾海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  过了十秒钟,白洛因明白了,绷着脸扭头看了顾海一眼,顾海挑了挑眉。白洛因不情愿地把筷子伸进锅里,捞出一块冻豆腐,放在自个碗里沾了沾,朝顾海的嘴里送去。  这一块冻豆腐吃的,香到心坎里了。  吃完饭洗过澡,白洛因坐在床上,眼皮耷拉着,闷头闷脑的模样。  “干嘛呢?”顾海笑着拧了白洛因的脸一下。  白洛因垮着脸,“撑着了。”  “来,我帮你揉揉。”顾海的手朝白洛因的小腹上揉去。  白洛因把顾海的手往上拽了拽,提醒道:“胃在这呢!”  “你喝多了。”顾海又把手往下挪了挪。  白洛因狠狠朝顾海作恶的手上抽了过去,“你才喝多了呢!”  其实俩人都喝了不少,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俩人的酒量都练出来了。白洛因再也不会一杯酒下肚,就被骗着穿上红棉袄了。但是喝完之后还是晕晕乎乎的,心里会比平时脆弱很多,情绪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白洛因拍拍旁边床单,朝顾海命令道:“坐这来。”  顾海很配合地坐了过去。  白洛因的脑袋歪倒在顾海的肩膀上。  顾海心尖微颤,扭头就看到一个圆圆的发旋,突然觉得真特么可爱。于是用手胡噜了几下白洛因的头发,白洛因反感地晃了晃脑袋,顾海突然用手抱住他的头,无比谨慎地说:“别动,我看见一根白头发!”  白洛因老老实实地等着顾海给他揪下来。  顾海狠狠一拔,放到灯光下一瞄,“呃……拔错了,是黑的。”  于是又扒开白洛因的头发,去找那根白的,找到之后再一揪,放到灯光下一看,“呃……还是黑的……”  白洛因恼了,“你能不能瞅准了再薅?”  “算了,不找了,兴许是我看错了。”  说罢又把白洛因的脑袋按回自个的肩膀,顺带着拉过白洛因的一只手,五指交叉,放在俩人的腿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一起聊天。  “顾海,你和闫雅静的事就这么算了?”  顾海睁开一只眼瞄着白洛因,“那你想怎么样?”  白洛因懒懒地开口,“你爸就再也没问起过?”  “问过,我敷衍过去了。”  白洛因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顾海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我给你的那几张照片是P的。”  白洛因也沉默了良久,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就等这句话呢?”  “我还不了解你?”顾海又爱又恨的,“每次说话之前都要兜一个大圈子,得亏我反应快,不然又被你套进去了。”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突然又想起什么,故意用手戳了白洛因的腰眼一下,“那你也该告诉我,那几根毛是哪来的了吧?”  “腿上的。”白洛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顾海的眼神幽幽地瞟了过去,“真的么?”  白洛因底气挺足,“我骗你干什么?”  “来,让我检查检查,我看看哪个地方的毛少了。”  顾海一侧身就黏糊过去,白洛因使劲推搡着,面露难色,“别闹!我这还撑着呢,这么一折腾该吐了。”  顾海不由分说地去解白洛因的衣服,“没事,我帮你消化消化!”  俩人闹得正欢,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周凌云浑厚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白洛因,睡了么?”  俩人动作一僵,白洛因目露惊诧之色,周凌云怎么来了?正想着,敲门声又响起来,白洛因心里一急,赶紧推了顾海一把,“快,躲到卫生间去!”  顾海眉毛一拧,“我凭什么要躲着他?”  老子整他都不怕,还怕他上门报复!  白洛因气汹汹地说:“你这会儿出现,我的计划不就落空了么?到时候咱俩一人多一个情敌,你乐意啊?”  白洛因这么一说,顾海只能不情不愿地走进卫生间。  白洛因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故作一脸困倦的模样朝门口走去。  “首长,您怎么来了?”  周凌云朝白洛因身上打量了一眼,淡淡问道:“已经睡了?”  白洛因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个的不便,“正准备睡。”  本以为说完这句话,周凌云草草把话说完就走了,谁想他开口道:“既然准备睡了,那我只能进屋了。”  白洛因被周凌云的思维彻底整乱了,忍不住问了句,“那我要是说没睡呢?”  “那咱们就在外边聊。”  白洛因,“……”  周凌云阔步走了进去,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白洛因戳在那一动不动,每次看到周凌云的脚停在卫生间门口,都会心跳加速。  结果,周凌云在他的床前停下,伸手将床头的套套拿起来。  “你连这东西都有?”  白洛因一脸正色地解释道:“从士兵那儿没收的。”  周凌云点点头,又问:“你用得着么?”  白洛因,“……”  周凌云在白洛因的眼皮底下,将那几盒套套悉数装进自个的口袋。  “下次再没收违禁物品,记着上交。”从容地命令道。  白洛因朗声回道:“是,首长。”  第二卷:烈焰浓情47假冒伪劣产品。  “行了,坐下吧。”周凌云扬扬下巴,“别总是站着,我来这就是找你闲聊。”  白洛因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卫生间门口,以防某个酷爱炸毛的动物听到点儿什么刺激性的话就跑出来了。  “你怎么坐那么远啊?”周凌云纳闷。  白洛因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编了一个巨恶的借口。  “我喜欢闻厕所的味儿。”  周凌云,“……要不咱俩去里边聊?”  “别介!”白洛因赶紧伸手,“还是让我独自享受吧!”  周凌云稳如泰山地坐在白洛因对面,眼底尽是白洛因看不懂的内容。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凌云突然扬起一个嘴角,幽幽说道:“我已经抓到顾海了。”  “什么?”  白洛因思维惯性,当下表示吃惊,掩护得这么好,怎么会被发现?  顾海一听这话,当即要开门出去,门把手刚一拧开,又听外边来了一句,“就在我办公室呢!”结果刚拽开一个小缝的门又被白洛因狠狠关上了。  白洛因大松一口气,闹了半天说的是顾洋。  “你那怎么回事?”周凌云眼神瞟向白洛因身后的门。  白洛因讪笑着回道,“风。”  周凌云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白洛因忍不住开口问:“他是怎么被您抓到的?”  “今儿他从你宿舍出来,回来的路上就被我劫住了。”  白洛因一副惊愕的表情,顾洋也太倒霉了吧?先是被顾海打了一顿,回去的路上竟然还让周凌云给拦下来了,这么一想心里都不落忍了。  周凌云看到白洛因的表情,好言安抚道:“你放心,他是你弟弟,我一定会善待他的。”  “善待”俩字周凌云咬得特别重。  白洛因完全采取助纣为虐的态度,“首长,你甭考虑我的因素,这是你们俩人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可我听说你俩感情特别好啊!”周凌云还在试探。  白洛因立刻否认,“我和他感情特一般,您想啊,我俩又没有血缘关系,十七岁才认识,认识没多久我就入伍了,根本没时间培养感情。”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周凌云一副宽厚待人的表情,“你也知道,我这人对谁越狠,证明我越是喜欢谁。我就怕到时候尺度大了,让你瞧见,心里会膈应我。”  “绝对不会!”白洛因异常大方,“您随意,我对您的一切做法都表示理解。”  周凌云满意地笑笑,“看来平时没白疼你。”  顾海醋劲大发,又要去拽门,结果被白洛因狠狠关上了。  “怎么回事?”周凌云又把目光瞄向白洛因身后的门。  白洛因又尴尬地笑了笑,“风。”  周凌云陪着笑笑,笑得白洛因汗毛倒竖。  “你这屋风还不小。”  白洛因后背冒虚汗,“经常有事没事地刮一阵邪风。”  “缺德事干多了吧?”周凌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赶紧打断这个话题,“那个,首长,您怎么不回办公室找顾……顾海聊啊?和我聊有什么意思啊?人也给您送上门了,您还不赶紧联络感情啊?!”  “我不舍得,留着呢!”  白洛因暗中咋舌,“这东西还能留着?”  周凌云不动声色地看着白洛因一眼,“他当初差点儿把我整残了,我能这么快对他下手么?我得好好想个法子,彻底治服了他。”  白洛因点头表示赞成。  周凌云又打听,“顾海这人是不是特能装?明明比谁都缺德,还装得人模狗样的!”  白洛因再一次感觉到了背后袭来的强大压力,手下意识地抓向门把手。  “还成吧……稍微有点儿阴险。”白洛因尽量把话往回兜。  周凌云一说起顾海,不仅眼睛炯炯有神,连嗓门都亮堂起来了。  “稍微?不是稍微的事吧?要我看他就是烂心的萝卜,从根儿上就坏透了!要是任其自由发展,最后肯定烂在地里,要是放到我手,保准儿给他整成一棵人参!”  周凌云这边自我陶醉地笑着,白洛因那边都快把门把手拽下来了。  “行了,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周凌云站起身。  白洛因大松一口气,“首长慢走。”  周凌云从白洛因身边经过,突然停下脚步,“我在你这解个手吧,回去还得走二十几分钟的路。”  白洛因的脸唰的就绿了。  “怎么着?你有洁癖啊?”周凌云问。  白洛因机械地摇摇头。  “我就说嘛,咱部队的小伙子,哪个没住过集体宿舍、没上过公共厕所?你不是还乐意闻厕所的味儿么?正好,我再给你添点儿,让你一次闻个够!”  白洛因,“……”  周凌云推开白洛因走了进去,白洛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周凌云真要在卫生间对顾海下手,他就联合顾海一起对付老周,先把顾海保出去再说。  结果,里面传来很和谐的水声。  白洛因心一惊,目光朝卫生间看去,差点儿没笑出声。周凌云压根没开灯,直接奔着马桶过去了,尿完之后一冲水,在顾海目光的注视下提裤子,安然地走出门外。  顾海一直站在门后的阴暗角落里,周凌云愣是没看见他。  “成了,我走了。”  听到咣当一声,顾海阴着脸打开门,白洛因就站在卫生间门口。  “对不住了,那点儿味儿都让你给闻了!”  说完,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顾海恨恨的磨着牙,“就没这么窝囊过……”  白洛因还在不要命地挤兑顾海,“顾大人参,让我瞧瞧你的心有多坏。”  “甭瞧我的心了,直接瞧瞧我的萝卜有多坏吧!”  说罢解开睡袍,露出大鸟,作势要把白洛因的脑袋按下去。  “别闹!”白洛因挣扎着站直身体,乐呵呵地说,“我发现,我这个卫生间是个不祥之地,最好别偷偷摸摸在里面搞什么事,一准儿让人逮着。”  “你也被人逮着过?”顾海问。  白洛因想也不想地点头,“是啊!为了给你寄那个套套,我自个一个人在卫生间搞事儿,结果被你哥逮个正着。”  人果然不能喝酒,喝完之后,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往外秃噜。  顾海冷笑,“所以你当时就把套撇在地上,我才没收到是吧?”  白洛因点了头之后才意识到,他貌似太实诚了。  顾大活驴立刻暴起,提着白小狼就回了床上。  然后,把来时提的那个装衣服的袋子拿过来,一件一件往外掏。  白洛因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海,“这都是什么?”  没好气地说:“你给我寄过去的衣服,我洗干净给你拿过来了。”  白洛因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顾海生气和这些衣服有什么关系。  一直翻到底儿,顾海终于找到了那个盒子,拿出来塞到白洛因手里,沉着脸说道:“打开看看。”  白洛因打开,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摸着挺有质感。  “这是什么?”  顾海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玩你的。”  白洛因像是抓到一个烫手的山芋,立马扔给顾海。  “你自个玩吧!”  “我那有一个,这个是专门给你设计的,省得咱俩下次吵架的时候,各自独守空房。你看到这个开关了么?往上一推会出现一个口,你可以把宝贝儿伸进去,里面有两个档,可以是手档,也可以是舌头档;往下一推……”  “等下!”白洛因打断,“为什么没有菊花档?”  “你不需要那个!”顾海很笃定。  白洛因拧起眉毛,“那你的那个有么?”  “我的那个肯定有啊!”  白洛因炸毛了,“为啥你的有,我的没有?做个情趣工具就特么的搞歧视!”  “不是,你听我说。”顾海耐心劝哄,“因为这个工具是咱俩爱情的信物,一切设计都是依靠咱俩的性格来的。你就说这个舌头档吧,它对你刺激的频率和花样儿完全是按照我的嘴设计的,让你不出门就享受被我疼爱的乐趣。”  白洛因一脸恶寒地看着顾海,“这也是你们公司生产的?”  “是,主要设计人员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人妖,他在这方面很有天分。”继续说,“你往下一推,就可以把它放进你的洞洞里了,频率和强度可以调,最高的那个档就是按照我本人的标准来的,没法再高了,再高就死机了。”  白洛因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拿走,不要。”  顾海自信满满地看着白洛因,“你这会儿说不要,我怕你玩了之后就不要我了。”  白洛因一头钻进被窝,无视这个淫L的疯子。  顾海掀开被子命令道:“给我起来试试效果!”  “要试自个试。”  “我就让你试!我就让你当着我的面玩!你都能当着我哥的面手淫,怎么就不能当着我的面玩这个?”  闹了半天梗在这呢!  “那能一样么?我那是无意间被他看到的。”  顾海不依不饶,“那你就当这次也是无意间被我抓到的。”  白洛因无语了,顾海,你的醋劲儿是有多狠啊?  见白洛因还不动弹,顾海的脸彻底沉下来了,“要是让我亲自动手,你丫更没好果子吃。”  百般劝说之后,白洛因终于答应顾海做个亲身试验,在灼热的目光注视下,白洛因解开睡袍,脱下内裤,还没把开关打开,小因子就被一双大手覆上了。  “嘿!”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有它了,你把手拿开。”  顾海悻悻地缩回手,他是最近饥渴过度,一看到美味就把控不住了。  白洛因先是看了顾海一眼,在他鼓励的目光下,把开光往上一推,把小因子塞了进去,调成正常档,里面分泌出湿润的液体,紧接着开始震动。  白洛因咬着牙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发出魅惑而情动的喘息声。  “怎么样?不错吧?”  白洛因无意识地闷哼着,“嗯……舒服……”  “要不要试试后面?”顾海恶劣地在一旁诱导。  白洛因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摇头时脸颊透着野性的魅惑。  顾海完全无视白洛因的抗议,伸手就要把这工具取下来,结果发现上面设有密码。顾海沉思片刻,试着输入一个密码,结果不仅没拿下来,振动频率陡然变强了。  “唔……”白洛因失声呻,“不行,我腿都麻了。”  别说你腿麻了,我手都麻了。  顾海赶紧又输入一个密码,结果又输错了,频率又快了一个度,而且中间的口越来越窄,狠狠挤压着小因子。  爽到极致便是痛苦了,白洛因痛呼,“快拿下来,夹死我了。”  顾海一直输不对密码,那个东西就不停地收缩收缩再收缩,拔也拔不下来,调也调节不了,到最后白洛因疼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大手狠狠攥住顾海的后脖颈,把他掐死的心都有了。  “你大爷的!顾海……你们公司净生产这假冒伪劣产品……疼……”  第二卷:烈焰浓情48谁是苦逼教主。  顾洋在审讯室被关了一天,期间来过两名医生,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可惜他动都未动,冷着脸坐在凳子上,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着。可惜任他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那个师长究竟为什么把他关在这。  就因为他开车撞了他?  这也太扯了!哪有一个军官这么没脑子,和一个人起了冲突,问也不问对方的身份,就随便把人扣押下来。如果真如他所说,俩人之前就认识,以他顾洋的身份地位和家世背景,哪是他一个师长敢惹的?  丫挺的不想活了么?  顾洋正想着,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魁梧的身影跃入他的视线。  周凌云浩气凛然地走了进来,两道浓眉隐隐透着一股霸气。  “让你久等了。”周凌云说。  顾洋黑着脸回了句,“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凌云直言不讳地说:“我看上你了!”  顾洋差点儿雷倒在地,不带这么玩人的!!他不就是在白洛因那遭拒了么?也不至于赔给他这么一个老东西啊!  “请注意你的言辞。”顾洋冷冷提醒。  周凌云欺身向前,手搭在顾洋的肩膀上,顾洋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狠狠攥住周凌云的手腕往下扯。可惜,周凌云的那只手像是万斤巨石,根本不是他能撼动得了的。身手好的人顾洋见得多了,但是像周凌云这种年龄和地位,还能保持这样好的身体状态,已经很难得了。  如果他的人格再健全一点儿,顾洋可能会对他多几分欣赏。  手在顾洋的肩膀上捏了捏,周凌云一派从容地开口:“我可能要脱光你的衣服。”  没有丝毫的预热和暧昧,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震得顾洋双目威瞪,表情扭曲。  “你敢!”  顾洋阴鹜的双目死死逼视着周凌云,“你要是敢脱我的衣服,我让你家破人亡!不信你就试试!”  周凌云表情平静地说,“顾首长会赞成我的这一做法的!”  一听到“顾首长”仨字,顾洋目光一震,原来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来人,把他给我按住!”周凌云朝门口看守的两名士兵命令道。  这两名体格强壮的士兵走上前来,触到顾洋如钜的目光后,心中不禁骇然,动作也跟着僵了僵,有点儿不敢下手的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周凌云怒喝一声。  周凌云一声令下,谁敢不从?俩士兵斗胆向前,在顾洋阴森森的目光逼视下,硬是将他按在一张冷-板凳上。而后,周凌云往前跨了一步,缓缓地解开顾洋的衣服,一层又一层,直到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又命令两个士兵把顾洋拉起来。  大手一拽,内裤滑落到脚底。  从小到大,敢这样侮辱顾洋的人,周凌云是第一个。  顾洋的唇线绷得像刀刃一般凌厉,他已经在脑子里草拟复仇计划了,一旦周凌云做出有辱他尊严的事情,这个人,要被他凌辱得渣都不剩!  “身材不错!”周凌云的目光在顾洋身上打量着,“如果再高两公分就更完美了。”  事实上,顾海正好比顾洋高了两公分。  顾洋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他站得如同一尊雕塑,冷着脸等着周凌云其后的行动。结果,周凌云光是用眼睛瞅,却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终于,周凌云朝顾洋那条受伤的胳膊伸去。  顾洋下意识一躲,却没能躲过周凌云如钳子一般大手的箍攥,紧跟着他的手底转来咔咔的骨头响,一股钻心的痛袭来,顾洋死死咬着牙关,只是一会儿便过去了。  “行了,你的胳膊已经好了。”周凌云从容一笑。  顾洋试着感觉一下,还真的好了。  “行了,把衣服穿上吧,我会把你安排到别的房间,耐心等着!”  顾洋神色一滞,而后死拧着眉毛,目露恼恨之色。  “你让我脱光了衣服,就为了治我的这条胳膊?”这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这怂是缺心眼么?  周凌云凑到顾洋跟前,烁烁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还想让我怎么着?在你的老二上绑个炸药包?还是在你的蛋上栓两个手榴弹啊?”  顾洋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的脑子长到膀胱里了么?”  办的事完全不合乎逻辑,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通!  这也不能赖周凌云,人家哪知道你听不懂啊?!  周凌云毫无恼怒之意,临走前还捏着顾洋的下巴夸了句,“你的眼神比我想象中的更坏,我喜欢。”  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真就这么走了?顾洋看着满地的衣服,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差点儿让他自焚!二缺处处有,这么极品的真尼玛罕见!  周师长心情一好,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按警报器,三更半夜地搞夜训。  白洛因本以为把顾洋送过去,舒坦日子就来了,哪想到周凌云处处都和别人反着。人家高兴的时候,都会比平时更加宽容温和,他丫一高兴起来就喜欢整人!  “白洛因,出列!”  白洛因往前跨了一大步。  周凌云沉声命令道:“迅速卧倒!”  白洛因两腿中间的那个小怪兽受到伪劣商品的迫害,至今没有痊愈,这么一个砸地的动作,简直要了亲命了!小腹处的剧痛猛地朝白洛因的脑瓜仁袭来,要不是为了顾及面子,他早就趴在地上大声嚎叫了。  “起立!”周凌云又命令。  白洛因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夜色朦胧,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苦楚。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这个动作么?”周凌云朝白洛因问。  白洛因心里暗暗道,因为你缺德!  但是嘴里却洪亮地回道:“让我迅速清醒!”  周凌云满意地点点头,而后朝着训练场上的所有官兵下达命令。  “全体官兵,听我口令,迅速卧倒!”  白洛因想死的心都有了。  “动作不齐,再来一次,迅速卧倒!”  白洛因,“……”  “还是不齐,再来一次,迅速卧倒!”  白洛因心中不停地嘶吼,到底是哪几个废物跟不上节奏啊?等一会儿解散了,我特么一人发你们一个情趣工具,你大爷的!  终于,迅速卧倒告一段落,官兵们登上飞机进行常规|练,白洛因的额头都冒汗了,握着操纵杆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现在他明白为啥这地方叫命根儿了。  “白洛因,安全降落!”  听到指挥,白洛因把战机安全降落在指定区域,走出机舱来到周凌云面前。  “你的体温又达不到正常值了。”周凌云面色凝重地说。  白洛因解释道,“我手哆嗦不是因为冷,是……”  “甭管因为什么,你现在的体温的确偏低。”周凌云试了试白洛因额头的温度,“你这程子又没按照要求做运动吧?”  白洛因不可否认,他这程子最多的运动就是在被窝里,有顾海那么个火炉整天在边上烤着,他身体的温度自然而然就降了。  “马上进行爬杆练习,上下一百次算一套动作,两个小时内做完五套!”  白洛因的脸唰的一下就绿了,爬杆……多么磨裤裆的一个活儿!这是报应么?我做了缺德事,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儿子身上啊!  “可以换成游泳么?”白洛因提出建议,“游泳也可以让身体迅速升温。”  周凌云当即否认,“游泳对你没用!”  说罢拿出手表,“现在开始计时!”  白洛因欲哭无泪地朝训练场地走过去。  任务完成之后,白洛因形若游魂地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大脑一片空白,两条腿都已经失去知觉了。推开宿舍的门,僵直地走到床边,扎在上面就起不来了。  然后就闷在被窝里一个人痛苦地呻。  疼得直想哭爹喊娘啊!  那个罪魁祸首还在枕头底下压着,白洛因掏出来,狠狠往地上一砸。  没一会儿,电话打过来了。  “喂……”带死不拉活的声音。  顾海那头却显得很有精神,“你是不是玩那个小玩具呢?”  “玩你姥姥!”白洛因骂人都没力气了。  “别否认了,我这款工具内设感应器的,你那边一玩,我这边立刻就震动起来。”顾海还挺自豪的样子。  白洛因看看地上的工具,顿时明白为什么这边一砸,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没玩。”白洛因又说了一遍。  顾海还在逗贫,“你没完你怎么这么虚?”  “顾海,我草你八辈祖宗!”  说完,恨恨的挂了电话。  第二卷:烈焰浓情49打包藏到家里。  顾海在那边越想越不对劲,出于对媳妇儿的担忧,三更半夜爬起来,开车到了白洛因的宿舍。打开宿舍门,灯是亮着的,白洛因背朝他躺在被窝里,地上是被砸坏的爱情信物。顾海捡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稳步朝白洛因的床走去。  白洛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眼睛都没睁开,实在是没力气折腾了。  “玩完了就砸,这个习惯可不好啊!”顾海乐悠悠的。  白洛因还是一声不吭。  顾海还在摆弄那个东西,“这次真坏了,彻底没法用了。”  白洛因默默念道:坏了好,坏了好,坏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扔掉了。  “幸好我又带了一个新的过来。”  白洛因身体猛地一僵,扭头看着顾海,果然见他的手里又拿着一个大同小异的工具。  “滚!你丫给我滚!”  白洛因骂人都没劲了,只干吼了两声,就缩着脑袋扎进被窝。  顾海还在推销他们公司的产品,“这款新品的材料相比前一个更契合皮肤,柔韧度也好一些,设计上多了新花样儿,而且不要密码了,只要指纹就能识别,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没有你手指的开启,这东西摆在这就是个装饰品,没人看得出来这是干什么用的。”  白洛因心里酸涩涩的,他以为顾海三更半夜跑过来,会给他带来一些安慰,哪想到又带来这么一个祸害人的玩意儿。  顾海把新产品放下,脱下大衣,顺势钻进被窝里,一条腿压上白洛因的小腹。  白洛因嗷的一声惨叫,脑门都渗出汗珠子了。  “怎么了?”顾海一惊。  白洛因咬着牙挪掉顾海的那条腿,哭丧着脸说:“疼……”  顾海脸色变了变,赶紧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拽掉白洛因的裤子,看到眼前的景象,禁不住一阵抽痛。不仅是中间的小因子受了伤,连带着周围一片都是红肿的,而且腿根处很多地方都搓破了皮,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怎么弄成这样啊?”责备中透着浓浓的心疼。  白洛因恨恨放下被子,“你说呢?那天被夹了之后一直没好,今儿训练任务重,而且都是磨裤裆的活儿,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白洛因说着说着就用枕头把脸盖住了,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顾海拧着眉问:“都什么任务啊?”  “爬杆,上下一百次算一套,一共五套!”  顾海一听这缺德的训练方式就知道是谁下达的命令,当即盛怒,起身就要去找周凌云。  白洛因一把攥住他,“别给我惹事!他又不知道我这个地方有伤,他是看我体温又达不到正常值,才特意命令我训练的!”  一听这话,顾海更愤怒了,“我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你体温降下来,他丫的竟然又要给你升温!这不是明摆着和我对着干么?!”  白洛因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什么?你把我体温降下来的?”  “是啊!”顾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把你体温降下来,你晚上睡觉都不爱抱我了。”  白洛因怒吼两声,当即朝顾海施以老拳。  “你还有脸去找别人算账?都尼玛是你害的,都尼玛赖你!!”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某处的敏感神经,白洛因又呲牙咧嘴地躺下来,手还牢牢攥着顾海的胳膊,一个劲地叮嘱着,“绝对不能去找他,绝对不能,你要去找他我就不搭理你了。”  这一句不搭理你绝对比任何狠话都有威慑力,顾海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行了,我不去了,你好好躺着,我打点儿水给你洗洗,一会儿上点儿药。”  水端过来,顾海把毛巾沾湿,小心翼翼地朝白洛因的痛处擦去。  白洛因脑门上青筋暴起,死死勒住顾海的胳膊,“别碰,别碰……”  顾海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痛苦,可再怎么痛苦,也得扛住啊,于是把白洛因搂在怀里,柔声劝哄道:“疼也得擦擦是不是?不然真感染了,比这还难受,忍一会儿啊,就一会儿……”  白洛因感觉疼劲过去了,轻缓一口气,“继续吧。”  顾海的手刚一伸过去这厮又嚎叫起来了。  不到一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愣是让顾海耗了五分钟,越是下不去手越是痛苦,最后顾海心一横,硬是在白洛因撕心裂肺的怒骂声中完成了清洗工作。  上完药,白洛因彻底乏了,眼睛都没神了。  幽魂一样的目光瞪着顾海,“我恨你!”  顾海低沉着嗓音,一脸愁容,“我比你还恨我自个呢!”  说完之后把白洛因紧紧搂在怀里,心都跟着揪到一起了。  就在白洛因昏昏沉沉正要睡着的时候,警报声又响起来了。  白洛因猛地惊醒,一把攥住顾海的手,垮着脸说道:“我又得去爬杆了。”  “门儿都没有!”顾海怒吼一声。  白洛因刚要下床穿鞋,结果被顾海牢牢束缚住。  “不许去!”  白洛因凌厉的目光抛了过去,“部队的命令不能违抗,万一有紧急任务,后果就严重了。”作势要推开顾海。  结果这次顾海是铁了心了,他不管命令不命令的,想让白洛因在他眼皮底下遭罪,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把白洛因扛在身上,又裹了一床薄毯子,打包塞进车里。然后迅速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顾海家的楼下。  白洛因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着了。  顾海舍不得把白洛因叫醒,打算直接把他从车里抱下来,结果白洛因自个醒了,下意识地推了顾海一把。  “不用你扶,我自个下去。”  顾海温柔地笑着,“忘拿鞋了。”  白洛因嗯了一声,身体又靠回车座,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顾海直接把白洛因从车里打横抱出来,白洛因一米八几的个子,身上的肌肉很结实,体重比同一体型的人重很多。能把白洛因这样不费劲地抱起来,还有工夫低头欣赏这张脸的人,也就只有顾海了。  白洛因感觉到一阵晃动,眯着睡眼看向头顶的俊脸。  “你为什么不背着我?”  顾海早给自个找好借口了,“背着你不得蹭着你的鸟么?”  白洛因一想,反正上了电梯就那么一会儿的事,这个点儿也没人会出门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没想到顾海为了能多抱他一会儿,压根没进电梯,就这么一层一层地往上爬。放在平时,白洛因根本不让他这么抱着,这次让顾海逮着机会,说什么都不舍得撒手了。  谁都想不到,连顾洋自个都想不到,他一觉醒来会在太空里。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太空,是模拟太空环境的低压舱,是专供宇航员训练的地方。像顾洋这种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在这种地方待着,简直就是活受罪。用周凌云的话说,就是给他拟造一个真空的环境,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让他彻底在里面洗洗脑。  这是一个没有支点的地方,分不清上下左右,身体不受自个控制,如同幽魂一样在里面漂浮着。这还是一个完全静音的世界,安静到只能听见自个的心跳声。  可惜顾洋完全没心情去享受这副安逸,被人毫无缘由地放进来,那份惊喜感就像这里的空气一样,一出现即被抽干了,剩下的就是满腔的愤怒。  如果你认为在这待着可以享受自由的意境,那你就完全错了,这里一点儿都不自由,而且比平地上还有束缚感。顾洋就吃过一次亏,仅仅蹬了一下腿,整个人就朝低压舱内壁上冲撞而去,巨大的冲力又让他的身体砸向另一侧的内壁,他想挣扎着稳住身体,结果越是动越是撞,像个弹力球一样在舱内来回撞着。  在顾洋的记忆中,他这三十来年只受过两次罪,第一次是八年前躺在地道里,第二次就是现在飘在这。事实上这两次痛苦的实质是相同的,都是为了解除顾海的危机,帮助他逃脱,从而苦逼地做了替身。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上一次是知情的,这一次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顾洋完全没有时间意识了,只是感觉有些饿了,想要吃东西。这个低压舱里还真准备了一些太空食物,全是压缩的,顾洋随便拿起一个压缩饼干,稍不留神就从手里跑了,逮了好久才逮回来。  在这里,任何强人都会变成一个废物,比如顾洋,打开压缩饼干的外包装就用了十多分钟。然后把压缩饼干递到嘴边用了十分钟,好不容易吃到嘴里,还没嚼两口,因为无意识张开嘴的缘故,饼干飞出去了。  是的,它飞出去了,碎末飘得整个舱都是!  对于顾洋这种洁癖的人而言,嚼过的饼干碎末环绕在身体四周,是多么大的视觉冲击!  东西没吃成,那就睡觉吧,这么飘着肯定睡不着,顾洋看到舱壁上挂了一个睡袋,便试着钻了进去,这下总算是固定住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顾洋睁开眼,看到两只大手朝他飞过来,霎时间惊愣住!  顾海死都不会承认,他被自个的手吓着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50精神分裂大戏。  周凌云凶煞的目光往下一扫,自然而然地定在那个显赫的位置,竟然是空缺的。一个人在主席台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等着白洛因的迟到报道,结果耳旁一直很消停。  “白营长去哪了?”周凌云沉睿的声音响起。  下面没人吱声,整个训练场透着一股浓重的压抑感。  周凌云又问了句,“有人知道他的情况么?他和谁请过假么?”  还是无人回应。  周凌云浓眉拧起,伸手召唤旁边的参谋长过来,压低声音朝他说道:“这些官兵就交给你了,我得去小白那看看。”  参谋长也是一脸虑色,“快去看看吧,千万别出什么事。”  在所有军官的印象里,白洛因没有因为任何缘故迟到过,更甭说明目张胆地躲避训练了。  周凌云快步走回白洛因的宿舍,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推门而入,房间里透着浓浓的暖意,一点儿都不像是没人的样子。可当周凌云走到白洛因床边,掀开被子往里面看,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别的房间也没有人。  走到屋外,一排清晰的车轱辘印儿在眼前无限延伸。  不请假?不打报告?私自外出?……周凌云还在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首长,您快来看看,出事了。”急切而慌乱的声音。  周凌云沉声问道:“什么事?”  “您……您带回来让我们看着的那个人,他……他自杀了……”  “什么?”周凌云大吃一惊,“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清楚,我们没法打开低压舱,只能看到里面血雾弥漫,连人影都逮不着了。”  周凌云挂掉电话,猛地从白洛因宿舍冲出,大步朝实验基地跑去。  顾洋利用低压舱内的钝器,将皮肤划开了一个口子,因为没有重力的缘故,血液很快弥漫了整个低压舱,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引起监视人员注意。结果身体脱离航空服,暴露在真空环境里,很快造成血液沸腾,整个人瞬间丧失意识,生命危在旦夕。  这种情况异常危险,一旦抢救不及,很可能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出来。  周凌云马上将低压舱打开,空气被灌入,顾洋的身体迅速跌落至舱底。  “赶紧联系急救人员!”  十几个军医迅速赶到,马上对顾洋进行抢救,折腾了一个钟头,终于把情况控制住了。这些医护人员又把顾洋转到了空军总院的重症病房,周凌云陪着一块去的。  早上七点多钟,白洛因的手机响了。  顾海正在厨房里准备早点,听到手机响,迅速冲进卧室把手机拿出来,又把卧室门关上,生怕吵到白洛因休息。  一看号码,是周凌云打过来的。  想都没想就按了接通。  “你弟出了点儿意外状况,现在在空军总院,嘟嘟嘟……”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不用说,周凌云所谓的“你弟”肯定指的是顾洋。虽说顾洋是俩人设计送到周凌云身边的,可他仍旧是顾海亲哥!顾海一听说顾洋出了事,心中恨意顿生,这个老贼,真尼玛把我们顾家人当菜鸟了!  把早饭盛出锅,放进保温柜,迅速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  白洛因睡得正香,顾海不打算和他说出实情,生怕刺激到他。于是趴到床边,和他说了一句去上班了,就没事人一样地出了家门。  火速赶到医院,打听到顾洋的病房,在监护人员的允许下,顾海走了进去。  顾洋还在昏迷之中。  顾海坐在顾洋床边,看着顾洋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很不好受。顾洋虽然酿造了那么一场大车祸,可是在他住院的那半年时间里,顾洋一直都看护在他身边,这也是顾海为什么从未追究过此事的原因。  医护人员进来查看顾洋的情况,看到顾海的脸都禁不住一愣。  “你们两个长得好像,是双胞胎吧?”  顾海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都不是一妈生的。”  医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以为是亲哥俩。”  说完这话,医生走了出去,顾海也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详细地打探着顾洋的情况。  就在这时,周凌云突然从电梯里走出来,顾海侧过头,无意间撇到周凌云的身影,刚想冲过去暴揍一顿,突然灵光一闪,从周凌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周凌云稳步走回病房,顾洋还在昏迷着,旁边有个护士正在查抄着仪器上的各项数据,周凌云忍不住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  “还算稳定。”  “大概多久才会醒?”这才是周凌云最关心的。  “不一定。”护士委婉地笑笑,“有可能过一会儿就醒了,也有可能要一两天。”  周凌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护士出去之后,周凌云目光专注地看着顾洋的脸,他发现,这张脸与自个最初见到的那张脸有那么一丝不同了,具体哪不一样,周凌云也说不出来。因为距离顾海整他已经两个多礼拜了,而后顾洋又被打得鼻青脸肿,等他相貌恢复,周凌云理所当然地把他的脸重新植入到脑海里。  至于之前的顾海长什么样,周凌云早就没印象了。  只记得那个熟悉的笑容,时不时漂浮在脑海里。  顾海走到医护人员的办公室,借了一套病号服,进了卫生间之后换到身上,然后对着镜子简单地整了一下头发。又想起顾洋身上连接仪器的部位粘着白色胶带,便从医护室拿了一些出来,随便找几个明显的部位贴上,看起来更像是从病房走出来的。  然后,悄悄埋伏在卫生间门口。  二十分钟过后,周凌云从顾洋的病房走出来,朝卫生间走过来。  方便完之后,周凌云推开单间的小门,看到外边的人禁不住一愣。  “你……你这么快就醒了?”  顾海出拳极快,周凌云还在诧异之时,顾海就朝他的眼睛上扫了两拳。然后把他推进单间里,按在马桶上一顿狂揍。  周凌云并非打不过顾海,只是在这种时候,他不敢轻易出手。  “你是假装昏迷的?”顾凌云僵持中忍不住质问,因为他不相信顾海在苏醒后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恢复到这种体力。  顾海还在装,“谁假装昏迷?老子是回光返照!”  挨了数拳之后,周凌云终于不再沉默,他又找回了顾海身上那种熟悉的血性和令他为之激动的嚣张气焰。他打算好好和他试吧试吧,瞧瞧这只小雏鹰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三番五次地挑衅他  结果,就在他找到感觉的那一刹那,顾海又不和他玩了。  找准时机扒住门板的上沿,直接翻身跃出。  周凌云本想大步赶上,结果发现裤子在打斗中被拽开了,等他扣上裤子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顾海已经不见了。  周凌云在走廊和楼梯口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顾海的影子,等他回到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顾洋,禁不住愣在门口。  这也太能装了吧?  大步走到顾洋床前,一把揪起他的领子,作势要把他拽起来。  护士惊了,“先生,您干什么?他还在昏迷中啊!”  “昏迷个姥姥,刚才还欢着呢!”  顾洋纯粹是被周凌云给摇晃醒的,大脑还没恢复思考,就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孔。周凌云嘴角噙着笑,阴测测的笑,幽幽地朝他说:“行啊!装疯卖傻还挺有一套。你别告诉我,刚才那一阵抽疯只是梦游而已……”  顾洋疑惑地看了周凌云一眼,“这是哪?”  “装,再接着装,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周凌云磨着牙说。  顾洋和周凌云拢共见过两次面,这会儿周凌云又被顾海打了个乌眼青,顾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冷冷地甩了一句,“你谁啊?”  顾洋这么一问,周凌云更确信顾洋是装的了。  “呵……你有必要每次干完缺德事都问一遍这句话么?”  顾洋这下知道周凌云是谁了,当即还口,“你现在从病房滚出去,我留你家人一条活口,你要是还在这胡搅蛮缠,我让你家人给你陪葬!”  顾海一直在病房外边听着,见局面有些收不住了,赶紧脱掉病号服,走到医生办公室,“医生,4号重症病房的病人有危险!”  说完,迅速埋伏到楼梯口。  在随后到来的医生和护士的全力劝说下,周凌云总算是按捺住了情绪,暂时到病房外面静候。28  顾海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赶紧用眼睛追踪。  周凌云走到窗口,面色凝重地抽着烟,百思不得其解。  顾海又从他的身后成功突袭,周凌云这次反应迅速地转过身,看到身后的这张脸,果然又愣住了。  “你说对了,我就是有梦游的毛病。”顾海笑得阴险。  周凌云阔步上前要和顾海交手,结果顾海早有防备,也不知道在周凌云的脸上洒了一把什么,造成他眼睛干涩痛痒,判断力下降,又吃了不少亏。  等周凌云恢复过来的时候,顾海早跑了,周凌云这次没追,他就是想看看,顾海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撤回病房,并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程度。  结果,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坐在床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周凌云彻底服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顾洋目露寒光。  周凌云猛地将病房的门关上,大步走到医生办公室。  “我认为,有必要给4号重症病房的病人额外请一名精神分裂科的专家。”  第二卷:烈焰浓情51洗涤罪恶灵魂。  这几天,白洛因一直窝在顾海那儿,他多次提出回部队的要求,都被顾海强行阻止了。顾海给出的理由是,我不看到小因子恢复健康,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当然,光是把小因子养好还不够,他得把这么多天亏欠小海子的通通补上。  白天,顾海就把白洛因揪到车上,带回公司里,中午一起在外面吃,晚上再完好无损地带回家。白洛因去个厕所他都跟着,生怕这主儿一不留神就跑了。  以前,顾海总是独来独往,公司的女职工都已习惯了他那一抹潇洒不羁的身影,现在可好,每天都捎着一个。勾肩搭背地走进公司,再勾肩搭背地走出公司,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是个长眼的人都该有点儿想法了。  白洛因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审查项目进展情况,每天跟着顾海溜达车间,偶尔还会提出一些建议。本来之前商议合作方式的时候,海因科技公司并不是这个项目最主要的合作商,现在在夫夫俩的合谋下,几乎所有的核心部件都在海因公司生产。  用顾海的话说,我赚的钱到头来还不是你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天下午,顾海又在电脑前疯狂地忙碌着,白洛因大爷一样地坐在旁边晒太阳。  “顾总,这是最新草拟的企划书,请您过目。”  顾海接过来,端详了几眼,沉着脸说:“你过来看一下,这里有几个需要改动的地方。”  女职工立刻弯下腰去,半个身子都贴在办公桌上,领口就那么大喇喇地敞开着,顾海只要一抬起眼皮,就能看到中间那条性感的沟和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白洛因眯着眼睛朝那处看了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很快,女职工笑靥如花地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扭着腰走人了。  门一关上,白洛因立刻轻咳一声。  顾海扭头,“怎么了你?”  白洛因勾勾手指,“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顾海还未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径直地坐到白洛因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悠然一乐,“想和我说什么?”  白洛因的手直接滑到顾海的衬衫里,顾海欲拒还迎地回了句,“别闹,这是在公司。”其实心里面巴不得白洛因的手别拿出来。  白洛因的手很快摸到顾海胸前的凸起,唇线死死一抿,两根有力的手指硬是将那个小东西狠狠拧了两圈半,只看到顾海脸上的肌肉瞬间绷起。  “呃……”  顾海一把攥住白洛因的手腕,死拧着眉毛说:“不带这么重口味的。”  “这一天天的,光是用眼睛看就看饱了吧?”手还是没松下来。  “别拧了,再拧就拧掉了。”顾海苦着脸,“真要给拧掉了,以后你吃什么?”  “你们公司能人这么多,再让她们给你生产一个安上不完了么?”说完继续对另一个下黑手。  顾海箍住白洛因的两颊,又气又笑地说:“告诉你,赶紧松手听见没?我这特敏感,你真要是没完没了的,我一控制不住,没准儿就在这把你干了。”  白洛因还是不松手。  顾海一吃痛,瞬间将白洛因按倒在沙发上,白洛因憋着一口气,刚要把局面扭转过来,门突然响了,两条靓腿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再往上看,一张熟悉的面孔。  闫雅静尴尬地笑笑,“你们两个干嘛呢?”  顾海起身,白洛因也把手从顾海的衬衣里拿了出来,俩人装作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各归其位。顾海的手轻轻地叩击着办公桌,眼神还未从白洛因那里完全恢复过来,看着闫雅静的视线还带着几分轻佻。  “忙完了么?”  闫雅静被顾海的眼神弄得一愣,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个的穿着,没什么问题啊!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顾海一脸糊涂,“什么眼神?”  闫雅静定定地看着顾海眼里的温度一点儿一点儿下降。  “没什么,我和你说说天锐公司找我们合作的条件,我刚才和他们老总聊过了……”闫雅静坐到顾海身边,认真详细地讲述着工作上的事情。  白洛因在这待了三四天,他发现只有闫雅静不会有意无意地勾引顾海,表面上看他们的关系最正常,其实这恰恰反应出来他们关系的不一般。任何员工来到这,都是顾海开口提出问题,而闫雅静来到这,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顾海在听,很多事情甚至都不过问,完全放手去让闫雅静做。  他们的默契度真是羡煞旁人。  “对了,上次你问我什么药去疤效果好……”闫雅静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诺,这个是我哥找一个老中医配的,每天敷三次,如果效果好再让那个医生配点儿。”  顾海微微扬起唇角,“谢了,多少钱?”  “不用了,咱俩还提钱干嘛?”闫雅静笑得无奈。  顾海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那替我谢谢你哥。”  “诶,你试试吧,看效果怎么样?”  顾海拧开瓶盖,把药粉倒在手指上一些,朝自己额头上的一块疤上涂去。  “不是那样抹的。”闫雅静急笑了,“你看看都掉到眉毛上了,你得先把额头润湿。”说罢用湿巾帮顾海擦了擦额头,然后用手指轻轻在上面涂抹,直到药粉完全抹均。  白洛因就在一旁默默无语地看着,看着那个他屡次见到却从未想过治疗的疤痕,正在被闫雅静的手悉心呵护着。这个疤是那一场车祸留下的,是因自己产生的,却要用别人的手帮它去掉。如果是闫雅静主动买的也就算了,它却是顾海开口要她买的。  他为什么从不主动要求我给他做什么?  直到闫雅静走了,白洛因都没回过神来。  晚上回到家,白洛因破天荒地要求下一次厨。  顾海心里这个激动啊!多年来的一个心愿终于在今儿实现了。于是拿出DV全程追踪拍摄,从买菜、洗菜、切菜到炒菜,多角度高清拍摄,期间有几次火苗子都蹿到镜头上了,还坚守在自个的岗位上。  “你先出去,你待在这太碍事了。”白洛因踢了顾海一脚。  顾海没动,“我怕你烫着。”  “一边待着去!等救火再叫你进来!”  顾海一出去,白洛因就报复性地往锅里倒了半瓶子酱油和一大碗干辣椒。呛得自个都跑到阳台上避难,等所有菜炒完,白洛因的脸都成酱油色了。  “吃吧!”白洛因招呼一句。  顾海低头看了一眼,所有菜都一个模样,黑得令人发指,幸好厨房有灯,这要是停电了,连菜都找不着。  白洛因笑得让人慎得慌,“快吃啊!”  顾海试探性地用筷子夹了一片白菜叶放进嘴里,刚嚼一口,直觉得一股气流猛的从鼻息间钻入脑瓜仁,舌头瞬间就木了。  “怎么样?”白洛因问。  顾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不错,有饭么?”  “没有,这么多菜还不够你吃啊?要不我再去弄个汤?”  顾海,“……”  “你必须都吃了啊!我还得录像呢!”  说着,白洛因又把那个DV拿过来,对准顾海的吃相开始拍。可怜的顾海,被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还要打肿了脸充胖子,对着镜头不停地秀幸福。  白洛因很纳闷自个的菜到底难吃到什么境界,于是打算坐下来一同品尝,结果被顾海严厉阻止了,“别动,都是我的!”  然后碗和筷子都被没收了。  看着顾海硬着头皮吃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白洛因的心突然间抖了一下。  吃过饭,顾海把白洛因拉到沙发上坐下,一开口是单田芳和马三立的混腔儿。  “你的手到底怎么弄的?”  顾海翻来覆去看着白洛因的手,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疤,每次都是老疤还没掉,新疤又出来了。最要命是白洛因的指甲,永远都是两层,扭曲地扣在手指上,顾海一每次见了都心疼得不得了。  “平时经常改造机器,难免会被钢板划伤。”  刚说完,白洛因就看到顾海拿起闫雅静给他的那个小瓶,用毛巾给白洛因擦湿之后,小心翼翼地往上面抹药,把手心手背上所有留疤的地方全都涂上了。  白洛因的心脏骤然一缩,眼神再没了刚才那般轻松。  “你让闫雅静帮你打听药方,就为了给我治手?”  顾海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然后回问一句,“你以为呢?”  白洛因彻底不说话了。  凌晨两点多,顾海刚睡着没一会儿,怀里的人突然起身了,顾海以为白洛因是去上厕所就没搭理,结果等了半个钟头都没见他回来。心一紧,暗想白洛因不是偷着跑了吧?于是赶紧下床找人。  结果,他在阳台上发现了白洛因,这厮正穿着一条小裤衩盘腿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眼睛微微眯着,活脱脱一个帅佛祖。  “因子,你在这干嘛呢?”顾海给吓了一跳。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说:“反省!”  顾海蹲下身,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白洛因。  “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反省什么啊?”  “洗涤我罪孽的灵魂!”  “……”  第二卷:烈焰浓情52又多了个情敌。  “这么冷的天在外边折腾什么啊?”顾海作势要把白洛因扶起来,“听话,和我回屋,别冻着。”  白洛因甩开顾海的手,“就让我一个人在这赎罪吧,我不想日后遭报应。”  顾海蹲下身,有些发愁地看着白洛因,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便开口说道:“这样吧,你向我坦白你的罪恶,我帮你掂量掂量,我要觉得你罪大恶极,你就继续在这冻着。我要觉得可以饶恕,咱就回去睡觉成不成?”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故意把菜做得那么难吃的。”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因为那么一顿饭,他喝了不下两桶水,但心里还是乐滋滋的。因为那是白洛因心甘情愿给他做的饭,没想到竟是故意折腾他的。  即便这样,顾海还是很爷们儿地拉住白洛因的手,豁达地笑笑,“不就这么点儿小事么?我原谅你了,只要是你亲手做的,甭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高兴。”  结果,白洛因还是没站起来,继续艰难地坦白自个的心事,“其实我是看闫雅静给你买了治疤的药,为了打击报复才决定给你做这顿饭的。”  顾海纳闷,“她给我买药和你做饭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那药是你让她给你买的。”  好吧,这一条顾海也强忍了,虽然白洛因有不信任自个的嫌疑,可出发点也是因为他在乎自个,因吃醋而做出的荒唐事他可以理解接受。  “还有,你吃饭的时候,我给你录像,其实是想保留下来,等下次你招惹到我,再把这段录像拿出来恐吓你。”  顾海视作神圣且梦幻的美好时光,就在白洛因无数坏心眼的合计下,瞬间成了泡影。  可顾海是个纯爷们儿,听完了这些还可以面不改色,反过来安慰白洛因,其心胸宽广之程度令人咋舌。  “这都不叫事,只要你向我坦白,我无条件地宽容你的一切错误。好了,回去睡觉吧,别再这冻着了。”  白洛因刚要站起来,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这不是我亲手做的第一顿饭。”  顾海拽着白洛因的动作停滞片刻。  “我做的第一顿饭让你哥吃了。”  顾海,“……”  “而且比这顿做得好。”  顾海,“……”  白洛因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心里觉得痛快多了,当即准备起身,“走,回去睡觉。”  啪!  又被顾海按回去了。  “坐下!你敢起来试试!”顾海态度急转,刚才的宽容全都不见,赤红的双眸里全是咄咄逼人的霸道气焰。  白洛因没想到,他竟然会栽在最后一句话上。前面坦白了那么多他自以为罪大恶极的都没事,结果在他看来最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让顾海黑脸了。  “你不是说这都不叫事么?”白洛因又把顾海之前的豪言搬了出来。  “怎么不叫事啊?”顾海阴鹜着脸,“这都不叫事,那还什么叫事啊?!”  “又不是我主动做给他吃的,我是给你做的,让他给吃了!”  顾海拳头攥得咔咔响,“我不管你做给谁的,最后是不是吃到他肚子里了?只要让他吃了就不行!!”  刚才还厚道得令人发指,这会儿一浑起来又没边了,顾海用力按了白洛因的头一下,狠狠地说:“你给我坐这好好反省反省!”  大步朝卧室走去。  白洛因回头瞅了他一眼,他还大声训斥道:“老实待着,没我的允许不许回屋,今儿我非得冻你一宿!”  结果,浑人躺在床上不到十分钟,满脑子都是白洛因赤裸着身体盘腿坐在地上的帅气身影。那无可挑剔的身材,流畅的肌肉线条,两条笔直的长腿,就那么交叉盘在地上,中间凸起的部位被薄薄的布料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勾勒出诱人的形状。  这几天,顾海一每天给白洛因上药,都快内出血了,好不容易圈在家里养几天,却只能看不能碰,对于顾海这种流氓素养极高的人,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于是,顾大少就像是玩变脸一样,一刻钟前黑着脸走进屋,一刻钟后又红着脸走出屋,软硬兼施地将白洛因骗回了床。  两副身躯很快扭缠在一起,白洛因索取的是顾海身上的温度,顾海由着他磨蹭,而后直奔主题,大手直接滑入白洛因的内裤。  白洛因身体一僵,“你不是说在我好之前不会碰我么?”  顾海信誓旦旦,“我就算不碰你那,也能让你爽翻了。”  这就意味着白洛因今儿全是被压的戏码,他连一次主动的机会都没了。  看到白洛因有些犹豫,顾海当即将烙铁一样的小海子抵到白洛因臀缝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撞击着,“都多少天了?自打咱俩吵架到现在,我连你的手都没碰过。”  白洛因仔细想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晃十多天过去了,因为儿子一直不给力,他也没心去想这种事。现在被顾海这么一磨蹭,倒真有点儿想了,后面那位健康的主儿应该忍得更难受吧?  于是,扭过头,接住了顾海主动送过来的吻。  顾海的舌头从薄唇一路滑到腿间,顺势分开白洛因的腿,舌头在大内侧恶劣地逗弄着,就是不碰中间的饥渴之物。  白洛因被撩拨得气喘吁吁,顾海的舌尖就在内裤边缝处滑动着,白洛因腿上的肌肉不规则地颤抖。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将顾海的头按到小因子上面。  “给我弄弄……”  顾海的嘴唇贴着小因子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手隔着内裤揉了揉,白洛因立刻反应强烈地拱起腰,顾海拍了他屁股一下,“等好了再弄,听话,先忍忍……”  白洛因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顾海看不得白洛因不高兴,于是柔声哄道,“好好好,隔着内裤舔几下,就隔着内裤舔,不能脱下来啊!”  结果,顾海这么一撩拨,白洛因更受不了了,简直是隔靴搔痒,痒上加痒。  白洛因自个将手伸向内裤,被顾海眼急手快地拦下来,一把嵌到身后。又将白洛因的腰提起,呈趴跪姿势待在床上,内裤往下一扯,所有羞耻部位一览无余。  顾海像欣赏一件宝贝一样,毫不掩饰目光的轻佻和下流。巨大的羞耻感刺激着白洛因,他想避开,可又怕顾海做出更令他难堪的举动。  可惜,流氓顾大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调戏白洛因的机会的。在他看来,羞辱一个不苟言笑的军官,让他在自个的面前露出淫荡的表情,是特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于是,把白洛因的两只手按在他的两瓣上,强势命令道:“扒开,让我看看你有多想要。”  白洛因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隐忍的目光恨恨地逼视着顾海,很明显他不接受这么大尺度的下作表演。  顾海并未被打击,他走下床,挺着傲然的小海子,去柜子里拿出了那个新研究出的武器。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今儿我非得把你治得服服贴贴的。  白洛因一看到那个东西,当即磨牙,“你丫的不把这东西推广出去不死心是不是?”  “我保证你喜欢。”顾海再次夸下海口。  事实证明顾海为了提高他俩床上的乐趣和性生活的质量,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心。这东西经过频频改装,已经确保在安全上万无一失,在效果上无人能敌。  顾海把开关打开,调成正常档位,朝白洛因敏感之处伸去,白洛因立刻像触了电一样到处逃窜,顾海乘胜追击,一路将白洛因逼到床角,拿起那嗡嗡作响的东西放到白洛因胸前的凸起处,白洛因立刻发出情动的闷哼声。  “拿走……唔……”  顾海笑得邪魅,“我要真拿走了,你不得哭啊?”  说着又把那东西滑到腰上,白洛因立刻绷不住了,腰身抖着,小腹肌肉都跟着颤动,一个劲地推搡躲避着。  白洛因的这些反应看得顾海都有些吃醋了,貌似他亲自动手的时候也没见白洛因这么激动过。  顾海又将这个东西伸到白洛因的臀缝处,就着白洛因失控的哼叫声一举插入。  “啊啊……”  捅了几下之后,顾海觉得不过瘾,又把白洛因的手拿过来,放到工具的另一端,沉声说道,“想要就自个来。”  事实证明,这东西果断比顾海有魅力,刚才顾海让白洛因掰开臀瓣他都不情不愿的,这东西在白洛因身体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舍不得拿出来了,甚至不惜在顾海面前做着最难堪的动作。  白洛因一边用工具抚慰着自己,一边去吃顾海被拧肿了的RT。  顾海手里箍着白洛因的头,沙哑着嗓子指示道:“宝贝儿,大点儿劲吸。”  白洛因加重了嘴里的力道,顾海立刻发出舒服的闷哼声。  再看一眼白洛因,只见他趴跪在床上,手在身后积极运动着,顾海都可以想象到那迷人的密口是如何吞吐着那个工具的。  顾海的呼吸越来越不稳,鼻息间漫着一股血腥味,眼睛都快被情欲烧着了。他本来是想羞辱白洛因的,结果到头来把自己折腾得够呛,一边想看白洛因把自个玩到泫然若泣的模样,一边又想赶紧持枪上阵。  白洛因的手摸到顾海的胯下,发现小海子的哈喇子已经三尺长了,用手在顶端携了一把,坏坏地抹到顾海嘴边。  顾海失控地吼叫一声,立刻拔下那个工具,放出凶猛的小海子。为了宣告自个的主权,顾海还在入口处蹭了蹭,气息不稳地问:“想要什么?嗯?”  白洛因胀红的面孔散发着摄人的魅力,虽然难以启口,可还是如实相告。  “我还是想要那个……”  说罢把手伸向被顾海撇在一旁的工具。  “……??!!”  顾海脸色骤变,喘息间都带着一股醋味儿,他迫不及待地将小海子挺入,凶猛霸道地耕耘着,为的就是赶紧夺回主权。  终于,白洛因迷失在顾海一次又一次的贯穿中,亟待爆发之时,顾海狠狠扼住白洛因的腰身,每挺动一下便问道:“还要不要那个东西?……嗯?……”  白洛因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随着他摇摆的动作拍打着前额,他已经完全迷陷在快感的漩涡中,性感的薄唇一开一合。  “不……只要你……”  顾海满意地咬紧牙关,一阵凶狠的撞击过后,俩人共同攀上顶峰。正如顾海所说,他真的没用手,就靠着自身强大的实力征服了小因子。  对于顾海而言,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莫过于白洛因在高潮的那一刹那,动情地喊出的那声“大海”。  顾海这边还在顾自回味着,白洛因那边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上了,“这东西真不赖。”  扭头一看,白洛因又把他那个“情敌”拿起来摆弄上了。  顾大少僵持了几秒钟,“……给—我—放—那!”  第二卷:烈焰浓情53终于真相大白。  趁着白洛因睡着的工夫,顾海给姜圆打了个电话。  “喂,小海么?”姜圆的口气听起来很惊讶。  顾海清了清嗓子,“因子受伤了,一直住在我这。”  “什么?受伤了?”姜圆立刻紧张起来,“伤在哪了?严重不严重?”  “已经好了。”顾海压低声音解释道,“最近训练任务太重,他身体有点儿吃不消,就跑到我这养几天。但是他来之前没和领导打招呼,也没请假,可能回去会有点儿麻烦。”  姜圆立刻会意,“放心吧,我会和领导说明的,我就说我想儿子了,强行把他扣留在家几天。他就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你爸面子吧。”  顾海满意嗯了一声,“这事别和因子说。”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姜圆还挺高兴,顾海肯找她帮忙,说明已经从心底认可她这个妈了。正想着,门突然开了,顾威霆走了进来。  “诶,你今天不是要开会么?”姜圆诧异地看着顾威霆。  顾威霆一边*一边淡淡回道:“临时取消了。”  “哦。”姜圆扭头继续照镜子。  “刚才空军部队那边给我打过电话来,说白洛因无故缺勤一周。”  姜圆的动作停了停,转过身看着顾威霆。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因子是让我接回来的。”  顾威霆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质疑,“真是你接回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他?”  “你一个礼拜都在外地,去哪看他?他刚走没一会儿,我让他回家看看他爸,一会儿再把他送回部队。”姜圆说的和真的似的。  顾威霆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他又和小海混到一块去了。”  姜圆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别的?他俩就是住在一块又怎么了?本来就是哥俩,现在还有商业合作,多好的一件事啊!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变味了呢?”  “你还说我?”顾威霆的脸上透着几分不悦,“谁让你擅自把儿子接回来的?你不知道军队有军队的纪律么?你这么三番五次地闯红灯,让人家怎么看我啊?”  “你就惦记着你自个!提干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姜圆恨恨的,“我想儿子不行啊?敢情你想儿子开车直接去公司就成了,我看一眼儿子还得瞧别人脸色,我容易么我?”  顾威霆不想听姜圆唠叨,顾自走到厨房,拿出一根黄瓜咬着吃。  “谁让吃我黄瓜的?”姜圆存心找茬。  顾威霆低头瞧了一眼手里的黄瓜,又瞧了一眼菜篮子,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不是还有那么多根呢么?”  “就这根又粗又直,别的都不好用。”  顾威霆猛地僵愣在原地,用不着这么豪迈吧?就算我一个礼拜没回来,也不至于这么寒碜我吧  顾威霆正在犹豫要不要咬下一口的时候,姜圆突然走进厨房,拿出一根黄瓜,恨恨地瞪了顾威霆一眼,然后坐到梳妆台前。  顾威霆眼睁睁地看着姜圆把黄瓜切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片,一边往脸上贴一边抱怨,“你看看,这个黄瓜又歪又细,切出的片都不均匀……”  顾威霆,“……”  中午,顾海接到顾洋的电话。  “在哪呢?”  顾海起身朝卫生间走去,“在饭馆,怎么了?”  “马上过来,我有危险。”  顾海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顾洋那边又把电话挂了。顾洋就是这个毛病,每次接打电话,只要把自个想说的说完,就不会再管别人了。  回到座位,白洛因还在吃着饭。  “下午和我回趟家,你已经很久没见我爸和邹婶了吧?”  顾海募的一愣,而后点头。  “成啊!老丈人不会把我轰出去吧?”  白洛因猛地踩了顾海一脚,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顾海。  “你公公婆婆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么?”  顾海轻咳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顾海又朝白洛因说:“因子,我得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你在公司等我,别到处乱跑啊!”  “这次怎么不带着我了?”白洛因纳闷,“既然怕我跑,就捎上我呗!”  “就一会儿的工夫,不想让你陪着我折腾。”  白洛因定定地看了顾海一阵,开口说道:“行了,那你去吧!”  顾海火速赶到医院,拿着闫雅静新给他带来的去疤药。实验证明,这个药的疗效还是不错的,白洛因只用了几天,手上的疤痕就淡了很多。想到顾洋那么个臭美的人,身上真留了什么疤,肯定得记仇一辈子。  “我看你好好的,没什么危险啊!”顾海看着顾洋。  顾洋朝外边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恼恨。  “我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了,关键是我出不去,香港那边一摊子事等着我去处理,我现在连通话都受到限制。”  顾海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为什么出不去啊?”  “你没看见门口好几个官兵把守么?”  “官兵为什么在你病房门口把守?”顾海还在装。  顾洋阴鹜的面孔上浮现几丝愠色,“莫名其妙惹到一个师长。”  顾海轻咳了一声,“那你把我叫来干什么?人家手里有枪,我这手无寸铁的,你让我和那么多官兵硬碰硬啊?”  “谁让你硬碰硬了?”顾洋朝顾海勾勾手。  顾海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想让你做替身!”  顾海疑惑的目光朝顾洋看去,“替身?”  “对,替身……”顾洋谨慎地说,“就像当初我把你从地道救出来一样,只不过现在咱俩换个位置。你穿上病号服坐在这,我穿着你的衣服出去,放心,这群官兵看不出来的。”  顾海心中冷笑,老子才把你骗成替身,你又让老子替回去,这不扯淡么!  “放心,只要他发现你不是真的,他是不会为难你的。”顾洋不忘补了一句。  顾海都想仰天长啸了,他到现在都没发现你是假的,我还指望他发现我不是真的?  “这样吧!”顾海还算厚道,“我帮你去香港那边处理公司的事情,你呢,安安心心地在这对付那个什么师长,我相信你的本事!”  顾洋面露寒光,“你要见死不救?”  “实在是能力有限!”顾海拍拍顾洋的肩膀,又拿出小药瓶,“诺,这个是去疤药,每天三次,拆线之后即可使用,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顾洋拿着那个药瓶,心里动了动,彻底打消让顾海冒险的念头。  “行了,你走吧!”  顾海转身就换了一副表情,姥姥的,竟然想诓我?你也不看看你是被谁诓进来的!  周凌云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虽然只逮到了一张侧脸,可顾海的身姿太显赫了,完全不具备复制性,周凌云一眼就认出那是他。  可是扭头朝病房看去,那些官兵全都守在门口,完全没有任何行动。  这一次,周凌云很确定顾海走出病房了,并且不具备在他眼皮底下突然溜回病房的可能性。可当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还是看到顾洋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连病号服都没换。  怎么回事?闹鬼了?  周凌云稳步走到顾洋床边,开口即是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刚才我看到你从楼梯口走出去了,现在又看到你坐在床上。那个你穿着便装,而这个你还穿着病号服……”  顾洋深吸一口气,他被周凌云的缺心眼彻底征服了。  “那是我弟!我们是两个人!”  周凌云身形剧震,“你弟?双胞胎么?”  顾洋冷哼一声,“不是双胞胎,胜似双胞胎。”  周凌云突然想起那天在卫生间发生的一幕,又想起顾洋这些天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拽住顾洋的胳膊问:“海因科技公司的老总不是你?”  顾洋一把甩开周凌云的手,“你拽错人了。”  周凌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又问:“你不是顾海?”  顾洋的脸色也变了,“你别告诉我,你要抓的人是顾海?”  周凌云那张脸彻底绿了。  顾洋一看周凌云的脸色,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周凌云是吧?我记住你了!我也请你记住,我叫顾洋。”  周凌云还是不死心地僵持着,“可白洛因说你就是顾海,而且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你在公司恶意整我,戴的就是这副眼睛。”  说罢,将眼镜从衣袋里取出,放到顾洋手边。  顾洋磨着牙,眼中迸发出绝冷的寒意。  白洛因,我真是小看你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54小两口回娘家。  车子行驶到半路,顾海扭头朝白洛因问:“你说我应该买点儿什么呢?”  “有什么可买的?”白洛因漫不经心地说,“家里什么都不缺。”  “我总不能像以前那样腆着脸空手去吧?那会儿我是学生,在你家白吃白喝还说得过去,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再空着手去多寒碜啊!”  白洛因微微扬起唇角,“你那厚脸皮的形象早就在我爸心里根深蒂固了。”  “没和你开玩笑。”顾海催促着,“快点儿想,再不买前面没有商场了。”  白洛因拧眉思索了片刻,还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想不出来。”  “你爸就没什么喜欢的东西?”  “有。”白洛因说。  顾海问:“什么?”  “大孙子!”  顾海神色一滞,猛地刹车,将车停靠在路边。  “要不咱俩现在就生一个?”促狭的笑容溢出唇角。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生啊?”  “对,你帮我拿着衣服,我马上生。”说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白洛因一副鄙夷的表情,“你先下个蛋出来让我瞧瞧!”  顾海当即磨牙,“你是姜圆用蛋孵出来的啊?”  “你丫……!!”  白洛因当即挥拳过去,俩人在车里撕扯起来,打到车身狂震,路人纷纷侧目,顾海才一把攥住白洛因的手腕,“不闹了不闹了,再闹发型都乱了。”  “下车!”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漫不经心地问:“下车干什么?”  “出去买东西啊!那边不是有个商场么?咱去里面转转,给我爸买身衣服吧,我看他总是穿我剩下的。”  顾海忍不住调侃道,“你们爷俩现在的衣服还混穿呢?”  “贱民出身,摆脱不了饥荒的心态,有钱也不舍得花,和你家比不了。”白洛因暗讽了一句。  顾海狠狠拍了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就你还贱民?你见过哪个贱民让资本家给脱裤子的?”  白洛因,“……”  俩人走进商场,直奔男士品牌区,顾海相中了一件衣服,指给白洛因看,“你觉得那件褂子怎么样?”  “不适合我爸,倒挺适合你爸的。”  “哦,那走吧。”  白洛因拽住顾海,“别走啊!买下来吧!”  “不适合还买它干什么?”顾海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你爸不是爸啊?”  顾海刚反应过来,白洛因已经率先去付款了,顾海看了看衣服的尺码,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爸穿这个码的?”  “不知道,瞎蒙的。”  其实白洛因心里特清楚,有一次他去外地执行任务,正巧碰到顾威霆在当地开会,爷俩一块回来的。顾威霆去卫生间的时候,让白洛因帮忙拿着外衣,白洛因就那么无意间瞥到了,从那之后这个尺码就一直刻在他心里。  关于顾海的一切,他从不用刻意去记,一知道便已刻骨铭心。  “这件衣服怎么样?”白洛因征求顾海的意见。  顾海拧着眉,“太老气了吧?”  “他都五十了,你就算给他买很潮的款式,他也不敢穿出去!”  顾海想想也是,“那就这件吧!”  “先别着急买呢,我爸有点儿发福,穿着不见得合适,你帮着试试。”  “你怎么不试啊?”顾海调侃,“你们爷俩的衣服不都是混着穿么?”  “他这一胖肩膀自然就宽了,我骨架没你这么大,我穿着合适的衣服,他穿着可能会瘦。”白洛因说着就把衣服递给顾海。  顾海走到试衣间,白洛因无聊地四处张望,目光突然定在一个身影上,眼前一亮。  “尤其!”  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的大帅哥下意识地朝这边看过来,见到白洛因朝他挥手,表情先是一僵,而后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俩人来了一个久违的拥抱,心情都是异常激动。  尤其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祸国殃民的面孔。  “因子,你怎么在这啊?”  白洛因指指身后的店,“给我爸买身衣服。”  正说着,顾海从试衣间走出来,背对着白洛因照镜子,白洛因拉着尤其走进去,还没开口叫顾海,尤其就先开口了。  “叔,好久不见了。”  顾海从镜子里瞄到尤其,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客气了吧?”  尤其顿时惊愕住,“闹了半天是你啊!”  顾海脱下衣服,朝白洛因说:“挺合适的,我去付钱了啊!”  说着走向收银台。  尤其低声朝白洛因问,“你还和他在一起呢?”  “嗯,也是前不久才联系上的。”白洛因刻意掩饰了一下。  尤其这才注意到白洛因身上的军装,眼睛募的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白洛因。  “你这……”  白洛因挺大方地承认,“我入伍了,现在是飞行员。”  “太帅了吧!”尤其一副惊艳的目光看着白洛因,“什么军衔?”  “就是个少校。”  “这么年轻就混到少校了?”尤其又是一惊。  站在尤其旁边的男人都是一副赞叹的目光看着白洛因。  “哦,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经纪人,马先生。”尤其指着身边一个中年男人。  白洛因很客气地和他握手。  而后继续和尤其调侃,“我都很久没接触媒体了,都快忘了,你现在也是明星了,赶明有个演唱会什么的,别忘了送我一张票。”  “瞧你这话说的,我现在顶多算个跑龙套的。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是我参演的电影,过两天举办首映式,这是入场票,有时间一定要来啊!”  “你演的电影,我当然得捧场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顾海的声音。  “就给一张不合适吧?”  尤其用手指戳了下脑门,“瞧我这记性,等着,我再给你拿一张。”  刚把票递过去,尤其旁边的经纪人马先生发话了,“这位是顾海先生吧?”  顾海虽然不认识对方,但还是礼貌地过去握手。  “你们认识?”尤其纳闷地看向经纪人。  马先生淡淡一笑,“久仰大名。”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尤其给了白洛因和顾海一张名片,笑着告别,“我得走了,一会儿还有事,改天再聊!”  “快去忙你的吧!”  看着尤其远去的背影,白洛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越来越帅了!”  “嗯……”顾海在旁边冷哼一声,“帅得都不像个人了。”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赶紧走吧,你哥还在家等着呢!”  “我哥?”顾海神色一滞。  白洛因幽幽一笑,“你是叔字辈的,我爸不就是你哥么?”  “欠操吧你?”  “嘿嘿……”  俩人也给邹婶买了一身衣服,实在不知道该给孟通天买些什么,就随便捎了一台平板电脑回去,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听到门铃响,白汉旗紧走几步去开门。  “过来了?”  顾海这次看到白汉旗,和订婚那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叔。”特亲切地称呼了一声。  白汉旗心里不由的一阵激荡,好像这种语气多少年没听到过了。  “快进来吧!”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顾海一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愣小子了,有些话已经不敢冒然说出口了。  邹婶一直看着顾海乐,“哎呀,说话就这么大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来家里吃饭,一个人吃了六碗炸酱面,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儿就饿了。”  顾海笑笑,“您现在如果给我做,我还能吃六碗。”  邹婶一阵激动,立刻起身,“那我赶紧去和面,今儿晚上咱们就吃炸酱面。”  白汉旗看着顾海,也看了看白洛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一眼少一眼了。”  白洛因一脸黑线,“爸,您说什么呢?”  “我说的不对么?”白汉旗把目光朝向白洛因,“你一年才能回家几次?我一共还能活多少年?这么一算,也没多少眼了吧?”  白洛因被白汉旗说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海在一旁心疼了,赶紧帮白洛因说好话。  “叔,您不了解部队的政策,他入伍的前些年的确需要一直住在部队,等过几年够资格了,他就能搬出来了。”  白汉旗眼睛一亮,“真的啊?”  白洛因在旁边没好气地插了一句,“我以前不就这么和您说过么?”  “你的话不靠谱,我瞧大海这么多年倒是变化不小,起码看起来比你稳重多了!”  白洛因默默地回了一句,您是没看见他上床的时候……  白汉旗又把目光朝向顾海,一副歉疚的表情看着他。  “大海啊,叔不是故意骗你的,因子入伍的前两年,叔心里一直不好受。那天你来家里找叔,叔和你说因子死了,等你走了,叔哭了一宿啊!”  顾海心里一动,赶忙握住白汉旗的手。  “叔,我不怪您,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  白洛因在旁边埋着脸不吭声。  顾海见气氛有点儿压抑,便打趣地朝白汉旗问:“当年您给因子做的黑白照片和牌位还留着呢么?”  白洛因的头猛地一抬,“啥?您还给我弄黑白照片和牌位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汉旗憨厚地笑了笑,“每次你一回家,我都偷偷收起来!”  “敢情您天天跟家摆着啊?!”白洛因凌乱了。  白汉旗底气不足地说:“也没天天摆着,就礼拜六、礼拜日拿出来晒晒,我怕搁在柜子里返潮了。”  白洛因气结,“你还留着它干嘛啊?”  “我觉得扔了怪可惜了儿的!那大相框可牢实了,你那相片我也不舍得扔,就当艺术照搁那摆着呗!现在不是有一些小年轻的还专门拍黑白照片呢么?!”  “人家那黑白照片前面也不摆一盘点心啊!”  “噗……”顾海嘴里的水差点儿喷出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55血淋淋的代价。  快到吃晚饭的点儿,门吱的一声开了,顾海的目光朝门口看去,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惊讶的神色。  “快来,通天……”白汉旗朝孟通天招招手,“你看看这个人还认识么?”  顾海朝孟通天笑笑,他都有点儿不敢认了,他印象里的孟通天还是那个坐在院子里无病呻的小正太呢,一晃都已经成人了。  “怎么不认识?”孟通天爽朗地笑笑,“不就是顾海哥哥么?!”  白洛因嘴角一扯,“都这么大年纪了,再这么叫不别扭么?直接叫哥不完了么?”  那边俩人压根没搭理他这茬儿,继续旁若无人地寒暄着,好像没联系的这八年丝毫没给俩人造成任何隔膜。  “海哥,你当年给我买的那些玩具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你比你哥有人情味儿多了。”  “对了,海哥……你有微博么?”  “有,但是不经常上。”  俩人聊天的时候,孟通天一直死死攥着顾海的手,白洛因盯了他好长时间,他都没有放开的自觉性。  “差不多得了。”白洛因冷着脸在一旁提醒。  “你有啊?!嘿嘿……那咱俩互粉吧!!”孟通天还往顾海跟前凑。  白洛因黑着脸怒喝一声,“回屋写作业去!”  孟通天悻悻地看了白洛因一眼,又看了看顾海,小声叮嘱道:“别忘了啊,别忘了啊……”  吃饭的时候,白汉旗一个劲地招呼顾海,“多吃菜,多吃菜。”  “叔,您吃您的吧,甭管我了,我在您家肯定能吃饱。”说着习惯性地把白洛因的碗拿过来,给他拌面条。  白汉旗的目光滞了滞,白洛因也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赶紧把碗抢过来,轻咳一声说:“行了,我自个来吧。”  白汉旗埋头吃了两口面条,咽下去后情绪平复了一些,又和顾海唠家常,“大海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顾海把嘴里的面条吸溜进去,抬头问:“和谁结婚啊?”  “就上次那个姑娘啊!你们不是连定亲饭都吃了么?”  一说起这个,邹婶也停下筷子,一脸关心的模样看着顾海。  “哦,她啊……”顾海随便回了句,“黄了。”  “黄了?”白汉旗一副可惜的表情,“好好的怎么黄了?”  “性格不合。”顾海敷衍着。  白洛因嘴里的面条也有点儿咽不下去了。  “哎……”白汉旗叹了口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没个谱儿。因子也是,处了十几个都黄了。”  这话可真是把白洛因和顾海俩人全都噎着了。  “十几个……”顾海的脸都变成七色光了,“你还挺能搞。”  “哪啊?”白洛因叫屈,“那十几个在哪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邹婶瞪了白汉旗一眼,“你也真是的,孩子都没同意见面,也能叫黄了?”  白洛因,“……”  白汉旗还挺有理,“不叫黄了难道还叫成了?”  顾海,“……”  回去的路上,顾海突然开口说:“我觉得咱爸不待见我了。”  “咱爸?”白洛因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你改口改得还挺快。”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觉得咱爸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觉得他隔应我了。”顾海语气中透着几分伤心。  白洛因面色一紧,扭头看向顾海,发觉那厮还真往心里去了。  “他不是不待见你,他是不知道怎么重新接纳你。”  顾海摇下车窗,点着一根烟缓缓抽着,脸色有些复杂,“我总觉的愧对于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父子俩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要这么想,那咱俩干脆散了吧。”  不料,这句话刚一说出口,白洛因左半边的脸颊被顾海的大手狠拧成麻花状。  “你下次再说这句话我抽你信不信?”  白洛因吃痛,恼火的目光朝顾海看过去,还未来得及报复,就被顾海的一条胳膊揽到怀里,“别拿这话逗我,我不禁吓唬。”  白洛因拿烟头去烧顾海后脖颈上的汗毛。  顾海顺了顺白洛因的头发,柔声说道:“因子,我得去趟香港。”  一听香港俩字,白洛因就明白这事一定和顾洋有关。  “他怎么了?”  “你说呢?”顾海嘴角噙着笑,“被你们那个师长扣留了呗!他在香港有那么多烂摊子,除了我谁去帮他收拾啊?”  白洛因面露疑虑之色,“既然他能和你通话,也就应该能和别人联系,以他的人脉和本事,想从周师长手里逃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他干嘛非要你去香港呢?不会是故意给你下的套吧?”OX  “不是他让我去的,是我自个乐意去的。”顾海目露精光,“总比让我替他去对付那个老贼强吧?”  白洛因当即恍然大悟,“你哥可真阴险。”  “放心吧,我去香港不光是帮他收拾烂摊子,还有别的事。”  “那你小心点儿。”白洛因扯了扯顾海的领子,“早点儿回来!”  顾海捧着白洛因的脸狠狠亲了一口,而后打车去了机场。  白洛因开车直奔部队,他听说周凌云明天回来,他必须要在今儿晚上把缺勤的原因上报给领导,真要落在周凌云手里,处分肯定要重得多。  “夫人已经把你缺勤的情况向我们说明了,下次记得早点儿打电话,真要把你这个栋梁之才弄丢了,这得是我们飞行界多大的损失啊!”  白洛因虽然纳闷,可也没多问,问多了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出了领导办公室之后,白洛因立即给姜圆打了一个电话。  “您怎么知道我缺勤了?”  “电话都打到老顾这了,我能不知道么?因子,下次出去提前言一声,别这么不声不响的,真要给记过了影响多不好啊!”  意识到姜圆又要唠叨,白洛因赶紧说结束语。  “行了,我知道了。”  “诶,先别挂!”姜圆又抢了一句,“你和双双怎么样了?”  “双双?”白洛因一脸糊涂。  “就是狄双啊!”  白洛因真不想承认,他都快忘记狄双长什么样了。  “吹了。”  说完这俩字,白洛因直接挂了电话,心里松了口气,真没想到,缺勤的事就这么算了。难道周凌云也不追究了么?还是说他生活太丰富多彩,已经无暇顾及自个了?  想到顾洋在周凌云那的种种吃瘪,白洛因心中就莫名的暗爽。  一路欢畅到了宿舍,白洛因把房门打开,转身去开灯,突然感觉身后一股杀气。幸好他反应够快,动作灵敏,才没被人偷袭成功。  黑暗中,俩人一交手,白洛因就嗅到了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灯被打开,顾洋的脸出现在白洛因的视线中。  “你怎么跑这来了?”白洛因感觉来者不善。  顾洋笑得渗人,“你猜。”  “这我哪猜得出来?”  顾洋倚靠在柜子旁抽着烟,幽黯的灯光把他的侧脸衬托得更加冷峻。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清楚呢?”  白洛因很快将自个的情绪调整到了迎战的状态。  “我不知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死不认账的表情。  顾洋若有若无地瞥了白洛因一眼,“你的腿型真漂亮。”  “是么?”白洛因晃了晃脚,“我们部队里腿型最完美的人不是我,是我们周师长,你没见过吧?下次我介绍给你认识,他那两条腿,可真的是笔直如枪,刚硬如柱啊!”  顾洋默不作声地走到白洛因身边,猛地攥住他的一个脚腕,狠狠朝身上压去,本想给他弄个大劈叉,掰疼他这两条不安分的腿。不想白洛因轻而易举地将自个的腿压到了脑后,另一条腿还在顾洋的胳膊肘下面压着,柔韧性大大超乎了顾洋的想象。  顾洋的眼神,从阴鹜到轻佻,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这副身体应该会让男人很快乐吧!”  白洛因不仅没有恼羞成怒,还站起身做了个高抬腿的动作,那只脚一直踢到顾洋的头顶上方。两条腿绷成一条直线,线条流畅完美,就像一根绳子,不时地扯着顾洋的心。  就在顾洋眼神下移的一瞬间,白洛因用脚尖点了点顾洋的脑门。  “嘿,你快乐么?”  顾洋再次用手攥住了白洛因的脚腕,这一次白洛因腾空跃起,转身一个飞踢,潇洒凌厉地朝顾洋的胸口而去。就在顾洋的脚步后撤的一刹那,白洛因突然意识到自个失策了,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臭显摆自个的腿技,他应该捡保险的来。  果然,下一秒钟,他被顾某人顺势压在身下,而且两腿大分。  “我很快乐。”顾洋抓了白洛因的脚心一下。  白洛因目光含毒地看着顾洋。  “有几个前辈,他们用血淋淋的代价告诫你,最好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第二卷:烈焰浓情56根本不了解我。  顾洋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突然从衣兜里拿出那副眼镜,举到白洛因眼前晃了晃。  “白洛因,你太伤我的心了。”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有心么?”  “我怎么没心了?”顾洋用手掐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指甲印嵌得很深,“如果我没心,就不会丢下那么多事情来这找你了,你以为我真的是来这出差的么?这么多天你见我找过一个客户,联系过一个商家么?”  白洛因自动关上耳朵。  “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周凌云扣下的么?因为他抢了我的眼镜,我为了要回眼镜撞了他。当时我身上还有伤,是被你和顾海合起伙来打的,我的手连方向盘都控制不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冒着这么大风险抢回的眼镜,竟是你给我下的套。”  白洛因漠然地回了句,“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顾洋笑得晦涩,“你把顾海种下的孽,放在我身上来偿还,你把这当成玩笑?那在你眼里,什么东西不是玩笑?”  白洛因冷眸微闪,“只要发生在你身上的,全是玩笑。”  “所以你把我喜欢你这件事,也当成一个玩笑是么?”顾洋目光带钩地在白洛因的脸上划着道儿。  可惜,白洛因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车轱辘话来回说就没劲了。”  顾洋的脸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冰霜。  “八年前我正处青春期,天真且自恋,那会儿你向我表达好感,我还会因为无法回应而心存愧疚。如果我被人割了一次刹车油管,又在部队生活在八年,还会相信你的话,那我当初真不如死了。”  顾洋坐起身,两条眉毛狠狠挤在一起。  “你还恨我对么?”  “咱俩之间用不到那么浓烈的字眼儿。”  顾洋没来由的笑了笑。  “这八年来,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梦见你,梦见我给你剪头发,你没心没肺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说起来也邪门了,我顾洋做过无数缺德事,怎么偏偏到了你身上,突然就觉醒了呢?”  “因为我这个人很危险。”白洛因复制了顾洋当年的话,“所以我选择不再祸害你,把你对我的好感彻底扼杀在萌芽时期。”  “你已经祸害完了。”顾洋语气生硬。  白洛因毫不避让,“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和自个较劲。”  “我很享受这个较劲的过程。”  “那你就自娱自乐吧!”白洛因冷哼一声,“只要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我偏要呢?”  顾洋说着就开始撕扯白洛因的衣领。  白洛因狠狠拧住顾洋的手臂,“我告诉你,现在顾海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更甭说你了。你要是识相,就趁早从这屋滚出去,省得我找人来请你。”  顾洋僵持着没动。  白洛因腰部一用力,突然就将顾洋的半个身子压在身下,胳膊肘扼住他的脖子,拳头扫过去的一瞬间,顾洋的眼神闪都没闪,白洛因却根本下不去手。  恨恨的磨牙,“你干嘛要和顾海长得那么像啊?”  白洛因每次一晃神,都会看走眼。别说顾洋了,就算是一个不熟悉的人,如果他的身上带有顾海的影子,白洛因都会对他多几分宽容。  “既然你都把我当成替身送出去了,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替身陪你一晚。你放心,我的嘴很严实,如果你一口咬定我就是顾海,我不会死乞白赖澄清身份的。”  这一次,白洛因下手一点儿都没留情面。  “顾洋,我告诉你,我白洛因就是要泄火,要玩暧昧,也不会找男的。顾海是个特殊物种,专门留给我来爱的,目测已经灭绝了。”  “特殊物种?”顾洋笑得阴损,“什么特殊物种?长了两个鸡巴么?”  “你说对了。”白洛因更损,“他把你的那个也长在自个身上了。”  顾洋的手猛地按到白洛因的腰上,这本来是顾海的软肋,但被他一番调教之后,现在也成了白洛因的软肋。他的这个部位肌肉最薄弱,因此也最敏感,最经不起折腾。  特殊部位被袭击,白洛因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我本来要给你留几分薄面,既然你不稀罕,今儿我就好好撕开你这张脸。”  气氛已经酝酿好了,眼看着就要开战了,顾洋突然从怀里抽出一张纸,举到白洛因的面前,白洛因的脸霎时间变色。  “你……你怎么会拿到这个东西?”  这是他和十几名研究员辛苦了几个月才完成的绘图之一,这种军事机密一旦落入别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不要说白洛因会承担责任,所有与此事牵连的领导都要承担责任,其中就包括周凌云  顾洋不紧不慢地说:“我直接进了你的研究室,本来看守人员是不让进的,结果有个人说我是熟人,每天都来给你送饭,就允许我进去了。”  “你开我的电脑他们也没说?”白洛因脸都青了。  顾洋把手里的纸抖得哗啦啦响,“他们什么也没说。”  其实,白洛因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顾海本来就是这个项目的合作商,又是他的弟弟,俩人感情甚好,是个人都看在眼里。他没想到,顾洋会用同样的方法反将一军,将一个玩笑性的事件上升为一场恶斗。  白洛因下意识地去抢那张纸,顾洋很大方地扔给他。  “反正我已经扫描到我的电脑里了,随时可以拿出来看,我还可以把它交给国外的企业,肯定能得到一笔厚利。你也不用太着急,以你这种智商,再设计一份也未尝不可。”  几个月的努力,竟然被顾洋这样轻而易举地践踏了。  白洛因可以等,但是他的团队不能等了,顾海那也不能等了,几亿块的融资全都投进去了,别说突然叫停,就是延误工期,造成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一旦图纸跑到别人手中,泄露了国家机密,他们这些人全都折进去了。  沉默了半晌,白洛因把目光移向顾洋。  “你这是一石三鸟啊!”  “放心,你和顾海都不会有事的,顶多是亏点儿钱而已,会有两个替罪羊心甘情愿站出来的。”  “谈条件吧!”白洛因目露寒光。  顾洋戏谑地问道:“你就没想过我会不忍心么?”  “我对你的扭曲人格很有把握。”  顾洋眼中的波光一闪而过,他暂时把图纸放下,和白洛因面对面而坐。  “顾海呢?”  白洛因此时此刻都不想开口,觉得说话都是脏了自个的舌头。  “去香港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哟,挺无私啊!”顾洋阴测测地笑,“自个这边都掰不开镊子了,还惦记着我呢?”  白洛因霸气地脱掉衬衫,直接甩到顾洋脸上,而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上吧!”  一脸悲壮的表情。  顾洋的手捏住白洛因的下巴,“你果然变了!想当初,你可是宁愿看着顾海在地道冻死,也不乐意和我上床。”  “少废话,要干就麻利儿的!”  顾洋的目光灼烧着白洛因的锁骨,声音还是不冷不热的。  “你说,要是让顾海知道你的这一做法,他是不是会很失望?”  白洛因狠狠拽着顾洋的衣领,“你是不是不行啊?要不换我来?”  顾洋一把薅住白洛因的脖子按在床上,手朝他的裤子边缘探去,他在试探白洛因,在等着他底线被冲破的那一刹那,突然流露出的那副哀求的表情。哪怕只是垂死挣扎,起码也让顾洋看到,白洛因对他的仁慈还抱有一丝小小的幻想。  可惜,白洛因自始至终都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顾洋将手里的纸狠狠扣在白洛因的脸上,眼神突然从玩味变得冷冽。  “你对我,一丁点儿的了解都没有!”  说完这话,砸门而出。  白洛因从床上坐起,一只手接住那张滑落下来的图纸,心中暗暗回道:我要真不了解你,就不敢这么做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57一个比一个狠。  白洛因以为顾洋摔门走人之后,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哪想这仅仅是个开始。第二天,顾洋就去顾海的公司淌浑水了,假借着他的名号各种搞破坏,还当着职工的面调戏部门经理,把顾海的形象彻底给毁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白洛因每天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宿舍,一打开门以为顾海回来了,结果定睛一看不是,那种颠覆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顾洋就凭借着那么一张图纸,在白洛因身上讨了不少便宜。他也看透了,与其把白洛因上了,让这张图纸彻底丧失效用,还不如一直把着,让它发挥长期稳定的效果。一来可以报仇,二来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而周凌云这个老魔头,也终于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白洛因真正体会到了四面楚歌的滋味。  “白营长,想什么呢?”  周凌云的声音出现在空旷的训练场上。  是的,你没看错,的确是空旷的,整个训练场上就白洛因一个人,他正在享受着周师长为他一人量身打造的训练计划,享受着一人训练,千人观看的殊荣。  周凌云从主席台上走下来,走到白洛因身边,眼皮撩起来,火辣辣的视线灼烧着他。  “我发现,我这些日子到处寻觅好苗子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原来真正的高手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你从一而终,再也不把心思浪费在任何一个废柴身上。”  是的,白洛因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周凌云所谓的看上顾海,是看上了他的可塑性。他夸奖顾海身材完美,是觉得他有做飞行员的潜质;他欣赏顾海品性缺德,是认为他有实战对抗的心理素质。  可惜,白洛因明白得太晚了。  等一切阴谋都暴露了,周凌云才知道白洛因是幕后黑手,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啊!以前他觉得白洛因美中不足,就是觉得这孩子心眼太正了,难成大器。现在好了,缺德这一项已经填补上了,白洛因也成了他的心肝。  “首长,我觉得我身上有很多缺陷,不足以受到您这般器重。”  周凌云很大度地拍拍白洛因的肩膀,“谁能没有一点儿缺陷呢?有缺陷是好事,证明你还有提升的空间。”  白洛因扯扯嘴角,“我的缺陷是硬伤,没有任何提升的可能性。”  “哦?”周凌云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伤究竟有多硬,如果在我的修复范围外,我可以考虑重新做决定。”  “我的骨架小,承重能力差。”  周凌云显得不以为意,“还有呢?就这个么?”  白洛因又想了想,“先天性气管狭窄,不能长时间适应缺氧的环境。”  “还有么?”  “呃……”白洛因绞尽脑汁编,“间歇性夜盲症,晚上一紧张就看不清东西,去过很多家医院,都表示没法治疗。”  “你有夜盲症,当初是怎么被选上飞行员的?”  白洛因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这个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夜盲症,只有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才发病,平时检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基本发病都在夜训的时候,医生没法跟我上战机,也就没法对症下药。”  就算不能阻止周凌云穷追猛打,起码能降低他对自个夜间作战的标准,说不定还能减少夜间训练的次数,为日后溜出宿舍创造便利条件。  不想,周凌云听了这些之后,只是宽容地笑笑。  “这些缺陷在我这都不叫事儿,放心,用不了半年时间,我就把你的劣势转化为优势。孩子,相信我,我会把你打造成飞行界的一个传奇人物。”  白洛因第一次在周凌云的脸上看到如此慈祥的笑容,可他却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心里暗暗嘀咕,我是不是说多了?  中午,周凌云把白洛因拉到一个包厢,专门给他开小灶。  “吃吧!”  白洛因低头一瞧,两大盆的肥肉啊!一点儿纹理都看不到,全是白花花的脂肪粒。  “这……这怎么吃啊?”白洛因光是看着就想吐。  “用我教你么?”周凌云夹起一块肥肉举到白洛因面前,“看好了,先用筷子夹起来,然后放进嘴里,再嚼碎,仔细看着我的嘴,一定得嚼烂,然后再往下咽,明白了么?”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明白了。”  周凌云温柔地笑笑,“那就吃吧。”  白洛因胃里一阵翻腾,夹起一块,没嚼两口就要往下咽,周凌云狠狠攥住他的两颊,严肃命令道,“不要这么急着下咽,一定要嚼碎了,不然吸收不了。”  白洛因就这么硬着头皮往肚子里咽,心里不停地对自个说,你别把它当成吃饭的过程,就把它当成训练,训练自个的牙齿,舌头,食道……你吃的不是肥肉,是一个充饥的物品,没有任何味道和口感……  “这肥肉有那么好吃么?瞧你吃得还挺香。”  额的一声,全都吐在盆里。  没一会儿,又端上来一盆,周凌云还不忘替自个说几句好话。  “别怪我心狠,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的骨架小,只能靠肌肉填补了。光是靠训练可不成,还需要食补,肥肉是最佳食物,以后你的主食就是它了。”  晚上,白洛因被周凌云拽到一个密封的小黑屋,四周站着十来个黑人,他进去的时候完全没看见。没一会儿,周凌云打了个响指,白洛因看到十几双白牙飘在自个周围,禁不住吓了一跳。  很快,这些黑人戴上黑色的牙套,黑色的手套,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黑色的飞镖,在周凌云的命令下,一个接一个地往白洛因身上扔。  白洛因只能凭借声音和飞镖扔出来时发射的那道光来判断飞镖的具体位置,从而快速躲避。飞镖起初还扔得很慢,后来速度越来越快,白洛因想要不被射中,注意力就要高度集中,反应速度也要相当快。  突然,腰上中了一镖,虽然没受伤,但是相当疼,疼得白洛因不敢再有丝毫马虎。  从小黑屋出来,白洛因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脖子都不会回弯了。不过效果很明显,白洛因基本已经练成火眼金睛的本事,有一点儿风吹草动,眼神立马就飚过去。  周凌云满意地拍拍白洛因的头。  “我相信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你这间歇性夜盲症就能好了。”  白洛因,“……”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宿舍,白洛因只想扎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不想他的床被被人占领了。顾洋正坐在他的床上看电影,眼神那叫一个慵懒,表情那叫一个惬意。  “小因子,帮我削个苹果。”顾大人发话了。  这要是顾海,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早就从床上蹿下来,把他抱到浴缸里一顿按摩了。结果换成了顾洋,这厮不仅没看到白洛因一脑袋的汗珠子,还要指示他为自个服务。同样姓顾,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顾洋晃了晃手里的图纸,“快点儿!”  行,我忍!  削好了苹果递给顾洋,顾洋却一脸嫌弃地说:“你削的太难看了,我看了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白洛因恨恨的,“吃个苹果还这么多事!!”  顾洋晃了晃手里的图纸,“重削。”  白洛因继续忍辱负重,这一次,他把苹果削得很圆很圆,棱角都被他削掉了,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顾洋,“顾大人,请吃。”  顾洋拿起来看了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让你削成五角星形状的。”  白洛因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顾洋又晃了晃手里的图纸。  白洛因点点头,继续削,一边削一边沉声提醒,“你也该回香港看看了吧?老在这折腾也不叫事啊!事业重要还是娱乐重要?别因为一时痛快,再把公司折进去。”  “放心。”顾洋冷笑道,“有那么一个免费劳动力帮我打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要担心还是担心顾海的公司吧!”  白洛因磨着牙,“可惜了你这么个仁厚的弟弟。”  “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  顾洋说着又晃了晃手里的图纸,“不过后果自负。”  白洛因削好了苹果,小心翼翼地递到顾洋手里。  不料,顾洋手一滑,苹果掉到腿上,再拿起来时缺了一块。  “就剩四个角了怎么办?”顾洋幽幽地问。  白洛因没等顾洋把图纸拿起来,就自觉地拿起一个新苹果。  顾洋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白洛因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  晚上,趁着顾洋出去打电话的工夫,白洛因迅速打开聊天界面,和顾海视频。  “我来这一个礼拜了,他们这的员工竟然没人认得出我来,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特像我哥?”顾海做出顾洋的经典表情。  白洛因嘴角噙着笑,“像得我都想抽你了!”  “你那边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勾了勾嘴角,“还那样,我看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呢。”  “今儿我又从他们公司转走一批资金,这下我公司的资金困难问题就彻底解决了。我看差不多了,这边能偷的东西我基本都偷走了,你觉得我还有待下去的必要么?”  “有!!”白洛因目露精锐之光,“把不能偷的也给我偷了!!!”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语气谨慎地问:“你没露馅吧?”  “放心吧,我装得特怂。”  顾海神色一紧,“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白洛因很坚定地说,“你就安心在那搞破坏吧!”  “宝贝儿,你想我了没?”顾海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  白洛因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估摸等你回来,我都练成史泰龙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可白洛因还是很理智地收住了自个的情绪,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想了。  顾海那边明显对白洛因的这个反应不满。  “是真心的么?我怎么看你的眼神有点儿贼啊?”  我往你身上扔三千多个飞镖试试!你看看你的眼神贼不贼?  “因子,遇事灵活多变,千万别让自个吃亏,也不能让对方占到一点儿便宜。你要是不惜代价对付别人,我第一个不饶你,听见没?”  白洛因没听见这句话,倒是听见脚步声了。  “我先断了,他来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58暂时转移矛盾。  顾洋走回白洛因的宿舍,看到白洛因倚靠在沙发上,半张脸隐藏在灯光里,疲倦的面容透着几分神秘。顾洋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白洛因身边坐下,看着抖落一地的烟灰,幽幽地问:“自打我出去,你就一直在这抽烟?”  白洛因沉默以对。  顾洋的脸凑了过去,白洛因嗖的伸出手掌阻隔了他的唇和自己的脸颊。  “我一脸的汗,别脏了你的嘴。”  顾洋目光闪了闪,“咱俩不能换一种方式说话么?”  “可以。”白洛因扭过头看着他,“如果你能用苹果给我削出一个清明上河图,我就用朋友的口气和你说话。”  顾洋深吸一口气,“那你还是去给我做点儿夜宵吧,我饿了!”  白洛因迈着悲壮的步伐进了厨房。  刚要洗菜,那张恶毒的脸又出现在厨房门口。  “我喜欢重口味的菜。”  白洛因戏谑的目光扫向顾洋,“重口味?给你炒一盘砒霜?”  “我不介意,反正咱俩一起吃。”  “我不能和你一起吃。”白洛因立场很坚定,“我们师长说了,我只能吃肥肉,别的一口都不能沾。”  “周凌云?”  顾洋念出这仨字时,语气里明显带着一股戾气。  白洛因点头,“是,他为了让我身上的肌肉更丰满,这程子严格监督我的饮食,如果我的胃里测量到肥肉之外的东西,他就会惩罚我。”  “怎么惩罚?”顾洋问。  白洛因淡淡一笑,“生吃肥肉。”  顾洋俨然把白洛因的话当成玩笑听,结果他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呕吐声。顾洋扭头一看,白洛因真的在吐,而且吐出来的东西都是白色的油沫。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拿出去!”白洛因指指案板上的一块肉。  顾洋提起那块肉,定定地瞧了几秒钟,然后放到白洛因的面前,白洛因果然又吐了。  “原来是真的啊?”顾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废话。”白洛因一脸痛苦的神色,“赶紧扔了。”  顾洋把肥肉扔到外边的垃圾桶,又朝白洛因问:“你今天究竟吃了多少肥肉?”  白洛因哇的一声又吐了。  顾洋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白洛因的倒霉而显露出任何的欢愉,反而越发难看。  白洛因晃了晃手,“你别说了,现在我听见那俩字就想吐。”  顾洋晃了出去,没一会儿又晃荡进来。  “吃了。”  白洛因定睛一眼,顾洋手里多了两片药。  “快点儿吃,吃完了继续做饭!”  果然够狠,白洛因对着顾洋的背影咬咬牙。  闻到一股糊味儿,顾洋走进厨房,发现白洛因已经趴在灶台旁睡着了。顾洋难得有了几分善心,刚才他给白洛因的药不是胃药而是安眠药,为的就是让他早点儿休息。  然而,就在顾洋打算把白洛因抱进房间的时候,警报声突然响了。  白洛因猛地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就往外跑。  下午训练的时候,周凌云特意命人在白洛因的房间安装了特殊警报器。如果周凌云只想训他一个人,就可以按这个特殊警报器,这样一来只有白洛因的房间会响。  所以,等白洛因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又只有他一个人。  幸好还有一架战机,白洛因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今晚的任务主要在飞机上,这就意味着他不需要耗费过多的体力了。  等下,为什么战机底下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绳子?  “上次你和我说,你的腰部也是硬伤之一,今儿晚上我们就来治治你的腰。你把这根绳子系在腰上,凭借着腰部的力量来拉动这架战机。我不给你提太高的要求,你看好了,只要五十米,今儿晚上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白洛因,“……”  努力了将近两个钟头,白洛因才拖了两米不到,腰上已经勒出一圈红痕。  周凌云难得发了一次善心,“今儿就到这吧,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48米明天继续。”  白洛因却很固执,“不,我必须得拖完五十米再回去睡。”  周凌云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睡了,你自个在这拖吧。”  眼瞅着周凌云走远了,白洛因也偷摸溜回了宿舍。只不过他不是回去睡觉,而是另有目的。  顾洋正靠在床头吸烟,听到门响,眯缝着眼睛朝白洛因看过去。  “任务完成了?”  “没有。”白洛因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倦,“师长允许我回来歇十分钟,一会儿继续。”  顾洋看到白洛因整个人像是被水洗过的,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任务这么难完成?”  “用腰拖战机走五十米。”白洛因用袖子擦擦汗,“我刚拖了2米不到。”  顾洋冷哼一声,“又是周凌云的馊主意?”  白洛因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抵挡不住倦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睡了不到十分钟,自动起身往外走,脚步有些踉跄,表情看起来异常痛苦。  顾洋的脸色有些复杂。  白洛因没有去训练场,而是去了士兵宿舍,揪出几个夜聊的兵蛋子,把他们拽到训练场,命令他们把战机往前拖动十米,然后让这些士兵站成一排,看着他躺在战机里睡觉,他们帮忙盯梢,并负责提醒时间。  “首长,时间到了。”  白洛因伸了伸懒腰,精神抖擞地走出机舱,朝宿舍的方向走去。回到宿舍,白洛因又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呲牙咧嘴地揉着自个的腰,然后咕咚咕咚喝水,又靠在沙发上装睡,十分钟之后再次起身走了出去。  回到训练场上之后,白洛因又让那些士兵把飞机往前拖十米,他躺在飞机里睡觉,到了点儿就回宿舍打个卯。  如此折腾了三四次,眼瞅着天都要亮了,顾洋还没合眼。  终于,在白洛因最后一次走回宿舍的时候,顾洋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图纸,“别再去了,立刻上床睡觉。”  白洛因把舌头咬破一小块,然后用力咳了几声,咯出来的吐沫都带着血丝。  “还有一米。”白洛因说得无比艰难。  顾洋又晃了晃图纸,“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要敢迈出宿舍一步,明天这张图纸就会跑到别人的手里。”  “惹他还不如惹你。”  白洛因扔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宿舍。  到了训练场上,看着那些士兵说:“你们可以回去了,记住,有床可以睡是一种恩赐。如果你们再不好好珍惜,睡觉的时间在床下乱晃,我就把你们叫到这来拖飞机。”  几个士兵全是一脸心悸的表情,表示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白洛因用心良苦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然后,把绳子绑在自个的腰上,开始奋斗那剩下的一米。  那些士兵走后不久,顾洋就来到训练场上,天还是黑的,不远处那个奋战的身影却那样的清晰。顾洋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白洛因,在他眼里,白洛因一直都是英姿勃发,盛气凌人的,永远都高昂着头,从不轻易显露他的脆弱。  但是这一刻,顾洋看出了白洛因心里的那份脆弱。  这八年来,他究竟受过多少非人的训练,才能让他对自己恨得如此彻底。  一看到顾洋,白洛因更有劲了,加上刚才睡觉补足的精力,剩下的这一米很轻松地完成了。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刚完成任务就立刻倒在训练场上。  太阳升起,白洛因又士气高昂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顾洋却没去顾海的公司,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中午,又有两盆肥肉摆在白洛因面前,周凌云坐在他的对面,依旧铁面无私地盯着白洛因完成今天的食补任务。  突然,门被踢开,顾洋那张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周凌云扫了顾洋一看,轻描淡写地说:“我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你还往这跑干什么?”  顾洋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人,无故绑架他,折腾他好几天,最后知道是个误会,不仅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还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现在,竟然还敢说出“不感兴趣”四个字,我顾洋是你感兴趣就可以随便折腾,不感兴趣就一脚踹开的主儿么?看来,他这一趟是来对了,虽然给白洛因报仇违背了他的原则,但是与白洛因的冷漠比起来,这个人的嚣张显得可恶多了!  “没办法,我又对你感兴趣了。”顾洋淡淡开口。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紧接着数十个武警士兵持枪走入屋中,领队的警官走到周凌云面前,面色严肃地出示手里的证件。  “周师长,不好意思了,您涉嫌出卖国家机密,现奉命将您逮捕。”  周凌云不愧是个老江湖,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竟没有丝毫变化。  “那好,我现在就陪你们走一趟。”  从容地伸出手,被人戴上手铐,然后稳步朝警车走去。从顾洋身边经过时,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若是一般人接了,这辈子都睡不了一个踏实觉。可顾洋接了,顶多就是心里别扭一阵而已。  白洛因佯装一副愤怒的表情拽着顾海的领子,“你竟然玩真的!”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不配合。”  白洛因的眼神讷讷的,没有半点儿神采。  顾洋好心提醒一句,“放心,他死不了,顶多就是被折腾几天。”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死不了……白洛因心里暗暗回了句,我还知道他出来之后,你俩会有一场激烈的较量,我会叫来你那仁厚的弟弟,站在旁边为你们加油鼓劲的!  第二卷:烈焰浓情59还一见钟情么?  顾海在顾洋的公司待了近十天,基本把顾洋公司的底儿都摸透了。顾洋公司里的东西,大到进口的机器设备,小到办公室的工艺品,只要顾海看上了,一律命人运送到北京。他还以缩减开支为由,将资金投入削减到原计划的三分之二,至于那三分之一哪去了,除了顾海没人知道。  顾海一直尝试着将顾洋电脑里的机密文件打开,可总是显示密码错误,人脸识别和指纹识别更不用说了,电脑可不像外面的这群蠢货,换了个人都不知道。  苦思冥想之际,顾海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试试白洛因的生日号码。可手指刚放到键盘上,心情突然沉郁下来。他宁愿自个解不开这个密码,也不希望这个密码是和白洛因有关的。  顾海按耐住内心的焦躁,试着把白洛因的生日号码输入进去。  系统弹出错误提示。  顾海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不是。  正准备尝试别的密码,办公室的门铃突然响了。  “请进。”  进来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小伙子,全是熟悉的面孔,这段时间顾海往外输送的东西,全是这两个人负责的。  “顾总,您让我们运走的那批样品全部被打回来了。”  “打回来了?”顾海微敛双目,“为什么?”  俩人还没说话,一声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让运回来的。”  突然闪出的一个身影,让顾海神色一滞。该人身材修长,模样英俊,两道目光像是带了电一样,随便往哪一看都是火花四射。  当然,顾海之所以关注他,并不是因为外貌,而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们先出去吧!”顾洋淡淡地朝那两个小伙子说。  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顾海才开口问:“为什么运回来?”  对面的男人冷着脸说:“我们公司的东西,为什么要往外运?”  “我不是解释过了么?这些东西不是售卖品,只是一个半成品,需要投放到市场上进行试用……”顾海一边说着,一边滑动鼠标,寻找着人事档案。终于,他找到这一页,佟辙,28岁,总裁助理以及副总经理。  “甭找了,我干脆来个自我介绍算了。”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他在这待了近十天,几乎没人认出他来,可这个佟辙,竟然刚一进门就知道他不是顾洋,可见这家伙和顾洋的关系应该相当亲密。  “你怎么看出我不是顾洋本人的?”  “感觉。”佟辙回答得很随意。  顾海饶有兴致地看着佟辙,“为什么前些日子没看见你?”  “出国刚回来。”佟辙坐到沙发上,修长的腿直接搭在茶几的一角,目光若有若无地瞟着顾海,“你来了多久了?”  “快十天了。”顾海如实相告。  佟辙淡淡一笑,“十天……那公司里的东西应该被你偷得差不多了。”  “怎么能叫偷呢?”顾海从容地点了一颗烟,“你们公司的经营管理方面存在着很大的漏洞,我是来修缮的,如果你们公司再按照这个模式走下去,离倒闭不远了。”  “修缮?”佟辙冷-笑一声,“我们公司生产的是高端产品,你采用集约精简的方式,你是让我们向大陆的黑心商贩看齐么?”  “你们难道不黑么?上上下下几千号人,资金流动经过几个环节,真正投放到生产领域的资金绝对比我最初给的要少得多。”  佟辙微微眯起双眼,“所以你就把这笔资金划入自个公司的账目中,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是在帮你们顾家敛财么?”  “我不介意你把话挑明。”  佟辙的目光突然变得狠厉,“把资金全部转回来,东西全部归还,我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我这持有你违法乱纪的所有证据,如果你不想损失更大的话,最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顾海从办公椅起身,坐到佟辙旁边,炽热的目光扫到他的脸上。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东西没拿走。”  佟辙慑人的目光与顾海冷冷对视,顾海突然拧住了佟辙的脖子,将他的脸拉到距离视线不足两公分的地方。  “你也跟我走吧!”  佟辙狠狠攥住顾海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拧在一起。  “你的公司不是不招男员工么?”  顾海目光烁烁,“我可以给你破例!”  审讯室外,顾洋正和逮捕周凌云的警官喝着茶。  “情况怎么样了?招了么?”  “我们只负责关押,不负责审讯,他即便招认了,也不归我们受理。再过两天就要押送到军部了,这种重大案犯,审理起来是相当麻烦的。”  顾洋狠狠皱起眉毛,神色凝重。  “也就是说他这几天过得很滋润?”  警官立刻领会顾洋的意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种国家干部,我们哪敢擅自动手啊?姑且不说他能不能出去,就算他不出去,他的亲戚儿子,哪个是我们惹得起的?”  顾洋点点头,阴鹜的目光扫向警官。  “我可以代劳。”  警官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别介……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您不是还得受牵连么?就算您和他有什么过节,也可以假借别人之手来整他啊,自个动手,也太……”  “放心。”顾洋打断了警官的话,“真要出事了,第一个把你洗出来。”  说完,冷着脸朝审讯室走去。  成功将矛盾转移之后,白洛因难得有了两天的休息时间。  晚上,他躺在被子里,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因为腰上有伤,他只能侧躺,尽量减少腰部和床板的接触面积。胃就更不用说了,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几乎吃什么吐什么,看什么都恶心。  把电脑立在旁边,打开视频,和顾海连线。  当顾海的脸出现在视线中,白洛因的病立刻好了一大半。  “你还挺会享受啊!”顾海看着被窝里的白洛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这都躺进被窝了,我还在办公室忙乎呢!”  白洛因颓靡的视线朝顾海投了过去,“忙什么呢?”  “我的身份暴露了,今儿公司里来了个副总,也是我哥的助理,他一眼就看出我不是顾洋了。你瞧瞧人家,你再看看你,都和我睡了这么久了,还能认错人。”  顾海本想给白洛因呛火,让他吃个小醋,不想人家自动把后面一句话删除了。  “身份暴露了?”白洛因神色一紧,“那他岂不是会把这些事告诉你哥?你哥现在还在你的公司兴风作浪呢!他要是知道你做了这些事,不得把你公司给抄了?”  “你也太瞧得起他了,我的手里握着国家重点项目,他有几个胆儿敢和军部对着干?何况那个助理也不会把这边的情况告诉我哥,你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告诉?”白洛因反问。  顾海微微扬起嘴角,“感觉。”  白洛因的黑眸斜了顾海一眼,“刚认识一天就心灵相通了?”  “嗯,一见钟情。”顾海说得挺认真。  白洛因哼笑一声,“那你帮我谢谢他,谢谢他拯救了我。”  顾海的表情立刻从玩味变成了狰狞,这么大的跨度,一下把白洛因身上所有的不适都扫光了。28  “找揍吧?”  白洛因把被子掀开,身下塞了一个枕头,屁股垫高,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顾海。  “你揍吧!使劲揍!怎么不揍啊?有本事你把手伸出来啊!”  顾海眼睛都红了,那股炽热的火焰差点儿烧到屏幕外。  “怎么着?还想脱裤子揍啊?”白洛因真把裤子褪下来一半,邪光瞥向顾海,“这回行了吧?快动手吧!”  顾海那张脸都快钻到屏幕里了,白洛因浑圆立体的双丘就那么大喇喇地挺着,身体惬意地舒展在床上,像是一只勾人到骨子里的野豹子。  “你把电脑再往你身边挪挪,我看不清。”顾海嗓子都沙哑了。  白洛因摇头晃脑的,就是不搭理顾海,存心折腾人。  “宝贝儿,媳妇儿,小因子,小驴儿……”顾大少开始卖萌。  白洛因幽幽地问了句,“还一见钟情么?”  “一见钟情?这是个成语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白洛因,“……”  第二卷:烈焰浓情60两大牲口交手。  闹够了之后,顾海突然对白洛因说:“因子,你瘦了。”  “你看走眼了吧?”白洛因摸摸自个的脸,“我最近吃的都是高脂肪的东西,怎么可能瘦呢?”  “瘦了一斤。”顾海说。  白洛因一副质疑的表情,“一斤都能看出来?你也太神了。”  “别说一斤了,一两我都能看出来,不信你去幺幺(称)。”  白洛因果真站到了不远处的体重计上,低头看了一眼,一副鄙视的表情。这二五眼,真能蒙人,明明胖了两斤。  “那是因为你穿的衣服太重了,上次你幺的时候没穿衣服。你把衣服脱了再幺一遍,我保证你会少三斤,不信你就试试。”  白洛因刚要脱衣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一看,某只狼的目光正贼兮兮地盯着他看。姥姥的!竟然给我下套……白洛因忍不住呲牙,幸好我反应快,不然真傻呵呵地在他面前脱光了。  白洛因钻回被窝,顾海一个劲地在那头抱怨,“都老夫老夫了,至于那么害羞么?”  白洛因对灯发誓,他真不是害羞,腰上那么一圈大血印子,真要让顾海瞅见了,他得急得从视频里钻出来。  “累着呢,不想折腾。”白洛因把自个捂得严严实实的。  顾海心疼地看着白洛因,“那你把小因子放出来,我和它折腾,你睡你的。”  “草!有区别么?”白洛因气结。  顾海刚要说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乐声,听着像门铃的声音。很快,顾海起身离开电脑,看来真的有人来了。  白洛因迅速把视频挂断,然后趁着这个时间下床称体重。这就好比一个人告诉你吃了乌鸦眼能看见鬼,虽然你不相信,可你为了验证这句话的真假还是想去试一试,白洛因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白洛因脱得光溜溜的,站到体重计上,结果发现真的少了三斤,一两都不带差的,再幺还是一样。他把睡衣和鞋穿好,再次站到体重计上,发现立刻多了三斤。  也就是顾海所说的白洛因瘦了一斤完全正确,他对自个的观察真的细致入微到了这种地步?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正想着,电脑响了,白洛因看过去,是顾海发送的视频邀请。  “怎么挂断了?”顾海问。  白洛因找了个很好的理由,“看你那边来人了,我怕他看到之后会怀疑,为了保险就先关上了。”  顾海温柔一笑,“用不着,刚才进来的人就是佟辙,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那个助理。”  “这才认识一天,就这么心无戒备地相处了?”白洛因的语气里明显透着一股酸味。  顾海直想去咬白洛因那倔强的小嘴唇,如果不是看到白洛因疲倦的面孔,他一定趁机多逗他几句。可看到他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心里不落忍,便没再说什么刺激性的话。  白洛因就这么开着视频睡着了,就在顾海的眼皮底下,心无防备地睡着,呼吸声静谧而悠长,传到顾海的耳朵里是那样的醉人。  顾海躺到床上,把电脑放在枕边,就那么看着白洛因睡。半夜,顾海频频醒来,白洛因踹被子、起夜、说梦话……顾海通通都知道。  顾海最后一次醒过来,白洛因的胳膊和腿都晾在外边,顾海忍不住说了一句,“因子,把被子盖好。”  白洛因真的听见了,而且把胳膊和腿都收回去了,不仅如此,他还把电脑给搂过来了。  顾海刚要夸一句听话,就发现眼前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  顾洋走进审讯室,眼前的情景让他眸色一沉。周凌云靠坐在墙上,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傲慢地舒展着,眼睛微微眯着,嘴角的笑容硬朗厚重。  他的手指上还夹着一根烟,几天的禁闭并没有给他的情绪造成任何影响。他还是那样悠然地坐着,目光沉稳,神色淡定。  看到周凌云这样,顾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必须要在这两天折腾够本了,一旦周凌云被压回军部,事实真相很快会被揭开,到时候他再想嫁祸也没机会了。  “周师长,在这待着感觉如何?”顾洋眯着眼睛看向周凌云。  周凌云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淡淡说道:“清静。”  顾洋幽幽一笑,“清静?比低压舱里还消停么?”  言外之意,顾某我今天就是来报仇的,你就乖乖受着吧!  很快,十几个大汉闯入屋内,并抬进来一口水缸,三五个人冲上前,一把驾住周凌云,将他的头往水缸里面按去。  顾洋抬起脚,鞋底狠狠压在周凌云的后脑勺上,阴冷的声音透过冰凉的水波传到周凌云的耳朵里。  “既然你这么喜欢无氧的环境,那我就让你好好享受一下。”  这是一种从身体到精神的侵犯,从未有人敢把脚踩在周凌云的头上,顾洋是第一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洋一直在等着周凌云的挣扎和抽搐。然而,直到几个大汉的手都酸了,顾洋的脚也麻了,这个家伙还没事人一样地扎在水里。  “十分钟了……”一个大汉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顾洋眸色一紧,已经十分钟了?还没动静,不会死了吧?  命人将周凌云的脑袋从水里拔出,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还有一双炯炯的双眸。  顾洋一惊,草!竟然没事!!  “接着给我按下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顾洋阴狠的眸子直逼着周凌云的脸。  这一次到十二分钟,把周凌云的头从水里拔出的时候,他依旧神气活现的。顾洋又命人把他按下去,每次都拖延一两分钟,看到他没事,再接着把他按下去,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他。  到了十六分钟的时候,押着他的那些人脑门都冒汗了,这是人么?草……真要把这号人物惹毛了,会不会死得连渣儿都不剩。  顾洋算是触到死穴了,周凌云是什么人?一个最喜欢和身体做斗争的人。他闲来无事就喜欢钻进真空舱,在无氧环境里修炼内功。他是空军飞行员中完成危险任务最多的,也是安全飞行时间最长的,他的战绩至今无人匹敌。  顾洋暗暗想道,空中王牌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怪不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这。这种极品真是百年难遇,看来,他就是为飞行界而生的。  这一次长达二十分钟,等周凌云被捞起来时,已经“幸福”地昏死过去了。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挣扎过一次,也没移动过分毫。  “算你是条汉子。”顾洋命人把周凌云抢救过来。  很快,周凌云醒了,没有丝毫萎靡虚弱之态,目光一睁开便是冷锐强硬的,让人不敢直视。  顾洋看到摆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份饭菜,突然想起周凌云让白洛因吃肥肉的事。神色一凛,立刻将碗里的馒头拿出来,一边把玩着一边打量着周凌云。  气氛营造够了之后,顾洋突然转过身,直接将馒头扔到地上,馒头打了几个滚之后,裹了一层的土。你以为这就是顾洋的底线了么?俨然还不够。他用脚踢了踢那个馒头,幽幽地说:“这么脏,恐怕没法吃了,不如我给你洗洗吧。”  然后,顾洋把裤子脱了。  满意地看着馒头被尿液浸泡,顾洋把目光转向周凌云身边的两个大汉,示意他们把这个馒头喂给周凌云吃。  周凌云被七八个人按着,硬是将整个臭馒头塞了下去,过后,那些大汉恭顺地站到两边,顾洋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眉眼间都是戏谑之色。  “周师长,味道怎么样啊?”  周凌云不予作答。  顾洋薅起周凌云的衣领,视线阴鹜冷锐地逼视着他,“就算不能在你身上留下一个伤口,我依旧能让你生不如死。”  周凌云目光幽深,看不到里面暗藏的真实情绪。  “周师长,你还没告诉我呢,这个馒头味道怎么样?”  周凌云终于把目光移到顾洋的脸上,“你真的想知道?”  顾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周凌云反手按在地上,而后便是一段重口味的深吻。顾洋眼眶欲裂,目光死死盯着周凌云身后的那几个大汉。那几个大汉刚反应过来,等他们把周凌云强行拖开的时候,人家早亲够本了。  顾洋哪想到周凌云会用这招,当即气得半死,可再生气也得宣告暂停,他必须尽快回去刷牙。顾洋平时闻着不喜欢的香味都会受不了,更甭说这味儿了,简直恶心得他肝胆俱裂。  第二卷:烈焰浓情61行踪彻底暴露  呸呸呸呸呸……  顾洋从审讯室出来就一直刷牙,刷得牙釉质都少了一层还是觉得不干净。越想越他妈的恶心,顾洋差点儿把牙刷杯给cel了。  从卫生间走出来,顾洋听到手机在响,拿起来一看,已经有N条未接电话了。  “总经理,我们的产品仓库进贼了,大量奢侈品被偷,箱子都是密封完好的,可今天我们开箱检查,发现箱子里面都是砖头!”  “总经理,公司账目上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大笔钱。”  “顾总,公司网络系统遭黑客攻击,很多财务数据泄露了。”  “小顾啊!你们公司最近怎么总是出事?今儿又送进来一个高管,在夜总会开枪伤人,我们已经将他逮捕了,你尽快回来吧,别把事闹大!”  顾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接到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咆哮出声。  “早干嘛吃的?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那边嗫嚅一阵,小心翼翼地说:“之前您不是一直都在公司么?就今天没在,我们才给您打电话的。”  挂掉电话,顾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又把手机拿起来,查看未读短信。不看还好,一看脸都青了,密密麻麻的未读短信全是一个号码,都是防盗系统发过来的。也就是说,这几天有人频繁尝试破解他电脑上的机密文件。  顾洋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拨打了顾海的号码。  无人接听……  顾洋脸色骤黑,种种猜想侵入脑细胞,膨胀膨胀再膨胀,终于达到一个极限值,猛地爆炸了!  “无论如何也要把顾海给我扣留在香港!”顾洋恶狠狠地说。  “顾海?”私人保镖顿了顿,“他来香港了?”  顾洋身形一凛,“什么?你竟然都不知道?”  “我整天待在您身边,别的人几乎不接触,您不和我说,我哪会知道?”  整天待在我的身边?……顾洋眸中寒光一闪,姥姥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能冒充他的身份在他公司兴风作浪,他就不能冒充我的身份在我公司招摇撞骗么?  顾洋狂吸了一口气,继续朝电话那头说:“那好,我问你,我现在在哪?”  “您不知道您自己在哪?”保镖傻眼了,“就今天没跟着您,您就迷路了?”  “你甭管我有没有迷路,我就问你,我去哪了?”  “啊?”保镖更糊涂了,“您问我您去哪了?”  顾洋简直要抓狂了,也顾不得自个那几分薄面了,直接爆出实情,“前几天你保护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是顾海!!”  这回,保镖彻底傻了。  顾洋平稳了一下呼吸,冷冷说道:“马上给我把人抓回来!决不能让他返回北京!”  “可……”保镖欲言又止。  顾洋恼了,“可什么可?还不赶紧出去找人?!”  “……他貌似已经飞回去了,今天早上我看到秘书往您办公桌上放了一张机票。”  顾洋阴着脸挂了电话,又给秘书拨了过去。  “你给我订的飞机票是几点的?”  秘书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总,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了,您还没到机场么?”  顾洋挂掉电话,又给保镖拨了过去。  “他还没登机,马上去机场抓人!”  此时此刻,顾海和佟辙俩人刚走进机场大厅。  佟辙一边走一边眼观六路,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照理说他跳槽也不是一两次了,犯不上这么紧张,可走在通往安检口的路上,佟辙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变快。  顾海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突然,身旁的脚步一滞。  “怎么了?”顾海朝佟辙问。  佟辙面露虑色,“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不是尝试过破解顾洋的文件密码,却没成功?”  顾海漫不经心地点头,“怎么?你知道密码?”  “不是!”佟辙纵起眉头,“他的手机开通了监控服务,一旦有人尝试破解文件密码,系统就会自动往他手机上发一条短信。”  顾海脸色变了变,“所以呢?”  佟辙定定地看着顾海,“所以我觉得,顾洋可能已经知道你做过的这些事了。如果他派人在安检口盯着,你一旦过去就落网了。即便你过了安检,他派人在候机大厅抓你,更是一抓一个准儿。就算你乘坐的飞机顺利起飞了,他也有可能联系机长抓人或者找一群人在北京机场候着你……”  顾海顿了顿,“然后呢?”  “然后……”  佟辙正在思忖着,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呼吸猛地一顿,表情瞬间就僵了。  “还哪有然后啊?赶紧跑吧!”  俩人立刻分头行动,佟辙把行李都扔给了顾海,他则一身轻装地朝不远处的那两个保镖走过去,其中一个保镖看到佟辙,立刻露出讶异的表情。  “副总,你怎么也跑这抓人来了?”  保镖一说这话,佟辙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我早就来了,一直没看见他的影儿,你们怎么样?发现目标了么?”  “还没。”保镖一边说着话一边四处张望,“我们刚来没一会儿。”  “要不你们去候机大厅里面看看吧!”佟辙建议,“说不定已经进去了。”  保镖点点头,招呼着另一个保镖,“走,咱一块进去看看。”  “等下!”佟辙又拦住了保镖,“除了你们两个,顾总还分派别的人手过来了么?我怕这就我一个人盯着,万一他来了,我拦不住怎么办?”  “放心。”保镖笑着朝佟辙说:“我俩先来这探探底,后头还有一大群人呢,跑不了他!”  一大群人……佟辙头皮都凉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从哪边过来?”  “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吧!刚才领头的给我打电话,说是从那个口进来。”保镖给佟辙指了指,“一会儿你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打着条纹领带的男人一起走进来,就是他们了。你最好先和领头的打声招呼,这是顾总从外面请的人,可能不认识你。”  佟辙谨慎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俩快进去看看吧,晚了飞机就要起飞了!”  俩保镖快步往里面走,其中一个开口问:“你告诉副总的口是哪个口啊?”  “东口啊!”  “你指的是哪个?”  保镖又指了一遍,“那个啊!”  “尼玛!哪个是西口!”  “啊?”保镖圆眼一瞪,“我又转向了!”  “废物点心!赶紧给副总打个电话,告诉他说错了,让他去东口找人接应。”  “没那个必要吧!”保镖不以为意,“东西口也没多远的距离,就算副总去了西口,到时候那些人从东口来,副总也能看见吧?”  “万一副总正好碰见顾海,想拦拦不住,而那些人又不能及时接应,到时候责任都得是咱俩的!你还不了解副总这个人么?平时一点儿小问题都锱铢必较,咱真要诳了他,他得扒了咱们一层皮!”  “那怎么办?”保镖着急,“我没带手机啊,你带了么?”  那个保镖摸了摸口袋,“出来得太急了,忘带了,算了,咱直接回去找他吧!”  佟辙和俩保镖分开之后,立刻给顾海打了一个电话。  “从西边那个口出去。”  顾海沉睿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在哪?”  “甭管我了,你从西边出去就是了,我马上和你会合。”  顾海推着一大车的行李朝西边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群穿着西装的人从西口涌入。顾海当即愣在原地,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不是善类。果然,为首的那个男人目光凌厉地朝这边扫了过来,很快将目标定位在顾海的身上。  佟辙刚跑过来,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眼前不下三四十人,全是黑色西装、条纹领带,脖子一晃,骨头咔咔作响。  “快跑!”佟辙大喊一声。  顾海转过头的一瞬间,一群人冲了上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摔开行李箱,把他儿子拿出来。就这么一步,让他彻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一群人涌上来,将顾海团团围住。到了这一步,除了硬拼,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很快,佟辙也加入到战斗中来。  顾海朝旁边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佟辙一记潇洒漂亮的连环踢,将一个人利索放倒。俩人身体贴到一块的时候,顾海忍不住夸了句,“身手还不错。”  “你还有空欣赏这个?”佟辙脸都青了,“咱俩马上就要招架不住了!”  话音刚落,一记老拳砸在佟辙肚子上,他的身体瞬间朝顾海跌过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62惊险逃生之路。  俩保镖刚走回去,就看到令他们吐血的一幕。  那三十几号人果然来了,不仅逮住了顾海,连佟辙都受到了牵连。看到佟辙被打,这俩人脸都白了,真出岔子了!于是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别打,别打,自己人!!”  佟辙刚摔到顾海身上,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看到两个保镖冲了过来。  “副总,对不住了,我刚才给你指错方向了。”  佟辙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另一个保镖朝那些人怒骂道:“你们看什么呢?这是我们副总,你们也不问清楚了再打!”说罢又转过头看向佟辙,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副总,让你受惊了。”  佟辙讷讷地回了句,“……没事。”  保镖又把脸朝向那些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抓起来啊!该动手的不动手,不该动手的瞎动手,捣什么乱呢?!”  一群人又围了上来,顾海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顶在佟辙的太阳穴处。  “都别过来!”  真会利用机会……佟辙不得不对顾海表示佩服。  “后退,后退……”保镖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海的手指,不停地对周围的人下命令,“人命关天,大家都别轻举妄动!”  顾海怒喝一声,“后退三十米,快点儿!!”  在那些人后退的过程中,顾海也拖着佟辙缓缓地朝后面退着,一边退着一边环视四周,以免遭到突袭。  终于退到楼梯口,那群人的脚步突然停了,就在顾海转弯的一刹那,那些人迅速朝这边冲过来。顾海猛地放了一枪,整个候机大厅陷入一片恐慌,在场的民众到处逃窜,给顾海和佟辙的逃跑创造了契机。  “这边,这边。”佟辙招呼着顾海。  绕过一个又一个大厅,眼瞅着就要出去了,前方突然出现一群可疑人物。  顾海猛地刹车,扭头一瞧,旁边有个更衣室,二话不说钻了进去。  所有房间都满了,幸好没有顶盖,顾海和佟辙直接抓着顶沿儿翻了进去。结果,这一进去,两个房间不约而同响起尖叫声。  我擦!佟辙一进去就懵了,心想顾海你什么眼神啊?竟然把我领女更衣室来了。  此女长相恐怖,竟然还对着佟辙惊恐地大叫,生怕佟辙占她便宜似的。  佟辙捂住她的嘴,冷锐的目光逼视着她。  “把你换下来的衣服给我!否则我就掐死你!”  丑女颤抖着手把脱下来的裙子和高跟鞋递给了佟辙。  佟辙接到衣服之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顾海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他这身材实在威武了,姑且不说裙子套不上去,就是套上去了,也顶多当个上衣穿。就在他抓狂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灵感,他把裙子披在肩上,腰上系了两圈卫生纸,又把袜子绑在耳朵上,一翻身跃入旁边的房间。  结果,佟辙都被顾海吓了一跳。  “你……你这干嘛呢?”  “嘘……我想到一个招儿。”顾海把嘴凑到佟辙耳边。  佟辙听了之后立刻露出鄙夷的表情,“要不要这么二啊?”  “你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么?”顾海问。  佟辙扯了扯嘴角,“没你这么高的智商。”  顾海又朝佟辙打量了一阵,感觉还有哪个地方别扭,后来看出来了,胸是平的。于是把耳朵上的丝袜摘下来,递给佟辙,“塞进去!”  佟辙气得眼冒金星,“你怎么不塞?”  “我又不扮演女的。”顾海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儿。  佟辙硬着脸僵持了一阵,还是接过那两条丝袜,打了几个结之后塞到上衣里,弄成两个假胸。顾海还亲自帮他调整了一下位置,佟辙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顾海和佟辙走了出去。  机场大厅正在被恐怖气氛笼罩着,突然有两道身影出现在保安的视线中。  佟辙身穿连衣裙,手里挎着小包正在前面走着,后面突然出现一个精神失常的男人,上前就去拽他的裙子。佟辙尖着嗓子喊了两声,顾海还是一个劲地拽,拽得佟辙不得不喊救命。  两个保安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佟辙只是低头小声哭诉,“这个流氓总是拽我!”  那俩保安朝顾海瞧过去,顾海正抱着佟辙的大不停地蹭,怎么骂都骂不开。他们看了看顾海的穿着,心里瞬间会意。  其中一个保安小声对另一个说:“这种人怎么还跑进来了?”  “谁知道啊!赶紧把他轰出去吧!”  俩人这么一商量,就驾着顾海往外拖,刚拖到门口,就被守在那的两个黑西装的人拦住了,“什么人?”  “就是个惹事的,这有点儿问题。”保安指指脑袋。  这两个人刚要蹲下身去看顾海的脸,顾海突然拿出他儿子,按了下开关,跟着节奏哼唱起来,“哥不是惹事的,哥是来找小姐的……”  保安一脚将顾海踹出去,“找你妹啊!”  结果,顾海的一只鞋掉了,他也不捡了,就那么一米六一米七地走了出去。  机场外一个清洁工刚要把那只鞋丢到垃圾箱里,结果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去,朝她伸出手,“不好意思,我掉的。”  这个人拿到鞋后,只是瞧了一眼牌子,脸色立刻就变了。  “姥姥的,竟然让他给跑了!”  旁边那个人还没明白,“让谁给跑了?”  一只鞋砸了过去,“你自个看看!哪个傻子穿一万多块的鞋啊?”  “啊?……快追吧!!!”  顾海刚要把这身行头摘掉,就听到佟辙在不远处朝他大喊,“顾海,快上车!!”  顾海听到身后无数脚步声,神经不由的一紧,腿马上就不瘸了,迅速冲到佟辙的车旁,几乎是蹿上副驾驶位的,车门还没关好就启动了。  “快点儿给我追!!”  一路车队浩浩荡荡地跟在了这辆车的后面。  路上,佟辙一边飙车一边撕扯身上的衣服,一只手操控方向盘,都能将身后的众车耍得五迷三道,可见其精湛的车技。  “我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现眼过。”佟辙撕下来一件就扔到窗外。  顾海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也没比你强哪去,在你腿上蹭了那么多下……”  “你什么意思?”佟辙气结,“你在我腿上乱蹭,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还觉得吃亏了?”  顾海但笑不语,手里紧紧抱着那只小驴,心里默默念道:因子别生气啊!我这是迫不得已的,回去好好给你赔个不是……  佟辙余光一扫,又扫到那只驴了,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有机会问,这会儿局势暂时缓和下来,忍不住开口问:“这驴对你有什么意义?让你二十四小时都把着……”  他以为顾海会说这是我去世的母亲送我的,或者我初恋女友送我的之类,没想到顾海开口便说:“这是我儿子。”  “你可真幽默。”  佟辙扭头看着顾海那张冷-峻的面孔,再看看怀里那只滑稽的小驴,真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妈”,能把他俩配到一起。  顾洋得到消息没一会儿,就风风火火地朝白洛因的宿舍走去,一路扬起无数阵阴风。  宿舍门紧锁,顾洋拽住路过此处的一个勤务兵。  “白洛因呢?”  勤务兵眨巴眨巴眼,“白首长,应该在训练场吧?他们营这几天正对阵演练呢。”  顾洋又阴着一张脸朝训练场走去,一边走一边给认识的军官打电话,让他赶紧派几个人手过来,他一定要把白洛因抓住。  白洛因从机舱走出,刚要发话,手机响了。  “因子,我这遇到点儿麻烦。”顾海的声音。  白洛因手一紧,“怎么了?你现在在哪?我开飞机去接你!”  “暂时不定……”  顾海那边还说着,白洛因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过来,一看顾洋的脸色,白洛因就明白坏事了。他赶紧转身上扶梯,顾洋身边的几个士兵突然就冲上前来,对他一阵拖拽。白洛因躲避不及,一条腿滑下两节,幸好他手底的士兵扶了他一把,不然就仰脸合天地摔下去了。  “你们要干什么?”白洛因对着那些士兵喝令一声。  毕竟是个营长,这些士兵不敢死乞白赖地拖拽,真要出点儿事他们肯定负担不起。  “你们没吃饭么?”顾洋阴着脸质问一句,“用张团长亲自喂你们几口么?”  一听“团长”俩字,这些士兵都疯了一样地去抓白洛因,白洛因这边的士兵当仁不让,拼命保护他们的首长。可惜寡不敌众,白洛因今天叫来的都是一些尖子兵,总共不到十个,顾洋几乎找了一个排的人过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63可怜的驴儿子。  很快,白洛因这边的人拦不住了,他都快爬到机舱门了,还被两个士兵拽住了脚。白洛因凶狠地扫了几脚,下面好几个黑脑袋瓜儿中招,白洛因迅速打开机舱门。  三十个人竟然逮不着一个?……顾洋脸都黑了,迅速蹿到扶梯上,你们不给力,那就让我亲自动手吧!  白洛因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还被人狠拽了一下,低头一瞧,顾洋那张阴森森的面孔就在他的腿弯处。白洛因狠踹了一脚,顾洋非但没让,还一把薅住他的裤子,硬是把他拖下十几公分。  白洛因的手死死扒着门上的凹槽,指缝里都快溢出血了。  顾洋这次是彻底狠下心了,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的感情,玩弄我的感情……白洛因,你今天落到我的手里,就别指望我再心慈手软!  “啊!……”  白洛因嚎叫一声,顾洋的手条件反射地顿了一下,白洛因趁势猛地一蹿,顾洋的手狠狠往回一扯。  咔嚓一声。  白洛因的裤子裂了。  而且是从屁股下面裂开的,顾洋抬头看过去,正好能看到白洛因黑色的内裤。就是这么一个愣神的工夫,白洛因迅速钻进战机,顾洋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机舱的门就关上了。  听到这个声响,底下的士兵也愣了愣。  “危险,快把人拉下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兵一拥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顾洋从扶梯上拽了下来。  顾洋的脸色黑得见底儿,说话都带着一股杀气,“你们不都是航空兵么?那好,现在出来两个人驾驶战机,马上对他的战机进行拦截!”  这些士兵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顾洋当即保证,“不敢私自驾驶战机?那好,我现在就给张团长打电话,让他马上给你们下达任务!”  “不,不是这个原因。”一个胆大的人开口,“我们不是不帮你这个忙,是真的帮不了。在飞行作战这一方面,白首长已经是部队首屈一指的,几乎无人能敌。我们就是上去了,也会比白首长先下来的。”  顾洋脸色越发难看,“给你们配备性能最好战机都不行么?”  “性能最好的战机就是白首长驾驶的这一架。”  顾洋,“……”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朝顾洋说:“不过,有一个人的水平高于白洛因,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帮你……”  “谁?”顾洋微敛双目。  “周师长。”  可以想象,顾洋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多复杂。  白洛因驾驶的战机升到高空之后,就达到了最大飞行速度,一个小时就直飞到香港的上空,迅速穿破云层,开始缓缓地降落。  与此同时,佟辙朝顾海说了一句,“汽车快没油了。”  顾海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车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不代表已经被甩掉了,只要采取追踪定位,他们很快又会摸索到这里。  正想着,手机响了。  白洛因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在哪?我已经到香港了。”  “我……”  顾海举目四望,这是哪啊?瞧了佟辙一眼,他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应该是郊区。”顾海艰难地开口。  白洛因那边沉默了半晌,“那你待在那别动,我用卫星定位吧。”  “好”字还没说出口,顾海就看到一辆辆熟悉的车出现在后视镜里,他朝佟辙看了一眼,佟辙拍了下方向盘,“没油了!”  于是,俩人又朝着不远处的村子里逃窜,后面车上的人也跟着下来了,四面八方涌入村子,几乎把每条路都给占了。  顾海和佟辙翻墙跳进一个寡妇的小院,刚要松一口气,突然被身后张开的狗嘴吓了个半死。顾海迅速将狗揽入怀中,死死捂住狗嘴,任由狗爪子在他身上抓挠着。  佟辙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阵闷雷的响声,抬头一瞧,一架飞机正朝这边飞过来。他赶紧推了顾海一把,顾海抬头一看,心情莫名的酸楚,拿着手机都有些不稳了。  “因子,我看到你了。”  “那好,你来指挥我来开。”  白洛因的战机无疑给后面那些“追兵”提供了有力的线索,随着战机的降落,那些人开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汇聚在小院的四周,形成包抄之势。  几个虾兵蟹将也敢跟我玩?  白洛因随随便便发射了两个没有杀伤力的小榴弹,就把这些人吓退几十米。白洛因想找个地方降落,结果发现这里没有一块适合的地方。他就这么慢慢学么着,顾海和佟辙也跟着跑了出来,白洛因就不停地发射迷雾弹给他们开道。  很快,后面的人就发现小榴弹没有任何破坏力,仅仅是吓唬人的,他们又开始朝顾海和佟辙逼近。这就意味着白洛因为了保证顾海的安危,不能轻易再放弹了。  没时间了,白洛因冒险降落,迅速打开机舱门。  顾海几乎是飞进来的,进来之后就把白洛因抱住了。  白洛因还算理智,虽然心情激动,可还是记得先把机舱门关上。  “别关!”顾海突然大喝一声,紧接着转到机舱口,伸手去拽佟辙。  佟辙比顾海晚了一步,下面几个人拖拽着,没法顺利爬上来,只能靠顾海的帮助。  白洛因朝下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  “因子,快,搭把手!”顾海开口说。  白洛因犹豫了片刻,还是过去帮忙了。  佟辙的脚刚一滑进来,白洛因就去关机舱门。  “先别关!”顾海又喊,“我儿子还在下面!”  刚才拽佟辙的时候,不小心给碰下去了,这会儿就在那些人的脚底下,顾海一阵着急,“再等我一会儿,我下去拿!”  “不用了。”白洛因淡淡回道,“人上来就成了。”  机舱门迅速被关上,顾海眼睁睁地看着小驴被众人的脚践踏着,脑海里都是它平时摇头晃脑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让我下去拿?”顾海沉着脸朝白洛因质问。  白洛因很想反驳一句,它是怎么掉下去的?明明是你先弃它于不顾的……结果说出来的话却是,“一个玩偶而已,回去再买一个呗!”  顾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洋再次走进审讯室,周凌云正在那打拳,对着墙打,顾洋看到墙上一个个小漩涡,每个漩涡都是男人拳头大小。  看到顾洋走进来,周凌云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顾洋恨不得现在就掉头走人。  可是,比起白洛因和顾海联合起来对他的伤害,在周凌云这受点儿小屈辱,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  “我这有一个任务,只要你能完成,我现在就能把你捞出去。”  周凌云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顾洋。  “什么任务?”  顾洋一字一顿地说:“拦截战机。”  “拦截战机?”周凌云幽幽一笑,“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空军部队的业务也给包下来了?”  顾洋强忍着最后一丝耐心解释道,“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么?我告诉你,是白洛因借我之手把你打压进来的。他这个人生性懒惰,受不了你的高压政策,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把矛盾转移到你我的身上。”  周凌云又是一拳打在墙上,这一次漩涡周围裂开无数条小缝。  “可以这么说,我和你现在就算是同盟军,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白洛因。他现在驾驶着战机逃窜了,这个部队能把他拦截下来的人只有你了。”  “同盟军……”周凌云咂摸了一下这个词,“同盟军强迫我吃他尿过的馒头?”  顾洋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自在地说:“这事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你容我想想。”周凌云继续对着墙出拳。  顾洋脸色一沉,“从北京到香港,来来回回不过三个小时,等你考虑完,飞机已经降落了!”  “来来回回?”周凌云浓眉一拧,“既然他会回来,你还派战机上去拦截干什么?你是不是看我们这些飞行员闲得慌啊?”  顾洋硬着头皮问:“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周凌云很明确地表态,“国家机器不是给你解决个人问题的。”  顾洋撂下一句狠话,掉头走人。  “张团长,我现在需要两个高水平的航空兵,可以和白洛因抗衡的。”  “你这电话打得也太巧了,我这正好有一个现成的,他是我在别的军区带过的尖子兵,正好来北京开会,我这就帮你联系。”  放下手机,顾洋心中冷哼一声,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早知道就不来这了……顾洋看了一眼审讯室的门,眼中净是仇视之光,周凌云,你等着瞧吧!  第二卷:烈焰浓情64凑个热闹而已。  顾洋前脚刚一走,周凌云后脚就跟上了。  两名看守的武警士兵拦住了周凌云的去路,“干什么去?”  周凌云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去帮顾总拦截战机。”  “刚不是说不帮忙么?”武警疑惑的目光看向周凌云,“我可听到您说了,国家机器不是用来解决个人问题的。”  “这不是个人问题,国家一级飞行员在空中遭劫持,我去保证他的安全,既属于分内的事,也是保障空军部队作战力量的必要之举。”周凌云不紧不慢地阐述着借口。  俩武警士兵互看一眼,又给警官打了个电话,得到允许后,其中一个人驾着周凌云的胳膊,朗声说道:“我陪你去!”  白洛因驾驶着战机冲破云层,到了高空之后一直开得很平稳,看来平安抵达目的地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长久的一段沉默过后,佟辙先开口。  “机舱内可以抽烟么?”  “随你。”  “不行。”  白洛因和顾海同时开口,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让佟辙拿烟的手顿了顿。白洛因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顾海则明确表态不可以,要是一般的直升机就算了,在这种战机的机舱内吸烟,会严重干扰飞行员的判断力。  佟辙瞥了白洛因一眼,一个非常酷的飞行员,外形和气质是没挑的。  “还是算了。”佟辙把烟塞回衣兜。  白洛因却朝佟辙伸出手,“也给我一根。”  顾海把手搭在了白洛因的手上,紧紧地握住,柔声说道:“回去再抽吧,用不了一刻钟就要到家了。”  白洛因冷冷地将顾海的手甩开,继续拿眼神示意佟辙。  顾海隐隐间感觉白洛因的情绪很不对劲,但为了仨人的飞行安全,顾海没再逆着白洛因的意愿,直接由着他去了。  很快,烟雾在机舱蔓延开来。  佟辙发现,自打他们上来,顾海的目光就像是绑在白洛因身上,除了特定的时间外,基本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白洛因则是一副漠然的态度,不知是因为驾驶飞机需要全神贯注,还是因为他对顾海有成见。  总之,佟辙觉得,他们之间有很深的纠葛。  突然,白洛因视线下方的液晶屏上突然出现异常信号,他的神经骤然一紧,立刻将烟头塞到顾海手里,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操纵杆,眼睛紧紧盯着仪表面板。  很快,顾洋所乘坐的那架战机出现在视野中,驾驶员和白洛因打过照面,只不过没有交过手。上一次大漠空演,俩人分在不同的阵营里,本有机会一决高下,却因为白洛因的脚伤缘故,错失了那次机会。  这架战机在白洛因的右侧飞行,佟辙侧头望去,只见那架歼击机劈波斩浪般斜插过来,战斗意向很明确,姿态很凶猛。白洛因反应及时地俯冲避让,几百公斤的重量同时从四面八方压迫躯体和内脏,体内翻江倒海。  白洛因很明白对方的来意,无非就是将他的战机拦截下来,让他不能顺利返回部队,而这个人是谁,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白洛因这边采取避让态度,能躲就躲,他不想破坏战机,更不想惹出事端。  突然,后面那架战机强势跃升,一下冲到白洛因这架战机的前方。机身猛地一抖,机翼下方窜出两条火龙,一组火箭凌空射出……  突然的袭击让白洛因闪避不及,机身一阵剧烈的抖动,顾海勉强能承受,佟辙觉得自个的心脏都要被挤压出来了。这样的实弹作战在平日的演习中很常见,顾海可以想象到其中的危险和艰苦,可当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感受。  妈的!……白洛因心里暗暗咒骂,敬酒不吃吃罚酒。心中的战斗欲很快被点燃了,白洛因的目光变得异常凌厉,思维变得更加清晰,手里的动作敏捷果断,完全把这次交锋看成一次实战演习来应对。  很快,双方正式交火了。监控室内,参谋长和团长正在闲聊,谈起士兵训练的积极主动性,就看到监控屏幕上显示两架战机交火,顿时露出欣慰的表情。  “如果每个士兵都有这股子拼劲儿,咱部队里都会多出几个像小白这样的人才了。”  两架战机在空中激烈交战,各有损伤,但谁都不肯退让。这段空中激战一直持续了半个多钟头,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白洛因不仅要打胜,还得把战争区域尽量往北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油耗尽之前返回部队。  顾洋瞧出白洛因这一企图了,沉着脸朝驾驶员提醒道:“一定得阻止他们北上。”  这边的驾驶员也是战斗疯子,最喜欢实弹作战,一打起仗来整个人都活了,对手越强他越兴奋,没完没了地炮轰对方,穷追猛打步步紧逼。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又一架战机出现在白洛因的视野中。  我擦,怎么又来一架?……因为从未联系过救援,所以白洛因的脑子很清楚,即便来了战机,也不可能是协助他这一方作战的。  顾洋脸色一变,朝旁边的驾驶员问:“你联系的救援飞机么?”  驾驶员一脸茫然,“没啊!”  就在顾洋疑虑之时,那架战机开始朝白洛因的战机开火了,顾洋连忙攥住驾驶员的手臂,“按兵不动,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这架战机一出手便显露出王者风范,驾驶员和飞机已经达到人机合一的地步,无论是翻转爬升,还是转向盘旋,都展示出操纵者神乎其神的飞行技术。变幻莫测的方位让白洛因的眼睛应接不暇,进攻节奏瞬间被打乱,每次出手都是空弹,中弹的时候却是结结实实的。  白洛因已经猜到战机的驾驶员是谁了,只是不明白周凌云为何要偏袒顾洋一方。  “太强悍了!”  那架战机的驾驶员也发出惊叹声,“不愧是空中王牌。”  顾洋也纳闷,周凌云不是说不帮忙么?怎么又来了?  “要不要和那架战机协同作战,把这架战机彻底打垮?”驾驶员跃跃欲试,表情兴奋。  “打垮个蛋!”顾洋忍不住爆粗口,“你没看那架战机都快散架了么?赶紧去支援啊!”  “支……支援?”驾驶员懵了,刚才还让我往死里打呢,怎么突然又要支援了?  顾洋怒喝一声,“我两个弟弟都在里边呢!”  驾驶员暴汗,“你干嘛要我朝你家人开炮啊?”  “你管得着么?赶紧过去支援,出了事全算你头上!”  驾驶员心里嘀咕了一句,我招谁惹谁了?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等顾洋乘坐的那架战机赶过去的时候,白洛因的这架战机已经大头朝下了,穿破云层之后,开始朝地面俯冲而去。  白洛因一边费力地操控飞机,一边朝旁边的俩人提醒,“快速跳伞!”  “我要和你绑在一起跳。”顾海说。  听到这句话,白洛因的脸色依旧暗沉。  “自己跳,我不和你绑在一起。”  顾海坚持,“我就要和你绑在一起。”  白洛因隐约看到大地的轮廓,瞬间就急了。  “磨叽什么?让你跳你就跳!”  “你不和我一起跳我就不跳。”  “绑在一起跳有危险。”  “我不管。”  佟辙清了清嗓子,“你俩先商量,我先跳了。”  一个身影跃入蓝天之中,剩下俩人还在争论不休,感觉时间不够了,白洛因只好顺从顾海的意愿,麻利地将俩人绑缚在一起,从机舱口一跃而下。  “应该不用救援了吧?”驾驶员小心翼翼地问。  顾洋的脸瞬间变得灰暗,看不到任何血色。  就在驾驶员打算返航的时候,突然遭到前方战机的突袭,机翼着了火,机身开始剧烈颤抖。好不容易控制住,又遭到重重一弹,整个机身大幅度倾斜。  “怎么回事?”驾驶员傻眼了,“他不是和我们一伙的么?怎么又朝我们开火了?”  顾洋牙关咬得死死的,我哪知道?  很快,顾洋乘坐的这架战机也招架不住了,跌破云层,奔向广袤的大地。  坐在周凌云旁边的武警出了一身的汗,一方面是身体承受能力不够,另一方面是场面太过紧张刺激。待到战机平稳飞行后,武警才缓了一口气。  “我们到底干嘛来了?”  打了一架又打另一架,武警实在摸不透周凌云的心理。  不料,周凌云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四个字。  “凑个热闹。”  第二卷:烈焰浓情65霸道的白洛因。  坠落的过程中,白洛因心里一个劲地咒骂顾洋,你说你拦着我就算了,干嘛要撕坏我的裤子?呼呼的冷风往我的裤子里灌,屁股都给吹木了!  降落伞成功打开,俩人一起朝杂草堆扎去。  顾海的身体先着地,很无私地给白洛因当了垫子,白洛因直接砸在顾海的身上。顾海的一只手正好扣在白洛因的屁股上,顿时冰得一个激灵。再往下一瞧,白洛因的裤子上赫然一个大口子,就靠着一条单薄的小裤衩遮风避寒。  “你的裤子被风吹撕了?”顾海一脸关切的表情。  白洛因真想骂一句,什么风能把裤子吹撕了?还不是你那疯子哥给我拽的!!  “让我看看坏成什么样了。”  顾海作势要把白洛因翻身扣在腿上,被白洛因没好气地推开,然后找了个离顾海远一点儿的地方坐着,眼睛环视四周,推断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顾海刚要凑过去,就被白洛因一记警告的目光杀在半路。  “离我远点儿。”  “你就这德行吧!”顾海反倒先黑脸了,“自打咱俩见面,你就一直拉着个脸,说话和吃了枪药一样。这才十几天没见,你又皮痒痒了吧?”  白洛因咬着牙点点头,“对,我就这副德行,谁让你非要和我一块跳的?你要是先和他一块跳,现在不就瞅不见我了么?”  “白洛因,你存心气人是不是?白想你那么多天!!”  “谁逼着你想了?”白洛因冷冷地扫了顾海一眼,“何况我也没看出你想我了,你瞧你这满面春光的,在香港没少享福吧?”  顾海给气得够呛,“我满面春光还不是因为看见你了?”  白洛因假装没听见,继续冷言冷语,“与其和我逗贫,还不如去找找你那患难同胞,万一降落伞没打开,还指望着你给收尸呢!”  听到这话,顾海果真站起来了,白洛因眸中闪过凌厉之光,紧接着被顾海的身躯挡住了。顾海箍住白洛因的两肩,硬是将他按倒在地,后又将手伸到白洛因腰间,白洛因奋力阻挡,用脚蹬踹…  “啊!”  突然的一声痛呼,让顾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白洛因一脸痛苦的表情。  顾海一副疑惑的目光看着白洛因,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告诉你,别讹人啊!我压根没使劲,你装得这么血活给谁看呢?”  “谁尼玛装了?”  白洛因恨恨地推开顾海,一翻身,内裤上扎了不下几十根倒刺。  顾海当时就乐了,“我就说吧,让你别气我,你偏不听话,遭报应了吧?”  作势要伸手去给白洛因择。  白洛因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去,不用你。”  “你择不干净。”  “择不干净也不用你。”  顾海径直地走上前,一把搂住白洛因,非常缺德地用手拍了白洛因的屁股一下,只见白洛因眼睛猛地瞪圆,顾海又问:“用不用我?”  事情的结果就是白洛因趴在顾海的腿上,顾海非常耐心地给白洛因择着这些扎痛他的小刺,一边择还一边和白洛因聊天。  “我到底怎么你了?”  白洛因的脸遮在半截的麦秸秆里,“没原因。”  “犯浑?”顾海问。  白洛因冷哼一声,“那是你的专利,我不敢侵权。”  顾海在白洛因的腰上掐了一下,白洛因忍着疼没吭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洛因忍不住回过头,看到顾海温柔的目光,耐心的动作,没有丝毫为别人担忧的模样。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开始有点儿鄙视自个的这份小心眼了,搞不懂自个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不熟悉的人给顾海脸色看。  “你真不去找那个人了?”白洛因开口问。  顾海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哪个人啊?”  “就是你带回来的哪个。”  顾海的动作顿了顿,“哦,没事,我看他挺皮实的,应该出不了事。等咱们安全返回北京,再过来接他也来得及。”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又问:“香港那边让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够他忙乎一阵的。”  白洛因面色一紧,“你没把他一棍子打死吧?”  “废话,那是我哥!”  白洛因撇撇嘴,“要我说你哥在你公司做的手脚比你还狠,万一他手里再握有你公司的机密文件,对你一顿威胁,咱这次就亏大了。”  “没事,我这儿还有一张王牌呢!”顾海挺自信,“挖来了佟辙,就等于挖来了他公司的全部机密。他威胁我,我照样可以威胁他。何况在我哥眼里,佟辙比任何东西都值钱,他的离开一定会让我哥大伤元气的。”  “照你这么说,他和你哥的关系应该很铁才对,你是怎么把他撬过来的?”白洛因一直很纳闷这件事。  顾海悠然一笑,“这是个秘密。”  说完,把白洛因拽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摸摸还扎么?”  白洛因完全僵在那没动,眼睛直直地盯着顾海。  “什么秘密?”  顾海拽住白洛因的手招呼着,“来,坐我腿上,省得硌屁股。”  “我就想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顾海敷衍着,“回去再说,咱先想想怎么离开这。”  白洛因暂时撇开这个问题,把思路转移到当前最紧迫的问题上。  “如果咱俩安全返回北京,那一切都好办,就怕你哥回部队之后,又整几架巡逻机,把咱俩逮回去,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他要真有这个能耐,咱俩就不用困在沼泽那么多天了。”  “万一呢?”  “没这个万一。”顾海信誓旦旦的,“这已经是河北境内了,我保证明天到北京之前,他肯定找不到咱俩。”  刚一说完,不远处轰隆一声,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  怎么回事?  白洛因脸色一变,看到不远处升起一团浓烟,以他多年的从军经验来看,坠落的东西应该就是战机的残骸。  “怎么回事?”顾海站起身朝远处看去,“咱报废的那架战机不会现在才坠毁吧?”  白洛因胸口一震,当即反驳道:“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一个军绿色的伞状物在不远处飘落。  白洛因脑子也乱了,“难道佟辙刚落地?”  “他是风筝啊?飘那么长时间……”  俩人缓缓朝那处走去,走到半截,白洛因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顾海只是诧异,“我哥怎么也跳下来了?”  白洛因指指不远处的战机残骸,“肯定也是被人打下来的呗!”  顾洋从地上站起身,抖落掉身上的土,眯着眼睛四处张望,很快,他就把目标定格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胸腔汇聚着一口血,差点儿从喉咙喷射而出,姥姥的!终于让我抓到你们俩畜生了!  看着顾洋杀气重重地走过来,顾海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如何迎战,而是用手攥住白洛因撕裂的裤子,以防顾洋不小心偷窥到白洛因的小裤衩。  顾洋一上来便揪住顾海的衣领,怒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顾海反倒显得很淡定,“谢谢夸奖。”  “你想知道我的文件密码么?”顾洋突然换了副口气。  顾海冷冷注视着他。  顾洋把嘴凑到顾海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爱—白—洛—因。”  顾海身形剧震。  白洛因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的,赶忙上去拖拽顾海,将他的身体钳制住,不停地安抚他的情绪,“你甭信他的话,他是激你的,我这就去和他把话说清楚!”  顾海的脸是冷的,“你现在就说。”  “这些话不能当着你的面说。”白洛因很坚定。  顾海当即发飙,“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我说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就是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吃醋也给我忍着!!”白洛因突然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强大气势,拽着顾洋扭头便走。  俩人走出五十米远,白洛因才把手放下。  顾洋阴嗖嗖的目光看着他。  “你又要忽悠点儿什么?”  白洛因平定了一下呼吸,“今儿不忽悠了,今儿说点儿实在的。”  顾洋的眼中净是嘲讽之色,扎得白洛因心里很难受。  “顾洋,这程子发生的所有事,全是我一手掌控的。顾海可能是出于恶作剧的目的,但我是认真的。这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报复你,我恨你恨得入骨,每当我想起顾海满身是血地躺在我的怀里,我就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什么恨你,你总觉得是这八年在部队受的苦让我不能原谅你,其实这对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我之所以恨你,完全是因为顾海。你知道么?顾海身上有两个疤,这两个疤全是你留下的。他每次提起你,从来都是用“哥”这个称呼,而你每次说起他,却从不挂“弟”这个字。  也许你爱得深沉,深到我看不到;也许如你所说,当初你制造那一场车祸,是为了保护你弟弟。那我在这谢谢你,发自内心肺腑地感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白洛因的今天,我的心机和城府都是你顾洋一手打造的!  但是你也必须接受一个现实,你弟弟无需你来保护了,我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他,请你安心撤出吧!从今以后,顾海吃亏与享福均来自我一个人,我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对顾海进行伤害!包括你,包括顾威霆,包括任何凌驾于他之上的人,都不成!”  第二卷:烈焰浓情66俺不是本地人。  说完这番话,白洛因心里痛快多了,憋了八年了,终于在今天一吐为快。  顾洋沉默了许久,看着白洛因的眼神已经褪去了方才的嘲讽,更多的是一种感慨。虽说也捎带着那么一抹玩味,可已经看不到任何敌意了。  “说完了?”顾洋问。  白洛因傲然回了句,“完了。”  “瞧见我被你俩耍得团团转,这回过瘾了?扬眉吐气了?”  白洛因挑了挑眉毛,“不错。”  顾洋哼笑一声,好像并不在意似的。  白洛因用膝盖在他腿上顶了一下,目光冷厉地扫着他,“我和你说真的呢!别以为我闹着玩的!”  “我知道。”顾洋的脸色突然一变,再次转向白洛因时,目光已经变得暗沉深邃,“关于你的指控和报复,我全部接受,但是你也要明白,我现在想整垮顾海,也照样有的是办法。你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继续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咱们反目成仇。要么你就把我当普通人对待,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谁也不再干涉谁的生活。”  白洛因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顾洋,一副宽厚待人的表情。  “本来我就没想和你成为敌人,你是顾海的亲哥,也算是我的朋友,我没理由和你过不去。只不过人做了坏事就要付出代价,我这么对你已经相当仁慈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现在达成协议。在这之前获得的关于彼此公司的机密文件通通销毁,各自回去收拾自个的烂摊子,从今以后再不以私人缘由向对方公司下黑手。”  顾洋面无表情地回了句,“这个无所谓,那些资金就算是支援你们了。”  “少抬高自个的形象,那就是你欠我们的,本来就应该还。”  为了少听几句风凉话,顾洋就算忍了,他打小就没缺过钱,从不把钱当好东西。  “还有么?”  白洛因想了想,“暂时想不出来了。”  “能否让我说几句?”顾洋难得客气一次。  白洛因扬扬下巴,一副首长听下级阐述意见的表情。  “你的这个协议只把我和顾海扯进去了,关于我们俩人,你只字未提。那我给你补充吧,从今以后,你切忌再拿八年前的车祸说事,我以正常态度对待你们,你也要以正常态度对待我。至于什么是正常态度,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白洛因谦虚了一句,“我还真不太明白,劳驾您再解释明白点儿。”  顾洋微敛双目,语气不急不缓地说:就是我再对你表达好感,你别再用一种怀疑的精神来回执我,请你从心底把我放在众生平等的那个‘生’里面,正视我的付出,轻松地与我交往,摒除你内心的一切偏见。”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事吧,不是人为控制的,你也知道,人的心是最自由的,经常不管不顾,稍不留神就跑偏了。这就要看你的水平了,如果你水平足够高的话,你的这些要求自然而然就满足了……”  说实话,这时候顾洋眼中的白洛因,有那么一丁点儿欠抽,也有那么一丁点儿可爱,总之就是让人爱恨参半,却又说不出狠话来。  最后,顾洋抛给白洛因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随你。”  于是,白洛因就如同卸下一个万吨巨石般,阴霾的心情瞬间万里无云,阳光普照,连带着眼神都开始放光,神采奕奕地和顾洋走了回去。  顾海还在那自个跟自个较劲呢,这会儿瞧见白洛因和顾洋俩人走回来,全都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心里更不舒坦了,有股无名火到处乱窜,逮着白洛因就往外喷。  “你到底和他说什么来的?”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学着顾海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这是个秘密。”  顾海一听这俩字就炸毛了,“秘密?你们俩之间还有秘密?白洛因,我问你,我走这十多天,你老是不让我回来,是真的想让我给他公司搞破坏,还是想和他偷偷摸摸过你俩的小日子啊?”  白洛因这个小炸药包也爆炸了,当即反扑,“我给你提供一个外遇的机会成了吧?我把你支到香港,就是让你邂逅一个小美男成了吧?”  顾海猛吞了几口气,两只手狠狠箍住白洛因的肩膀。  “我问你,我哥电脑上对那些机密文件到底是公司机密还是别的什么?”  顾洋在旁边闲得插了一句,“是白洛因的裸照,八年前在我床上拍的。”  白洛因顿时朝顾洋投去凶煞的目光,“顾洋,你他妈是不是想害死我啊?你知道他是活驴,你还老是怂恿他犯浑??!!”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驴。”顾海发飙了,“我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在你身上耕耘,我满足你的欲望,到头来还得时不时被你抽几下是吧?”  白洛因羞愤地去拧顾海的嘴,“你丫能不能别当别人的面说这些话?”  “他当他的面说这些怎么了?我当他的面上你都不过分!!”顾海阴着脸将白洛因拖之十几米远,狠狠掐着他的腰质问道:“他说的那些裸照到底怎么回事?八年前你怎么会跑到他床上?我在地道里眯着的那几天,你为了把我弄出来,到底和他干了些什么?”  白洛因彻底服了,顾海真是一个创作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情节都能连到一起,而且还能连得这么有爆点,不去当八卦记者真屈才了!  顾海见白洛因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放在他腰上的手狠狠拧了一把。白洛因刚才还能忍住,突然这么一下子,疼得差点儿跳起来,当即破口大骂。  顾洋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到顾海在做什么,于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他腰上有伤,你悠着点儿。”  顾海猛地掀开白洛因衣服的下摆,看到腰上一圈红血印,顿时惊愣在原地。  白洛因还在吸着气,尼玛这老虎钳子,真鸡巴不是好惹的!  “他怎么会知道你腰上有伤?”顾海阴着脸问了一句。  白洛因心都凉了,我怕你担心,一直默默地瞒着你。你倒好,看到我受伤了,一句安慰没有,先甩了这么一句话,你真够意思!!  “因为是他给我啃的!有本事你把我这一圈肉全挖下来,再把他的牙全敲下来,我就告诉你那些裸照是怎么来的!!”  说完这句话,白洛因大步流星地走了回去,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过了很久,顾海也走回去了,只是没走到白洛因身边,而是回了原位,离顾洋不足一米宽的距离。要想把这个奸夫干掉,只要伸手就能够到。  顾海呼出的气体都是阴冷的,顾洋却一直很淡定。  好一会儿之后,顾海突然扭头看向顾洋。  “你是不是在挑拨离间啊?”  顾洋真想喷顾海一句,你丫才反应过来啊?偷窃我公司的东西倒是挺有一套,怎么到了白洛因这,脑子就被自个的蹄子给踢了?  顾海站起身,恶狠狠地朝顾洋说了句,“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说完,大步朝白洛因那边走过去。  顾洋甚是解恨地来了句,“活该!”  刚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内,顾洋不由的一愣。  天底下除了他和顾海,还有长得这么像的俩人?  看到顾洋的人也不由的一愣。  佟辙和顾海出发的时候,本来穿着一身很适合他的衣服,结果换了女装之后,再想换回就没时间了。加之怕被追兵认出来,就裹了一身特破旧的衣服,这会儿走在乡间小路上,还真有点儿像当地人。  这是顾洋还是顾海?佟辙这会儿也犯二糊了,要是按照感觉来,这应该是顾洋,可顾洋怎么会在这呢?明明和他一起跳下来的人是顾海啊!  顾洋为了看清他的长相,故意问了句,“哥们儿,从这到石家庄还有多远啊?”  佟辙把两只手插到袖子里,操着一口山东腔回道:“哎嗨,俺不是本地人,俺是山东人,你去那边问问吧!”  顾洋,“……”  第二卷:烈焰浓情67属你丫最精了!  顾海找到白洛因的时候,白洛因就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惬意舒展,胸口贴在屈起的那条腿上,下巴戳着膝盖骨,一副少来惹我的表情。  顾海丧眉搭眼地走了过去。  “起来,别在这坐着,着凉。”顾海去拉白洛因。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的手腕撅折了,顾海顺势倒在白洛因身上,赖着就不起来了。白洛因死死揪着他的衣襟,朝空荡荡的荒草地喊了声,“谁家的牲口开了?赶紧拉走!”  顾海一口咬住白洛因的肩膀,白洛因吃疼,狠狠在顾海的后背上楔了两下。  “滚一边去,少理我!”  “那你先起来!”顾海又拽白洛因。  白洛因急眼了,“你管我起来不起来?”  顾海也竖起眉毛,“有人给你洗衣服是吧?”  “是。”  白洛因凶着两条眉毛回应完顾海,就使劲在地上蹭了几下,本想着多蹭点儿泥上去,结果裤子裂口的地方正好招在干树皮上,咔嚓一声,一下裂到腿弯的地方了。  顾海直接给气乐了。  蹲下身看着白洛因,揉揉他的脸,好脾气地说:“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混蛋话。你也知道,什么事一牵扯到你,我这脾气就收不住。”  白洛因沉着脸没吭声。  顾海厚着脸皮凑过去,嘴在白洛因的耳朵上一个劲地蹭,蹭得白洛因头皮发麻。  “得了……拢共才多大点儿事啊?别小皮脸了。”  草!谁先小皮脸的?白洛因特佩服顾海求原谅时那种栽赃嫁祸的本事。  扭头一瞧,旁边有个草坑,那一根根刺草啊,支棱棱地朝天长着,刚才白洛因的小裤衩就是被这些坏家伙扎成了筛子底儿。  “行了,我知道了,起来吧!”白洛因没好气地说。  顾海刚一松手,白洛因猛地一推,直接把顾海推到旁边的草坑里了,再趁机一压一拽,顾海整个身子都在草坑滚了一圈,再起身时,浑身上下都是毛刺,目测得有几千来根。  白洛因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坏笑,顾海在后面一路狂追,上坡下坡,左躲右闪,转着圈地逮,眼瞧着顾海就要追上了,白洛因猛地蹿到一棵树上。  顾海怒喝一声,“你丫给我下来!”  白洛因还往上爬。  顾海其实是心疼了,“这树皮特糙,别把手搓坏了,快点儿下来。”  白洛因低着头看着顾海。  顾海伸出手,“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得了吧!”白洛因嚷嚷,“你以为我傻啊!你身上都是刺儿!”  顾海把胳膊撂下,“那你慢慢爬下来,我不折腾你了。”  “你后退几步,再退几步……”  直到确定足够安全了,白洛因才一跃而下,正好跳到大树的另一侧,背朝着顾海。落地的时候被某狼窥到裤子里的好春光,顾海本来已经做了保证,却因为白洛因一个缓冲起身的诱人动作,全都抛到脑后。  “白首长。”  听到身后那个淫邪的声音,白洛因身形一凛,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被一身刺儿裹住了。顾海披着刺猬装将他死死搂住,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恨的是人家用带刺儿的袖子去戳白洛因的小裤衩,这又疼又痒的,白洛因像条泥鳅一样刺溜刺溜在顾海怀里钻。  “你大爷的!果然商人都是骗子,没一句真话,哇啊啊……”  结果顾海先受不了了,赶忙按住白洛因,嗓音沙哑地暗示道,“别蹭了……”  白洛因扭头一瞧,赶紧趁机颠儿了。  后来,俩人坐在一棵树下,顾海一边择着裤子上的刺儿,一边朝白洛因说:“我这衣服好几万块呢,哪能这么糟践啊?不行,你得赔我!”  白洛因一副无赖的表情,“赔不起。”  “赔不起你就卖身,我算一下啊……”顾海用手在土地上划着,“我这一身西装是47889,你和我睡一次算你30,这样你就得和我睡1500次。剩下的2888呢,咱这么来,玩SM是200一次,这样10次就是2000。还有888,角色扮演一次80,10次就是800。剩下的88,你就用嘴,一次8块钱,10次就是80。还有8块钱,你就用手,一次1块,8次就齐活儿了,你觉得咋样?”  白洛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海,“甭那么费事了,我就帮你撸47888次吧!”  顾海那张愤恨的魔爪又朝白洛因伸了过去。  俩人闹了一会儿,顾海按住白洛因。  “来,把裤子换了。”  “啊?”白洛因没明白,“换裤子干什么?”  “你甭管了,你跟我换就是了。”  顾海死乞白赖要和白洛因换裤子,白洛因拗不过,只能顺着顾海,把身上这条破裤子脱下来递给顾海。  顾海的手刚一接过去,眼睛就瞥到了白洛因赤条条的腿和两腿之间的小玩意儿,大手贼兮兮地爬了过去,在白洛因大内侧滑动一阵。白洛因一个激灵,胳膊肘猛地戳了顾海一下,给了他一个凶恶的警告目光,可惜顾海把白洛因也给隔离了,眼睛里只有小因子了。  “你丫松手,你哥就在那边呢。”  “他在这怎么了?”顾海霸道地揉搓着白洛因的脆弱之地,“我就是想让他看看。”  说着又把白洛因的手放到自个的内裤上,戏谑道:“先撸个一块钱的,不然哪就还完了?”  白洛因禁不住磨牙……  俩人玩性正浓,突然一个声音浇灭了俩人的热情。  “你俩怎么在这啊?”佟辙沉睿的嗓音响起。  白洛因一把将顾海的手甩了过去,拿起西服裤子就套在身上。  佟辙诧异的目光在顾海身上徘徊着。  “你这干嘛呢?”  “没干嘛。”顾海挺淡定,“换条裤子穿。”  白洛因站起身,又把上衣脱下来扔给顾海,“要换就换一身吧,这么搭配太操蛋了。”  于是顾海把白洛因的飞行迷彩服穿上了,白洛因也把顾海的西装套上了,这么一换,俩人的气质马上就变了。  佟辙在一旁幽幽地说:“我发现你俩互穿对方的衣服倒是挺有型的,生活中的角色真应该对调一下。”  白洛因从他身边走过,眼皮略略抬起,声音不冷不热的。  “眼光不错。”  佟辙笑得不留痕迹。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走远了,佟辙才朝顾海问:“顾洋怎么在这啊?”  顾海轻叹了一口气,“他乘坐的那架战机也被打下来了!”  佟辙,“……”  直到顾海、白洛因、佟辙三人同时出现在顾洋的面前,顾洋才知道原来这根本不是个巧合,而是这个家伙真的背叛了自个。  “行啊……”顾洋拿眼神刺着佟辙,“我才知道你老家是山东的。”  佟辙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不好意思,顾总,我决定离开你的公司了。”  顾洋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但这绝对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他的眸子里暗藏的汹涌是任何人都可以觉察到的。把我公司的产品偷走,资金转走就算了,还把我在香港唯一的知心人给我抢走了。  顾海,你这么多年的哥真没白叫!!  白洛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顾洋,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佟辙也跟过来了?”顾洋凶煞的目光直指白洛因。  白洛因挺无辜的,“我也是刚认识他,他在我们之前跳的伞,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和你提他干嘛?”  顾洋僵着脸没说话。  白洛因轻咳一声,“顾小哥,你不会反悔了吧?”  顾洋又把目光投到顾海和佟辙身上,在他俩之间来回晃动,眼神突然动了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一抹冷笑。  “没,我干嘛反悔?我们都是一家人,在谁的公司不一样,对吧?”  然后,又抛给白洛因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  “祝你好运。”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朝顾海问:“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佟辙来这边的?”  “我觉得佟辙很像你,我就告诉他,我哥之所以器重他,是把他当成一个替身。”  白洛因目露窘色,“事实上呢?”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顾海摊手。  白洛因眉间两道纵褶,越想越不对劲。  “……我发现所有便宜都让你占了,你才是最大的赢家啊!”  顾海强忍着笑,“我占什么便宜了?”  “你想想,这事拢共牵扯到几个人?四个吧?这四个人里,哪个人没遭整?哪个人没吃亏?数来数去,就他妈你一个!!!”  “傻人有傻福。”顾海笑得挺憨厚。  “傻你姥姥!!!属你丫最精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68为你做些什么。  回到白洛因宿舍,刚一进门,顾海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几天没通风了?”  白洛因指指窗户,说得和真的似的,“我每天都按时通风。”  顾海去开窗户的时候,落了一手灰。十多天没见了,这会儿也舍不得骂了,只是挺心酸的。我说媳妇儿啊!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你老是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出差了。  白洛因从被子里,柜子里,枕头底下,床底下找出一大堆的脏衣服塞到顾海的怀里,“诺,都是给你留的。”  顾海又爱又恨地看了白洛因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衣机是顾海前不久新买的,走之前把什么都设定好了,洗衣液和柔顺剂也一次性倒好了。只要把衣服放进去,水龙头打开,按一下开关,拿出来就是干净的衣服了。就是这么省事的过程,白洛因都懒得亲力亲为。  不过顾海倒是挺理解他,留多少衣服都无所谓,这些事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娱乐。当一个人整天对着文件或是电脑的时候,体力活儿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放松和享受。相反,像白洛因这种人,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哪怕有一丝机会偷懒,他都不愿意错过。  好在俩人不是一种职业,可以相互包容,相互体恤。  顾海把外衣都放在洗衣机里面洗,内裤和袜子都用手洗,洗之前先数了数,发现不对数,就朝外面喊了一声,“少了一只袜子。”  “没啊,我都放进去了。”  顾海又数了一遍,还是不对,“你再找找。”  白洛因翻箱倒柜地找,终于在床垫和床头中间的缝隙里找到了那只遗落的袜子,走过去扔到洗衣盆里,低头一瞧,一大盆的白袜子啊!  “都是白色的,你怎么知道少了一只?”  “废话!临走前我给你买了二十双袜子塞在床头柜里了,就是怕你不爱洗,让你一天能换一双。我还不了解你?只要有干净袜子穿,绝对不洗脏袜子。我一共走了十二天,这有二十三只,不是少了一只么?”  白洛因嘿嘿笑了两声。  “你还有脸笑呢?”顾海抹了白洛因一脸的泡泡。  白洛因擦了擦,低头瞧着顾海洗,他特别爱看顾海干活,他每次看顾海做家务活,都有一种错位感,总觉得顾海不是在干活,而是在秀一种特长。因为无论谁第一眼看到顾海,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被光环笼罩的男人,他的身边必会有一群美女围绕,他的生活一定是奢华迷幻的,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所以,观赏这样一个男人下厨,洗衣服,真的就像是欣赏一段表演,一段脱离现实的表演。因为只给白洛因一个人看,所以再怎么脱离现实,也只是他梦里的一部分,别人连幻想的权利都没有。  “内裤也是一天一换吧?”顾海问。  白洛因回过神来,“嗯,每天都换。”  顾海点点头,“这就对了,别怕麻烦,内裤就得勤换。”  公司那边有一堆事需要处理,顾海顶着舆论压力硬是给白洛因规制了一下午宿舍,回都没回公司,直接开车去了菜市场。想着白洛因这么多天没好吃饭了,就多给他做了一些荤菜,拿过去给他补补。  结果,白洛因一闻到肉味,立刻露出反感的表情。  “我不想吃肉了,你吃吧!”  白洛因把眼前这几个盘子都推到顾海面前。  顾海撂下筷子,诧异的目光看着白洛因。  “你怎么了?你不是就爱吃肉么?”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表情很纠结,“我这程子胃有点儿不舒服。”  “怎么回事?”顾海的面色凝重起来,“你是不是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胃给吃坏了?”  顾海正说着,白洛因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一阵反胃,跑到卫生间就开始呕吐。顾海进来的时候,白洛因都开始吐酸水了,眼泪都呛出来了。  漱完口之后,白洛因坐在饭桌前,一副对不住顾海的表情。  顾海虽然心里不好受,可也没说什么,只是夹起一片牛肉放到嘴边,不停地馋着白洛因,“你看,多好吃。”  白洛因一看顾海的动作就想起周凌云了,差点儿再次吐出来。  “顾海,你甭管我了,吃你的吧。”  顾海哪能这么轻易放弃啊!胃可是他拴住白洛因的法宝之一,真要折腾坏了,以后吵架的时候,连张牌都亮不出来。  于是,顾海耐心十足地坐到白洛因身边,先把他的眼睛蒙上,夹起一块鱼肉,剔了刺,送到他嘴边,柔声说道:“你尝一口……”  在白洛因百般推搡下,顾海还是把鱼肉塞到他嘴里,因为和肥肉口感差距很远,白洛因一下就接受了。很快,顾海又慢慢地喂给他一些鸡肉,紧接着是一些羊肉,最后把猪肉递到他嘴边,他还是摇头。  “来,你看我的嘴,别看肉,就看我的嘴。”  顾海这么一说,白洛因就把注意力转到顾海的嘴上。  顾海嘴里咬了一块瘦肉,直接送到白洛因唇边,白洛因明显躲了一下,顾海先用自个的唇封住了白洛因的唇,再用舌头缓缓地将肉推送到白洛因的口中,不停地鼓励他,“你嚼嚼看,真的特香。”  白洛因都没敢嚼就咽了。  顾海又夹起一块肉。  白洛因攥住顾海的手腕,面露为难之色,“顾海,你别再这么惯着我了,以前我没你的时候,吃什么都成,我们去大漠驻训,吃带冰碴的硬馒头都吃得特香。自从你开始给我送饭,我这胃隔三岔五地闹毛病,只要吃一点儿不得劲的东西,立马就不舒服。”  “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效果。”顾海还挺骄傲,“这样你就不敢乱吃东西了。”  “关键是我们根本没法生活在一起,你也不能总给我送饭啊!我们三天两头往外跑,有时候野外驻训,一出去就一个月,以前从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都觉得特恐怖。”  顾海心里特难受,但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力所能及地安慰白洛因。  “没事,你现在想象的很痛苦,真要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也能撑下来。正因为好日子不多,你才要及时享受,真要等你受罪的那天,你就该后悔没多吃几口了,来,张嘴。”  洗澡的时候,俩人相互搓着背,顾海看着白洛因腰上的伤,忍不住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弄的?”  “训练的时候留下的。”  顾海纳闷,“什么训练这么伤腰?”  “……转呼啦圈。”  “你们部队还有这种训练?”顾海揪了小因子一下。  白洛因回揪,“不仅有,还比过赛呢!”  顾海仔细瞧了瞧白洛因腰上的檩子,再次唏嘘道,“你们的呼啦圈上是不是还粘了一圈玻璃碴子啊?”  白洛因语塞,又开始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你和我说实话,你这腰到底怎么弄的?”顾海的眼神严肃起来。  白洛因见瞒不过,只要如实相告。  “训练不达标,挨罚了。”  顾海脸色一紧,“怎么罚的?”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用腰拖飞机五十米。”  顾海猛吞一口气,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又是那个周凌云吧?”  “你别去找他!”白洛因眼神很坚定,“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归顺他,好好训练,再也不耍小聪明了。那天在空中对阵,是我第一次和他交手,我发现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我必须要努力超过他!”  顾海都替白洛因觉得累,“你要达到那么高的水平干什么?”  “只有我足够优秀了,你爸才可能接受我。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顾海没再说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第二卷:烈焰浓情69小白当众出糗。  难得的一个周末,顾海决定包顿饺子吃。  白洛因在旁边帮忙擀着饺子皮儿,勉强看得过去,就是速度太慢了,供不上顾海包饺子的速度。于是顾海嫌恶地将白洛因推到一旁瞧热闹,自个连擀皮儿再包饺子,好一阵忙乎。  顾海包的饺子典型的薄皮大馅儿,一个个滚肚儿圆,看着特喜兴。白洛因也想试吧试吧,抽过来一个饺子皮儿,用勺子舀一点儿馅放上去,学着顾海那么捏,捏完之后修缮了一下,举到顾海眼部前儿。  “怎么样?也不赖吧?”  顾海幽幽地看了白洛因一眼,硬朗的薄唇微微扬起。  “行,挺好,拿着去一边玩吧,听话!”  白洛因,“……”  俩人吃饺子能吃一家人的量,顾海一个人包到手酸,白洛因实在闲得无聊,就在旁边忆苦思甜。  “小时候,家里只有逢年过节才吃饺子,那会儿我爷爷奶奶还挺硬朗的。一般都是我奶奶擀饺子皮儿,我爷爷包,我在旁边瞧着,我爸在饭桌旁等着吃。”  顾海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忍不住感慨道,“我一生下我爷爷就没了,在我印象里,我奶奶从没下过厨。那会儿部队给我家分配了两个厨子,还有保姆,勤务工,我小时候吃东西都有人管着,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白洛因目露诧异之色,“你等下……我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和我说你爷爷一直瘫痪,大小便失禁,怎么这会儿又说你爷爷在你出生前就没了?你到底有几个爷爷啊?”  “就一个啊!”顾海懵了,“我说过我爷爷瘫痪?你记错了吧?”  白洛因目光笃定,“没记错,就是你说的。那会儿你来我家吃饭,我爷爷喷了一饭桌,回去的路上我给你道歉,你和我说你爷爷也那样。”  顾海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来了,他确实那么说过。草,怎么这么点儿小事都记得?  白洛因立刻瞧出顾海心里所想,表情恨恨的。  “你丫那会儿没少蒙我吧?”  “哪啊?”顾海讪笑,“我那不是为了和你套近乎么?”  白洛因冷哼一声,扭过头揉攥手里的面团。  顾海突然就想起那时的白洛因了,背着一个破书包,穿着一件漏风的校服,头发整天睡得像鸡窝一样,偶尔还穿趿拉板儿来上课……越想越可乐,忍不住把手伸过去,一把扣住白洛因胯下的小怪兽。  “猴子偷桃!”伴随一阵淫邪的笑声。  白洛因吓了一跳,恼恨地朝顾海的屁股上给了几拳,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东西,递给顾海。  “把这个包进饺子里。”  顾海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就是个小玉坠,一个新兵蛋子送我的,说是在老家开了光的,戴上能保一生平安。”  顾海眼睛眯成一条线,“他送你这东西干什么?”  “下级给上级送礼不是常事么?”白洛因催促着,“快包进去,小时候我奶奶老是包钢儿,说是谁吃到谁有福。咱俩也试试,看看谁更有福。”  顾海拗不过白洛因,只好把玉坠清洗之后包进了饺子里。  吃饺子的时候,顾海朝白洛因说:“这程子公司资金又有结余了,我在奥运村那边购置了一套豪宅,送你的。”  白洛因手里的筷子猛地顿住了,抬起头看着顾海,目光里充溢着暗火。  “你脑子有病吧?!我自个有房,我爸我妈都有房,你自个也有房,你又买房干什么?”  顾海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哪天咱俩分手了,你好歹也能落点儿东西……”  白洛因夹起一个饺子扔了过去,顾海嗖的一伸手,竟然用筷子夹住了。  噙着笑容塞进嘴里,言归正色,“拿来给咱俩养老用。”  “养老要那么大房子干嘛?咱俩又没有儿女……”  顾海撂下筷子,硬朗的目光中透着丝丝憧憬,“我都想好了,那套房子一共有三层,每层十多间。咱俩住一间就够了,剩下的房子都用来养狗,各种各样的宠物狗,外面的那块地咱可以规划一下,弄几个棚子,用来养驴,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顾海这个不靠谱的憧憬,白洛因打心眼里觉得……挺好。到那时自个退休了,每天遛弯儿回来,刚一进家门,一群狗扑到身上,想想就觉得狠美好。  “户主改成你的名字。”白洛因说,“哪天组织上调查个人财产,发现我有一套豪宅,怀疑我贪污受贿怎么办?”  “谁敢查你?”顾海目露凶悍之色,“正军职他也敢查?军事委员会的委员他也敢查?空军总司令他也敢查?”  白洛因眼睛都放光了,当即拍桌大笑,“这话我爱听。”  “为了我们的美好将来,干杯!”  一杯酒下肚过后,白洛因才朝顾海说:“我过几天可能要走了。”  顾海嘴里的饺子差点儿噎着。  “走?走哪去?”心突然揪到一起。  白洛因脸色渐暗,“下个月空军部队要接受中央军委的检阅,为了达到最佳训练效果,我们可能需要转移训练场地,全封闭训练。这次阅兵上级很重视,我不仅要带兵训练,而且要进行飞行表演,任务挺重的,所以……”  顾海艰难地将嘴里的那口饺子咽下去了。  “行,你去吧,好好表演,没准我还会申请入内观看。”  “你这次怎么这么痛快?”白洛因挺纳闷。  我痛快?我都快堵心死了!!但为了让白洛因好受点儿,顾海还是硬撑着说:“支持你的工作嘛。”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没再继续说什么。  俩人把饺子全都吃光了,一起到厨房洗碗,洗着洗着,白洛因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朝顾海问:“我那饺子哪去了?”  “什么饺子?”顾海问。  白洛因一副惊愕的表情,“包了玉坠的那个饺子!!你忘了?咱俩谁吃到了啊?”  顾海面色一滞,“我没吃到。”  “我也没吃到。”  可……饺子一点儿没剩啊!!  白洛因,顾海,“……!!!”  晚上,两点多钟,顾海突然坐起身,肚子一阵翻腾。  白洛因揉揉眼看着他,“你怎么了?”  顾海面露纠结之色,“佛祖显灵了。”  白洛因,“……”  第二天上午,白洛身穿笔挺的军装,脚踩军靴,一步一个响儿,英气逼人地走到训练场上,操起一贯的严肃面孔在队伍前来回走动,凌厉的目光在各个士兵身上穿梭。  “首长好!!”齐刷刷的军礼,嘹亮的口号。  白洛因面朝着各个士兵,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好几天没看你们训练了,最近有没有偷懒?”威严的质问声。  底下稀稀拉拉一片,“没有。”  白洛因立刻黑脸了,“都没吃饭么?重新喊!”  “没有偷懒!!!”震撼人心。  白洛因满意地点点头,走到队伍中间,查看每个人的精神面貌。  突然有个士兵打报告,“首长,我肚子疼。”  白洛因点头的同时,突然想起昨晚上的顾海,心里一个劲地狂乐。但是在士兵面前他不能乐,他得保持一贯严肃的形象,于是就拼命忍着。忍着忍着,他发现距离自个不远的几个士兵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难不成他们看出了我心里所想?还是说我脸上的表情出卖了我的内心?白洛因神经一紧,但很快就排除了这种想法,他掩饰得这么好,怎么可能被人察觉。  于是继续昂首阔步,稳健的步伐在一排排士兵之间穿梭。  结果,他发现偷着乐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目光都是朝向自个的。  终于,白洛因暴怒,狠狠揪住一个士兵的领子,厉声质问道:“训练是件严肃的事,你这么嘻嘻哈哈的像话么?”  这个士兵不仅没像平时那样骇然失色,而且还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他这一笑,后面整个部队全都笑了。  白洛因的脸骤然变色,还没来得及发作,就有个军官走过来,把白洛因拽走了。  “我说,嫂子够豪放的!”  白洛因没明白,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军官轻咳一声,示意白洛因往下看。  白洛因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脸都紫了。  他的裤裆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白色的,覆盖了整个命根子。  “猴子偷桃!”  白洛因的脑中浮现顾海偷袭自个时说出的这四个字,心脏差点儿气爆炸了。平时这么闹闹也就算了,昨天他手上可是有面的啊!有面的啊!!  第二卷:烈焰浓情70佟副总新上任。  “听说了么?咱们公司聘请来一个新的高管,据说是个男的。”  “不是吧??顾总当初不是下过禁令,绝不招男人进公司么?”  “也许人家是真有才,把咱顾总的性别歧视都给治好了。”  “喔,不管怎么样,我好期待。”  闫雅静正巧从这几个人身边走过,听到她们议论的话题,轻咳一声,正色朝她们说道:“这是不可能的,顾总一向恪守自律,如果他规定公司不招男人,就一定不会打破这条禁令。即便他真的改变主意了,也会第一个通知我的。”  几个美女纷纷埋下头,对着文件翻白眼。  闫雅静面无表情地走到顾海的办公室,正要敲门,结果顾海突然推门走了出来。俩人差点儿撞到一起,闫雅静距离顾海的脸不足两公分,漂亮的大眼睛里面闪着丝丝波光,在触到顾海的冷眸后暗自消退。  “对了,你通知下去,各部门管理人员,下午两点在会议室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顾海一脸正色地叮嘱道。  闫雅静点头,“好的。”  顾海转身要走,闫雅静突然叫住了他。  “顾海。”  顾海转身瞧着她,淡淡问道:“有事么?”  “博科集团的董事长这几天总是找我,说是有意和咱们公司合作,可是我问他到底有哪方面的合作意向,他又不明说。总是以这个为理由把我约出去,如果我不赴约,他就到咱们公司门口等着我……”  “这样……”顾海思忖片刻,“等我从外边回来,你再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闫雅静微微撅起嘴,脸上露出少许沮丧。  下午一点四十五,顾海的车停在公司门口,闫雅静就在大厅里溜达着,看到顾海从入口进来,连忙走了过去。  “今天中午他又……”  “会议通知下达到各个部门了么?”顾海打断了闫雅静的话。  闫雅静深吸一口气,“我早就通知到位了。”  “那就好。”顾海语速很快,“我先回办公室,你马上去会议室做准备吧,一会儿还需要你发言呢?”  说完,大步朝电梯走去。  闫雅静紧紧追在后面,“可是会议内容你没有提前告诉我,我到时候都说些什么啊?”  “临场发挥!”  说完这四个字,顾海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闫雅静恨恨地出了一口气,催命的一样!什么会议至于这么着急啊?  “简单地给大家介绍一下……”顾海沉睿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这是我们公司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叫佟辙,从今以后,这个人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大家欢迎一下。”  底下一片哗然。  反应最强烈的自然要属闫雅静了,她之前已经把话放出去了,本公司不可能招男人,结果不到半天的工夫,顾海就把她这段豪言给破了,这不等于当众抽了她一个大嘴巴么!  “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闫雅静突然在会上质问顾海。  顾海的脸色变了变,明显对闫雅静当众拆台不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了句,“想给你个惊喜。”  闫雅静根本不买账,“你当初不是说公司绝对不招男人么?怎么现在又违背自己的原则了?”  顾海冷锐的目光甩向闫雅静,语气很生硬。  “我是说过公司不招男人,但我没说过规定不能改。之前一直奉行这个原则,是因为没有一个男的能让我打破这项规定,现在这个男的出现了,你难道还要让我恪守成规么?”  虽然顾海在公司里对职工一直很冷漠,可对闫雅静还算得上和气。像今天这样当众给妞′难堪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因为一个新来的男人,闫雅静的心情可想而知。  “闫副总……”  佟辙突然开口了,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他的身上,一个气场十足的男人。  “可以给我十秒钟的时间让我简单做个自我介绍么?”  闫雅静还没说话,旁边的几个美女先开口了,叽叽喳喳的好像一群小鸟,有的抱怨闫雅静态度不好,有的催促佟辙赶快做个介绍,有的在表达内心的激动……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活跃了,足见其对这位新副总的欢迎程度。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为了整个会议的顺利开展,闫雅静只能忍气吞声。  会议一结束,闫雅静立刻跟着顾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而佟辙恰好也走在她的身旁。  闫雅静本来对佟辙没什么敌意,结果就因为他不恰当的出场方式,和他的出现给自己带来的种种不快,导致她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极度不好。  到了顾海办公室的门口,闫雅静先开口。  “顾海,我上午和你说博科董事长……”  “我有话和佟副总说……”顾海再次打断,“你暂时在外面等一下。”  闫雅静闯出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还有,无论谁来,都让他在外边等,不能进来打扰我们。”顾海对门口的女员工说,同时也对闫雅静说。  闫雅静僵着脸没说话,直到办公室的门在她面前关上。  下午,白洛因从研究所出来,以项目合作为由,又从部队偷偷溜到顾海的公司。  走进大厅,照例和前台接待人员打了个招呼,接待人员给顾海打电话,直接转接到了闫雅静的办公室。  “闫副总,白先生来公司了,请问顾总现在有时间么?”  闫雅静正在气头上,说话语气很不好。  “他现在有事要忙,谁也不见。”  接待小姐一脸歉意地看着白洛因,“顾总在忙。”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随后和气地说:“没事,我在外边等会儿。”  这一等就是两个钟头,等顾海和佟辙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闫雅静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对了,你说有事要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顾海这才问起来。  闫雅静的脸绷着,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没事了。”  顾海点点头,“那你就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闫雅静定定地看了顾海好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追问的意思,心都凉了,转身就要走。  “闫雅静!”顾海突然开口。  闫雅静的心急跳了一阵,但转过身的时候,还在刻意保持着从容。  “干嘛?”  顾海冷冷问道,“刚才有人找过我么?”  闫雅静的心瞬间被打击得鲜血淋漓。  “……有,你哥。”  顾海拧眉,“我哪个哥?”  “你还有几个哥啊?就那个白洛因啊!”闫雅静现在连回话都懒得回了。  顾海的脸噌的一下变了色,毫无征兆的一声吼。  “你怎么不告诉我?!!”  闫雅静被吼得脸都白了,又气愤又委屈地解释,“你不是说任何人都不允许打扰你的么?”  顾海脸都黑了,劈头盖脸一通数落,滞留在公司的那几个人都听见了,她们头一次见顾海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是对闫雅静发。  “他是任何人么?他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轰走的人么?你知道他来公司一趟多不容易么?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只要他来,无论我在哪,无论我在干什么,马上第一时间通知我!其他人也是如此,见了他就等同于见了我,谁也不能对他下命令!!”  说完这番话,顾海大步朝外边走去。  留下闫雅静一个人,木然地站在电梯口,什么表情都没了。  顾海上了电梯就开始给白洛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心里特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门口走。  结果,他看到白洛因的车就停在公司对面的茶餐厅门口。  顾海走过去的时候,白洛因都已经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车里放着音乐,所以手机响的时候白洛因没听到。  试着开了下车门,发现车门锁上了,顾海只好敲了敲车窗。  白洛因这才醒过来,惺忪的睡眼看着顾海。  “下班了?”  顾海看着白洛因脸上硌出的两条红印,心里特不是滋味,心疼加埋怨的口气问:“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怕你有正事,就没敢给你打。”  “那你就一直在这等啊?”  白洛因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也没等多久,上车吧,今儿去我那……”  第二卷:烈焰浓情71枪响快速卧倒!  晚上吃过饭,俩人一起规制东西,顾海发现白洛因的床底下多了一个箱子,拉出来一看,里面满满一箱子的书,全是经商管理方面的,还有一些商业杂志,很多都是限量版的,不知道白洛因从哪儿搞到的。  “你还看这些书啊?”顾海问。  白洛因眼神瞥了过去,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无聊的时候就翻翻。”  顾海的手顿了顿,突然问道:“因子,你是不是还想经商?你是不是不想在部队待着?其实你完全可以转业,现在起步一点儿都不晚。”  “我一猜你就该想歪了。”白洛因无奈地笑笑,“我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  “那你买这么多书干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顾海挺诧异,“那你怎么没给我?”  “……我买回来自个翻了翻,感觉写得也就那么回事,就没好意思给你。”  顾海特喜欢白洛因这种梗着脖子,极不乐意承认的表情,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顾海总是想得寸进尺地刁难他。  “你怎么想起给我买书了?”  白洛因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你不是说公司准备上市么?”  这是顾海那天在战机上不经意说起的,他没想到白洛因在那种情形下,还会记得这么一句闲聊中的话。而且还偷偷为他担心着,生怕他经验不足,在关键的一步上出岔子……  白洛因一看顾海朝自个走过来了,赶紧伸出胳膊阻止,“告诉你啊,别又上我这煽情来,我那优惠券过两天就到期了,不买就作废了……”  白洛因最怕腻腻歪歪的这一套,可顾海偏偏喜欢。他只要一感动,那准把整个人都贴到你身上,毛毛虫一样地蹭来蹭去。然后再伺机煽风点火,把你烤熟了,最后连皮带骨头地吃干抹净。  “我不是来煽情的,我是来表达真情实感的。”果然,又蹭上来了。  白洛因使劲推搡没有用,门还开着,不时地走过一两个官兵,实在抹不开面子,只好厉声制止,“别闹了,明儿我就该走了,你老实待会儿!”  听到这句话,顾海果然没心情闹了,什么话都不如这句话有杀伤力,自打他俩和好到现在,顾海不知道听到多少次这句话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比数一二三还管用。  “你不是说要三五天才走呢么?怎么又变成明天了?”  “刚下来的命令,说是明天晚上出发,具体时间还没定呢。明天等你下班我就去找你,临走前我得去你那吃饭,吃得饱饱的再走。”  顾海用大手扣住白洛因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使劲往自个的肩膀上按。  “真不舍得,这才一块待了几天啊?”  白洛因安慰顾海,“这是为咱俩以后的好日子打基础呢!我表现得越优秀,提拔的机会就越多,我手里的权力就越大,总有一天我进出不用受限的。”  “我也会趁着你走的这几天好好把公司整整,争取等你回来的时候,那些棘手的事都处理完了。”顾海说。  “对了。”白洛因想起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食品袋递给顾海,“给你的,拿回去补补脑。”  顾海接过来,大概有十来斤的重量,打开一看,竟然都是核桃仁。  “哪来这么多核桃仁?”  “上午有人送了我三大箱核桃,下午全给砸了。”  顾海目露震惊之色,“用什么砸的?”  “拳头。”白洛因晃了晃手。  顾海脸色一变,作势要去拽白洛因的手,白洛因急忙开口,“不是我砸的,我那些士兵砸的。今儿下午我多加了一项训练,练习拳头的穿透力。嘿嘿……我会发挥优势吧?”  顾海也笑了,“你这叫假公济私,那些士兵没问你是给谁砸的?”  “问了。”  “你怎么说的?”顾海坏笑着贴到白洛因耳边,“你是不是说给老公砸的?”  白洛因用膝盖狠顶了小海子一下,“我说是给他们嫂子砸的,他们嫂子有点二。”  顾海,“……”  晚上坐在一起看电影,白洛因拿起一个苹果摆弄两下,朝顾海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自打上次给顾洋削了无数个苹果之后,白洛因心里就觉得顾海吃亏了,他必须得给顾海削几个心里才平衡。  “我给你削吧。”顾海说,“你这明天就要走了,今儿我得好好伺候伺候你。”  “不用,我能削好多形状来。”白洛因说,“你想要什么形状的?”  “你削一个……”  白洛因拿起苹果。  “削一个五环。”  白洛因手里的刀猛地扎进苹果里,不愧是哥俩!!一个比一个狠!!幸好当初顾洋没想到五环,只想到五角星,真要让他削个五环,批发市场的苹果都不够他糟践的。  “拿来吧!”顾海抢过白洛因手里的水果刀,“我给你削,我的刀法比你好多了,去酒店的厨房做雕刻师都没问题。”  顾海这么一说,白洛因来了兴致。  “你要给我削个什么?”  “削个你最爱吃的东西。”说罢找了一个最大的苹果。  白洛因琢磨着自个最爱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顾海就在旁边飞快动着手里的刀。就在白洛因走神的这段时间,顾海这边就完活儿了。  “诺,削完了。”顾海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刚要伸手过去,看到顾海手里的东西,手猛地缩了回来,脸色变了变,好一阵才骂出口,“顾海,你大爷的,你个老流氓!!”  顾海给白洛因削了个小海子的缩小版,削完了还下流地问:“你敢说你最爱吃的东西不是这个?可惜苹果太小,真要合乎尺寸,得拿西瓜削。”  白洛因的脸都成西瓜瓤色了。  俩人打打闹闹就闹到了床上,白洛因压住顾海,薄唇在他耳边不得章法地磨蹭一阵,气喘吁吁地说:“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儿就让我在上面吧。”  “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今天顾海非常大度。  白洛因立刻兴起,激动得去咬顾海的下巴,舌头滑到他的锁骨处,啃了一阵过后,手慢慢解开顾海的西装,隔着衬衫去咬他胸口的凸起,顾海舒服得去摸白洛因的头发。  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肌,白洛因不吝赞叹了一句,“顾海,你身材真好。”  对于顾海而言,由白洛因来主动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能听到白洛因的夸奖。  裤子被解开,白洛因终于如愿以偿吃到自个最喜欢的东西。  顾海口中的呼吸跟着白洛因的动作时快时慢。  “舒服么?”白洛因问。  顾海按住他的头,“再往下一点儿,对……就是那……”  白洛因卖力地做着前戏,顾海突然按住他的头。  “等我一会儿,我得去趟卫生间。”  白洛因暂时停下动作,“怎么了?”  “尿急……”  说完这俩字,顾海就冲进卫生间。  白洛因趁着这个时间去关门,拉窗帘,免得被人偷窥到。  砰砰砰……  白洛因刚走回床,突然听到三声枪响,具备军人良好素养的白洛因迅速卧倒,动作干脆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然后,又有一个人在他身上卧倒,而且把他两只手铐住了。  白洛因身体一僵,猛地转过身,瞧见一张匪气的面孔。  顾海又朝天花板放了个空枪。  “白首长,您这趴倒的动作够麻利的,在床上没少练吧?”  白洛因气愤填膺,无奈顾海把他压得死死的,两只手还被铐住了,就剩下一张倔强的嘴在那叫唤怒骂着,“顾海,你丫的真黑,你不是说今儿晚上让我在上面么?”  “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答应我穿着军装来一炮呢?”  白洛因咬牙切齿,“要做就把我这身衣服脱了,要不就滚蛋!”  “啧啧……哪有你这么浪的?哭着喊着让人家给脱衣服……”  白洛因怒嚎一声,“来人啊!这有个不法分子要害我!!”  顾海勾起魅惑的唇角,“你喊吧!多喊几个人过来瞧热闹。”  没一会儿,白洛因的上衣被扒开,军装衬托下的皮肤显得那样有质感,腰部的线条野性而魅惑。顾海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他几乎将白洛因所有裸露的皮肤全都啃咬了一遍,暗紫色种满了整个身体。  顾海将白洛因翻个身,让他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站在地上。  开始亵玩他被军裤包裹完好的臀部,白洛因羞愤至极,几次忍不住爆粗口。顾海非但没停手,还将他的军裤解开,褪至臀部以下却不脱掉,就这样闯入他的体内,满眼鲜活的军绿色。  很快,俩人全都进入状态,白洛因死死揪扯着床单,紧紧皱着的两道英挺的眉毛显露出他此刻的享受。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一个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首长,刚才是您在求援么?”  草……这会儿才来……白洛因心里骂了一声,顾海又狠顶了一下,将他的闷哼声吞到了被子里“首长?你还好吧?”  “人家问你话呢!”  顾海好心提醒之后,又坏心地快速冲撞。  白洛因都想把顾海杀了,这样让他怎么说话啊?  “不……”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俩字,“不是……”  “哦,那我们回去休息了。”  “快……”  白洛因刚要说“走”,顾海又加快了速度,白洛因的呼吸被侵吞得一干二净。  ……  第二卷:烈焰浓情72这小子有点狂。  每天早上,闫雅静都去顾海的办公室打个卯,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总能找出大大小小的事和顾海汇报一下,有些事甚至无足轻重,其实只是找个见面的借口罢了,看不到顾海,闫雅静的心就没法真正踏实下来。  今天,闫雅静照例去了,却在门口碰上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佟辙刚从顾海的办公室出来,看到闫雅静站在旁边,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一副轻狂的口气朝她问:“干嘛来了?”  “你管我干嘛来了!”闫雅静美目瞪了佟辙一眼,作势要进顾海的办公室。  佟辙伸出胳膊拦住她,“不说明情况不能进去。”  “你凭什么管我?”闫雅静气得脸颊绯红。  “副总经理要以身作则,如果你都借着职业之便骚扰总经理,下面的这些员工要怎么自律?”  一席话说出来,立即有N多目光朝这边抛过来,闫雅静已经感觉到了佟辙那边压倒性的胜利。没办法,在一个都是女人的公司里,没有任何一个优秀的女人抵得过给一个不入流的男人。  “你凭什么说我是来骚扰总经理的?”闫雅静定定地看着佟辙,“我手里拿着文件,是需要交到顾总手里的,没事我会来这闲逛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聊么?”  佟辙伸手,目光尖刻。  “拿来我瞧瞧,我看看是什么重要的文件,需要你副总经理亲自跑一趟。”  闫雅静扬起文件举到佟辙面前,从容地说:“顾总下午要用的会议发言稿。”  不料,佟辙听后一脸的不屑。  “这事不是应该由秘书来做么?副总还去张罗这些事,有点儿大材小用了吧?”  闫雅静深吸了一口气,青着脸看向佟辙。  “顾总没有秘书,这些事一直都是我为他张罗的。”  “原来是这样……”佟辙迅速抽掉闫雅静手里的文件,转身又进了顾海的办公室,很快便出来了,出来之后即用一副漠然的眸子对着闫雅静。  “行了,东西帮你交给顾总了,你可以走了。”  闫雅静惊愕外加愤怒的目光直对着佟辙。  佟辙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我帮你送进去,你不仅没说一句谢谢,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合适吧?”  闫雅静赤红的双眼盯着佟辙后面的门把手看了看,心中虽有不甘,可实在没法再往里面走,后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别让人家以为她厚着脸皮倒贴。  看着闫雅静羞愤离去的背影,佟辙的嘴边露出一抹笑意。  整整一个上午,闫雅静都是心绪难平,总感觉缺了点儿什么。正巧销售主管过来递交数据分析表,闫雅静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再次朝顾海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半路又遇到那个煞星。  闫雅静打算无视佟辙,不料他又拦住了闫雅静的去路。  “闫副总,你这是干嘛去?”  闫雅静这一次底气十足,“去找顾总。”  佟辙俊朗的脸上浮现几丝清冷的笑容,“这次又去送什么?”  闫雅静忍着最后一丝耐心朝佟辙说:“近期的销售数据分析。”  结果,一不留神的工夫,佟辙又把文件抢走了。  “你送进去也白搭,销售这一块一直都是我在监督负责,你就是送进去了,顾总也得把我找过去。”闫雅静俏丽的下巴对着佟辙。  佟辙哼笑一声,“就这种销售指标,你也敢送过去?”  闫雅静脸上的神采立刻黯淡几分,“你什么意思?”  “一个季度的销售业绩才比同类企业高出这么几个百分点,还是在广告投入这么大的前提下,销售部门是你养出来吃闲饭的么?你竟然还有脸拿着这份报表进去和顾总汇报情况?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找个墙缝钻进去了。”  闫雅静被挤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红润的嘴唇因愤怒而微微抖动着。  佟辙拍了她的头一下,“少动一些歪心思,多做一些实事,销售不愁上不去!”  回到办公室,闫雅静松开手,才发现手心都是汗,全是被那个二货给气的!  凭什么一个新来的副总就要对我指手划脚?这个公司是我陪着顾海一点一点做大的,没有我的领导和管理,销售能做到现在这样?有本事你接手一个试试,你能做到之前的三成我就服你!!  这股情绪一直到中午下班还没有平息,更让闫雅静崩溃的是,从她早上来一直到现在,连顾海的影儿都没瞧见。  终于,提着包走出办公室时候,闫雅静瞧见了顾海。  顾海和佟辙两个人一起朝电梯走去。  闫雅静急走两步跟了过去,结果都已经走到电梯前了,佟辙也看到她了,还硬是按了关门。闫雅静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在自个面前关上,佟辙的那双眼睛就在她的视线内挥之不去。  下午,闫雅静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技术部门的主管就过来了。  “闫副总,您再看看,这份修改后的样本怎么样?”  闫雅静看了下图纸,目露诧异之色。  “这份样本不是早就审核通过了么?怎么又重新修改了?”  主管目露尴尬之色,“上次您是审核通过了,可……佟副总又给打回来了,说我们的设计样本没有考虑到材料采购这一环节,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闫雅静还没等主管说完,噌的一下站起,双目喷火地朝佟辙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他人不在。  又大步朝顾海的办公室走去。  受不了了!!她一定要和顾海狠狠控诉这个家伙,从今以后,有他没她,有她没他!  结果,按了几下门铃都没反应,闫雅静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佟辙就坐在顾海的位置上。  闫雅静美目圆瞪,她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佟辙竟然坐在顾海的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还拿一副大爷的眼神看着她。  “有事么?”  闫雅静走到佟辙身边,死死盯着他看。  “你就不怕顾总看到你这副德行么?”  佟辙漫不经心地拿起一颗瓜子塞到嘴里,嗑完之后,瓜子皮直接吹到闫雅静的脸上,连带着他额前的几缕发丝都吹起来了,露出一张帅气凌人的面孔。  “就是顾海让我坐在这的。”佟辙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他就在里面睡觉,你要是想让他看到我这副德行,可以敲门进去,或者直接大喊几声。我保证他出来之后,第一个注意到的不是我,而是你。”  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闫雅静看到佟辙用顾海的杯子喝水,差点儿气得吐血而亡,要知道她和顾海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没碰过他的生活用品。  “行,我看你还能笑多久。”  闫雅静狠狠给了佟辙一记眼神,而后转身走出顾海的办公室。  下午四点钟,白洛因接到一个电话,教导员打过来的。  “小白啊!通知你们营参与训练的那些士兵,停下手头的事情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五点钟紧急集合,到时候咱们就出发了。”  五点钟……白洛因惊了一下,“不是说晚上九点么?”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车队已经派过来了,差那么几个小时也没什么区别吧?!”  撂下手机,白洛因的心凉了一下,最后一顿饭就这么没了。  早知道这样,中午就过去和顾海见个面了,这会儿就算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没想到早上踹他的那一脚竟成了告别的礼物,白洛因心里酸涩涩的。  刚要给顾海打个电话,手机又响了,还是教导员打过来的。  “小白啊,我说错了,是六点钟,六点钟啊!”  撂下手机,白洛因二话不说,驾着车就朝部队大门口冲去。  一路疾驰,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再见顾海一面,哪怕隔着窗户瞅一眼也好。  眼瞅着距离顾海公司不到五公里的路程了,路上居然又开始堵车,目测是前方出了一场交通事故,交警正在清理现场。  白洛因看了下表,还有时间。  结果这一堵就堵了十来分钟,本来很宽裕的时间,突然间变得紧凑了。  白洛因焦灼地看着表,恐怕来不及了,于是一拍方向盘,断然下车,迈开大步朝顾海公司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73这次真气着了。  到了顾海的公司,白洛因还是先去找接待小姐。接待小姐的电话打过去,依旧转到闫雅静的办公室。闫雅静接到电话之后,立刻通知这边,顾海就在办公室,一会儿就让他下来。  “顾总马上就到,您先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稍等片刻。”  白洛因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喘口气,脸上的汗都往下滴答,接待小姐送了一条毛巾过来,白洛因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一次闫雅静接到消息之后,马上朝顾海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佟辙横在沙发上看杂志,模样很懒散。  “你怎么又来了?”  闫雅静这一次二话不说,直接去敲里屋的门。  佟辙飞速从沙发上跃起,两大步横跨到闫雅静的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行阻止她敲门,“顾总在休息,没有急事不要打扰他。”  “我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闫雅静用力挣脱佟辙的束缚。  佟辙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我说了,顾总在休息!”  “我不管,我一定要把他叫起来,外面有人找他,顾总嘱咐过了,只要这个人来,无论他在干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佟辙冷-哼一声,“你还能编点儿靠谱的么?”  “谁编了?”闫雅静见佟辙不可理喻,便不再和他罗嗦,直接开口大声喊,“顾海,白……”  嘴被佟辙捂住了,佟辙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闫雅静,“你是疯了么?”  闫雅静狠狠咬了佟辙一口,佟辙吃痛,暂时松开手。  “真没见过你这么极品的女人。”  闫雅静恨恨地喘了几口气,“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极品的男人。”  说完拿起手机,直接给顾海打电话,不让我喊可以,我直接打电话总成了吧?  结果,手机就在佟辙的衣兜里面响了。  佟辙两个手指夹出来,举到闫雅静的面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别费那个心思了。”  闫雅静赤红的双目盯着佟辙看了一会儿,眼睛里的温度渐渐下降,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行,那你继续在这守着。”  白洛因足足等了五分钟都没见顾海下来,只好又起身朝服务台走过去。  “抱歉,白先生,顾海暂时有事,下不来了。”  “有事?”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刚才不是说没事么?”  接待小姐一副歉疚的表情,“刚才的确没事,可后来闫副总又打过电话来,说那边出了点儿情况,她没法第一时间联系到顾总。”  白洛因一听这话也不费那工夫了,干脆直接给顾海打电话。  结果,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另一个声音冒出来了。  “喂。”佟辙的声音。  白洛因淡淡问了句,“顾海呢?”  “他睡觉呢。”  他—睡—觉—呢……  这四个字,像是四把冰刀,将白洛因火热的心捅得稀巴烂。  他僵挺着身体站在一楼大厅,看着电梯,愣了十多秒,转身,大步出门。  车子开在路上,白洛因直接摇开车窗,把手机摔出去。手机外壳四分五裂,一个削尖了的薄片砸在车窗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顾海醒过来,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的事了。  手习惯性地去摸手机,想看看白洛因有没有给自个打过电话,结果在枕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只好打着哈欠坐起身,朝外边走去。  佟辙嘴里叼着烟,眯缝着眼睛盯着一份文件瞅,英俊的脸上浮现几丝愁色,像是看到了很多令他不满的东西。  “闫雅静进来过么?”顾海问。  佟辙头也不抬地说:“进来过几次,被我轰出去了。”  顾海眼中敛着光,笑容里透着几分神秘。  “她有说什么么?”  “无非就是那一套。”佟辙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现在这种社会,这么傻的女孩不多见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顾海坐到佟辙的身边,悠然地点起一颗烟。  “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看出来了。”佟辙语气淡淡的,“你喜欢作风豪放的,她这种名门闺秀满足不了你那狂兽的属性。”  顾海但笑不语。  佟辙拿出手机递给顾海。  “你怎么把我手机拿走了?”顾海纳闷。  “义务为你挡电话,怕某个女人耐不住寂寞,趁你睡觉的时候骚扰你。”  顾海笑着用手戳了佟辙的脑门一下,“你丫倒是挺懂我。”  说罢翻了翻通讯记录,看到白洛因的号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给我打过电话?”顾海连忙问。  佟辙点头,“就在你刚才睡觉的时候。”  顾海的脸骤然变色,“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问你在哪。”  “你怎么说的?”顾海心里一紧。  佟辙懒散的目光瞟向顾海,“就说你在睡觉。”  顾海的那两道浓眉差点儿重叠到一起。  他顾不上发火,赶忙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显示无法接通。界面往下一拉,看到同一时间,闫雅静也给自个打过电话,于是迅速起身朝外走去。  闫雅静终于把顾海盼来了,眸底溢出淡淡的喜悦。  不料,顾海进来就是一声冷厉的质问。  “白洛因是不是来过?”  “是啊!”闫雅静一派轻松的口吻,“你在睡觉,佟副总不让我打扰你,我就只好让他先走了。”闫雅静特意把佟副总三个字咬得很重。  顾海脸都青了,非但没迁怒于佟辙,还大声朝闫雅静训斥道,“你干什么吃的?一连两次把人挡在外面!!他不让你打扰我,你就老老实实听他的?那我还要你这个副总干什么?我直接留他一个人算了!”  闫雅静也急了,站起身和顾海叫板,“你让我怎么做?我进屋被佟辙拦着,我打你电话手机被佟辙把着,你以为我想听他的么?如果不是他欺人太甚,我能坐视不理么?”  结果,这一番解释过后,顾海说出的话更犀利了。  “你刚才要是有这么大的音量,我早就醒了!还用得着手机么?”  闫雅静的眼泪都快被挤兑出来了,从小到大,她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人人宠着爱着,这辈子受的气全是顾海给的。  “随你!!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把我辞了更好!!”崩溃的一声大喊。  顾海二话不说,沉着脸扭头便走。  佟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等顾海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拿不正经的口气和他调侃,“你不是说要减少你俩相处的机会么?怎么又主动跑到她的办公室了?”  顾海本来急着去找白洛因,想等回来再和佟辙算账,结果佟辙这么一句话,彻底把顾海给惹恼了,当即拽着佟辙的脖领子一通吼,“你为什么不让她进来?你为什么要拦着她?”  佟辙很淡定地回了句,“不是你让我拦着的么?”  顾海定定地看了佟辙几秒钟,眼皮绝望地碰撞在一起,再次分开时,目光中喷射着熊熊的火焰“你丫是不是顾洋派过来折腾我的?”  说完这句话,甩袖子走人。  顾海火速赶到部队,结果到了白洛因的宿舍,门是锁着的,他用钥匙打开门,看到里面空荡荡的,行李箱不见了,被子叠起来了……  顾海的心瞬间揪起,去了传达室,那里的军官告诉顾海,“走了半个钟头了,他那辆车是最后走的,你要是早点儿来,说不定还能瞅见他呢!”  顾海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白洛因一定是临时接到通知的,为了见自己一面,急匆匆地往公司赶,结果到了那,他竟然在睡觉,电话都是别人接听的……  顾海都能想象到白洛因断然离去的模样,脑子里可以描画出白洛因失落透顶的表情。  再次回到白洛因的宿舍,眼前还是昨晚相处的画面。  床底下的那一箱书还在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每本书上都有白洛因的指痕。  就这么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瞧见,连最后一顿饭都没吃上,连最后一声抱怨都没听见……就这么去过苦日子了。这一走又是一个月的时间,他要睡一个月的冷被窝,吃一个月不合胃口的饭菜,每天训练到深夜,累到连呼吸都困难,却找不到一个人诉说……  第二卷:烈焰浓情74因子反整老周。  部队到达全封闭训练基地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很多人都已经窝在车厢里睡着了,白洛因坐在司机的身后,车一到站,扭头朝数十位摇头晃脑的官兵喝令一声,“到站了,都精神精神,别睡了。”  这一声洪亮的提醒,把前面的司机都吓了一跳。都这个点儿了,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他怎么还这么精神?  白洛因站在车外,看着官兵一个个走下来。  刘冲是最后几个下来的,看到白洛因站在车门口,很自觉地快走了两步,下车之后迅速转身去追大部队。  白洛因一把将他揪了回来。  自打上次被顾海整过之后,这个小尉官就一直对白洛因避让三尺。  “还记仇呢?”白洛因的声音难得柔和了一次。  刘冲拘谨的笑笑,“我从没记恨过你,我刚来部队的时候,要不是你对我的额外照顾,那一年我会生活得很艰难。我这程子想了很多事,我有点儿自私了,我总自以为是地关心你,反而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白洛因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刘冲,“你这程子没露面,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的?”  “不,不是……”刘冲尴尬地挠挠头,“我一直努力训练,把前阵子缺的那些课程补上,如果不抓紧的话,很可能这次飞行任务里就没我了。”  白洛因点点头,“这倒是,有上进心还是好的。”  刘冲发现,今天的白洛因和平时特别不一样,目光烁烁有神,在深夜里发着璀璨的光芒,好像丝毫没被旅途的疲倦所侵袭,整个人都散发着勃勃生机。  “小白,你那边的人齐了没?”远处传来一声敦促。  白洛因拍拍刘冲的肩膀,“你没记恨我就好,有工夫咱们再聊,好好回去休息吧!”  说完,跑着朝不远处的几个人走去。  凌晨两点多,这些官兵全部安排宿舍就寝了,周凌云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飞行指挥塔台上,目光深切地凝望着整片基地,夜色苍茫,浩瀚星空下的训练场透着一股雄壮之美。不远处,数十架战机列队昂首,蓄势待发,周凌云心中隐隐透着几分激动。  身后突然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踢踏的节奏显出来者心情的激昂。  周凌云心中暗暗诧异,除了他这种神经病,还有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来欣赏训练基地?一直以来,周凌云都被视作飞行疯子而存在的,极少有人能理解他的这份狂热。  “真美啊!”身后的人传来惊叹声。  周凌云身形一凛,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回头一望,居然是白洛因!周凌云太意外了,怎么能是白洛因呢?平时无论有什么任务,无论出发去哪儿,只要一落脚,白洛因肯定是第一个睡着的,今儿是怎么了?  某小白走到周凌云面前,咣当一落脚,气势恢宏。  “你也在啊!真巧!”  周凌云第一次在夜里看到白洛因如此精神抖擞的模样,像是被注射了50O0cc的鸡血,昂首站在这里,就差打鸣了。  “你怎么还不睡?”周凌云疑惑的目光审视着白洛因。  白洛因声音豪迈,“太兴奋了,睡不着!”  和白洛因这么一比,周凌云反倒显得很萎靡,甚至还露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兴奋?有什么可兴奋的?”  白洛因像是宣誓一样地大声说道:“马上就要开始三十多天的训练了,这三十多天,我们又要翱翔蓝天,俯瞰大地,向着新的目标进发了。难道这不值得我们兴奋么?那么多航空兵就要在你我的号角下征战沙场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必将满载而归!!”  周凌云,“……”  白洛因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扭头看着周凌云,目露诧异之色。  “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啊?”  周凌云喉结处动了动,“是你精神过头了吧?”  白洛因用力拍了周凌云的肩膀一下,力道猛得惊人。  “一起努力吧!!哈哈哈……”  周凌云看着白洛因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凉飕飕的,这娃中了什么邪了?  睡了不到一个钟头,周凌云就起床了,他几乎每天都是部队起得最早的一个。无论春秋冬夏,无论睡得多晚,早上四点钟都会醒过来,脑子里的生物钟准得吓人。  洗漱完毕,周凌云走到训练场上活动活动身体,这会儿天还是黑的,月朗星稀,视线内只有几个孤零零的身影,不是清扫人员就是站岗的。  想到昨晚上白洛因那不正常的精神头儿,周凌云心中哼笑一声,这小子今儿肯定得迟到。  “首长,够懒的,现在才起。”  周凌云身形一震,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一个身影正在跑道上纵情奔跑着,而且这个身影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跟过去一瞧,竟然是白洛因。  “你没睡觉?”周凌云问。  白洛因额头上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跟着脚步的节奏一下下拍打着周凌云的心。  “睡了,睡了十分钟。”  说完,突然加快速度,如同骏马一样在周凌云的眼皮底下奔腾而去。  周凌云临时刹车,朝旁边的站岗兵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站岗兵僵硬的面部肌肉动了动,艰难地回道:“我已经盯着他转了二十多圈了。”  周凌云,“……”  上午,高难度飞行训练正式拉开序幕,数十架战机滑出机棚,跑道尽头蓄势待发。滑跑、加速、加力起飞……两架银色战鹰腾空而起,呼啸渐远。最大坡度盘旋、低空倒飞通场、小角度最快速度着陆……一连串令人惊心动魄的动作在周凌云的眼前不断展现。  他在飞行指挥塔台上进行指挥,偶尔也会亲自上去飞行示范。这种飞行和平日的飞行是完全不同的,一个高难度动作就是一次对身体极限的挑战,三四个小时不间断飞行,只有周凌云敢下这样的强度,也就只有他的兵受的起这样的折磨。  终于,周凌云拉响了结束的号角。  航空兵们一个个从战机上走下来,有的大汗淋漓,有的走路都发飘,有几个平时身体素质不错的,这会儿都出现眩晕呕吐的情况。  周凌云目送着他们走出训练场。  就在他准备一并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三架战机再度升空,其中一架是白洛因的战机,后面跟着的两架是他的士兵驾驶的。三架战机又开始做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十几吨重的东西,在他们的操控下轻快得像一只小鸟。  周凌云的目光微微眯起,眼中含着几分惊喜之色。  这次来训练,白洛因似乎真的变了。  敢于在周凌云结束命令下达后,继续保持作战状态的人,可以简单地归纳为找死。  精神可以嘉奖,但这种策略不得当。  周凌云很快朝那片区域走去。  三架战机下来之后,除了白洛因,剩下的两个士兵脸都没有血色了。  “行了,休息吧。”周凌云难得松口,“劲儿要省得点儿用,还有三十多天呢。”  不料,白洛因当即否决了:“不行,今天训练不达标,就甭指望休息了。”  以往都是周凌云百般刁难,白洛因在一旁护短,今儿反过来了。  “这种训练状态,不练也罢。”  白洛因毫不让步,“训练状态都是意志力逼出来的,人的潜能是无限的,登机!”  在周凌云愕然的目光中,三架战机再次冲上云霄。  周凌云想趁着晚饭的时间和白洛因好好聊聊。  白洛因直接穿着抗荷服走进来了,俨然刚从战机上下来,摘下飞行盔,一脑门子的汗,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您要和我说什么?”白洛因喘着粗气问。  周凌云示意他坐下,“咱坐下来慢慢聊。”  没一会儿,送饭的人进来了,这是饭堂额外给白洛因开的小灶,周凌云是看白洛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休息,训练这么辛苦,让他好好补补。  结果,白洛因就看了一眼,便朝送饭的炊事兵训斥道,“谁让你额外做这些东西给我们吃的?你这是要搞特殊化么?是要在我们和士兵之间搞对立么?”  “不是……”炊事兵紧张地看了周凌云一眼,“是……”  “你这又是,又不是的胡叨叨什么呢?赶紧端走!!饭堂有什么拿什么过来,这些饭菜给那几个胃口不舒服的士兵送过去!”  周凌云再一次被白洛因的反常刺激到了,他一早就听说过,白洛因胃口特别叼,极少吃饭堂的饭菜,每天都有人送饭来,今儿这是怎么了?  白洛因硬要艰苦朴素,周凌云作为领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他吃馒头和剩菜。  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几乎三口一个,周凌云这边还没拿起筷子,他那边五个馒头都下肚了。周凌云这边刚咬一口馒头,他那边菜汤都喝光了。  打了一个饱嗝,白洛因朝周凌云问:“首长,您想和我说什么?”  周凌云咬下的那一口馒头就在嘴里噎着,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阵,机械地摇了摇头。  白洛因迅速拿起飞行盔,兴冲冲地朝周凌云说:“那我去训练了。”  直到确定白洛因宿舍的灯灭了,周凌云才回房间休息。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被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吵醒,周凌云做飞行员这么多年,这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再清楚不过了,这么晚,谁还在外边偷偷训练呢?  披了件衣服走出去,战机刚起飞,周凌云定睛一扫,脸都绿了。  竟然又是白洛因!!  一次两次,周凌云心里还透着几分惊喜,次数多了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穿好衣服走出去,强行发布指挥命令,让白洛因赶紧下来。然后将他五花大绑绑回宿舍,按在床上,衣服给他脱了,被子给他盖好了,灯给他关上,才放心地出门。  不料被窝刚热乎,外边又响起轰隆隆的响声,周凌云脸一黑又冲出去了。  这次不仅把白洛因押回宿舍,还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结果,白洛因这个撬锁高手,不到三分钟就把门给打开了。  周凌云刚回床,轰隆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他彻底怒了。  直接把白洛因拖到了自个的房间,按在枕边,看着他睡。  终于,夜静了。  周凌云也陷入梦乡,他梦到自个驾驶着战机冲向战场,正在和敌人英勇搏斗,突然战机开始摇晃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了平衡,他的身体也跟着一阵摇晃。  猛地惊醒,发现真的有人在摇晃自己,头顶上方一张脸,阴嗖嗖的目光直瞪着他。  “给我布置点儿训练任务。”白洛因幽幽地说。  周凌云把手伸向白洛因的额头。  白洛因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又是一阵大力地摇晃,周凌云差点儿被白洛因摇晃到地上。  白洛因的大嗓门直接劈向周凌云脆弱的耳朵,“你咋不让我训练了?你咋不让我训练了?我想训练啊啊!!”  周凌云,“……”  第二卷:烈焰浓情75顾海煞费苦心。  佟辙走出办公室前朝顾海问了句,“你又不回去了?”  顾海用一个木然的眼神回复了佟辙的问题。  自打白洛因走,顾海就一直住在公司,算起来已经有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顾海都不知道自个是怎么熬过来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俩人从复合到现在,一直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可像这次这么难受的情况,顾海还是第一次体会。  以往虽然分开,起码还能用手机联系,这次白洛因是彻底消失了,顾海想尽一切办法都联系不到他。没有白洛因的消息,不知道他过得是好是坏,顾海每天都是百爪挠心,几乎除了工作,剩余的时间全用来纠结白洛因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公司就成了一座空楼。  顾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灯都关着,只有眼前的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不断地闪着白洛因的相片,一张一张在顾海眼前闪,越看心里越难受。  电话又一次打到了空军政治部副主任那里,顾海不止一次吃闭门羹了。  “我说小海啊,不是叔不帮你,这事我真不清楚,要不你给你魏叔打个电话?”  一帮孙子!  平时说话一个比一个客气,真到了担责任的事上,谁都把嘴咬得死死的。  顾海恨恨地将手机撇在办公桌上。  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颗烟点上,对着外边的星空缓缓地抽着。  七八颗烟下来,顾海的情绪不仅没有得到释放,反而更加焦灼了。  无奈之下,顾海只好又拨通了姜圆的电话。  “因子的部队在搞封闭训练,他走之前没带够衣服,你给他送点儿过去。”顾海说。  姜圆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他给你打过电话了?”  “没,他手机忘带了,他们团的干部告诉我的。”  “行,我知道了,待两天我就给他送过去。”  顾海催促道,“你明天就给他送过去吧,最近可能要变天儿了。”  姜圆迟疑了一阵,朝顾海问:“你怎么不给他送?”  “我怕耽误他训练。”  这句话听得姜圆挺欣慰,顾海长大了,已经懂得如何去关心人了。  挂掉电话,顾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内心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晚上,顾威霆回来,姜圆就把这事和他说了。  “你在开玩笑么?”顾威霆语气很生硬,“他平时在部队,你去瞧瞧他也就算了,现在在外面搞封闭训练,我都不能随意进出,你还想进去看他?你快歇歇吧!”  姜圆气结,“封闭训练也不是坐牢啊!凭什么不能进去看?”  “我和你说,他们现在就等于高级犯人,只是使命不一样罢了。”  姜圆一听更气愤了,“你说什么?我儿子在部队就是犯人的待遇?早知道我就让他转业了,我还以为他在部队多威风,日子过得多潇洒呢。”  越说越心疼,眼瞅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顾威霆赶紧说两句好话缓和一下。  “我这些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哪有你想的那么苦?无非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累一点儿。话又说回来了,什么岗位不累?清洁工每天都得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就名利双收?哪有这种美事啊?”  姜圆绷着脸说,“我不管,反正我得去给我儿子送衣服,说话就要变天儿了,我不能让他着凉吧?”  “他现在又不在北京,变天儿碍他什么事?再说了,他都二十七了,还能让自个冻着?”顾威霆不以为意。  姜圆又恼了,“你儿子也二十七了,他还会做饭呢,你怎么也去给他送吃的?”  一句话把顾威霆噎住了。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要不这样吧,我给那边的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给因子多加两件衣服总成了吧?”  “不行。”姜圆嘴唇咬得死死的,“我就要亲自送去,我太了解你们这些男人了,嘴上应得快,用不了几分钟就忘到脑袋后边了。”  顾威霆死活不松口,“封闭训练期间,任何部队外的人都不许可进入,你死了那份心吧。”  姜圆的脸瞬间就冷了,转身就去了别的屋,不理顾威霆了。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被窝里,姜圆背朝着顾威霆,一身的寒气。  顾大军长终于退了一步。  “你把衣服给我,我明天给他送过去。”  姜圆转过身看着顾威霆,“真的?你不会把衣服扔了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靠谱么?”  姜圆绷了一天的脸总算露出几分笑意,她赶紧下床,到柜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反复叮嘱顾威霆。  “明天走之前别忘了啊!”  第二天,顾海就一直潜伏在军区别墅的四周,等着顾威霆的出现。  上午九点多钟,顾威霆的车缓缓地开了出来。  顾海一路尾随着顾威霆,足足跟了四个多钟头,才到了这个秘密军事基地。其实也算不上秘密了,顾海小的时候就和顾威霆来过这,只是印象不深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个基地还在,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全都不认识了。  顾海虽然开的是军车,可到门口还是被拦截了。  “请出示您的证件。”  顾海掏出身份证递给哨兵看,哨兵扫了一眼之后,又把目光朝向顾海。  “你是顾首长的儿子?”  顾海点头。  “行了,进去吧。”  原以为进了这道门,就可以和他朝思暮想的媳妇儿见面了,不料没走几步又被两个军官拦了下来,“抱歉,您不能再往里走了,前面就是训练场和实验区了。如果你要找什么人,请在接待室等候,我们帮您去传达。”  这里相对于普通部队的管理要严格的多,顾海不属于部队的人,自然不能像顾威霆那样随意进出。不过他也没打算进去,只要能和白洛因见一面,和他说上几句话,顾海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钟头,顾海起初坐在招待室里,后来走了出去,放眼天空,几架战机组成一个飞行编队,正在反复练习着大角度转体动作。  虽然看不到里面的驾驶员,可顾海依稀能感觉到哪架战机是白洛因操控的。  “他们每天都这么练。”身后的一个军官突然开口。  顾海没说什么,目光始终在一架战机上流连。  “我喜欢看他们拉烟的时候,特别漂亮。”  对于别人而言,这些飞行就是一种表演,一种观赏,可对于此时此刻的顾海而言,这些高难度的动作昭示的是平日里艰苦的训练。表演越精彩,其背后付出的辛苦就越多,顾海的心就越疼。那720度连续滚转的动作,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种特技,在顾海眼里就是高达十几个G的载荷。  眼瞧着第一阶段的训练结束,传达的士兵才得以和白洛因说上几句话。  “白营长,有人找您。”  白洛因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问道:“谁啊?”  “顾海。”  白洛因嘴里的水差点儿呛到,扔掉瓶子,直接回了句,“不见!”  然后便再次登上战机。  原本第二阶段的训练白洛因可以不参加,可一听说顾海来了,白洛因突然就不坐不住了。理智上阻挠他去见顾海,情感上又控制不住,白洛因只好回了机舱,用高负荷的训练任务来缓解难受的心情。  天渐渐黑了,夜空中只剩下白洛因那一架战机,顾海还没走。  传达士兵又过去了,“白营长,顾海还没走,您是不是考虑见一面?”  白洛因态度很坚决,“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白洛因的心疼了一下。  没一会儿,那脚步声又回来了。  白洛因狠攥了一下拳头,怒道:“我不是说了不见么?”  “不是顾海,是顾首长,顾首长要见您。”  白洛因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第二卷:烈焰浓情76难得流露温情。  顾海在待客室一直等,结果等来的还是一样的答案,他不见你。  此时此刻,顾海才知道,他一个疏忽,把白洛因伤得有多深。  “要不等他们就寝之后,我再去帮您问问?说不定那会儿就有时间了。”  顾海对身后的话恍若未闻,他已经看到白洛因的身影了,就在不远处的食堂三层,坐在把角的位置吃着东西。顾海看不清他吃的是什么,但是能看清他吃东西的姿态,大口大口咀嚼着,费力地吞咽着,那些东西一定不好吃,可他饿坏了。  将近三百米的距离,顾海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洛因心中的苦闷,他特想走到白洛因身边看看他,看看他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哪儿受伤,最近的心情怎么样……  脚步下意识地往前移,结果被两杆枪挡住了去路。  “顾先生,您不能再往里走了。”  “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顾海的脚步滞留在半里开外,眼睛定定地看着白洛因。  因子,你一点儿都不想我么?  白洛因隔着玻璃,眼睁睁地看着顾海驾车离去,那点儿眼泪全就着包子咽进去了。  “这儿的伙食怎么样?”顾威霆并不清楚外边发生了什么。  白洛因缓过神来,淡淡地回了句,“还成。”  顾威霆发现白洛因自始至终都没动眼前的这两盘菜。  “怎么不吃菜?再不吃该凉了。”  白洛因艰难地将嘴里的那口包子咽下去,然后在顾威霆的注视下拿起筷子,尽管他刻意板着自个,拿筷子的手还是难以抑制地哆嗦起来。由于长时间抓握油门和驾驶杆,白洛因的两条胳膊已经没法正常地拿稳筷子,所以他这几天不是吃包子就是吃肉饼,几乎不点菜的,今天这两盘菜是特意为顾威霆点的。  “您也吃点儿吧,从这回去还得好几个小时呢!”白洛因刻意掩饰着自个的狼狈。  顾威霆对白洛因此时的情况再了解不过,草草算起来,这个孩子已经入伍将近九年了。在这九年间,他曾给过顾威霆很多心理上的触动。自打他娶了姜圆,白洛因从未沾过他半分荣耀,看似被光环笼罩的九年,其实是他用汗水一点儿一点儿为自己打拼的,与顾威霆没有丝毫关系,顶多初来乍到的时候比别人醒目一点儿。  他的付出和奋斗,是顾威霆看在眼里的,即便没有亲情关系,看着这样一个年轻人在这吃苦受罪,顾威霆心里也会不落忍,更不要说他的干儿子了。  白洛因夹着一块肉,哆哆嗦嗦送到顾威霆的碗里,然后继续闷头吃包子。  他的心完全不在这,一丁点的胃口都没有,吃东西完全是机械性的,纯粹是拿来充饥,根本没有好吃与不好吃之分。  顾威霆吃着碗里的这块肉,再看着白洛因,突然有些难以下咽的感觉。  白洛因还沉浸在顾海离去的难过之中,突然有双筷子伸到了自个面前。  “吃吧。”顾威霆难得温柔。  白洛因愕然地看着眼皮底下的筷子,看着筷子上的这块牛肉,嘴唇动了动,无意识地打开,一块汁浓味美的腱子肉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滑入口中,带着顾海父亲的一份浓情,在白洛因的心中烙下深深一个印痕。  如果是一个普通士兵,被这样一个将士亲手喂饭,那份冲击是来自于地位的悬殊。  而白洛因心中的震撼,完完全全因为这是顾海的父亲。  这是九年前将顾海关在地道里,口口声声对他威胁的人;是将他们逼到走投无路,终日漂流在外的人;是看到顾海出车祸,对自己怀恨在心的人……而今,他却用一双温和的手,夹起菜递送到自己嘴边,只因为他看到自己不能拿稳筷子。  顾海给白洛因喂过无数次的饭菜,白洛因都没有想哭的感觉,今儿顾威霆喂他吃了这么一口,他突然有些哽咽了。  再也不是九年前的心态,得过且过,走一步算一步。吃透了种种磨难的白洛因,在明白责任为何物之后,终于发现,他是如此强烈地渴望被认可和祝福。  回去的路上,顾威霆满脑子都是白洛因强忍住眼泪的画面,那在眼睛里不断打转的一滴泪,狠狠地揪扯着顾威霆的心。  晚上训练完回到宿舍,白洛因发现床上的被子不见了。  正纳闷着,身后转来一阵敲门声。  刘冲探头进来,试探性地问:“首长,我能进来么?”  白洛因剑眉一挑,“有什么不能的?”  刘冲进来之后,白洛因才看到他的肩上扛着一床被子。  “你怎么把我被子拿走了?”白洛因问。  刘冲大喇喇地说:“咱这太潮了,前两天总是下雨,被子有一股霉味,今儿我们都拿出去晒了。我从你这过,瞧见门是开着的,我就把你被子一块扛出去了。首长,你不会膈应我这么做吧?”  “我膈应你干什么?”白洛因嘴边浮现一丝笑意,“你这么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膈应你?”  “首长,我能不能问你个事啊?”  白洛因一看刘冲的眼神,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与其让他艰难起启口,倒不如大方承认。  “我和顾海是恋人关系。”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刘冲还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吓着了?”白洛因倒是挺轻松。  刘冲连忙摇头,“上次我被绑到你的宿舍,顾海和我说了那么一套话,我就猜到你俩可能有那种关系,要不怎么每次我来你宿舍,他都那么膈应我呢?”  白洛因心里暗暗回了句,真不容易啊!这孩子总算开窍了。  “其实,首长,我有一阵子对你也很有好感,心里总是惦记你。不过自打顾海找过我,我就没那种想法了,我不是怕他,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可能只是崇拜你,就像我们宿舍的几个战友崇拜球星一样,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白洛因第一次从刘冲的口中听到逻辑如此清晰的话。  “行了,甭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训练才是关键。等你将来出人头地了,身边什么样的女孩找不着?”  刘冲一副疑惑的目光看着白洛因,“你现在条件这么好,照理说也该有好多女孩愿意跟你啊,你为什么要和男的在一起呢?”  “我条件哪好了?有几个女孩真的愿意嫁给军人?就算他们愿意嫁,我也不敢娶啊!娶了只能放在家摆着,一年到头能见几次面啊?平时隔三差五的还要往家打电话,每次出任务还得向她报平安,想想就觉得麻烦……”  “这倒是。”刘冲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难道就因为这些,你就和他在一块了?”  “当然不是了。”白洛因挺无奈地笑笑,“这种事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哎,我真的难以想象,你和他怎么能在一起?你俩一点儿都不配啊!”  虽然白洛因正在和顾海置气,但听到刘冲这句话,心里还是不舒坦。  “怎么就不配了?”  刘冲直言不讳地说:“就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得讲个阴阳和调吧?你瞧瞧你们俩个,全都那么勇猛,谁压着谁合适啊?”  “你管呢?”白洛因狠敲了刘冲一记,“这是你该操心的事么?”  刘冲还是第一次瞧见白洛因不好意思,心里的小邪恶泛滥,忍不住想打听一些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首长,你们那个的时候爽么?”  白洛因促狭一笑,“不爽你乐意啊?”  刘冲笑得脸颊都红了,凑到白洛因跟前继续八卦,“那你俩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  “看心情吧!”  白洛因回答得很保守,事实证明,大部分时间都是顾海心情好一点儿。  “天啊,首长你也被……”刘冲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在下边不难受么?他往椅子上一坐,我就能看出他那……特壮观。”  白洛因佯怒地看着刘冲,“你没事盯着他那瞅干什么?”  刘冲悻悻的,“我没故意盯着看,我就瞥了一眼,就瞥了一眼……”刘冲伸出一根手指头,反复印证着自个的纯良。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刘冲还戳在那不走,“最后一个,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成不?”  白洛因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你俩打算结婚么?”  白洛因语塞,好半天才沉着脸说:“还结婚?能把这份关系保住就不错了。”  “哦。”  第二卷:烈焰浓情77痴情的顾大少。  从白洛因那回来之后,顾海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除了压榨员工的精力,对自个也是毫不手软。每天眼睛一睁,就是铺天盖地的文字材料,累到疲乏时才昏昏睡去,不留一点儿喘息的时间。  “今天我们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商定公司上市前的计划,在座的各位就是我们选定的上市领导小组的成员。一会儿我们还要拟选出董事会秘书,由他来代理执行具体的工作。下面会议正式开始,首先由佟副总发言……”  话音刚落,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毫不夸张,确实是雷鸣般的掌声。现在佟辙在公司的人气相当旺,已经直逼顾海。除了闫雅静,几乎所有的女员工都对这个副总心存爱慕。  可怜了这群美女,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雄性动物,却和顾海一个作风,永远对美女视而不见。不过她们也想开了,与其被一个美女收归囊中,还不如让两个帅哥彼此倾心。于是她们每天偷偷观察顾海和佟辙的互动,一旦出现她们所谓的有爱场面,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些美女在YY顾海和佟辙的同时,还会把闫雅静牵扯进来,编造出一系列的狗血三角关系。没办法,谁让佟辙整天待在顾海身边,还不让闫雅静靠近呢!  闫雅静每天和这些美女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听不到这些风言风语。  一开始她还以笑话的心态看待这件事,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劲,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没见过顾海的女朋友。而且佟辙刚一来,就受到顾海如此强烈的重视,说明他们私下的交往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再结合佟辙针对自个的种种表现,闫雅静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  可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顾海是喜欢男人的。  所以她暗暗将佟辙视为情敌,仅仅当他是自作多情,从不认为顾海也喜欢他。  “好,下面我们来选举临时的董事会秘书一职。”顾海宣布。  几乎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到佟辙的身上,因为佟辙一旦被选上,她们和佟辙的接触机会就多了,这就意味着和顾海的接触机会也多了。  闫雅静自荐,“我认为我很适合做这份工作。”  佟辙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心里暗忖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这么累的苦差事都往自个身上揽?真是为了能和顾海多几分接触机会,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顾海脸色变了变,抬头看向众位美女。  “你们有什么意见?”  小陶先开口,“我觉得这份工作还是男人承担比较好,一是考虑到任务比较繁重,闫副总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二是考虑到佟副总的背景,他在香港公司做高管多年,对于企业上市有着丰富的经验,这样就可以省去请顾问的麻烦了。”  刚一说完,马上就有人回应。  “我支持小陶的建议,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男人去做吧!”  闫雅静面露不快之色,“谢谢你们的关心,我身体很好,公司刚起步的时候,任务比现在重多了,我都扛下来了,这点儿事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据我了解,董事会秘书需要协调企业和政府部门以及中介机构之间的关系,在这方面我更擅长一些,毕竟我在这边的人脉要比佟副总广多了。”  这些话一说出口,很多人都闷着头不吭声了。  顾海终于开口,“小闫,我很相信你的实力。”  闫雅静的眼角浮现一丝笑意,被佟辙捕捉得恰到好处。  顾海接着说,“这样吧,董事会秘书一职还是交给佟辙来担任,其中外部协调这一块可以由你来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闫雅静的脸都紫了,她万万没想到,顾海会出此狠手。  她之所以想担任这个职务,就是看中了它的内部决策和执行,而外部协调是闫雅静为了说服众人捎带上的,事实上她极不情愿去外部跑。现在可好,不仅决策机会让人了,还揽了这么一项苦差事,闫雅静想死的心都有了。  “应该没问题吧?”顾海问。  佟辙也把审视的目光抛向闫雅静,那眼神仿佛在说,小丫头,还跟我斗?你的未婚夫早就被我把在手里了,你还是洗洗睡吧!  散会后,闫雅静走在几个美女身后。  “哎,刚才开会的时候,我的笔掉地上了,等我弯腰去捡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咱们顾总竟然拿脚在蹭佟副总的腿。”  “啊啊啊……不会吧?你真看到了?”  “是啊!”确定无疑的口气,“我起身的时候,佟副总正拿眼睛瞟顾总,小眼神那叫一个暧昧哟,我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哇塞,太有爱了吧?”  闫雅静真想捅聋自个的耳朵,省得听见这些恶心人的议论。  关上门,过足了戏瘾,顾海的那张脸又冷了下来。  佟辙抽着烟,还在回味顾海宣布决定的那一刹那,闫雅静那两道杀人的目光。  “光是看她的外貌和气质,觉得这人挺高姿态的,怎么往你身前一站就这么掉价儿呢?”佟辙幽幽地开口。  顾海压根没想那茬儿,刚才打开日程表,本来是想看明天的计划安排的,结果不由自主地就去掐算白洛因离开的时间,他觉得自个都快魔怔了。身边所有暗示性的东西都让他撤走了,就是想一心投入到工作之中,结果思绪还是时不时跑偏。  “诶,听说你做饭特好吃。”佟辙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有空去你家蹭一顿。”  顾海凶煞的目光抛向佟辙,“你丫还有脸去我那蹭饭?我他妈都快被你害死了!”  这句话佟辙不知道听多少遍了,任他再聪明,也想不出来自个究竟怎么害着顾海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佟辙还在说吃饭的事。  顾海阴嗖嗖的声音响起,“闫雅静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也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佟辙起身朝顾海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带风的,那英俊的面孔就这么一点点朝顾海靠近,最后在距离他脸部一公分的地方停留,迷人的目光直接打到顾海的眼眸深处。  “你已经十二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慰劳慰劳自己吧。”  到了顾海的家,佟辙刚要换鞋,顾海突然拦住他。  “别穿这双,我去给你找一双新的。”  然后把佟辙脚下的这双拖鞋宝贝儿一样地放到卧室里。  佟辙进去后发现,除了床和浴缸是一个,其他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如果说顾海喜欢什么东西都换着用,那阳台上晾着的两个型号的内裤又怎么解释?  “你和别人同居?”佟辙很意外。  顾海斜了佟辙一眼,手里的刀猛地一放,正好45度角卡在案板上。  佟辙这下明白为什么顾海反复强调他害了自个了,闹了半天这位爷倾心的也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谁呢?佟辙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阵,很快便锁定到了正确人选上。  “喝点儿酒吧!”  佟辙变戏法一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瓶酒,度数相当高。  酒,对于此时的顾海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男人的身体一旦注入酒精,什么话都能摆到饭桌上来说。  “真想不到,你和你哥竟然有一样的癖好。”佟辙禁不住感慨,“不过他的确很迷人,就连我这个不近男色的人,都对他有种浓厚的兴趣。他是那种让你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去接近,想去了解的人。”  “就因为这样我才苦恼。”顾海喝得眼神都有些恍惚了,“我现在恨不得他长得歪瓜裂枣,让人一看就想吐,屁本事没有,还好吃懒做,特不招人待见的那种。你说真要是这样,他是不是得整天粘着我,生怕我甩了他?”  佟辙冷-哼一声,“别说歪瓜裂枣了,就是闫雅静那个美胚子,整天这么粘着你,你看得上她么?”  “也对。”顾海叹了口气。  佟辙坏心眼地把顾海这副愁容拍了下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78我仅仅是爱他。  渐渐的,酒精开始在每个神经细胞里面肆虐,俩人聊天的话题也越来越宽泛,越来越毫无顾忌,佟辙也难得流露出随性的一面。  “就因为我帮你接个电话,他就生气了?”  顾海醉意的双目泛着无奈,“是啊,不理我了,自打走到现在,没和我通过一个电话。那天我去训练基地找他,他死活都不见我,我就在接待室白坐了一天。”  佟辙暗暗咋舌,“他不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哪啊?那是你不了解他!”顾海大言不惭地将自己所有的臭毛病都转嫁到了白洛因身上,“其实他特小皮脸,一丁点儿小事不顺心就耍浑!你没见过他不讲理的时候,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佟辙狭长的眸子泛着迷醉的光晕,被油光点缀的薄唇微微开启,有种玩世不恭的懒散劲儿,很吸引人。  “那你还喜欢他?”  顾海嘴角噙着笑,硬朗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眼神里的浓情爱意是佟辙从未见到过的,极其不符合这张脸。但邪门儿的是,放在上面没有一丝违和感。  “他有吸引人的那一面,我不轻易告诉你,说了你该惦记上了。”  佟辙肆意笑着,“不就是床上那点儿事么?哪个爷们儿不是下半身先被套牢的?”  顾海不承认也不否认,但眼神很得瑟,证明这一点不是充分条件也得是必要条件。  “真想象不到他浪起来是什么模样。”佟辙忍不住感叹。  不料,这一声感叹就把顾大醋坛子给惹毛了,佟辙不仅脑袋上挨了一拳,脖领子还让人给提起来了。  “谁允许你想象的?你丫侵权了知不知道?”  我擦!佟辙也恼了,想一下还有错了?何况我也没想啊!我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刚要一脚踹回去,顾海突然又把他按在腿上,一个劲地折腾,差点儿把吃进去的那些东西折腾出来。这驴喝完酒之后一身的蛮劲儿,佟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都俩礼拜没和他说一句话了,我想他啊!你知道不?我想他啊!想得都快不知道自个姓啥了!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他怎么就不想我呢?”  耳旁噼里啪啦的响声,佟辙的蛋也跟着这些盘子、碗碎了一地,为情所困的男人惹不起啊!  “你喝多了!”  佟辙终于从顾海的怀里挣脱开,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一旁。  顾海点了一根烟,气息不稳地抽着,“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佟辙把顾海嘴里的烟抢了过来,叼到自个嘴里,目光幽幽地扫了过去,“既然你对他有这么多不满,那你和我在一起吧!反正你哥也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你也干脆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得了。”  话音刚落,顾海突然跃至佟辙面前,霸气的目光横扫着他的脸,手往前一伸,一把将佟辙嘴里的烟抢了回来,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看挺好。”  佟辙也扬起唇角,手攥着顾海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抬起来,手指上还夹着那根烟头。  “那你就再把它叼回嘴里。”  顾海低头注视着那根被佟辙含过的烟头,目光始终淡淡的,掀不起一丝波澜。  最后,他把那半根烟撅折了,撇到烟灰缸里。  “料你也没那个胆儿出轨……”佟辙玩味的笑,“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人。”  沉默了半晌过后,顾海淡淡说道:“我不是怕他,我是爱他。”  最终喝到烂醉如泥,直到一个电话响起,顾海才从沙发上坐起,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顾海一看手机,竟然是白汉旗打过来的。  “大海啊,我是你邹婶!!”  顾海听到邹婶焦急的口气,瞬间清醒过来了。  “婶儿,怎么了?”  邹婶越着急越说不清,“你叔睡……睡得……好好的……结果……”  顾海迅速冲到门口换鞋,一边推门往外走一边说:“婶儿,您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不到十分钟,顾海的车就在白汉旗家的楼底下停住了。  这是一栋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白汉旗住在最顶层,顾海不到一分钟就冲进家门。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愣住了,白汉旗面无血色地躺在地上,邹婶坐在旁边哭,孟通天手忙脚乱地在白汉旗身上折腾,似乎是想把他扶回床上。  “我叔他怎么了?”顾海急忙蹲下身查看白汉旗的情况。  邹婶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刚才他起来,可能是想上厕所,突然就摔地上了,咋叫都叫不醒。我给因子打电话,因子的电话打不通,我没辙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打急救电话了么?”顾海问。  孟通天在一旁说:“早就打了,这会儿还没来。”  “算了。”顾海一把搀起白汉旗,“还是我开车送医院去吧!”  邹婶着急地问:“老白这么沉,你怎么把他抬上车啊?家里又没担架……”  邹婶的话还没说完,顾海就背着白汉旗冲出去了,孟通天跟在他身后扶着,不到两分钟就冲下楼,汽车一路狂飙,很快送到了就近的一家医院。  经过一番急救,白汉旗总算脱离了危险。  顾海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医生,“他到底什么情况?”  “突发急性心肌梗。”  顾海心里咯噔一下,邹婶就站在旁边,脸色煞白。  “我叔有冠心病史么?”顾海问。  邹婶摇摇头,“以前没见他发过病啊!”  “突发性心肌梗不一定是有冠心病史的人才会犯,有一些人心脏从没出现过异常,也可能出现心肌梗死。我建议你们去专门的心脏病专科医院好好查一下,如果真存在冠心病,还是趁早医治比较好。”  白汉旗醒了,顾海和邹婶一起走进病房。  “你可吓死我了,幸好大海及时来了,不然你都瞅不见我了。”邹婶攥着白汉旗的手说。  白汉旗脸色苍白地看着顾海,嘴唇动了动,一句话没说出来。  顾海看着这副模样的白汉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行了,婶儿,让叔休息一下吧,咱有话天亮了再说。”  因为身体极度虚弱,白汉旗很快昏睡过去。  顾海走出病房,朝邹婶说:“咱把叔转到阜外医院吧,明儿好好做个检查,没毛病最好,有毛病还得及时治疗。”  邹婶一脸的愁色,“我听说那个医院特别不好进啊,这会儿过去有床位么?”  “这您就甭操心了。”  说罢,顾海走到急诊楼外面打电话。  四点多钟,白汉旗就被转到了阜外医院,检查、交费、安排病房……全是顾海一个人操办的,一直忙乎到上午九点多,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手机响了,是佟辙打过来的。  “你半个三更跑哪去了?”  顾海长出了一口气,“家里有点儿急事,我上午可能不回公司了,有事帮我盯着点儿。”  邹婶就站在旁边,瞧见顾海把电话挂了,忍不住插口道:“大海啊!你回公司吧,别把正经事耽误了。这边全安顿好了,我一个人在这看着就成了。”  “一个人哪成啊?”顾海态度很坚定,“现在在医院,一个人根本没法看病,您看来这瞧病的哪个不是一家子?”  邹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因子这会儿在哪呢!”  “您别去找他!”顾海突然开口,“真要有什么情况,您就直接找我。因子训练够累了,别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了。他从事的是高危职业,注意力稍不集中,很可能发生危险。”  邹婶抹眼泪,“老白想儿子啊!”  顾海听得心里酸酸的,“没事,婶儿,因子很快就回来了。”  经过医生诊断,白汉旗是冠心病引起的心肌供血不足,和家人协商过后,第三天就进行了支架手术。手术进行过程中,顾海一直陪同在白汉旗身边,手术刚一结束,顾海就匆匆赶回了公司。白汉旗住院的时候,顾海也是公司医院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礼拜过后,白汉旗出院了,整个生病以及治疗的过程,白洛因完全不知情。  第二卷:烈焰浓情79顾海吐露真情。  白洛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浏览一下顾海公司的官网,查看他们公司的新动态,以此来了解顾海的工作状况。他发现官网最近更新得很频繁,大概是公司正在预备上市阶段,可展示的信息总是特别多。  今日照旧打开官网页面,一条醒目的消息映入眼帘。  “明日15时30分,海因科技公司上市启动仪式将在本公司一层展厅外隆重举行。”  真快,白洛因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后来看看日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了,他竟然二十多天没有和顾海联系。自打顾海上次被他轰走,就再也没来过这,白洛因更不可能回去看他,俩人就这么隔绝了二十多天。  他的公司已经上市了,前阵子应该特忙吧……白洛因忍不住想道。  又是一个不眠夜,这次白洛因没出去搞夜训,而是一个人在营区里溜达,所有宿舍的灯都关了,就剩下周凌云房间还是亮的,白洛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走去。  周凌云耳朵异常灵敏,白洛因的宿舍离他不远,自打白洛因走出房间,周凌云就察觉到了。白洛因在营区里溜达,周凌云就在宿舍里数着他的脚步声,猜测他在一千步以内,肯定会溜达到自个的房间,果然不出他所料。  “又要让我给你布置训练任务?”周凌云站在门口问。  白洛因摇头,“没,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没睡。”  “你怎么没睡?”周凌云先问。  白洛因就回了俩字,“闲的。”  事实上,白洛因两条胳膊酸痛得连门把手都握不住。  进了周凌云的房间,看到电脑前一摞厚厚的册子,随意打开一看,是某个飞行员近段时间的训练情况总结,记录得很详尽,后面还配有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分析,心理素质分析……全部是手写体。白洛因从未见过周凌云带着纸笔上训练场,可见他对每个人的情况都了然于胸。  “你每天晚上都加班弄这些么?”白洛因问。  周凌云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就这两天,部队那边催着要,明天我就得回部队一趟,把这些资料送过去,再向上级汇报近期训练情况。”  “明天……”白洛因咂摸着,“回北京么?”  周凌云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白洛因心里突然有一股巨大的浪潮开始翻涌,他定定地看了周凌云好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有东西让我帮你带?”  白洛因摇头,“没。”  “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我走了,这边就靠你盯着了。”周凌云说。  白洛因点头,沉默无言地往门口走,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心突然揪起,转身看着周凌云,“首长,我能和你一起回去么?”  “怎么?待不住了?”周凌云戏谑道,“这才几天啊?重头戏还没来呢!”  “不是。”白洛因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想回去参加一个仪式。”  “仪式?”周凌云一脸好奇,“谁结婚啊?”  “没人结婚,是海因公司要上市了,我们的项目不是一直和他们都有合作么?我作为项目负责人,怎么也得出席一下明天的庆典啊!”白洛因给自个找了个完美的说辞。  周凌云好像存心和他过不去似的,“部队那边我会派人过去的,放心,肯定把面子给足了。实在不行,我亲自去一趟也未尝不可。”  白洛因一听这话立即表态,“那我更要去了。”  “怎么?还怕我去砸场子啊?”  白洛因嘿嘿笑了两声。  周凌云这程子的人品出奇的好,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白洛因松口了。  “那好吧,明儿你跟我一块过去,但是有一点咱们得说好了,我去部队办事,你去参加庆典。等我把事办完了,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回来,不能找任何借口拖延。”  “是!”  白洛因立正站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白洛因就和周凌云一起出发了,道路上遇到一些情况,拖延了半个钟头。等白洛因到北京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他从周凌云的车上下来,打了一个车去了顾海的公司此时,顾海的公司门口正热闹,会场布置得很华丽,接待规格也显得相当隆重。白洛因就让司机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停车了,他压根没想过参加这个仪式,仅仅想站在这瞅一眼,确定一切顺利后就走,不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过。  此时,顾海正在一层展厅里给前来捧场的领导干部介绍他们公司的产品。闫雅静最近忙得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柴了不少,这会儿还在外头监督会场布置,所有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反观佟辙,一直站在显眼的地方和宾客聊天,好形象都让他给占了。  三点半,庆典仪式正式开始,台下的人也越来越多,白洛因处于最不显眼的位置,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很快,顾海和佟辙从公司大厅里走出来,红毯一直延伸到舞台,两个男人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中迈着轻健的步子,神采飞扬地踏上红毯,走上舞台。  白洛因看到这一幕,心里酸不拉唧的。  “感谢各位宾客光临本公司的上市庆典活动……”  主持人宣布开场白之后,就是企业负责人上去讲话,白洛因定定地注视着顾海,他好像瘦了,但是精神状态依旧很好,看来他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白洛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大屏幕FLASH倒数5秒,领导敲响上市锣,一道烟火从会场射向后台,紧接着背板红绸落下,海因科技股票名称和代码揭晓。  此时此刻,白洛因还是在心底暗暗为顾海骄傲的。  很快,全场声光电交互配合,掌声与鞭炮声齐鸣。  顾海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台,和佟辙来了一个庆贺的拥抱,在白汉旗住院的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佟辙的大力协助,顾海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上市前的诸多事宜。当然,他也拥抱了闫雅静,还有几个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贵宾。  可惜,白洛因都没看到,他只看到顾海和佟辙拥抱就把目光移开了,等他把目光移回来的时候,市里的领导正在台上讲话,顾海和佟辙就在台下交头接耳,不时地给对方一个笑容,那感觉真是亲密极了。  一般人看了这个画面都不会瞎想,除去YY的女员工和误解的闫雅静,只有白洛因会觉得难以忍受。  胸口憋着一口气,无法顺利排出。  绕场表演已经开始,正是气氛热烈之时,白洛因转身离开了。  从人潮中穿梭到马路上,开始拦出租车。  “我好像看见你们家因子了。”佟辙开口。  顾海苦笑一声,“你别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行不行?他能来这?他能给我一个电话,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  正说着,顾海脸色突然一变,大步朝马路狂奔而去。  “我说,一会儿还有媒体互动问答呢!”  佟辙的声音淹没在人潮里。  白洛因已经上车了,出租车已经开了,照例顾海得在后面追,追不上了颓然倒地。可现实的情况是,司机还没来得及提速,顾海就凌空跃至车前,司机猛踩刹车,顾海的腰身撞到车头,后撤了几大步,竟然还站稳了,啥事没有。  司机一副惊悚的目光看着顾海,顾海则直接绕到车门处,不顾形象狠踹两脚车门。  “给我下来!”顾海朝里面的白洛因怒吼一声。  白洛因一把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后对着顾海的脸上就是一拳。  顾海死死拽着白洛因的衣襟,硬是把他拖拽到公司大楼后面的偏角处,猩红的双目注视着他,“你丫够狠的,来都来了,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就走?”  “用的着么?”白洛因漠然的目光回视着顾海。  “怎么用不着?你有多少天没给我一个信儿了?你知道我这么多天怎么过来的么?你知道我看不见你有多难受么?”  “不知道。”白洛因定定地看着顾海,“我觉得你过得挺好的。”  “那是你!!”  白洛因僵着脸推了顾海一把没推开,又狠狠推了一把还是没推开,再想推的时候,汽车的鸣笛声响起了。一辆车缓缓地在不远处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周凌云那张脸。  “我得回去了,祝贺你,顾总。”  顾海死死嵌着白洛因不撒手,“因子,你听我说,佟辙和我就是普通哥们儿。我是一眼就相中他了,但不是为我自个相中的,我是觉得他能配得上闫雅静才把他挖过来的。”  白洛因身形一凛。  “因子,闫雅静跟了我五年了,我就是心再狠也对她有感情了。我从不提是怕你多想,其实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我必须要看到她有个好的归宿我才踏实。我把佟辙领回公司,一直想方设法给他俩创造机会,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补偿她。”  相比刚才,白洛因此时的表情已经缓和多了。  “你就能确定她会喜欢上佟辙?”  “我确定。”  身后再次响起鸣笛声,白洛因淡淡说道:“我得走了。”  顾海无视周凌云的目光,狠狠在白洛因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我等你回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80我一直惦记你。  海淀分局花园路派出所,一群小警帽儿正坐在一块打牌。  “嘿!我说,都别玩了……”赵队长拍几下巴掌,“有任务了啊!把牌收起来,麻利儿的。”  扫兴的将牌扔进抽屉里,几个小警帽儿站成一排等着队长的指示。  “今儿下午有个明星要在西边那个金都大酒店出席手表品牌代言活动,你们几个过去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保护明星安全。”  站在杨猛旁边的小李子开口问:“男明星女明星?”  “男的。”  “草!”小李子两条大粗眉毛挤在一块,“一个男艺人出席活动,还让警察开道?真鸡巴给他脸了!他自个没有私人保镖么?我们都去保护他了,这一片出事怎么整?”  “就是啊!那酒店不是有保安么?还让我们去干什么?”  “给钱,不给钱不去!”  “……”  赵队长挥挥手,“都别吵吵了,听我说两句。”  屋子里暂时安静下来。  “本来人家酒店说不用咱们派人过去,是张所长非要揽这个事。这个明星代言的手表品牌是咱局长姐夫的公司创立的,又在咱这片的酒店举办宣传活动,咱不去几个人合适么?这样,张翔和吴浩你俩人留下,剩下的人跟我走。”  路上,杨猛拿起宣传海报看了一眼。  “尤—物—醉—红—尘……”一个字一个字念完,拍着大骂道,“草,这也能叫人名?哪个不靠谱的爹妈给儿子起了这么个名啊?”  旁边的警察一副同情的目光看着杨猛,“那是宣传语。”  “额……”杨猛脑袋一懵,“我看到尤这个字,以为是个姓氏。”  杨猛和其他几个同事到达宣传会场的时候,已经有数千粉丝围堵在会场四周。红毯两侧拉起两条长长的警戒线,警戒线内有几十名保安手持电棍来回溜达,只要有人越过警戒线,立刻会被严重警告。  杨猛他们几个就站在门口,只要明星一到场,就要上前为其开道。尽管个个不情不愿的,真到那时候还得玩命往前冲。  下午两点多,两辆豪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杨猛连忙跟随几个同事走过去。在记者的推搡下费力打开车门,将车上的男明星请下来,再将男明星围住,护着他朝会场里面走去。  随后杨猛就听见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在会馆内此起彼伏,无论走到哪,都属于失控状态。身上那根筋老得绷着,稍微松懈一点儿,就有人趁机钻空子。  “啊……啊……”  “哇……哇……”  杨猛在心里不停叫苦,活姑奶奶们,你们别喊了,我这耳朵都震麻了。走这十几米的路,鞋不知道被踩掉几次,衣服都快被拽烂了,春运高峰期挤火车都没这么费劲。  杨猛从来不追星,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几个个明星,通常都是三天半新鲜,没几天就忘脑袋后边去了。现在岁数大了,更对这种人没兴趣了,从男明星下车到现在,他都没拿正眼瞧人家。  红毯才走了一半,杨猛的警服上的衣扣已经被拽掉了两个,前襟都拧到脖颈子后边去了。不知是谁踩到他的裤脚了,杨猛使劲一挣巴,只听咔嚓一声,裤裆处露风了。  趁着杨猛忙乱之时,一个粉丝突然钻过警戒线,直朝着男明星冲过来。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杨猛在奋力阻挡之时被踢中下体,猛地嚎叫一声。  这一声被旁边的某个人听得真真切切的,他转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小警察看了好久。  “杨猛!!”  杨猛疼得正销魂,压根没听见有人叫他,直到跑偏的衣领再被拽回来,男明星摘下墨镜,激动不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他才认出此人是谁。  “尤其!”杨猛目露惊喜之色,“你咋在这呢?”  这话问得多么欠抽,周围一群女人嗓子都喊哑了,他愣不知道她们的偶像干嘛来了。  “赶紧走吧!”旁边的警察和保安催了句。  杨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今儿出席活动的男明星不会就是你吧?”  那几个警察和杨猛走在一起都觉得掉价儿,其中一个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好心提醒了一句,“猛哥,咱回家犯二去成不成?这还有记者摄像呢!你自个丢人不怕,别把我们哥几个捎上。”  杨猛打量了尤其好一会儿,然后猛地一攥拳,“瞧这事闹的!我要早知道是你,就把那群粉丝放进来了。”  尤其,“……”  产品宣传会上,尤其作为代言人接受了媒体的采访,杨猛就在不远处盯着他看。人家是一副花痴的表情看着尤其,他是一副瞧热闹的表情。这货还尼玛那么能装!还近期商业活动不断?还暂时没有接戏的打算?吹吧你就!  “还得多长时间结束啊?”杨猛朝一旁的工作人员问。  工作人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口回了句,“起码还得两个钟头吧!”  “不行,我得先出去吃碗削面,有点儿饿了。”  杨猛果断将最佳位置拱手让人,自个屁颠屁颠地走出酒店,直奔马路对面削面馆,去吃那七块钱一碗的刀削面去了,这才是他的diao丝人生。  结果等杨猛吃完,这边早就散会了。  尤其本想活动结束和杨猛叙叙旧,哪想那个小二货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没影了。  “晚上还有个酒会,你参不参加了?”助理问。  “不去了。”  果断拒绝后,尤其从侧门秘密离开,打听到杨猛工作的派出所,直接开车过去找人,被告知杨猛已经下班,又让一个民警带着他杀进了杨猛家。  杨猛家已经从那个胡同搬到一个居民楼了,房门打开的时候,尤其吓了一跳,杨老妈抹得跟作法的老巫婆一样,说是晚上要到广场上表演。  “杨猛和他爸出去遛弯了,你坐这等会儿。”杨老妈说。  这一等就是一个钟头,杨老妈在旁边盯着尤其瞅了好几眼,越瞅越眼熟,越瞅越眼熟,最后一拍桌子。  “你是那谁吧?……叫什么来的?想不起来具体的名了,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  “尤其。”尤其还挺不好意思,“我就演过一部电视剧,还不是主角,没想到您还能认出来。”  “我看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演得那个汉奸太可气了!那会儿我一打开电视机就骂,这个臭汉奸,真怂假刁的玩意儿!就知道欺负中国老百姓……”  尤其一脸黑线,“那部电视剧不是我演的。”  十分钟过后,杨猛回来了,看到尤其一阵诧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杨老爹突然如一阵旋风闪到尤其面前,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你是尤其吧?我是油菜籽,你的粉丝!!”  路上,杨猛已经和杨老爹说过偶遇尤其的事了,没想到杨老爹比他还激动,马上将尤其近些年的奋斗历程娓娓道来,当时就把杨猛雷得够呛。这会儿瞧见他爸花痴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爹?  俩人坐在客厅聊天,尤其扔给杨猛一张电影首映式的入场券,盛情邀请道:“下个礼拜我参演的这部电影就要上映了,一定要来捧场。”  “啧啧……”杨猛鼓着腮笑,“演的是男六号还是男七号?”  尤其笑得不善,“男二号。”  杨猛点点头,“你是挺二的。”  尤其喝了一口茶,英眸闪动,里面带着无尽的感慨。  “真没想到你会去当警察。”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我跟你说,因子他……”  “他是空军飞行员。”尤其打断了杨猛的话,“我前些日子碰到他了,他和顾海在一起。”  “啊?”杨猛诧异,“不能吧?那次他来找我的时候,和顾海见面还像仇人一样呢。”  “哪次是多久前?”尤其问。  杨猛想了想,“额……都快半年了,现在这一天天过得可真快。”  尤其淡淡一笑。  杨猛盯着他看了一会,试探性地问:“你不会还惦记着因子呢吧?”  “哪啊?”尤其当即否认,“都这么多年了,早没那个心了。不过我惦记着你倒是真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把你忘了。”  杨猛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惦记我?我有什么可让你惦记的?”  “我也不知道。”尤其眯着眼睛,“你看我那会儿满脑子都是因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他的记忆很模糊。反倒是咱俩之间发生的事,我一件件都记得特清楚。”  杨猛嘴唇动了动,好一阵才开口,“你脑子有毛病吧?”  尤其,“……”  第二卷:烈焰浓情81圆满完成任务。  临行前一晚,白洛因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了,想到明天就要回北京,心情无比爽朗啊!人家飞行员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紧张明天的飞行表演。他倒好,脑子里压根没想这一茬儿,钻进被窝就睡着了。  早上七点钟,这些飞行员们起床,进行了最后一次协同演练。到目前为止,真正参与到最后飞行表演的飞行员只有十个,除去周凌云只有九个,其中就包括白洛因和刘冲。  “今天大家都不要紧张,出了一点儿差错,回头就找你们!”  众人皆倒,周大师长,您这是安慰人呢么?  上午九点钟,十架战机稳稳升空,开始朝北京的方向匀速前行。也许是老天爷体恤这些飞行员近些日子训练艰苦,这一天北京晴空万里,飞行条件极佳。  顾海就坐在外场观礼台上,仰望天空,心情焦灼,绝对没有任何的奢望。人家都希望飞行表演可以精彩纷呈,他只希望白洛因能安安全全的完成任务,逊一点儿不要紧,有失误也不要紧,只要他能稳稳落地。  “哎,你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一个空军军官朝顾海问。  顾海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我不是部队的人,是飞行员的家属。”  “怪不得。”军官调侃道,“我看你比他们还紧张。”  废话!!顾海心里吼了一声,把你媳妇儿扔天上去试试!!  白汉旗也坐在外场观礼台上,被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也给了对方一个同样的回答。这里的场地是不允许部队之外的人观看的,所以白汉旗也是顾海费尽周折弄进来的。不为别的,就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儿子多么值得他骄傲。  每个手指头都被自个虐待过一遍之后,顾海的视线内终于出现了五架战机。  明明是五架相同的战机,五个平行的位置,顾海却能一眼找出白洛因驾驭的那一架。  很快,五架战机加快飞行速度,朝五个方向水平拉起。每个机尾都拖着一道彩烟,绚丽多彩的烟带犹如盛开的巨大紫荆花。而这些飞行员就像是以蓝天为画板,纵情地在天空中抒情写意。  “哗哗哗……”  一阵欢呼喝彩声充斥在顾海的耳旁,他的双手却犹如压了万斤巨石,根本抬不起来。  在短短20分钟的时间内,3机上升横滚解散、4机水平向上开花、9机上下分组开花……十几套高难度表演接二连三地在天空中上演,一环扣一环,精彩程度令人叹为观止。甚至连口气都不让人喘,就马上迎来下一组表演。  组合表演过后,便开始了单机表演。  周凌云率先驾驶战机出征,随着指挥员一声指令,他驾驶的战机像离弦之箭开始滑跑,机头猝然抬起,以接近垂直的角度向上跃升。升空速度快得难以想象,观礼台上的首长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种表演以前从未有人敢尝试。  渐渐的,周凌云的战机淡出人们的视线,白洛因的战机紧随其后。  不仅仅是顾海,就连坐在正中观礼台上的顾威霆都替白洛因捏了一把汗。  一段爬升过后,白洛因开始了他的空中独舞,最大允许坡度盘旋、半斤斗翻转特技、上升横滚整段表演高潮迭起,外场观礼台上不时响起喝彩声,真的太精彩了!  顾海却在心里默默说,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你别再翻跟头了行不行?别再突然俯冲了,吓着我了知不知道?……这不仅仅是对白洛因身体承受能力的挑战,绝对也是对顾海心理承受能力的挑战。  就在众人大呼过瘾的时候,白洛因的战机突然开始自由落体,像是一片飘荡的铁叶子,在众人的视线中陡然跌落。  这一刻,顾海的心都凉了,血管几欲破裂。  就在战机即将跌至地面的时候,突然再次陡然升起,短短几秒内,飞机连续滚转,360度、720度、850度……  这一套死里逃生的表演,都快把顾海震懵了,听着旁边拍巴掌叫好的声音,顾海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嘴撕烂。就尼玛知道看热闹,你们竟然还能笑出来?这么一套动作,白洛因的身体得遭受多大的折磨啊!!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像顾海一样紧锁着眉头,他看着照样气愤,我媳妇儿表演得那么精彩,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这副德行?!  心疼着,却又不由自主地为他骄傲。  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布,这个站在天空之巅的人,是我的。  白汉旗也感觉到了那架战机四周环绕的“白氏”风范,当即把顾海叮嘱的话抛到脑后,拽着前后左右军官的手,激动不已地重复着。  “快看,那是我儿子!”  九年内回家不足十次,白汉旗心中的苦闷全被这一刻的骄傲冲散了。  就连观礼台上的军委委员都注意到了,手指着空中的那架战机,转身朝身后的空军首长问道:“这名飞行员叫什么?”  空军首长当即回道,“白洛因。”  旁边有个人插了句,“那是老顾的干儿子。”  随后十几道目光朝顾威霆投了过去,顾威霆当即大笑,“不是干儿子,是亲的。”  最后,周凌云率领身后的九架战机,组成一个超密集的三角队形,拖着彩色烟带,从众人头顶掠过,给这段表演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随后,这批飞行员全部归队了。  短暂的庆贺过后,白洛因和众位战友一起到餐厅吃饭。  他并不知道顾海看过他的表演,更不知道白汉旗也看到了,他就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任务,任务完成了,他就可以全身心地放松了。  “营长,我听说空军首长点名表扬你了。”一个小军官开口。  白洛因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么?”  刘冲在旁边一阵激动,“你又要立功了啊!!”  白洛因嘴边露出一个懒散的笑容,而后便继续吃着碗里的饭,他心思根本就没在这。现在任务圆满完成,他可以有一段歇息的时间,顾海的公司已经上市了,他是不是已经退出管理,安安稳稳地去做他的董事长了?  那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旁边的几个人聊得正欢,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转头一看,白洛因的碗已经倒了,整个人歪在饭桌上,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  战友们慌了,迅速起身,作势要把白洛因抬到医务室。  “别动他!”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动作。  顾海走过来,朝这几个人嘘了一声,而后走到白洛因身边,轻轻将他揽在怀里,朝那几个人小声说:“他只是睡着了。”  几张紧张的面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转为一脸呆滞状。  顾海俯下身,将白洛因两条手臂搭在肩上,再勾住他的两条腿,一下就把白洛因背起来了。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将白洛因背出了餐厅。  “那个……”其中一个军官开口,“他不会对咱营长图谋不轨吧?”  刘冲斜了他一眼,“那是咱营长的家属。”  “呃……就当我没说。”继续闷头吃饭。  另一个军官忍不住感慨道:“吃着饭都能睡着,水平真不简单啊!”  随后便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白洛因的两条胳膊搭在顾海的肩上,手里牢牢攥着那双筷子,不停地在顾海的眼前晃悠。顾海怕戳到自个眼睛,就腾出一只手去拽那双筷子,结果竟然没拽下来。  你是有多饿啊?  白洛因手里的筷子在空中摆弄几下,又朝嘴里送去。  顾海乐得不行,“瞧着点儿,别戳到嗓子眼儿里。”  白洛因这才醒,嘴边是顾海后脖颈的肌肉,结实紧致,弹性十足,看着真美味。白洛因吸溜一下嘴,狠狠咬了上去。  顾海脑门上青筋暴起。  “轻点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白洛因恋恋不舍地松开口,脸颊枕着那个大牙印,懒懒问道:“去哪?”“回家。”  白洛因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刚才我梦见咱们又回到念书那会儿了,就在咱们之前那个家,你给我煮鸡蛋吃……就wo¥%¥……&……”  第二卷:烈焰浓情82一份穿越大礼。  白洛因昏昏沉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眼皮睁开,望着记忆中的屋顶,白洛因愣住了。  视线下移,熟悉的墙壁花纹,墙上的那幅画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视线右移,熟悉的那道门,门上还贴着课程表,经过岁月的侵蚀,那张表竟然还亮光如新。  白洛因的手抓了抓,低头一瞧,还是当初的那床被子,闻一闻,还带着淡淡的体香味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被子怎么还这么干净松软?  扭头看一看,竟然看到了当初的校服,就那么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柜上。  怎么回事?  我还在做梦?  白洛因使劲掐了自个一下,尖锐的刺痛袭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是顾海为了玩情调,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还原成了当时的景象?  正想着,外面的门响了,白洛因赶紧把视线投向门口。  一个青春洋溢的顾海就这么推门而入,他还穿着当初的校服,还戴着那个熟悉的护腕,甚至在镜子前整理头发的动作,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白洛因呆滞了,要不要演得这么真?  顾海转过身朝白洛因走过来,两只冰凉的大手塞进白洛因的被窝,冻得他一个激灵。而后那双恶劣的手一路向上,最终抵达白洛因的脸颊,用力捏了一下。  “还不起床?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白洛因一把甩开顾海的那只手,“你真无聊。”  说罢转身接着睡。  不料顾海又朝他的后背上给了一巴掌,操着当年的口吻说:“谁无聊啊?我一大清早去给你买早点,回来叫你起床,你还说我无聊,赶紧起!”  白洛因耐着性子回了句,“少给我来这套,我才不上你的当。”  “给你丫脸了是不是?再不起包子又凉了,吃完拉稀别赖我啊!我和你说,婶儿这两天不舒服,都是强撑着给咱俩把早点预备出来,你丫再不起都对不起婶儿的那份心。”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演,接着演!”  “我演什么了我?”顾海一副较真的表情,“婶儿这几天一直都不舒服,今儿下午放学,咱得回家瞅瞅了。”  白洛因闭着眼,一副随你折腾,不予回应的表情。  顾海又说,“哪个小王八蛋昨晚上说,化学作业先不写了,等明天早上去学校补,嗯?”  白洛因继续装死。  顾海一把拽起他,指着对面墙上的电子显示屏,怒道:“还不起?你看看都几点了?”  白洛因没注意几点钟,倒是看到日期了,竟然是2002年的。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反应过来,戏谑着朝顾海说:“顾总,准备工作倒是做得挺足的嘛?”  “顾总?”顾海一副糊涂的表情。  而后用手摸了摸白洛因的额头,“睡傻了吧?”  切……就这点儿小伎俩还想蒙我,白洛因使劲推开顾海,一头扎回被窝,结果被某个硬东西硌到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手机。  而且是当年他用的那一款。  白洛因记得清清楚楚,他那款手机已经在当年的车祸中销毁了,随后这款手机就在市面上停销了。顾海是从那弄来的?而且看着也不像是新买的手机啊,越看越像他当年用的那一部,就连手机壳后面的划痕都如此熟悉……  想着,白洛因熟练地解锁,打开通讯录。  突然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怎么通讯录里的人都和当初一模一样?再翻看他们的号码,竟然还是当年的号码。  白洛因试着给白汉旗拨了过去。  “喂……”困倦的声音。  竟然通了,而且真的是他老爹接的。  白洛因的声音都颤抖了,“爸……真的是您啊?”  “不是我是谁啊?”白汉旗打了个哈欠,“到学校了么?”  白洛因讷讷地将手机撂下,手心都凉了。  顾海在旁边轻咳一声,“我不等你了,我先去吃早饭了。”  白洛因的思绪还在混乱中,不停地自我暗示,不可能,他一定是和我爸串通好的……这么想着,白洛因又试着拨了一下杨猛的号码。  “要迟到了!”气喘吁吁的声音,“有事到班上再说!!”  嘟嘟嘟……电话又挂断了。  白洛因不信这个邪,他又拨了刘冲的号码,结果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操着外地口音。  “你找随(谁)啊?”  “刘冲……”  “刘葱(冲)?”女人顿了顿,“雷(你)打错了吧?”  白洛因,“……”  放下手机,白洛因心惊胆战地环顾四周,什么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床单,被罩,衣架,书包,拖鞋……  难道我还在做梦?  白洛因用力攥了下拳头,身体的感觉如此清晰,他很确定自个是醒着的。  那为什么……  顾海慢悠悠地吃着包子,静静地等着白洛因的爆发。就在手里的包子还剩下一口的时候,白洛因终于蓬头垢面地冲出来了,在顾海佯装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攥住他的手。  “你故意吓唬我的是吧?”  顾海强忍着笑容,“我吓唬你什么了?”  “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提前布置好的?”白洛因逼视着顾海。  顾海捧住白洛因的脸颊,一副紧张的表情看着他。  “你到底怎么了?”  “对,牙印,牙印……”白洛因说着拽开顾海的衣领,瞪着眼往肩膀上瞅,可是什么也没瞅见,顾海这块皮肤可光滑了。  “什么牙印?”顾海还在装傻。  白洛因真急了,手死死扼住顾海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怎么可能啊?我昨天晚上明明咬了你一口啊!那牙印哪去啊?牙印哪去了??”  顾海死死搂住白洛因,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宝贝儿啊,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是不是撒夜症呢?你别吓唬我啊!”说完还摸摸白洛因的后脑勺。  白洛因死不相信,他就做了一个梦,竟然真的穿越了!!  顾海要把白洛因拽到一个地方坐下,白洛因死活都不坐,一个劲地在屋里乱转,他一定要找出破绽,一定要找出破绽!!  可是,但凡他能想到的,记忆里刻骨铭心的,顾海通通搬到了他的面前。  “啊啊啊……”白洛因在卧室大吼一声,“我的军装,我的军装哪去了?!”  顾海倚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逃学啊?才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装神弄鬼的是你!”白洛因走过来,一把薅住顾海的衣领,“你的公司刚上市对不对?我刚完成飞行表演是不是?”  顾海将白洛因的手拽下来,“差不多得了,赶紧把衣服穿上,这会儿去学校,还能赶上第一节课。”  白洛因崩溃地在用拳头砸顾海的胸口,被捉弄后抓狂的模样煞是可爱。  “你会做好多菜是不是?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饺子?酱爆鸡丁?锅溻豆腐?你还说等我回来给我做一顿好吃的让我补补……”  顾海从身后的桌子上摸出一个煮鸡蛋,举到白洛因面前。  “我就会做这个。”  为什么啊?!!白洛因薅着顾海的头发玩命地折腾。怎么能这样呢?好不容易把这九年熬过来了!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的位置!好不容易才调教出这么一个大厨师啊!!怎么一下又退回到只会煮鸡蛋的水平了?怎么一下就活回去了呢?  白洛因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都要拧成麻花了,就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家里的一切都能布置,外面的世界总不能任他摆布吧?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出一条街道,建设出一幢大厦吧?  我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么一想,白洛因飞速朝窗口跑去。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突然一阵轰隆隆巨响,紧接着一阵爆炸声响起,白洛因猛地后撤两步。  但还是被爆洒了一身的玫瑰花瓣。  “哈哈哈哈……”  白洛因还没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刘冲驾驶着直升机,旁边坐着杨猛,那俩帮凶还朝白洛因招手。  “你们丫的……”白洛因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直升机缓缓升起,一幅巨大的鲜花帘幕在白洛因眼前展开,外围是红色玫瑰,里面用满天星点缀着四个大字,一个一个上升到白洛因的视线中。  “生—日—快—乐!”  帘幕足足有十层楼那么长,两道门那么宽,全用鲜花编织的。楼底下飘满了花瓣,这副壮观的景象引来了无数市民围观,白洛因站在窗口都傻了。  没一会儿,刘冲又把直升机徐徐降落到白洛因这一楼层。  机舱门打开,杨猛朝外面喊了一句。  “上飞机吧!哥带你体验一次穿越的旅程。”  第二卷:烈焰浓情83最好的祝福语。  好长一段时间,白洛因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大骗子正对着他笑。  白洛因猛地扑到顾海的身上,操起拳头这顿砸啊!  “你他妈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当真了!!让你丫骗我!!让你丫骗我……”  骂着骂着不知怎么又笑了,手臂死死卡着顾海的脖子,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顾海就借着白洛因这个姿势拖着他在屋子走,每走几米就挨几拳,每走几米就挨几拳,最后把白洛因卡在一个墙角,狠狠地吻了下去。  三十多天来的思念,就着一身的玫瑰花香,传递到彼此的口中。  轰隆隆的声音还在窗口盘旋着,杨猛看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拍了刘冲的肩膀一下,“还不赶紧撤啊?!”  刘冲眨眨眼,“首长不是还没上飞机么?”  “你看他那样还上的来么?”杨猛忍不住挤兑刘冲,“你咋比我还傻?”  刘冲,“有你这么夸自个的么?”  杨猛嘿嘿笑。  俩傻子驾驶着直升机离开了,甩下了一路的花瓣。  温存够了之后,白洛因又开始控诉。  “你刚才真的把我吓着了。”  顾海一边摸着白洛因的后脑勺一边坏笑着,“你不是总和我说想回到过去么?我以为你看到这些会特高兴呢!”  “过去再美好也不能重新活一回啊!你乐意再被关进地道待几天啊?你乐意再出一次车祸啊?你乐意再和我分开八年啊?”  顾海笑着去顶白洛因的脑门,“如果能延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循环活我也乐意。”  白洛因朝着顾海的肚子上给了一拳,心里涩涩的,不是难受,是真的被感动了。  算起来已经八年没过生日了,在部队的这些年,白洛因的生活一直是三点一线。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生日,甚至他自己对这个日子都没什么概念。通常是当他拿起手机,看到未接电话和祝福短信,已经是很多天之后了。  “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白洛因忍不住感慨道。  “瞧你这话说的。”顾海恨恨地捏住白洛因的下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记得,刚分开的前两年,我到你生日的那天还去给你烧点儿纸钱呢!”  白洛因先是一窘,而后厚着脸皮大笑。  顾海看着白洛因穿着以前的睡衣,顶着一头蓬乱的黑发肆无忌惮地大笑,感觉时间真的倒流了。他们真的回到了年少轻狂的时代,没有忧愁,不惧艰险,用两颗透明的心拥抱彼此,这八年来所有的苦都在这一刻撇清了。  “回家去看看吧!”顾海说,“你爸一直在家等着你呢!”  “你不说我也正打算去呢!”  说着白洛因就去卧室里换衣服,到衣柜里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现在能穿的衣服,最后探出头朝顾海问:“我的衣服都被你藏到哪去了?”  顾海笑呵呵的,“我怕你打开衣柜发现破绽,就把衣服都放到车里了。”  白洛因只好先穿着一件当年的衣服,跟着顾海坐电梯一直下到车库,结果发现车库里空空如也“车呢?”白洛因问。  顾海挺不好意思的,“我怕你到车库来发现破绽,就让人把车开走了!”  白洛因又气又笑,“你丫计划真周密。”  “要是这点儿小事都策划不好,就白当这么多年总经理了。”  白洛因发愁,“那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穿这身衣服回去吧?”  “有什么不能的?”顾海拽拽身上的校服,“我不是也穿着这件呢么?”  “我总觉得有点儿装嫩的嫌疑。”白洛因摸着下巴。  顾海一脸自信的笑容,“怎么能说是装嫩呢?我本来就嫩。你看我穿这身校服是不是和当年一样?我感觉这些年过去,我除了个高了一点儿,黄瓜粗了一点儿,好像没什么变化。”  白洛因嗤笑一声,“有。”  “还有什么变化?”  “脸皮比以前更厚了。”  “……”  顾海早就准备好一辆自行车在楼下了,刚蹬上的时候有点儿生疏,好多年没骑了。白洛因依旧站在后车架上,手一拍顾海的肩膀,“走你!”  街道变了,景色变了,行人也变了。  唯一不变的是,当年那颗赤诚相待的心。  白洛因深深记得,九年前他们一起毕业,顾海曾经允诺过,等他上了大学,还骑着单车带着他上下学,结果一个变故,抽走了他们朝夕相处的八年。  人生中最烂漫的时光,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惜的,也许真让他们在那种境遇下携手走过八年,他们未必能坚持下来。现在拾掇起来了,一切都不晚,他们还很年轻,还有足够的激情走完这一生。  顾海猛地加快了车速。  到了家正好是午饭时间,邹婶早就把饭菜预备好了,白汉旗出去订了一个生日蛋糕,刚放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  一开门,瞧见俩学生站在外面。  白汉旗忍不住一乐,“放学了,儿子们?”  “还给我演!!”白洛因气愤地用手臂勾住白汉旗的脖子,用力在他肚子上捶了两下,“您竟然串通他吓唬我!谁是您亲儿子啊?”  白汉旗哎呦哎呦喊了两声,而后就搂着白洛因哈哈大笑。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没溜儿……”邹婶在旁边唠叨了一句。  顾海怕白洛因碰到白汉旗手术的伤口,连忙把他拽起来,佯怒着说:“有你这么闹的么?那是你爸!”  “我们这么多年一直这么闹过来的!”说罢又凑过去了。  白汉旗给顾海使了个眼色,“就让他闹吧,他都好多年没和我这么腻乎了。”  顾海在旁边默默感慨,老公始终比不上亲爹啊!我给他那么一个大惊喜,他都没和我腻乎一下,多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邹婶在厨房包饺子,顾海走了进去。  “婶儿,我给您包,您歇一会儿吧。”  邹婶温和地笑笑,“我一点儿都不累。”  白汉旗去了卫生间,客厅里就剩下白洛因一个人。白洛因闲得无聊,看着指甲长了,想要剪剪,结果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没看到指甲刀,反倒看见一抽屉的药。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拿起一瓶药看了看说明,整个人僵在那里。  邹婶恰好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手里拿着一瓶药,再看看他的脸色,心里突然一紧,赶忙朝白洛因走了过来。  “婶儿,这药……”  邹婶迅速把药从白洛因手里抢过来,重新塞回抽屉里。  “因子,你听婶儿说,你爸心脏出了点儿毛病,前阵子去医院做了支架手术,现在已经没事了。”第二卷:烈焰浓情84不和谐的声音。当日下午,白洛因又接到尤其的电话。“因子,今儿是我电影的首映式,别忘了来捧场,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呢。”撂下电话,白洛因急忙朝顾海问:“上次尤其送咱俩的那两张入场券呢?”顾海想都不想便回道,“扔了。”白洛因拧眉,“快点儿交出来,一会儿我还有用呢!”顾海绷着脸走进屋,抽出那两张他屡次想扔都没扔的入场券,递到白洛因面前。“《迟到的情书》……”白洛因勾起唇角,“还挺文艺的片名。”顾海冷哼一声,“一看票房就高不了。”“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要不要去看看?老同学的电影,怎么也得去捧个场吧?!”“我没空。”顾海口气挺硬,“我公司的事多着呢。”“那你回公司忙吧,我自个去。”作势要朝门口走。顾海一把拉住他,不情不愿地说,“我陪你去还不成么?”“别介,耽误你时间多不好,我还是自个去吧。多一个人多一张嘴,人家明星的时间很有限,我还想多和他聊几句呢!”推开顾海的手。顾海胳膊一伸,捆麻袋一样地把白洛因捆在怀里,“那我更得跟你一块去了。”两个人换了一身衣服,二十分钟之后抵达电影院。很快,电影的导演,编剧,演员等一系列人员纷纷到场,媒体问答和影迷互动时间开始,各位演员一一接受了采访。前面几个人发言的时候,白洛因哈欠连篇,等到了尤其发言,他立刻就精神起来了。顾海斜了白洛因一眼,突然把手伸到了白洛因两腿之间。白洛因腿根处的肌肉一紧,扭头给了顾海一记警告的目光。“你干什么?”顾海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暖和。”炎炎六月,说这俩字多欠抽!白洛因默不作声地把手伸到顾海的手腕上,使劲掰哧,愣是没掰开,这会儿尤其已经开口说话了。白洛因见观众席的灯光这么暗,也没人看得清顾海在干什么,便由着他去了。记者,“在你的人生经历中,有没有这么一封迟到的情书?”尤其,“迟到的没有,没送出去的倒是有一封。”话音刚落,立刻有影迷开始起哄,自打尤其进了娱乐圈,花边新闻就不断,但他亲口承认的恋情却没有一段。这么一番爆料,俨然又给了八卦记者一个好的素材。“能不能请你说说那封情书的内容啊?”顾海放在白洛因腿间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白洛因压低声音警告道,“又不是给我写的,你丫急什么急?”尤其开口,嘴角绽放一个迷人的笑容。“我只记得大概的内容,简单和大家分享一下,就用现在的身份和语气吧。咳咳……那年我们读高中,还记得刚开学不久,你就送了我一卷卫生纸……”底下一片哄笑声,白洛因却一脸痛苦的表情。顾海狠狠在他腿间最嫩的那个部位掐了一把,白洛因呲牙咧嘴地看向顾海,怒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我?”尤其继续,“平安夜那天,我送你了一个苹果形状的饰品。”尤其没敢说出“打火机”三个字,怕暴露了对方的性别。顾海又掐了白洛因一下,“他送你东西我怎么都不知道?”白洛因还在嘴硬,“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一定是我?”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白洛因心里明镜似的,他就不屑于承认,觉得八年前的事了,就当个笑话听了,哪想旁边这货连陈年老醋都吃得这么带劲。“我们曾经在一个被窝睡过……”周围又是一片起哄声,白洛因又挨掐了。“毕业那天,你送我的那副治鼻炎的药,我吃了之后鼻炎就好了,那个药盒我到现在还留着……”又遭到重重一击,白洛因疼得直吸溜嘴。“你还送过他治鼻炎的药?这事我怎么又不知道?”白洛因强忍着疼痛回斥了顾海一句,“他说的又不一定是我!”“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想和你说一句:生日快乐!”顾海的脸在漆黑的观众席上都看不见了。“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白洛因的确说不出话来了,心里的感动和肉体的疼痛夹杂到一起,混合成一张扭曲而分裂的面孔。尤其捕捉到白洛因的面孔之后,禁不住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反应?杨猛就坐在离白洛因不远的位置,在尤其念情书的这段时间,他在底下对其进行赤裸裸的鄙视和批斗。孙子!还尼玛和我说记忆很模糊了,你还要记得多清楚?采访过程结束,电影开始放映。顾海的手从白洛因腿间拿开,过会儿用余光朝旁边扫了一眼,白洛因正在用手搓着那块被虐待的区域,看那样儿还挺可怜。顾海有点儿心疼了,把手伸过去,想给白洛因揉揉,结果白洛因听到尤其的声音,瞬间把头抬起来望向屏幕,顾海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活该!”口气立换。白洛因阴着脸不搭理顾海。过了一会儿,顾海又把白洛因的手拽了过来,紧紧地攥住。手掌传递的热度渐渐消磨了俩人心中的戾气。电影渐入佳境,最近被炒得很热的女二号出场了。“长得也就那么回事。”顾海随口评论一句。白洛因淡淡回了句,“声音挺好听的。”顾海凑到白洛因的耳边说:“没有你的呻好听。”白洛因扭头刚要发飙,就被顾海趁机亲了一口,脸一烧,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一拳,接着便愤愤然地转过头。顾海斜了白洛因一眼,嘴角扬起一个邪恶的弧度。电影进入高潮部分,尤其遭到女主的拒绝,忍不住恸哭出声。很多影迷眼泪都掉下来了,气氛一时凝重,白洛因却在这时听到嗤笑声,与周遭的环境如此不和谐。起初他以为听错了,结果随着尤其哭声的增大,那笑声又萦绕在耳边,不是明目张胆的笑,而是一种强忍的笑,一种因绷不住而钻出来的笑。杨猛使劲捂住嘴,但猥琐的笑声还是顺着指缝溜了出来。旁边一个眼眶噙泪的女影迷扭头看向杨猛,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你笑什么?”杨猛指着屏幕,“你看他那副倒霉样儿,哭得鼻涕都流下来了,哈哈哈……”女影迷一脸黑线。白洛因找了半天声音的源头都没找到,于是扭过头接着看。电影逐渐接近尾声,那封迟到的情书被寄到女主的房间,女主拿起信纸,电影里响起尤其充满磁性的声音,他开始朗读那段青涩而淳朴的文字。很多人都在静静聆听着,突然出现“额”的一声,某个人好像吐了。随后,杨猛被无数道目光包围。“没事,没事,你们看你们的,甭管我……”杨猛尴尬地朝众人挥手。白洛因终于找到了那个煞风景的人物,定睛一看竟然是杨猛,他就坐在旁边一个位置,与自个仅隔了顾海和一条过道。白洛因赶紧把头转了回去,他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认识这么二的人。结果,杨猛也瞧见白洛因了。“诶,因子,你也在这呢?”挺大的声音,前后两排估摸都能听见。白洛因尴尬地朝杨猛扬了扬手。杨猛乐呵呵的,“刚才尤其念的情书听见没?那就是给你念的啊!!”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放映厅都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荧幕转移到白洛因的脸上。第二卷:烈焰浓情85精神文明建设。七月份,北京军区将官军衔晋升仪式在军区小礼堂举行,军区司令员宣读了军委主席的签署的晋升中将、少将军衔命令,军区政委主持了晋衔仪式,向7名晋升军衔的军官颁发了命令状。其中顾威霆从少将军衔晋升为中将军衔,而周凌云也从大校军衔晋升为少将军衔。将官军衔晋升仪式过后两天,军区内部又举行了校官军衔晋升仪式。“白洛因,自入伍以来表现突出,二月份击落侵入我国领空的敌机一架,荣立一等功;三月份在飞行演练中挽救一架歼击机,荣立二等功;飞行表演中表现优异,荣立集体三等功。在任研究员期间,安心本职工作,勤奋钻研航空科技知识和飞行技术……现经国务院批准,白洛因从少校军衔破格晋升为上校军衔,并从副营长破格提拔为正团长职务。”刘冲也因为出色表现从中尉军衔晋升为上尉军衔。周凌云宣读完晋升军衔命令后,由北京军区空军总司令颁发命令状。白洛因和其他几位军官精神抖擞地位列主席台前,接过命令状,并向首长和参加仪式的全体同志敬礼,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白洛因下台的时候,正巧从周凌云身边经过。周凌云位置的提升,意味着他日后带兵训练的机会少了,大部分精力要转移到部队管理这一方面。白洛因职务的晋升,意味着他参与训练的机会也少了。这就预示着周凌云拉警报,白洛因半夜出征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当白洛因从周凌云身边走过的时候,感觉周围的风都变得舒畅和谐了。就在白洛因得瑟之时,周凌云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放心,我会时不时来找你的。”白洛因还给周凌云一个风采迷人的笑容,尽管放马过来吧!小爷我已经不怕你了!周凌云看似阴沉的面孔背后隐藏着浓浓的笑意,白洛因是第一个经他手磨砺过后,不仅没被磨平,反而越来越有棱角的军人,不过,他喜欢。白洛因行走在营区的路上,不时地受到各种祝贺和艳羡的目光,但他依旧保持着低调的作风。对于所有的夸奖均是一笑而过,对于刻意的追捧也是淡然处之。刘冲就站在距离白洛因不远的地方,正和一个军官聊得热闹,瞧见白洛因走过来,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立正站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白团长好!”白洛因脸上的情绪隐藏得很深,“在这干什么呢?”“我和小董正聊着晚上庆祝的事呢,嘿嘿……”“这点儿小事有什么好庆祝的?”白洛因霸气的目光冷冷一扫,“该干嘛干嘛去!别遇上点儿美事就得瑟,路还长着呢,得沉得住气!”刘冲又敬了一个礼,“是,首长!”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开,白洛因稳步走回宿舍。职位的晋升,级别和待遇全都和之前不一样了,白洛因也很快要从这间宿舍搬走了。至于具体搬到哪,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能不能申请住到外面,现在也是个未知数。不过起码是有希望的,不像之前那样想都不敢想。关上门,整理了一下军装,正了正衣领,紧了紧腰带,一个精神抖擞的帅气军官出现在镜子里,白洛因的嘴角禁不住溢出笑容。他要去顾海那得瑟一把。上一刻还训导下级要为人低调,下一刻钟就开着军车,带着手下的精锐之将,声势浩大地朝顾海的公司进发。路上,白洛因的副手给顾海打了一个电话。“我们首长要来你们公司视察,马上出门迎接!”干脆利索地挂掉电话,连副手都觉得倍儿有面子,这可是对军长家的大少爷,海因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发布命令啊!顾威霆和白洛因军衔和职位的晋升,给顾海的公司带来了明显的政策优势,投资者信心倍增,这几天海因科技公司的股价一路飙升,顾海这个董事长的身价也大幅度飙升。汽车在公司门口稳稳停下,白洛因在几名士兵的簇拥下走出车门,气场十足。两路美女站成纵队,分立红毯两侧进行迎接。顾海郑重其事地走下台阶,身后跟着闫雅静和佟辙。这接待的阵势真够隆重的。“欢迎欢迎。”顾海主动和白洛因握手,“热烈欢迎白首长莅临我公司进行参观和指导,白首长,您怎么不提前言一声?我也好派车过去接您。”白洛因异常霸气地拍着顾海的肩膀,“不好意思麻烦你们。”“您这是哪的话?”顾海将那副卑躬屈膝的劲头装得有模有样,“您能来我们公司指导工作,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啊!别说派一辆车了,就是派十辆,派一百辆,对于您这样的身份都不为过。”“哈哈哈……”白洛因一阵当之无愧的大笑,随后昂首阔步地迈上台阶。一共十级台阶,每一级都有人扶。背着手走进公司大厅,接待处的美女全都站在四围迎客。白洛因朝顾海问了句,“这些都是你安排的迎宾队?”顾海点头,“是,您有什么意见么?”“不够漂亮啊!”白洛因轻咳两声。顾海佯装一副恭顺的表情,“白首长批评的是,下次我们注意。”下次注意换一批更寒颤的,让你丫的偷偷看别人……这是顾海内心的真实写照,其实他把漂亮的都匿起来了。白洛因看似闲庭信步,其实心里特着急,咋还不到顾海办公室?我都快憋不住了,这么走道太尼玛累了!顾海一直走在白洛因身后,偷偷观察着他扭动的臀部,心里一个劲地说:你再扭,你再扭,再扭我就把你吃掉。终于,白洛因走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请!”顾海扬起胳膊。白洛因大步走了进去。关上门之后,刚才某位霸气侧漏的首长,立刻把顾海按在沙发上,捶着顾海的胸口一个劲地狂乐,毫无形象可言。“太过瘾了,太过瘾了。”下巴都要笑脱臼了。顾海被白洛因这副模样逗得直乐,“你瞧你这个傻样儿!”白洛因好不容易才把情绪稳定下来。顾海挑了挑眉,“提拔了?”白洛因用力点头。顾海勾起一个嘴角,“高兴?”白洛因还是用力点头。顾海笑着去捏白洛因的脸颊,“瞧你那点儿出息,升个官就至于乐成这样?”白洛因立刻沉下脸,“那我不和你乐了,我找别人乐去!”“别介,我就爱看你笑,我把后槽牙笑出来我都乐意瞅。”顾海立刻粘了上去,大手伸到白洛因的军裤上,开始蹂躏那个让他垂涎很久的部位。刚才还一本正经的两个大老爷们儿,这会儿就腻歪上了。“叮咚”门铃声响起。顾海朝外吼了一声,“谁啊?”佟辙的声音,“先把字签了,那边等着要呢!”顾海只好坐起身,白洛因整理了一下衣服,正气凛然地端坐于沙发上,他以为佟辙不知道他和顾海的关系,其实人家站在门口听半天了。“我先去个卫生间。”白洛因站起身。从佟辙身边走过,俩人同时扬起嘴角,照镜子一样的英气笑容。“我的办公室就有卫生间。”顾海朝白洛因喊了一声。白洛因一副不屑于共用的姿态走了出去。其实他是怕有自己在,顾海不能集中精力干正事。结果,从卫生间返回的途中,白洛因无意间听到了这样的议论。“看见没?咱副总真的进去了,他真的进去了,他一定是吃醋了。”“是啊,刚才在公司门口,顾总和那位帅军官握手,我看副总就挺不高兴的!”“哈哈哈……咱副总有危机感了。”白洛因的脚步停滞片刻,继续朝顾海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顾海的办公室门口,里面的俩人还在埋头商量事宜,脑袋离得特别近。白洛因轻轻扣了扣门,“先打断一下。”俩人的视线同时投了过来。又换成了首长的口气,“我觉得,你们公司的精神文明建设有必要抓一抓。”第二卷:烈焰浓情86又一次喝多了。下班,佟辙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一转身,看到一抹靓丽的身影。很难得,今儿闫雅静穿了一件深V高腰连衣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一个档次。佟辙记得清清楚楚,闫雅静下午来的时候穿的还不是这条裙子,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把自个倒饬得这么迷人了?“人家两个人一起开车走了吧?”闫雅静眼角浮现一抹嘲色,“你有本事拦着我,怎么没本事拦着他呢?”佟辙满不在乎地笑笑,“我干嘛要拦他哥?何况咱公司还得指望他这层裙带关系继续发展壮大呢!”“少拿这些借口安慰自个了。”闫雅静得意的表情很鲜活,“他俩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如果顾海真喜欢男人,我看白洛因比你有戏多了。人家起码比你长得帅,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最重要的一点,人家比你人品好。”男人和女人果然存在代沟,闫雅静自以为是地说了一大堆,佟辙的目光却始终定在她那饱满又迷人的双峰上。“你怎么穿得这么风骚?”闫雅静面露愠色,“你说谁风骚呢?”“说你身后那面墙呢!”闫雅静先是一阵羞恼,在触到佟辙那两道玩味的目光后,又找回了迷人的风韵。“姐我今儿高兴。”佟辙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你不会就为了来看我笑话,才故意穿得这么靓的吧?”“没错。”佟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以为闫雅静看到白洛因和顾海的亲密接触,会像平时那样痛不欲生。没想到这厮在看到他失宠之后,把自个的痛楚奇迹般的治愈了,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万能的。“看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儿,姐今儿请你吃顿饭吧!”闫雅静难得开口邀请别人。佟辙对着中间那道半遮半掩的乳沟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海的车开到半路,发现东西落在公司了,又回来拿,结果正好碰见佟辙和闫雅静从公司门口走出来。白洛因的目光下意识地定在闫雅静那迷人的身段上,食肉动物果然都是一个品性。顾海则冷哼了一声,脸上明显透着几分不悦。白洛因的思绪被顾海的这种反应拽回来了,他可不认为顾海是因为他多看了闫雅静几眼才吃味的,因为他把自个的猥琐掩饰得很好。顾海之所以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多半是因为那俩人里的其中一个吧。“怎么,人家现在名花有主了,你反倒不舒坦了?”顾海幽幽地回了句,“我就是觉得亏得慌,当初她死心塌地守着我的时候,怎么就没穿过这么露啊?”下一秒钟,眼睛被拳头狠狠封上了。回去之前,白洛因照例先去了父母家,自打知道白汉旗有了心脏病,白洛因隔三差五往家跑。只要出来找顾海,就先回父母家报个道,已经成为习惯了。“晚上吃点儿什么?”顾海问。白洛因思忖了片刻,兴冲冲地说道:“吃点儿好的。”顾海笑了,“我哪天没给你好的吃啊?”“我的意思是吃丰盛一点儿,我好不容易才升职,怎么也得庆祝庆祝吧?”领导的话果然不能当真,可怜了刘冲,听了白洛因的训导之后,果断沉住气没出去庆祝,买了两包干脆面正在宿舍里啃呢!俩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了之前的小家,自打上次演完穿越大戏,白洛因就舍不得走了。顾海本来就对后来买的房没太多的感情,就顺白洛因的意搬回了这里。满满的一桌菜,两瓶白酒。两个一通电话打一宿的人,这会儿吃起饭来,竟然还有话题可聊,而且一聊就聊了三个多钟头。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竟然还喝多了。白洛因已经很久没有喝得这么畅快了。胳膊搭在顾海的肩膀上,红扑扑的脸颊冒着热气,一板一眼地说:“我这半年总算熬过来了,要是没有当初那次坠机事故,我不可能立下一等功,更不可能破格晋升,你说是不?是不?”揪着顾海的耳根子。白酒上头,顾海鼻子酸涩涩的。“我宁愿你按部就班地往前走,也不想让你冒险接这种任务。”“你不懂我!”白洛因大手一挥,扫下了两道灯影,“我是军人,你是军工企业,我这边的地位越高,你那边的发展就越稳妥。咱俩只有建立这样一层利益关系,我们才能牢牢拴在一起。这样你才不会和别人跑喽,对不对啊?”“跑?”顾海倒竖双眉,“我敢跑么?我要真负了你,你就朝我这……”顾海指指自个的脸,“狠狠一个大嘴巴!越狠越好!”啪!顾海傻了,目光缓缓地移向白洛因的手。“你怎么现在就打了?”白洛因嘿嘿笑着,“以防万一,先打个预防针。”顾海,“……”在沙发上腻歪了一阵,白洛因突然推开顾海,说道:“想解小手儿。”“去吧。”白洛因晃悠晃悠地在屋子里转圈,转了半天都没找着卫生间,最后看到顾海鞋架上的那只鞋,发现上面有个洞,乐呵呵地嘟哝道:“找着了。”哗啦啦……顾海发现白洛因正对着自个的鞋撒尿,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满了,满了。”顾海指指左脚的那只鞋,“装不下了,你再换个眼儿尿。”白洛因陡然一停,扭头朝顾海夸赞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于是,又挪到顾海右脚的那只鞋。哗啦啦……尿完,正要抖鸟,手一滑,鸟耷拉下去了。“诶,我怎么找不着我的鸟了?”白洛因面露急色。顾海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没事,你再找找,应该丢不了。”说罢,偷偷伸手过去,把小因子塞回小裤衩里,打算继续看白洛因着急。“诶,我找着了。”白洛因惊呼一声。顾海神色一滞。白洛因拉开顾海的裤链,一把将小海子掏了出来。“竟然让你丫的藏裤子里了,拿出来!拿出来!还我!还我!……”顾海疼得赶紧缩回手,拼死保护自个的命根子。“你认错了,这不是你的,你的在自个身上呢!”白洛因低头一看,啥也没有,继续狂拽。“你以为我喝多了就能随便蒙啊?赶紧交出来,不然我动刀了!”“别啊”过了一会儿,顾海终于帮白洛因找到了小因子,并耐心给他讲解了两个小哥俩的不同点,白洛因总算放过小海子了。“因子,我们很久没玩角色扮演了。”鉴于上次喝醉酒吃了不少亏,白洛因一直铭记在心,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喝醉了也得选好角色。顾海又开始整幺蛾子,“这样吧,你演街头拉客的,我演路过此地的民工。”白洛因这次反应极快,“反过来,我演民工,你演拉客的。”“你傻不傻啊?民工这个角色又脏又累,春节还买不着票,拉客的多好啊,随便往床上一躺,那钱就赚了。”“甭忽悠我!”白洛因厉喝一声,“无论你怎么定角色,咱俩反着演就对了!!不反着演我就不玩了!!”说罢转身要走。顾海连忙把他拉了回来,妥协的口气,“好好好,你说怎么演就怎么演,行了不?”白洛因这才点点头。早知道他长了这么个贼心眼,一开始就反着说了……顾海正后悔着,白洛因突然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拿了一瓶油。“来,把衣服脱了。”顾海纳闷,“你要干嘛?”“给你抹点儿油,我看干这行的都把身上涂得锃亮。这样可以使肌肉层次感增强,并赋予更加性感的古铜色,突出你的线条美。”顾海尚且保留几丝智商,“人家涂的是橄榄油。”“这不是橄榄油么?”白洛因晃了晃手里的油桶。顾海嘴角扯了扯,“那是豆油。”“哦,那我进去换一瓶。”白洛因转身要走。顾海一把拽住他,并抢走了他手里的那桶油,“还是我去吧,我怕你一会儿给我拿一瓶汽油出来。”……第二卷:烈焰浓情87老本行卖切糕。橄榄油拿来,均匀地涂抹在顾海的身上,一身的肌肉立刻变得油光闪闪,魅力迷人。白洛因吸溜一下嘴。顾海被这声动静刺激得一愣,目光讷讷地转到白洛因的脸上,开口问道:“你不会还想往上面撒点儿椒盐吧?”白洛因咧嘴笑,“那倒不用,这么生吃也挺好。”顾海后撤一大步。白洛因捶地狂乐,“逗你玩的,瞧把你吓的!”“我才是逗你玩的!”顾海哼笑一声,“瞧把你美的!”“不闹了,不闹了,现在正式开始。”白洛因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朝顾海走去。顾海邪肆的目光勾了白洛因一眼,白洛因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顾海又跨到白洛因的身前,刻意秀了秀八块腹肌,然后露出魅惑迷人的笑容。“小哥,来我们这玩玩吧,服务项目可多了。”白洛因打量了顾海一眼,“多少钱一位啊?”“50。”白洛因哼笑一声,“刚才有个出价30的,人家长得比你帅。”顾海,“……”白洛因抬脚要走。顾海又走上前去拦住白洛因,“长得帅不见得有我技术好。”说着将白洛因的手按在小海子上,挑了挑眉,“怎么样?个头还满意吧?”白洛因一副沉思状,“个头是不小……可再大也没用啊,我要的是你的后边。”“后边也挺好啊!”顾海把白洛因的手放到自个的臀部,“摸摸,是不是挺结实的?”白洛因转到顾海身后,先是拿眼睛相了相,然后又伸手在左右两侧各自拍了一巴掌,啪!啪!最后把脸贴过去。“行,听响儿还挺熟的。”敢情您这挑西瓜呢!顾海瞧见白洛因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又开口说道:“这样吧,看你这个农民工兄弟也挺不容易的,怎么样?”白洛因当即还口,“35。”“您有心要我不?有心要我咱就一口价,39。”“36。”顾海很纠结,“今儿我豁出去了,38,真的不能再低了啊,再低我就不赚钱了。”“37。”顾海一跺脚,“三十七毛五,那五毛钱我给您办一张会员卡,就这么定了。”“成!”白洛因痛快地答应了。俩人在屋里转了一个圈,随后进了卧室。白洛因一头摔到床上,四肢惬意地舒展,醉意的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开始吧!”顾海湿滑的大手顺着白洛因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指尖在其腰侧挠痒痒般刮蹭着。舌头探入白洛因的耳中,若轻若重地按压着,随后又滑到白洛因的脖颈处……白洛因刚刚进入状态,顾海就停了。白洛因的眼睛睁开,不解地看着他,“继续啊!”“做完了,掏钱吧!”白洛因目露怒色,“什么?三十七块五就这么把我打发了?”顾海幽幽一笑,“我说过三十七块五一次么?我说的是三十七块五一分钟。”“啥?”白洛因暴怒,“你这不是坑人么?”“做不做?”顾海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不做我就给你媳妇打电话,让她知道你在外边干的好事!”白洛因咬着牙,将那份被坑的表情演得入木三分,“你丫从新疆来的吧?”“哈哈哈……”顾海笑得狂妄,“说对了,我老本行就是卖切糕的。”白洛因自认倒霉,把床头柜上的钱包拿过来,掏出一大叠现金扔到顾海身上,“今儿爷我豁出去了,就照着这些钱给我做!”顾海眯着眼睛笑了笑,又趴回床上,含着白洛因的耳垂说:“爷,您可真阔气。”白洛因先是扬唇一笑,而后笑容渐渐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晕上眉梢的情欲之色,在顾海的头移到白洛因的腿间时,这抹潮红的色彩扩散到身体四处。顾海用手将白洛因的内裤拉紧,包裹在分身上,勾勒出那诱人的形状。白洛因迫不及待地将顾海的头按下去,两条有力的长腿狠狠夹住顾海的双肩,腰部挺了挺,意思很明显。“爷,您要我干什么?”顾海坏心眼地问。白洛因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不就是干这个的么?还用得着我告诉你么?”“爷,我不是说了么?我老本行是卖切糕的,干这个才不到俩月,还得靠您配合呢。”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含糊不清地说:…,“什么?我没听见啊!”白洛因猛地将枕头扣在脸上,怒斥一声,“就说一遍,没听见拉倒!!”顾海被白洛因难得流露出的可爱模样萌得鼻血横流。很快,生龙活虎的小因子被放出,顾海的舌尖在顶端舔了一下,白洛因的身体跟着抖了一下,顾海又舔了一下,白洛因又抖了一下,顾海将整个小因子放进嘴里,白洛因禁不住闷哼出声。手朝顾海的身下抚去,却被顾海一把攥住,“你花钱就不用顾及我了,我来伺候你就成了。”白洛因思维很清晰,“我得给你扩张。”顾海身体僵了一下,很快转归轻松之色,“不急,先让您爽一把,不能白收那么多钱啊!”于是,用手将小因子攥住,头往下移,嘴唇包裹住饱满的囊袋,使劲嘬一口,故意发出下流的响声。把两个小球亵玩够了,舌尖一路向下,最后在密口处停住,轻轻勾了勾。白洛因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一把薅住顾海的头发,怒道:“我花钱,应该是我上你。”“我也没说要上你啊!”顾海幽幽的,“我只不过想让你舒服一下,你反应那么激烈干什么?就算不上你,给你舔几下也挺划算吧?别的客人加钱我都不给舔。”“不行……”白洛因坚守阵地,“只要我不让你上,你就不能给我舔。”“为什么?”顾海咄咄逼人,“你是怕我给你舔得太舒服了,你一忍不住,就想让我干你是吧?”“滚!!!”白洛因恼羞成怒。顾海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继续把头埋下去,恶劣地对着白洛因的脆弱之地发起猛攻白洛因的呼吸越来越急,表情越来越痛苦,心情越来越纠结,一面想着早点儿释放,一面又不甘心这么交待了,他得留着点儿精力去对付这个老淫贼呢。顾海趴回白洛因的身上,脸颊几乎和他的脸颊贴合在一起,呼出来的酒气全部喷射到白洛因的脸上,他的手还放在白洛因的腿间。“你信不信,我用两根手指就能把你弄射了?”白洛因以为顾海要给他撸射,结果顾海的手指却强行滑入白洛因的密口中,指关节挤压着甬道的内壁。“你给我拿出来!”白洛因怒喝一声。顾海不紧不慢地朝白洛因说:“你低头看看,你的小儿子都馋成什么样了?你老这么饿着它合适么?”白洛因顺着顾海的视线看过去,小因子的顶端早已“口水”泛滥。正愣着,突然一阵狂烈的浪潮从尾锥骨朝前面涌来,白洛因忍不住哼叫出声,顾海的视线就在一寸之外欣赏着他的表情,他却无论如何也收不住破口的呻吟,并随着顾海手指穿插力度的增大而失控。顾海手劲凶狠,目光霸道,一边肆虐着白洛因脆弱的甬道一边羞辱着他,“不够浪,再叫大点声……”“啊”白洛因近乎失态地吼叫着,紧紧拧着的双眉像两把钩子抓挠着顾海的心,顾海果断加力,终于,一副爽到扭曲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轻喘了几口气之后,白洛因压到顾海的身上,汗淋淋的胸口贴合着他的后背。“行,刚才挺爽的,现在开始办正事吧!”“你的钱用完了。”顾海耍赖。“怎么可能?这才多大一会儿,我给你将近两千块钱呢!”白洛因一副较真的模样。顾海指指电子显示屏,“自己看。”白洛因一看时间,猛地呆愣住,不知不觉一个钟头都过去了,草草一算,三十七块五一分钟,再乘以六十,两千多了。把钱拿过来数数,才一千八。照这么算,全做下来起码得五千啊!顾海正在窃笑,突然看到白洛因把银行卡拿出来了。“嘿,我们这只付现金,不刷卡。”白洛因不由分说地将顾海的手臂夹紧,而后把卡从夹缝里划了一下。顾海愕然地看着白洛因的手指在他的八块腹肌上穿梭跳跃着,嘴里念念叨叨,“382504……”然后,等着“机器”回应。顾海反应超快地用腹语回了一句,“您输入的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白洛因又戳了一遍,“382504”“您输入的密码错误,清重新输入,您还有一次机会。”这次,白洛因很小心地戳了一遍,“382504”“您输入的密码错误,您今天的机会已经用完,请明天再次尝试或到人工营业厅办理密码更改服务。”第二卷:烈焰浓情88多么美妙的梦。“没钱了……”白洛因无奈地撇撇嘴。顾海翘起二郎腿,一副唯我独尊的表情,“是啊,没钱了,你说这事咋办吧?”“还能咋办?不做了呗。”白洛因从床上坐起,直勾勾地朝顾海油光锃亮的臀部看了几眼,咽了口吐沫,一副知难而退的表情。顾海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翻身要把白洛因压到身下,结果被白洛因轻巧地躲开了。白洛因准备穿鞋下床。顾海愣住了,“你干嘛去?”“不做了啊!”白洛因摊开手,“我没钱了,不走人等啥呢?”拍拍屁股走人,反正我也没亏,起码还爽了一把。顾海急了,“你丫给我站住,谁让你走的?”“没钱了我还留这干嘛?”白洛因反将一军。顾海死拧着眉毛,“你丫敢情爽够了,我呢?”“嘿!”白洛因一呲牙,“我花钱来这找乐子,还管你爽没爽?我是消费者懂不懂?我给你钱了,你让我爽那是应该的。我把钱给你,我再让你爽?我吃饱了撑的?”顾海扶额,这不科学啊!我把他的钱都榨干了,就是不让他压我,他没钱不能压我了,可他怎么也不让我压了呢?……乱了乱了,咋越绕越糊涂了呢?白洛因扭头看了顾海一眼,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其实你刚才本可以爽一把,是你非要拦着我,不让我碰你的。”顾海赤红着双目看着白洛因哼着小调往门口走。“回来!”顾海怒吼一声。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干嘛?”“钱没给齐就想走?”顾海又换了一招,“你丫在这消费了一个钟头,应该是2250,你才给了1800还差我450,把这450给我补上!”“我不回家怎么给你拿钱?我不拿钱怎么给你补?”白洛因反问。顾海语气强硬,“我就让你现在补!”“没钱!”“没钱你就让我上!”白洛因急了,“凭啥?”“我凭我是卖切糕的!”顾海使出杀手锏。白洛因走过去对着顾海一顿暴揍,顾海一直消极抵抗,最后还摆出一副不敌对手的姿态,趴在床上哀怨地叫唤,“我为啥要干这一行啊?谁都看不起我,连民工都欺负我……”白洛因冷眼旁观。最后,顾海彻底妥协了。“算了,我不让你还钱了,我给你钱,求你伺候伺候我成不?”白洛因哼笑一声,斜着眼打量着顾海。“认输了?”顾海丧眉搭眼地点点头,“我把你给我的钱全都还你,外再倒贴你两千。”白洛因哈哈大笑,“那你岂不是赔了?”“只要能得到小爷的垂爱。”白洛因立马蹿床上,气喘吁吁地搂住顾海,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有种饥不择食的疯狂感,瞬间把顾海爽翻了。白洛因薄唇下移,舌尖轻巧地在顾海胸前的凸起处勾绕着,魅惑的目光直击顾海的心窝。“喔……”顾海狠吸了一口气,一把攥住白洛因的头发。白洛因将顾海的腿分居身体两侧,腰身不停地向上挺动着,将男人的象征物揉和在一起,缓缓地摩擦起火。“因子……”顾海闷哼一声。白洛因解开顾海的内裤,将顾海的硕大之物吞入口中,手指戳向密口处。顾海爽得连连低吼。差不多了……白洛因坐起身,朝顾海问:“用什么姿势?”顾海扬扬下巴,“你在上面吧。”说罢将白洛因的腰身托起,再顺势往下一按,白洛因的眼珠子瞬间蹬圆了。“不对吧……”白洛因低头看了一眼,小因子还露在外面呢。顾海幽幽一笑,“有什么不对的?”“应该是我上你啊!”“这次是我出的钱。”顾海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白洛因还没回过味来,下面就开始运动起来了。“嘿……你先等会……先等会……额……”俩人从床头做到床脚,从床上滚到床下,从上位式到推车式再到侧卧式,最后干脆站到地上,采取了一个高难度姿势。俩人面对面站立,顾海将白洛因的一条腿抬高,直接压向头顶,然后从下面一挺而入。这是顾洋发现白洛因身体的柔韧性之后,曾经幻想并垂涎过无数次的姿势,就这样被顾海大张旗鼓地尝试了,并将它的美妙之处发挥得淋漓尽致。“啊”顾海猛冲一阵,一股浓稠的汁液喷洒在他的小腹上。他也满身是汗地从白洛因身体里退出。然后,把白洛因的1800块钱还给他,又从自个的钱包里掏出2000块钱递给他。“诺,都是你的。”白洛因美滋滋的数着钱,今儿这民工当得可真值,不仅爽了,还白赚了2000块钱。顾海爱怜地看着白洛因含笑入梦的傻样儿,心忖道:你要是没喝酒的时候也这么傻该多好?搂住白洛因,刚要关灯睡觉,结果白洛因身体突然一抖,眼睛睁开了。我的妈啊!不是明白过来了吧?不料,白洛因眼圈突然红了。“大海,我刚才做梦梦见你又出车祸了,一地的血。”顾海知道白洛因还没醒酒,可听见他说这番话,还是禁不住心疼。“别怕。”摸摸白洛因的头发,柔声哄道,“就是个梦而已,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白洛因把顾海搂得紧紧的,“大海,我的命就是你给的,当初要没有你,我早就死了。”顾海轻抚着白洛因的后背,心疼地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我要对你这一辈子负责任。”白洛因又说。顾海双手捧着白洛因的脸,定定地看着他。“你要怎么对我负责任?”白洛因拽住顾海的手,很认真地说:“我要娶你。”顾海猛咽了一口气。“嫁给我吧,好么?”白洛因目光很诚恳。顾海摸摸白洛因的头,“咱先睡觉,婚姻不能儿戏,等咱醒酒了再说。”白洛因突然哽咽,“你不乐意?你嫌我们家穷?”“没,我哪敢嫌弃你啊!我稀罕还稀罕不够呢!”“那你咋不答应我?”顾海看不得白洛因一点儿伤心的模样,当即点头,“我答应你。”白洛因握拳捶了锤顾海的胸口,笑得特干净特率真。半夜,白洛因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顾海结婚了,顾海站在他的对面,第一次露出羞赧的笑容。白洛因不停地逗他,“叫老公,叫老公……”结果,白洛因过于动情,就把这句话喊出来了。顾海睡得迷迷瞪瞪的,突然听见“老公”俩字,瞬间清醒了,胸口似有一股热浪在翻滚,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沸腾了,从里到外全都是烫的。“你叫什么?”“叫……老公……”多么美妙的误会,顾海猛地扑到白洛因的身上,毫不犹豫地挺入他的身体里。白洛因感觉到一股疼痛,瞬间睁开了眼睛,惺忪的目光看着顾海。顾海抱着白洛因的脸狠狠亲吻着,一边亲吻一边呢喃道:“老公在呢,老公就在这……”白洛因半醉半醒的,不明白顾海大半夜发什么情。顾海还沉浸在那个口误里不能自拔,身下狠狠地占有着,嘴上一个劲地猛亲白洛因,没完没了地亲,直到把白洛因彻底亲懵了。“宝贝儿,老公会好好疼你的。”白洛因直接在顾海的温柔乡里面睡死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顾海是在毫无征兆的疼痛中醒过来的。一醒来便对上白洛因那张凶恶狠辣的面孔。然后,一叠钱砸在他的脸上。“咋回事?”白洛因咆哮。顾海悻悻地接过那叠钱,故意装傻,“给我钱干什么?”“我的钱包里怎么会多2000块钱?”白洛因一把将顾海揪了起来,“你丫明明知道我喝多了就犯二,你还趁机耍我!!”“我没……”顾海彻底怂了。白洛因仰天长啸,“我他妈操不死你!!!”这一天,顾海是弓着腰做的早饭……第二卷:烈焰浓情89整理车祸案例。杨猛坐在一个主题餐厅的包厢里等着尤其,中午十二点过五分,尤大帅全副武装,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包厢。杨猛抬起眼皮朝对面的人看了一眼,很漠然地说:“不好意思,这有人了。”“我就是尤其。”杨猛愕然地抬起头,看到尤其正在对面摘帽子、假发、胡子、围巾……“大夏天戴这么多没把你捂出痱子来?”“差一点儿。”尤其用湿巾擦擦脸,“没办法,前几天在首映式上那场闹剧,把我逼到风头浪尖上了。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多了那么一句嘴!第二天我的新闻就上娱乐头条了,这程子天天被人跟踪……”杨猛自觉把头低下。尤其又问:“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我?”杨猛沉思半晌,淡淡说道,“就是上班,加班呗。”“加班费多么?”尤其问。杨猛立马瞪眼,“加班费?有个毛加班费?就是白给人家干的!”尤其一副愕然的表情,“我听说你们公务员待遇很好啊,灰色收入挺多的啊!”杨猛抖抖身上这件从动物园买来的处理货,一脸的苦相。“我告诉你,就这件破衣裳,平时我都不舍得穿。你看我像是有灰色收入的么?这么和你说吧,如果全中国的公务员都有灰色收入,只有一个人落下了,那个人肯定是我。每个月就靠着那三千多块钱艰难度日,还累得和孙子一样。”“三千多块钱?”尤其禁不住咋舌,“够吃早点么?”“废话,你一个月光吃早点就花三千多?”尤其没吭声。杨猛朝他看了两眼,突然意识到自个说的话很可笑。“对了,我忘了你是干嘛的了,你应该不止吧?像你这种人,是不是三千块钱都不够吃一顿早点的?”尤其木然地看了杨猛一眼,“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杨猛拽过尤其的胳膊,看了看他的腕表。“你这块手表多少钱?”“没花钱,就是我代言的那个品牌送的。”“那它平时放到市场上卖多少钱一块?”“不定,有高价的也有低价的,从千元到上百万不等。”“我就问你胳膊上的这一款。”“这一款,也就十几万二十几万。”杨猛愕然地松开尤其的手腕,当即怒道:“也就二十来万?这尼玛还不够夸张?你还要多夸张?这可是我两年的工资啊!他们就这么白送你了?”“他们连那么高的代言费都出了,还在乎这么一块手表么?”“也是啊。”杨猛又忍不住打听,“那他们送了你多少块?”“我没数,大概有三四块吧!”“那你给我吧!”杨猛一拍桌子,“我帮你卖了,赚的钱咱俩五五分。”尤其忍不住一笑,“那我干脆送你得了。”“别介!”杨猛抬手,“你要真送我,我敢辞职你信不信?”“哈哈哈……”尤其笑了一阵之后,抬起眼皮看着杨猛,表情挺认真的。“要不你辞职吧?给我当助理,我一个月给你一万底薪,小费另算。”杨猛特有骨气地回绝了,“我就是当警察饿死,也不去伺候你!!”尤其但笑不语,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服务员走了进来,“先生,请问现在需要点菜么?”“好。”尤其答应。服务员刚走过来,菜单还没放下,突然就愣在饭桌旁,盯着尤其一个劲地猛看。“你……你是不是尤其啊?”尤其头也不抬地说:“你认错人了。”说罢去拽菜单,结果拽了半天也没拽下来,服务员手攥得紧紧的,非要尤其承认他是本尊,不然就不让点菜。杨猛忍不住在一旁说道:“你就承认了吧,没准饭菜还能打折呢!”尤其拗不过,只好点头承认,服务员又和尤其拍了张合影,这才肯罢休。服务员走后,杨猛唏嘘道,“其实干你们这行也挺不易的,上街还得先化妆,吃顿饭都不消停。”“就是,忙的时候真忙,闲得时候真闲。我刚毕业那会儿,整整待了半年都没有演艺公司联系我。现在可好,吃个饭都要提前安排,恐怕中途有事耽搁了。”正说着,手机就响了。杨猛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尤其在那嗯嗯啊啊,心里都替他累得慌。撂下电话,尤其冷哼一声,“真尼玛烦人!”“怎么了?”杨猛问。“有个采访非要我接,我已经说过不接了,经纪人还硬给我安排了。”杨猛撂下筷子,“那你赶紧去吧!”“不去。”尤其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杨猛一脸担忧地问:“不去有什么代价么?”“无非就是扣点钱。”尤其满不在乎地说。“那你赶紧去吧!”杨猛比尤其还着急,“你和我这聊什么劲啊?咱俩又没共同语言,赶紧把账结了走人吧,别因为我耽误你的正事。”“钱挣多少才叫够啊?”尤其扒拉着碗里的菜,“我也就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才能放松下来,和他们在一块,心里老是紧巴巴的,累。”杨猛听了这话还挺感动,“没想到啊,我这么有人格魅力。”“你才发现啊?我和别人在一块,总会担心着装啊!表情啊!说话分寸啊……和你就不用。你身上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一看到你就能找到自尊,感觉再怎么不着调,都有你给垫底,心里一下就踏实了。”“你大爷的!”杨猛用筷子把尤其面前那盘甜点戳了无数个眼儿。尤其越看杨猛越想乐,自打步入社会,他越来越稀罕这种大大咧咧的人。杨猛吃着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抬起头朝尤其说:“对了,你人脉比我广,能不能帮我找份兼职,即赚钱又没那么累的?”“你这么需要钱啊?”尤其问。杨猛点头,“这程子不是同学结婚就是同事生孩子,我连份子钱都快给不起了。”尤其想了想,“要不你做替身吧,我有一部电视剧马上就要开机了,我和导演说说,有需要替身的镜头,可以先考虑你。”“哇!”杨猛一脸惊喜的表情,“都做什么替身啊?有大牌明星的么?”“这个……”尤其想了想,“可以做危险竞头的替身,也就是替明星承担一些危险动作;也可以做亲密镜头的替身,比如你可以替我片里的女主角和我演吻戏或者床戏之类的。”杨猛扯了扯嘴角,“那我还是做危险竞头的替身吧!”尤其,“……”下午,杨猛屁颠屁颠地出去巡逻。经过交警大队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熟人,他是杨猛之前的同事,杨猛刚进派出所的时候,没少挨他欺负。后来这人调到交警大队,俩人的关系反倒好起来了,可能每个离开杨猛的人最后都会发现他的好。“猛子!”马驰打了声招呼。杨猛停车摇下车窗,“你干嘛呢?”“刚才有个人找我,今儿轮到你巡逻啊?”杨猛摇头,“帮同事值班,他一哥们住院了。”“狗屁,人家就坑你呢!”马驰揉了揉杨猛的小脑瓜。杨猛哼了一声,“你以前不也找各种理由让我代班么?”马驰笑笑,“你下车,我这有点儿事求你帮忙。”“你们交警大队里没人么?”“有人,没你好使。”马驰拽开车门,“来来来,下车,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就能弄完。”杨猛真信了,进去之后,整整一下午都没出来。马驰要杨猛帮忙把近十年来的典型车祸案例整理出来,汇总到一个文件里,然后再做成宣传片。杨猛不仅要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车祸视频浏览一遍,而且还要从里面抓出典型,每个典型还要是不同原因引起的。“你们领导真恶心。”杨猛忍不住发牢骚。马驰叹气,“闲得没事干呗!”说着朝杨猛那瞥了一眼,手朝屏幕上指了指,“这个得留下,这个是典型的刹车失灵。”杨猛刚要关闭页面,复制文件,突然就被屏幕上那张熟悉的面孔震惊了。第二卷:烈焰浓情90正式表明态度。这是杨猛第一次来顾海的公司。他早就听说过顾海的公司里都是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门口站着的四名警卫都像女模特一样,相貌端庄,眉宇里面隐隐透着几分英气,越看越养眼。杨猛整了整警服,神采飞扬地走了过去。“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一条细长的胳膊伸了过来。杨猛扭头瞥了美女一眼,只见美女表情严肃,微微翘起的红唇透着几分谨慎,这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霎时迷人。杨猛已经把手插向衣兜,却突然不想那么痛快地交出来了,他有种小邪恶的心理,想逗逗这位美女,想看她被刁难之后的那副嗔怪的模样。于是,单腿支地,另一条腿得瑟地撇开,脑袋微扬四十五度,笑容里透着几分无赖。“我要是没有证件呢?”美女直言不讳地说:“抱歉,您不能进。”“如果我偏要进呢?”杨猛挑衅的目光瞥向美女。下一秒钟,杨猛直接被一个过肩摔扔到了两米开外的空地上,一分钟之后才爬起来。然后,丧眉搭眼地走了回去,乖乖地出示了证件。进了大厅之后,发现接待处的美女更是个顶个的漂亮,杨猛那颗破碎的心又重新拾了回来。这次吸取刚才的教训,整了整衣领,彬彬有礼地走了过去。“请问您找谁?”接待员的甜美嗓音腻得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好一会儿才回道:“顾海。”“您找我们的董事长啊!那得需要董事长的批条,没有批条是不许可进入公司内部的。”“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和他的爱人是发小,你直接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杨猛来了,他一定会接待我的,不信你打试试。”接待员一副为难的表情,“先生,抱歉,工作时间不能随意拨打董事长的电话。你如果有急事,请联系董事长的私人号码,再由董事长亲自给我们回话,我们才能放您进去。”我要是有顾海的号码我还找你们干什么……杨猛抓了抓耳朵,真够麻烦的。正发愁着,突然灵机一动,把手机拿出来,翻开相册,找到他和白洛因的合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递到接待员面前。“诺,这是我和白洛因的合影,从小到大都有,我和他是发小。”没想到,接待员真的把杨猛的手机接了过去,递给旁边的接待员看了看,确认无PS痕迹之后,态度发生了惊天的逆转。“先生,实在抱歉,刚才我们不了解情况,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说完,五个接待员全站了起来,一起朝杨猛鞠了一躬。杨猛目露惊色,这也太夸张了吧?拿到手机之后,赶紧把里面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备份。平时拿着他在同事面前晃悠晃悠,可以避免挨欺负;到这把照片一亮出来,立马受到贵宾级的待遇;晚上睡觉前看一看,还能增补身上的阳刚之气……真是个宝照啊!“先生,请您随我来。”一路上,杨猛和无数个美女擦肩而过,吝辈子没这么爽过。接待员甜甜的嗓音在杨猛耳边响起,“先生,下次您来的时候,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可以出示任何与白先生有关的证明,比如合影,微博互动,亲笔签名……当然,如果您能让他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就更方便了。”杨猛憨憨一笑,“他平时事忙,我也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事实上杨猛这一次来,是故意要瞒着白洛因的。“先生,请您在这个房间稍作等候。”杨猛耐心地坐在里面等,又有一个漂亮的招待小姐走了进来。“先生,您想喝点儿什么?”杨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谢谢,不用了。”光看你就解渴了。“喝一点儿金银花茶吧!可以清热解毒,很适合夏天饮用。”说着,纤纤玉手递过来一杯茶,笑容甜润。杨猛坐在这心情无比复杂,顾海享受的这是皇上的待遇啊!话说白洛因也能放心?要是我在这当董事长,用不了三年工夫,肯定儿女遍地跑。正想着,顾海进来了。“你怎么来了?”杨猛站起身,场合缘故,造成他说话有点儿拘谨。“找你有点儿事。”顾海随意朝美女一招手,“行了,你出去吧!”随后把脸转向杨猛,“什么事?”对……我到这干嘛来了?杨猛都被这些大美人给晃晕了,半天才想起来,拿出U盘,递给顾海,“这是我从交警大队调过来的一些资料,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看。”顾海也没问是什么,就痛快地收下了。从待客室出去之后,杨猛不舍得就这么走,他把每个楼层都溜达一遍,观赏了各路美女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朝电梯走去。电梯门打开,闫雅静正巧往外走,撞见杨猛,不由的愣了一下。看着有点儿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还是杨猛先认出闫雅静的。“你不是那个……就是……哦,顾海的未婚妻么?”杨猛大喇喇地问。闫雅静面色有些难看,“我俩早就……不在一块了。”杨猛大声回问,“那你咋还在这待着?你咋不走啊?”“你……”闫雅静让杨猛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还瞧见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你笑什么笑?”闫雅静怒道。佟辙勾了勾嘴角,“你哪双眼睛看见我笑了?”杨猛回过头,看到这张英气俊朗的面孔,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试探性地朝佟辙问道:“你也是这个公司的?”佟辙点头。“我说大妹子,你是怎么做到的?”杨猛仰望着佟辙。佟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见闫雅静在一旁毫无形象地笑翻了。顾海回到办公室就把那段录像看了,看了之后呆坐了许久,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车祸后的那些画面。白洛因用手撬开钢板,抱着他在地上哭,背着他一路狂奔……录像是杨猛精心剪辑后的,几乎把所有监控拍到的画面都剪辑到了里面,最后一个镜头,是白洛因跌倒在救护车旁,双手鲜血淋漓。这一刻,顾海才知道白洛因的手指为何那么畸形。似乎感受到了钢板插进肉里,十指连心的那股剧痛。原来,不仅仅白洛因的命是他给的,而他的命,也是白洛因给的。第二天,在白洛因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顾海把白汉旗和姜圆约了出来。草草一算,白汉旗和姜圆已经有好多年没这样坐在一起了。“爸、妈。”顾海先开口。白汉旗和姜圆煞有默契地呆愣住,这礼……行的有点儿大了吧?“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说一件事。”白汉旗眼神变了变,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只有姜圆还神色焦灼地等着顾海其后的话。“我打算和因子结婚。”这句话一说出来,白汉旗都震惊了,他以为顾海顶多承认他和白洛因的真正关系,哪想到一上来都爆出这等猛料,让他这种刚做完心脏手术的人情何以堪。姜圆的手都哆嗦了。“小海,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顾海表情很认真,“千真万确。”姜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费力地咽了下去。“……这在中国是不允许的啊!”顾海顿了顿,表情平静地说:“我们不需要证,我们只需要一个仪式,一个可以得到你们所有人认可的仪式,这对我们而言就足够了。”姜圆扭头看了看白汉旗,“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那可是你儿子。”“你现在知道是我儿子了?”白汉旗冷哼一声,“平时你不总说那是你儿子么?你说吧,今儿把决定权给你了。”姜圆狠狠瞪了白汉旗一眼,而后把目光转到顾海脸上,表情还算平和。“小海啊!这事我说了不算啊!你也知道你爸那个脾气,他肯定不会同意啊!”顾海淡淡回道,“您现在无需考虑我爸,今天您是以因子亲妈的身份来做决定的,与我的家庭无关,您不用考虑那么多。”“这……”若是放在几年前,姜圆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两年她和顾海的关系悄然间转变了,她面对着顾海,已经说不出任何狠话了。顾海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姜圆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不会这么快就要下聘礼吧?……姜圆陡然一惊。顾海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枚戒指,经过岁月的侵袭,这枚戒指已经不如当初那般光鲜了。“这是我妈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奶奶送给我妈的戒指,她说这是顾家人的凭证。我妈一戴就戴了十多年,直到她离世,这枚戒指就被我保存到现在。现在我把它送给您,算是把我父亲的爱和顾家人的敬意全部交到您的手上,也算是对您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的一种补偿。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认您这个妈了。”姜圆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91态度截然相反。  白汉旗在一旁听了这话也是十分动容,虽然那是别人的家事,这个女人曾是他的前妻,可看到顾海如此包容他的父母,同样作为父母的白汉旗,心里很是欣慰。  顾海把目光投向白汉旗。  “爸,我叫了您这么多年的叔,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把您当成爸。您是和我最亲的长辈,也是我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十年前我跟着因子来到您家,第一次见到您的情景。那个时候正赶我离家出走,我注意到因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们那段让我可望而不可即的父子情。  我很愧疚我这一辈子给了您两次重大的打击,但是请您相信,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您可以用任何恶毒的语言来诅咒我,但是请您千万别因为我们的感情而迁怒因子。就像您在婚礼上所说的,您最爱儿子,我想替您的儿子回您一句,他也最爱他爸爸。今天,我替因子和我自己回敬您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请您重新接纳我们。”  说完,顾海起身走到一米开外,郑重其事地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  顾海说前面一番话的时候,白汉旗仅仅是痛心和感动,当顾海双膝跪地的时候,白汉旗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结婚的那个晚上,顾海将白洛因背走的那个场景,也许从那一刻起,他的儿子就注定不属于他了。  “快起来。”白汉旗赶忙去扶顾海。  姜圆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就算真要跪,也得等结婚那天啊!”白汉旗擦擦眼泪,“你不用觉得愧对我,当初没有你,我这个儿子早就没了。”  再次回到座位上,所有人的情绪都已恢复正常。  姜圆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其实这么多年,我见的人多了,心缝儿没那么窄了。单身,或是没有选择正常的婚姻,不是一种缺陷,仅仅是一种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没有对与错的划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在儿女方面也是这样,子嗣仅仅是一种寄托,没有这份寄托,我们照样可以用别的来填补。”  “对。”白汉旗在一旁接口道,“在后代方面,我就是随缘,有就有了,没有也不强求。而且我觉得吧,我儿子这二十多年真的挺苦的,比起让他含辛茹苦地去带一个孩子,我更希望他自己能得到更多的爱。”  “是啊。”姜圆难得和白汉旗的意见达成一致,“孩子不是使命,父母让你要孩子,也不一定真的把子嗣看得那么重要,就是想让你体会做父母的幸福。就像父母拼命阻拦你们在一起,不是难以接受这种关系,只是心疼你们,怕你们以后的路不好走。”  “行了,甭想那么多。”白汉旗拽住顾海的手,“你只要好好伺候我儿子就成了。”  姜圆也笑了,“是啊,我儿子就是富贵命,就得让人捧着。真娶个女人进门,整天吆五喝六的,我看着还憋屈呢!”  “哈哈哈……”  白汉旗爽朗地大笑。  这一刻,顾海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美好。  ……  白洛因还在外地执行任务,跟着顾威霆还有军区的其他几个领导。他把那晚和顾海求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那个梦,觉得挺好笑的,也没往深了想。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顾海去找了白汉旗和姜圆,更不知道顾海已经做了结婚的决定。  他被安排入住到酒店,顾威霆就住在他的对面。  自从职位晋升之后,白洛因参与训练的机会就少了,闲事杂事纷至沓来,他和顾威霆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  这一天白洛因陪同顾威霆出去开会,回来的路上,顾威霆突然对他说:“晚上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白洛因隐隐间觉察到了什么。  晚饭都没吃踏实,白洛因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对面的门响。  “坐吧!”顾威霆说。  白洛因看似从容的面孔下藏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顾威霆掏出一根烟放到嘴边,白洛因起身为他点上。  “你要不要来一根?”顾威霆问。  白洛因摇头,“不了,我刚抽完。”  顾威霆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神色有些复杂。  “我问你,顾海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白洛因本想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亲口和顾威霆坦白的,没想到这个时机还没酝酿成熟,顾威霆就先把这件事挑明了。  “是。”白洛因从容地回道。  顾威霆面色凝重,眉宇间隐隐含着一股压迫感。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白洛因轻启牙关,“恋人。”  顾威霆拿着烟的手晃了晃,眼角浮现一丝恼意,但被他很好地遏制了。  “恋人……”顾威霆咂摸着这两个字,“我勉强认为这个词汇可以用在你俩之间,当初我默许你们在一块,也明确表示过,我不阻拦并不代表我同意,仅仅是觉得你们不够成熟。我以为随着生活的改变,你们会自然而然地放弃这段不现实的感情,没想到我严重低估了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白洛因淡淡回道,“也许当初没有我的入伍,没有这八年的隔离,我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早就分开了。”  “你是想告诉我,失去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对你重燃爱火?还是想告诉我,是我当初种下的孽种,才开出你们这朵罪恶的花?”  “没。”白洛因坦然回道,“我就是想说,世事变化无常,如果我有的选择,是不会重新走这一条路的。”  “你怎么没的选择?”顾威霆掸了掸烟灰,“你现在拥有良好的家庭条件,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你肯咽下这根黄连,你的病态人生就能马上得到治愈。”  白洛因目光深沉地望着顾威霆。  “当年我高考考了全市第六名,本可以进入名校,过我想要的人生。可是,我有的选择么?当您的儿子躺在病床上,您又亟需一个人稳固您在部队的地位,除了牺牲我,您还有的选择么?”  顾威霆久久才开口,“我承认,当初我的决定有个人因素掺杂在里面,但这并不排除你有这份能力。事实也证明如此,如果你走常规的道路,不一定能有现在的成就。”  白洛因苦笑,“也许吧。”  顾威霆的目光盯着白洛因放在腿上的那两只惨受蹂躏的双手,心突然间抖了抖。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那么拼,这些辉煌也照样属于你。”  白洛因静静回道,“您知道我拼命不是为了那些荣誉。”  “这些年你付出很多,也成熟不少,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做到的,就像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给顾海生个孩子。”  白洛因心头猛地一震,赤红的双目直直地看着顾威霆。  顾威霆毫不手软地炮轰白洛因,“别和我搬出西方的那一套空泛的思想,我骨子里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传统老百姓。我要维护我儿子受尊重的权利,也要维护他延续后代的资格。你说我封建也好,说我不近人情也罢,我必须要把顾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可以。”白洛因艰难地开口,“我不介意他有后代,但是他的爱人只能有我一个。”  顾威霆丝毫没有因为白洛因的退让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我不可能让我的孙子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氛围中。”  “如果您有这个本事,预知您儿子可能遭受的一切,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顾海?”  顾威霆将烟头捻进烟灰缸里,冷酷的双眸对着白洛因。  “生不生不是个问题,无需思考,他必定是存在的。只要他存在了,我就要尽我所能地对他负责,我做不到你们那么高的境界,可以完全为自己活着。”  我在为自己活着么?白洛因突然心头一痛,为什么你可以不痛不痒地否认我这么多年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呢?  “在您看来,我的努力,不足以换来您的一个点头么?”  顾威霆依旧死咬住不松口,“我说过了,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换来的。纵然你为了顾海牺牲,我依旧不愿看到他的感情生活断送在你的墓碑前。”  “这话您应该早点儿和我说。”  白洛因怔怔的,这么多年,谁来赔我?  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顾威霆的心也揪成一团,他也曾动摇过。只不过,有些东西在他心中扎根太深,拔出来就是要了他的命。  白洛因突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从来没想过放弃,直到这一刻,白洛因也绝不会说放弃。  只是,突然觉得心好冷。  第二卷:烈焰浓情92吃瘪的顾老头。  和白汉旗、姜圆见过面,顾海先回了公司。  “你总算回来了。”  佟辙将手里的文件飞给顾海,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清脆的纸张翻动的声响听起来如此悦耳。  “熬战了六个月零八天的项目总算完工了。”佟辙懒散地目光扫视了顾海一眼,“对方已经验收完毕,你签个字吧!”  顾海诧异,“他们那边已经有人过来验收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你出去的那段时间,那边的负责人亲自过来验收的,说质量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至于签字,就由你来代签两个人的,反正你俩的字体一模一样。”  顾海紧锁着眉,“你的意思是,白洛因来过这?”  佟辙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刚走没一会儿。”  走了那么多天,回来都不和我言一声……顾海暗暗嘟哝着,拿起手机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连续拨打两次都无人接听。算了!顾海心想,先去验下货吧,一会儿亲自到部队走一趟,看看那个小白眼狼晒成什么样了。  佟辙陪着顾海进了仓库,顾海把每个密封的产品又重新打开检查了一遍。  “他们已经验过货了,你有必要盯得这么紧么?”佟辙俨然觉得顾海多此一举。  顾海一边蹲下身仔细检查配件,一边淡淡回道:“别的合作商我不管,白洛因那边的工程项目只要拉到这边,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事实上,从研发到生产环节,顾海就一直严盯死守,再发现问题的概率是微乎其微。  终于,确保所有产品均达到要求,顾海才拍拍手上的尘土,吩咐一旁的女工,“把这些都密封好,一会儿我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派车来运。”  之后,又和佟辙逛了逛其他的仓库和车间。  “这批智能灯具是什么时候生产的?”顾海蹲下身看了看。  佟辙解释道,“这是前阵子接的一个私活儿,对方急着要,是在加班的时间赶工出来的,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了。”  顾海拿起一个造型怪异的小彩灯,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扭头看向佟辙,嘴角含着隐隐的笑意。  “多生产一点儿。”  “嗯?”佟辙不解。  顾海站起身,喜上眉梢,“等我结婚的时候要用。”  “结婚?”佟辙被这个词汇雷得不轻,“和谁结啊?”  “和你结。”  顾海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开车去部队的路上,顾海的心情隐隐透着几分激动,想着白洛因听到消息那一刹那的小惊喜,想着俩人商讨着婚礼细节的小浪漫,顾海巴不得现在就飞到白洛因身边。  汽车进了营区之后还是减了速,顾海先整理了一下心情,免得到时候激动得语无伦次。  终于抵达白洛因的办公室,顾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白洛因的手机就放在桌上,他人却不在。  顾海坐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差不多半个钟头过去,白洛因还没个影儿。  房门没锁,照理说应该没走远啊!  顾海走了出去,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刘冲正巧和战友勾肩搭背地朝这边走来,看到顾海,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和他招手示意。  “你过来。”顾海晃了晃手。  刘冲一路小跑过来。  “什么事啊?”  顾海朝他问,“看到白洛因了么?”  “诶,他没回来么?”刘冲诧异,“刚才他去训练场溜达了一圈,我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走了啊!是不是回宿舍了?”  “他没锁门,手机和钥匙都在办公室。”顾海说。  刘冲旁边的战友插了一句,“我好像看到白团长朝机棚走过去了。”  顾海二话没说,直奔机棚。  结果,那边的负责人告诉顾海,白洛因在半个钟头前就驾驶一架直升机离开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九年后,四位家长再聚首。  这一次气氛和上次明显不同了,上一次顾威霆叫他们仨来的时候,这仨人全都一副紧张不安的面孔,谁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这一次见面先寒暄几句,各个表情轻松,好像丝毫不关心顾威霆叫他们来的目的。  顾威霆好几次开口想说话,都没逮到机会。  终于,那边的聊天暂告一个段落,顾威霆趁机清了清嗓子。  “诶?”姜圆又发出一声怪叫,拽住邹婶的手腕问:“你这手镯哪买的?”  邹婶笑了笑,“跳蚤市场淘来的。”  “你还去那种地方呢?”姜圆一副惊讶的表情。  邹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儿子领我去的。”  顾威霆的脸阴沉得吓人。  最后,还是白汉旗轻敲了几下桌面,小声提醒道:“一会儿再聊。”  俩女人这才收住嘴。  白汉旗把脸转向顾威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顾老哥,你有话就直说吧。”  仨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派头。  顾威霆的目光在每位脸上扫了一圈之后,才开口说道:“今天我把你们找过来,就是把九年前没有谈妥的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说完这番话,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突然,一阵清晰的巴掌响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白汉旗脖子上遭受重重一击,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邹婶。  “我刚才看到一只大蚊子,没拍着。”邹婶大喇喇地说。  白汉旗不停的揉着脖子,连声埋怨,“你也真是的,这种高级会所能有蚊子么?”  “我真看见了,你看,你看,它还在那边飞呢,瞅见没?”  白汉旗着急地拍了邹婶一下,“赶紧把它逮住!一会儿去服务台投诉,说不定咱这些茶水全免了。”  邹婶起身去抓蚊子,白汉旗给妞′指挥,姜圆在旁边拿手机拍照,一边拍一边嘟哝着,“一会儿发到微博上,就叫‘九年后再聚首,姐童颜不再’,嗯,不错不错。”  ……  “啪!”  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将三个人的动作同时打住。  顾威霆的脸上透着浓浓的危险。  “你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么?”  “听见了。”白汉旗依旧很和气,“你不是说继续九年前没聊完的那个话题么?”  “知道你们还嘻嘻哈哈的?”顾威霆面露不快。  邹婶的目光一直绕着蚊子飞,漫不经心地说:“我可没嘻嘻哈哈,我一直等你说呢,我这人就是闲不住,坐下来就走神。你说你的,放心,我能听得见。”  “是啊,顾老哥,你接着说吧!”  姜圆还在摆弄她的手机。  顾威霆本来想说得委婉客气一点儿,结果瞧见这三个人散漫的态度,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既然你们心理素质都这么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等我把话挑明了,我看你们还笑得出来不!!  “咱们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又混到一起了!”  一句话说完,四周又静了下来。  结果,没持续一会儿,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顾威霆又是一通怒吼,“你们是耳朵不好使了么?”  白汉旗实在憋不住,就在旁边劝了一句,“顾老哥啊,孩子自个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去操心吧!咱们岁数也不小了,能有几天活头了?把自个管好,别给儿子添麻烦就成了。”  “就是啊!”邹婶在一旁附和道,“上次我陪老白检查,人家医生说了,心眼太多容易得心脏病。你说连老白这么没心眼的人都得心脏病了,咱们再不防范点儿,说不定哪天就嗝屁喽。”  顾威霆冷锐的目光转向姜圆,“你也这么想的?”  姜圆缓缓地将手机从视线中移开,讷讷地问:“想什么?”  “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老顾断子绝孙?”  顾威霆猛地抢过姜圆的手机,作势要摔。  “你给我放下!”姜圆突然朝顾威霆大喊一声。  顾威霆惊了,曾几何时,连姜圆都敢对他瞪眼了?  面对顾威霆盛怒的面孔,姜圆毫不畏惧地回斥道,“顾威霆,你什么意思?你断子绝孙,我姜圆就儿孙满堂了么?你们家顾海是儿子,我们家因子就不是儿子了么?”  邹婶也在一旁吵吵,“就是啊,你们老顾家的种就金贵,我们老白家的种就贫贱么?”  “顾老哥,你这话说得可真是……”白汉旗都听不下去了。  顾威霆听着那仨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脸都气走形了,到头来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一通电话打断了激烈的争吵。  接电话的是姜圆,她才听了一分钟不到,就将手机砸到顾威霆身上,失声痛哭,“顾威霆,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把我儿子气跑了!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儿子陪葬!”  白汉旗在旁边听完,先是一愣,而后邹婶狠掐了他一把,他立刻哽噎着倒地。  “哎呦,老白啊!”邹婶也跟着哭喊,“你可别吓唬我啊!!”  顾威霆僵硬的面孔朝向倒地的白汉旗。  邹婶恨恨地看了顾威霆一眼,“我告诉你,我家老白有心脏病,别以为你当官的就可以欺负我们小老百姓。老白出事了,我们一家老小和你玩命!!”  顾威霆这边还没应付完,姜圆那边又扑过来了。  “顾威霆,你把儿子还我!还我!!”  第二卷:烈焰浓情93找个地歇一歇。  “搜索不到目标。”  经过两个多钟头的卫星导航定位,指挥部的军官像一滩软泥倒在座位上,两只眼睛如同染上了瘟疫,眼珠转动都不灵活了。  顾海的心瞬间跌入深渊。  刘冲站在旁边也是一副焦灼的表情,“怎么会搜索不到目标呢?难道是飞到百慕大三角洲去了?”  下一秒钟,领子被提了起来。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发配到那?”  “别介啊!”刘冲还当真了,“我可不想被外星人带走。”  顾海阴着脸把刘冲拽出去,“走,开着飞机跟我一块去找。”  于是,顾海乘坐着刘冲驾驶的直升机,开始在浩瀚无际的夜空中寻找白洛因的影子。  途中,刘冲忍不住朝顾海看了一眼,问道:“白团长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  顾海阴着脸回了句,“有你什么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刘冲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顾海斜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你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白团长的事,结果让白团长发现了。”  “你还是好好开飞机吧!”顾海挺糟心的,“动脑子的事真的不适合你。”  “我脑子是有点儿迟钝,但是我能看出来白团长很喜欢你。自打白团长入伍,我很少见他笑,但是你来后的这大半年,他时不时就对我们笑。我觉得,白团长是个很执着的人,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一旦喜欢上了,就很难动摇。”  刘冲的这一番话虽然朴实,但却字字戳中顾海的要害。  沉默了好一会儿,见顾海没驳斥他的话,刘冲又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煞费苦心地去找他,他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了,就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这个道理,顾海也懂,他找白洛因并不是觉得他会出多大的事,他是想第一时间去安慰白洛因。他不想让白洛因伤心难过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只要一想到白洛因孤独落寞地藏在某个地方,顾海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一夜搜寻未果,凌晨时分,顾海回到了部队。  白洛因果然没有回来,到了周凌云那一打听才知道,白洛因和他请了三天的假。  三天……他能去哪呢?  自打上次被白洛因和顾海黑了一笔,顾洋这边就元气大伤,艰苦奋战几个月,总算回到受创前水平,这几天顾洋正想着去哪度个假,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咖啡刚煮开,手机就响了。  “喂?”  顾洋把手机夹在耳边,将咖啡渣过滤出来。  那边久久才开口,“因子有没有在你那?”  顾洋听到是顾海的声音,动作立刻顿了顿,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你刚才是问白洛因有没有在我这?”顾洋确认了一下。  顾海嗯了一声。  “怎么?他不打算和你过了?离家出走了?”  “嘟嘟嘟……”  顾洋放下手机的那一刻还挺不适应,第一次有人在他前面挂断。  回去把过滤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细细咂摸了一口,味道果然比平时更浓郁。  下午,顾洋就乘机抵达了北京。  推开顾海办公室的门,只有佟辙在,不偏不倚地坐在他的对面。对于顾洋的到访,佟辙先是诧异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好久不见。”佟辙帅气地挥了挥手。  顾洋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眼角捎带着嘲讽之色。  “顾海待你不薄啊!才这么几天,就摆出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了?”  佟辙目光肆意,“一般般吧,比你那强一点儿。”  顾洋坐了过去,手搭在佟辙肩膀上,目光专注地打量着他,许久之后,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你在这越好,我越高兴。”这是顾洋的真心话。  佟辙不在乎地笑笑,而后朝顾洋问,“白洛因失踪了,你知道么?”  “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那你还不赶快趁机去找?也许找到了,就是你的了。”  顾洋的手指在佟辙的俊脸上滑了一下,“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给我创造的机会?我很容易感动的……”  “你想多了。”佟辙冷-笑着攥住顾洋的手腕,“机会是你叔给的,你还是提着两盒脑白金去看看你叔吧!我想你叔最近的压力也很大。有时候我我挺佩服白洛因的,专挑你们顾家人下手,真有魄力。”  顾洋微敛双目,眼神跟着佟辙的表情变换游走着。  “我叔发现真相了?”  佟辙叹了口气,“老爷子一听他俩要结婚,立刻炸毛了。”  别说顾威霆了,就是顾洋听到这俩字,都被炸得不轻。  “结婚?谁和谁结婚?”  佟辙哼笑道,“我说我和他结婚,你信么?”  顾洋刚刚沸腾起来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本以为白洛因离开,是因为佟辙的缘故,哪想这小子真是到这打酱油来了。而且还以一副局外人的口气道出“结婚”俩字,这对顾洋来说是多大的刺激啊!  尼玛的,才三个月啊!三个月没露面,就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正想着,闫大美人推门而入。  顾洋看了她一眼,后者刚要开口,仔细一看发现不是顾海,于是又把嘴边的话咽了进去。  “你给我出来!”闫雅静用力拉扯着佟辙。  佟辙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悍妇!”  “我就是悍妇怎么着?你给我出来,出来……”  佟辙真的被闫雅静拽出去了。  顾洋竟然从他俩的交锋中嗅到了一丝打情骂俏的味道,这尼玛叫什么事啊?我忍痛割爱把你放到这,是想让你当情敌来了,不是让你帮他们消灭情敌来了!!!  白洛因驾驶的直升机一路向南开,竟然不知不觉开到了香港。  如果顾洋能够提前获知消息,也许白洛因这架直升机就被拦截下来了,可惜那个大傻冒没有估算到这一点,竟然跑到那边看笑话去了。  结果笑话没看成,倒是错失了一次良机。  白洛因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开,无意识地开,他把飞机与地面一切联络信号全都切断了,自从决定出来,就没打算让别人找到他。  突然间挺想放纵一把的,体会一下自私的滋味到底有多销魂。  九年了,他需要找个驿站歇一歇。  找一个地方,不用去想那些所谓的责任,不用担心触犯纪律被扣分,可以肆无忌惮地耍浑,不再担心有一双眼睛总在暗处盯着自己……  他是如何从一个不畏惧任何人目光的轻狂少年变成一个忍辱负重的老兵的?他是如何从一个淡薄钱势的浪荡才子变成一个追名逐利的庸夫俗子的?他是如何从一个亲情至上的孝子变成一个众叛亲离的畜生的?……  这一切的转变,仅仅是为了捍卫一段感情。  白洛因寻觅着当初解救顾海的路线,一路向南飞,最后,他开到了当初降落的那片空地上。那只小驴竟然还躺在那,不知道被多少人踢过,践踏过,早已经满身泥泞。白洛因把小驴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依稀可见当初的风采。  白洛因又把儿子捡了回去。  再次启程,这一次,一路向西。  家里早就炸开锅了,所有人都在找白洛因,部队的领导在找,士兵在找,白洛因的家人在找,顾海的家人也在找……  顾威霆自从白洛因离开,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是白洛因那张绝望的面孔。起初他会暗示自个,白洛因这么做就是为了逼他就范,就是为了让他落得一个千夫所指的下场。但是后来,这种想法越来越站不住脚,他开始强烈地担心白洛因。  他想起五年前,白洛因去部队看他,站在他面前低声恳求。  “叔,你能让我进地道里待一会儿么?就一会儿。”  那一天的夜里,顾威霆的耳旁总是响着白天隐隐间听到的呜呜哭声。  第二卷:烈焰浓情94开直升机放羊。  又是一个无眠夜,清晨,顾威霆刚要洗漱,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不用转过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只不过没料到顾海这么沉得住气,竟然现在才来。  “您到底和因子说了什么?”  顾威霆最讨厌顾海这种当面质问他的语气,纵使他老到瘫痪在床,他的儿子也不该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就是告诉他,我不同意你们俩人在一起。”顾威霆语气很生硬。  顾海眸中含着彻骨的寒意,“理由呢?”  “理由?”顾威霆将脸打湿,轻描淡写地说:“你让他给我生个孙子,我立马接受他。”  顾海紧握的拳头不可控制地发抖,绷了许久过后,终于爆发而出。  “从明天开始,我就去征集代孕母亲,争取一年之内给您造出百八十个!然后我就彻彻底底从您眼皮底下消失,省得碍了您的眼!”  九年了,顾威霆以为顾海已经过了朝他大吼大叫的年龄,但是他发现,人的成熟不是针对于年龄的,而是针对于事件。这些年他之所以沉稳豁达,并不是因为他心智成熟了,只是因为没找到让他继续走极端的动力。  一旦这个动力有了,他立马会撕下伪善的面具,继续和他唇枪舌战,甚至不惜恶口伤人,丝毫不顾及他父亲的身份,不顾及他这些年来的良苦用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顾威霆说出的话更加不留情面。  “你放心,别说百八十个,就是造出来一个,我顾威霆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顾海眼中透着深深的绝望,倒不是因为顾威霆的不理解,仅仅是因为他这个儿子的幸福在他父亲眼中的卑贱。  “他为我舍弃了八年的青春,付出了痛失亲人的代价,而您又为我舍弃了什么?舍弃了被您负了十几年的女人?付出了一段让我深恶痛绝的婚姻?如果您认为您给了我一条命,供养我十多年就是无私的爱,那我可以变本加厉地还给您。我也让您尝尝被人忽视十多年,扔一个保姆,扔一叠钱的滋味!”  “在您眼里,我根本不是一个有血有肉,具有完整人格的人,仅仅是您的私属物品。您可以在年轻力壮的时候,为了您的梦乡而放弃家庭,而我却不能选择我想要的职业;您可以在事业有成的时候,为了娶一个漂亮的女人而让自己的孩子流离在外,而我却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在您眼里,您做什么都有理的,而我做什么都是荒唐的。”  “说白了,您就是打着父亲的幌子对我进行道德绑架!您是在借着父亲的权利对我为所欲为!我挨打受骂我认了,谁让我是您儿子呢?谁让您恩赐了我一条命呢?”  “可白洛因他欠了您什么?他凭什么为了稳固您的地位而跑到战场上冲锋陷阵?他凭什么为了维护您的名声而死守着那几分荣誉?他是别人的种!他没吃过你顾威霆家里的一口饭!他没沾过你顾威霆的一点儿光!他要是想让我顾海背叛亲人,只需要一句话,我立马会跟着他走!”  “为什么您的心就这么难以被撬开呢?”  说完这番话,顾海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一种告别仪式,悲壮而凄凉。  顾威霆的心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  他开车来到墓地,将一束鲜花恭敬地献到前妻的墓碑前。  鲜花衬托着那张年轻温柔的脸颊,久久凝视过后,心终于静了下来。  外界的喧嚣都已远去,剩下的只有二十多年前那些美好的回忆。  顾海的降生是一件始料不及的事,顾威霆还记得他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并没有清晰的父子概念,仅仅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  没想到,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他已经到了视儿子为命的地步。  “我真的做错了么?”  顾威霆静静问道。  白洛因的直升机在西藏广袤的大草原缓缓降落,走出机舱,空气立刻就不一样了。时隔九年再次来到这,时光仿佛倒流,蓝天碧水,美景如旧,仿佛一下找到了当初不畏艰险,跋山涉水的心境。  放眼望去,不远处有个小村子,房子稀稀落落的,牧民驱赶羊群的吆喝声消散在袅袅炊烟里。白洛因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耳旁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白洛因回过头,顿时吓了一跳,身后全是羊,一个脸蛋粗糙的少年站在羊群中,怯生生的目光看着他。  白洛因以为他挡住了人家的羊群,便往旁边挪了几大步,结果那个少年朝他走了过来,那些羊也成群结队地围了上来。  “你有事么?”白洛因先开口。  少年羞赧地笑笑,指指旁边的直升机,清澈的嗓音问道:“那是你的么?”  白洛因点头。  “哇!”少年脸上流露出淳朴的钦佩和羡慕。  白洛因不由的笑笑,“你想上去坐坐么?”  少年猛点头。  “跟我来吧!”  结果到了机舱门口,少年反而踌躇不前了,小脸上透着几分谨慎。也许是发现这架飞机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也许是担心飞机会掉下来,总之他害怕了。  “没事,特稳。”白洛因拍拍少年的肩膀。  在白洛因的鼓励下,少年总算哆嗦着腿爬上了飞机,坐到副驾驶位上,神色紧张。白洛因熟练地启动飞机,机身震动一阵,开始缓缓地上升。  “啊”  飞了不到五米高,少年就开始惊天狂吼,足足持续了二十几秒钟,白洛因的耳朵都给震麻了。不愧是高原土生土长的娃,嗓门真亮,肺活量真大。  渐渐的,少年不再喊了,趴在机窗前好奇地朝下望,他的羊群已经变成了一个点。  “你不怕你的羊让别人偷了么?”白洛因问。  少年摇头,“没有人会偷,只有狼会偷。”  飞了一会儿,白洛因缓缓地将飞机降落,少年显然还没坐够,待在机舱里不愿意出去,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一脸好奇的表情。  “要不我把飞机送你吧。”白洛因说。  少年大吃一惊,“送我?”  “嗯。”白洛因挺认真的,“我把飞机送你,你把羊送我,怎么样?”  不料,这么便宜的买卖,少年想也不想便摇头了。  “不换。”  白洛因纳闷,“为什么?我这飞机比你这些羊值钱多了,你可以拿去卖了,够你买几千只羊了。”  少年还是摇摇头,“卖不出去。”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你丫可真实诚。”  “我没养鸭子。”少年说。  白洛因又笑了,笑得肋叉子都快折了。  少年也跟着笑了,还夸了白洛因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走!”白洛因把手搭在少年肩膀上,“咱俩去放羊。”  谁都想不到,白洛因竟然在大草原上开着直升机放羊。  直升机在低空飞着,羊群就在前面跑,少年的吆喝声像是一首荡气回肠的赞歌,让白洛因忍不住跟着附和。  晚上,白洛因跟着少年住到了当地的牧民家中。  条件很艰苦,吃的东西也很难下咽,好在白洛因这么多年经常扎营在外,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能很快适应。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把胳膊垫在脑袋下面,扭头看向旁边的少年。  “你明天要去干什么?”  少年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放羊!坐飞机!呵呵……”  白洛因好奇,“你每天都做什么?”  “放羊啊!”少年想也不想地说。  “除了放羊呢?”  少年想了想,“吃饭,睡觉,上厕所。”  等于没说……白洛因又问:“你不用去上学么?”  说起这件事,少年显得很骄傲。  “我爸说了,只有放不好羊的孩子才去上学,我一直都没上过学。”  白洛因起初对这种观念表示相当的不理解,而后突然意识到,这才是智者啊!与其让孩子去外面经受风吹雨打,被社会腐蚀得渣都不剩,还不如一开始就游走于天地之间,从此单纯和快乐相伴一生。  第二天,白洛因又开着直升机去放羊了,这一放就放了三天。  第二卷:烈焰浓情95急得神志不清。  距离白洛因离开已经第五天了,白洛因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息,为了这么一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部队不惜发动数百官兵出去搜寻。部分媒体单位也开始播报寻人启事,甚至公开发出悬赏令,提供消息者悬赏五十万。  就是这么大的声势,都没换来应有的回应。  谁让人家白洛因待在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个村子一台电视都没有,更甭说手机或者电脑了。这里一切都是原生态的,传递信息基本靠吼,除非有人能从北京吼到西藏来,不然甭指望领走那五十万了。  寻找白洛因的活动几乎见者有份,只有一个人没参加,那就是顾海。  用顾洋的话来说,这货是被刺激过头了。  除了白洛因离开的第一天,顾海出去找了他,其余的时间里,顾海一直在公司忙着他的工作。他几乎每天都在车间里转,自打白洛因负责的那个项目完工之后,公司就一直致力于生产智能灯和航空灯,仓库已经堆买了灯具,一件未售,顾海还逼着工人加班加点继续生产。  “顾总,新一批航空灯已经入库了。”生产部门负责人朝顾海汇报。  顾海点头,又扔过去一个单子。  “照着这个数目,继续生产。”  负责人一脸惊讶,“顾总,哪家机场定了这么多货啊?”  “我定的。”  “啊?……”  负责人还想追问下去,顾海已经掉头走人了。  仓库管理员找到佟辙,一脸发愁的表情。  “副总,仓库真的装不下了,再往里面塞,运输车都进不去了。”  佟辙面色深沉地看了管理员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去了顾海的办公室。  打开门,顾海正对着一张图纸演算着什么,表情甚是认真,佟辙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直到数据测算完毕,顾海用笔尖戳了一下办公桌,这才发现佟辙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佟辙看着顾海布满血丝的眼睛,淡淡说道:“刚进来没一会儿。”  顾海点点头,把图纸递给佟辙。  “按照这张图纸上要求的数量和规格,务必在明天天黑之前将这批灯赶出来。”  沉默了许久,佟辙终于开口,“仓库装不下了。”  顾海头也不抬地说:“公司不是有这么多空余地方么?仓库放不下就放到会议室,领导和员工的办公室,或者楼道,只要能保证这批灯具的安全,任你放置。”  佟辙很想问问顾海,你结婚的时候难道是一个人发个电灯泡么?  就算是这样,那也得半个京城的人过来随份子才能把灯领完。  过了许久,佟辙还没走,顾海直接说了一句。  “我不回答任何形式的提问。”  佟辙刚一出门,就看到闫雅静从远处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你干嘛?”佟辙拽住闫雅静。  闫雅静气急败坏地说:“你放开我,这次找顾海真有事!”  佟辙还是不松手,相比之前的刻意阻拦,这一次佟辙的表情很认真。  “我劝你别进去,真的。”  闫雅静死瞪着佟辙,“我再不进去,公司都要被拖垮了,这么多灯,何年何月才能卖出去啊?它已经超过我们正常销量的十倍多了!现在公司的资金已经周转不开了,外面负债累累,股票还在下跌,顾海再这么蛮干,我们都得陪着他喝西北风去!”  佟辙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态度。  “这些话你不说他心里也明白,既然他心里明白,还执意要这么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闫雅静崩溃地用后脑勺撞着墙,“我怎么越来越不懂顾海了呢?”  佟辙冷-哼一声,“你压根就没懂过。”  “谁说我没懂过他?”闫雅静急了,“我和他在一起创业的时候,你还在香港送外卖呢!别老是拿出一副后来者居上的派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是再怎么不受重用,也比你位高权重。”  佟辙只说了一句话,就把闫雅静后面所有的话闷回去了。  “你要是真懂他,你早就离开他了。”  放羊的第四天,白洛因就遇上了狼。  俩人还没来得及上飞机,就有一匹野狼从不远处狂奔而来,羊群一哄而散,那匹狼专逮一只羊,玩命地追,追上之后对着羊脑袋狠狠咬了上去。  惨烈的叫声在草原上响起。  依照白洛因的经验,这会儿应该尽快撤离这里,可旁边的那个少年就是一根筋,也许他见惯了狼,所以根本不怕,也许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的羊被吃,总之他拾起一根棍子从狼身后缓步移去。  白洛因这时快步朝直升机走去,他的枪放在直升机上了。  “啊”  突然一声惨叫,让白洛因神经一紧,他转过身,看到那匹狼已经掉头,正张着血盆大口往自个这边冲。原来少年偷袭成功,这根棍子的确把他家的羊解救出来了,结果狼被敲之后彻底疯了,直朝着白洛因狂奔而来。  其实,这个时候白洛因距离直升机只有几步之遥,只要他反应迅速,大步跨上直升机,顺着机舱门爬到顶盖上,那只狼再袭击他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可惜,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白洛因突然抽了,他竟然想体验一把被狼追的感觉。  于是,白洛因绕过飞机,像一阵风一样,朝着广袤的草原深处狂奔而去。  那只狼就在后面狂追着,狼牙一直和白洛因的小腿肚儿保持三公分以内的距离,只要白洛因一泄气,那块肉就没有了。  白洛因的两条腿像是发电机,身上的劲儿好像用不完一样,就这样在草原上纵情奔跑着着。呼啸的风从耳旁刮过,心脏承受着高强度的律动,此时此刻,白洛因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他甚至想放声大笑。  普天之下,被狼追还带着笑容的人,恐怕只有白洛因一个了。  最后,也不知是这只狼体力不支了,还是被白洛因惊人的耐力折服了,它竟然掉头跑了,留下一连串的狼爪印。  过了一会儿,那个少年才着急忙慌地跑到这,看到白洛因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忍不住惊叹了一句,“你好厉害!”  白洛因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享受着彻底放松后的愉悦心境。  突然,有根手指戳到了他的脸上。  白洛因睁开眼,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一惊。  二十多只狼,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正朝他们眯着眼“微笑。”  跑啊!!  这一天晚上,少年累得尿床了。  第二天早上,白洛因睁开眼,迎着强烈的光线往外看,发现少年正在偷偷摸摸晒被子。  “嘿,你在干什么?”白洛因突然开口。  少年慌张地转过身,赶紧仰首挺胸,用肩膀和后背挡住那块地图。  白洛因倚在门口,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俊美得有些不真实。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  “我得走了。”  少年一惊,“去哪?”  “回家。”  “你不是说以后都留在这和我一起放羊了么?”  白洛因用手抚着少年粗糙的面颊,淡淡说道:“飞机快没油了,我再这么开着飞机陪你放羊,以后永远都回不去了。”  少年塌下肩膀,身后的地图露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白洛因俯下身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架做工精美的飞机模型,递给少年。  “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了。”  少年目露惊喜之色,爱不释手地将模型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白洛因拍了少年的脑袋一下,抬脚朝外面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答应用羊和你换飞机了,你能留下来么?”  白洛因转身,朝少年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  “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  第二卷:烈焰浓情96你是我的孩子。  手指从办公椅上滑落,顾海从噩梦中醒来,心脏一阵狂跳,这会儿是下午三点钟,他竟然在办公室睡着了。  刚才在梦里,顾海梦到白洛因让狼给吃了,他在后面一个劲地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白洛因身上的肉被狼嘴撕裂成无数块。狼每吃掉一块,就会往顾海的身上扔一根骨头。睡醒的前一刻,狼嘴里只剩下白洛因的脑袋,他的眼睛突然在那一刻睁开了。  缓了十分钟有余,顾海还跳不出那种恐怖的氛围。  怎么会做这种梦呢?顾海揉了揉脑门。  白洛因一定不会有事的,是我太担心了……顾海不断地安慰着自个,等他一个人野够了,就会回来的,他肯定知道我在家等着他。  “叮咚……”门铃声响起。  顾海沉声说道:“请进。”  佟辙推开门,看到顾海倚靠在办公椅上,面色差到了极点。  “昨天你让他们赶工的那批灯具已经生产完了,还有需要生产的么?一次性告诉我吧,免得我一次次来这打扰你!”  难得,这次顾海摇了摇头,“没了。”  佟辙大松了一口气,哼笑着说:“不容易啊,总算告一段落了,怎么着?下一步咱们生产什么?只要你结婚能用得上的,我看都在咱公司生产算了,反正咱们公司里全能人才这么多,给妞′们个展示才华的机会吧。”  “不急。”  顾海从椅子上站起,踱步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平定了一下情绪。  “我亲手策划了一场室外灯具展览,具体的位置已经选定了,你把咱们近期生产的这批灯全部运送过去,今儿晚上正式开始。”  佟辙被顾海跳跃性的思维彻底整晕了,这批灯不是留着结婚用么?怎么又要拿去展览了?何况这么多大瓦数的灯一亮,不得把整个京城照个通透啊?  顾海幽幽地问,“有什么问题么?”  佟辙看着顾海胡子拉碴的那张脸,真不忍心回绝他。  从顾海的办公室出来,佟辙就去积极备战这件事了,找来N多辆运输车,把这些瓦力强劲的大灯和光彩夺目的彩灯一齐运到顾海租好的场地。起初佟辙还担心场地可能摆放不下这些灯,结果到那之后,发现场地一眼望不到边。  这得花了多少土地租赁费啊!  正想着,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这得花多少电费啊!”  扭头一瞧,闫雅静就站在他的旁边,双目呆滞,神色木讷,她也被顾海整懵了。  “你怎么来了?”佟辙问。  闫雅静长舒一口气,“岂止是我?后面还有几百号人呢,都被顾海派来看护场地了。他说了,这几天任何业务都不接了,任何商业恰谈活动都暂时搁置,一门心思搞这个展览。真不知道这么个展览能给咱们公司带来什么收益!虽说咱家生产的智能灯具一直口碑良好,可同等级别的灯具人家也生产,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最后能卖出去多少呢?我感觉宣传成本都收不回来。”  “卖?”佟辙笑了,“你觉得他生产这些东西是拿来卖的么?”  闫雅静眼睛瞪得更圆了,“不卖?不卖还办展览?烧钱么?”  “我不是说了么?人家要结婚了,这些东西到时候就用来布置婚礼场地。”佟辙不痛不痒地说。  闫雅静面色灰白,嘴唇哆嗦了一会儿,再次问道:“……真的么?”  佟辙的手指在闫雅静光洁的脑门弹了一下,好心劝慰道,“放弃吧!”  闫雅静一把拽住佟辙的袖口,不死心地问:“他到底要和谁结婚?你别告诉我是你,你说了我也不会信的。顾海再怎么神经错乱,也不可能和一个男人结婚,而且还弄得这么高调。”  佟辙捏着闫雅静的下巴,嘴角噙着魅惑的笑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早晨天还没亮,白洛因就抵达大昭寺门前,已经有很多朝拜者到达此地,有的甚至昨晚上就来了,面向大昭寺的围墙诵经磕头。大昭寺门前的石头地已不知被多少朝圣者顶礼过,磨得光亮光亮的,在晨曦下泛着青光。  “我也应该朝拜朝拜。”  “人家朝拜是为修来世,你为什么?”  “我不修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相伴。”  “我代表佛祖超度你!”  “哈哈哈……”  当年参观此地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那会儿看着这些信徒磕长头朝拜,就像是看热闹一样。甚至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信仰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总觉得这是一种愚昧,只有空虚的人才会来这找心理寄托。  但是今天,白洛因也成了其中一员。  真的不修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相伴。  源源不断的朝拜者从四面八方涌来,白洛因就在这个队伍中,不停地起身、举手、俯地……长长的一路,不知多少次地将头撞向地面,不知多少次在念叨着心中的祈愿,一遍又一遍,直到眼前的路已经模糊,只剩下一道长长的佛影。  夜幕降临,灯具展览正式拉开帷幕,一直持续到夜里两点钟,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入场了,这里依旧灯火璀璨。  “可以关掉部分的灯了吧?”闫雅静问。  顾海想也不想便回道,“继续亮着。”  闫雅静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几个字,“几百万的电费……”  顾海无动于衷。  这一刻,闫雅静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了,难不成这些灯真的不是用来售卖的,而是像佟辙所说,拿来做那个用么?  如果是那样,为什么现在就开始亮着?  正想着,顾海突然阔步走开,走到一盏灯前,怒道:“这是谁放到这的?”  一声怒吼,把周围的人吓得一愣。  佟辙闻声赶过来,“怎么了?”  “这个地方不是应该摆航空灯么?谁把投光灯放到这了?”顾海铁青着面颊。  负责场地布置的管理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盏航空灯出了点儿故障,被撤掉了,车上又没有备货,我就临时换了一盏别的。”  “我说了可以换别的么?”顾海又是一声怒吼,“马上去仓库里取一盏新的过来!”  管理员踌躇着没走,旁边一个部门经理插口道:“顾总,都这个点儿了,反正也没人看了,就别回去拿了吧?怪麻烦的。”  “我说去就去,二十分钟内马上给我换好!”  顾海铿锵有力的一声命令,无人敢违背。  虽然这里亮如白昼,可周围的气氛却幽暗低沉。  沉默了许久之后,佟辙开口问道:“你是想给他照亮回家的路么?”  除此之外,佟辙想不到这些灯其他的用途,因为从他拿到的图纸来看,这些灯的摆放也没有固定的形状,亮起来也仅仅是璀璨夺目,没有所谓的艺术性。所以佟辙理所当然地认为,顾海之所以逼着管理员去取那一盏灯,仅仅是因为两盏灯的亮度差异。可能在顾海的心里,一盏灯的黯淡就会让白洛因错过这里的灿烂。  即便这样,佟辙还是不得不提醒,“这么做有点儿太伤财了吧?万一他很多天之后才回来,或者他白天回来呢?这样几千万的电费就白砸了。”  感动对方也要有个尺度吧!  可在顾海的心中,爱白洛因是没有任何尺度的。  九年前,他就可以为白洛因做尽任何荒唐事,九年后,他依旧可以。  “这些电费不从公司账目上抽取,全是我个人掏腰包,就这么一直亮着,哪怕他十天后才回来,也给我亮十天!”  “那……等他回来了,这些灯怎么处理?”佟辙又问。  顾海精锐的目光微微敛起,“如果我真能在这等到他,这些灯全部捐出去,一盏不留。”  佟辙虽不崇尚这种为爱牺牲的态度,但是看到顾海这种做法,心里还是由衷的佩服。  白洛因的直升飞机中途遇到一点儿故障,不得不在当地迫降,刚维修好又赶上大雾,飞机没法正常起飞,就这么耽误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大雾才逐渐散去,白洛因又驾上飞机,朝家的方向驶去。  等白洛因到达北京上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是海因科技公司办展览的第四天了,一连三个通宵,这里彻夜通明。  白洛因的直升机在空中寻找着降落点,在夜空中航行,主要靠机场的指示灯来辨别方向。尤其是低空飞行,更要注意楼顶闪烁的航空障碍灯,避免和高建筑物发生碰撞。  就在白洛因的飞机在夜空中盘旋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有个地方相当的亮。别的地方都是光点,那个地方是整片的光斑,飞机距离地面越近,那片区域的光亮就越是显赫夺目。  白洛因不由自主地朝那片光域飞过去,随着高度的下降,各式各样的灯光开始出现清晰的层次,颜色也越来越分明。外围闪烁着几百万盏彩灯,几乎闪瞎了白洛因的眼睛,再往里一层是各种智能灯,随着系统的设置忽明忽暗。最里面一层是航空灯,亮度最高,也是白洛因在飞机上最先注意到的光线。  白洛因的飞机盘旋在巨大光幕的上空,这么大的一片光域,对于下面的人而言完全是杂乱无章的,他们只能看到冰山一角。可对于天空中的白洛因就不同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图案变换。  听到夜空中传来的飞机轰鸣声,顾海握了三个通宵的遥控器总算派上了用场。  白洛因正要启动飞机上的监控设备进行拍照,突然,无数道强烈的光线从机窗摄入进来,他的视线朝下一望,握着驾驶杆的手猛地僵住。  最里层的航空灯突然被调到最强亮度,并开始高频率地闪烁,总共是134盏,组成八个大字。  “白洛因,我们结婚吧!”  白洛因傻了,思维已经不会运转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直升机降落的。只记得飞机落地的那一刹那,飘荡了数日的心狠狠砸回了身体里。  机舱门打开,眼睛好一阵才适应这耀眼的强光,视线聚焦的地方,有个男人站在那,白洛因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眼看着俩人的距离不足两米了,顾海突然一大步跨上前,一把揪住白洛因的衣领,狠狠朝他的脸颊上给了一拳。  “你他妈这几天去哪野了?”  白洛因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结果,打人的反倒先哭了,一股狠劲儿将白洛因揉进怀里,大手死死按着白洛因的后背,哽咽着怒斥道,“命都急没了半条,下次再不打招呼就走人,回来我就操死你!”  白洛因眼眶里含着的那一滴眼泪好半天才滚下来。  顾海收了收情绪,推开白洛因问道,“看到刚才闪着的那几个大字了么?”  白洛因嗯了一声。  “答应我么?”顾海紧张地问。  白洛因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也不能给我生孩子。”  顾海伸出两只手捧住白洛因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我的孩子,我这辈子疼你一个人就够了。”  白洛因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顾海把白洛因布满疮伤的手指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你不是说了么?你的命是我给的,那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命也是你给的,我也是你的孩子。”  白洛因听完这句话,情绪一下就收不住了,哭嚎着朝顾海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97努力挣份子钱。  在一个电视剧外景拍摄的现场,尤其同志站在杨猛同志的身边,看着化妆师为他换上女主角的衣服,戴上假发。考虑到杨猛的体型特征,尤其帮他联系的几个替身角色都是女人的,杨猛起初极度不乐意,但后来看到片酬,还是没出息地点头同意了。  不过杨猛也明确表示,演女人可以,但必须是动作戏,绝不演亲密戏。  今天是一场水戏,女主角不会游泳,这个镜头就交给杨猛来完成了。要求杨猛在跌入水中的时候姿势一定要优美,挣扎的时候既要体现出恐惧感,又不能太过狼狈,最后整个头没入水里,要让人看到他的那种绝望。  “绝望,绝望……”  杨猛一边化妆,一边在镜子里反复练习着表情。  尤其的拍摄任务完成,就跑到这来陪着杨猛。  杨猛觉得表情诠樨得比较到位了,就把脸转向尤其,做了一个绝望的表情,然后让尤其猜,“刚才我演的情绪是什么?”  尤其想了想,“大便干燥。”  “找抽吧你?”杨猛大喝一声。  不料,导演就站在不远处,听到这声豪迈的大吼,立即指着杨猛说:“别再大呼小叫了,赶紧进入状态,不然一会儿轮到你上场,很长时间都没法入戏!”  杨猛赶紧闭上嘴,暗暗酝酿着恐惧和绝望的情绪。  终于开始正式拍摄,导演大喊一声,“全场肃静,开拍!”  杨猛嗖的跳进了水里,挣扎一会儿,脑袋沉入水中,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导演喊停,杨猛游出水面,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杨猛问。  尤其在旁边轻咳了一声,“你看剧本了么?”  “我又没有台词,看剧本干嘛?”杨猛大喇喇地说。  导演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尤其背对着导演,小声和杨猛说:“按照剧本上所写,你是被人推下去的,不是自个跳下去的。”  杨猛,“……”  于是,杨猛悻悻地坐回原位补妆去了。  尤其去和导演解释,“刚才水池旁太滑了,他一不小心就跌进去了。”  导演沉着脸没说什么。  补好了妆,杨猛又过来了。  这次他很认真地听动作指导的话,把怎么躲,怎么跳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再次走到水池旁,看着导演的手势,听到一声开始,马上将注意力高度集中。  一双手猛的朝杨猛胸口一堆,杨猛晃着两条胳膊就下去了。  那种猝不及防的感觉倒是演出来了,可惜动作有点儿二,让人看了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倒是很想再往他的脑袋上踩一脚。  “重头再来!”导演喊了一声。  杨猛又去补妆,补完了没等身上的衣服干透,又被推下去了。  “卡!”导演又喊,“重头再来!”  杨猛又被推下去,这次动作稍微好了一点儿,但还是美感不够。  “卡!再来一次。”  杨猛又被推下去。  “卡!”直接挥手。  杨猛又跌入水里。  来来回回掉了二十多次,杨猛总算把这个镜头给过了。  来不及喘口气,马上进入下个镜头,就是在水里挣扎直至没入水中。  杨猛吸取上个镜头的教训,这一次从开始挣扎到没入水中,动作一直很唯美。  脑袋刚钻出水面,就听到旁边的动作指导调侃道:“你这表演花样游泳呢?”  杨猛,“……”  尤其站在岸上嘿嘿笑个不停,片场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谁也没见尤其笑得这么二过。在他们眼里,尤其是纯偶像派,一点儿毁形象的事都不做。  “开始!”  杨猛这次信心十足地挣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将落水者的惊慌失措演绎得淋漓尽致,以至于过分满意,最后没入水中的时候,怎么都绝望不起来了。  功亏一篑。  再次上岸补妆的时候,杨猛一个喷嚏,将化妆师手里的粉底盒喷到地上。  “你是不是感冒了?”尤其紧张地问。  杨猛揉揉鼻子,满不在乎地说:“没,就是有人想我了。”  刚说完又打了第二个喷嚏,来不及解释这个喷嚏的含义,紧接着又打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最后,面对尤其那质问的眼神,杨猛尴尬的笑了笑,“竟然有这么多人想我。”  很快,杨猛再次上了战场,但又找不到挣扎的感觉了,在水里泡了半个钟头,越表演越没感觉,害得导演都没耐心了,一个劲地在那大喊:“行不行啊?不行换人了!”  尤其连忙走了过去,在导演面前说了很多好话,这才说服导演再给杨猛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了……杨猛暗暗对自个说。  导演喊开始,杨猛屏气凝神,力争将每个动作做到位,前半程一直没听到导演喊停,杨猛渐渐有了信心,后面越来越卖力,眼看着再有几下就要成功了,杨猛的腿突然抽筋了,这回不用装了,是真的浮不起来了,一个劲地在那扑腾,呛了好几口水。  “喔……太入戏了。”尤其在旁边感慨了一句。  不行了,不行了,要沉下去了,谁来救救我……杨猛心中焦急地喊着,两条腿完全吃不上力,就这么瞪着绝望的眼睛沉了下去。  “停!!”导演难得露出笑容,“非常棒,可以过了!”  尤其走到导演身边,乐呵呵地问:“明天那场撞树的戏是不是也让他来替?”  导演思忖了片刻,有些不放心地问:“那场戏的难度很大,他这小身子板行么?”  “没问题。”尤其回头朝水池里看了一眼,“您瞧,刚才泡了那么久,刚上岸就没影了,动作倍儿利索。”  导演大笑着说行。  尤其得到导演的许可,兴冲冲地跑回去找杨猛,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白天的拍摄任务已经结束,工作人员都开始收拾器械了,却不见杨猛的踪影。  “看见杨猛了么?”尤其拽着动作指导问。  动作指导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不是和你一起走了么?”  尤其心一紧,赶紧跑到水池旁,这一瞧不要紧,竟然看到杨猛漂浮的那只脚了。  晚上,杨猛蜷缩着被窝里,数着到手的一千块片酬,美得嘴都合不拢了。这钱赚得多容易啊!平时出警,受伤再严重,也不会多给钱。今儿才被淹了一下,就拿到一千块钱,实在太爽了。  这下,小周子结婚的份子钱出来了。  第二天,杨猛如约来到了片场,人家都穿着半袖在阴凉处吹冷风,他裹着一件大衣,站在太阳底下还打哆嗦。  “你行不行啊?”尤其一脸担忧地看着杨猛,“要不就换别人吧,你要真不想用我的钱,那就先和我借呗,我又不催着你还。”  杨猛斜了尤其一眼,幽幽地说:“不用。”  然后,一副清高的姿态朝化妆师走去。  这次,杨猛演戏里的一个小太监,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他要被对方一掌打飞,撞到五六米远的一棵大树上,因为荡位很大,所以身上的一些主要的部位都要罩上保护垫,但脑袋上不能有。所以杨猛在撞树的瞬间,必须要先用胸脯去接触树干,如果碰到头就相当危险了。  第一次被吊威亚,杨猛显得很兴奋。  反复练习数次之后,终于正式开拍了。  武者一掌袭来,杨猛的身体被威亚吊离地面,猛的朝树上撞去,杨猛谨记导演的话,一定要用胸脯撞,一定要挺胸,挺胸……  砰的一声,杨猛胸脯先碰树。  “漂亮!”  导演大喊一声,而后用场记板咔了一下,这个镜头一次就过了。  然而,杨猛却躺在地上久久未起来。  尤其赶忙跑了过去,蹲下身看着杨猛,紧张地问:“怎么了?”  杨猛死死咬着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尤其赶忙把杨猛扶起来,这才发现,杨猛的后脑勺上插着一块尖石子。  晚上,杨猛的脑袋上打着绷带,迷迷瞪瞪地数着手里的钱,两千块,除去看病的钱,纯剩一千块,这下老杨生孩子的份子钱也有了。  第五天,杨猛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复出之路。  这次,他又要替女主角演一出坠马的大戏。  幸好杨猛以前和同学去过马场,勉强懂一点儿骑马的技术,不然这个活儿就没法接了。即便这样,尤其还是很担心地看着杨猛,“我可提醒你,你别逞能,别因为这几千块钱再落个残废。”  “你就放心吧!”杨猛拍着尤其的肩膀,“前两次出事是我点儿背,我就不信了,我的点儿还老是那么背?”  在动作指导的反复叮嘱下,杨猛信心十足地上了马,骑了一段之后,开始表演坠马。这次不光是尤其,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得紧紧的。好在杨猛不用真的从马上掉下来,只要在马上表演几个高危险的动作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杨猛这次真的走运了,他表演了一路,无论是大喊还是扭摆,都没有惊吓到身下的马。直到导演喊停,奔跑的马终于停下了,杨猛依旧毫发无损。  尤其总算松了一口气。  杨猛刚要下马,突然停下来的马又开始跑了,杨猛的身体掉了下去,一只脚却被勾着,就这样被拖了很多米,他一直用腹肌撑着,脚却怎么也下不来,只见马蹄子在脸上飞来飞去,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不知过了多久,杨猛才听到清晰的呼唤声。  “杨猛,杨猛,你还好吧?”  杨猛睁开眼,头顶上方是尤其的脸。  “小周子结婚的份子钱有了,老杨生孩子的份子钱有了,过两天大张塔的新店开张,怎么也得拿个两三千,这下都有了。”说罢裂开红紫的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他终于可以安息了。  就在这时,杨猛的手机铃声响了,在尤其的衣兜里,杨猛让尤其递给他。  “猛子啊!我是因子,和你说个好事,我过两天要结婚了。”  杨猛的脸一下就白了。  放下手机,喃喃地朝尤其问:“因子要结婚了,你知道么?”  “知道啊!”  杨猛嘴角扯了扯,“你准备随多少?”  尤其想也不想便说,“老同学啊,又是那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人,少两万肯定拿不出手吧?”  杨猛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98究竟谁来迎亲?  自打上次在灯展上看到顾海拥抱着白洛因的那一幕,闫雅静的精神就一直处于游离状态,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总之那一晚之后,她的人生观就彻底颠覆了。  顾海已经很多天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了,而佟辙也不再处处和她作对了,她现在可以随意进出顾海的办公室,随便用他的东西,甚至可以暂时顶替顾海的位置,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对着层层下级发号施令。  她梦想中的生活已经来临了,可她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以前总觉得顾海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现在这份待遇,就已经足够证明他们之间有什么。自从盛大的灯展结束,几亿的耗资只求照亮爱人回家的路。闫雅静才发现,她的眼界太短浅了,她曾经对顾海的定位简直错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原来他的爱是那样浓烈狂热。  那一晚,看到顾海抱着白洛因泣不成声的画面,闫雅静震惊中猛然觉醒,她的嫉妒仅仅在佟辙那里有意义。到了白洛因这,所有情绪变化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差距太大了,大到她连嫉妒的勇气都没了。  看到顾海电脑上数十年如一日的桌面背景,闫雅静悔不当初,这么显而易见的感情深度,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如果半年前她就知道顾海如此狂烈地爱一个人,爱到心缝儿里塞不下任何一个东西,是不是现在早已走出感情的困境了?  事情再推到九年前,如果当初在车上听到顾海说的那声,她可以不那么肤浅地把注意力放在顾海英俊的面孔上,而是多看看他的眼神,是不是这么多年的单恋悲剧就不会上演了?  可惜,现在改变一切假设条件都迟了,她的青春就这么献给了一个错误的认知。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闫雅静的遐思。  她抬起头,看到佟辙那张英俊的面孔正朝她步步逼近,眼神依旧犀利,笑容依旧硬朗。闫雅静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佟辙怎么还能保持如此高傲的姿态?  他还有高调的资本么?人家顾海都投奔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  闫雅静自始至终都把佟辙划归为自个的同类,对于此事,佟辙一直没承认也没否认,完全是纵容闫雅静的误解,只为了这厮能早点儿清醒。  “诺,婚宴请柬。”  佟辙扔到闫雅静面前。  闫雅静抖着手拿起来,封皮做得很精致,外面的图案是五指交叉的两只手,相抵的两枚戒指带着岁月的痕迹。闫雅静还记得其中一枚,那是在公司对面的茶餐厅,顾海曾经交由她保管过的。到了这种时候,闫雅静再也不敢说“送”这个字眼了,她总算明白为何顾海会在那样一个场合莫名其妙地吃醋,又给妞枚戒指了。  打开请柬,看到里面的照片,即便在这种绝望的心境下,闫雅静依旧笑了出来。  “为什么要用这么雷的合影来做请柬的底图啊?”闫雅静忍俊不禁,“就算要找一对携手相伴的老人,也应该挑两个好看一点儿的吧?”  眼前的老头老太太,一个披着军大衣,只剩两颗牙;一个穿着红棉袄,脸上千层褶。  “这就是他俩人的合影。”佟辙说。  闫雅静瞬间碉堡了。  仔细一看,真尼玛有点儿像!  这俩人搞啥呢?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顾海和白洛因的婚纱照。  那叫一个天雷滚滚!  俩人请来了鼎鼎大名的婚纱摄影师,结果几套照片下来,完全砸了人家的招牌。先是去了青岛,找到当年租住的那间海景房,拍摄了白小媳妇儿和顾老村长一个套系。光是乔装打扮还不够,还要拍摄从青壮年一直到白发苍苍的所有阶段,光是这么一个套系就拍了足足一个礼拜,摄影师的镜头在这一个礼拜惨遭凌辱。  而后又拍了军营生活一个套系,很多都是白洛因个人写真,泥浆缠身,汗流浃背,衣着凌乱,怎么狼狈怎么拍,用以展现白洛因这些年艰苦奋斗的历程……这还不算什么。最重口味的要数牺牲系列,在这个系列里,白洛因要演绎作为飞行员可能出现的各种死法,不仅装扮血腥骇人,还要让顾海在一旁扮演丧夫的凄惨样儿。  然后又拍了裸身系列,校园生活系列,家庭生活系列……最后又请来知名导演,为俩人量身打造了一部爱情记录片,由主角亲自参演,将俩人的情感路程重新演绎一番,准备拿到婚礼上去放。  关于婚礼的其他细节,还在商定之中。  闫雅静拿着请柬,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当初他和顾海假订婚的请柬还锁在抽屉里,那张请柬多体面啊!照片上的顾海多帅气潇洒啊!可拿在手里却冷冰冰的。再瞧瞧这张,拿出去恨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可捧在手心却热乎乎的。  佟辙点了一根烟,坐在闫雅静对面抽着。  “你别在我面前抽烟。”闫雅静一副嫌恶的表情,“我就讨厌闻到烟味儿。”  “正好熏熏你。”佟辙幽幽地说,“免得你不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佟辙已经对闫雅静没有威胁力了,闫雅静在他面前依旧不愿服软。  “我早就清醒了。”  “清醒了?”佟辙一副质疑的表情,“单恋三年了吧?这么快就清醒了?”  “三年?”闫雅静苦笑,“广义上说有九年了,狭义上说有五年了。”  佟辙简直不敢相信,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种年份还能用来衡量单恋,而且还是白富美的单恋。  “你蠢得冷人发指。”佟辙说。  闫雅静冷哼一声,“纯乃女人最珍贵的资本。”  “谢谢,我说的是‘蠢’。”  闫雅静一个烟灰缸砸了过去。  佟辙还不要命地刺激她,“你不会还是处女吧?你就没在这几年,想方设法把自个的那层膜交给顾海的老二?”  闫雅静羞愤至极,我要真交出去了,还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么?  佟辙看到闫雅静的表情,夹烟的手指顿了顿,难道被他说中了?二十七八岁的富家女,漂亮又金贵,不阅人无数简直没天理了!可真有这样的极品,竟然让他给碰上了!怪不得顾海当初怂恿他跳槽的时候说,你来到这肯定会收获一个大惊喜。  要不要现在就把话挑明了呢?  佟辙还在想着,闫雅静却先开口了,“以前是我误会了你和顾海的关系,从今天开始……”  佟辙静静地等着闫雅静后面的话。  “咱俩就正式成闺蜜了。”闫雅静初次朝佟辙露出温柔的笑容。  佟辙的嘴角抽了抽,闺蜜……  顾海和白洛因还在家里商量婚礼的流程。  俩人决定不找婚庆公司了,一切策划都由自己独立完成,能用自己人就绝不花钱请外人。  “昨天说到哪了?”顾海问。  白洛因打着哈欠说:“证婚人。”  “证婚人……”顾海琢磨了一下,“要不就我哥来吧?”  白洛因当即瞪眼,“让他给咱俩证婚?咱俩的婚还结得成么?”  顾海的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我就想让他亲眼见证咱俩的幸福。”  白洛因哼笑一声,“你缺德,他比你更缺德,你要真敢把证词交给他,他敢给你反着念!不行不行,不能冒风险,换一个人,周凌云怎么样?”  “他?”顾海怒目,“他不在现场埋几颗炸弹就是好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白洛因还挺护短,“我们师长其实挺仁厚的,昨天我亲手把请柬交给他,他还笑着说要来闹洞房呢!”  “别!!”顾海当即呲牙,“我怕到时候被他闹死!”  证婚人这个名单暂时搁置,俩人又讨论起迎亲的事。  顾海当即表态,“当然是我去你家迎亲了!”  “为什么?”白洛因问。  “因为是我娶你啊!”顾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白洛因拍案而起,“谁说是你娶我?明明是我娶你!!”  第二卷:烈焰浓情99商讨婚礼细节。  “诶,怎么还成你娶我了?”顾海拧着眉,“我连聘礼都下了,爸妈都叫了,怎么说也该是我娶你啊!”  “你少来那套!”白洛因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顾海,“别以为我喝多了就什么都不记得,那晚我问你能不能嫁给我,你可是答应得明明白白的。”  顾海当即还口,“你喝多了还能记事,我喝多了可什么都不记得了,谁知道那会儿你是不是趁机敲诈我?我可告诉你,神志不清的时候签署的一切协议都是无效的,更甭说口头约定了。”  白洛因双眉倒竖,“就算那天的承诺无效,也应该是我娶你!我堂堂一个军官,手下千军万马,怎么能屈身嫁给你一个商人?”  顾海对白洛因的挑衅不以为意。  “你堂堂一个军官,不能屈身下嫁于我,就能屈身在我身下浪叫了?昨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骨气的军官,拿着我的老二这个蹭啊!老公,老公,快点儿进来吧,我受不了了……”顾海夸张地模仿着。  “你给我滚!!”白洛因劈头盖脑地揍了上去,“少给我这瞎扯淡,我啥时候叫你老公了?”  不知道为什么,“老公”这俩字从白洛因嘴里蹦出来,比伟哥还强劲。顾海每每听了都心头发痒,特别特别难以形容的一种奇妙滋味。于是,在挨了无数个拳头之后,顾海霸道地将白洛因扣在怀里,坏笑着把白洛因的手放在自个的胯下。  “叫你别惹我,你看,说着说着就把我给说起来了。”  白洛因简直对顾海无语了,昨晚上俩人聊着正经事,聊到闹洞房的应对策略,就尼玛奋战了半宿。这会儿刚起来,还没说两句正经的,这厮又把话题扯歪了。  “咱俩用不用先去做一个婚前检查?我怀疑你有无节制综合症。”白洛因说。  顾海笑着用胡茬去蹭白洛因的脖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想搞你。”  白洛因的大手狠狠扣在顾海的头顶上,冷着脸说:“先说正事。”  顾海没言声。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少给我噘嘴,噘嘴也没用!”  顾海只好先把注意力转回来。  白洛因还是那套话,迎亲的事交给他来做。  顾海这次换了一副口吻,“你当迎亲是什么好事呢?你作为一个新郎,到了这边就得受刁难。塞红包是好的,万一让你做点儿难堪的事,多给你这个军官掉价啊!这种脏活儿累活儿就交给我来做吧,我厚脸皮惯了,再恶心的要求都能扛得住。”  “少来!”白洛因不听顾海忽悠,“甭摆出一副为我着想的嘴脸,我心里承受能力强着呢!你还是替自个操心操心吧!还迎亲?你那边能给我拽来三个男的我就服你!清一色的娘子军,你听说过新郎带着庞大的伴娘团去迎亲的么?”  “这你就不懂了。”顾海还在死撑,“你想想啊,是伴娘容易被刁难,还是伴郎容易被刁难?当然是伴郎了!如果我带着一群美女去迎亲,你那头的官兵肯定屁颠屁颠地来开门;相反,你要来我这迎亲,我这边的伴娘肯定把你往死里整,那些官兵又对付不了女人,弄不好你都娶不走我了。”  白洛因一挥手,“娶不走我就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你说什么?”顾海气得去戳白洛因的腰眼儿。  白洛因笑着去躲,俩人又闹了一阵,最后停下来,决定运气定胜负。  “石头、剪子、布!”  俩人第一回合全部伸出石头,第二回合,顾海继续石头,白洛因是布。  于是,白洛因欢呼雀跃。  “三局两胜!”顾海耍赖。  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白洛因再出手还是赢。  顾海浓眉一挑,“五局三胜!”  “滚!”白洛因恼了,“有你这么耍赖的么?”  顾海腆着脸蹭上去,拽着白洛因的手,好脾气地央求道:“这样吧,咱俩不分嫁娶,每个人迎一次亲,你看怎么样?”  顾海这么一说,白洛因倒是认真思索了一下。让顾海当新娘等着自个娶,说实话有点儿不现实,毕竟人家条件也不次,甚至比自个更好,没理由嫁过来。可真让白洛因嫁过去,白洛因也不乐意,是个爷们儿都不乐意。  “行,那就这样。”  俩人一击掌,这一条商妥完毕,划上一个勾。  “下一个问题。”白洛因神情专注地看着小本子,“我们来讨论一下婚宴上发些什么,我不想发喜糖了,我觉得发喜糖很没创意。”  顾海看着白洛因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精明中透着几分谨慎,思考的模样尤其动人,忍不住伸手朝他的脸蛋儿上掐去。  “老实待着!”  毫无征兆的一声吼,吓得顾海的手赶紧缩了回来。  白洛因突然想起来什么,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不如就每人发一袋锅肉味的鸡巴。”  说完,捧腹大笑,顾海俊脸一黑,立马扑上去蹂躏白洛因,白洛因继续大笑,笑到最后都脱力了,趴在顾海的大儿部慢悠悠地倒气。  顾海用手在白洛因的屁股蛋儿上拍了一下,佯怒着问:“笑够了没有?”  白洛因刚点完头,又咯咯笑了起来。  顾海气得牙痒痒,“你丫就指望着这个笑话活一辈子吧!”  等白洛因的情绪稳定下来,顾海突然有个灵感。  “咱一人发一包海洛因吧!”  白洛因嘴角抽了抽,“你发得起么?”  “当然不是真的毒品,只是包装袋上这样标注。”  白洛因想了想,“这倒是挺有创意,不过得先和公安部门打好招呼,别到时候婚没结成,咱俩都进去了。”  “放心吧,这事我肯定忘不了。”  “差不多就这些了……”白洛因用笔帽戳了一下顾海的鼻头,“会场布置的事,等我参观完场地再讨论。”  顾海点点头,眼中星星点点布满了淫光。  “那咱们该办正事了吧?”  “正事?”白洛因纳闷,“咱还有什么正事没办么?”  顾海一见白洛因忘了,发狠地将白洛因按到自个胯下。  “别闹,别闹。”白洛因使劲挣脱,“一会儿还得去我爸妈那呢……唔……”嘴被封满了。  白汉旗和邹婶正在家倒腾衣服呢,柜子里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了,可真到了重要的场合,唯独少了那么一件合适的衣服。  “不行啊……”邹婶对着镜子摇了摇头,“我这件衣服是不是太素了?”  白汉旗拿着一根半米长的黄瓜,在旁边嘎嘣嘎嘣咬得正带劲,压根没听到邹婶在说什么。  “老白啊!问你话呢!”邹婶又重复了一遍。  白汉旗依旧无动于衷。  邹婶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白汉旗手里的黄瓜打落在地,怒道:“每次和你说话都听不见!耳朵安在你脑袋上就是糟践,揪下来得了!”  白汉旗嘿嘿笑了两声,“要是能揪下来,我早就揪下来了!”  邹婶给气得不善,衣服本来就瘦,这么一喘粗气,肚子上的扣子绷开了两个。邹婶脸一窘,赶紧回卧室找别的衣服,心里碎碎念叨:不得了了,幸好在家先试了一下,要是婚礼上出现这种事,那可真是够丢人的。  换好了衣服回来,看到白汉旗又把那根黄瓜捡起来吃了。  当即黑脸,“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掉到地上的东西就别吃了,儿子给你打那么多钱,留着不花干嘛啊?”  “钱再多也不能糟践啊!咱家的地板不是天天擦么?”  白汉旗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一向倡导勤俭节约,他要是知道顾海为了向他儿子求婚,砸了那么多钱进去,肯定得当场否决这门婚事。  俩人正呛呛着,白洛因和顾海推门进来了。  “怎么说得这么热闹?”顾海笑着和老两口寒暄,“我在楼道就听见您们俩人的声音了。”  白汉旗向顾海诉苦,“我把掉在地上的黄瓜捡起来吃了,你婶儿就骂我。”  顾海总算知道白洛因这不讲卫生的作风是从哪遗传来的了,不过事情发生在老丈人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要地板干净,捡起来吃也没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么!”  白洛因在旁边捅了顾海一下,压低声音警告道,“下次我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吃了,你不许再骂我了!”  “你不行!”顾海立马换了一个语气,“你敢捡一个试试!”  事儿妈……白洛因心里回敬了一句。  第二卷:烈焰浓情100老白偷听墙根。  顾海从包里拿出两套衣服,一套递给邹婶,一套递给白汉旗,朗声说道:“这是我俩找人专门给您们订做的衣服,可以在出席婚礼的时候穿,您试试合适不?”  邹婶面露喜色,“哎呀,还是孩子知道疼人啊!我正发愁没一件衣服穿得出去呢!”  白洛因又把另一个手提袋递给邹婶,“这里还有首饰,您看看喜欢么!”  邹婶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你瞧瞧,又让你们破费了。”  说罢,迫不及待地回房间去换。  白汉旗哼笑着说了句,“岁数越大还越臭美了。”  白洛因瞧着白汉旗这一身几十年不变的组合,跨梁背心,大裤衩,塔拉板儿……忍不住说道:“爸,您也把新衣服换上试试吧,不合适我们再去改。”  白洛因摆摆手,“不试了,怪热的。”  “热怎么不开空调啊?”  顾海这么一提醒,白洛因才注意到屋子里的温度,刚进门的时候以为是走楼梯走得出汗,这会儿才发现屋子里真的很热。  白汉旗旁边有一把蒲扇,他是宁肯自个动手,也不乐意费那几度电。  顾海突然间很惭愧。  “行了,爸,我陪你进屋试试衣服吧。”白洛因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进了卧室之后,白洛因帮白汉旗把新鞋换上,又给他拽拽裤子,最后帮他细致地扎好腰带。白汉旗垂目看着白洛因,爱怜的用手去抚他的头发。  “儿子,爸问你,你俩是谁娶谁啊?”  白洛因帮白汉旗系鞋带,头也不抬地说:“我俩不分嫁娶,就是身份平等地结婚。”  “就该这样,咱不比人家差,在婚姻这方面不能让,这是一辈子的事。爸虽然平时总向着大海,可真到了紧要关头,爸的心还是跟你拴在一起的。你们的日子还很长,记住爸的话,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个。”  白洛因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会把您这辈子受的气全都补回来的。”  白汉旗哈哈大笑。  顾海刚才出去了一趟,这会儿都回来了,那爷俩儿还闷在屋里没出来!说什么悄悄话呢?顾海的头探了过去。  “爸,顾海来了,咱出去吧。”  白洛因扭头要走,白汉旗突然又拽住了他,偷偷摸摸问:“你在那方面没吃亏吧?”  白洛因自然知道白汉旗所谓的那方面是哪方面,心里一紧,当即摇摇头。  白汉旗笑了笑,充满自信的眼神看着白洛因,不愧是我儿子。  “记住,这方面绝对不能吃亏。”  白洛因觉得自个愧对白汉旗的自信。  在邹婶的盛情邀请下,俩人决定晚饭就在家里吃了,顾海主动要求去买菜,白洛因和他一起下了楼。  俩人刚走没一会儿,白汉旗就朝邹婶说:“先把空调关上,等孩子回来再开。”  砰砰砰……  “有人敲门,我去开。”  白汉旗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物业公司的员工,当即扭头朝邹婶问:“咱们这个月电费没交么?”  “交了啊!”邹婶从厨房走出来,“我昨天下午交的。”  白汉旗笑笑地朝物业员工说道:“我们交电费了。”  很难得的,一贯态度恶劣的员工这次竟然面带笑容地看着白汉旗和邹婶。  “您中奖了!”  “中奖了?”邹婶瞪圆眼睛,“中什么奖了?”  “刚才我们物业公司举办隆重的抽奖送电费活动,您这一户抽到了一等奖,总价值一万元的电费,恭喜您。”  说罢还把临时写好的获奖证书递给白汉旗和邹婶。  白汉旗愣住了,“有这好事?”  “是啊!”员工含笑的眸子看着白汉旗,“不过您必须要在一年之内用完,过期就作废了。”  邹婶定了定神,疑惑的目光投向白汉旗,“你说是不是那俩孩子搞的鬼啊?”  白汉旗还没说话,邻居老甄也捧着一张荣誉证书上来了。  “老甄,你也中奖了?”白汉旗急着问。  老甄喜上眉梢,“是啊!中了500度电,够使仨月了!”  白汉旗和邹婶这才信自个真的走运了。  “哎呀,这可太好了,一年不用交电费了……”邹婶嘟哝着。  白汉旗忙不迭把空调打开,又催促邹婶,“把能开的家用电器全打开,不能便宜了物业那帮孙子!”  晚上,白汉旗硬是把白洛因和顾海留在家里睡了,俩人睡在白洛因的卧室,和白汉旗的卧室就隔了一面墙。  三更半夜,白汉旗不睡觉,趴在墙头听隔壁的动静。  顾海像条大虫子一样懒散的趴在床上,白洛因坐在他的身上,给他按摩着肩膀和脖颈。  “你这么帮我揉一揉,感觉好多了。”顾海说。  白洛因纳闷,“你说你睡着觉,肩膀怎么还能抽筋呢?”  “不知道,可能是这几天对着电脑的时间太长了。”  “可你以前也总对着电脑,以前怎么没事呢?”  顾海故作委屈地说,“以前我也经常肩膀抽筋,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白洛因目光忧虑地看了顾海一眼,“以后别长时间待在电脑旁,时不时就站起来溜达溜达,活动活动脖子。我告诉你,你将来要是在我之前瘫在床上,我可不伺候你!”  说罢使劲捏了一下。  “额……”顾海痛呼,“轻点儿……”  白洛因双手攥拳,用指关节去顶顾海的肩胛骨,顾海立刻吸了一口气。  “对,这样顶很舒服。”  白汉旗的耳朵都快钻到墙里了,偷听着隔壁传来的床底私语,从悄悄话里面分辨着人物角色。  “轻一点儿……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顾海的声音。  “不用劲顶能舒服么?”白洛因的声音。  “可你刚才的劲太大了……哎呦……”  “顶这对么?现在这力度怎么样?”  “很好……很爽……”  白汉旗用力攥了一下拳,太棒了!他儿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邹婶习惯性的摸摸旁边的位置,发现空了,睁开惺忪的睡眼四处寻觅着,结果发现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墙边,鬼鬼祟祟的,正朝着门口移动。  我滴个妈啊!进贼了!  于是,邹婶抄起立在床头的长棍,一棍子朝白汉旗的肩膀上楔了上去。  “啊!!”  白汉旗轰然倒地。  邹婶瞬间一惊,赶忙走下床,转过贼的脸一眼,竟然是白汉旗。  “你……”  敲门声响起,白洛因的声音,“爸,您怎么了?”  邹婶刚要说话,白汉旗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咬着牙朝外边说:“爸没事,你回屋睡觉吧!”  顾海和白洛因走了回去。  白汉旗冒着冷汗朝邹婶说:“快,快把我扶起来!”  邹婶费了好大劲才把白汉旗扶上床,打开灯朝肩膀上一瞧,青了一大片。  “你说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贴着墙根走,这不是存心找挨打么?”邹婶叹了口气。  不料,白汉旗美滋滋地说:“我这一棍子,挨得值!”  那屋,顾海刚一钻进被窝,就和白洛因腻歪起来。  “哎,刚才你听见你爸的那声吼没?底气十足啊!想不到啊,咱爸都这个岁数了,还龙精虎猛的呢!你说,咱婶儿会不会再给你生个弟弟啊?”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孟通天都十六了,再生一个都快差辈儿了!”  顾海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腿上,来来回回暗示性地抚摸着,脸上的淫色显露无疑。  “白天没玩过瘾。”顾海粘腻的声线刺激着白洛因的肾上腺素,“都没和小菊弟打个照面……”说罢将手探了过去。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海的手腕,“告诉你,别在这闹,我们家房间不隔音,我爸在那屋听得清清楚楚的。”  “怕什么?”顾海继续撩拨,“咱爸都那么豪放,听听刚才那声吼,多带劲!!”  说罢又学着白汉旗在白洛因耳边呻了一声,白洛因的呼吸立刻变重。  “来嘛来嘛!”  顾海翻身将白洛因压在身下。  白汉旗还在那屋偷着乐呢。  第二卷:烈焰浓情101最后一个点头。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朝顾海问:“你爸知道咱俩结婚的事么?”  “我和他说了。”顾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爱去就去,不去拉倒,反正他已经亲口承诺不再管我的事了。我对他不抱任何期待,只要婚礼那天别给咱捣乱就成了。”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那你结婚之前也得回家看看吧?你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他会觉得你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我本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顾海拧着脸。  白洛因目光幽暗,看不清眸子里的真实情绪。  气氛冷了片刻之后,顾海又说了一句,“以前我把他放在眼里,结果现在特寒心。我长记性了,再也不拿热脸去贴的他的冷屁股了。”  “其实我觉得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你甭替他说好话。”顾海语气挺重的,“这么多年,你还没长记性么?你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对你的?就算你没进部队,作为他的干儿子,他也应该表示表示吧?可你看看他那个德行,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  越说越生气,顾海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尽管白洛因不想开口,可有些话他必须得说。  “你希望自个结婚的时候没有一个顾家人到场么?”  顾海沉默了。  “如果你想要那样的结果,那我们九年前就可以结婚了,管他有没有人同意,管他有没有人祝福,只要我们自娱自乐就成了。你觉得这样有意义么?如果真的这样就能让你满足,那我们何必结婚呢?平时那样相处不是也挺好的么?”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顾海不得不承认自个的初衷就是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可偏偏有人不能接受,我们能拿他怎么样?难道我们要一直跟他耗么?”  白洛因低垂着双目,抽出一根烟点上。  顾海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他扭头看了白洛因一眼,突然有点儿心疼。  “是不是又让你难受了?”手抚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白洛因摇摇头,沉声说道:“我没事。”  “行了,不说他了,越说越扫兴,咱聊点儿高兴的,你去过咱们的婚礼场地么?”  “没,具体位置还不知道呢。”  “走,我带你去看看。”  姜圆坐在梳妆台前,不停地换着发型,每换一个就拍张照片发到网上,然后征集粉丝们的意见,她现在已经是微薄达人,人称最美丽的军嫂。这一切顾威霆都不知道,姜圆也很注意保护顾威霆的身份,虽然八卦者众多,可没人知道姜圆身后的军官到底是何许人也。  难得回家一趟,就看到自个老婆在镜子前搔首弄姿,顾威霆能不恼火么?  “我说你就不能干点儿正经事?”  姜圆不爱听了,“什么叫正经事?我梳个头发怎么就不正经了?房间也打扫了,衣服也给你洗干净了,饭也做好了,你还想让我干什么?我就不能有一点儿自己的空间么?”  “得得得,就当我没说……”顾威霆赶紧打住,他知道姜圆一唠叨起来就没完。  姜圆继续摆弄自个的头发,手指插进头发里,仔细一瞧,又多了几根白头发。  “怎么办呢?”一脸的苦恼,“白头发越来越多了。”  “你知足吧!”顾威霆在旁边冷哼一声,“都快五十的人了,还指望自个满头黑发?”  “你坐下来,我看看你的头发白了多少。”姜圆招呼着顾威霆。  顾威霆没动。  姜圆径直的将顾威霆拉过来,按到椅子上,扒开他的头发看了看。  “啧啧……比我白头发还多,这下我心里平衡了。”  顾威霆突然拉过姜圆的手,放到自个眼前,神色有点儿古怪。  “看什么呢?”姜圆纳闷,“我这手保养得还不错,和三十岁的少妇有的一拼。”  顾威霆没注意姜圆的皮肤,倒是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了,如此熟悉。  “这戒指是哪来的?”  说起这个,姜圆满脸的自豪,“小海前些日子送我的,他说了,从今往后,他就认我这个妈了。还说以前是他不懂事,没有给我应得的尊重。他说完我就哭了,我觉得小海这个孩子能做到现在这个份上,真的挺不容易的。”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保姆敲了敲房间的门,“姜太太,外面有人找。”  姜圆跟着保姆走出别墅,看到白洛因站在门外,旁边停着他的车。  “你怎么不直接进来啊?”姜圆去拉白洛因的手。  而后朝门口的警卫说道:“下次看到我儿子,直接放进来,听见没?”  警卫齐声答应。  白洛因和姜圆一起走了进去。  顾威霆就坐在客厅,看到姜圆和白洛因一起进来,什么话也没说。事实上他一早就看到白洛因的车停靠在外面了,只不过没开口告诉姜圆。他不想让姜圆知道,他的目光时不时透过窗口看向外面,盼着有那么一个人会来。  姜圆去给白洛因泡茶,白洛因站在顾威霆的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  “除了顾洋和您,我们没有邀请任何一个顾家人参加我们的婚礼,而且没有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部队那边也是,除了周师长和我手下的几个兵蛋子,我们没有通知任何人关于我们结婚的事。您放心吧,不会给您的正常生活造成不便的。”  “还有,您那天说的话很对,我的确活得很自私。我这九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自个的感情谋福利。当初我入伍,并非是想稳固您的地位,而是想让您还顾海一份自由。这些年我拼命立功,也不是单纯地想提升您的形象,而是为了有一天能和顾海齐肩。后来我的种种冒险和拼命,完全是为了让您成全我和顾海。”  “我有捍卫自己感情的权利,您也有坚持自己原则和立场的权利,我不该苛求您对我的努力做出回应,没人应该为别人的自愿买单,何况我的自以为是也给您造成了伤害。我努力获得了我的感情,我受之无愧,我的自私受到您的指责和反对,我罪有应得。”  “所以,我对那天所说的话表示抱歉,我保证那样的话不会再让您听到了。”  白洛因的语气很谦和,但目光依旧倔强。  说完这番话,白洛因转身朝外走。  姜圆刚把茶泡好,就瞧见白洛因匆匆离去的背影,把茶杯一放,急忙追了过去。  “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姜圆问。  白洛因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妈,您今儿的发型挺好看的。”  姜圆笑得白头发都变黑了。  “你回来!”顾威霆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  姜圆扭头看向他,怒道:“你想怎么着?”  顾威霆沉声说道:“我有话要说。”  白洛因将姜圆放在自个胳膊上的手轻轻拉开,转身朝顾威霆走过去。  “您还有什么话?”  “还有什么话?”顾威霆冷笑,“你自始至终让我说一句话了么?”  白洛因神色一滞,貌似真的没有。  “那您现在说吧!”  顾威霆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说了半天,我就听见你说的第一句话,你说除了顾洋和我,你们没有邀请任何一个顾家人。我想问问你,你们什么时候邀请过我?”  白洛因呆愣在原地。  姜圆激动得频频给白洛因使眼色,你倒是快点儿表示一下啊!  白洛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贯伶牙俐齿的他,竟然有点儿口拙了。  “那个……爸,请您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叫完那声“爸”,白洛因的耳根子都红了。  顾威霆似怒非怒地看着他,“人家顾海都送了你妈一个礼物,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呢……”  白洛因笑得挺尴尬的,“一会儿就给您送来,您先答应我吧。”  “就这么站着让我答应?”顾威霆目光冷峻。  白洛因立刻双膝下跪,目光坦诚。  顾威霆脸上的线条顷刻间柔和下来,他把大手放在白洛因脖颈上,使劲攥了一下。  “要是敢不好好过日子,回头就削了你们俩。”  白洛因点头间,一滴泪珠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甩了出来。  白洛因走后,姜圆捶了顾威霆一下。  “人家儿子结婚都是父母出钱送礼物,你倒好,主动开口和孩子要东西,你可真要得出口!”  顾威霆振振有辞,“我都把儿子送给他了,还想怎么着?”  姜圆哼了一声,“你瞧你老觉得自个吃了多大亏似的,你把你儿子送给我儿子,我就没把我儿子送给你儿子啊?”  顾威霆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姜圆,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是不是最近没收拾你?你又皮痒痒了?”  姜圆笑容风韵迷人,“老娘我浑身上下都痒,有本事你收拾我来!我跟你说,我还怕你收拾不了我呢!”  顾威霆手臂上青筋外凸,口中獠牙外露,一副强猛的势头迸发出来。  “我收拾不了你?”  手还没伸到姜圆身上,就听到门铃响了。  一开门,一名年轻的士兵站在外面。  “首长,这是白团长让我给您送来的礼物二十斤羊腰子!他祝您青春永葆,雄风永振!”  顾威霆,“……”  第二卷:烈焰浓情102豪华迎亲车队  刚刚考察完婚礼场地的布置情况,白洛因就接到了部队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白团长,您的外住申请已经审批下来了,若是没有特殊任务,您在工作结束就可以选择回家居住。如果住房问题解决不了,您还可以回到军区大院,这里已经为您的配偶安排好了住房,他可以选择随军的。”  白洛因心情一阵激荡,说话的口气都比平时客气了几分。  “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那边的军官说,“这都是周首长为您全力争取的,您若是要谢,就去谢他吧!”  挂断电话,白洛因含笑的眸子看着顾海,他一直在旁边听着呢。  “怎么样?我说了我们首长是个厚道人吧?你还不信!”  顾海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其实心里特感谢人家,这可解决了他一大生存困境啊!  “就让他当证婚人吧!”白洛因建议,“我觉得他挺好的,德高望重,级别够高,气场够足,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顾海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那我哥呢?”  “他啊!”白洛因想了想,“要不让他做主婚人?”  顾海一副鄙夷的表情,“挺喜庆的一个婚礼,你让一个面瘫上去做主持,你就不怕他把婚礼给你主持成葬礼?”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白洛因倒是挺标新立异,“我觉得他的那张嘴够毒辣,在那种场合让他开口,说不定还能制造不一样的气氛。”  顾海手托着下巴,幽幽的说:“我再考虑考虑。”  “得了,甭考虑了,就是他了。”  白洛因直接给顾洋打电话。  顾洋接起电话就来了句,“怎么着?要悔婚了?”  “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么?”顾海气结,“就这样你还让他主持?”  白洛因无语凝噎。  顾海不知怎么又想通了,突然把手机抢了过去,对着那头的顾洋说:“不仅没悔婚,而且还诚心邀请你当主婚人呢!我顾海没别的优点,就一样好,心胸宽广,雍容大度。我还打算把从小到大追求过白洛因的人全都找来,凑成几桌,到时候咱们把酒言欢。”  顾洋那边沉默了良久,顾海这边一副得瑟的心态等着顾洋的回应。  “行,这个主婚人我当了。”  撂下手机,看着白洛因。  “这回行了吧?”  白洛因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海,“你真要把那些暗恋明恋过我的人全都请来?”  “恩,不仅要请,而且还要走正规程序,让他们随礼,不随礼不让进。”  “随什么?”白洛因问。  顾海淡淡说道,“随一张脸就够了。”  白洛因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顾海阴笑连连,“我就站在门口候着他们,随一张脸,我就往上面来一个大耳刮子,再随一张脸,我就再往上面来一个大耳刮子……”  好吧……白洛因真心服了,你可真够雍容大度的。  顾洋一直待在北京没走,刚把电话撂下,就阴着一张脸去找周凌云了。  白洛因一早就和顾洋透漏过风声,他要周凌云当证婚人,顾洋也一直想去会会周凌云,可惜找不到借口。这下好了,一个主婚,一个证婚,他可以拿这当理由去找周凌云对对台词。  “你的意思是,让我宣布他们婚姻无效?”周凌云问。  顾洋明确表态,“本来就是无效的,又没领证,又不符合婚姻法的条款,你要是真给他们证婚了,就算严重违纪行为。日后有人要整你,完全可以把这事搬出来。”  周凌云硬朗的面孔上浮现一丝犹豫之色,“砸场子的事我不太擅长啊!”  少尼玛给我装仁慈……顾洋心里回了周凌云一句,数你丫的最不厚道!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周凌云问。  顾洋冷哼道,“你不答应也可以,等你宣读完证词,我就会把这份材料报到上级部门。还有你滥用手中职权,私自帮白洛因开绿灯申请外宿的事儿,我这都有证据。你自个看着办吧!”  周凌云目露滤色,他敛眉思忖了片刻,沉声说道:“我可以选择不做这个证婚人。”  “我求之不得。”顾洋目光凌厉,“谁都比你好摆平。”  “这样吧,我答应和你合作,但不是畏惧你的威胁,只是想和你交给朋友。自打阴差阳错地认识你以来,我一直挺欣赏你的,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不提了,咱就借着婚礼这个平台正式联络一下感情吧。”  周凌云这番话说得坦荡有度,让人很难怀疑它的真实性。  “随你。”顾洋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只要你答应和我一起砸场子,其他什么事都好商量。”  于是,俩人签订了一份协议书。  到了迎亲的前一晚,白洛因和顾海正式分开了,顾海待在公司,白洛因就待在部队,两方人马严阵以待。在迎亲之前,他们各自保留着关于迎亲流程的全部秘密,谁也不知道对方要以什么形式来迎亲,全都在紧张中揣着几分期待。  对于白洛因而言,今晚绝对是个不眠之夜。  因为按照投掷硬币的结果,明天是顾海先来迎亲。白洛因不担心顾海整幺蛾子,他就怕顾海糟践钱。想想他求婚时的那股子冲动劲儿,到了明天迎亲的时候,还不得把整个公司搭进去啊?他可不希望明天的新闻里面出现这么一条,北京街头出现史上最豪华的婚车队,绵延两公里,其中XX多少辆,XX多少辆……  千万要给咱俩留点儿养老钱啊……白洛因在床上摊煎饼。  凌晨两点多,他就被造型师叫醒了。  “该上妆了,一会儿迎亲的车队该来了。”  白洛因坐起身,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顾海也是整整一宿没睡,和他一起打夜班的还有迎亲仪仗队,这群佳丽们妆容从简,脱去工作服,换上连衣裙,个个清丽脱俗。为了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他们虽然没睡觉,但都自觉地闭目养神,以最饱满的热情去迎接他们的老总夫人。  佟辙看了下表,已经四点半了。  “咱们该出发了吧?”  顾海深吸了一口气,霸气地一挥手,“把我的座驾开过来!”  一声令下,车库门打开,车库管理员那张被众人期待的脸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他驾驶着打头阵的那辆豪华婚车,在众人的掌声中浩浩荡荡地驶过来。  突然,脚蹬子掉了一只,管理员的脚差点儿出溜到地上。  你没看错,的确是脚蹬子,而且还是个走形的脚蹬子。  顾海丝毫没有任何嫌弃之意,他郑重其事地接过那辆少了一个脚蹬子的二手自行车,手一晃车把,车身哗啦啦响。  引来众人的轰笑声。  顾海清了清嗓子,表情一直很正经,没有丝毫玩闹之意。  “你们不要小看这辆自行车,当年你们的老总,我,就是凭借着这么一辆自行车追到你们夫人的。今天,你们能不能凭借着我身后的这么多辆自行车,帮我把夫人娶回家?”  一声号令,九百多位美女齐声响应。  “能!!”  顾海举起手里的小喇叭,再次问道:“有没有信心?”  更加洪亮的高呼。  “有!!”  于是,顾海骑着二手自行车打头阵,佟辙和闫雅静跟在后面,身后是一支99美女组成的自行车队,加起来一共是999个人。除去顾海的那一辆,其余的98辆自行车全部是公司自主成产,红色车身,心型车把,玫瑰形状的小铃铛,每辆车的后支架上还插着一串糖葫芦。即便前面不绑着红绸,也是一片红艳艳的。  这样的车队阵容上了街,拉风程度绝对不次于豪华婚车队,最让围观群众叹为观止的是新郎的用心。这样的车既低碳环保,又伴着十足的浪漫和新意,惹来一路艳羡的目光。  “天啊,太浪漫了吧?新郎这是要逆天啊!”  “好可爱的自行车,哪个婚庆公司生产的啊?”  “不行,我结婚的时候也要买这种自行车!”  白洛因,你果然小瞧顾海了,人家不仅没铺张浪费,还替公司做了一把宣传。  第二卷:烈焰浓情103顾新郎被刁难。  一路上,闫雅静的车骑得歪歪扭扭,好几次和佟辙的车碰撞到一次,幸好前后车距够大,不然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来个连环追尾。这个小妮子打小就没碰过自行车,小时候上下学就有专车接送,长大了就自己开车,所以这车技完全是现学的,师父就是旁边这位屡屡被他撞到护栏上的人。  次数多了之后,旁边这位受不了了。  “我说,人家结婚,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闫雅静斜了佟辙一眼,结果就这么一个走神,让原本车品就不好的她,再一次朝佟辙撞去,这一撞就是结结实实的,车把都给撞歪了。等俩人把自行车调整好,身后已经停了无数辆车,前面的那辆却看不见了。  “糟糕……”闫雅静扭头看向佟辙,“你认识白洛因的部队么?”  佟辙表示他从没去过。  闫雅静正发愁,突然灵机一动,打开车头的导航系统。  然后,得意洋洋地朝佟辙说:“怎么样?我带团队开发的这个产品很有用吧?”  佟辙冷-哼一声,“一般般吧。”  “一般般?这可是我国首个自主研发的自行车导航仪。”  说罢,趾高气昂地蹬上车打头阵,佟辙则跟在后面看着她的翘臀一扭一扭的。还记得小时候上课,老师问学生,假如你们有机会变成一样东西,你们最想变成什么?人家都回答得的是超人,宝剑,洋娃娃一类的,只有佟辙说他想变成女孩自行车的后车座。  白洛因还有数百号官兵坐在军营里等待着汽车鸣笛的响声,结果等了N久也没等到。八十公里的距离,自行车迎亲,这绝对是个体力活儿。纵使我们顾大少体力再怎么好,也得骑个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看了一下表,已经七点多了,希望出门了,不然该赶上早班高峰期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车铃响。  白洛因掀开门帘往外瞧,禁不住愣住,顾海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大汗淋漓地坐在车座上。这辆自行车可真是折腾死他了,脚蹬子没了不说,中途链条还掉了N多次,后车座上插着的那个红灿灿的糖葫芦,就剩下一个山里红了。  尽管这样,顾海依旧风采迷人,他吹了声口哨,眯着眼睛朝白洛因笑。  “上来,哥带你去婚姻的殿堂。”  十年前,顾海骑着同样一辆自行车,来到白洛因家门口,当时他说的那句话是“上来,哥带你去学校”。就是那么一个唐突的决定,他上了顾海自行车的后车架,从此造就了十年的孽缘。十年后,顾海再一次来到白洛因的面前,说的却是带他去婚姻的殿堂。  白洛因感慨万千,忍不住用当年的口气调侃了一句。  “就你那辆破车,我上去了就得散架。”  顾海笑,“你一个走路的还看不起骑车的?”  当年的对话,被俩人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谁也没提前复习,谁也没苦思冥想,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就已注定意义非凡。  白洛因还在感动的余韵中没有醒过味儿来,就被几双大手拽回屋里,紧跟着七八个脑袋凑到门口,七嘴八舌地呛呛着。  “你也太不把我们团长当回事了!”  “就是,一辆破自行车就想把我们团长糊弄走?”  “你当我们部队是废品收购站呢?整这么一辆破烂自行车来!”  白洛因想替顾海向众人解释,结果连插口的机会都没有,这群官兵平日里受虐惯了,今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位高权重的太子爷,说什么也得使劲挤兑一番。  “喊出我们团长的十个昵称,少一个都不成。”  白洛因一听这话就急了,哪能提出这种要求啊?这不明摆着寒碜他的么?无奈他已经被挤到了最里面的位置,十几个人重重包围住,无论喊什么,除了周围那几个人,别人一概听不见。  “嘘,别嚷嚷了,人家开始叫了,大家都好好听着啊!不好听不让进!”  白洛因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因子!宝贝儿……”  刚喊出宝贝儿俩字,里面就沸腾了,这群官兵笑得这叫一个狂野啊!宝贝儿?我们最崇拜,最敬畏,最不可一世的白团长,竟然也有让别人叫宝贝儿的时候?  “小骚货,小淫蹄子……”  白洛因窘着脸咆哮,“顾海,你够了啊!!”  这群官兵们哈哈大笑,不停地撺掇着,“继续说,继续说,我们乐意听!”  白洛因仰天悲叹,草,遇人不淑啊!干嘛要找来这么一群二百五助阵?  十个全部喊完,这群官兵扭头朝白洛因问:“首长,他已经说完十个了,让他进么?”  白洛因能让他进么?脸都丢尽了。  “我们白团长说了,你这个问题回答得很不理想,他不愿意让你进。这样吧,你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回答对了再考虑让不让你进。”  说罢,亮出第一个问题。  “白团长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这个问题刚问完,白洛因当即插了一句,“这个问题太小儿科了。”  的确,顾海想都不想就说,“浅灰色平角裤。”  几个爷们儿将白洛因的裤子往下拉了几公分,露出一个内裤边缘,发现真如顾海所说。本来嘛,白洛因的内裤全是顾海给买,顾海给洗的,哪怕问他内裤上有几个线头,恐怕都能对答如流。  “不行,刚才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再问你一个,我们白团长现在的体重是多少?要说具体的,差一两都不成。”  顾海沉声回道:“净重七十三公斤零三两。”  话音刚落,一群爷们儿就把白洛因推到了体重计上,脱下衣服和鞋,只剩一条可以忽略重量的内裤。再往显示屏上一看,我滴个天,真的一两不差。  “团长,让他进吧!”一旁的刘冲都感动得快不行了。  不料白洛因不松口,这点儿拷问算得了什么啊?上点儿有难度的。  于是,更缺德的来了。  “请回答出白团长的脸长,脸宽,眉间距,鼻梁高度,下巴长度。”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众人叫绝,这也太狠了!  不料,顾海信心满满地回道:“脸长20.3厘米,脸宽12.7厘米,眉间距36厘米,鼻梁高度1.3厘米,下巴长度33厘米。”  一群人簇拥在白洛因身边,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尺子,纷纷开始测量,测量完一个对照一下顾海报出的数据,测量完一个对照一下,等全部对照玩,个个目瞪口呆。  于是,有人开始声讨发问者了,“你是不是和他串通好的啊?”  发问者一脸委屈,“我今天刚认识他的。”  连白洛因都很吃惊,顾海都什么时候量的啊?他怎么都不知道?  这群官兵被顾海的对答如流勾起了浓厚的挑战欲,又一个人上前,问了一个逆天的问题,“白团长有多少根Y毛?”  刚问完就被众人打了,“你小子也太邪恶了,我也就是想想,你丫真敢问出来啊!”  白洛因的脸都绿了,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白团长,你激动啥啊?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他肯定回答不上来。”  “就是啊,哈哈哈……”  结果,待到众人闹够了,顾海真的报出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正确与否,恐怕只有白洛因心知肚明。  “我们不信,我们得检查检查!”里面大声叫嚣着。  没想到,刚才被刁难了N多次,顾海都没起急冒火,结果这话刚一说出口,他就立刻爆发了。  “你们敢脱他裤子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一群军痞流氓凑在一起,连起哄带诈唬,气焰相当嚣张。可怜了顾海,大部队还没赶过来,只能单枪匹马作战,拼死保卫着自个的领地不受他人侵犯。  白洛因真心疼了,站在人群后面怒吼道:“你们让他进来!”  “让他进?”刘冲威风了,“我们觉得他这人太邪恶了,极度不靠谱,我们不放心把你交给他,你们说是不是啊?”  一声令下,百人响应。  我擦,我是新郎你们是新郎?听我的听你们的?白洛因也参与到了抗争之中。  于是,这场迎亲阵势就变成了两个新郎被众人围攻,想要在一起却被重重阻隔的混乱场面,直到遥远的东方出现一片红色的火海。  这群官兵全部安静了,谁也不闹腾了,眼睛都瞪直了。  长达一公里的车队陆陆续续在训练场汇聚,红色的火焰开始蔓延,靓丽的面孔如同娇艳的牡丹花,个个争芳斗艳。  这可是99美女啊!这里拢共才99号人,就算平摊,一个人还能分10个呢!  第二卷:烈焰浓情104为我一人表演。  刚才还闹闹哄哄,叫嚣着绝不给顾海开门的兵哥哥们,这会儿看见美女,全都急着往外挤。而刚才急着要出去的白洛因,这会儿竟然改主意了,大手一挥,稳坐房间正中央,气定神闲地朝门口的人说:“堵住门,不让他进来!”  一个娃娃脸的军官操着浓重的口音说道:“团长啊!让他进来吧,人家也怪不容易的,骑了这么远的路来接您。”  “就是啊!您和他走吧,这么好的人让别人抢走了咋办?”  “团长啊,这结婚不就图个气氛么?太过了就不好了。”  白洛因恨恨的磨着牙,姥姥的!这会儿瞧见美女,全都当起好人来了!我就偏不给你们这个机会,我也让你们尝尝眼馋却吃不到嘴的滋味。  “继续让他表演节目,节目不好看不让进。”  嚣张跋扈的刘冲,这会儿也矮了几分,站在门口当恶人。  “我们团长说了,你得表演节目,不表演节目不让进。”  顾海转过身,面对着庞大的亲友团,简单做了个手势。  美女们训练有素地整理队形,将自主研制的自行车折叠拆分后制成一个小板凳,又将玫瑰形状的车铃铛佩戴于胸前。而后,佟辙哨声响起,近千只铃铛同时作响,一场盛大的集体板凳舞就这样惊艳亮相。  兵哥哥们都看傻了,红板凳衬着美女婀娜粉红的面颊,欢乐的铃音在近千张笑脸的衬托下变得如此飘逸传神。多少日子没见过美女了?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美女了?这简直是挖他们的心,戳他们的命根儿啊!  “刚才是谁说顾总诚意不足的?”一个尉官大声质问。  一个小兵举起手。  “抽他,抽他!”  一群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的爷们儿这会儿全都不顾及战友之情了,逮着一个宰一个,只为了让身后的白团长能够网开一面,让他们尽快和外面的迎亲队伍汇合,体现伴郎伴娘一家亲的伟大精神。  表演结束,挤在门口的人一个劲地鼓掌。  “白团长,让他进来吧!”  “要不然你自个出去得了!我们给您开道!”  白洛因就没见过这种伴郎团,他想出去的时候不给开门,他不想出去的时候又开始轰。  “不行!”继续硬着脸,“把门给我堵死了!”  刘冲咬着牙朝顾海大喊了一声,“想把人接走,光表演节目不行,起码得送点儿东西吧!”  这一声号召又引来了大家伙的响应。  随后,这群官兵瞠目结舌地看着这群美女又将两把自行车折叠成的椅子改成了一辆购物车,一位美女推着,一位美女坐在上面,缓缓地朝伴郎们移过去。  “我的天啊!”挨门的几个人惊呼。  三五十个人又挤了过去,一个劲地踮脚伸着脖子往外看,“怎么了?怎么了?”  顾海霸气的目光横扫百十号伴郎团。  “怎么样?这个礼物够隆重吧?”  硬汉们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纷纷朝白洛因示弱,“团长啊,刚才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拦着你,你看人家诚意多足啊!您就让我们把门打开吧!”  白洛因哼了一声,“诚意足那也是对你们,我什么也没收到啊!”  一听这话,某人又喊,“顾总,有没有给我们白团长准备礼物啊?”  “那是必然的。”  刘冲反应特快,“团长,他说准备礼物了,那咱就把门打开吧!让他把礼物给您送进来。”  白洛因哪能上他的当,“门不给开,让他想个别的法子送进来。”  兵哥哥们急了,“不开门怎么把东西送进来啊?”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一群官兵在门口趴下,只有白洛因端坐在正中。  玻璃上出现一个手指粗的洞,一道亮光闪过,撞到白洛因身后的墙上,又回弹到他眼前的桌面上,一枚设计精巧的宝石戒指,就这么飞到他的面前。  “想让我给你戴上这枚戒指,就让我进去吧!”顾海在外面喊。  这些官兵站起身,瞧见顾海爆出的又一大惊喜,心都跟着抖了。  “团长,快出去吧,要是有一个人这么对我,甭管男的女的,我都嫁了。”刘冲热泪盈眶。  白洛因捏着那枚戒指,心绪飘荡,他不是为了营造惊喜才让士兵关门的,他也没有和顾海合谋过什么。他不过是想刁难一下伴郎们,没想到得到了这么多意外收获。事到如今,白洛因不得不承认,顾海真的是个运筹帷幄的高手,他太适合经商了,幸好当初没和他选择同一条路,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让不让他进?”又有人问。  白洛因屏住最后一口气,他要坚忍到底。  “不!!”  这一声,门外的顾海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顾海走投无路了,最后肯定得下跪收场,没想到我们这位被白洛因打击了十年的小强依旧屹立不倒。大手一挥,沉声说道:“把咱的宝贝呈上来!”  还有宝贝?门缝里十几只眼珠滴溜溜转着。  白洛因也在诧异,顾海进不来,还能耍什么花招?  红色的锅,红色的铲子,红色的插座,红色的电线……红艳艳的一道大餐,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缓缓地开火了。谁也想不到,顾海会在营房外面摆摊炒菜,数十位美女打下手,她们的车筐里装得都是食材。  很快,香味飘到了营房里。  白洛因鼻子这个灵啊!很快就坐不住了,一个人在屋子里焦灼地溜达了两圈,只听咔咔几声响,铲子离锅,菜已上盘。  白洛因如一匹奔腾的骏马,在众人的狂欢中,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冲到了顾海面前,将他要送到嘴里的丸子抢了过来,做了第一个品尝者。  伴郎们也像脱缰的野马,冲到众位美女面前,一场别开生面的联谊Party就在训练场展开了。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照例背朝着顾海而坐。  “你怎么朝后面坐着啊?”顾海问。  白洛因依旧当年的回答,“懒得瞅你。”  顾海真以为白洛因和他温故昔日美好呢,结果回头一扫,白洛因还端着盘子在那吃呢!这哪是懒得瞅他啊,这是怕菜汤子溅到他西服上。  吃货伤不起啊!  “别在路上吃。”顾海说,“会喝风的,小心闹肚子。”  白洛因嗯了一声,接着吃。  顾海无奈了,“你别告诉我你一宿没吃东西?”  “是啊!”白洛因大喇喇地说,“咱俩又不许可见面,我去哪吃东西?谁给我做啊?再说了,昨晚我要是吃得饱饱的,今儿你都不见得能把我骗出来。”  白洛因一语惊醒梦中人。  顾海马上加快车速,急着往家赶,他必须要把白洛因喂得饱饱的再送回去,不然等明天他来迎亲,只要站在外面大喊一声“我饿了”,顾海就会乖乖的走出来。  车速变快,耳旁的风都变得清凉了,当年白洛因喜欢背对着顾海坐,是因为可以看着道路在眼前不断延伸。现在背对着他坐,是因为可以看到身后无数张笑脸。这一路走来,他们终于有了同伴,终于有人去分享他们的幸福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白洛因很快返程。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白洛因迎亲队伍启程。  如果说顾海的迎亲走的是浪漫和创意的路线,那白洛因的迎亲队伍绝对是气势和排场最完美呈现。一大清早,九架直升机从部队起航,冲到134米高空,来了个恢弘大气的云霄迎亲仪式。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众位伴娘的目光移向天空。  “哇……”  顾海的目光也朝外看去。  九架直升机已经到达公司上空,一路拖着长长的红烟,如同红绸挂在机尾。最前面自然是白洛因打头阵,其余八架开始减速慢行,只见白洛因这架直升机大角度朝下俯冲,在驻足观赏群众的惊呼中,划出一道红色的抛物线,到了距离地面不足20米的地方,再度仰升,同样一条抛物线,最后在拉烟的起点汇合。  一个漂亮的红心,就这么烙在空中,震呆了观望的伴娘们。  同样也感动了顾海,这是白洛因第一次用九年的努力,为他一个人表演。  紧接着身后的八架飞机也开始行动,他们拉着金色的烟雾,在空中合作出一枚意义非凡的戒指。而后九架飞机汇合,有九个士兵身穿红色战袍,头顶着九个红色的降落伞,从戒指的圆孔中穿行降落。  如同九朵玫瑰花在空中盛开。  很快,九架飞机也在顾海公司前面的草坪上齐齐降落。  十六人组成的仪仗队分立两侧,一名英气逼人的军官,身后跟着他的副手,在庄严而神圣的目光注视中,朝着公司的门口缓缓走来。  第二卷:烈焰浓情105接走白马王子。  就在白洛因和他的仪仗队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闫雅静对身后的众位美女说:“大家不要被他们伪善的外表欺骗了,想想他们昨天是怎么折腾我们的。姐妹们,报仇的时刻到了,拿出新时代色女的风范来,把咱们昨天吃的亏连本带利地找回来!”  “那是必须的,老娘我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  “今儿我非得好好臊臊这帮爷们儿。”  “闫副总,你就瞧好吧!”  平日里那些温婉知性的美女白领,到了这会儿全露出狂兽的本性,反正嫁给总经理的美梦已经破碎了,她们也没必要装了。既然我不是最后的幸运者,那就让那个集所有宠爱于一身的男人,接受我们最残忍的报复吧!  “你们不用塞红包,屋里这么多人,你们发也发不起,而且我们也不缺钱。我们就是要考验一下这位新郎对我们顾总的真心,过关了,我们绝不拦着,不过关,哼哼……”  刘冲站在白洛因身后,一开口便输了。  “不过关怎么样?”  “不过关当然要受罚!”  “怎么罚?”这才是兵哥哥们最关心的。  闫雅静翘起一个唇角,“一会儿我们会拷问新郎官几个问题,答错一道,你们就要脱下身上的一件衣服,答错一道,再脱掉一件衣服。”  刘冲一惊,“我们一共才穿了三件衣服,他要是答错三道,我们岂不是就走光了?”  “放心,我们这是文明场所,不会让你们衣不遮体的。如果你们的衣服都脱光了,而此时新郎再次答错,那你们就要穿我们提供的衣服,答错一件穿一件。如果新郎官答对了,那你们就可以穿回自个的衣服,答对一件穿一件。”  刘冲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白洛因的脸上,“首长,就看你的了,加油!”  白洛因信心十足的点了点头。  “第一道题,听好了,你们初次接吻的日期。”  事实证明,被追的人果然都不长记性,第一道题就把白洛因难住了。他狠狠地在记忆力搜索,第一次接吻……应该是在顾海表白的那一天,那一天是哪一天呢?好像是他们的兄弟关系被戳破之后,他们的兄弟关系是什么时候被戳破的呢?……  就在白洛因苦思冥想的这段时间,顾海的心就凉了,我说宝贝儿啊!那可是咱在一起的纪念日,你丫都能给忘了?你让我这个把你毛毛都数清楚的老公情何以堪啊!  “时间到,请回答。”  白洛因草草的说了一个时间。  得到答案之后,由佟辙传达到顾海那里,顾海脸都绿了,“那会儿我的嘴都已经亲到他的裤裆上了。”敢情白洛因把接吻的部位重新定义了。  “回答错误,请脱衣服。”  可怜的十七个兵哥哥,全都默默地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第二题。”闫雅静清澈的嗓音流淌出来,“请问新郎,你们一晚的最高记录是多少次?”  从接吻一下跳到如此限制级的问题,跨度大得令人咋舌,虽然这群兵哥哥们很怕裤子被脱掉,但还是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  这一次,白洛因很明确地回道,“7次。”  这个记录还是在读书的时候创造的,白洛因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事后他整整躺了一个礼拜。那会儿顾海就调侃他,你是一次要歇一天啊!于是7这个数字就狠狠地烙在了白洛因的脑海里。  佟辙接到答案之后,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以为你有多强呢,才7次啊!我最高记录还有11次呢!”  顾海也笑了,“大哥,一晚上拢共几个小时?您射了11次,是想告诉我您射得有多快么?咱这7次是结结实实的7次,中途不休息,不换人,您那11次是两分钟一次吧?”  “你嘴够毒。”佟辙磨磨牙,“照你这么说,他就是答对了呗?”  “不对。”顾海很明确地告诉佟辙,“最后一次是早上做的,按照所给的已知条件,应该是6次。”  佟辙冷-笑,“我真同情小白。”  果然,白洛因接到这个答案,立刻黑脸了。  “他也太较真了吧?明明都是一套程序里面的,还硬要区分出来。”  一个美女开口了,“嫌我们总经理较真,你可以现在就走啊!只要你前脚迈出公司的大门,我们后脚就把总经理刮分了。”  刘冲和几位兄弟垮着脸,“不是他嫌总经理较真,是我们嫌他较真!”  “少废话!”小陶美目一瞪,“快点儿脱裤子!”  “能不能去里面脱?”刘冲缩缩脖子,“这人来人往的,看到多不合适啊!”  “没商量,就在外面脱。”  于是,十几副好身材,就这样展露在众位美女的面前。  “团长啊!你可不能再错了,再错我们身上就啥都没了。”  “就是啊,团长,你可得争口气啊,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容易。”  “我还是处男呢!”  白洛因深吸几口气,为了兄弟们的尊严,他必须要答对下一道题。  “请问……”闫雅静清了清嗓子,“顾海身上最吸引你的优点是?注意,这道题一定要诚实作答,如果不诚实,这道题就算答错了。”  在白洛因心里,顾海有两大优点,第一个强占心头,每每到关键时刻都会发挥作用,这个优点是所有人公认的,说出来也是证据确凿的,那就是顾海会做一手好菜。还有一个优点暗藏在心底,那才是绑住白洛因的根源所在,那就是顾海的床上功夫。  “他会做一手好菜。”白洛因说。  事实上,当佟辙走出来的那一刻,白洛因就意识到那几个兄弟的内裤没了。  “诚实与否,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用我公布么?”佟辙同情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扭头看向那十几个兄弟,面对着他们惶恐的表情,满脸愧疚地说:“对不住了!”下半年一定好好提拔你们几个。  “不要啊!!!”  几声呐喊过后,十七个男人用光溜溜的屁股对着大街,双手捂在关键位置,对着一群彪悍饥渴的女人。  “首长,求求您,答对一道题吧,我们想把内裤穿上。”  闫雅静一副女王范看着众位裸男,“一会儿再答错了,你们可以自主选择,可以穿女式内裤,也可以继续光下去。”  清清嗓子,“下一道题,请问,黄瓜有多长,菊花有多深?”问完,闫雅静自个都面红耳赤,扭头朝部门经理问,“这个问题是谁出的?”  小声送到耳边,“佟副总。”  再转头朝透明玻璃里看去,佟辙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那副窘迫的表情。  吸取第二道题的教训,白洛因这次特意多问了一句,“你问的是谁的?”  “各自的。”一群色女齐声回道。  这一次,白洛因充分发挥了他的聪明睿智。  “我的黄瓜有多长,他的菊花就有多深,他的黄瓜有多长,我的菊花就有多深。”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争论声。  “你这叫投机取巧。”  “不行,重新回答,要准确数字。”  这十几个兄弟也都捏了一把汗,是对是错倒是给个信儿啊,后面都站了一排围观的了。  “还是让顾总来评判吧!”佟辙说。  顾海听到白洛因的回答,当即笑了。  “算了,这题就给他过了吧!”  于是,这群男人七手八脚地把内裤捡起来。  “下一题,请问,顾海有多少身家财产在你手上?”  白洛因刚要宣布,突然又垮下肩膀,朝着身后那十几个人说:“你们……不用穿了……”  十几个人,有的刚把内裤套上,有的刚伸进去一条腿,有的还在研究怎么穿,既可以把那地儿捂住,又能把内裤拿在手上……  听到这话,他们全都笑了,哭着笑的。  “下一道题,请问,您和顾总一共录过多少段少不宜的视频?拍过多少张同类型的照片?”  白洛因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不计其数。  这一次,这群男人都没用要求,就主动把地上的女式内裤穿上了,他们被人看够了,哪怕穿上女式内裤,也比什么都不穿要强!  “好的,下一题,请问可以提供给我们一段录像或几张相片欣赏么?”  “下一题,请为我们解释白小媳妇儿和顾老村长的由来。”  “下一题,请在一分钟之内,说出你喜欢的顾海做过的所有美味。”  一道题接着一道题,到最后,这十几位可怜的兵哥哥已经把能穿的都穿上了,甚至连妆都化好了,就等着女神们发落了。  “下面,你们还有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可以穿着这身衣服上街,成功搭讪一名帅哥,并要来他的手机号,就算完成任务。所有人都完成任务,我们就会把门打开。不要抱投机取巧的心理,你们每个人身后都有摄像师傅全程跟踪拍摄。”  于是,十七个扮相惨不忍睹的“女人”上街了,为了他们团长的幸福去抛头颅洒热血了,剩下白洛因一个人在这孤军奋战。  一个小时过后,没有一个人回来,两个小时过后,还是没一个人回来,两个半小时后,白洛因终于等不及了。  “如果他们完不成任务,我今天就没法把人接走了么?”  闫雅静笑笑,“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能把在场所有女人全都亲吻一遍,我们就放你进去。当然,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全部完成任务,你就没必要再继续亲了。总之,拼的是速度,如果你能赶在他们之前完成任务,不仅你可以接到人,他们也可以免受痛苦。”  白洛因草草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起码三四百人,后撤了几步,抬头往上看,每个楼层的窗户前都有女人在朝他招手。  就在这时,刘冲鼻青脸肿地被人抬回来了。  闫雅静幽幽一笑,“你已经没得选择了。”  白洛因仰天长叹,顾海,你养了一群毒妇啊!为了迎娶到你,为夫我只能牺牲了。  顾海正和佟辙聊着,突然看到白洛因朝闫雅静亲过去,这一举动同时引爆了两个男人。这俩男人如同猛虎归山一样从贵宾室冲出,冲向门口。  可惜,我们的美女护卫队是强大的,你来硬的,我们人多不怕你。  结果,昨天那一幕又出现了,迎亲的阵势又变成两个新郎被众人围攻,想要在一起却被重重阻隔的混乱场面。而且这群女人比那些男人难搞定多了,你叫再多的帅哥过来也没用,女人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混乱之中,顾海连爆粗口,“白洛因,你丫再亲一个我和你离婚你信不信?”  白洛因还没说话,美女们又呛呛起来,“离吧离吧快离吧,你和他离了,我们就有机会了。”  混乱之中,白洛因突然意识到,这样硬来是不行的,必须要用策略,要击到对方的软肋。  “都静下来听我说!”白洛因大喝一声。  在场的美女总算安静下来了。  “如果你们让我进去把顾海接走,我就能让顾海废除公司不能谈恋爱的规定!”  美女们立刻瞪大眼睛,惊喜地彼此互望,这是真的么?  就在人心摇摆不定的时候,闫雅静来了一句,“大家的立场要坚定啊!我们又不是没人要,剩女也有自尊的,不能为了一个规定低头!”  女神一号召,美女们又集体摇头了。  “我们不稀罕!”  白洛因再次高喊,“如果你们让我进去,我就让顾海召一批帅哥进公司!”  这话一放出口,白洛因的面前立刻出现一条康庄大道。  美女分立两侧,齐声高呼,“首长请进!”  白洛因哈哈大笑着走了进去。  刚要把顾海拽走,有人发话了,“新娘(郎)的脚不能沾地的。”  白洛因蹲下身将顾海背起,美女们眼含热泪地看着白洛因把她们的白马王子接走。  顾海伏在白洛因的背上,坏坏的凝望着白洛因英俊的侧脸,玩味地调侃道,“你第三道题明明可以答对的,为什么不说实话?”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我怎么没说实话?”  “你说实话了么?你说实话了么?”顾海的嘴追着白洛因的脖子咬,“你敢说,你最爱的真是我的厨艺?不是别的方面的‘才艺’?”  白洛因笑得脸都红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106携手相伴一生。  晚上七点钟,婚礼邀请的宾客们纷纷开始入场。这是一个接近两千平米,挑高十几米的无柱水晶宴会厅,可容纳一千多人。除了庞大的伴娘团和伴郎团以及彼此的亲朋好友之外,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社会人士,这些人多半是和顾海有生意合作,还有前些日子捐赠灯具的受捐人代表,借此来表达感激和祝福之情。  婚礼场地布置很精美,舞台在中央,宾客席呈辐射式环绕在周围,营造了圆满的气氛。  杨猛下午就到了宴会厅,他和旁边坐着的两名工作人员都是本次婚礼的红包统计人员。随着宾客数量的增多,工作量开始加大,杨猛负责清点,旁边的人负责记录。因为礼金数额庞大,所以要用一排保险箱存放,保险箱一满,就有士兵将其押送走,再换下一批。  “张小梅,1688元。”  “苏辉,2888元。”  “张成,18888元。”  从杨猛开始清点到现在,从他手里溜走的红色钞票不计其数,少则一两千,多则十几万。就算一个普通的公司员工,到了这种地方,没个几千块都拿不出手。杨猛把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了,不过才凑了,他愧对老同学,所以才自动请求来这打打工。  闫雅静和佟辙一起来的,杨猛看见佟辙,笑着调侃了一句。  “姐们儿,来了?”  “早知道是你负责清点,我就兑换成一元纸币了。”  说罢朝杨猛递过去一张卡,“刷131400。”  “姐们儿你真豪气!你是目前为止金额最高的。”  轮到闫雅静了,后者也拿出一张卡,“刷131401。”  佟辙深感无语地斜了闫雅静一眼。  很快,尤其在保镖的护送下高调入场,杨猛正在忙着清点别人的红包,没看见尤其朝他走过来,直到一个声音在他耳旁响起,“521521。”  杨猛头也不抬的说,“设这么一个银行卡密码不怕被偷么?”  “这是随礼金额。”  听到惊人的数额和熟悉的声音,杨猛嗖的抬起脑袋,尤其的酷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大爷的……杨猛心里暗暗说,随这么多,故意寒碜我么?  “不愧是老相好,真够意思!”一边恭维着,一边在刷卡机上多输了一个零,递到尤其面前。  尤其幽幽一笑,“结婚送红包,刷卡不吉利,我是带现钱来的。”  杨猛的脸瞬间笼罩上了一层雾霾。  “麻烦你给清点一下吧!”  杨猛找了四五个人和自个一起去数钱,数完钱回来,看到一个人没随礼直奔着贵宾席去了,杨猛当即追了过去。  “请问你随礼了么?”直言不讳地问。  周凌云一开口,杨猛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没有。”  杨猛当即开口,“没随礼不让吃饭!”  周凌云还没说什么,刘冲从不远处跑过来了,先给周凌云敬了一个礼,而后将杨猛拉到一边说道:“这是部队的领导,也是白团长的领导。”  “领导也得随礼啊!”杨猛就是看不得人家不给钱。  刘冲又说:“他随礼了,只不过没随钱,随的是烟花和礼炮,最少价值十几万。”  杨猛突然间想起下午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几门礼炮,炮管的口都能把自个塞进去。  周凌云朝杨猛走了过去,“需要我去和你清点一下‘礼金’么?”  “不……不用了……”  杨猛迅速找个钱堆扎进去了。  晚上八点钟,宴会厅座无虚席,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全场暗灯,乐队奏起激昂乐声,追光屏闪起横扫全场,足足一分钟的灯光秀,气势恢宏,令人目不暇接。紧接着,高清晰的大屏幕上出现两张俊美的笑脸,宾客席上瞬间响起热情的掌声。  音乐逐渐变得柔缓,灯光也越发迷离,大屏幕上开始出现属于两个人的爱情记录片。  从相识到彼此熟悉再到生离死别,从重逢到彼此折磨再到破镜重圆,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可在场的每位宾客都能感受到那份痴恋和深情。  片尾音乐声响起,灯光再次打亮,英俊潇洒的主婚人出现在中央的舞台上。  现场又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各位宾客朋友们,感谢你们来参加白洛因先生和顾海先生的婚礼,今天,我们1314个人齐聚于此,共同见证他们一生一世的爱情。”说完,自个在心里呸了一声。  “下面,有请二位新郎隆重登场。”  顾洋往旁边走了几步,中间的舞台开始缓缓地上升,一辆漂亮的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紧接着,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汽车突然爆炸了,宾客席顿时传来惊呼声。  然而,碎片很快从天而降,变成亮晶晶的糖果,砸落到每位宾客手中。  两位新郎闪亮登场。  顾洋差点儿一个耳刮子抡上去,既然设计了这个环节,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洋吃了一嘴的粉末,头发都给炸开了。  顾海抢过顾洋手里的话筒,朗声和在场宾客说道:“刚才我们这个环节叫涅重生,虽然我们经过车祸,但是这场车祸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生,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堂哥顾洋先生!诶,哥,你怎么激动成这副德行了?”  顾洋阴测测的目光斜着顾海,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婚礼继续进行。  “大家看我左手边的这位新郎,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别看他长得面目可憎,贼眉鼠眼的,他干的那些事还不如这张脸呢!可谓是集多种‘优点’于一身,既有商人的奸诈,也有流氓的龌龊;既有傻子的没心没肺,也有市井小民的斤斤计较。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往自个脑袋上戴绿帽,幻想老婆是破鞋……”  “再看我右手边的这位新郎,此人是骗子里的精英,经常拿两道豆腐脑的眼神去掩盖金刚石的真身。他还是平民中的影帝,经常塑造一些纯良的小百姓,励志的小军官,不苟言笑的小领导……此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人洗脑,无论你有多顽强的意志,他都要逼你就范。”  宾客席上响起一阵哄笑声,这些人都觉得顾洋好幽默哦,好会调动现场气氛哦,其实人家说得都是肺腑之言!!  “下面,有请证婚人致辞。”  灯光打到周凌云的脸上,他和顾洋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言归正传。  “顾海先生,你愿意给白洛因先生做一辈子饭,洗一辈子衣服,暖一辈子被窝,时不时被拳打脚踢,受委屈还要给对方道歉,吃亏了还要夸对方厚道,每天大醋小醋歪醋邪醋一大桶,大气小气歪气邪气任你受么?”  顾海想都没想便说道:“我愿意。”  家属席位上的白汉旗微微勾了勾嘴角。  周凌云的目光转向白洛因。  “白洛因先生,你愿意让顾海先生唠叨一辈子,吃喝拉撒都受他管制,经常被莫名其妙地泼一身醋,时不时被某个犯浑的驴蹄子踢一脚,醉酒的时候陪着他犯二,冲动的时候陪着他犯傻么?”  白洛因迟疑了几秒钟,在顾海紧张的目光投过来之后,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我愿意。”  顾威霆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周凌云的目光往台下四位父母以及一千多名宾客的脸上一扫,而后大声宣布。  “从今天开始,白洛因先生和顾海先生正式结为夫妻,让我们用最宽容的心去接受两个真心相爱的男人,让他们在我们的祝福声中相爱到老。”  说完,博得满堂喝彩。  两位母亲的眼圈都红了。  “下面,请二位新人向你们伟大的父母敬茶致意,感谢他们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更要感谢他们伟大的包容和无私的爱。”  白洛因和顾海走下台,朝四位父母走去。  顾洋阴着脸看向周凌云,“你丫把话当屁放么?”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改变主意干嘛还给我使眼色?”  周凌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给你使眼色就是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  顾洋,“……周凌云,咱俩没完!”  恭恭敬敬地向父母敬了茶,喜滋滋地拿到了改口红包,两位新郎又回到舞台上。  “请你们说出对方身上最美的部位。”  顾海先接过话筒,就在白洛因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顾海说了一个字。  “手。”  白洛因低头看着自个布满伤疤的手,心突然被某种情绪灌满了。  他接过话筒,朗声说了句,“全部。”  掌声伴着浓浓的温情弥漫了整个宴会厅。  “下面请开始你们的爱情宣言,每个人讲出一句最想和对方说的话。”  顾海脑中千头万绪,却想不出一句可以将所有感情表达出来的话。  久久之后,还是白洛因先开口的。  “我爱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整个宴会厅都沸腾了。  顾海却突然转过身背朝着白洛因,用手捂住脸……  顾洋提醒了一句,“到你了。”  顾海没吭声。  顾洋凑过去,看到一滴眼泪从顾海的指缝里滑落。  这一刻,顾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踹了顾海一脚,训道,“瞧你这没出息劲的,赶紧着,都等着你说话呢!”  顾海胡掳一下脸,转过身,露出醇厚的笑容。  “我爱你。”  “接吻,接吻,接吻……”  在欢呼声中,薄唇相依,十指相扣。  从此我们携手一生。  【想了许久,觉得从这里完结是最好的,闹洞房的部分如果有亲想看,可以单开两章在番外里。完结了,潜水的亲们出来冒个泡吧!】番外之欢天喜地闹洞房(一)心有灵犀  晚宴结束,闹洞房的时刻到来了。  周凌云,顾洋,杨猛,尤其,刘冲,佟辙,闫雅静……等人一同尾随顾海和白洛因去了他们的新房,也就是当年的小窝,已经被重新装修过了,他们要在这里度过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顾海和白洛因从电梯走出来,拿钥匙开房门,结果发现房门打不开了。白洛因脸色一变,急切的朝顾海说:“快,快找一根细棍出来,咱们的房门被他们动了手脚。”  顾海从身上摸了很久,终于摸出一个耳挖勺递给了白洛因。  白洛因就用一根耳挖勺不停地挖着锁芯,顾海看到身后的电梯数字正在不停地上升,于是在旁边一个劲地催,“快,他们已经到了五层,八层了,十层了……”  数字跳到十八,白洛因的手腕一扭,门终于开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电梯也传来叮的一声。  七个人一起冲了出来。  白洛因和顾海猛的蹿到屋内,迅速去关门,可惜这七个人已经挤到门口了。门差一个小缝没关上,又被门外的一股强力推搡出一条大缝。白洛因和顾海拼了命去保卫他们的婚房,而外面的七个人更是不遗余力地要闯进来。  两个人和七个人作斗争,结果可想而知。  六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面带阴笑地闯入俩人的小窝,闹洞房正式开始。  很快,白洛因和顾海被人扒得只剩下两条内裤,赤条条地等着七个人的发落。白洛因还好,他和尤其、杨猛无仇;最惨的要数顾海,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和他有过一段渊源,他们可是憋足了劲儿要追缴回来。  “咳咳……”周凌云示意大家伙安静,“咱们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顺序,第一个环节是心有灵犀,具体规则由刘冲为大家朗读。”  一阵掌声传来。  白洛因和顾海非常默契地抛过去一个鄙视的目光。  刘冲清晰地读道:“部队偷用手机小窍门……呃……”感觉不对劲,立刻把纸条塞回裤子口袋,惶恐地看了周凌云一眼,“……拿错纸条了。”说完又着急忙慌地去翻另一张纸条。  周凌云沉着脸开口,“回去用你所谓的窍门去士兵宿舍搜出十部手机来,少几部你自个出钱买几部,总之给我凑出十部来。”  刘冲哭丧着脸点头。  杨猛在一旁偷着乐,尤其负责录像,镜头刚一打开,就拍到了杨猛这张幸灾乐祸的脸。他决定回去把这段闹洞房的录像做成专辑,封面就用杨猛的这个表情,生动形象地反应了他们七个人的猥琐心态。  “这个环节的规则是这样的,我们会在题板上写上成语,一个人比划一个人猜。猜对就算过,猜不对就要用烟头在内裤上烫个窟窿。届时我们会把烟头插在花盆里,受惩罚的人要被蒙住双眼,另一个人指挥着他用内裤去触碰烟头,必须烫出一个窟窿才有效。”  白洛因抗议,“这样肯定会烫到肉。”  “如果你们心有灵犀,他的心会告诉你该往哪边移,该移多大尺度,肯定不会烫到你的。如果你挨烫了,那就证明你俩默契程度不够。”顾洋在一旁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海鼓励白洛因,“放心,就算答错了,我也不会让你烫到屁股的,更何况咱俩肯定答不错。”  说完又问监督员闫雅静,“有时间限制么?”  “暂时还没有。”闫雅静说。  白洛因拧眉,“什么叫暂时还没有?”  记录员佟辙发话了,“等超时了我们会提醒你的。”  周凌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个成语,白洛因比划,顾海来猜。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个简单……白洛因心里暗暗想道,他先把顾海拉到身边,又拉过周凌云,拽着他俩走了一段路。然后双手抱拳朝周凌云鞠了个躬,斜着眼看向顾海,顾海一脸糊涂的表情。而后白洛因又让顾海双手抱拳,也给周凌云鞠了一个躬。  顾海恍然大悟。  “二龙戏猪(珠)!”  回答完毕,顾海还自以为是地勾了勾嘴角,好像在彰显自个多高的智商,连谐音的成语都猜出来了。结果等他回头看答案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笑爆了,尤其手里的摄像机不停地抖动,杨猛都快笑出阑尾炎了。就算平日里不怎么爱笑的顾洋,这会儿都绷不住了,大手戳着顾海的胸肌,笑着赞道,“你真有才!”  周凌云的脸绿得都快发霉了。  刘冲笑着提醒,“首长,按照规则,由您来提供烟头。”  周凌云当即掏出一根粗大的雪茄,点着了插进花盆里。  你可真是我的恩师……白洛因心中暗暗想道。  眼睛被蒙上之后,顾海朝花盆走过去,他采取俯卧撑式,通过腹部下移去碰触烟头。因为他手臂的控制力比较强,可以很好地拿捏分寸,不至于烫到自个的皮肤。  依照顾海的想法,他是想烫侧腰的部位,这种地方无伤大雅,是最优选择。  白洛因开始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指挥着顾海。  “前面,再前面……再往左移一点儿,对,你的双手可以支地了,缓缓下移,现在你离烟头只有一公分了……”白洛因都冒汗了,“你可以尝试着再挪那么一丁点儿,感受到热度没有?对,那个位置就是烟头,小心……小心……”  在夫夫俩默契的配合下,烟头成功地在顾海的内裤边缘着陆,他嗖的一下闪开,动作相当干脆漂亮,只见内裤边缘被烫出一个窟窿,里面的皮肤完好无损。  顾海颇有成就感地站起身,用手解开眼罩,与此同时,下身一凉。  “哈哈哈哈……”  几个爷们儿一阵疯狂大笑。  闫雅静迅速把脸扭了过去。  我们的顾海大才子,他把内裤的松紧带给烫断了,没了松紧性,内裤的上围边缘瞬间松垮,内裤很快掉到了脚跟底下。  “快把他内裤抢过来!”顾洋阴笑着喊了一声。  白洛因赶紧冲过去,第一时间将顾海的内裤提上来,而后又冲过来三四个爷们儿,哄抢着去拽顾海的内裤。白洛因死死攥着顾海的内裤不放手,野狼一般凶悍地和几个色狼抗争,怒声喝道:“你们自个没长鸟么?干嘛非得看他的啊?”  “没见过这么大的。”杨猛嘿嘿笑。  顾海内裤都要被别人扯烂了,脸上还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容,人家笑的是他,他笑的是白洛因。头一次见白洛因这么着急的护着他,心里乐得都快不行了。结了婚果然就不一样了,知道是一家人了,知道维护自个的老公了。  哄闹暂告一个段落,顾海用别针将内裤别住,开始下一道题。  这道题由顾海比划,白洛因猜。  “地大物博……”  多么难以去表达的一个成语,如果能开口还好一点儿,光用肢体语言来描述这样一个成语,着实有点儿难度。  “行不行啊?”顾洋开口了,“不行就直接准备烟头吧!”  白洛因给了顾海一个鼓励的眼神,你要相信咱俩的默契程度,无论多晦涩的手势,我都能明白你在说什么。  于是,顾海把白洛因的手放在了小海子上,然后又把他的手拿下去,摇摇头表示不行。  白洛因冥想片刻,眼前一亮。  “弟大勿勃。”  此言一出,顾海一把搂住白洛因,你果然是我的心肝,太尼玛了解我了!!!  众人皆惊,这都可以?  白洛因幸免于难,下个成语,又轮到顾海猜了。  “无稽之谈……”  心里默默念叨着,然后曲解到俩人的惯性思维上,最后把目光投向那个刚刚一直叫唤着要看大鸟的杨猛身上,邪笑着走了过去。  杨猛还没明白咋回事呢,白洛因就把顾海的手按在了杨猛的裤裆上。  “无鸡之谈!”顾海当即回答。  杨猛瞬间就愣住了。  随后又是一阵爆笑声,尤其的摄像机都砸到地上了,太尼玛搞笑了!!  杨猛的两腮撑得都快爆炸了,谁说我没鸡?我的鸡只是深藏不露而已!真要伸出来,绝对吓死你们!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杨猛引以为傲的本事。在他小的时候,所有男孩的鸟都一样大,他们经常站成一排,比谁尿得最远,杨猛总能尿到所有人前面。打那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自个的鸟是全世界最强悍的鸟。  白洛因和顾海击掌表示合作愉快。  下一个成语,又轮到白洛因来猜。  “夫唱妇随。”  顾海想了想,他把佟辙和闫雅静拽了过来。  先是用手扼住佟辙的两颊,佟辙的嘴被攥变形,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而后又攥住闫雅静的两颊,再把她的嘴箍住,强迫她发出呜呜声。  按照正常思维,看到这一幕,白洛因应该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关键是他的思维已经被顾海带扭曲了。  夫唱妇随这个成语在白洛因脑中一闪而过,紧跟着扭曲成了邪恶的版本。  “鸡同鸭讲!!”  噗的一声,顾洋嘴里的水喷出去了。  这个成语猜得太解恨了!  屋子里又飘出一阵疯癫的笑声。  佟辙直接掏出一杆烟斗。  番外之欢天喜地闹洞房(二)咱们老二有力量!  这一次,白洛因采取扎马步式去触碰烟头,因为他腿部的力量比较足,这样做更容易掌控身体的协调性。随着身体的下移,顾海的精神越来越紧张,不停地告诫白洛因要慢慢移,慢慢移,结果挪了三分多钟,白洛因距离烟斗还有三四公分。  “你能不能快点儿啊?”佟辙叼着烟头在旁边催促。  白洛因要烫的位置在屁股蛋儿,顾海是真怕出点儿什么意外,这让片最完好的皮肤出现瑕疵,那等于剜下他一块肉啊!正想着,白洛因已经凭藉身体感觉去寻找热源了,距离烟头只有不到一公分。  顾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慢一点儿……慢一点儿……”  白洛因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动,终于,他的内裤已经接触到了烟斗,热烟熏得他一个激灵。他心一横瞬间到位,然后迅速弹起,一个艺术性的窟窿就这样烙在内裤上。杨猛的心也一直揪着,手里端着的那杯水不知道洒出去多少,这会儿瞧见白洛因没事,起步往中间走,结果,鞋踩到水瞬间一滑。  整个人扑倒在白洛因的身上。  白洛因一屁股坐在烟斗上!  呲呲……  烤家雀儿的香味就这么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顾海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到白洛因面前,先把压在他身上的杨猛撇出去,然后赶忙拽起白洛因,第一时间朝他的内裤上看去。我滴个天啊!原本一个小窟窿,这会儿成了个大洞,里面的肉都焦了,洒点儿孜然粉真的能吃了。  顾海呲呲杨猛,“你丫看什么呢?”  尤其赶紧放下摄像机跑过来解围,“没事,这烟头是特制的,除了烫点儿以外,对皮肤没有损害。”  “那我给你一下子试试!”顾海说着就把烟斗朝尤其伸去。  尤其赶紧拽着杨猛一起跑。  白洛因试着把手顺着窟窿伸了进去,摸到那块硬皮,撕下来才发现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胶状物,刚才的糊味儿应该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事实上他的皮肤没有任何事。  “疼不疼啊?”顾海还是挺心疼地问。  白洛因用手搓了搓,“还成,就是刚烫的那一下够刺激。”  刘冲挺较真地埋怨尤其,“你怎么把烟头的事儿秃噜出去了?他们知道了秘密,惩罚起来就没效果了。”  尤其二话不说,拿起一个烟头就朝刘冲的大脑门戳了上去。  刘冲嗷的一声蹿了起来。  “有效果不?”尤其问。  刘冲使劲搓着脑门,“有……有……”  屋子里紧张的气氛一下变得缓和,猜谜的游戏继续进行。  又轮到顾海猜了。  “望眼欲穿。”  白洛因琢磨了一下,很快替换成“忘掩欲穿”,于是拿起旁边的衣服,一副要穿上的样子。后来见顾海没反应,他又把衣服放下,特意用手捂住赤条条的身体,体现一种没穿衣服的状态,然后又拿起衣服,一副要穿的模样。  顾海扬起一个唇角,“欲拒还迎!”  屋子里的人立刻开始喝倒彩,抢着过去插烟头。因为已经知道烟头不会烫坏皮肤,这次顾海直接挑了内裤上一个无关紧要的部位,飞速顶上去,狠疼一下过后,内裤又多了一个窟窿。  下一个成语,“以静制动。”  顾海脑中突然闪过一丝邪念,他将白洛因推倒在沙发靠背上,用胯下饱满的一坨肉去戳白洛因的臀缝儿,不雅的肢体语言立刻引来阵阵口哨声。  “干嘛啊这是?我们还没走呢,就要提枪上阵啊?”佟辙邪肆的笑容溢在嘴角。  刘冲也趁机起哄,“你们要是表演一段,这题就算你们答对了。”  顾海不搭理他们,直接朝白洛因问,“猜出来了么?”  这群人愣是没看出这个成语和他们的动作有什么关系。  尽管白洛因不想开口,可为了避免被烫,还是试探性地回道,“以茎制洞?”  此成语一说出口,众人立刻碉堡了,久久之后,屋子才炸开锅,全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尼玛是流氓中的天才!各个词都能扯到黄事上,不让他俩表演真是屈才了。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领导者周凌云开口了,“都别吵吵了,咱让他们开口解释一下,这以茎制洞究竟怎么制?”  一句话惹来阵阵邪恶的笑声。  只有闫雅静羞赧地捂住脸,“矮油……你们这群男人可真是的!干嘛还让他们开口讲啊?直接示范一下不就完了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六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蜂拥而上,一个劲地煽动二位新人,“快点儿啊!快点儿啊!不表演我们可要上烟囱了!烫死了别赖我们!”  顾海示意性地用下面撞了白洛因一下,没敢死乞白赖的,怕动真格的,小海子就要蹿出来了。  白洛因俊脸通红,当即起身又把顾海按在沙发上,也在他后面撞了几下。  屋子里的气氛简直要引爆了,一群男人起哄,“脱了来,脱了来!”  顾海当即还口,“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的,我们家孩子脸皮薄。”说罢用两只大手将白洛因发烫的脸颊捂住。  猜谜游戏继续,尽管俩人配合默契,可免不了有失手的情况。五十个成语猜完,内裤被烫得都是眼儿,毛毛都钻出来了。好在关键的区域没有经受烟头的洗礼,仍被几块破布遮挡着,就算是惊险逃过一劫。  白洛因和顾海击拳表示合作愉快。  佟辙冷-笑一声,清清嗓子,“据统计,你俩一共超时五十分钟,按照规则,应该由我们七个人每人用烟头往你们身上烫五十下。”  顾海当即瞪眼,“你刚才不是说超时会提醒我们么?”  佟辙摊手,“我这不是提醒你们了么?”  刘冲一挥拳,“同志们,冲啊!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可怜的小两口,就这么被众人围堵在中间,被烫得嗷嗷叫唤,还不能生气不能反抗,闹洞房图得就是一个欢腾,较真就不吉利了。所以疼出眼泪来也得呛着笑容咽下去,谁让平时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呢?  最后的结果就是顾海的内裤彻底被烫成了鱼网,就剩下几根线在那绑着。白洛因也没比他强多少,仅存的那一块布还是顾海用手护住的,手背都给烫黑了。  “我想知道这个馊主意是谁出的?”白洛因扫视着幸灾乐祸的七个人。  刘冲回道,“刚才我已经念了具体分工,没念到谁谁就是策划人。”  白洛因和顾海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挨个排除。尤其是摄像师,周凌云是组织者,刘冲是执行者,闫雅静和佟辙是监督者。就剩下顾洋和杨猛了,俩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顾洋。  顾洋冷傲地挑挑眉,“别看我,我就是个瞧热闹的。”  难道是……俩人又把视线转到杨猛脸上,杨猛谦虚地笑笑,“其实我也是效仿别人的招数,再加上一点儿个人的创意……”  白洛因当即磨牙,“你丫这辈子也就精了这么一回,还尼玛没用在正地方!”  杨猛嘿嘿笑了两声。  闹洞房继续,第二个游戏叫咱们老二有力量!一听这个名字就猜到八九分了。具体规则就是,一方屁股上绑一块固体,另一个人的老二被硬东西套住,然后用力去戳那块固体,戳穿了就算过关。在戳的过程中,施力的一方要不停地问,进去了么?如果没进去,受力的一方要不停地喊,老公使劲捅!如果进去了,就喊老公你真棒!  本来放在一般夫妻身上玩,都是一块海绵和一根香蕉,只要把香蕉对准海绵中间的窟窿插进去就成了。但是考虑到顾海和白洛因超强的体力,用海绵和香蕉太屈才了,遂改为胶壮固体和铁皮外罩。  俩人商量之后决定一起来,全部是前后武装,到时候看情况调整位置,谁强谁来做施力方。  但是问题出现了,要想把老二用硬东西套住,必须得先把老二弄硬,而且要当着众人面。面对十四道贼兮兮的目光,一般人谁硬得起来啊!可顾海和白洛因就不是一般人。  顾海把手伸到白洛因腰上,挠痒痒一般地弹了几下,白洛因身下的小东西立刻开始抬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也太强悍了吧?话说白洛因的腰上是有开关么?一碰就立刻有反应……  顾海相当有成就感地蔑视众人一眼,你们还想趁机看段表演?甭做梦了!压根就用不着!他身上的哪一个部件都是我的,我碰哪哪就起反应!  这几个人以为顾海够神了,结果白洛因更神,他的手都没碰到顾海,光是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顾海下面立刻一柱擎天,下药都没这么快的速度!  事到如今,顾洋不得不承认,这俩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番外之欢天喜地闹洞房(三)鸡飞蛋打  关于谁先谁后的问题,俩人还是采取传统的办法——石头剪子布。  事实证明,在划拳这一方面,顾海的确不是白洛因的对手。人家划拳凭藉的是运气,白洛因划拳走的是心理战术,他只要在划拳之前朝顾海看一眼,基本就能猜到他想出什么。  于是准新郎的角色就由白洛因来扮演,伪新娘的角色自然就是顾海的。  顾海顺从地摆出九十度的姿势抵在墙上,白洛因站在他的身后,掏出全副武装的小因子,开始了他的征服之路。  刚撞了一下,周围就响起一阵起哄声。  白洛因找了一下感觉,发现绑在顾海身后这个东西摸起来不硬,但是想戳穿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弹性相当强,撞击的时候要用很大劲才能撬开一个孔,结果收回来没一秒钟就恢复原状,再次撞击还需要相同的力才能撬开。  所以,想要成功捅进去,不仅需要力量,还需要速度。  白洛因找到窍门之后,开始展开威猛攻势,每撞击一下,旁边的伴郎团就跟着吼一声,雷翻了站在一旁的闫雅静。姑且不说这画面有多限制级,就说这个让她暗恋了五年的男人,居然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  “你忘了喊口号了。”杨猛在一旁提醒。  白洛因大汗淋漓地停下来,扭头看向杨猛,“喊什么口号?”  尤其在镜头后面幽幽的提醒,“就那个……什么……什么进去了没……”  白洛因恍然大悟,再次提枪上阵,刚才一举攻陷的地域竟然被封死了。白洛因简直要疯了,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说句话的功夫就能黏合得这么紧致?  无奈之下白洛因只好从头再来。  又是一阵力量强劲的腰部摆动,这一次白洛因谨记规则,不时的朝顾海问:“进去了没有?”  幸好顾海腰杆子结实,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撞得贴到墙上了。他特想提醒白洛因一句,你这样的方式不对,既耗体力又没什么效果,你得找到技巧!当然,这种话顾海是说不得的,真要让白洛因开窍了,他唯一可以占便宜的领域都丧失了。  所以,顾海只能说,“使劲捅!”  不料,一向严谨的刘冲在旁边开口了,“你前面落了两个字。”  “对,把那两个字补上!”  于是,平日里威风凛凛,睥睨众生的顾海,这会儿在七个人的目光高压下,不得不轻启薄唇,道一声,“老公……使劲捅!”  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前功尽弃,事后狠狠揪扯自个的脑门,你咋这么没出息?他叫你一声老公,你就美成这样?  “要不换个人吧?”佟辙用手刮了一下鼻子,“我看你够呛啊!”  白洛因当即黑脸,“要不你试试来?”  你丫能撞出一条缝我就服你!  佟辙还真没含糊,“试试就试试。”  结果,刚走到顾海的身后,白洛因就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把佟辙甩到一旁,“凭什么让你试?有你什么事啊?差点儿上了你的当!”  而后接着奋战,这次力道更猛,顾海的腰都给震麻了。嘴里喊着老公使劲捅,其实心里在说,你还是悠着点儿吧!别把腰闪了!  挺了二十多分钟,白洛因终于败下阵来。  这下换成顾海上。  众人屏气凝神,目光专注的盯着顾海看,他们不知从什么渠道打听来的八卦,据说顾海那方面的功夫相当之强,今儿这个游戏就是为了印证这个流言是否属实。  顾海出场的那个架势,就宣告了他在**上面的控制权。  白洛因参照顾海刚才的姿势,双手抵墙,腰身微微挺起,浑圆的臀形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顾海几乎无需准备,单刀直入,上来就是重头戏。他根本不把这当成游戏,只要脑子里想着,把这个东西戳穿了就能进到白洛因的身体里,顾海就干劲十足。  强有力的腰部震动,响亮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从几个分散的点连成一条线,乃至一个面。顾海俨然比白洛因的技术好多了,前后夹击,左右开弓,深浅有度……自打侵入到那块胶状固体里,就没再退出来,一点一点地深入。  就连威猛过人的周凌云,此时此刻都不禁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佟辙朝旁边瞥了一眼,闫雅静正呆愣愣地欣赏着。  轻咳一声,“后悔了吧?”  闫雅静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了句,“后悔什么?”  佟辙不痛不痒地说,“后悔当初没给他下药啊!即便得不到他,和这样的男人春宵一刻,也算是配得上你这个处女身了。”  处女俩字,佟辙咬得很重。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全用看国宝的目光看着闫雅静,大妹子,你是处女么?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闫雅静那张脸红得像秋后熟透了的大柿子。  尤其一边录像一边喃喃自语道,“我总算弄清楚他俩谁上谁下了。”  杨猛凑过来,一副八卦的面孔对着尤其。  “你咋看出来的?”  尤其腾出半张脸对着杨猛,“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  杨猛还没说话,刘冲把他拽过去了。  “你俩聊啥呢?”  杨猛鄙夷地斜了尤其一眼,而后小声朝刘冲说:“他刚才和我吹牛B,说他能看出白洛因和顾海谁上谁下。”  刘冲惊诧,“咋看出来的?”  杨猛当即一拍巴掌,“瞧瞧,我说的没错吧?压根就看不出来!”  尤其肩膀一歪,差点儿和摄像机一起侧翻在地。  顾海已经已经成功戳开一个大洞,开始朝白洛因的臀部进发,结果越到后面,这个胶状物凝固得越是紧密,尽管顾海戴的这个铁皮套前端是尖的,可也架不住这么被夹着。旁人提醒顾海要喊口号,顾海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  当即问道:“进去没?”  白洛因费劲巴拉地回了句,“老公……使劲捅……”  这五个字一脱口,顾海瞬间就活了,一双眼睛曜石般闪着精猛的神光,箍着白洛因腰身的两只大手爆出青筋,两条有力的长腿像是稳固的机关枪托架,上面的那根棍真就是名副其实的机关枪,射速和力量都是一流的。  屋子里响起一阵猥琐的喝彩声,顾海性感的侧脸带着魅力四射的风采。  眼看着就要撑破了,就差薄薄的一层胶质,顾海刻意表现出体力不足的模样,大汗淋漓,呼哧乱喘,断断续续地问:“进去没?……进去没?”  为了赶紧熬过这个环节,给顾海加油鼓劲,白洛因只能不停地说:“老公使劲捅。”  每听见一次,顾海的身体就会即刻蓄满能量,惹得众人连连拍手叫好。  爽死了!顾海已经忽略掉了分身撞击硬物的那种疼,满脑子都是白洛因喊出的话。  如果每次在床上,他都可以如此热辣放荡,不需要别人逼迫就说出这种话该有多好。  幻想着幻想着,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固体胶硬是被戳穿了。  尤其端着摄像机的手抖了一下,忍不住唏嘘道,“这货太强了。”  杨猛还挺不服气的,“那东西很硬么?我捏的时候觉得挺软的。”  顾洋从旁边拿出一个备用品扔给杨猛,杨猛带着铁罩试了一把,等尤其想拦着他的时候已经晚了,杨猛狠狠这么一撞,只听见公鸡打鸣一样的嘶叫声,杨猛脸上的血色顿时被抽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一会儿,众人才将疼休克的杨猛掐醒。  第三个游戏更损,名字叫“鸡飞蛋打”。规则就是一方的老二上面绑个二踢脚,捻子做得相当长,另一方的手背上被洒上胶水,胶水干了之后迅速粘结在皮肤上。游戏开始之后,一方的捻子被点着,另一方只有把手背上的胶水全部弄干净,才能过去把捻子扑灭。如果捻子烧到头了,另一方的胶水还没弄干净,那就如游戏名所说……  这个游戏的寓意就是,只有把外来的杂念全部清除掉,才能解除另一半的心理危机,以最干净明朗的身心度过其后的洞房花烛夜。  说得挺好听,其实就是折腾人。  危险的任务由顾海来执行,技巧上的东西由白洛因来操纵。  “开始!”  白洛因眼睛观察了一下火星子流窜的速度,发现不出两分钟,顾海就要鸡飞蛋打了。他必须要在两分钟之内把手上的胶水除去,丙酮是不能用了,一方面家里没有,另一方面需要五到十分钟,根本就来不及。  眼瞧着火星子蹿了三分之一,这会儿白洛因才表现出他对小海子的紧张和在乎。  他想出一个方法,抢过刘冲手里的胶水,倒在被洒胶水的地方,让干涸的胶水再度被溶解,然后迅速去屋子里洗手。  可惜,他晚了一步,当他打开水龙头的时候,胶水又黏上一层。  “捻子烧了一半了!”佟辙在里面坏心眼地提醒。  白洛因再次倒胶水,洗手,这次速度快,但不够干净。外面提醒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洛因真急了,哗啦啦倒了好多胶水在手上,开始在水龙头底下疯狂地搓洗。你可以想象一个人洗手洗得水花四溅,头发尽湿么?白洛因的这一个彪悍的举动出卖了他的两个属性。一就是生活自理能力差,二就是爱小海子如命!  终于,手上的胶水被洗掉,白洛因猛地朝顾海的胯下扑去。  距离小海子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白洛因惊险地将捻子掐断。  火星子就在眼皮底下飞溅。  好险!白洛因拍拍胸脯。  然后他发现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包括顾海。  原来顾海胯下绑着的二踢脚和地上的捻子压根没连着。  白洛因凶神恶煞地走回厨房,端起一盆水,就朝外面的人泼去。可惜这会儿怎么折腾都没用了,纵使这几个人再怎么狼狈,也掩盖不了白洛因全身湿透的事实。他那彪悍的洗手动作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个人心中,从此他们读懂了闷骚男人。  “哈哈哈哈……”  笑够了,顾洋走到白洛因面前,手里拿着那瓶“胶水”。  “其实这不是胶水,是一种除疤的凝胶,涂上一分钟就可以揭下来。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高端护肤品,对于什么疤痕都有效,你可以试着整整你的手。”说完塞到白洛因手里,“算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周凌云也走过来拍拍白洛因的肩膀,“看到你方才的表现,为师可以放心地让你们入洞房了,哈哈哈……”  “对啊,我们也得走了!”  “不耽误你们了。”  “你们小两口抓紧时间干正事吧!”  说说笑笑间,七个人全都走了,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番外之欢天喜地闹洞房(四)洞房花烛夜  夜色烂漫,落地窗外的月光偷偷潜入屋内,在婚房的地面洒下斑斑驳驳的靓影。  房间内的灯全部关了,只剩下一根根的彩烛,在这温暖朦胧的烛光中,一对新人藏在崭新的被子里,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流窜着。  “你算出来了么?”白洛因探头过去,“礼金总额一共是多少?”  顾海仔细看了一下屏幕,念道,“三千多万吧!”  “这么多?”白洛因深感震惊。  顾海点点头,“有几个人出手挺大方的,比如咱们的合作商,我爸的老朋友,包括尤其。李烁和虎子虽然在国外没赶过来,可也随了几百万,其他人大概就是几千块到几万块不等……”  白洛因沉思片刻,对着自个面前的屏幕说道,“宴酒席一共18桌,一桌9999元,花销大概是120万。酒店工作人员的红包发了十几万,加上婚房装修,购买衣服首饰和婚礼用品的钱,总花销大概是五百来万,这样我们净赚了两千多万。”  “你算父母给的改口费了么?”顾海提醒。  白洛因一捶脑门,“哦……让我给忘了,我还没打开红包呢。”  说着迅速下床,将顾威霆塞到手里的红包拿出来,偷偷摸摸瞧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咧了咧嘴角,看来他对这个数额十分满意。  “多少?”顾海好奇地把头凑过来。  “十天额外假期。”白洛因一副显摆的表情,“应该是咱爸在组织内部帮我协调争取的。”  顾海心情一阵激荡,脸上却表现得很不屑,“就这么点儿奖励,他也拿得出手?”  “这种东西就是个心意,不能用钱来衡量。”白洛因说着又朝顾海问,“我爸给你多少?”  “我不告诉你。”顾海装得挺神秘。  白洛因把电脑往旁边一推,猛地朝顾海扑了过去,一边蹂躏一边逼问道:“快点儿说,到底多少?”  顾海顽抗了好久才招任,“咱爸没送我钱,也是一份特殊的心意。”  “什么心意?”  “咱爸不让我告诉你。”  “你丫和谁亲啊?”白洛因把顾海胸前两点当螺丝拧,刺激得顾海嗷嗷直叫唤。  “和你亲,和你亲……”告饶般的语气,“咱爸的红包里是这么写的,我以白洛因之父的名义,特赋予顾海同志如下权利:一,白洛因必须要改口称呼顾海为老公,每天至少呼唤10次;二,白洛因不能再对顾海实施家庭暴力,要把力气用在上,尽心尽力服侍自个的老公;三……”  顾海还没说完,胸前两点就被揪起三公分,扭了三道弯。顾海不甘示弱,又把手朝白洛因的腰上伸去,恶劣地抓挠捅刺。俩人很快在床上展开一场“恶斗”。  “好了好了……不闹了……”顾海稳住白洛因,“咱去洗漱吧,洗漱完了再上床睡觉。”  “咱不是洗过澡了么?”  “刚才不是又摸了电脑么?再去洗洗手,洗洗脸。”  白洛因嫌费事,大头一扎不动弹了,“你去洗吧,我直接睡了。”  “不行!”顾海果断反对,“以前我就不追究了,现在我是你老公,我有权管你。起来!麻利儿的!”  白洛因睁开一只眼,瞧见顾大帅耀武扬威地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真的当家做主了一样。忍不住噗嗤一乐,被顾海黑脸加诈唬地拽进了卫生间。  “我自个洗!”白洛因说。  顾海将白洛因的手打落,挤了一些洗面奶,朝白洛因的脸上涂去。两个人面对面而站,顾海耐心仔细地将白洛因脸上的洗面奶涂匀,白洛因闭着眼,很安静的享受着顾海的私人服务。  “你的皮肤属于敏感型的,每次晚上玩完电脑不洗脸,第二天准起痘。”顾海挺认真的说。  白洛因想睁开眼看看顾海,却被他敲了一下脑门,“闭上!小心泡沫跑到眼里。”  白洛因想开口说句话,又被顾海拧了一下脸颊,“闭上!小心泡沫跑到嘴里。”  等到脸上的水珠被毛巾擦干,白洛因睁开眼,顾海已经转身去拿护肤品了。  “我……”  刚要开口说话,顾海又转过身,把手里的护肤品均匀地涂抹到白洛因的脸颊上。感受着顾海大手体贴的抚摸,白洛因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么看着我干嘛?”顾海揪了白洛因的鼻子一下。  白洛因沉默了许久,才讷讷地说道:“咱俩是两口子了。”  顾海的手顿了一下,“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没。”白洛因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嘿嘿笑了两声,“挺好。”  顾海被白洛因难得流露出的傻样儿逗乐了,当即朝他的嘴上咬了一口,轻语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穷了潦倒了你也得跟着受罪,你瘸了残废了我也得伺候你一辈子。”  墙壁上的彩色烛光微微闪动着,将屋子里的气氛烘托得如此温情和谐。  一贯猴急的顾海,今晚也醉倒在这温柔乡里,久久都不舍得解开爱人的衣服,唯恐懈怠了这珍贵的一晚。  最后,还是白洛因先翻身将顾海压住,舌头在他的唇边勾勒着,眼睛半睁半眯地扫向顾海,在他的双眸里掀起惊涛骇浪。  顾海的手煞是温柔的在白洛因光裸的脊背上摸索着,沿着蜿蜒的曲线,一路向下探到沟壑处,再不动声色地返回,反反覆复,直至白洛因的呼吸越发急促粗重,看着他的眼神愈加迷醉动人。  “你看看你给我拧的。”顾海指着自个的胸前两点朝白洛因控诉道,“两个都肿了,给我揉揉。”  白洛因直接用嘴含住,温柔地抚慰着两只被自个蹂躏个半死的小红果,惹得顾海频频闷哼。双脚伸到白洛因胯下,夹住小因子,恶劣地用脚背去磨蹭白洛因的敏感地,用脚趾夹弄顶端的沟口,直至白洛因嘴里吸吮的动作越发凌乱,喉咙里发出残破的哼吟声。  两人面对面而坐,这一次,顾海没再霸道地侵占白洛因,也没再用种种手段逼迫白洛因就范。仅仅是两人的结合,没有谁压制谁的心态,用最平等坦诚的心去迎接人生的另一个身份。  从今晚起,我是你的老公,你也是我的老公。  白洛因抬起顾海的双腿,侵入他的体内,霸道地宣誓自个的所有权,动情地啃咬着顾海的锁骨和胸肌。顾海又把白洛因抱到腿上,托着他敏感的腰身,看着他最迷人的部位反覆吞吐着自个的命根,嘴里发出魅惑的急喘声……  “顾海……”白洛因痛苦的嘶吼一声,先将热露洒在顾海的体内。  拔出来之后,顾海轻轻托起白洛因的臀部,往胯下一按,再将硬如烙铁的命根挺入白洛因的体内,疯狂的律动起来。  “媳妇儿,媳妇儿……”顾海甜腻地唤着,牙齿啃咬着白洛因的脸颊,胸口,像是要把他吞到肚子里。  深到极致的一个穿刺,白洛因牙关死咬,脖颈扬起,一股灼热的液体存留在体内。  顾海缓缓地从白洛因的身体退出,分身依旧硬挺着,被白洛因一把攥住,恶劣地亵玩着。  顾海呼吸粗重地看着白洛因,邪邪一笑,大手将白洛因搂至怀中,依旧将白洛因的手按在自个的胯下,故意在他耳边煽动磨蹭,“刚才他们吓唬你,把二踢脚栓在我的裤裆上,你怎么急成那样?你不是说不喜欢我这玩意儿么?嗯?”  白洛因装作没听见。  顾海啃咬白洛因的耳朵,非要逼着他承认,“你到底喜不喜欢啊?喜欢我可就让它伺候你一辈子了,不喜欢我就赶紧让它下岗,免得天天招你膈应。”  被逼问了很久之后,白洛因才绷着脸说道:“行啦!你不就想让我夸它几句么?我现在就满足你,它是京城第一粗,中国第一猛,世界最快律动速度,宇宙无人能敌持续时间……离开两天我就想它,没它我活不了。”  顾大猛男一阵狂野的笑,而后将白洛因按在床上,从上到下的亲抚,连脚趾都不放过。亲到白洛因脚心的时候,白洛因笑得腹部肌肉都打结了,连连哀求,“别……太痒了……”  “就是要让你痒……”顾海用舌尖在白洛因脚心上写了两个字:“改口。”  白洛因当做没识别出来,最后整个身体都被顾海架起,两只脚压在脑侧,两个臀瓣离开床单,被顾海的膝盖高抬到胸口的部位,舌头顶入密口之中。  “呃……”白洛因的手像老虎钳一样地夹着顾海的双腿。  顾海的视线下方,小因子已经吐了长长的一路口水,顾海的指尖一碰,白洛因整个身体都震颤起来。  “想射了……”白洛因说。  顾海将命根抵在白洛因缩动的密口处,幽幽地说:“你改口,立刻让你喷。”  白洛因强有力的手臂将顾海的头揽了过来,双目对视,较劲一样的口气说:“你先改口。”  顾海特大方的喊了声,“老公。”  白洛因神色一滞,眸中波光粼粼,两腮的肌肉绷了绷,薄唇轻启。  “老公。”  顾海的魂瞬间被勾走,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律动,将白洛因的身体操耸到床头,一股浓液喷洒而出,白洛因的肩膀剧烈地抖动,口中阵阵低吼。  还未将此番激流彻底消受,顾海再次毫无征兆地狠狠贯穿,白洛因突然不受控地再喷射出一股,这次声音都夹带着几分哭腔,像是爽到了极点。  顾海最后一次猛冲,并用手狠狠撸动小因子,白洛因整个身体痉挛抽动,快感以小腹为原点向四周炸开,连环炮一样地在身体各处流窜。爽得白洛因嘶声高喊,猛地抱住顾海,语无伦次地呻吟道:“不行了……要死了……大海……”  事后,紧紧抱在一起,顾海用手擦拭着白洛因汗涔涔的额头,静静地凝望着他,呢喃道:“老公……”  白洛因被顾海这深情的一声唤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不干嘛……”顾海贴着枕头笑,“该你了。”  闹了半天,顾海是想拿这声老公去换白洛因的那一声。  白洛因当即还口,“老婆。”  顾海,“……”  过了半晌,又像大肉虫子一样粘了上去,“今儿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你就不能松个口?我都叫你那么多声了。”  “我刚才不是松口了么?”白洛因说。  “我还想听,听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你就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吧!只要你肯叫,老公就给你改口费。”  “给什么?给多少?”白洛因问。  “等你叫了我再告诉你。”说完又喊了几声老公作为赠品送给白洛因。  白洛因只好勉为其难地再次喊出那个拗口的称呼。  “老公……”  顾海立刻爱怜地将白洛因压在身下,啃咬着他的下巴,“好宝贝儿,老公这就给你改口费,你要多少给多少。”  【洞房番外结束,明天开始写猛子和尤其的。】番外之猛其其1小警帽被辞退。这一天,晴空万里,阳光普照。难得赶上一个好天儿,杨猛美颠颠儿地上街巡逻去了。路过彩票站,习惯性地把车停靠在路边,进去买了两张刮刮卡,第一张没中,第二张中了五块钱,于是又用五块钱换了一张,这一刮竟然刮到五百。杨猛的嘴快咧到耳叉子那去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杨猛哼着小调就走出了彩票站,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情倍儿舒坦。自打熬过挣份子钱的那段苦日子,杨猛就一直在走顺字儿。先是在白洛因婚礼上拿到五万块劳务费,后又领到了全勤奖金,现在又刮中了五百块……就连摊煎饼都能赶上个双黄蛋!我可能要转运了……杨猛一边想着一边乐吟吟地打开车门。“救命啊!!耍流氓了!!”听到一个妇女凄厉的喊叫声,杨猛神经一紧,赶紧顺着声音跑了过去。跑到路口拐了个弯儿,瞧见一男一女在地上撕扯着,女的嗷嗷哭叫着,男的用手扒着女人的裙子,丝袜都裂开一个大口子。四周站了七八个人,愣没人上前去管。杨猛恼了,大吼一声之后冲了过去。周围人群一哄而散,那个男的看到警察来,非但没停手,还撕扯得更带劲儿了。眼瞧着妇女的衣服全被扯烂了,杨猛操起警棍,上去对流氓一阵敲打。“你给我放手!麻利点儿!”杨猛怒声吼道。男的压根没把杨猛放在眼里,杨猛没敢下狠手,这男的就任他打,反正就是不松手。杨猛见男的屡教不改,上去就是狠狠一棍子,虽说他身板小,底子差,可这么多天没少参加特训,手上还是有点儿劲的。这一棍子下去,流氓立马蹿了起来。“我草你妈!你敢打我?你敢打我?”男的揪住杨猛的领子。杨猛不甘示弱地怒吼道,“打你咋?打你都是轻的!走,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男的当然不从,杨猛又不松手,于是俩人撕扯起来了。旁边的妇女从地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哭咧咧地朝杨猛说:“谢谢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把他抓起来,他已经欺负我不止一两次了。”杨猛听了这话下手更狠了,拳头虽小,次次戳中要害。这个男的就是个软柿子,看着个儿挺大的,其实一捏就扁,杨猛也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对手,既没有两脚就把他踹倒,也能和他僵持几拳,打得杨猛虎虎生威。“吼!!……哈!!……”杨猛一个扫堂腿将流氓踹倒在地。手铐铐上去,在无数钦佩的目光中将男的拽上了警车。“警察同志,我就不用去了吧?”妇女一脸纠结之色。杨猛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做个笔录。”“我怕寒碜。”妇女抹着眼泪。杨猛当即保证,“放心,我把你安排在里屋,没人瞅得见,我们肯定会替你保密的。”“我先回家换件衣服,等会儿再去!”妇女说着就一瘸一拐地朝远处跑去。杨猛本想下车追,可一瞧妇女那条撕成布条状的裙子,再一瞧车上那位主儿,还是打开车门启动车子,先把车开到了派出所。“周子,今儿逮回来一个!”杨猛出去巡逻还能带回来人?在同事们的印象里,杨猛值班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鼻青脸肿地回来,要么有去无回。今儿不仅逮回来一个,而且还是全须全尾的大老爷们儿,真是个新鲜事!“咋回事啊?”周子问。杨猛一边喝水一边说:“街上耍流氓。”“胆儿够肥的啊!”周子说着就朝男的裤裆处踹了一脚,男的夹住双腿狠骂了两句,被周子拽去了审讯室。杨猛在外面悠哉悠哉地喝着茶,身上的毛孔全都舒展开了,心里特别痛快。不光是因为逮到一个祸害,更多的是对他自身实力的肯定。杨猛自恋地欣赏着自个的小拳头,对着空气比划着,嘴里配合着喊出唰唰的风声。晚上下班刚要走,一排高级小轿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杨猛好奇地朝外看去。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壮汉,表情肃杀地往里走。杨猛瞧出妇女是今儿被流氓欺负的那个,没想到真来了,就是这阵势,实在有点儿……“诶……”杨猛伸出胳膊拦在妇女面前,“派出所内不让打人啊!你们就是和他有再大的仇,也有我们帮你们处理!”没想到,刚才还客气道谢的妇女,立马变了一张脸,指着杨猛朝身后的众位爷们儿说:“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还抓走我老公,你们派出所所长呢?出来给个说法,你们这的警察乱抓人!麻利儿的,再不出来砸东西了啊!”杨猛懵了,“你们这是要干啥?诶,我说,你刚才不是……”“我不是什么啊?”妇女尖着嗓子指着杨猛的鼻子骂,“臭流氓!就你丫也配当警察?趁着巡逻的机会当街占妇女便宜,我老公拦着你,你还打人!你还有没有点儿道德心了?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这场纠纷一直延续到晚上九点多,杨猛才被放行回家。第二天一早,杨猛就被所长叫到了办公室。“所长,那妇女纯粹是胡扯,您说我是那样的人么?我虽然个儿矮点儿,没啥钱,可也犯不上当街占妇女便宜啊?一看就……”“行了。”所长脸色挺凝重的,“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杨猛立刻松了一口气。“只要您相信我就成了。”所长抬起眼皮看了杨猛一眼,沉声说道:“但是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挺不好,而且人家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你肯定之前惹了人家了。”杨猛叫屈,“我压根不认识她!”“这样,猛子……”所长顿了一下,“你听我说,对方不是善茬,昨晚人家把话撂这了,要么你走人,要么他们就天天来这摆阵。我也就是一个小所长,熬了半辈子了,你别让我为难,你的路还挺宽的,日后努力,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说实话,一辈子待在这种地儿也挺憋屈的。”杨猛火热的一颗心瞬间凉得彻骨。番外之猛其其2就是个混事的。“我被开除了。”杨猛说。尤其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并没有露出任何讶异的表情,好像一早就料到杨猛会被开除,连一点儿示意性的同情都不吝表达。杨猛一脸的愁苦,“铁饭碗就这么没了。”“说开除就开除,还能叫什么铁饭碗?”尤其嗤之以鼻,“就那么一份破工作,又累工资又低,真不知道你可惜什么。”“我们的工作待遇虽然一般,但是说出去有面子,生活有保障。”尤其噗的一声笑了,“整天吃刀削面,穿动物园的处理货,你的面子从哪来的?奔三的人了,没车没房,你的保障又从哪来的?”“我这不是攒钱呢么?”杨猛瞪了尤其一眼。尤其哼了一声,“钱呢?甭多拿,你就给我掏出十万块,我就不挤兑你了。”杨猛运了几口气,看着饭桌上这华而不实的饭菜,再抬眼瞧见尤其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感觉这是自取其辱来了,当即起身要走。尤其一把拽住杨猛,拽到自个身边。“你丫怎么还小皮脸了?”杨猛俊脸紧绷,眼神阴测测的,“生活所迫。”“这样吧……”尤其终于道出心中所想,“你给我当助理来吧,我保证工资比你之前的要高出很多倍,看病,住房,吃饭问题一并解决,等你老了还给你发退休金,绝对是个金饭碗,怎么样?”杨猛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之中,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不会揽这个活儿,伺候别的明星还行,伺候老同学,实在抹不开面子。关键是这几天太难熬了,杨猛到处找工作都没有合适的,又不敢回家,生怕父母瞧出端倪,就这么一直瞒着,手头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尤其见杨猛有些动摇,赶紧补了一句,“这样吧,你要实在不想当助理,那就当保镖兼司机吧!反正你也会开车,也当过警察,当个保镖应该没问题吧?”杨猛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第二天,尤其就把杨猛拽到了经纪人马先生面前。“这是我新招聘的保镖。”马先生盯着杨猛看了良久,眼神意味悠长。“叫什么?”杨猛小身板挺得笔直,声音掷地有声,“杨猛!!”马先生又把目光转向尤其,“从网上招聘的吧?”尤其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一看就是相中了他的人名。”尤其,“……”马先生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把他拽到了不远处的某地儿,小声问道:“你瞧他那个模样能当保镖么?是你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你啊?”尤其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我老同学,最近失业了,就当帮他一个忙了。再说了,人家是警察出身,应对各种突发情况都比较有经验。”“这能是帮个忙的事么?你不了解自个的身份么?你这事业刚起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有一点儿突发情况你就玩完了!你就是靠这副皮囊混着的,真要受伤了,那是多大的事啊?你为自己考虑过么?”尤其拍了拍马先生的肩膀,“实在不行再雇一个保镖。”马先生气结,“那你何必再把他招来,直接给他点儿钱不完了么?”“这不是一回事。”尤其语气挺坚定的,“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私人保镖兼司机兼助理了,没特殊情况,我身边就不带别的人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另派几个人跟在我后边也成,但是别让我瞅见。”说完,领着杨猛走了。下午,杨猛跟着尤其跑了三个通告,看着尤其的助理在旁边跑东跑西的,一个小姑娘,连道具都跟着搬,心里实在不落忍,便朝尤其说:“要不你也给我派点儿活干吧?!我这都站半天了,啥事也没干。”“有助理呢,你操什么心啊?”杨猛实在心疼旁边那个小姑娘。尤其拍了杨猛的肚子一下,“放心,有用得着你的时候。”晚上,尤其参加一个慈善义卖活动,活动场地是在一个大学的体育馆举行。尤其的粉丝群体里面学生占大部分,所以这次出发之前,经纪人加派了两个保镖在尤其身边。刚下车,立刻被一群记者和学生围堵住,杨猛的保镖身份终于得以彰显,紧紧贴在尤其的身边,两个男生冲过去,伸手对其进行拦截。哪想这俩男的不要命地往尤其身边冲,杨猛上去推了人家一把,俩男的立刻朝杨猛脸上扫了一拳。“找抽吧?”尤其居然先急了。记者立刻用镜头抓拍了这一幕,尤其毫无懊恼之意,继续对男生恶语警告,接着把杨猛搂在怀里,护着他继续往前走。于是通道处出现诡异的情景,四个保镖护在尤其身旁,而尤其又把一个保镖护在自个怀里,六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布阵前行着。坐在化妆间,杨猛一个劲地长吁短叹,试用了一下午,什么正经事都没干,还糟了无数白眼。不行,这样下去他自己都没脸继续待着了,保镖作用不明显,那就把司机的义务尽到,慈善晚会之后不是还有晚宴么?晚宴结束后一定要把尤其安安全全地送回家。果然,尤其把杨猛带到了宴会上。这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有几个还是挺有名气的演员,杨猛看得眼都花了。不过他一直严于律己,紧紧跟在尤其身后,一句话都不多说。尤其和一个编剧聊了起来,杨猛这才放松放松自个的眼珠,四处张望了一下。“有兴趣喝一杯么?”一个美女笑容款款地看着杨猛。杨猛拘谨地指指自个,“你是说我么?”美女点点头,“当然了。”说完,漂亮的手指捏起一个高脚杯朝杨猛晃了晃。杨猛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她走了过去。理智告诉杨猛,不能喝酒,你是司机!“怎么?你不会喝酒啊?”美女撇撇嘴。杨猛一甩头发,“哪能啊?”说罢端过来,仰脖一饮而尽。番外之猛其其3他照着我整容。“你是尤其的助理?”美女问。杨猛摇摇头,“保镖兼司机。”美女惊讶,“保镖和司机不是都在外面候着么?你怎么进来了?”杨猛特爷们儿地指指自个的胸口,“我俩高中同学,关系熟,他一般出去办事都带着我,离开我心里不踏实。我都说他好几次了,你不能这么依赖我,他不听,他说没我,什么事都办不成。”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美女扭了扭水蛇腰,“好羡慕你啊!”杨猛暧昧地勾了勾唇角,“怎么着?你也想把我拉过去当保镖?没事,我可以身兼数职……”反正在尤其这也没活干。美女红唇一抿,“我就是明星的助理,我还请什么助理啊?”“哦,原来如此。”杨猛趁机去拉美女的手,还猥琐地抚了抚,“那你也不错嘛,我看这里的明星也很少把助理带进来,证明你混得也不赖嘛!”美女妩媚一笑,“哪啊?我伺候的那位是个小影后,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哎……真是受够了,完全像个贴身保姆一样,吃喝拉撒都要我操劳。”“那你一个月赚多少啊?”美女眨了眨美目,“六千多。”杨猛瞠目结舌,“你这么辛苦,她才给你六千多?”美女诧异地看看杨猛,“六千多很少么?我是新来的,没干多久,这已经算是很高的价位了。再说了,她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助理,还有一个老的,平时不带出来,那个人跟了她四五年了,一个月才一万多。”说完,又朝杨猛递了一杯酒。“我是司机。”杨猛尚存几分理智。美女撇了撇嘴,“司机怎么了?人家这的司机,喝一瓶照样上道。”杨猛最看不得女人朝他露出不屑的表情,当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头晕晕的,尤其还在那边聊着呢。美女听了杨猛的价位,瞬间露出惊诧的目光。“天啊!他竟然给你这么多钱?”杨猛打了个酒嗝,“难道这不是行价么?”“什么行价啊?你在这个大厅里随便打听打听,哪个司机,哪个保镖能赚你这么多?”说完又把杨猛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幽幽地说,“而且我感觉你也不是特别出色的那种,给你这个价位纯粹是看关系吧?”“谁说的?”杨猛虎目威蹬,“我这是试用期,等正式被聘用,肯定比这卖力气!”“什么?试用期就给这么多钱?”美女嘟起嘴巴,“你一定要干了这一杯!不然下次看见你,我就装作不认识!”杨猛讪笑着用腰拱了拱美女的臀部,又是不自觉的一杯酒。然后,彻底多了。“其实,我也是尤其的粉丝。”美女说。杨猛满不在乎地转了转手里的高脚杯,一脸的鄙夷之色,“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哪个地方吸引人啊?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不觉得他很帅么?”杨猛挑了挑眉,“他也就算一张大众脸吧?”“你不觉得他气质超好么?”杨猛不淡定了,“他有什么气质啊?”“……”尤其和编剧聊完剧本,一转身发现杨猛不见了,再张目四望,发现杨猛撅着屁股,流里流气地和美女打哈哈,模样特别欠抽。“你们是高中同学?”一声惊讶的质问,“那他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人追求?”杨猛嗤笑一声,“狗屁!我告诉你,他高中那会儿可二了,整天穿着一双趿拉板,顶着两道大鼻涕来我们班后门口,我们班女生拿扫帚打他都打不走。我和你说实话吧!尤其整过容,他高中那会儿特寒碜,后来照着我这张脸去整容,结果失败了,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咳咳……”尤其在杨猛身后轻咳两声。杨猛没听出是尤其的声音,随口回了一句,“滚一边咳嗽去!”尤其一把将杨猛提了起来,径直地拉出酒店,塞进了车里。不到五分钟,杨猛这位司机就在车上打起呼噜。忙了整整一天,尤其不仅要亲自开车,还得时不时将杨猛扎到裤裆处的脑袋搬回原位,以防他脖子扭筋。最后出于各种方面的考虑,尤其把这个大累赘带回了自个家里过夜。番外之猛其其4今这水有点咸。汽车停在楼下,尤其将杨猛背了出来。“想吐……”杨猛伏在尤其的肩膀上喃喃说道。尤其肩膀一耸,略显紧张地朝杨猛问:“忍得住不?”杨猛点头,“忍得住。”进了电梯,同乘的还有一个女孩,尤其刻意把头掩在立领里,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杨猛就这么老老实实地伏在尤其的背上,脸贴着他的脖颈,嘴唇一动一动的。突然,杨猛干呕了一声。尤其心里一紧,忙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没问题!”杨猛死死咬住牙。尤其松了一口气,还有五层就到了。“哇……”尤其肩膀一湿,头猛地扬了起来。同乘的女孩目光投射过来,起初是厌恶的,结果再看到尤其那张脸后,很快变成了惊喜和不可置信,“你……你不是……”尤其立马别过脸,让人在这种情况下认出来实在太窘了。不料,杨猛在尤其背上大喝一声,“他是尤其,哈哈哈……”回到家,尤其把杨猛脱个精光,塞进浴缸里,然后把杨猛的衣服全都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再次走进浴室,想先冲个澡,不想看到一旁的浴缸里都是气泡。走过去一瞧,杨猛的脸在水平面以下,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惊恐地将杨猛捞了出来。“草,你丫不嫌呛么?”尤其大吼。杨猛呆愣愣的目光看着尤其,懒惰惰地说:“困。”然后,脑袋一垂,倒在尤其肩膀上不吭声了。尤其把杨猛的头扬起来,杨猛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上下眼皮中间的那条缝隙很狭长,眼睫毛将这条线点缀得很优美。抛开这个人的性格和脾气,单看这一张脸,真是个美人胚子。长相女气但不失阳刚之气,五官细腻但不矫揉造作。如果他有一个很健全的人格,必定是个招男女老少喜欢的万人迷。可惜,他不懂得经营自个的形象。但是这样的人很真,他一个月挣三千块钱,就绝对不会为了装逼而买一千块的衣服;他就是个耿直的小警察,绝对不会开着公车到处得瑟;他所有的富裕时间都被别人榨取,却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借口和事后的冷漠;他实诚厚道,傻里傻气,不修边幅……当年那些轻狂少年都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浸染得五颜六色,他的身上却依旧保留着那分透明和简单。和这样的人相处在一起,总能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得到一丝喘息,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永远不用担心被利用和出卖。尤其正想着,突然发现杨猛的喉结处动了动,赶忙将他的脑袋挪出浴缸外,一边往门口冲一边叮嘱道:“再等一会儿,垃圾桶马上就……”哇……尤其眼睁睁地瞧着地板上多了一大滩流质食物。“让你丫等会没听见啊?”尤其怒喝一声。杨猛扭过身子,背朝着尤其,对着浴室的墙面,不发一言。尤其把地板上的秽物收拾好,再去给杨猛清洗身体的时候,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杨猛盘腿坐在里面,小脸红扑扑的,眼圈也是红的,鼻孔下挂着两个晶莹剔透的大泡,模样滑稽又可怜。“猛子。”尤其语气柔和下来。杨猛嗷的哭号出声,两只手拍打着水花,溅了尤其一脸。“我这种人活着有啥劲啊?我爸我妈瞧不上我,哥们儿弟兄成天挤兑我,就连老同学都变相施舍我!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傻,和我一块数礼金的那俩人,才拿了一千块劳务费,我却拿了五万。因子瞧出我日子不好过了,他给我买手机,偷偷摸摸出钱让我爸妈换房,结婚都惦记着我……我却连一份像模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尤其往浴缸里放着热水,心里一阵翻腾。“还有尤其,他丫的就爱看我笑话,说是给我找工作,其实压根没打算让我干什么。他就是花钱买个调剂品,买个乐子,整天瞧着我这个怂样,他就找到心理安慰了……呜呜……”说完,感觉有点儿渴,用手捧起洗澡水,朝嘴里送去。“别……”尤其想拦的时候已经晚了。杨猛吧唧吧唧嘴,“今儿这水有点儿咸……”番外之猛其其5我不是随便人。早上,杨猛是被一阵诡异的闹铃吵醒的。“傻B,就说你呢!还睡呢?再睡更傻了!傻B,就说你呢!还睡呢?再睡更傻了!傻B,就说你呢!还睡呢?再睡更傻了!……”杨猛眯着眼睛找了半天,才发现吵吵的是一个闹钟。他把闹钟拿下来,打算关掉接着睡,结果怎么关都关不上。然后他看到闹钟界面上出现一行字,“想要本闹钟停止喧闹,请投币一百元。”小儿科……杨猛拿起闹钟看了看,果然发现闹钟底下有个洞口。于是摸了摸旁边的裤子,掏出一百块钱塞到闹钟里,闹钟果然不叫唤了。杨猛想着睡醒了再把那一百块钱掏出来,哪想刚把闹钟放下,就听见哗啦啦一声响,紧接着零零碎碎的钱渣儿就从底下的洞漏出来。等杨猛伸手想去解救的时候已经晚了,一百元大钞就这样被绞碎了。草!动真格的啊?杨猛一下就清醒了。环视四周,陌生的房间,扭头一看,蓬头垢面都遮挡不住光芒的俊脸,就这么赤裸裸地横在自个的面前。杨猛傻眼了,我怎么跑到他的床上来了?掀开被子一瞅,身上就一条小裤衩,旁边那位也是如此。想想尤其喜欢白洛因的前科,杨猛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咱俩怎么睡在一块了?”尤其被杨猛的一声厉吼劈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懒懒地回道,“昨晚上你喝多了,我就把你带过来了。”“喝多了干嘛不把我送到家?”“麻烦。”杨猛的两条小剑眉交叉相错,“那你干嘛不把我扔到别的屋睡?干嘛要和你睡在一张床上?”这句话让尤其松动的神经紧了紧,他把眼睛眯起一条小缝,幽幽地看着杨猛。“和我睡在一张床不乐意啊?”“废话!”杨猛挺横。尤其支起一条胳膊打量着抓狂的杨猛,“你丫还膈应我啊?”“没错!”说完,拖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小裤衩下了床,走到卧室门口还斜了尤其一眼,“记住了,下次别诱拐我上你的床,我不是那随便的人!”尤其瞬间就清醒了,膈应我?你丫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上我的床么?别说睡一宿,就是来这坐一坐,都能让一大片粉丝痛哭流涕!杨猛把卫生间的门一关,一个劲地对着镜子检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尤其有前科啊!他喜欢过男的啊!贼兮兮地四处张望,确保没人能看到之后,闭上眼睛狠狠戳了戳自个的屁股。还好……挺结实的。杨猛松了一口气。洗漱完毕走了出去,尤其刚起床。“嘿嘿……昨儿麻烦你了。”语气立马变了。尤其冷哼一声,特跩地推开杨猛,进了卫生间。杨猛在尤其的每个房间都转了转,最后发现装潢也不过如此,没他想得那么奢华,也就大了一点儿,和普通人家没啥区别。倚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完全没了昨晚上的颓靡,一副悠哉悠哉的得瑟样。“你混了这么多年,不也就混成这样么?一百多平米的小房,当时买的时候还是二手的吧?”尤其自顾自地刮胡子。“诶,我说,瞧你这的生活条件,我心里都不落忍了,你不会是借钱给我发工资吧?”尤其知道某位正在他这找自尊,便由着他说,一概不理会。“对了,你的闹钟吞了我一百块钱。”尤其吐了一口漱口水,随口说道:“去抽屉拿。”杨猛走回卧室,打开闹钟下面的抽屉,顿时呆愣在原地,全是散装的一百块钞票,目测得有几百张,估摸是专门往闹钟里塞的。心里刚升腾的自信心瞬间被浇灭,一股子无名火窜上心头,刺激得杨猛直磨牙。“你丫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吧?”尤其一脸正色地看着杨猛,“如果我起不来床,很可能会赔掉几十万甚至几百万,这样一比较,你是不是觉得往里面塞钱挺值的?”正说着,闹钟又响了。杨猛明白了,尤其的这个闹钟是每隔一段时间响一次,尤其若是赖床,就要不停地往里面塞钱,眼看着诱人的钞票被糟践,远远比耽误几十万要肉疼。“这是克服惰性的一种手段。”尤其说,“男人想做大事,就得对自个狠一点儿。”说完,继续刷牙。番外之猛其其6连孩子都有了?吃早饭的时候,杨猛朝尤其问:“今儿有什么安排?”“给你捯饬捯饬。”“给我捯饬?”杨猛将口中的包子吞咽下去,“为什么要给我捯饬?”尤其不紧不慢地说:“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每天跟着我到处走动,你的形象直接关乎着我的面子。万一哪天镜头拍到咱俩,我在里面光鲜亮丽的,你在旁边衣衫褴褛,看着多让人心酸啊!”“千万别!”杨猛将手里的碗猛地往桌上一放,“绝对不能让我上镜,我爸是你的粉丝,你的每一条动态他都会关注。万一让他看见,我就穿帮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被辞掉的事。”“那你更得捯饬捯饬了。”尤其嘴角噙着笑,“你只要稍微有点儿人样,你爸就认不出你来!”杨猛将擤完的鼻涕纸塞进了尤其的汤碗里。“没钱!”干脆利索的两个字。尤其轻描淡写地说:“我可以给你。”“不要!”很有骨气的回执。尤其的语气也很坚定,“这可由不得你!你现在给我打工,你的形象也是我要求的一部分。我花钱给你买衣服,等你不干了,那些衣服还得还我!”“你丫嫌我邋遢就别用我!”说完,摔门而出!自打杨猛被辞职,心情一直不好,稍稍一激就会炸毛。到了外面没走几步,发现垃圾桶旁搭着自个的衣服,走过去一瞧,上面蹭了很多秽物,一看就是昨天晚上喝酒之后吐的。尤其刚要追出去,就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眼,杨猛丧眉搭眼地站在外头。“那个……瞧你也挺可怜的,要不我就陪你出去逛逛吧!”……杨猛吝辈子没来过这种高档商场,瞧见东西的价码腿都发软,尤其还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套。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一套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杨猛不由的感慨,有钱人就是好,看着各路富商胳膊上挎着妙龄小三,小四,杨猛打心眼里羡慕。从商场走出来,杨猛刚要开车,突然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因子!……杨猛不由的嘟哝了一声。尤其顺着杨猛的视线飘过去,真的看到了白洛因和顾海,距离他俩结婚也有两个月了,蜜月早就度完了,这会儿瞧见他们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关键是,你俩干嘛一个推着婴儿车,一个抱着孩子啊?“太快了吧?”杨猛眼都看直了。尤其还算冷静,“这是抱养的孩子?”“现在这社会,去哪抱养健康的孩子?肯定是结婚之前就培育出来了。瞧瞧,人家孩子都有了,我这媳妇儿还没影呢!”杨猛嫉妒得肠子都碎了。尤其敲了他一下,“不去打个招呼了?”杨猛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等我有了正式工作再说吧。”说着,迅速钻进车里。尤其别有深意的目光朝白洛因和顾海那边望了一眼,跟着上了车。“我说,你表姐什么时候把孩子接走啊?”白洛因不耐烦地看着顾海。顾海也挺无奈的,“给她打电话一直占线。”“是不是她亲儿子啊?”白洛因一边拍着小孩的后背一边说,“她到底怎么想的?把这么小的孩子给咱两个老爷们儿带,她不怕出什么事啊?”“她是想让咱们多和小孩接触,看到孩子的可爱,没准以后就想要一个了。”白洛因哼笑一声,“一天就受够了!”刚说完,怀里的小孩哇哇哇叫了起来,胳膊乱挥着,使劲抓挠白洛因的脸。顾海指着小孩的鼻尖威吓道,“你丫再敢挠他,我掐死你信不信?小畜生!”白洛因胳膊酸了,便把孩子放到婴儿车里,不想刚放进去,孩子立刻就大哭起来,白洛因崩溃了,“你说他怎么这么欠抽?我抱着他就不哭,只要一放到婴儿车里就哭!”顾海深思片刻,幽幽地说道:“我觉着吧,可能是感觉不一样。你想啊!我在床上干你的时候,你就不怎么来劲,等我把你抱到写字桌上,你立马就那个了……人家小孩怎么就不能有点儿追求呢?”白洛因的脸骤然一黑。然后,某人推着婴儿车在前面疯狂地跑,某人又在后面一路狂追。……番外之猛其其7和我住一起吧!整整一个下午,杨猛都陪着尤其泡在摄影棚,看腻了各种耍酷的动作,杨猛便以出去买包烟为借口,开着尤其专门配给他的车上街了。以前,杨猛穿着大背心,蹬着自行车上街的时候,大吼几声都没人往他这瞧。现在换了身行头,换了个车,无论停在哪里,热辣辣的视线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的身上,杨猛有种一夜成名的仓皇局促和刺激感。经过待了几年的派出所,杨猛把车停下,叼着根烟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周子!”杨猛正巧看到周子端着水杯站在门口,就兴奋地喊了一声。周子手里的水杯晃了一下,眯缝着眼睛打量了杨猛好一会儿,眼珠子越瞪越大,等杨猛走到他跟前,周子才认出这是谁。“猛子?”这一声猛子,把屋子里打游戏的几个人全都炸出来了。“猛子,这程子去哪了?”“走之前怎么没和哥几个打声招呼?”“就是啊!我们都想你了。”“猛哥,进去坐会儿呗!”“……”杨猛竖了竖衣领,颇有派头地朝眼前的几个人一挥手,“不进去了,我就是路过这,下来和你们打声招呼。我这还有事了,先走了,回聊啊!”果然,杨猛刚一转身,就被几双热络的手拽住了。“猛哥,最近忙啥呢?这车是谁的啊?”杨猛不动声色地扬了扬脑门前的几撮毛,“我老板给我配的车。”“你老板?”周子好奇的目光在杨猛身上晃悠两圈,“你跟着谁干呢?”“给一个小明星当保镖。”门口立刻响起哄笑声,哪个不长眼的明星选杨猛当保镖啊?杨猛讪笑着解释道,“我这人学历不高,社交能力也不强,也就能仗着这副身板混口饭吃,哎!”周子在杨猛新车前晃了几圈,唏嘘道,“保镖都给配这么好的车,你这是跟了哪位大腕啊?要不给哥引荐一下,哥也跟着你干得了!”杨猛刚要开口,电话响了,一看是尤其的号码,杨猛哼笑一声,“你们瞧瞧,一会儿工夫都离不开我,出来买包烟还催呢!行了,不聊了,我得先走了。”打了个响指,开上座驾扬长而去,留下一路艳羡的目光。“我还怕他流落街头呢,哪想人家还出息了!”杨猛开车在路上,心里这个痛快啊!好久没有这种被人羡慕的成就感了,之前一直稀里糊涂的活着,从不看重名和利,也没什么追求。现在被罩上这么一层光环,杨猛突然发觉滋味还不错,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一股奋斗欲,想要证明自个是配得上这种待遇的。“猛子,这是我们公司的策划主管。”“刘主管,这是我和您说的杨猛。”杨猛被尤其突然的引荐弄得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伸过手去和刘主管握手。“我听尤其说,你很有策划天赋,他推荐你来为他下个礼拜的见面会做策划,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杨猛完全懵了,什么见面会?我不知道啊!抬起眼皮看到刘主管期待的目光,侧目瞥见尤其鼓励的眼神,斗胆胡扯了一大堆没用的,大体意思就是他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刘主管走后,杨猛用胳膊肘戳了尤其的肚子一下。“你脑子里进屎橛子了吧?我都不知道见面会是咋回事,你还给我揽这个活?”尤其倒是挺乐观,“上次咱们闹洞房,我就瞧出你有策划天赋了,好好培养一下,没准能在这个领域大有作为呢!”杨猛差点儿栽个跟头,“就那恶搞的东西,也能上得了台面?”“那不叫恶搞,那叫赚人眼球。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谁都能弄,赚人眼球的东西才不好鼓捣。你放心,尺度上有人给你把关,你就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吧,我看好你!”杨猛打量了尤其好一会儿,终于露出促狭的笑容。“头一次发现你这么有眼光。”俩人正调侃着,里头大呼一声“齐活儿”,杨猛伸了个懒腰。“晚上没啥活动了吧?”“没了。”杨猛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拍了尤其的肩膀一下,“那我回家了!”“诶?”尤其拽着杨猛的脖领子把他揪了回来,“回家?回哪个家?”“我有几个家啊?”杨猛眨巴眨巴眼,“有爸有妈的那个家。”尤其按了按眉心,一副发愁的表情。杨猛顿了一下,“放心,我会把你送回家的,毕竟我是你的司机。”“你还是我的助理。”尤其轻咳一声,“我觉得你有必要和我住在一起,万一有个紧急活动,有了人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一点儿。”杨猛深吸一口气,一副为难的表情。“我觉得吧,尤同志,我虽然挣着你的钱,可我毕竟有人身自由,住在一起还是算了吧,我保证随叫随到成不?”“那好吧!”尤其还算讲理。杨猛把尤其送到家,下楼刚把车门打开,手机就响了,一看又是尤其。“回来吧!”尤其带着命令的口吻。杨猛拧着眉毛,“我说尤其,你是存心折腾人吧?”“你不是说随叫随到么?”“老子不干了!”杨猛叉腰。尤其冷哼一声,“你是想让我的那个老杆粉丝——你爹知道你现在的动向吧?”杨猛磨了磨牙,对着上面的某个窗户骂了无数声之后,恨恨地走了回去。番外之猛其其8臭豆腐就大葱。杨猛打开冰箱,上面是五颜六色的水果和脆生的蔬菜,下面的冷藏柜里都是冰块,看着真寡淡。扭头朝尤其问:“今儿晚上吃什么?”尤其想也不想便说道,“水果沙拉和水煮菜。”杨猛又问,“主食呢?”“这就是主食。”杨猛舔了舔干裂的薄唇,咽了口苦涩的吐沫。“有点儿太素了吧?”尤其站起身,拿着几个水果往厨房走,边走边说,“我每天都这么吃,吃了快三年了,没办法,我是易胖体质,稍微碰点儿荤的就长肉,胖了就不上镜了,直接影响到我的工作。你要是吃不饱,厨房抽屉里还有压缩饼干,那是我快要饿昏了时候拿来救命的。”杨猛禁不住感叹,“你说你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一顿饱饭都吃不上。”“你别小看这些水果,价格也不低,就你刚才拿着的那个苹果,皇家贡品,天然无污染,营养物质比普通苹果高出好多倍。”“它就是给王母娘娘的贡品我也不吃,我宁愿吃路摊上卖的烧鸡。”说着要往外走。“你干嘛去?”尤其问。杨猛一边换鞋一边说,“去买点别的吃,我吃这些吃不饱。”不料尤其用遥控器把门锁上了,“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吃,我吃啥你就得吃啥,不能开小灶。”“嘿!”杨猛恼了,“凭啥?我又不怕胖。”“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兼助理,你的形象也是我形象的一部分。”尤其说。杨猛振振有词,“既然是你的保镖,我更得吃得壮一点了。再说了,我是不易胖体质,怎么吃都吃不胖,有时候我都发愁,怎么就吃不胖呢?”“你丫少给我得瑟!”尤其板着脸,“今儿你甭想出去了,陪着我共享生态晚餐吧!”杨猛拽了好几次门都没拽开,最后一赌气去了别的屋。“张生记烤鸭坊么?我要一份外卖!一只烤鸭,要偏肥的,对,对……等等,那个甜面酱给我换成臭豆腐,多来点儿葱段啊!!”尤其端着两盘子水果走进客厅,刚一放下就听见门铃响,满心疑惑地过去开门,刚一打开就闻到一股致命的香味。“您的外卖。”尤其屏住鼻息,“我没订外卖。”“我订的。”一个圆鼓隆冬的小脑袋从旁边的房间探出来,脸上带着奸邪的笑容。尤其的脸瞬间阴了一大片。五分钟后,尤其一边吃着酸酸甜甜的高营养有机水果餐,一边用幽怨的眼神斜着旁边狼吞虎咽的二货。二货将焦脆多汁的烤鸭片卷进薄饼里,再配上葱段和黄瓜丝,咬下一口,必定露出陶醉的表情,而后将目光转向尤其。“你来点不?”尤其假装听不见。杨猛又卷了一个,递到尤其嘴边。“真的不尝尝?”尤其把头别到另一边,“滚!”“其实你特别想吃吧?”杨猛这次把嘴凑到尤其脸边,故意嚼得特别大声,一边吧唧嘴一边赞不绝口,试图把美妙的味道呛入尤其的鼻息。尤其把脸侧过来,因为俩人距离太近,尤其的眼皮底下就是杨猛泛着油光的薄唇,此刻这张嘴正欲张开,咬向刚卷好的薄饼。尤其找准时机,嗖的将嘴贴向杨猛的嘴,杨猛还没反应过来,烤鸭就进了尤其的嘴里,惊愕之时,突然意识到自个的初吻没了,还是就着臭豆腐和大葱没的。果然,尤其没嚼两口,就冲向卫生间。杨猛怔了一会儿,刻意避开初吻这个敏感的话题,肆无忌惮地大笑,“知道你丫就忍不住了,还想偷袭?被熏够呛吧?”尤其纠结着脸走出卫生间,咂摸了一下,眉间的褶子突然舒展开了。“你还别说,回味起来还挺香的。”杨猛脸上的笑容怔了一下,立马护向剩下的那半盘烤鸭片,可惜晚了一步。“你丫真不要脸,刚才谁说不吃的?”“草,要吃自个叫外卖去。”“你就吃吧,小心长一身肥膘。”“尼玛!给我留点儿!”“剩两口,剩一口,啊啊啊……”“没了。”饭后,尤其一脸满足地搂住杨猛,动情地说:“猛子,谢谢你,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我也就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才敢这么吃。我听人家说过,如果一个人敢在另一个人面前放个响屁,那么这俩人要么会成为夫妻,要么会成为一辈子的朋友。”“你应该加一条,如果俩人吃完臭豆腐和大葱还敢互聊。”尤其,“……”“你他妈离我远点儿!!!!!!”晚上,尤其穿着合身的睡衣,英气逼人地站在杨猛面前。“一起睡吧!”“谢谢!”杨猛难得客气,“我不想晚上做噩梦,梦见自个大小便失禁。”……【看到亲们打赏了,真心感动啊!我以为完结了就无人问津了,没想到还有亲惦记着,这份大红包俺收下了,这几天会把番外好好更的。PS:明天有因子跑龙套,咱也伺机窥探一下小两口的婚后生活。】番外之猛其其9向白洛因诉苦。吃过午饭,杨猛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尤其一边换衣服一边催促着杨猛,“快点儿,我们得在一点半之前赶到片场。”听到这话,杨猛立刻把脑袋扎进沙发缝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我身上不得劲,头晕,恶心,胳膊腿儿全都没力气,要不你给我放一天假吧。”“去吧~”尤其英俊的眼角线条浮现两道波纹,“今儿试镜,你不去我心里没底。”杨猛陡然一个寒噤,而后脸上的愁容更深了,“我是真的特别难受,你就让我在家休息一天吧!”尤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就甭去了,一个人在家养着,别到处乱跑啊!”杨猛赶忙点点头,“一定不乱跑。”门被关上,留下一抹摄人心魄的影子。杨猛脸上的愁容立马不见了,好像卸下了多大的包袱一样,一脸的轻松和畅快,他滑动着手机屏幕,不停地翻找着,最终定在了白洛因的名字上。他不一定有空吧……杨猛暗自嘟哝着,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了。“喂,猛子?”“啊……你在忙么?”“没,今儿正好放假。”“太好了,这程子我心里特压抑,想找你待会儿。”“成,在哪碰面?”杨猛琢磨了一下,说道:“就你们家吧!”“额……”那头犹豫了一下,“好吧,那你半个钟头之后再过来。”撂下电话,杨猛奸笑了两声。半个钟头过后?难不成小两口大中午的还要亲热亲热?我偏不等到那个时候再去,我就要现在去,我要看现场直播!当杨猛到达白顾俩人的家时,很幸运的,门是开着的,杨猛在门口阴阴邪邪地眯着眼睛,踮着脚尖走了进去。不料,里面乌烟瘴气,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乒呤乓啷的声响,杨猛正在惊愕着。突然一个重物砸到了他的胯下,疼得杨猛嗷的一声叫唤。这时,一米之内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杨猛捂住裆部不停地吸气,白洛因的脸越来越清晰,终于,他把手搭在了杨猛的肩膀上,诧异地问:“不是让你半个钟头之后再来么?”杨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在干嘛呢?”“收拾屋子啊!”白洛因拍怕手上的土,呛得杨猛直咳嗽。“你这是收拾还是祸害啊?”杨猛环顾四周,衣服像是抹布一样散落在地毯上,摆件横七竖八地乱丢,而刚才砸中杨猛的,这会儿看清楚了,是一个运动器材,看起来真硬。白洛因弯腰拿起来,略显懊恼地说,“扔错东西了,本来想扔那台破饮水机的,结果屋里尘土太浓没看清楚,我说抱着怎么这么沉呢?”扔错了……杨猛的裆部一阵隐隐作痛。“你在沙发上好好坐着,我很快就收拾完了。”杨猛瞧这阵势,忍不住开口问:“您这房是多久没打扫了?”“刚两天。”两天能把房子住成这样,杨猛对这两口子表示由衷的佩服。“顾海呢?”白洛因一边笨手笨脚地整理着书柜里的杂物,一边回道:“出差了。”“走几天了?”“刚走两天。”怪不得……杨猛寻着脏乱差的根儿了。半个钟头过后,杨猛看着越来越乱的房间,忍不住开口说道:“算了,还是别收拾了。”“没事,你坐着喝水,我这马上就好了。”很委婉的语气,“我感觉……离‘好’还有一段距离。”不料,白洛因把几双上万块的鞋踢到门口过后,拍拍手朝杨猛说:“齐活儿!”“……”待到屋子里的尘土落得差不多了,俩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白洛因才朝杨猛问:“你说你这程子特郁闷,到底因为啥?”杨猛磨叽了好久,才艰难地开口。“我觉得,尤其可能喜欢我。”说完这句话,杨猛自个都吓一跳,更甭说白洛因了。“他和你表白了?”白洛因问。杨猛做小鸡啄米状,“这倒没,我只是怀疑。”白洛因轻咳两声,“你是怎么发现的?”“尤其对我好得有点儿不正常。”杨猛挺尴尬。白洛因饶有兴致地盯着杨猛,“怎么不正常?你给我说说。”杨猛组织了一下语言,徐徐道来。“我前阵子让派出所给辞了,尤其就让我当他的保镖兼司机,一个月给两万不说,还小费不断,没事就往我兜里塞钱,还给我配了一辆几十万的车。前两天又和我说,他计划送我一套房作为年终奖。”“这……”白洛因也挺惊讶,但他尽量往好了说,“也许他只是仗义,看你这么多年不容易,想帮你一把,你别往歪了想。”杨猛依旧愁眉不展,“你继续听我说,那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特别黏我,24小时都离不开我,无论干什么都得叫上我,吃饭陪着,睡觉陪着,上厕所都让我跟着。”“也许是他被伺候惯了,身边没个人不方便。”白洛因继续安慰道。“可他有事没事就亲我一口!!”这下,白洛因说不出话了。杨猛扁着嘴控诉道,“我都警告他好几次了,他屡教不改,最后我没辙了,天天吃臭豆腐卷大葱。”“……”白洛因深深的佩服,他当初怎么没想到这招呢?要是那会儿有杨猛这份魄力,何至于上了顾海这条贼船啊?番外之猛其其10小杨猛你等着。“他总和我提起以前的事,说后悔念书的时候那么对我,后悔把我当个踏板,趁机接近你。后悔把我当个出气筒,在你那受了气,就跑到我跟前骂人。他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当初一定把倾注在你身上的好分给我一半……”白洛因诧异,“当初他对你这么不好啊?”“没觉得啊!”杨猛挠挠头,“我早就忘了,光记着他那两道大鼻涕了。”白洛因指指茶几上的干果,招呼着杨猛。“吃点儿栗子吧。”杨猛扫了一眼,淡淡说:“懒得剥。”“都是剥好的。”这不是带壳的?杨猛惊骇地拿到自个面前,这得包裹多厚的尘土,才能到达这种境界啊!“干嘛要剥好了摆在这啊?”杨猛一副可惜的表情。“不是我剥的,是顾海临走前剥好的,诺,这还有点儿夏威夷果。”白洛因指指另一团黑东西。杨猛一边感叹东西被糟践的同时,也感慨顾海对白洛因一如既往的疼爱。“真羡慕你啊!”杨猛握住白洛因的手,“结了婚特幸福吧?”白洛因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结婚一点儿都不好,我劝你别结了,真的,结婚之前就俩人,结了婚之后是两大家子的人。而且俩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变了,和以前不是一种感觉了,反正我是后悔了。”杨猛瞧着白洛因灰头土脸但仍掩饰不住的好气色,相比前两年看到的那般沧桑,真心不太理解白洛因苦从何来。“他现在还给你做家务么?”杨猛问。白洛因想也不想地回道,“做啊!”“还一顿饭给你做四五个菜么?”“嗯嗯。”“每天晚上给你按摩?”“差不多吧。”“钱都交给你管?”“这倒是。”杨猛呲牙,“我真想抽你!你还想怎么着?““你不理解,同样是享受这种待遇,身份不同了,心态不同了,感觉自然就不同了。”杨猛冷哼一声,“你丫就是被惯得找不着北了。”白洛因绷了一会儿,终于乐出来,笑得如沐春风。“逗你的,结婚挺好的,心里踏实,你也赶紧找个喜欢的人结了吧!哦,对了,咱刚才说到尤其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你想好怎么办没有?”杨猛思忖了片刻,神神叨叨地说:“我觉得,尤其可能还是没忘了你,他每次和我表达感情,总是捎带上你。我有点儿怀疑,他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上有你的影子?”说着,杨猛站起身,两手插兜地立在白洛因面前。“我到底哪个地方和你像啊?我改还不成么!”白洛因看着眼前这个比自个小了一套的身体,忍不住笑了,“你多余操这份心,咱俩除了性别像,哪都不像。他就算喜欢你,也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你俩的关系吧?挑明还是?”“不能挑明。”杨猛语气很坚决,“在他没和我表白前,切勿轻举妄动,万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这些不是闹笑话了么?”“也是……”白洛因琢磨着,“要不这样吧,你要真不喜欢他,你就找个女的谈恋爱吧!你现在认识的人也多了,工作也挺体面的,应该有不少女孩乐意跟你。他要是真喜欢你,这么一来等于委婉地拒绝了,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就算除了一个心病,还得一个女朋友。”杨猛想想,“这个法子听着倒是不赖,关键是如果他以种种借口禁止我恋爱呢?比如考虑到工作方面的……”“你先等一下。”白洛因手机响了,“我先接个电话。”杨猛点点头。白洛因拿着手机去了别的屋,不一会儿走回来,眼角捎带着几分笑意。“顾海来的电话?”杨猛试探性的问。白洛因点点头。杨猛又问,“你告没告诉他我在这?”“告诉了。”白洛因美不滋的,“我还和他说今儿晚上让你留在这吃饭。”“千万别!”杨猛一副惊骇的表情,“他不得削了我啊!”白洛因扬唇一笑,“放心,他现在没那么小心眼了。”杨猛这才松了口气。“我下去买点儿菜,一会儿咱哥俩喝几杯,慢慢聊。”白洛因朝杨猛说。杨猛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白洛因又把杨猛按到沙发上,“不用你了,我这就回来。”白洛因走了没一会儿,杨猛就收到了顾海的短信,就仨字。“你等着。”……番外之猛其其11原来竟是如此。吃过饭,白洛因朝杨猛说:“要不你今儿晚上甭回去了,就在我这住吧。”杨猛想起那条短信,忙说道:“不用了,我还是回去住吧,没准趁着酒劲儿就和他挑明了。”“你说话的时候注意语气,别因为这事伤了和气,没准他就是稀罕你、待见你才对你这么好的,咱也别总是往歪处想。”“但愿如此吧!“在尤其家的小区入口停车,这会儿刚八点多,饭馆的生意正热闹,杨猛看到尤其的车停在饭馆门口,心里诧异,尤其咋到这种地方吃饭来了?“尤大帅啊,你看我好不容易请你吃顿饭,你就选了这么一个小饭馆,都让我们两口子过意不去了。”尤其略带醉意的双眸扫了对面一眼,嘴角扬起隐晦的笑容。“你俩帮我忙,本该我请你们,你们非要这么客气,我总是拒绝好像耍大牌似的。饭馆不在高档,在于特色,这家的天津菜做的不错,我经常来这吃。”对面的男人笑吟吟的,“那个小警察在你那干得怎么样了?”提起杨猛,尤其眼睛里浮现出罕有的柔情。“他啊!整天傻不愣登的,过得挺好。”女人也插了句嘴,“你对哥们儿真是好得没话啊!我要是他,知道你煞费苦心,就为了让他过得滋润点儿,我得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尤其敲着饭桌的手指骤然停住,看着对面二人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女人还口道,“其实我觉得没啥吧,他知道了兴许还会感动呢!”“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以后没要紧事,咱们也少见面。”男人斜了老婆一眼,“你们老娘们儿就知道感动不感动的,人家是个爷们儿,自尊心强着呢,能和你一个想法么?”女人怒目,“你管谁叫老娘们儿呢?”“得得得,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出去接个电话。”……杨猛从车里走出来,刚要给尤其电话,突然发现饭馆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杨猛这辈子都忘不了这货,当初和媳妇儿串通好,把他折腾出派出所,从此连家都不敢回。他姥姥的,竟然又让爷碰见你了!男人打完电话,扭头进了门。杨猛也跟了进去。男人绕过大厅,直奔包厢,杨猛不动声色地跟着。突然,男人在一个房间前停住了脚步,正巧这会儿尤其走出来。杨猛刚要开口叫尤其,这个男人却先说话了,而且是对尤其说的。“去哪?”尤其淡淡回道,“去个卫生间。”男人颇为尴尬,“这个破饭馆,包厢里连个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眼瞧着尤其朝自个这边走过来,杨猛赶忙走到幽暗的楼梯口,跨上去两节。等尤其从卫生间走出来,再次朝那个包厢走过去的时候,男人还站在门口等尤其,俩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杨猛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脑浆溅落满地。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杨猛大步朝那个包厢走去,一脚踹开门,那个男人正在给尤其倒酒,女人笑盈盈的,里面的气氛真和谐。尤其看到杨猛的一刹那,愣住了。“你……你怎么来了?”杨猛抄起一把凳子就砸到了尤其身上。“尤其我草你大爷!我杨猛没穷酸到要靠你费这么大工夫接济我的份上,你知道派出所的工作是我爸花了多大心血才搞定的么?就被你安排好的一出戏给糟践了!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我草!”旁边的俩人第一次瞧见尤其这么怂,他们和尤其有过几次接触,平日里也关注一下他的新闻,印象中尤其脾气很不好,经常对记者爆粗。怎么被这么一个弱小鸡子似的人给拿住了?挨了这么多下,一点儿没生气,还总是赔着笑。“行,你乐意打就打吧,打完了继续跟我干。”旁边的女的看不下去了,一边劝阻一边埋怨杨猛,“你也真是的,他不是为了你好么?那派出所能有什么赚头啊?你瞧瞧你现在跟着他,车也开上了,名牌也穿上了。什么都是人家给你的,到头来你还不乐意了!”“你们俩先滚出去!”尤其怒吼一声。男人拽着女人,匆忙的离开了包厢。杨猛喘着粗气,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扯下来撇到尤其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都还你,全都还你,外边的车我也不开了,您嘞好自为之吧!”说完,赤膊短裤地奔出了饭馆。十一月份的北京夜晚,早已冷风习习,杨猛就穿着一条短裤在街上拦车,一辆又一辆的出租车与他擦身而过,愣是没人乐意拉他。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眼儿的大爷,把杨猛请上了他的出租摩的。摩的一启动,里面到处都漏风,杨猛用手摸了一下,才发现车棚就是用透明胶带糊的,依稀可见外面朦胧的灯光。杨猛感慨万分,怎么就从开着名车,穿着名牌的小金领一下子沦落到衣不遮体,做没棚摩的的地步了?前面的老大爷开口了。“小伙子,被逮住了?”杨猛哆嗦得骨头缝都是疼的,听到老大爷这话,脑袋一下就热了。低头瞧瞧自个的装扮,再看看外面裹着大衣,步履匆匆的行人,两道辛酸泪滑落眼眶。“下次小心着点儿吧。”“……”“去哪啊,小伙子?”杨猛吸着鼻子,脑子迟钝地转了转,貌似除了投奔白洛因,也没的选择了。谁让他最幸福呢?不去祸害祸害心里多不平衡!番外之猛其其12祸害跟着祸害。夜深人静,白洛因穿着一条小裤衩,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映出一张清晰的流氓脸。“嘿,还穿着内裤干什么?脱了呗!”顾海调侃道。白洛因一边吐着烟雾,一边用懒懒散散的目光打量着顾海。“不脱,脱了不文明。”顾海笑得狡黠,“就你一个人还文明不文明的?”“谁告诉你就我一个人?”白洛因将电脑挪正,一本正经地朝顾海说:“你刚一走,我就把小情人给领回家了,昨晚上玩了一宿,倍儿爽!”“是么?”顾海哼笑一声,“你们怎么玩的?给我讲讲。”“滚一边去!”白洛因捻灭烟头,“和你逗逗闷子,你还真信了?”“我还就真信了!”顾海脸一沉,佯怒着朝白洛因说:“你把小情人藏哪了?”白洛因瞧见顾海来劲了,心一横,存心和他过不去。“柜子里呢,我把他藏柜子里了!”顾海越听越邪乎了,威猛的大手一指,“把柜子给我打开!”白洛因哼笑着,“不打,打开了刺激到你怎么办?”“我今儿就是找刺激的。”“……”杨猛从电梯里猛地冲出来,瞧见门是虚掩的,嗖的一下闪进屋,一股热气窜到体内,顿时觉得心肝肚肺都暖和了。他赤脚走进白洛因的卧室,悄无声息的,本想让白洛因给他找件衣服穿,结果发现白洛因和他一个打扮,而且还在视频聊天。“我滴个娘啊!怎么还开着视频呢?”小处男杨猛顾自嘟哝了一下,着急忙慌地闪进了衣柜里。白洛因还在忘我地和顾海调情,不料眼尖的顾海脸色骤时变了。“我怎么看到有个人闪进了咱的柜子里?”白洛因冷哼一声,“本来就有……”“我说的是真的!”顾海急了。白洛因反讽,“演得还挺像。”“谁和你演了?把柜子给我打开。”白洛因轻咳两声,“这可是你要找打击的?到时候瞧见我的小情人,可得客气一点儿,怎么着也是你的……你的……草……咋还成真的了……”白洛因把柜子打开了,杨猛正在里面挑着衣服,还没来得及套上,就穿着一条内裤缩在柜子里。瞧见柜子打开,杨猛也吓了一跳,然后和白洛因大眼瞪小眼。“不是……你怎么在这啊?”杨猛还没说话,顾海那边先开口了。“白洛因,你丫要是个爷们儿,你就别跑,明早上我就到家。”啪——屏幕黑之前一阵碎裂的响声,砸到了白洛因的心坎里。“这回操蛋了!误会闹大了。”白洛因的脸上罩了一层雾霾。杨猛挺尴尬地挠挠头,“顾海应该能看出来是我吧?”“看个蛋啊?!”白洛因恼意十足,“摄像头离这多远啊!他除了能看出来你没穿衣服,别的啥也看不出来!你说你来我这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啊?就算不打电话,你也不能这个打扮过来吧?你……”还没说完,杨猛先扑到白洛因身上嚎啕大哭。“因子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白洛因滞楞片刻,算是找回了几分善心,拍着杨猛的后背说:“有事慢慢说,是不是尤其和你表白了?”“别跟我提他!”杨猛使劲捶了白洛因后背几下,“我这辈子算是栽他手上了。”白洛因瞧见杨猛挂在自个身上,两条腿圈着自个的腰,圆润的两瓣正好卡在小腹处,再加上俩人都只穿着内裤……这场面,连他自个都想入非非。“你先冷静冷静,咱慢慢说。”待到杨猛情绪稳定下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白洛因讲明白,白洛因却一副完全不在意的表情,“闹了半天就这么点儿小事啊?这不挺好么?既给了你一份好差事,又给了你一个台阶下。”“好?”杨猛呲着牙,“搁你你乐意么?”“要是有个朋友这么真心实意对我好,就算是骗我的,我也感激他。”白洛因说得不痛不痒。杨猛斜了他一眼,“如果这事是顾海做的呢?”白洛因眯缝起眼睛,目光中散发出几分寒意。“那我就削了他!”刚说完,顾海那边来了电话,白洛因这才回过神来,他还惹了这位爷呢,估摸着挨削的会是他。于是赶忙态度端正地和顾海解释,这一解释就解释了半宿,熬得杨猛眼圈都黑了。“说通了?”杨猛打着哈欠问。白洛因点点头,“嗯,总算把这位爷给搞定了。”“先睡觉吧!”杨猛拍拍被子,他刚才已经做了一个梦了。白洛因刚要从这间卧室走出去,门铃就响起了。杨猛突然从床上蹿起来,一把拽住白洛因的胳膊。“肯定是尤其,肯定是尤其,就说我不在,绝对不能让他进来!!”白洛因批了件衣服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果真是尤其。“因子,猛子在你这没?”白洛因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猛子不是整天和你在一起么?”“少给我装!”尤其挺精,“你丫这么晚还穿戴这么整齐,家里一定有人,让我进去。”白洛因挺无奈,“他不让你进,要不等过两天他心情好点儿,你再过来?”正说着,手机又响了,白洛因心里这个烦啊!不是已经说通了么?怎么又来电话了?电话刚接起来,白洛因还没来得及开口,尤其先说话了。“因子,你就让我进去吧,看在我是你老相好的份上。”“谁是你老乡好啊?”白洛因对着手机那头暴怒一声。尤其趁机行事,对着手机大声说道:“你要不让我进去,我就把咱们当年那些事全倒出来,当初你睡觉不穿衣服,你……”白洛因一脚将尤其踹了进去。番外之猛其其13这下痛快了吧?“猛子……”尤其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杨猛在被窝藏得好好的,一听尤其的声音,立马钻出大半个身子,指着尤其怒声吼道:“你丫咋进来了?滚出去!”“猛子,和我回去吧,在这打扰人家小两口多不好啊!”尤其难得温柔一次。杨猛丝毫不买账,“甭说得就跟咱俩多亲似的,我在这打扰那是我乐意,和你有毛关系啊?你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我看见你就恶心!”尤其的脸色变了变,但依旧维持着那几分诚恳的态度。“猛子,我知道这事是我办得不厚道,可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说你整天泡在派出所有什么意思啊?你瞧瞧你那些哥们弟兄,哪个不比你风光?你整天怨声载道的,我听着也替你着急啊!我不是施舍你,我只是助你一臂之力。”“少美化你的出发点!”杨猛起身,目光咄咄逼人,“你不就是想找个人挤兑么?你不就是想找个出气筒么?老同学给你当助理,你觉得倍儿有面,倍儿风光!你多能耐啊!老同学在学校让你挤兑,出了学校还得伺候你!谁有你有本事啊?”“杨猛,你丫说这话丧良心不?”尤其往里跨了两步,“你见过哪个出气筒整天对老板大吼大叫?你见过哪个出气筒让老板开车,自个坐在旁边睡大觉?你看见过哪个出气筒一点儿家务不干,看电视还得让老板当靠背?”杨猛瞧见尤其越走越近,大声警告道:“你丫别过来啊!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拿这个烟灰缸砸你信不信?”尤其一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的表情。“因子!”杨猛开始搬救兵,“帮我把他轰出去!!”白洛因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没事,你俩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说开了就好了。”然后把门一关,自个在外面叼着烟悠闲地抽着。“草!我真砸了,我真砸了!”“砰!”“你真砸我?杨猛,你丫真下得去手?”“不够,不够我再来一下?”“尼玛!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噼里啪啦,乒里乓啷……”“……”白洛因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对,赶紧撇下烟头往里冲。这一进去不要紧,满地都是玻璃碴子,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都给砸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子弹壳粘的小飞机,那是白洛因送给顾海当生日礼物的,这会儿正被尤其拿在手里,拿来威胁杨猛。“你跟不跟我回去?不回去我就拿这个砸你!”杨猛指着脑袋,“有本事你照这砸!使劲砸!我瞧你敢不敢!”“我还有啥不敢的?”尤其作势要举起来。杨猛还没怎么样,白首长发话了。“你敢砸一个试试!!”这一声吼当真是气冲云霄,尤其立马老实了,白洛因一把将心爱之物捧回怀中,狠厉的目光打量着尤其,情绪依旧未平复。“你知道这是什么啊?你就往地上砸?!”尤其英俊的脸上浮现几丝懊恼,“砸坏了我可以赔你!”“这是用钱能买来的么?”一副教训新兵蛋子的口气。杨猛在旁边听得这叫一个痛快啊!立马附和道,“就是,有些人就认得钱,以为自个有钱就无法无天了。”“还有你!!”白洛因又朝杨猛怒喝一声。杨猛的小脑袋也垂了下来。“你是不是二啊?”白洛因接着数落,“你不会用激将法就别用!那是我的东西,他有什么不敢砸的?”杨猛彻底不吭声了。“你们俩都算上,一个钟头之内,把我这个房间打扫干净。还有,以后打架回自个家打去,砸我东西叫什么事啊?”说完这话,白洛因气冲冲地出了家门,到了楼下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坐了一个钟头,和顾海各种解释,总算是把那个醋缸子哄好了。眼看着天快亮了,这一宿闹的,肚子都折腾空了,先回去恶补一下再说。推开门,里面很安静,看来已经打完了,白洛因轻缓了一口气。突然,他的鼻子嗅到一股浓郁的骨香,味道熟悉得白洛因差点儿掉眼泪。那可是顾海临走前给他熬好的,满满一大盆,放在冰箱里存着,每次拿出来泡饭,煮面,都是独守空房的最好慰藉啊!心惊胆战地奔向厨房,看到尤其正抱着盆在那喝汤,咕咚咕咚的,一口接着一口,看得白洛因心都碎了。尤其擦擦嘴,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表情看着白洛因。“房间给你打扫干净了,冰箱里的剩菜剩饭也都给你打扫干净了,这回你心里痛快了吧?”“……”番外之猛其其14有人疼可真好。杨猛还是没和尤其回去,这三天一直待在白洛因的家,白天白洛因去部队,杨猛就到处找工作。晚上白洛因到家之后,杨猛已经很自觉地把晚饭买好了,偶尔还会收拾收拾房间,虽说成效不大,但比白洛因强多了。这三天,尤其一得空儿就来拜访,每次都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空空的成果而去。中午吃饭,门铃又响了,白洛因去开门。尤其的俊脸刚一闪进视线,杨猛就高呼一声。“我不会和你回去的!”然而,这次尤其没有重复前几日的恳求之词,而是直接把行李包往白洛因怀里一塞,淡淡说道:“这里面都是猛子的衣服,我看他穿你们的衣服太不合身了,就把他的衣服送过来了,穿不穿由着他吧!”说完,扭头走人,背影冷酷。“又尼玛装……”杨猛含着筷子嘟哝一句。白洛因打开行李包,把衣服抖落出来,瞧见很多都是没剪掉标牌的新衣服,一看就是尤其新给杨猛买的。于是走到杨猛跟前,故意晃了晃新衣服,叹道:“你瞧瞧人家对你多好,衣食住行样样给你想到了,平时那么忙,还特意去商场给你买了这么多厚衣服,赶紧换上吧!”“不穿!”杨猛埋头吃着碗里的饭。白洛因斜了杨猛一眼,“你就这么喜欢把我的夹克当风衣穿?”杨猛不吭声。“差不多得了,都是同学,即便你不喜欢人家,好歹给个面子吧!你要真舍不得派出所那份工作,我看看能不能找人把你安排回去。”杨猛俊美的脸颊上浮现几丝纠结之色,沉默久久后目光又黯淡下来。“算了吧,再回去也没啥意思了。”白洛因手机又响了,顾海那边是平均一个小时一个电话,比看犯人盯得还紧。瞧见白洛因出去,杨猛放下筷子,偷偷摸摸走到行李包前,翻找了一阵,果然瞧见里面有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有两罐臭豆腐。与前几次送来的不同,这次盛放臭豆腐的罐子上还贴上了一个标签,上面写着两行字。“你好这一口,我就好你这一口,有人喜欢臭豆腐,就有人看上傻子。”完了完了……这是向我表白了么?……杨猛的心像个弹力球一样在肚子里乱窜,脑门子渗出细密的汗珠,俊美的小脸上浮现几丝恐慌之色,听见门响,赶紧把臭豆腐塞回去,坐到了饭桌前。“吃饱了?”白洛因见杨猛一直愣神,迟迟不动筷。杨猛像是刚回过神一样,继续低头扒拉碗里的饭。白洛因审度的目光细细地打量了杨猛几眼,杨猛就心虚了,轻咳几声,没话找话说,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那个……顾海快回来了吧?”“嗯,再有三五天就该回来了。”杨猛赶紧补了一句,“等他回来我就搬走。”白洛因看着杨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杨猛心一紧,撂筷问道:“你是现在就要轰我走?”白洛因同情的目光投向杨猛,幽幽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你把可乐倒到米饭里了。”“……”一连五天,尤其连个影都没冒。眼瞧着顾海快要回来了,杨猛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了,细细算来,他和尤其共事也有两个来月了。平心而论,这两个来月,尤其对他真的不错,虽然偶尔神经质地欺负他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很照顾他。如果说尤其费劲巴拉地把他拽到身边,只是为了挤兑他,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可他为啥就没信儿了呢?这几天,杨猛每天晚上用手机看娱乐新闻,时时关注尤其的动向。他在尤其身边待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东西是炒作。“尤其深夜与陌生女子同入夜店。”“近几日,记者接连拍到尤其与神秘女子在高档会所幽会。”“人气偶像尤其疑结新欢。”“……”两天没看新闻,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条,杨猛一下子竟有些消化不了。他重点看了记者偷拍的日期,去夜店的那一晚,正巧是尤其给杨猛送臭豆腐的那一天。白天给他送完臭豆腐,晚上立刻拥着香水美人入怀了。“骗子……”杨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这一晚,杨猛竟然莫名其妙地折腾了半宿没睡着。第二天,白洛因难得放假,声称要给杨猛做顿饭吃。等杨猛走进厨房,发现白洛因眼圈都红了,他是第一次看到白洛因掉眼泪,心里咯噔一下,走进去朝白洛因说:“因子,你要真不想给我做饭,就别勉强自个了,我承受不起啊!”“没事,切辣椒切的。”吃饭的时候,杨猛发现白洛因表情特别怪,吃饭的时候也显得特费劲,照理说这饭也做得凑合,不应该这么难以下咽吧?“因子,你怎么了?”杨猛问。白洛因硬着头皮回了句,“没事。”“我瞧你脸色不对劲啊!”杨猛挺关切地看着白洛因。白洛因依旧挺着,“没事,吃你的饭吧!”等吃完饭,杨猛主动去洗碗,白洛因在阳台上给顾海打电话,杨猛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提起自个的名字,就凑过去偷听。“我今天切完辣椒,没洗手就尿尿了,我的鸟都快烧着了!你快点儿给它降降温吧!!”如果放在以前,杨猛听见这话肯定得笑得倒地不起,但现在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从没听过白洛因用这种语气说话,就像小孩依赖着父母,有些话朋友之间是说不得的,就好像刚才白洛因那么忍着,也不肯吐露一个字。可到了爱人面前,再隐秘的东西也可以毫无芥蒂地说给对方听。有人疼真好,一丁点儿的委屈都可以在对方那里得到莫大的安慰。番外之猛其其15一个恐怖惊喜。晚上,白洛因帮杨猛收拾东西。“你确定明天就走啊?”白洛因问。杨猛点头,“明儿顾海就回来了,我还敢在这住着么?”白洛因倒显得挺大方,“你一直在这住着都没问题,不是有两间卧室都空着么?我俩白天都不在家,晚上才回来。你在这多住几天,让顾海好好给你做几顿饭吃,你在这待了这么多天,一顿正经饭都没吃上。”杨猛想起前几日收到的那条短信,断然回绝,“甭客气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这几天我也想通了,犯不上和那种人置气。”白洛因笑了笑,没说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杨猛心里还是紧巴巴的,到底去不去找尤其呢?前几天尤其来这请的时候,杨猛一直按兵不动,结果尤其晾了他几天,杨猛倒待不住了。这两天他一直琢磨,假如尤其再来一次,他一定跟着走了,可尤其偏偏没影了。就这么回去找他?越想越觉得窝囊。可不找他又能怎么办呢?这些日子尤其的很多事儿都是杨猛帮着打理的,真要把他晾在那,势必会很棘手,反倒成了杨猛翻脸不认人了。再说了,杨猛这程子到处晃荡,那些狐朋狗友都知道他有钱了,一下子被打回原形,脸往哪放啊?白洛因一回头,瞧见杨猛还在那愣神,便用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想什么呢?”“我想着,这是我在你家住的最后一宿了,今儿晚上咱哥俩好好聊聊。”事实上杨猛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开口求白洛因帮忙。白洛因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晚上,俩人靠在床头,白洛因点了一颗烟,静静地抽着。“咱俩有多久没睡在一块了?”杨猛自问自答,“我记得小时候你天天往我家跑,在我家吃,在我家睡,你还记得我奶奶缝的那个小老虎枕头不?你每次来我家睡,都和我抢那个枕头,现在还在柜子里收着呢。”白洛因硬朗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当然记得,小时候你家的饭比我家的好吃,被子也比我家软和,我天天往你家跑,你爸妈都不嫌烦。现在想想好像是昨天的事,一晃咱都这么大了,那一片的街坊都搬得差不多了。”杨猛叹了口气,“还是小时候好,整天就知道傻玩,什么烦恼都没有。”白洛因扭头瞧着杨猛两条眉毛往中间一拧,小嘴一张一合的,越看越顺眼,忍不住把手伸过去在杨猛的脸上捏了一把,调侃道:“小时候你长得就和小丫头似的,长大了还这么好看。”“去去去……”杨猛还不乐意听了,一把将白洛因的手划拉下去。白洛因好久没摸到这么软和的脸了,忍不住多捏了几把,色迷迷地注视着杨猛,“我都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细皮嫩肉的,你还不让我解解馋?”“别闹。”杨猛拽住白洛因的手,挺紧张地问:“你确定顾海今儿晚上不会回来吧?”“确定啊!”白洛因满不在意地说,“他明天下午三点的机票,怎么着也得六点钟才能到家。怎么?你怕他看到咱俩睡在一块啊?”杨猛点点头。“他有那么可怕么?”白洛因挺纳闷,“他虽然混了点儿,可他挺讲理的,怎么你们一个个提起他就跟提起杀人犯似的?”“那是对你。”杨猛一副畏惧的表情,“反正我看见他就犯怵。”“你啊!就踏踏实实睡觉吧,我保证他明天中午之前肯定回不来。”杨猛稍稍放心了,开始把话题往自个身上扯。“因子啊,你说我这么回去,是不是挺那个的?”白洛因没明白,“哪个?”杨猛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白洛因倒是自个领悟了,“我知道了,你想回去找尤其,又抹不开面子,想让我和尤其通个话,让尤其过来找你对吧?”“你太了解我了。”杨猛一把攥住白洛因的手,“记住,别让他知道咱俩是商量过的。”白洛因被杨猛神神叨叨的模样逗笑了。杨猛心里舒坦了,眯着眼睛酝酿着困意。突然,一阵窸窣的开门声惊醒了杨猛,他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胳膊,紧张地问道:“是不是顾海回来了?”白洛因也隐约听见了什么动静,仔细听了一下,动静又没了,于是拍拍杨猛的肩膀说:“没事,邻居家的开门声。”杨猛紧绷的神经刚要松弛,又一阵清晰的开门声将他彻底吓懵了。“大宝贝儿——”隔壁卧室传来清晰有力的一声呼唤,伴随着床板的震动。白洛因都可以想象到,顾海是如何从门口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潜入旁边的卧室,黑暗中猛地扑到床上,然后……扑了个空……“你不是说他不会回来么?”杨猛的手瞬间冰凉。白洛因僵硬着身体说不出话来。“因子,救我!!!”白洛因安慰杨猛,“没事,我会和他好好解释的。”杨猛死死攥着白洛因的手,“别解释,千万别解释,你现在就出去,千万别说我在这。我先找个地儿藏起来,等抓住时机再溜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洛因只好同意。“记住,千万别把门锁上。”千叮咛万嘱咐过后,杨猛迅速钻进了写字桌下面的书柜里。番外之猛其其16来给杨猛收尸。“你怎么跑那屋睡去了?”顾海问。白洛因岔开话题,“你怎么今儿就回来了?不是说明儿下午才到家么?”“等不及了。”顾海两只大手狠狠揉捏着白洛因的两颊,嘴角噙着笑,眼睛里放着闪闪邪光,“多和你分开一宿,我就得少活十年。”白洛因用膝盖朝顾海的胯下顶了一下,“先去洗澡吧。”“咱俩一块洗。”“我已经洗了。”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去洗吧,我去给你找衣服。”顾海转身进了浴室。白洛因特意去了杨猛藏身的卧室找睡衣,进了屋之后小声提醒道,“他进了浴室,你找个机会就从门口溜出去。”说完,拿着睡衣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卧室。杨猛轻手轻脚地从柜子里爬出来,潜伏到门口,刚要推门,就听到白洛因在外面说:“你怎么不关浴室门啊?”顾海说:“就咱们俩人,关什么门啊?”“关上点儿吧,雾气都跑到外面了。”顾家的手臂支着墙壁,被水流冲刷的俊脸浮现几分色意。“你进来,进来我就关门。”为了尽快把卧室战战兢兢的那位送出去,白洛因只好顺了顾海的意。杨猛听到浴室的关门声,将门打开一条小缝,探出小脑袋朝外看了看,浴室的门的确关上了。于是放心地走出去,拿着自个的东西,偷偷地从门口溜走了。上了电梯,杨猛才发现钱包没带,这么晚了,没有钱哪成?于是又折返了。好在白洛因家里的门还没关,浴室的俩人正在温存着,杨猛顺利地溜了回去,开始在屋子里翻找。结果,明明放在沙发上的钱包却不见了。杨猛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实在没辙了,只好先拿白洛因的钱用。“我带回来一种油,又香又滑,特好用。”顾海贴附在白洛因的耳边,“我出去拿,你先泡着。”白洛因刚才清晰地听到门响,确信杨猛已经走了,于是放心地让顾海出去了。杨猛拿着钱刚要走,突然视线内出现一个健硕的裸男,嗖的一下闪进卧室,哆哆嗦嗦地躲到门后面。“你把外面的门锁上吧。”白洛因朝顾海喊了一声。别啊!!——杨猛心中哀嚎数声,因子,我还没出去呢!!攥着拳头祈祷了几秒钟,只听砰的一声响,所有的念想都断了。白洛因家的门里外都上锁,没有钥匙,就算那俩人睡了,杨猛也溜不出去。“门锁好了么?”白洛因问。顾海点头,“里外都锁上了。”白洛因的天性好像突然解放了,朝顾海露出邪恶的表情,眼睛肆无忌惮地在顾海身上流连片刻,幽幽地唤了一声。“顾—大—鸟!”顾海也坏坏地回了句,“白—小—菊!”“哈哈哈……”一阵不检点的笑声。杨猛在里屋暗暗忏悔,不好意思,我全都听见了……噗嗤一乐,然后用手捂住嘴,猫进了柜子里。“杨猛走了么?”顾海问。白洛因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顾海只是问杨猛是否还在这住着。“昨儿就走了。”白洛因说。顾海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腿间,一般摩挲着一边说道:“算丫的识相,真要让我撞见了,老二给他拧下来。”杨猛迅速捂住裆部,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很快,浴室里传出清晰的喘息声,听得杨猛面红耳赤,这两口子也真是的,刚回来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在浴室就提枪上阵了。可怜他这么个正直检点的人,迫不得已要听他俩的床底私语,多玷污他小处男的纯洁耳朵啊!杨猛从柜子里爬出来,悄悄跑到门口去偷听。这个过程真是冗长啊!杨猛禁不住佩服二人的体力,他在门口都蹲累了,那俩人还嘿咻嘿咻得干得起劲呢!杨猛有点儿渴,从卧室钻出去,跑到客厅倒了一杯水,举起来刚要喝,就听到浴室里传来激情的对白。“要射了……”“快……射我嘴里……”杨猛差点儿把嘴里的水喷出去。又在卧室里猫了十分钟,外面总算是消停了,杨猛松了口气,看来这俩人是打算去睡觉了。他俩一睡觉,杨猛就可以踏踏实实眯一会儿了,只要熬到明天早上顾海上班,杨猛就算彻底安全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就喜欢你跪着给我舔。”杨猛一惊,将门打开一条小缝,眼睛朝外瞄去,瞬间扫到不和谐的一幕,这俩人竟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吧,体力真好,刚在浴室折腾完,又跑到客厅了。这一等又是半个钟头,结果,杨猛没等到俩人回卧室,反而听到了沙发腿磨地发出的吱吱响,以及某两个人毫不避讳的喘息呻吟声。杨猛刚才口渴,喝了不少水,这会儿憋了一泡尿。这间卧室里没有卫生间,他要绕过客厅才能去卫生间,意味着他必须得等这俩人在客厅完事。又是半个钟头……杨猛彻底服了,刚才那一炮是白打了么?这会儿又和没干过似的,精力忒尼玛旺盛点了吧?要憋不住了……杨猛攥着小鸟,一个劲地催促着外面的两个人,快射吧,快射吧……“我想射了。”白洛因的声音。杨猛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不许射,先憋一会儿,和我一起。”杨猛听到这话差点儿失禁,他替白洛因哀求顾海,求求你,你让他射了吧。“真受不了了……”白洛因又替杨猛喊出了心声。不料顾海狠心来了句,“你哭着求我,我就把手松开。”杨猛的眼泪差点儿飙出来,大哥,我哭着求你了,你赶紧让他射了吧!终于,杨猛等到了两声低吼。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第一时间杀出去。“它还硬着呢,怎么办?”杨猛瘫软在柜子里,顾大爷,放我条生路吧……看着去卫生间无望了,杨猛只好在卧室里学么了一个杯子,小心翼翼地将尿液蓄到里面,一步一步朝窗口走去。就在他的手即将推开窗户的一刹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杨猛单腿跪地,尿液差点儿洒到手上。结果,门没被推开,但是叩击声继续。更确切的说,是一个人双手按在门上,另一个人在他身后撞击着他,发出的声响。就隔了一道门,杨猛是断不敢开窗户了,想起顾海在闹洞房时的勇猛表现,杨猛觉得这门板支撑不了多久了,于是端着水杯躲进了柜子里。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杨猛心中一阵胆寒,但还是自我安慰着,他俩肯定在床上做,我只要不吭声就好了。幸好把水杯端进柜子里了,他俩万一在这屋睡,我也只能在柜子里猫一宿了,到时候还能缓解一时之急。结果,杨猛远远低估了俩人的豪放程度。杨猛头顶上的写字桌,正好是小两口最近的兴趣所在。一阵巨大的晃动,杨猛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一手稳住尿杯,一手拽住柜子门,哆哆嗦嗦地等着某人把他拽出去。结果,柜子门一直严严实实的,倒是上面传来了密集的鼓点,伴随着整个柜子的震动。我的天啊!你们是要置我于死地么?某个人撞击着柜子,某个人却被柜子撞着,杨猛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手里还有一个盛着尿的水杯啊!这一秒钟三个小晃悠,三秒钟一个大晃悠,他都快被溅成尿人了。“好爽……”“今儿的写字桌比平时稳啊!以前总是移位,今儿纹丝不动啊!看来力度不够,老公再加把劲……”我谢谢你……杨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知过了多久,耳旁的声音模糊了,等杨猛再次睁开眼,一道光线从缝隙中射进来,终于熬到天亮了,杨猛的每个关节都叫嚣着疼痛,他迫切需要出去舒展一下筋骨。也不知道那俩人起床没有。“啊……啊……好爽……”“瞧你那浪样。”杨猛听着耳边传来的调情声和持续了一夜的低吼声,心中深深地折服了,听闻这世上有一夜N次郎,今儿总算是见识了。反正熬了一宿,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了,确定顾海终于走了,杨猛才从柜子爬出来,蓬头垢面,臭气熏天地朝卫生间走去。白洛因惊了,“你还在这?”杨猛也惊了,折腾了一宿,白洛因竟然比他还精神。“我去洗个澡。”杨猛哑着嗓子说。白洛因想起昨晚上的种种,脸都绿了。比白洛因脸还绿的,是杨猛,因为某个人又杀回来了。“你怎么又回来了?”白洛因尴尬地问顾海。顾海将手里的早餐袋扔到白洛因手里,面无表情地说:“我看卖早点的小店人太多,怕你不爱挤,就给你买上来了。”说完,带韧的目光转向杨猛。杨猛讪笑两声,“那个……前两天把钱包落这了,这不过来拿了么!”顾海把杨猛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冷笑道,“穿着拖鞋就过来了?你还真不把自个当外人。”杨猛整个人都僵了,继而用手去拽白洛因,小声哀求道,“因子,救我。”“求他没用。”顾海阴着脸,“他自保都困难。”杨猛老泪纵横,早知道有这一刻,何必遭这一宿的罪啊!!!顾海拿起手机,拨了尤其的号码。“十分钟后,来这给杨猛收尸。”……番外之猛其其17猛子又上套了。尤其开着车,杨猛就在旁边捂着裤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都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哭,丢不丢人啊?”尤其随口调侃了一句。哪想杨猛一听这话更激动了,一边嚎哭着一边砸车门,非要下车。尤其把车停在路边,盯着杨猛可怜的红眼圈看了一会儿,说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好脾气地用手摸了摸杨猛的头发,关切地问:“怎么着?他给你弄坏了?”“滚一边去!”杨猛哭咽着盘起腿,两只手把裤裆护得严严实实的。尤其坏笑着蹭过去,“都是男的,让我看看又怎么了?万一挺严重的,咱就得去医院,千万别耽误了,这可关乎到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我啥毛病也没有!!”杨猛怒喊一声,恨恨地将尤其推回原位。看着杨猛在旁边一抽一抽的,尤其突然想起读高中的时候,杨猛参加五千米,就因为被白洛因甩了七八圈,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哭,怎么劝都劝不好……没想到过了十年,他还是这副德行。“你笑啥?”杨猛瞧见尤其嘴角上扬,瞬间暴怒。尤其抵住杨猛发狠的拳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笑你傻!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把你当宝贝儿似的,什么事都迁就你。你去因子家当什么电灯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海什么样,你不是存心找残废么?”“我乐意!”杨猛咬着牙。尤其哼笑一声,“乐意你就别哭。”“我乐意!”“得得得……你乐意。”尤其把脸转过去,无奈地说:“你乐意去他们家受辱,也不乐意在我这享福,你乐意穿着裤衩跑到大街上,也不乐意穿我给你买的衣服。”杨猛依旧嘴硬,“谁让你丫是个骗子!”“对,我是骗子。”尤其微敛双目,“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要骗你?天桥上那么多要饭的,我怎么不去骗他们啊?我们剧组那些打扫卫生,搬道具的大叔小伙,哪个不比你能干?我怎么不让他们给我当助理?”杨猛不吭声了,手捂住裤裆,表情依旧纠结。尤其瞧杨猛也不像是装的,忍不住开口再问,“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怎么弄的?”提起这事,杨猛又抹了把眼泪。“让情趣用品给夹了一下。”尤其纳闷,“那情趣用品不是专门伺候这玩意的么?怎么还能给你弄伤了?”“他丫的用的是残次品!!他们公司生产的,专门用来惩治留宿他家的男人。”说完,杨猛的泪珠子又开始串串地掉。尤其憋住笑,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咱得去医院。”杨猛立马回绝,“我不去!”“必须得去!”尤其启动车子。杨猛拽住尤其,嘶声高喊,“我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不去医院可以,你得去我家,我给你找个医生上门治疗,让他给你看看到底有没有事。没毛病当然更好,真有毛病得趁早治。”杨猛权衡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晚上,一个男科大夫敲了尤其家的门。两个人交换了眼神过后,大夫走到杨猛身前,甚是专业地问:“现在还有痛感么?”杨猛如实回答,“有。”“这样吧,咱先不脱裤子,我给你按按,按到疼的地方,你告诉我一声。”杨猛虽然不乐意,可瞧见大夫那真诚的目光,还是点头应许了。“来,我们换个屋子。”说着,大夫把杨猛拽进了卧室,让他躺在床上。“怎么不开灯啊?”杨猛问。大夫笑得不真切,“我怕你开灯会不好意思,这样感觉更真切。”杨猛心里不由的赞叹,这个大夫不错,这么照顾病人的心情。大夫和尤其交换了一个眼神,尤其把手伸了上去。大夫问:“这疼么?”杨猛摇摇头,“不疼。”尤其的手又换了一个部位,大夫又问:“这呢?”“有一点儿。”尤其的手直接揉了上去,杨猛痛呼出声。“这疼……疼……疼……”大夫把灯打开,面露忧虑之色。“我初步怀疑你里面的海绵体受伤了,可能会供血不足,导致阳痿。”听到“阳痿”两个字,杨猛的脸都绿了。“啥?这么严重?我还是处男呢,就这么萎了?大夫啊!你救救我吧,我可不想落下这么个毛病啊!”“别着急。”大夫拽住杨猛的手,柔声安慰道,“这病可以治好的,相信我。”说完,从身后的医药箱里拿出两盒药递给杨猛。“这两种药,一种是外敷的,一种是内服的,每天三次,按时服用。一个礼拜之后我再过来看你,如果到时候还是无法勃起,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杨猛含泪接过那两盒药。大夫走后,杨猛窘着脸警告尤其,“你要敢把这事说出去,我立刻和你断交!”“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这种事我能随便说么?先把药吃了吧!”说着,亲自去给杨猛倒水,看着杯子底部的小白颗粒被稀释,尤其的嘴角扬起一个不自觉的笑容。番外之猛其其18尤其继续行骗。一个礼拜过后,大夫还没来,杨猛就急着催尤其。“上次给我看病的那个大夫,怎么还不来复诊啊?”尤其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你不是已经好了么?我看你这几天一直没喊疼,就没让他过来。”“不是……”杨猛欲言又止,“还是让他过来看看为好。”尤其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机。十分钟过后,大夫到了尤其的家,刚一进门,就被杨猛拽到了里屋。“我看你气色挺好的,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杨猛面露愁苦之色,“疼是不疼了,可它挺不起来啊!我试了好几次,怎么折腾都软着,我都快崩溃了。大夫。你赶紧给我看看吧,我是不是丧失性功能了?”“别急!”大夫拍拍杨猛的肩膀,“我给你检查一下。”说完,开口叫尤其进来。杨猛赶忙拉住大夫,“别让他进来啊!”“不行,这个仪器得俩人操作,都是爷们儿怕什么啊?”杨猛动了动嘴唇,没再说什么。尤其很快进来,杨猛气嘟嘟地把裤子脱了,在尤其灼热的视线迫视下,不自然地分开腿,然后在大夫的要求下,任由尤其将自个的命根子握在手里。“好了。”大夫提醒一句。尤其的手还攥着,盯着那处看个没完。大夫轻咳一声,用胳膊肘杵了尤其一下,“可以松手了。”尤其这才把手松开。大夫表情慎重地朝杨猛说:“你的器官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你说的那种勃起不能的状况,我考虑到可能是惊吓过度的原因。我问你,你是处男么?”杨猛点点头,“是。”“这就对了。”大夫一拍手,“你破处过后,这种病就不治而愈了。”杨猛越听越邪乎,忍不住问道:“这和处男有什么关系啊?”“关系大了!!”大夫振振有词,“你的器官没有问题,为什么无法正常勃起?这是心理问题。说实话,你这种情况我也不是头一次见了,很多小处男因为恐怖、紧张都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当他们有了女朋友,有了正常的性生活之后,这种情况就迎刃而解了。”“我手Y的时候也没觉得紧张啊!”杨猛纳闷。大夫拍了拍杨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潜意识,懂么?也就是在这之前,你受到过类似的迫害。当你的器官再次受到刺激时,尽管你的心情是放松的,但你的神经经过条件反射,会释放出躲避的信号。”杨猛还是挺纠结,“你怎么能保证我有了女朋友,那个的时候就不会条件反射了呢?”“这就得看对方的功力了,如果她强大到足可抵御你内心的恐惧,那这病自然而然就好了。如果她的魅力值不足以破除你的心理障碍,那这病就没得治了。”杨猛听得头皮发麻,眼睛一个劲地瞟尤其,生怕他借这个机会做出什么伪善的事。大夫走后,尤其果断拉住杨猛的手。“猛子,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罐臭豆腐上面的……”“没门!”杨猛当即打断尤其的话,“我宁肯阳痿一辈子,也绝不拿你当药引子。”说完,踢开门就出去了。尤其微微扬起嘴角,我看你能傲娇多久。杨猛出门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这个医生不会和尤其串通好的吧?于是杨猛怀揣着那两个药盒直奔医院,他倒要看看,是不是这两盒药把自个吃成这副德行了。最好是这样……杨猛在心里暗暗祈祷。“医生,您帮我看看这两盒药有没有什么问题?我前段时间下面受了伤,大夫给我开了这两盒药,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医生懒洋洋的目光朝药盒扫了两眼,淡淡说道:“没什么问题,我也经常给病人开这种药。至于副作用,可能上火吧,药盒上面不是写着呢么?”杨猛不死心,“您确定这药不会吃出阳痿?”医生斜了杨猛一眼,“这药就是治阳痿的。”“……”番外之猛其其19望你重振雄风!为了尽快治好身上的病,杨猛也步入了相亲的大军之中。这次来的女人比杨猛大了三岁,三十岁的女人,长得又这么漂亮,肯定是阅人无数了。不过杨猛不在乎,他需要的就是经验丰富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足够的功力将他从性障碍的泥潭中拔出来。“你长得比我还好看。”女人媚眼如丝地对着杨猛。杨猛尴尬地笑笑,“表象,这仅仅是表象,其实我很MAN。”女人也笑笑,嘴角的那颗痣映出别样的风情。“你有什么优点么?说来听听。”美女饶有兴致地看着杨猛。杨猛淡然一笑,伸出左手,将拇指、食指和中指伸出,朝向女人的方向。“七?”女人细眉微蹙,“什么意思?”杨猛将自个的小俊脸贴到女人耳边,悄声说道:“我一宿能来七次。”自打杨猛在白洛因家潜伏一宿过后,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再难摆平的人,只要有一夜N次郎的本事,绝对会乖乖地臣服在他的膝下。女人相亲无数次,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自我介绍,当即被震慑住。红艳艳的笑脸含羞地看着杨猛,薄唇轻启,一股风骚的气息拂面而来。“你真讨厌。”杨猛痞痞一笑,还未开口,突然被门口闪过的一个身影吓破了胆。此人也看到了杨猛,笑着过来打招呼。“你也在这啊?”杨猛灰着脸点点头。女人朝杨猛问,“这是谁啊?”杨猛没敢说,这是给我治阳痿的大夫。“哦,我朋友。”杨猛讪讪地回了句。大夫哈哈大笑,拍着杨猛的肩膀,“对,是朋友。”杨猛松了口气。“对了,你这阳痿的毛病治好了没?”大夫关切地问。杨猛的五官瞬间冻结在脸上,啥表情都没了。女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拿起包恨恨地砸了杨猛两下,怒道:“耍人啊你?还一晚上七次,你丫尿频吧?”“……”整整一下午没见杨猛,晚上回到家,尤其刚把衣服换好,某人就形若游魂地走了进来。呆呆地从尤其身边穿梭而过,蔫不唧唧地回了卧室,坐在床上便一声不吭了。尤其走进去,蹲在床边,平视着杨猛无精打采的一张脸。“怎么了?没相中一个好的?”“都相中了。”杨猛讷讷的,“人家都没相中我。”“那是他们没眼光。”尤其一改平日冷酷的面孔,特温柔地拉着杨猛的手说,“这事急不得,就算人家相中了你,也不能立刻就上你的床吧!真要上了,那样的女的你敢要么?你不能为了一个心理疾病,把自个纯洁的身体就这么交给一个不干不净的人吧!”尤其这段话说的杨猛心里挺暖的,杨猛攥住尤其的手,挺认真地朝他说:“患难之处见真情,只有经历了坎坷,才知道谁对你最好。”尤其表面上笑着,心里却一个劲地翻腾,我真心实意帮你的时候,你丫骂我是个骗子,等我骗你了,你却夸我好……就你这种傻子,怎么让我放心把你交到别人手里?“今晚上咱俩睡一个屋吧!”杨猛突然要求。尤其也是典型欠虐的主儿,多少风骚小主想上他的床,他都爱答不理的。有个傻子想和他一个屋,他就美得和什么似的,当即回去铺床了。晚上,睡觉前,杨猛又说:“只有和你睡在一个屋,我心里才好受点儿。”尤其觉得,他虏获小傻子指日可待了。第二天,尤其和杨猛一起去了剧组,路上一直有说有笑的。后来尤其正式开演,杨猛就坐在旁边看着,每次导演说“卡”,杨猛就在旁边释然一笑,笑得尤其心里暖洋洋的,难得挨了导演骂都没黑脸。结果,天一黑,杨猛就没影了。尤其晚上还有夜戏要拍,这会儿剧组的人都在吃饭,尤其也给杨猛领了一份,结果左找右找都找不到人,问谁谁都说没看见。打杨猛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你要去干什么?”导演追过来。尤其头也不回地说:“有急事。”“多大的急事也不汇报一下?你让那么多人等你一个?你给我回来!出事不是你甩脸子的理由……”尤其上车之前回了一句,“我会承担所有损失的。”车开到半路,尤其才接到大夫的电话。“尤其啊,我怀疑你那个小哥们儿去嫖了。”尤其面色骤变,“你怎么知道的?”“他刚才不知用谁的手机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此时此刻,只有一夜情能够救他了。”“快,把那个手机号告诉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尤其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昨晚上还说想开了,今儿就出去嫖了?刚才还心无防备地朝他笑,这会儿就不打一声招呼走人了?电话通了,是个女人接的。“你把手机给杨猛,我有话和他说。”杨猛拿过手机,声音听起来很精神。“你丫抽什么疯?”尤其开口就骂。杨猛耐心解释,“尤其,之前我一直不信任你,一直觉得你找的大夫有问题,才迟迟不敢治疗。这两天我彻底想开了,既然选择了你这个朋友,就要选择百分之百的信任。”“朋友……”尤其磨牙,“那你昨晚上主动要和我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只有和你睡在一起,我才没有撸管的冲动。”尤其气得血压都上来了,“那你所谓的心里好受点儿呢?”“是啊,只有不撸管,我才看不到自个挺不起来,所以心里好受啊!”“……”别生气,别生气……尤其不停地安慰自个,他就是去了也挺不起来,白糟践那个钱,任他折腾吧……于是收了收内心的狂躁,平心静气地朝杨猛说:“祝你好运,希望今儿晚上你就可以重振雄风!”“哈哈……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番外之猛其其20一脚踩进陷阱。“靠,我把钱退给你,你找别人去吧,我伺候不了你!”“你怎么这种服务态度啊?再给你加五百,你卖点儿力气成不成?折腾半天了,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怀疑你是来这砸场子的,实话和你说吧,我干这行也有三年了,但凡正常男人,没有招架得住的。你硬不起来只能赖你有毛病,拿着钱赶紧走人,别到处坏我名声,我可是一分钱没要你的。”杨猛就这样被人从包厢挤兑出来,脸都丢尽了,心也彻底凉了。要是连专业干这行的女人都治不好他,一般的女人更不用想了。越想越绝望,杨猛从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两瓶“小二”,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回了家。尤其打开房门,瞧见一只煮熟了的虾米靠在门框上,歪着嘴朝他乐。“你怎么喝成这样啊?”尤其赶紧把杨猛搀进来。杨猛像是软面条一样贴在尤其身上,连哭带笑的,表情甚是丰富。尤其心里有气,说话也挺刻薄,哪壶不开提哪壶。“玩爽了?病治好了?”杨猛大笑,“治好了……哈哈哈……”治好才怪!尤其心里冷哼一声,但没敢说出来,怕直说遭人怀疑。“你老实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尤其刚起身,杨猛就相中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等尤其转过身,正好看到杨猛扬起手,用水果刀对准自个的腿间,猛地扎了下去。“我草……你要干嘛?”尤其甩掉杯子,一把攥住杨猛的手腕,好在及时,没有真的扎进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都尼玛没用了,还留着它干啥?”罪孽是尤其种下的,可真让杨猛收了恶果,尤其还有点儿心疼。可是没辙啊,惯用套路都不奏效,这厮反应又迟钝,只有让他死了这条心,才能彰显自个的重要性。尤其把杨猛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杨猛一直死死攥着他的胳膊。“尤其,你说我这病还有得治不?”尤其给杨猛擦了擦脸,挺温和地说:“有得治,肯定有得治。”“谁能给我治啊?”杨猛眼眶都肿了。尤其就等这句话呢,当即攥住杨猛的手。“猛子,我能给你治,你要相信我,就让我试试。”“你?”杨猛喝了点儿酒,脑子有点儿不清醒,“你不是男的么?”“对啊,我是男的。”尤其蛊惑的目光对着杨猛,“其实你也喜欢男的。”杨猛红扑扑的小脸浮现几分诧异,“我喜欢男的女的,你知道?”“对啊,我还知道你喜欢谁呢。”“我喜欢谁?”杨猛瞪大眼睛。尤其幽幽地说,“你喜欢我。”“哈哈哈哈……”杨猛笑得差点儿噎过去,“我喜欢你?我咋不知道我喜欢你?”尤其把杨猛按在枕头上,抚摸着他光滑的脸蛋说道:“那是你笨。”杨猛攥住尤其作恶的手,逼人的目光看着他。“你不是说我喜欢你么?那你现在就让我挺起来,你要是能让我挺起来,我立马就承认。”杨猛中计,尤其刚要把手伸过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给杨猛下药的水是上午喝的,这会儿药效还在,肯定挺不起来,于是讪讪地缩回手。“不行,你现在醉醺醺的,我就算把你的病治好了,明儿早上你不承认怎么办?先睡觉,睡醒了再说!”就这样,杨猛一觉睡到天亮,最后是在尤其的“骚扰”下醒来的。杨猛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看到,一张帅到令人发指的脸搭在自个的一条腿上,那头蓬乱的秀发惬意地散落在四周,没有任何狼狈感,反而有种疏懒的魅惑之态,让人心里毛毛躁躁的不踏实。尤其笑得很浅,眼神难以捉摸,与其说是在看杨猛,倒不如说是在看他的某个部位。一阵酥痒过后,杨猛才反应过来出事了。他的小鸟,就这么雄纠纠气昂昂地站起来了!而且是在尤其的掌控之下。高兴,能不高兴么?萎靡了这么多天,总算精神了!可为什么是在他的手底下?这不科学啊!杨猛的目光朝尤其投射过去,瞧见他的脸距离自个的命根不过几公分,那点儿隐私全都被他窥探得一干二净。“撒手!”杨猛急了。尤其偏不撒手,上半身跃至杨猛身前,顺势压住他,手指反而更加灵巧地动了起来。沉寂了两天,杨猛此番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他自个都找不到理由去打断,他生怕打断了就再也立不起来了。可就这么被尤其鼓捣着,杨猛心里也翻腾啊!那么多美女靓妹都没治好,偏偏让个男的治好了,事后怎么说啊?尤其瞧见杨猛走神了,故意将他的双腿分开。杨猛急了,扯着嗓子嚷嚷。“你要干啥?……你要干啥?……”尤其瞧杨猛这惊慌失措的反应,忍不住扬唇一笑,心更痒痒了,不仅不配合,还给自个找了个善良的借口,“别闹,我这给你治疗呢,马上就要成功了。”杨猛扑腾一阵没劲了,舒服得只知道哼哼,最后救赎的白光突现,杨猛腰部一阵战栗,褪去了全身的力气,失神的望着天花板,我是该笑还是该哭呢?尤其的手还流连在杨猛的腿上没下来,目光如矩地盯着杨猛。杨猛强撑着几分颜面说道:“你丫就是捡了个便宜,其实我昨晚上回来之前,就已经治好了。所以这不代表啥,你只是帮我证实了这一点。”尤其但笑不语,但眼神里透露出的意味很明显,你就是喜欢我,别狡辩了。杨猛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他可以和尤其狡辩,但不能和自个狡辩。他昨晚上是怎么被人从包厢里挤兑出来的,杨猛至今历历在目,至于他怎么上了尤其的床,又怎么被尤其治好了,倒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没事,我有的是精力慢慢和你耗……尤其顶着个小帐篷进了卫生间。杨猛又吃了尤其为他精心准备的早餐。番外之猛其其21真是个大活宝。杨猛的“病”一好,也不在到处逛荡了,老老实实跟着尤其跑动跑西,忙乎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骨头都软了。习惯性地甩掉两只鞋,在门口脱了外套,刚要把裤子一块脱了,突然感觉到四周潜伏着危险的视线,杨猛又溜回了卧室。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早上被尤其“治”好了之后,杨猛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暗示着某种东西,而且这种感觉伴随着尤其的靠近而愈加强烈。尽管一整天都待在尤其身边,可杨猛总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和他的接触,否则心里不踏实。从卧室出来,打开门,瞧见尤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杨猛吓了一跳。“你要干嘛?”尤其脸上的线条柔和很多,语气也轻松随便。“我能干嘛?拿衣服,去洗澡啊。”杨猛小腹处紧绷的肌肉稍稍松动了几分。以往俩人洗澡总是抢,谁都想先洗,今儿杨猛不抢了,乖乖地让尤其先洗,生怕自个先洗,尤其突然闯入浴室,假借共同沐浴的理由再占他便宜。终于,尤其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浴袍的带子系得很松,杨猛总觉得这个浴袍随时随地会滑下来,于是加快了冲进浴室的速度。尤其斜着杨猛那仓皇逃窜的身影,嘴角不由的翘了上去。进了浴室,杨猛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恨不得把洗手台搬过去抵住门。再三确认门已锁上,杨猛才放心地走到淋浴头下面。“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杨猛哼着小调,缓解紧张的心情。洗到某个部位时,杨猛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心跳加速,试着用手搓了两下,貌似没什么反应。他又刻意多搓了几下,还是没什么反应。他试着一边搓一边幻想那些动作片,可还是没什么反应。咋回事?以往洗澡的时候兴起,很容易就立起来了,今儿怎么又蔫了?杨猛反复搓试均无效果之后,急出了一身汗。“砰砰砰……”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吓得杨猛赶紧把手松开了。“猛子,你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啊?”杨猛心里一紧,敷衍着回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晚上睡觉,杨猛蜷在自个的被窝,辛勤地“劳动”着,可依旧一无所获。杨猛心里颓然了片刻,暂且找回几分自信,默默安慰着自个。也许是早上刚发泄完,这会儿精力不足,或者是病情刚好,还不稳定,偶尔会有复发的可能性。结果,第二天,情况依旧如此。第三天还是如此。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杨猛都没能再像那天早上一样生龙活虎。走投无路之时,杨猛又去找那个大夫了。“你不是已经好了么?”大夫诧异。杨猛面露窘色,“就好了一天。”“那天是怎么好的?”大夫问。杨猛实在说不出口。大夫会意,当即安慰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呢,再把那天治疗的流程走一遍,情景回放一下,看看能否有改观?如果有改观,证明你在那种氛围中,那样的一个人身边,心态是最放松的。”“我在他面前一点儿都不放松,特紧张。”大夫振振有词,“紧张证明你有感觉啊,没感觉怎么会紧张?”杨猛心头一颤,耳旁突然就响起尤其的话。“你喜欢我。”难道我真的喜欢他?……有时候,心理暗示是一剂毒药,它能腐化人的心灵,让人慢慢开始信以为真。在感情上,这种方式同样有效,当别人一口咬定你喜欢一个人,即使你不喜欢,在别人的狂轰滥炸之下,你也会慢慢地开始注意这个人,直至有一天谣言变为真。尤其当你的心中已经滋生了这个幼芽,一经催化,会迅速枝繁叶茂。晚上,杨猛站在尤其的门口磨磨蹭蹭的。尤其故作一副不知情的面孔看着杨猛,关切地问道:“怎么还不去睡?”“那个……有点儿失眠。”尤其很体贴地给了杨猛一个台阶下,“进来聊聊吧。”就这么聊着聊着,聊上了尤其的床。因为药效要到第二天早上才消除,尤其即便知道杨猛的来意,也规规矩矩的什么也不做。反倒是杨猛,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尤其那边蹭,而且蹭得很生硬,蹭得尤其直想笑。啪!杨猛把腿搭到了尤其的腿上,心跳骤然加速。不想,尤其什么反应也没有。眼瞧着尤其快睡着了,杨猛又把手伸到尤其的胳膊上,轻轻地抬起,观察一下他的反应,貌似真的睡着了。于是将尤其的手缓缓地朝自己的胯下运来,期间一直屏着呼吸,血压都快飙到二百五了。突然,尤其咳嗽一声。杨猛迅速松开手,滚到床的另一侧,用被窝把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杨猛顺着胸口。尤其的手砸回床单,余光瞥了一下旁边,某人裹得像个大圆球一样,正笨拙地蠕动着,散发着囧囧的光芒。真是个大活宝……尤其的眼角弯出一个有爱的弧度。番外之猛其其22哥来帮你克服!杨猛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心有不甘地沉沉睡去。上午九点多钟,尤其先醒了,扭头一看,杨猛四仰八叉地躺在旁边,那光滑的皮肤啊,就像豆腐脑一样,大喇喇地摊开在他的面前。尤其忍不住将自个的手伸了上去,在杨猛的腿上摩挲了一阵,动作很轻柔,生怕吵醒了杨猛。又过了半个钟头,杨猛自个醒过来了。尤其支着一条手臂看着杨猛,眼睛里带着异样的神采。杨猛先是一愣,而后慢慢地缓过神来,暗示性的目光在尤其脸上停滞了片刻,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一烦,翻身运气去了。尤其凑过去,故意问道:“猛子,你怎么了?”杨猛慢悠悠地哀叹了一声,“真傻……”“你说谁傻啊?”尤其问。“你说谁傻啊?你呗!”尤其忍住笑,“我怎么傻了?”“没救了……”杨猛冷言冷语。尤其刻意沉默了好一阵不说话,果然,杨猛绷不住了,翻过身来看着尤其。“你知道我为啥来你屋睡不?”问完这个问题,尤其还没咋样,杨猛反倒不自在了,恨不得把自个的那层皮剥下了藏进被窝里。尤其故作糊涂的摇摇头。杨猛气结,“你忒傻了!”尤其噗嗤一声乐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明眸狭长,就像画里的男人一样。可惜杨猛无心观赏,身上顽疾未去,哪容得旁人半分说笑?当即穿上衣服要走。尤其一看杨猛要走,赶忙伸出胳膊,把杨猛抄了回来。哪能就让他这么走了?万一他不死心,跑到自个屋里一阵搓,发现疾病不治而愈,就没自个什么事了。“甭拽我,我要下床。”杨猛一边喊着,一边闷头往被窝里扎。尤其哑然失笑,一把将杨猛揉进怀里。杨猛清晰的看到自个的内裤边缘鼓起来一块,紧接着那块凸起慢慢下移,最终到达禁地,触了电一样,杨猛粗喘出声。为啥每次他一碰,感觉都这么强烈?“猛子……”尤其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杨猛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身下却一跳一跳的开始苏醒。突然,感觉到颈间一阵濡湿,杨猛的身体一僵,瞬间要用手去推尤其,可惜尤其把他箍得太紧了,命根儿又握在他的手里,杨猛没有任何抗拒之力。“你要干啥?尤其,我和你说,治疗归治疗,咱可不能……唔……”尤其将杨猛的唇封住了,虽不是第一次,可前些次都是蜻蜓点水,带着些玩笑的意思。这次不是,从尤其的呼吸中,杨猛尝到了认真和蛮横。他的唇在被一层层地涂湿,中间的那道缝隙越来越不牢靠,几乎是一个失神的瞬间,一种莫名的味道闯了进来。舌尖相抵,杨猛忽的一颤,尤其手里的物件又膨胀了一套。“猛子,自打你生气从这走的那天,我就发现我离不开你了。心里话没处说,丢人现眼的事不知道该到谁面前去做,就连吃完臭豆腐,都不知道熏谁好了……前几年我活得特压抑,在谁面前都得装,吃个饭还得按斤按两称,被人侮辱还得对着镜头笑,都不知道自个这么活着图个啥。要是没有你整天在我身边二着,我都不知道自个是谁了。”杨猛唇角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尤其继续朝杨猛的脸上吻去,先吻双眼,迫视杨猛把眼闭上,又吻下巴,接着滑到脖子上,长驱直下直到胸口,在稚嫩的两点上轻舔了一下。杨猛一激灵,当即怒道:“给——我——滚。”“滚着舔啊?”于是尤其的舌头开始在凸起四周滚动。杨猛挥拳想砸,无奈力气不足,哼哼唧唧的,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自个的一辈子就这么交待了么?我梦中的黄花大闺女啊!活这么大了,连女孩的小手还没拉过呢。“你要相信自个的身体,它是最诚实的。”尤其用指尖蹭了蹭杨猛小腹处的那团白浊,带毛边的视线划拉着杨猛的皮肤,杨猛目光缓缓下移,瞧见尤其裤裆处的那团肉,当即哼道:“你啥病也没有,就自个解决吧。”“那好吧。”说着,拽过杨猛的手,放到自个裤子里,攥着它一上一下。其后的日子里,尤其就用这个招数,骗得杨猛对尤其的手深信不疑。最初尤其隔三差五地给杨猛下药,让杨猛觉得自个不行,只能来找尤其。后来尤其不下药了,杨猛也不乐意自食其力了,习惯性地就往尤其的房间跑。一晃,入冬了。尤其接了个新戏,第一天正式开拍,拍的就是雪景里的吻戏。杨猛穿着厚实的棉袄,站在旁边,看着尤其在导演的口令下,重复说着一段对白,就是入不了戏,冻得旁边的女主角嘴唇都紫了。“你觉不觉的她挺眼熟的?”新来的工作人员和杨猛闲聊。杨猛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朝女主角扫了一眼,看着是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以往他陪着尤其东奔西跑,最热衷看美女,几乎过目不忘。这程子不知道怎么了,看谁都那么回事。“就是前阵子尤其的绯闻女友啊,曾芮,刚从北影毕业没多久,也算是尤其的师妹了,据说俩人在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你都不知道?”“原来是她啊……”杨猛斜了一眼,“照片上倒是挺漂亮的,本人真尼玛寒碜!!!怪不得没认出来。”“来来来……你俩过来。”导演招手示意,“这样可不成啊!”女演员不停地跺脚,用嘴往手上哈着气,诉苦道,“导演,太冷了,脸都冻僵了。”导演扬扬下巴,示意尤其给女演员暖暖手。尤其接过暖手宝,将女演员的手包了进去。杨猛心里突然就跟扎了刺一样,这在一被窝睡久了,是不是我的最后也成我的了。再加上小猛子就认准这么一个,他就是不为自个考虑,也不能不顾命根的死活啊!“实在不行就找替身吧!”杨猛突然蹿到俩人中间。尤其沉静的眸子总算是泛起一丝波澜,打从杨猛往这边走,他这颗心就暖了,暖手宝直接给女演员了,腾出来的手塞进了某人肥大的棉袄衣袖里,捏攥着手腕上那一层单薄的小肉皮儿。“这也没有现成的替身啊!”尤其故意东张西望了一下。草!杨猛心里回斥了一句,现成的不就摆在你面前么?女演员开口了,“甭麻烦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刚毕业,机会太难得了。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学着克服的。”杨猛心头一紧,当即回道:“妹子,你听哥说,尤其不心疼你,哥心疼你。这种脏活累活,还是让哥帮你干吧,有困难不怕,哥帮你克服!!”说完,以一副英雄救美的姿态把尤其拽走了。番外之猛其其23谁是杨小三儿?一转眼又要过年了。各个机关单位都放假了,尤其的通告却排得越来越满,娱乐型行业就是如此。大众休息的时候,正是你需要加班加点儿的时候,瞧着人家成帮结伙地回家,三五成群的购置年货,杨猛心里也挺痒痒的。晚上洗完澡,杨猛屹立在窗前,小窄臀就这么翘着。“真快啊!这一年又过去了,说话我就要二十八了。”尤其靠在床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快地敲打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杨猛的长吁短叹。“前几天我们单位的小白薯给我打电话,说他二十七结婚,让我去参加他婚礼。你说,以我现在的身份,随多少礼好呢?”“嗯……你瞧着办。”杨猛回头瞅了尤其一眼,发现他连头都没抬,眼睛盯着屏幕眉飞色舞。“幸好片警过年还得值守,不然我见天儿不着家,我爸妈该怀疑了。不过抽个空儿我也得回去看看,省得我爸妈惦记我,万一到派出所找我,发现我被辞了可咋办?”“嗯。”“你说,我啥时候回去好呢?小年?还是二十五啊?要不我就趁着哪天晚上回家一趟,就说刚下班,今儿不在单位睡了,你觉得咋样?”“嗯。”“尤其你是傻逼吧?”“嗯。”“……!!”杨猛终于恼了,呲着两颗小虎牙转过身,飞速蹿到床上,一把抢过尤其手里的电脑。尤其反应迅速地关闭聊天界面,可还是被杨猛发现了。“你这程子见天儿和谁聊天啊?”“没谁,就几个哥们儿求我办点儿事。”尤其想把电脑抢过来却没成功。杨猛挺横,“你丫蒙谁呢?哥们儿求办事怎么不直接打电话?”“事情忒繁琐了,好多细节,我怕他们记不住。”杨猛不信,硬是登陆了尤其的聊天软件,结果立刻有个图标闪了出来,杨猛一看昵称当时就怒了。“小三儿?你竟然给她备注小三儿?”尤其抓瞎了,“不是我备注的,他本来就叫小三儿。”“我草,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说,是不是跟你搭戏那个女主角啊?”“怎么会是她啊?你仔细瞧瞧,性别是男,而且人家这个小三儿前面还有一个字呢。”“杨小三儿……”杨猛嘟哝着又火了,“敢情这贱货还尼玛从我这排的?谁允许他随我姓了?草……”尤其听着杨猛越说越不着边了,赶紧一阵安抚加打岔,总算把这段隔过去了。“你不是说想回家么?这样吧,明儿晚上咱俩一块回去。”“你甭去。”杨猛瘪着嘴,“万一我爸瞧出啥来咋办?”“瞧出来更好,省得我再开口了。”杨猛一副心悸的表情,“千万别冒这个险,我爸心理素质可差了,上回我妈扫地扫出来一只蜘蛛,我爸就吓昏过去了。”尤其扶额。“放心,我有分寸。”钻进被窝,俩人都迫不及待骚动起来,这次尤其按住杨猛,蛊惑性地朝他说,“猛子,咱换一种玩法,老那样弄太单调了。”杨猛俊脸微红,心跳加速,在尤其的反复撺掇下终于松口了。“玩可以,你得让我当攻。”尤其特痛快地答应了。杨猛这叫一个卖力地撸啊,差点儿撸掉了一层皮,小鸟依旧带死不拉活的。“咋又不行了?”杨猛对这毛病都有点儿犯怵了。尤其当即安慰道,“有可能是它不乐意当攻。”“咋会不乐意?我心里特乐意。”“你乐意不成啊?”尤其摊开手,“你得听它的啊!”杨猛憋屈,“这回我可不能听它的了,无论如何得由我来当这个攻。”“成,你当攻。”尤其把杨猛翻了一个身,抬起他的小窄臀,“无论你在上在下,我都尊你一声攻!”过了一会儿,杨猛哀嚎,“我是攻,啊——!!……”“是,攻爷你真紧。”“……”第二天晚上,杨猛因“故”没能回家,第三天晚上,俩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家。杨老爹美滋滋地来开门,看到尤其没有半分惊讶,好像就是来这串门的。“来来来,进屋坐。”杨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句,“我下班路上碰见他,他非说要来看看您和我妈,怎么劝都不听,我就让他跟着一块过来了。”杨老爹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睛里只有尤其。“来,吃榛子,我听你的那些铁杆粉丝们说,你最爱吃榛子,昨儿我去超市,特意给你幺了几斤。”我不是今儿才打电话说要回来么?何况我也没和我爸说尤其要来啊……杨猛一个人在那纳闷,杨老爹已经把尤其拽走了,俩人在旁边聊得特欢,就跟关系多亲密似的。杨猛怕尤其说秃噜嘴,也凑过去一块聊。“这程子特忙吧?我看你的微薄都没怎么更新。”杨老爹说。尤其笑笑,“还成,有时候熬夜挺累的,一天只能睡俩仨小时。”杨猛假模假式地在旁边惊呼一声,“你们当明星的也这么辛苦啊?我还以为你们见天儿就走走红毯,签个名呢!”杨老爹压根没理会杨猛这套,直接攥着尤其的手说:“多让猛子给你干点儿活,这孩子皮实,睡不睡觉都一样。”尤其倒是挺体贴,“有些活儿猛子干不了,与其让他在旁边干呆着,还不如让他多睡会儿。”听到这话,杨老爹立马将脸转向杨猛。“你听听,尤其多知道心疼人,你得多给人家卖力气,知道不?”“我怎么没给他卖力气?我……”说着说着,杨猛脸上唰的变了色,再一瞧杨老爹和尤其这股熟络劲儿,顿时啥都明白了。“您知道我被辞了?”杨老爹淡淡回道,“我早就知道了,打你辞职的第二天,尤其就告诉我了。”杨猛瞳孔骤黑,两排小白牙上下较劲,“尤其,你太阴了,既然都知道为啥不告诉我?害得我有家不能回?”尤其凑到杨猛耳边说,“你有家可归了,还会去我那么?”啊啊啊啊……又一次被耍的杨猛冲进了杨老爹的卧室,闷在里面运气,打算以后和尤其老死不相往来了。眼前就是电脑屏幕,聊天软件就挂在桌面上,杨猛瞧见了赤裸裸的“杨小三”三个字。他突然想起,他爹在家排行老三。“杨小三儿……敢情这贱货还尼玛从我这排的?谁允许他随我姓了?草……”杨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尤其的调侃声,“杨叔叔,和你说件好玩的事,昨晚上您和我网上聊天,您儿子……”杨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了出去。番外之猛其其24真的治不好了!晚上,杨猛正坐在沙发上琢磨买点儿什么年货,门铃就响了。打开门,看到白洛因和顾海站在外面,脚底下好几个箱子。“这么晚,你们俩咋来了?”杨猛诧异。白洛因一边往里面搬东西一边说,“部队那边发了不少东西,我俩又收了不少礼,东西多得吃不完,我挑着好的就给你们送过来了。顾海,先把这个箱子里的大虾放到冰箱里,别捂坏了。”杨猛打开箱子一瞧,全是大虎虾,个顶个的肥壮鲜灵。“喔,这大虾真好,都是特供的吧?”白洛因头也不抬地说,“我也分不清是谁拿来的,家里都堆满了,我们俩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你们要是没买年货,就不用去了,我估摸这些东西够你们吃了。”杨猛草草看了看,白洛因拿来的都是好东西,心里特别感动。收拾好东西,顾海朝白洛因说,“去洗洗手吧。”俩人走到卫生间门口,尤其正好出来,瞧见他俩,心里挺惊讶的。“你们怎么来了?”顾海当即甩了一句,“瞧瞧你还活着没。”说完,把白洛因的手按到了洗手池里。尤其倚在门框上,瞧见顾海特认真地搓着白洛因的手,忍不住轻咳两声,“嘿,我说,不至于吧?他连手都不会洗?”顾海面不改色地回了句,“我给他搓手,就势也把我的手搓了,这不是为了给你们家省水么?”说完,抽下来一条毛巾扔给白洛因,让他把手擦干净。回到客厅,杨猛正在沙发上收拾东西,白洛因偶然间瞧见茶几底下的弹绷子和一罐子玻璃球,眼睛一亮,当即拿了出来。“哎,我说,你这从哪买的?现在还有这种东西卖啊?”八十年代出生的男孩子,见到这些东西特亲。杨猛宝贝儿一样地盯着,“这是我小时候玩的,一直留到现在。”白洛因越瞅越稀罕,当即朝杨猛说:“把这个弹绷子给我吧,我也想拿回去收藏一下,留个念想。”杨猛心里这个不舍得啊!可想想白洛因给他送了这么多年货过来,还是咬咬牙点头了。尤其站在旁边看得真真的,杨猛送出去的时候是有多不情愿。他们家杨猛是真喜欢这弹绷子啊,没事就拿出来摆弄摆弄。瞧他这副模样,尤其特心疼,于是朝顾海走了过去。“哎,和你们家因子说说,让他把弹绷子还给我们家猛子吧。我们家猛子没有太高的品味,就喜欢鼓捣这些老旧的小玩意儿,你给他拿走了,他心里不好受。”难得的,这次顾海很好说话,很痛快就答应了。走到白洛因面前,把弹绷子拿过来,揣进自个衣兜里。“我帮你收着。”说完,朝尤其这边走过来,尤其以为顾海要还给他,哪想顾海不仅没还,还把那个盛着玻璃球的罐子拿起来,朝白洛因问:“这个你也喜欢?”白洛因点头。顾海特自然地揣进了自个的衣兜,“那这个我也帮你收着。”尤其站在旁边瞅着,脸都绿了。我他妈脑子里有泡吧?我竟然去顾海那说情?谁不知道顾海护崽子护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白洛因这会儿要说喜欢杨猛的脑袋,顾海也敢上去拧下来。杨猛就这么眼巴巴地瞧着自个的东西全进了别人衣兜,模样特可怜。尤其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算和顾海要回来,哪想刚一开口,就让顾海的话给堵了回去。“你要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们家杨猛也揣走,给我们家因子作伴去。”尤其悲哀地转过身,走到杨猛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回头我去他们家给你偷回来。”“……”四个人坐在一个沙发上聊天,白洛因挺纳闷一件事,杨猛那会儿跑到他家住的时候,还口口声声不待见尤其,怎么才不到一个月,就落入他的怀抱了?这次终于逮着机会问一问了。听到白洛因的问题,杨猛脸色一变,扫了尤其和顾海一眼,起身走到白洛因身边,小声附在他耳边说:“咱俩去那边说,我不想让他们听见。”杨猛这么一说,白洛因只好和杨猛坐到远一点儿的地方。那俩人一走,这边就剩顾海和尤其了。顾海点了一颗烟,似笑非笑地朝尤其看了一眼,问道:“就他那副小身板,操着爽么?我怎么瞧着这么不禁操呢?你要是稍微狠点儿,他不得哭天抢地的啊?”“爽不爽也就那么回事。”尤其谦虚了一下,“那肯定不如白洛因禁操。”顾海立马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他妈的操过啊?”“操没操过你心里还没有数么?”尤其淡然一笑,“反正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没被人操过。”顾海黑眸微敛,“你甭得瑟,早晚有那么一天。”……白洛因听杨猛说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真的啊?”杨猛点头,“真的,我也觉得挺邪门的,这鸡鸡都认主儿呢!不过我也得感谢这玩意儿,没它我到今儿也不知道自个喜欢尤其。”一脸幸运感。白洛因憋到内伤,为了保全尤其的这份苦心,也为了让杨猛的命根免受药物的迫害,他决定忍住不笑,当做啥也没听见。临走前,尤其悄悄朝白洛因说:“谢谢你,因子。”白洛因拍了尤其的胸口一下,“对猛子好点儿,听见没?”“你也好好对大海,我瞧那货都有点儿心理问题了。”……送走俩人之后,杨猛才敢露出纠结之色。“我的弹绷子和玻璃球全让他们拿走了。”“没事,我替你报复他们了。”尤其说,“你瞧见茶几上的那两杯水没?我往里面下药了,今晚上他俩谁也甭想……”“他俩谁也没喝。”杨猛打断了尤其的话,“都让我喝了。”尤其的脸顿时绿了。“你都喝了?”“是啊!刚才和我因子说了那么多话,我渴着呢。咋了?你往里面下什么药了?喝了会有什么后果啊?”“……”尤其彻底栽进去了,考虑到白洛因和顾海那俩厮旺盛的精力,他按照五倍的剂量加的,整整两大杯,也就是十倍,全让杨猛喝了。以他这只羸弱的小鸟,少则几个礼拜,多则几年,弄不好一辈子都起不来了。我草,这回真治不好了!顾海,你丫咒人怎么就这么准呢?……【番外到此结束了,新坑明天首发一万字试阅,亲们若是喜欢,一定要继续支持蛋蛋啊!】
发表于 2016-8-22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撸主。。不过有人发过来,还分段的
 楼主| 发表于 2016-8-22 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 wenkech 的帖子

反正我不能接受一,两年,完结这个事而且分段还会删减,这是我接受不了的,还装成自己写的,我希望我能贴出完整版的,你们看的开心,我也就开心了,谢谢你
 楼主| 发表于 2016-8-22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己的楼顶一个先,我希望你们进来的能告诉我喜欢哪些小说,我会不定期做个投票,看看你们喜欢小说,选择多的,我会po出完整版的给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楼主希望你们看的开心,love 你们。谢谢
 楼主| 发表于 2016-8-23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活着就是恶心》全程恶心,介意者勿看

这是我喜欢的小说之一,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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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x5 [/ b4 H; A3 {写在前面的话: 9 ~- x2 f7 K1 w+ E

0 o, h6 d' z5 S+ d这篇文章写得超级XXOO的……连偶这种老手看到是都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还有这种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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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米有自信的孩子们还是慎入的好啊~~~很真诚地说道~~ . t- T1 U3 P) v- d3 x5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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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9 G9 @& a1 w) u+ \, Z7 X补充日期: 2004-12-21 19: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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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4 V- B2 _, C9 t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活着就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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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活着?如此作呕的人生啊……死了算了。
6 K' z7 K4 X4 `  I7 c; Z0 BWhat a fucking world!活着就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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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q. w6 B% G! H序(0章)
& ]! g6 n  R- T6 X% u2 |. k, D9 k我是迩纯,纯洁的纯,唱歌的,在演艺圈混饭吃,早晨又开始了,与昨天一样,没什么大区别,真恶心——
' k/ H$ B3 l. `" I( e& J; b! K镜子里的男人是他吗?苍白,没有生气,通体的伤痕累累,但是不能否认,很诱人,这就是一种罪恶,他的罪恶,迩纯的罪恶。- R9 U0 f( z; }  D* c* Y
“在想什么?”一双有力的肩膀环住了迩纯,肆意在赤裸的身子上摸着,慧黠的洞视着镜中那张清秀异常的脸上的每个细微的变化,磁性的声音沙哑的问着:“感觉如何?”
" t5 G$ O; u, c; J“不怎么样,这男人贱得让人作呕。”他麻木的对着镜子冷笑,就好像自己说的是另一个人,这是迩纯的一贯态度,他厌恶自己,这不是没理由的,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走下舞台的他是个什么德行,就算你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糜烂的形容词都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 `. U* g) q% M$ r6 Q4 S“哼,知道就好,自己来吧。”淡然的嘲讽着,身后的男人把装饰用的细皮绳递到迩纯手上,对于别人,这或许是个装饰,对于,迩纯,一样是,而且还是个极其燎人的装饰。
! e. T# h2 |0 R% d* Z! U“呵……呜……”咬着牙,迩纯笑得凄凉,捧起自己镶了别致银环的分身,这代表了什么也就不用他说了,堕落呗。一绕,两绕,就这样,他将自己的前端紧紧的捆了起来,痛吗?当然,可他没办法,他已经无可救药了,他是个下贱坯子,连被自己触摸顶端都会湿润,真是浪透了。2 J! R" t3 e3 Z; }' n& y' W
“真没用,这样能绑得住你那些淫欲吗?”粗鲁的手臂一把将削瘦的躯体搂在怀里,一双手熟练的继续着迩纯的工作,恶意的的在根部扎了三绕,耳畔悦耳的声音再次勾起了他的反感,于是,两颗红李般的小丸无情的被绳子擂得顿时晶莹剔透,扯着那尖端耻辱的银环,这是他送迩纯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呵呵,从此,这个男孩就只是他的性玩具了。得意的问着:“现在感觉怎么样?呵呵。”9 L, B# l. u# A" T- ?
“呜……好痛……太紧了……不……”想身手去摸,而箍得降红的尖端被那只恶意的手用力扯住了龟头上的银环,迩纯知道,他不能反抗,并且他也不想反抗,他的确是淫欲的生物,于是,双手乖乖的背到身后,尽量立直着身体,深呼吸着,他又没有忍住,叫了身后男人的名字:“I.K……啊……”
# U6 d6 p) `$ t9 ^多淫荡的声音,都说了不让自己爱上他的,而这声音分明是在要求索取,迩纯啊,你真是无可救药。4 V. |% r  p3 Z# ^: h2 G9 Z
“少装纯真,没人可怜你这个贱货,趴下。”I.K的声音显得高高在上,他听不进迩纯的求饶,那不诚实,像迩纯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对他有什么恻隐之心,他就是个发情期的猫,不好好管教,随时随地都开始张着他的腿开花结果。
# A, F/ L* Z2 K$ C- G. P2 ^3 Q“可不可以不要……他们已经在怀疑了……呜……”尽管这么说着,迩纯还是乖乖的屈膝趴在了地上,那种像母狗一样的姿势,甚至比那更加的谄媚,用小臂膀垫着下巴伏着,将臀部高高的抬起,他都不忍看自己的狼狈样子,但习惯了,每天早晨这一幕都会上演。不容分说,戏谑的手指已经挺进了他的花蕾,他要怎么做?像个乖孩子,好好的含住,就是这样,尽管那进入的两指正在毫不留情的撑开他娇嫩的甬道……无法忍受,前端涨得要炸开了,感到窒息的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更大的东西硬生生的钻了进来,冷冰冰的,那该是一样什么工具,突然被涨满的裂痛把他逼疯了,或者说是一种病态的兴奋让他不能自已:“啊……不要……啊…………求你……不……”& \3 T; o3 {( u8 ^6 W
“听听,纯儿啊,你说,你怎么会下贱成这个样子?看来真要好好教育才可以了。”将已经瘫软的贴在地上的迩纯拖了起来,I.K拽过衣架上的粗绳恶狠狠的将分成四股拢在一起的绳辫勒入迩纯陶瓷般的臀瓣内,将刚刚塞入的物体整个没入了那已变得石榴般鲜红的菊蕊内,而此时的迩纯已经昏了过去,看他昨夜他的玩具没有休息不好,不然他应该可以忍耐的。抱起迩纯的动作是轻柔的,但仅此而已。
' @& G5 M6 h  ^  F( r! Z9 Q“恩……不……”昏沉的迩纯胡乱的哼着,I.K的动作并没有因他的虚弱停下来,他的下身被用粗绳捆绑、打结,腰被束得喘不过气,而最难以忍受的,是他的分身,那该算什么?那只是I.K的一个小玩意,根本不是他的器官,捆扎的分身竟被用粗绳硬生生的捆贴在了小腹上,当那个所谓艺术的杰作完成之后,他趴在床上却连呼喊的力气都没了,哭了吗?只有泪在淌。/ F& j) M6 P! b5 u4 H
“真乖,你记住,不要把下面的东西拿出来,我的惩罚你不是没尝过,呵呵。”拍拍迩纯被绑紧的下体,白嫩的皮肉被勒出红痕的感觉果然是一种美,这样的一块美肉,又有谁不想吃呢?一把扯高迩纯的头,I.K狠狠的说着:“记住了!别让别人碰你!”, J) e5 ^" D; K" X
“我……他们……好像看出来了……恩……”迩纯声音是颤抖的,他知道I.K不会给自己丝毫的恩赐,果然,他被像个木偶一样翻来覆去,套上了衣服、裤子……在被揪起的一刻,迩纯笑得惨淡……能想象吗?这就是那个衣冠楚楚的真实的皮相,他厚重的衣服从来就不是为了羞怯,而是掩饰。  D) n" t& p/ F% T. ?4 B
迩纯还是站不稳,他是被I.K半推半就的抱出去的,而这一刻,他却觉得幸福,至少,在I.K满意的时候,他会得到一些温暖,这足够了。他不奢求,他爱这个叫I.K的男人,说出来几乎没人信,他自己也不信,但这是真的,并且I.K信。
3 c( E: c, X  W, C+ I没有人会了解他们间的情感,但那是爱情,真正的爱是畸形的,这是西方哲学家的观点,也是I.K对他说的,当时他趴在床上哭得像个孩子,只因为I.K说了爱他……满足了,真的。对于他的人生,那又是什么东西,他是个从不绝望的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 w9 M! F* a. g  w/ X: s
“到了……晚一点我来接你。”到最后,他还是心软了,I.K嘲笑着自己摇摇头,迩纯的颤抖与踉跄让他心生怜爱,但,这不被允许表现出来,他的高傲不允许。
7 E% C7 l. A1 J  ?: t' o) i* r“恩,I.K……昨天我梦到妈妈了……”迩纯点点头,竟勉强的笑了,才迈了第一步,果不其然,寸不难行的痛,没走一下,刺痛一分,也刺激一分,他大概就是个变态,竟然,他感到愉悦。他被毁了,被I.K?或者是他自己。( |0 e7 R' O7 {$ b: q# ^: w& c
“别跟我提那个贱女人,你和他一样,晚上在跟你算帐。”带上车门,I.K风一样的消失了,也像带走了他的灵魂。
4 b  Y3 ?& ~; Z# n4 g4 ?! A“I.K……我爱你。”看着街的尽头,迩纯笑得更加深切,那根本让人想象不到,他正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但也没人能想到,他在承受什么样的甜蜜,这就叫……自作自受,呵呵。! @( a  L+ G* \; H" I  z
悲剧,一切都是悲剧。世界是,人生是,每个感觉都是。所以痛苦大概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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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新公司的大门,意思跟那些似乎眼睛长了钩子的男男女女们虚伪的打着招呼,自己还能挨到自己的工作室,这使迩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但来自下身的疼痛与体内被涨满以及刺激的欲望却折磨着他,就连周遭投来的目光都似乎带了异样的神采,他感到害怕,更或许只是心虚,他知道,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如果在这个圈子里被发现了将代表着什么,并且在上一家公司他也是吃过苦头的了,他真怕,可是……- p, E- M. |% n
“对不起,我不舒服,出去一下。”8 L5 a& h- c4 ^9 P, G- g
就这样,唐突的,到了下午,面色苍白的迩纯从会议室里略带踉跄的冲了出来,他实在无法忍受了。. ~( h5 b6 g2 s9 N5 O3 J: ?- d
还好,洗手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几乎是用爬的,躲进一道小门内缓缓的坐在马桶盖子上,尽管动作已经放得非常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那真的是比女人还娇嗲的呼吸。
8 w. {' U) Y8 Z( k3 l“啊……I.K……”
% [/ V& k/ X' ]9 b& d咬咬牙,解开裤子的拉练,迩纯笑得自嘲,一定不会有人想到那个衣冠楚楚、看上去乖巧可人的大男孩竟然会有这样一幡景致——那是一条连女人穿上都无比风骚过火的蝴蝶比基尼,基本上,只有那些卖淫的鸡才会穿,而现在却套在了他的私处上,这是I.K的爱好,他会让迩纯无时无刻的都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有多下贱。精巧的蕾丝只是种暧昧的装饰,根本挡不住任何东西,这条内裤是中间分开的……深吸一口气,将手插进花边之下,皮质的绳结已经湿润了,两枚可怜的小丸被勒得血丝清晰可见,肿胀的好像成熟的红李般色泽妖媚,尽管分身已经被捆得惨不忍赌,而乳白色的汁液夹杂着血丝还是染了顶端那枚银环,那是他离开上一个公司时被迫穿上的,是两枚,另一枚在他的阔约筋上,I.K说这是为了证明他的贞洁,多蠢,像自己这种人怎么可能跟贞洁这个词在沾上面,无非是另一种再折磨他的方法罢了,如果让他听话,还是那句狠话管用点——别让我再知道你那淫贱的小穴再让什么别的人插过,不然就跟你的阔约筋再见吧——迩纯知道,I.K真的做的出。5 l% z2 v8 ]& p& J0 H3 K8 ~
“啊……啊……啊……”
' ]2 t6 I7 u/ Z4 ?' p+ z4 e淫乱的呻吟在晦涩的场所内难耐的越发放肆,在迩纯被因折磨而病态的快感统治并征服之时,他忘记了一切,廉耻、尊严、荣辱、还有心……这让他忽略了一切,而却不等于,他的贪图会被所有人所忽略与救赎……7 X! q# U* i% z( g# }; c7 w
砰——
2 W0 L: D. O, P- v& W“哈,你看,早说过,这小子很淫乱吧?”
7 z& U, y7 ]5 G, ~7 y9 [光将代表灾难吗?而这一束光是的。在那道小门被人踹开的一刻,迩辰知道将有不幸的事降临了,那些带着猥亵笑容的男同事们活像是逮到兔子的猎人,俯视着瘫软的靠在瓷砖墙上,大方的分开双腿展示着被束缚的肮脏私处的他嘲弄的大笑着,他感到羞愤,但这没有意义,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货色——: P' `/ I! }4 N  V' t* X4 c& p
“哈哈,不愧是传言中的‘公用男娼’,还穿女人的内裤,哈哈哈哈,看来他被调教的不错。”/ [. j( a* T6 o8 G! A7 y$ m' J8 ~
“看,那里都穿了环,绑着还能有这么兴奋的表情,我猜他心理变态的。”; B8 o  d5 t% U2 T8 \" B: K, g
“是啊是啊,很多碰过他的人都说他有被虐狂,怎么玩弄都不会死的。”
, E* k. r, A3 ?& j: Y*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试试?”
- H' h- Y2 S5 W: |“那是当然,把他拖出来……”
  q5 H: Y0 v( \$ r& @就这样,在迩纯因眩晕与畏惧而模糊的视线中,无数只手将他从他觉得安全的黑暗角落拖了出来,他的手被两个男人架的很高,那个宣传部的小头头淫笑着将他落在膝上的裤子扒了下来,男人们一边用手任意抚着他的身体,一边谈论着作呕的话题,而他能做的却只是鼓励似的发出淫乱的叫声——, \" \: c- b6 N+ a2 F
“啊……不……”- R1 i' Y4 j4 E( j
他的脸很痛苦,而他的心在嘲笑,迩纯就是这样的人——I.K说,他活着就是一个奇迹。4 |3 E7 K" p* @
“哈,你看,摸一下都会颤抖好敏感啊。”
3 R1 y1 V# N% L/ F" }6 n8 x“没错,而且他好象很喜欢我们对他这样呢……”
6 p8 e; X; c8 m& T“还真浪呢, 我们不如这样把他拖出去,让公司的同事们看看我们这位大明星的风采……”
8 H& C! p8 r1 K; |5 A" ?“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让大家到会议室开个会吧,我们来研究一下这件等待我们开发潜力的产品,哈哈哈哈哈哈。”. \0 R8 h5 X7 r1 I
“可这样的话,如果I.K知道了怎么办?这小子可是有主的。”
/ U4 j7 O# S) u6 s% b“那这小子就惨了,不过这似乎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 `9 r8 {6 S: o  _! ?1 Q: M- @“有道理,那么……亲爱的迩纯先生,就以你如此亮丽的形象去见见你的同事们吧。”% e: \' D& m8 g. x
如果I.K知道他会被打的,I.K不喜欢他在很多人面前丢脸,特别是I.K看不起的人——迩纯有些怕了,他求饶——
( {8 V& x  Y0 \, N“求求你们,不要……不要让别人看到……怎么都成……不要……”
. d0 V3 M% b, k5 r6 {$ }“哈,都要哭了,好可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r& x# B% S) L* J% _男人们大笑着,他们将卫生间的门一把推开——* v5 I. g" @5 ?1 u
“就算我们把你带出去,也一样可以为所欲为,小东西,让我们开个PARTY吧,哈哈哈哈哈哈。”2 |& t7 s# ]( U* F. b3 W
“不,不要————”
- N  U, @0 k. T5 `; `迩纯害怕的抗拒着,但他知道,这没多大用处,噩梦要降临了,I.K……如果被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样?像迩纯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在乎被怎么玩弄或是怎么惩罚,他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可如果自己做了I.K不喜欢的事,恰恰相反,I.K不会对他做什么,因为,他会离开他,就像狗最害怕被他的主人丢弃,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w$ S  K! E, V$ R7 z( q# G3 I/ K
( m# A  r: Z" s$ K
BY:Nico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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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j3 v. t( B, h“I.K先生,议员请您进去。”
/ i7 D, n% W4 e; u- o% w“……”
2 L  J) g5 E% O* w点了下头,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白色的休闲套装在西服革履的侍从引领下,走入国会大厦富丽堂皇的法式门廊,他的脸上习惯性的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就像正在400平的豪华办公室等他的参议院先生说的那样——/ z2 h" i5 w! e5 z  T* n
“I.K,你这个表情可一点都不像个男娼。”/ g2 _9 u( n* |0 H
那个体态肥胖的议员挺着他硕大的肚子慢慢踱了过来,捏着I.K的下巴的粗壮手指像清点着自己的那些财富般摩擦着,贴进I.K的脸,他必须翘着脚尖才能用刚刚还叼着雪茄的厚嘴唇舔上I.K的丰腴、性感的唇,I.K没有躲,他对任何事都表现得很敬业,这是他的优点,但他也同样不喜欢去迎合别人。
1 V, B4 y+ J! r  |4 \“你不笑笑吗?那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 K1 a( b9 M7 B# [8 i; M: ?“我不喜欢笑。”! R8 E- H3 t9 m" R2 z+ y
议员推推架在自己的蒜头鼻上的银边眼镜,搔着自己的地中海式的稀疏毛发,装着能让人呕吐的细嗓调笑着,而这一切,只换来I.K一个无所谓的笑——这个野小子就是这副脾气,不过就是这样,才让人想凌虐他。
1 c& U0 [& x( L4 ^6 g7 T“I.K,你被我们宠坏了,别在这里摆你外面天之骄子的架子,你认清楚,那是怎么得来的。”' a3 R/ [' g' q$ E3 x# C3 i
议员在I.K尖俏的下巴上狠狠的捏了一把,错错肥胖的身体退到一旁,示意侍者将门关上,然后他不用再掩饰他贪婪、邪恶的嘴脸,揉弄着自己硕大膨胀的裤裆,他向早立在一旁怀着同样猥亵表情的书记官弩弩了嘴——- ?% t$ d  c! }5 q- l/ s, V
“去帮I.K先生更衣,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哼!”4 c. B/ X$ C5 Q! _% C  Y
“老东西,别装了,又不是演戏,我已经在演艺圈玩得腻了,不想听你这么蹩脚的台词……”
+ y/ J: L" m6 U一把将大理石办公桌上的文件推到地上,I.K无趣的撇撇嘴,脱了鞋,十分随意的躺了上去,能让国会的书记官伺候更衣可是件荣幸的事,他当然不会拒绝,只要不看那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黄鼠狼一样的奸相,这也算是种享受不是吗?只是他有些担心,书记官的口水好像随时都会滴在他干净的脸上,还是闭上眼睛好了——
+ D/ R. T1 k  r* c5 q& z/ P“你想出什么新花招都随便你,但我要一样东西,你得给我弄到手。”
8 T# d' ^! p8 r“I.K,只要你做个乖孩子,议员先生当然会满足你,其实你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人,为什么总是那么没情趣呢?呵呵呵呵……”
5 o& L5 |" V8 {+ W4 Z, k$ [+ r' Z书记官像见到奶酪的老鼠般发出古怪刺耳的笑声,拨开衣物,I.K健康而光滑的淡小麦色肌肤让他堆积着皱纹的三角眼放着异样的光,真想看这样的肌肤染上蔷薇色的瑰丽,只可惜,I.K有个规矩——只要你给他想要的,就可以对他做一切,但,别留下痕迹——这么傲慢的小宠物恐怕也只有国会的重议员以上的官员才消受的起,所以他一直很感谢议员的关照,不然,他这种身份根本没资格接近I.K。
* N, h8 z1 h# M' U0 [1 `- j1 l“……狗的嘴都可以随便叫吗?最好小心你的指甲,他们划得我的皮肤很疼。”; b% _' _: m; m' O! G. t/ f( p# U
根本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I.K皱了下眉,书记官在他身上涂抹香油的手让他烦躁,这个混蛋看上去有点噬血,这可不好,他不喜欢在皮肤上留下痕迹,这当然是因为迩纯,迩纯不会接受他的主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跟他做着一样低劣、下贱的事的,所以说迩纯这个小东西才是纯正的心理变态,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被所爱的人摧残的快感,而并非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w) v9 e  S! {& J
“I.K,你把我们的书记官都吓到了,呵呵,我真不明白首相到底在想什么,像你这种的贱货有什么资格来命令国家的官员?恩?”& B4 B7 N9 R' q% W0 f! y7 d0 Q9 N
等书记官将I.K的手用皮带束缚在桌子两边暗藏的锁链上,议员才得意洋洋的坐在他现在变成刑讯台的办公桌前,叼了支新的雪茄,喜滋滋的由下至上抚过他钟爱的年轻肌肤,他笑得狰狞——
$ d4 I! C# `$ r/ G: E2 M6 V9 q7 [“呵呵,这玫瑰香油还真不错,它让你的皮肤很柔软,好孩子就该学得乖点、温柔点,这对你有好处……别以为你和首相有一腿就可以为所欲为!”
6 O+ j% Z7 ?1 k2 {8 J1 O9 c0 [故意的,议员将雪茄猩红的烟灰抖在I.K绛红色的乳尖上,端详着那额前的乌丝间倔强的眉一蹙哈哈的笑着,那双手再挣扎,可就像进了笼子的野兽,又能怎么样呢?——" Q  b( j; P; [  F: V. e
“好了,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也不喜欢演戏,通常成功的人都喜欢不容易征服的东西,所以我们才喜欢宠你,但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我知道你要什么,听说你养的那个小贱货换公司了?你乖乖的,等你走出这里,那个传媒公司就是你的了。”
; f- K5 U6 H' e, t% x$ ^# _听到这句话,只是微微的,I.K笑了,这该算是顺从了吧,对他来说就算是了,那么下一步该干什么呢?通常迩纯在这种时候会选择哭泣,因为迩纯喜欢被从痛苦中释放,而他则是喜欢先得到承诺,再准备痛苦——I.K清楚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所以他不再挣扎,并分开了他的腿,他又不得不去忍受那恶心的腐肉与自己的身体磨蹭的感觉,但这至少是有价值的不是吗?他告诉过迩纯,他会不择一切手段的控制他,跑的再远也没用,他要每时每刻的让那个总是了无生趣的大孩子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能平静。
. I$ q/ {7 U4 C“I.K,你要这家公司不只是为了那个小贱货吧?没记错的话,有了它,这个国家的媒体就完全在你的控制内了,对吗?”
" U* k% W* ^0 d" i# c1 w, F+ e3 S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没人相信I.K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看住迩纯,而当然也不可能只是这样,他何止想要这个传媒界,有可能的话,他想要这整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但那不是靠出卖肉体就可以得到的……迩纯或许只是安慰他灵魂的人,真正陷落的是他,他已经准备好了,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一切代价……$ O) G) h0 I( Q  l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我想什么了?我跟你交易的只是身体,不是思想。”
  U6 A6 o5 Z9 ^% @+ l: Y6 ]眯着眼睛,I.K配合着书记官将自己装了皮革的膝窝折到分束的手边与腕部用钢锁固定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陪这些权衡朝野的禽兽们玩些什么样的游戏,但他知道,他会努力的活下去,这就够了吧?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不同的人选择着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而那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活着,做一些事确定自己活着,其实就是如此而已——这不是他说,他对人生的真谛没研究,是迩纯说的。0 Z6 @# E+ \7 V9 b4 H. n% H5 Z4 [  S6 x
“呵呵,你这个姿态很燎人啊,一会儿你会更美的,呵呵呵呵……”' o  ?+ k, y$ g5 a3 ]/ o
抚起I.K黑色发丝,那张脸如果不是那么冷若冰爽真是绝色,修眉、长睫、挺鼻、薄唇,还有那双眸子,深邃得让人无法猜透,仿佛一注视,便跌入了他重墨的深渊,所以,对这种妖精,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 M$ s- ]* c/ Z' V+ e3 Y. K“书记官,去把医生为我们提供的神奇药拿来,呵呵……”
: q' g# w$ M+ _在议员下达命令的时候,那双手已经冷不防的捏住I.K表现得十分怠慢的分身,将什么针剂从收缩的括约筋注射了进去,突如起来的刺痛让I.K本身开是轻颤了起来,敏感的前端也顿时尖挺,喘息着,他尽量让自己平静,收缩的花蕾开始慢慢放松,直到他赫然发现那个开始渴望被插入的肮脏容器根本不听他的控制,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缩紧……但那些体面的官员是不会给他弄清一切的机会的,比刚刚笑得更贪婪的书记官将一种红色的药水刺入他的动脉,很快,他开始呼吸急促,浑身燥热,I.K的经验告诉自己,马上他将不再是自己,只是一个被玩弄的物件,他只希望药效快点过去,这样晚上18点时,他还可以去接迩纯下班,而迩纯呢?现在又在做什么呢?躲在厕所里因他放在他体内的性具而难耐的自卫吗?还是……他已来不及去思考自己以外的事了……
5 |' h, _4 R$ k( V3 O! k6 K3 f“啊……”
. X! n8 V4 {# a6 `1 ~3 c* i, D) x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I.K胡乱的摇着头,窝折的姿态让他有些缺氧,视力渐渐的失去了它的功能,只有被麻醉了的感官——他听到金属咬合的声音,分身被冰冷的感觉在根部箍得无法释放,而后,他不知道又是什么特殊的工具,像是钩子一类的东西从四个方向伸入他的蜜蕾中,将失去弹性的穴口向外大大扩开——( Y: L9 b3 J1 v) l' p. C1 ~
“啊……恩……痛……别……别在扯了……啊……”( r3 U5 J3 `/ N  R) l: G
药生效了,I.K的呻吟像发情的动物般不断的响起,他能听到,可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有种人死了变成灵魂之后看着自己的肉体被火化的感觉,无能为力的境地总会让人畏惧,I.K也不例外,因此协议达成后,他都会遭到被下药的待遇,那会让他看起来楚楚可怜,特别是像他这种高傲的男人,这样的时候就更加让那些变态的欲望感到兴奋。) ]1 k- S2 S. y1 }3 w
“听这声音,你很喜欢嘛,放心吧,我很宝贝你的,给你打了肌肉松弛剂,你看,你的小穴竟然可以撑到拳头这么大呢,我得把他们固定好,你最好别乱动。”
. L! l) J; ^/ V$ \2 ?带着几乎所有的政客都拥有的虚伪的慈善笑容,议员示意充当帮凶的书记官将用来撑开蓓蕾的长柄金属钩固定在早已准备好的用来固定臀部的黑铁架的四角,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工具,制造这样东西的人不做机械师而是做一个性具的设计师简直太可惜了——在约1米见方的黑铁架内是一个椭圆的环型,在书记官殷勤的帮助下,它紧箍住了I.K被迫分开的胯,被铁架稍稍翘起的私处更加清楚的暴露出来,甚至连蜜穴内的红色肉壁都格外清晰,被器具装点的像是一件研究品的I.K咬着牙侧过头,不愿去看议员令人作呕的嘴脸,而别过的头,却被那双肥胖的大手板正——3 E0 z+ V& [( `* l' g9 Q/ B
“议员先生,你看这种脸的表情,又羞又愤的,如果不是那药,没准他会咬我一口呢,大概他不满意议员您的招待吧?”7 m; m& o, a2 X3 r1 P5 [
书记官谄媚的声音带着隐藏不住的雀跃。
! n  \# \' n  w“是吗?他不会拒绝的,这只是我们满足他愿望的一点点小小的回报,是不是I.K?”' \) N) E( {- l8 X& b9 o9 H
靠在桌尾,议员横肉的脸笑起来活像个河豚,欣赏着那被他的新花招弄得像展品的红色隧道,他将一直叼在嘴上的雪茄夹在指尖,慢慢的靠近I.K因感到热量的逼近而颤抖的肌肤,不慌不忙的将火光探进撑开的后庭中抖了几下——
. W" {% c) `/ ^7 y8 V3 c" V' Z3 }& o“呵,不错的烟灰缸。”
  M/ c8 O0 \0 X) w" t' ]; F“啊——————啊……混蛋……混蛋……啊……啊……”7 P2 A5 k' E* R# `! Z
体内的灼伤令I.K发了狂般的挣扎,但被困住的身体根本无力反抗——这样的时候,他时常想到迩纯,对于那个人,这是种享受吧?但他真的不相信迩纯那些所谓他是被虐狂的鬼话,也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感觉。6 Z8 N7 K, {- @7 \9 J% R; \
“最好闭上你的嘴,I.K,你该记得我们的协议,哈哈,我不会让你的身体被看出伤痕的,但你的体内嘛……哈哈,你都想不到他有多美……我喜欢美的东西被摧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7 B( f$ v. o8 b  `6 _9 i# A+ _5 q议员狂妄的笑着,他就是喜欢这样,把这个小东西捧到天上,然后再让其在自己面前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那将是种多么美好的事——孩子就是孩子,他以为得到一切都那么简单,而任何一种游戏,花样翻新都会有异想不到的效果。
# k' X( y' _- a& L$ D; J" z“我今天要研究一下,你美丽而淫荡的器官到底喜欢被用什么填满……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感到舒服的……书记官,去舔他。”. o* {# b' `" D% n, k: f
“什……什么?我我?”
# f  \0 {% ^/ E唯唯诺诺的交握着双掌,书记官受宠若惊的确认着,他很想尽力掩饰自己对I.K的贪婪,但那八字型的嘴角险些留下的口水已经证明了一切。
  Y' S9 d. o6 q6 }0 T4 E“哈哈,我们是老朋友了,来吧,他不是觉得你像条狗吗?那么没准他会喜欢被狗舔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K' Z4 D5 C: g! `“是……是,那我可就对I.K先生不客气了……”" J2 K) ?2 P7 A0 {; u6 {9 x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那条滴答着口水的舌头还是由I.K颤抖的身体上舔了下去……
: O% o! }) i# h) k“啊……啊……恩……啊……啊……呜……”3 L2 ]- P1 l9 L7 k$ {1 U
除了呻吟,他的嘴就还有一个用场,当I.K意识到这一点,翻到他身上,像狗一样倒着舔食的书记官,已经套出他粗黑的阳物塞入I.K因呼吸困难而张开的口中,恶心的感觉刺激着被不断触碰的小舌,而更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是那个在他身上游走的舌头竟真的钩起了他的欲望,被书记管的手揉搓的分身越是活跃,禁锢的痛苦便越是逼得他发疯,而正在为一个禽兽的性物服务的嘴又却连呻吟的机会都不再拥有,在野兽的胯下,他的泪被隐藏了……
* T8 ^3 }, B; K" r6 n: ^“呵,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来吧,看看我带了什么东西来为你的‘美丽隧道’的开通做礼物,这可比我为任何一座海底隧道剪彩都隆重哦……”1 |( m, z6 X  \8 x; ?
议员此刻的表情像是比邀请参加什么戏剧首映式幕帷拉开的一刻,将放在桌下的文件柜中的笼子拿出来—— 一条一米长的青蛇,一对可爱的小白鼠,到底哪一个更适合他淫荡的奴隶呢—— 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将青色药膏用手涂抹在I.K颤抖的甬道内,他感到非常兴奋,没想到那小小的蜜蕾竟真的可以打开得让整只手随意进出呢,如果他在严格一点,会不会下次这里可以装得下一个篮球呢?哈哈哈哈。) w: a; ~& K2 M1 f* Y+ \* E* r6 M
“好了,用这个把他的嘴堵上。”
+ l8 J' h# P. }0 n1 L  k! a. v8 i将一个高尔夫球丢给纵欲书记官,I.K淌着兽液的唇立刻被再次填满,当黑色的胶布封上他低呜的嘴之后,他也只能任由恶心的液体流入自己的颈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书记官雀跃的喊着——; {) q0 a9 X1 F/ h
“你看,他竟然哭了,哈哈,流泪的样子都这么美,议员先生,他真是太棒了……”
( x( e& v8 g+ l* m5 a/ G) d  V“呵,更棒的还在后面呢,拿布蒙上他眼睛,把他的腿解开,你用手撑着就好,好戏要上演了……”- v6 J4 L1 ^- _. E- r" R
待书记官将I.K的眼睛蒙住之后,议员不慌不忙的抚着I.K湿润的尖端,从抽屉中拿出一根按摩棒对着书记官诡异的笑笑却先将其放在一旁——
! V  F6 p- K) N“我想,他会喜欢的,呵呵。”! `- X$ T5 `! e2 X  u+ `- V
议员扯着笼子中小白鼠细长的尾巴笑意更深,吱吱的声音对于黑暗中的I.K来说更加可怕,而就在这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进入了他被剖开的甬道内——0 y+ R1 J9 w9 @, s# a3 N
“这就是你下边这条隧道的第一位客人喜欢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y6 @' Z& A3 D
“恩……呜……呜……恩——呜——————呜——————————”/ X  F. t& W4 ~. L: b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蠕动,像是想要跑出他的身体,而又一硬物的顶入阻挡了体内的物体出逃的去路,于是,那个物体疯了般开始用尖利的爪子撕扯他身体内的肉脏,疼痛已经把I.K逼疯了,这时,那一直撑开他的铁钩却被撤了下去,摆脱了器械的束缚,却换来了新的绳索,被并绑的双腿让他完全沦陷在体内比他欲望更加疯狂的蠕动与撕扯中,而当他的腿间流出鲜血,议员笑着拨开了按摩器的开关,看着大理石的桌面染上更多的血色,眼前的这个孩子显得格外的妖媚,没人会想到,像I.K这样的少年才俊会有这样的秘密——0 K  e, N' K- v$ ]4 @
“呵呵,一会儿你就会期待这些客人们进入你的‘隧道’了,我在你下贱的穴里的涂的药物渗入血液会让你温柔24个小时,我想,你没法去接你的迩纯了……而且,刚刚有人告诉我,那个小贱货正光着屁股在会议室里跟他的同事们开会呢……呵呵,你们还真是一对……”4 ]6 o/ x6 x! ^4 D
“呜……呜……呜……呜……………………”
% r' \4 E; t4 {( h, o% C, n迩纯,你在等待我见到你被玩弄时那一刻的反应对吗?你总是喜欢这样,很刺激吗?不过这次我想我要失约了——I.K当然很担心迩纯,但此时的他已自故不暇,大概迩纯会以为他又想抛弃他吧?可这总比他知道他爱的I.K是这副可怜的模样强……每个人要得到什么,总要去付出什么吧?他是I.K,一个连个象样的名字都没有的人,生长在这个罪恶的城市,如果他想登天,不堕落,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 G0 U' @: O7 q$ Z( g1 l4 J
“议员,他好像昏过去了……”8 s1 u/ g" l; W9 F
“没关系,去拿针来,他需要一些刺激。”
# G, E) c) v* C$ W* S7 H“是尖上涂了药的那种吗?”
. P: o6 p* `* ?& i“当然,他的那两个小丸很喜欢这种刺激……”
. o/ ^& }$ I! \  `  T: R“是,我马上去。”
3 f- h% `/ {- w) \( G5 w“还有……”3 }' u! T& ^5 X1 q
“什么?议员?”% Q, j; Q" t; H$ ~7 P7 o9 h2 S8 V& \
“去问问首相阁下和他的秘书愿不愿意一起来聚聚,估计这小子要在这里过夜了。”
, Y! r1 a- G* a3 {+ ~- Z. `/ Y“好的……那……如果我去取针时医生问起来呢?”" M0 G, L. Z6 v: x, |* X- c4 n5 q% u
“还用问吗?让他一起来好了,呵呵,最好带着他的摄相机和医疗器械。”8 i. c8 O( X* b+ k4 Y! |" {& V$ C
“天呐,这将是个很隆重的宴会,我去准备酒水。”: f/ a- }3 z* o/ s- R
咣——# R, W; ?5 X* d6 V8 P! u
议员办公室的大门连闭合的声音都是那么充满了喜悦,只是这两门外的侍从发了愁——
) C: k6 l# p7 _) e& m/ `“书记官先生,今天下午议员安排的与外国使节的会面还有15分钟。”
( q4 E  ~, y1 `1 [2 S. {9 [, y“告诉那些人,议员生病了,让他们下次来。”
% B. R, a+ \6 N“可这在礼仪上似乎……”. L4 }/ G" x% ]; R4 ^& P. z" ~- T+ G3 K6 `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照办就是了。”9 v2 H  h. g! m
“好吧。”" W, L1 q6 z/ x+ W, ^9 U
  D. n2 w6 _; v$ s
BY:Nicotine
( R; C7 o. V5 x: B! y4 I; h从哪个城市来到这里,他已经忘记了,这个城市被称做GOMORRHA——罪恶之都,在他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美丽的城市会叫这个名字呢?而当他真的在这个城市开始了他的流浪,美丽的东西便都从他的眼里消失了——I.K告诉他,越是美丽,就越是罪恶——迩纯对此深信不疑,这座城市是这样,他自己也是这样。
/ I' a! T+ l2 k6 {' o( l. t7 r* i“这种娼妓简直是对我们演艺界的亵渎,做为这里的总监,我宣布今天我们要开一个对迩纯先生你生活问题的暴光会。”2 u0 _5 ?' e  ]0 m! E
那个总监,打从迩纯第一次进入这个公司开始就盯上了他,现在好了,他终于有了机会,当他看着可怜的迩纯像个小羊羔一般被几个男人脱光了裤子暴露着接受调教的下身从卫生间里脱出来时,他知道机会来了——于是,他命令保安关上了公司的大门,然后,他摆出正义的嘴脸,命令四个保安,将他没有节操的新员工扒光衣服五花大绑,抬着这个哭泣的贱货从一楼到四楼在每一位工作人员包括清洁工人面前示众,他并没有理会迩纯的挣扎,他命令那些人将迩纯的腿分开架着,让每个人看到这个在银幕前乖巧的孩子是如何让自己快乐的,而当所有人都在嘲笑将迩纯的下体绑得像个行为艺术品的麻绳时,迩纯却用可怜的哀求来恳请他们不要把绳子解下来,无疑,这又给了他一个惩罚的理由。8 y, _6 a% I/ {& f
“摄影师,请过来这边,好好的给这么淫秽的下身一个特写。”
* ~: v3 e+ q4 w+ d“不……不要拍……求你们……啊……”
& ]/ l, ~( [5 B% }! v' M, N; E* a“看看,只要用手一碰就如此淫乱,真是太过分了,这可是会议室,你居然当着这么多同事……太可悲了。”2 e% k- i9 d/ [1 b: k; W( ^( h7 P( }! g
拍着桌子,总监拿着刃性很好的教鞭在迩纯被绑得紧贴小腹的分身上没轻没重的戳着,他命令迩纯必须要以那种最下贱的姿势躺在众人围观的地毯中央——果然是个被调教得十分顺从的宠物,看着迩纯哭泣着、痛苦着、却又无法掩饰欲望的饥渴因而更加痛苦就会让他觉得心旷神怡,那种躺在地上,将自己的腿用自己的手分开,把最羞辱的部分展示出来的可爱样子太令人想入非非了,难怪圈子里的人都管他叫“公用男娼”,连看着衣冠楚楚的他都会觉得下体躁动,就更不用说看到传言中他如此乖巧的表现之后的感觉了——他有细长勾人的凤目,有煽动着泪珠的长睫,有娇挺得想让人咬下来的小鼻子,还有紧抿的淡粉色小嘴儿和白皙的像牛奶泡过的皮肤,总监相信,迩纯这种男人是天生用来被人玩弄的,他太像个娃娃,就算再多次的蹂躏,他的眼神永远都楚楚可怜的像个处子,这就更想让人将他毁掉——用自己名贵的皮鞋尖踢踢迩纯的大腿根,暗示在垂涎欲滴的摄影师狗一样爬在地上拍摄那勒入迩纯的股勾的绳结的走势时,他应该去乖乖的配合,而迩纯的乖巧,却让这个此时流氓般俗气的淫棍注意到了那个在绳结之下,括约肌上若隐若现的银环,这小子的主人还真是个有心人,居然把环打在那种位置上……抬起脚,总监的鞋底狠狠的踩了上去——, E6 {/ ^) l) N/ w3 n: ^; O* a5 @
“啊……好痛……别……别这样……啊……”
: W8 O4 D+ g+ h! G# ^“哈哈哈哈,总监,干得漂亮!把他的那两个小卵蛋踩爆!”& P7 u3 H& @# F4 C! d5 O
“不要……饶了我……痛……好痛……不……”( A# ^0 z) }+ ?0 U( g- f5 T
“迩纯!抓好你的腿!你现在当然可以走人,但这录象带就会暴光,你可是名人,呵呵,况且……I.K肯定不会原谅你被他未经允许的人玩弄对吗?如果你不想让我们帮你从I.K的绳子中解脱,就老实的听话!”1 t/ h/ M0 P0 W5 w( h# ^
“我……呜……我会听话……你们怎么都可以……别碰那里……求你们了……呜……”
0 ~; o4 K. e1 W7 \3 oI.K总是说他懦弱,眼泪来的太容易,所以就不值钱了,不过对于迩纯来说,这是他的武器,男人和那些女强人们喜欢他的眼泪——他活到现在,不过19岁,可有9年都是在卖淫中度过,妈妈是个妓女,而妓女的儿子当然是男娼,10岁,妈妈跟人家跑了,他被卖给人贩子当路费,那个晚上,就像种仪式,十几个男人脱了裤子排成了长队……而在今后的9年中,这样排队等着他的人到底有多少,他也说不清……从他思想意识还模糊开始,他学会的就是如何用下身让别人开心,因为这能让他有顿饭吃,等他的所谓的狗屁人生观价值观形成,他已经被性欲和扭曲的快感奴役了,I.K说,这是因为他活得麻木,人做什么都有可能习惯,只要他常时间的去做,之后对错、廉耻就都不重要了——遇到I.K是他一生的转机,他们的初夜,I.K对他很温柔,从没有人这样珍惜过他,而从那之后,也从没人像I.K这样让他欲死还生,因为I.K知道,他已经堕入这种惯性而无法自拔了,I.K希望他活着,即使他活着就是恶心。
5 r  X2 N; n! p“求你们……啊……好痛……啊……”
# `/ Z0 v1 ?9 C3 D) a: o5 A涨痛的感觉其实早已被身下的绳子勒得麻木了,迩纯只是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占上一些便宜,那种皮鞋踩上去的感觉根本只是小意思,他15岁时被一个调教学校训练,那种金属头的皮靴要感觉更刺激些,那之后,医生告诉过他,他不可能让女人为他怀孕了,不过他这种人,只要下面的那张嘴不被封上,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从他进入这公司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样的一天,一定会来的,只是他没想到,来看热闹的人,要比开公司决策会议时来的人多多了,离I.K来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希望他可以撑过去,I.K告戒他下面那张嘴要有选择性,做为主人的奴隶,必须听从主人的,并且,他已经决定,这时他此生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主人。
' c+ y  X2 i8 ^1 B# G“哈哈,放心吧,我们会把你好好的还给I.K先生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得到惩罚,这都是你下贱的屁股给你惹的祸。”
* X5 C. [" z! B1 b# M* c, A* a啧,啧,看看这小贱货,叫的多动听,想到他每天被绑着下面却在表面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觉得好玩,他还真是听他主人的话呢,这种小动物大概最害怕的就是违背主人了吧?听说他曾经因为在I.K公司的录音房里被三个调音师轮上而被吊了两天,如果那个传媒业的骄子知道这次他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再次违背他,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弄死,真想试试,可那之前,该逗逗这个小可怜——总监压下周遭兴奋的一片嘈杂,蹲下身,用手有意无意的扯着迩纯分身顶端的银环,被皮绳绑得结结实实的茎在不住的颤栗着,一边随意的拨弄着,一边眯着眼睛欣赏着因小小的刺激而通体红润、虚汗直冒并且不断喘息的迩纯仁慈的说着——$ e9 q" `# L7 n' B$ w
“既然你一再恳求我们不让你解脱,那就成全你好了,但你上面这张嘴必须代替下面的来接受处罚。”9 Q3 u+ [& @3 k4 a8 E& Q* j5 I
话说过之后,迩纯被一些胡乱在他身上抚摸的手抱了起来,总监舒服的坐在大沙发上,等着他爬过去为其服务,不知道I.K一早在自己的后面放了什么,凭感觉,那该是根按摩器,而再更深一些的地方似乎还有什么……爬的时候很痛,但想到一早被I.K用手将其亲自插入时的感觉,迩纯在离总监一步之遥的地方蜷缩在了一起,紧捂着疼得窒息的火热分身,淫液爆炸的威力让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7 u5 |+ N# a7 o& d“恩……啊……”
- B1 ~2 h% S! F+ [; l8 T& `无力的握着染了白液的手,迩纯感到十分无力,禁锢让他无法痛快的宣泄,在浑身被酥麻的痛占领的同时,迩纯的幻觉中I.K得意洋洋的笑容不免让他感到脸颊潮红,他喜欢被I.K那样非凡的男人统治的感觉,在他给的疼痛与肆虐折磨的自己昏厥之时,因他对伤口的亲吻与啃咬慢慢醒来时,迩纯总会觉得,自己的人生还与幸福这个词能挂上那么一点边——而迩纯也知道,I.K并不喜欢这样,他装睡时I.K常会吻他的伤口吻个没完,然后一支一支的抽烟,他们也总是因为他在外面与他人的轻浮而争吵,他也不想这样,不想被别人碰,可这并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他是“公用男娼”,这可是金字招牌—— 一家电视台的台长曾经在他以前工作的俱乐部包过他一个星期,那个畜生拍了很多照片,就算I.K再怎么帮他改头换面,有些东西在圈子里还是瞒不住的,当一张他吞过药后发情的照片被恶作剧般的帖在了工作室的大门上后,不出三天,他便被几个过气的艺人乘休息时间劫到了仓库——设想一下,谁会认为一只三月的母猫守着贞操?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相信他,况且,他的身体已经被弄得十分敏感了,这总让他的罪恶感加深,特别是面对I.K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自己真的爱上自己的主人了。
8 S4 _" E4 J: t! P4 ~! [5 R“这样居然还能射?这可不好,地毯很贵的,把他带过来,我来让他乖一点。”
. I- i% Z, k# J' Y找旁边的女秘书要了珍珠耳钉,总监弯下身捏着被几个同事架过来跪在地上的迩纯湿润的分身,诡异的一笑,便将黄豆大的耳钉毫不忧郁的捅进了迩纯的顶端的小孔里,娇嫩的内茎在迩纯痛苦的呜咽中现了红艳,而堵在小口的珍珠却让淡淡的红只是在周遭扩散,无法流出。
1 }' M2 C' a: c* z+ v" k“啊……拿出来……啊……”
% c2 D; k7 x& h晃着被压制的身子,迩纯撑在总监的两腿之间因痛苦而发出悲鸣,而这时,他的头被人按在了总监两腿间已经挺起的硕大之上,身体被人的抚摸与揉捏而变得温顺、柔软,他知道该做什么,这个时候,完全已经是一种他淫乱的本能,用自己的嘴叼开总监的拉链,他甚至不用手,就将那个长着丛丛的体毛的巨根含进了自己的嘴里,在头发被人扯着,硬按着将其整个吞入后,迩纯开始了无意识的套弄,他一直在哭,没人知道他的痛苦,他尽量把他正在取悦的人想成I.K,希望这样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下贱,而心底的渴望却逼他面对自己的丑恶,他就是一个被任何人驾驽都会发情的贱货,他的哭泣从不为了痛苦,而是为了他迷失的灵魂,当麻木在痛苦中的感官将痛苦都变成了快乐,可悲这个词就太合适不可救要的他了,这时他仿佛看到了I.K蹙眉的凝视,所以他哭得更凶,套弄的频率越发激烈——他摆脱不了,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这阴影,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I.K。
* Z2 a  O, Y0 A& H% V“哈哈,别吃的那么急嘛,有这么多位同事还怕喂不饱你吗?呵呵……”
4 t1 I" L2 P5 B“那总监,我们可就排队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z8 _0 f6 P% _  ^
“每个人都有份的,别急,别急。”
$ ?  |5 H+ {# P) ]9 g/ S“那总监,人家是女生,怎么办嘛?”6 x$ N2 T: [1 k+ V% h4 q
“哈哈,别着急,看到那根教鞭吗?来鞭挞一下他好了,我认命你做监督,如果他为哪个同事服务的不好,就打他的屁股。”5 D7 c# R5 T4 C( b( ^1 T; h
“好好玩哦,人家都没想过能这样对大明星呢,呵呵……”4 ^6 m8 E) A7 k8 Z3 |7 B
“恩……我好了,你看,他好乖,把我的养分都吃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P0 g! {. R) [7 i5 k
没给迩纯喘息的机会,闲聊的同事们捏着他的嘴,不等他将唇角的白液全部吞下,另一个热呼呼的大家伙就又钻进了他的口起,很想吐,可臀部火辣辣的鞭打令他除了呻吟着继续做一个性工具没有别的选择,女人生疏的鞭打令他得不到任何快感,好几次,他都差点将吞入的精液吐出来,而男人狠毒的耳光,却让他只能流着泪继续忍耐着无尽的煎熬——1 c0 K4 \# b& _
“呜……不……恩……”
- {4 P7 z; g* t% x: ^. q/ N( i“换我了,他可真不乖,让我来打几下。”
8 G$ ~& I  J) ]. g% e3 _“啊——不————恩……啊……恩…………”
0 m& R6 ^/ Y6 L" T0 x$ Y* M4 R“不要咬我哦,你才吃了六个人的养分怎么会抱着,慢慢来吧,哈哈哈哈”- R" E7 X6 G8 Z) x
“呜……”
8 h3 `' ~+ w9 c& P$ w% b就这样,当迩纯听到六点的钟声时,他的套弄与吞咽甚至哭泣,都已经成了机械动作,鞭打的痕迹从最初的臀瓣蔓延至全身,有些认为他不够乖巧的人甚至用皮带对他进行长时间的鞭打,到最后,他根本已经连爬着的力气都不再有了,只是被人以任意的姿势架着,从一个怀抱被掠夺到另外的怀抱,他不确定自己这样会被I.K看到后如何处置,但他没有让别人碰他那里,至少这样I.K会满意的,至少他守了对I.K的承诺,这很重要……很重要……- v" O, X9 h5 v: m) C/ G
“呼,他还真厉害,20多个人耶,六点了,I.K还没有来,怎么办?”
6 s; o0 n# |/ L' R) ]“哈,那就继续玩好了,一直玩到I.K来为止,反正他只乘法他的小奴隶,并且迩纯跟我们很开心不是吗?”) B; ^* g8 D2 }. w  {  I
“也是,可是,我好想看看他后面耶,碰过他的人都说很爽。”  F' S1 ^" ^. D
“是吗?那我们试试好了……”
5 J! \) B9 p, P$ \/ z; j, X, n& G连裤子都没系的男人们从迩纯的后腰抄了上来,开始去解迩纯的腰间的绳子,这让已经半昏迷的迩纯顿时醒了过来……8 D+ E1 W) G  g  z# X' h; T$ q8 a
“不……不要……你们答应过我不碰那里……呜……”
* i5 S& W% G+ b+ @+ b# r他怕了,I.K,来救救他,那些人不会守约的——迩纯颤抖着想要挣扎,而淌着白液的口却被带着奇怪味道的布赌住了,他熟悉那个味道——用来迷奸的药水。1 T8 G+ h! F9 T8 a
“哈,那只是上班时答应,现在不生效了,这是在洗手间拣到的,这种内裤可是名牌货,听说连总统的夫人都买不到呢,它的味道如何?哈哈哈哈哈”, J$ F; N, N  s1 t8 v: I7 B6 Q
将那条羞辱的红色女式底裤塞进迩纯的嘴里,总监抱着被药物弄昏的迩纯松松领口——/ k0 y: y3 u, I0 i; I
“把绳子解开,看看他的穴里都装了什么。”' l( r$ ~! I( L' p# g2 j' V
“绑得都淤血了,居然还那么浪,还真不是盖的……呵呵……是个按摩器啦,才一放开就出来了,入口已经被撑开了,我们也省不少事,哈哈哈哈哈哈”
- T7 S0 h. h4 Z( {! n9 C“他里面好象还有什么东西,好深啊,拿不出来……”
5 r# c0 {, d, }. w1 a0 W“算了,就这样来吧,反正这个小贱货没准喜欢这样,哈哈哈哈哈”" b* F6 ^3 `  l$ R7 ^  @
有人分开了他的腿,迩纯根本弄不清那是多少只手在趋势着他,他知道他已经被一群兽欲的动物团团围住,当他感觉到冲刺的力道,本能的收紧让他在梦境中也无法得到安宁——% \# Z: ^& `6 I
“I.K,对不起……啊……啊……”
- Z8 v3 D# W# Q9 nI.K,当你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会对我厌恶吧?我还是没法遵守我对你的承诺,做为宠物,我将你当神一样的去仰望,为什么你要选择我?你可知道,每当我想着自己用这么肮脏的身体去侍奉你时,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在与你相遇后,我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可我又能给你什么呢——没准I.K已经对他厌烦了,就像指针划过了六点的轨迹,任何一分钟都会过去,情感也是,如果它只能付出而无法回报,也迟早会熄灭,而他却无法给I.K——他所爱的人任何东西,除了让其目睹他一次次在其他男人的怀抱与胯下的放荡再没有其他的什么……已经被抛弃了吗?. t1 y9 ?3 i+ S) _- l; l
“啊……I……K……你在哪……啊……”7 N. x# F. X; z+ x3 a. u( Z
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 (活着就是恶心)
$ j* y- r+ k7 `( f( g$ X3 Q% ?BY:Nico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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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_. _7 }0 i1 j# W你知道,国会大厦的一些办公室总是彻夜亮着灯,那些为民造福的官员们总是日理万机,他们是那样的劳苦功高,他们总是会不遗余力的去满足他们人民的要求,比如,让有钱的人更有钱,而忽略每一笔巨大的财富都隐藏着罪恶这句名言,让没钱的人更加疲于奔命,却并不能让在冬天的天桥下发现被冻死的尸体少一些,还有,就是让他们喜爱的宠物得到最极质的快感,而不去管,他们的宠物是否真的愿意这样做——真不知道他们是习惯了做个发号事令者,还是慈眉善目的天真,他们总觉得,他们是真理,而他们的行为完全遵循了神的旨意。
* @, I9 A4 o. G2 K8 W“你们看,他现在完全是个听话的小东西,没有任何的危险,首相阁下,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这个孩子身上的隧道挂个中国式的匾额了,它的用途简直比上月竣工的海底隧道还要大,我的两位小白鼠朋友都已经因他美丽的隧道窒息而死了,我看我们应该去修改刑法,加上一种窒息囚犯的死刑方式,干脆把人的头也直接插进他的这条多功能隧道里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 b* A$ z+ e2 T+ ?2 U“呵呵,那我想这一定是对那个囚犯最人道的,他的这条隧道,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简直是巧夺天工了,呵呵,我想看看那里面,看看他还能吞下什么去,呵呵……医生,你去帮他一下。”
, {/ X7 ?# P  C* |“呵呵,放心吧,我会让他舒服的,上个月进口来的那个改良后的产床终于有些用处了,一想到上面躺着个大男人我就想笑,可他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啊,看他在那样的床上表情比女人分娩更痛苦且充满了变态的欲望,一定是件很惬意的事。”
. |/ ?; t1 [) ~' \& d4 S“医生,您上次说的那笔支出就是为了买这张床吗?我们国会的医疗室似乎不需要那种东西吗?呵呵。”
- E, f9 d; {" ^) a3 U“书记官先生,这可不是从你的薪水里扣出来的,关于医疗器械,卫生部长允许我自由的调用公款,况且,你知道,我买的这样东西比卫生部长阁下的那栋洋房看上去更像医疗器械不是吗?”
. j1 M4 v# r6 Y& y2 {, D8 y) C; T“哈哈,书记官,你就不要再跟医生斗嘴了,反正这张为我们的宠物量身定做的床是放在议员的这间密室里,生不了什么事,或者我们可以下次再跟我们的小宠物玩时叫上卫生部长,他也一定会乐意的。”
& r' [, q: g) k+ z& _“有道理,不愧是首相大人的秘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c+ D/ L$ t. G- W; n8 \$ R: f
“恩……啊……”
# i% m8 E* J$ U, N, A+ O& v! o1 U“我们打盹的小宠物醒了,医生你轻一点……把他隧道的入口……拉开……”, n% a8 ~3 i) C% p% Q; a+ i( W4 N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r# g5 v7 E9 l5 y. v% [2 F" M
好吵,我是谁?我又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要……想要让热的东西在我体内蠕动,最好将我撕开,那样的话,或许在我体内翻腾的罪恶会停止,好痒……我的肉……我的血……好痒……快,让我被侵犯……我竟会有如此的想法?这太奇怪了,我还是那个别人眼里野心勃勃的I.K吗?我……我不是……我只是那些人的宠物……我快要疯了……我的身体在渴望,背叛了思想的渴望,它竟然在乞求着邀请别人进入它、玩弄它……天啊……我……给我……啊……我要——他被注射了太多的药物,而且不止一种,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心志,每次I.K都会在自己清醒后感到自我厌恶,但现在,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任由别人摆布着。: k' j0 l1 p5 X& i  n! [# o! q
医生是个非常健壮的男人,身高1米9,120公斤,每次I.K见到他,都觉得他应该去当保镖或者给熊看病,但这个大夫的医术不错,他总是能把被那些野兽玩弄成任何样子的他医活,尽管他的救护都是从对他下体的凌虐开始的。当医生将I.K抱到那张据说十分昂贵的产床上解开并绑着他双腿的皮革时,他的腿迫不及待的分开,他确定自己意识清醒,因为他听到将根本没有束缚的手自然相交高举过头的自己喘息着乞讨着——+ `* u- ^& P% q6 v( Z  R' v- x
“啊……给我……我要……”  k* L4 L+ l, L2 U
“哈哈哈哈哈哈,他这个样子太可爱了,真看不出来就是那个傲慢的传媒巨子I.K大少爷啊,哈哈哈哈”
( M( O- P+ L  o8 W. I“没错,不过他一向都很识时务,他的成就,多半可都是靠他下面这张嘴换来的,呵呵呵呵,医生你要小心点,不要把I.K这么宝贵的器官弄破了,哈哈哈哈哈哈。”* |' u& w# [' L6 T
“放心吧,肌肉松弛剂已经让我们的宝贝变得无所不能了,况且,I.K也想要,对不对I.K?”, I: _" m$ E' w0 ?# U2 S
“呼……呼……啊……给我……啊……撕……撕开我……啊……”
$ T) d# _: g- W) i2 K4 b“听到了吗?满足他吧,哈哈哈哈哈哈”+ S; j: g7 _# T3 U: B
“呜……啊……痛……够……啊……不要……啊……我……我……啊……进去……求你们……啊……”
5 U" i- G, r( s+ |/ [在那些依旧着着西装,用尊贵的手夹着上好的雪茄或是优雅的拿着酒杯的政客们的谈笑间,被器械架开双腿的I.K用一双几乎是自动套入皮锁内的手紧抓着头顶的锁链,努力的挺起胸脯让自己呼吸的顺畅,汗水从他因欲火而绯红的颊侧滑落,慢慢流至起伏的胸脯,挺立的红樱之上分别穿刺的细针就好像是一幅名画的点精之笔,让这种屈辱的滋味也在药物的幻化之下变得那么难以控制,胸口在火辣辣的烧着,这总是让I.K想去要求那些人来啃咬他的身体,而所谓禽兽都是喜欢乘人之危的动物,他们善意的告戒他当初立下的规定,保证着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看得到的伤痕,然后去肆意的玩弄着他隐藏在羞辱之下的淫乱领域,那又是什么?他不太清楚,医生正在用又一样什么新奇的工具将他下体已经好无脾气的入口慢慢撑开,他能感觉到有风从下面灌入体内,身体被开了个大洞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接受被活体解剖,而医生带着皮手套的手一直在为他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当他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蜜穴的入口开到了那些人觉得合适欣赏的尺寸,医生对准了扣在他私处皮肉之上的金属爪看似是用来固定螺丝的小孔,将放在一旁的医用碟中随时待命的银针一鼓作气的刺进他的肉里,这让他迷离的眯起的双眼猛地睁开,钻石吊灯的琉璃之光,让I.K的眼中除了一片亮如白昼的光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这一刻,他的眼眶湿润了,而针刺的痛却依然在持续着——5 Q: A* X( M" y
“啊————不要……啊————————不啊——————————呼……呼……啊……啊……”
6 D1 ]- D7 y* ]  b' N4 i“看,这样固定起来是不是更像海底隧道了?”: |/ _# w( X1 H, W1 Y3 u
医生将最后一支带着螺丝头的银针刺入已经痛得瘫软的I.K蕾口格外细嫩的皮肉之后,骄傲的向官员们展示着他的杰作——这很难让人再想象到这是人体的一个器官,金属的刚圈配上看上去与真的螺丝没有区别的固定钢片,血肉与金属的结合让几位要员兴奋的鼓起掌来,谁能相信,这螺丝的槽是人的血肉呢?世界上好玩的东西很多,但做为高高在上的他们,没有什么比玩人更来得痛快,做为这个城市的统治者,有什么比看到那些下等的玩物被奴役更开心的呢?站在台阶之上的人有权对台阶之下的人做一切,这是……恩赐。8 m, y9 Z( w8 y) ~7 X% G  x
“啊……啊……痛……啊……好……好热……啊……救我……好热……啊……”
; X7 M% C+ I) T( a因疼痛而绷紧的脚趾慢慢放松下来,I.K的身上已经大汗淋漓,在他被黑发档住的脸上,分不清汗与泪水,被在疼痛时咬破的唇更加妖艳,粉红的舌随着急促的喘息隐现,在医生橡胶手套的抚摸下,他的腰支开始不自觉的摆动,小腹的收缩而带来的律动使得两枚涨满的小丸不断的因起伏而颤抖,而其上穿过的长针则让被药物所俘虏的I.K显得更加可怜——他身的几乎任何一样器具上都有强效的春药,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满意的看到他失控的模样,他曾经看到过那样的自己,他们玩得性起时会拍一些当做要挟的筹码,在首相大人的府邸他是骑在削尖的三角铁上看完的,他们就是喜欢这样羞辱他,以证明他们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他人看来不可一视的I.K也不过如此,甚至他比那些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人更加虚伪,想想看,在阳光下傲慢嘲讽着世间一切的他隐在黑暗的角落就是这样的一副姿态,多可笑,多……可悲。
) b$ L1 t# p: J: k( v“恩……好热……痛的地方好……啊……给我……救我……啊……”' H  X7 ~- t) H4 T' ?& C
他哀求着,被刺在自己所有敏感点的针令他没有丝毫的尊严,现在的他,什么样下贱无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他根本没法去思考,即使被箍上枷锁还是喷薄多次的欲望更是让他疯狂的想要索求,而那些号令他的人却似乎并不想这么快满足他,他们在抚摸着他,用涂了药的针刺他,并且以绘图用的灯去让他下体无法闭合的入口变得灯火通明,他们总是喜欢这样去研究他——# V# n" G& |- S; ]# |
“呵,先别急,让我们来检查一下,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看看……流了这么多血……”
. Q4 h8 R/ L6 c7 p“啊……痛……呜……”
7 g; U& @  |& d- \( D" |“怎么,不喜欢吗?这是好酒啊,哈哈。”
8 p9 S0 e* ^' T0 ?! M  C, I首相背着一只手,用卫生钳夹的止血棉蘸着刚啜过的红酒像擦他喜爱的玻璃工艺品般擦拭着I.K被他们的游戏折磨得艳红淌血的容器,好不容易,十分关心宠物的他才从血肉模糊的一片中看清他疼惜的蜜穴内竟然还放着什么腐物,他皱眉——# h8 h( D+ ]2 k/ l) m5 E
“议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I.K?那个红色的恶心东西是什么?”# }; F! L: {. j! e4 }* R$ V  s
首相拍着床角威吓着,以一种紧绷着笑容的表情责怪着看死无心的议员。
/ C7 L5 l. R: t* V; G3 i“不好意思……我想……那可能是我的老鼠朋友……”
5 I" l3 E$ k9 R% Q5 p. T) m议员挠着他的地中海发型会意的答着,他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就算是被玩弄,他们这种人也不会施舍的太容易。* [* A5 i! i; o3 D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如果他病了我们会心疼的!你看看,现在要怎么办?”5 ~6 J2 e8 z8 \) P  V# b# U! ~
首相继续敲着床描着在这间豪华的像宴会厅的密室茶几上摆放的各种用来施虐肉穴的工具,这些是专门给I.K准备的,非常讲究且卫生,他和那些劲不起折腾的女性奴隶们不同,越是完美的东西,就越想一直将他掌握在手中,他们不会让I.K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胁,因为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希望他从痛苦中解脱。5 ], n" b  Q0 K. |/ q+ S
“我们可以用一个一物降一物的方法。”. J& s1 ]' u" H1 s
议员笑着。
0 Z: [4 q( M/ R4 V0 N7 Q“什么意思?”: s8 X% ?& o2 o7 |' n; C7 n8 r, Z& ]
首相眯起了他堆积着皱纹的眼睛。: k! \! i7 F/ j. ^+ M
“书记官……”
' N* S( p: F5 K  T  T: J0 c9 G$ l议员在书记官耳边念叨了两句,过了一会儿,那条似乎是被人遗忘了很久的蛇被从笼子里抓了出来。
; @+ X* b3 o% p) L2 M: M( Z“蛇会吃死老鼠吗?”" i6 b+ t" i5 B. ]2 b. F
“试试吧,呵呵”7 D  p* o5 K& q0 W( R  L7 M
……
/ j8 [, @' t& p; R“啊……啊……恩……再……再深一些……啊……恩……”
  d6 z& k! Y2 J& n5 g$ F* I' m“你看,他很喜欢呢,呵呵,我们早该这样讨他欢心的,哈哈哈哈。”3 h7 M3 J- _+ h  p
“啊……是什么……啊……恩……不要再往里了……啊……会钻到我的肚子里……啊……不……啊……啊…………不要……啊……”; G. ~3 I3 n! @8 S0 Y! s, L' U' t* ^7 b
“又说谎,不是刚才还说很喜欢的吗?看,这条小蛇有一米多呢,现在只省半截了,我们的I.K胃口不小呢,呵呵呵呵呵呵……”
. s% u+ @4 L) g/ X) ~“啊……我……啊……啊……喜……喜欢……啊……啊……啊…………恩……”
' e$ O$ g5 k' {3 ^5 {“真是乖孩子,呵呵,那就让它陪你玩一会儿吧,呵呵呵呵。”5 ~9 K1 u, ^4 W4 @: S' j, }2 X! w
“现在我觉得医生说一点没错,他和这产床还真配,简直像条下怪胎的母狗,哈哈哈哈。”
% o6 N) c! n* T# Q' P3 ~“没错,太绝妙了,哈哈哈哈哈,他可真美,快把摄像机拿来……”
2 X  R- ~& h8 p/ q“啊……恩……啊啊……我……啊……给……给我……更……更……啊……”, `& x' u: s+ c9 ~9 }
就像是欣赏一部高品位的艺术影片,当朝一品的官员大人们一边谈论着一些琐碎的军机大事,一边商量着一下步游戏的大计,就这样看着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力的I.K在药物的控制下与钻入他体内不断蠕动着想要完全进入的蛇兽交融在一起,长蛇青色的冰冷身体不断的在他体内温暖的地方索取着,而另一只死物的阻隔像是让蛇兽发了脾气,不断的弓起着长身体一次次不顾I.K肉体的痉挛发起着进攻,大概他是要死了吧?可即使这样,他的身体还是在不断的索求,不断的要求着被充满,甚至贪婪的要求将自己下贱的容器整个毁掉……他……这就真实的他……这个在连女人等不一定能忍受的古怪产床上磨蹭着床单,紧抓着锁链,分开着双腿以无法言喻的淫荡动作扭动着腰支去展示他在官员们的蹂躏下格外贪婪的身体的他……死了算了……突然I.K想到迩纯,他常对他说这样的话,迩纯……是谁呢……这个名字……好熟悉……好熟悉……. V- Y+ f; n8 `: H* p
“啊……痛……好痛……啊……恩……恩……”4 x1 H* n* \$ i
想到这个名字,突然让他已经忘我的意识感到了一种穿刺的痛楚,那要比任何一根钢针的折磨都痛苦,但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无法想下去……那条不安分的畜生在他体内发疯的搅动终于让他的内壁因不断的折磨而造成的伤口裂了开来,血流得比上次更加汹涌,而那条染成红色的蛇,却依然不想放过他,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这么下贱的躺在那里,翁鸣的耳膜中回荡着官员们看到他逐渐失去反应的身体因蛇的蠕动而发出奇怪的声响与虚弱的微吟所引发的笑语,现在,连耻辱都不再有意义,真的就像个难产的妇人,他自己都能感到已经成为蛇的巢穴的甬道不断的淌出鲜血,I.K感到自己在亵渎一切,男人的尊严,女人的尊严,一切的一切……肮脏……这是代价……: w2 ]0 ]- ]8 ^9 P
“哈,你看他,真的像是个血崩的女人,哈哈哈哈,小宝贝,加油啊,把你的蛇宝宝给生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I7 V# c7 G: z- X
“啊……恩……”
3 l0 {- w. w( Z8 g$ f“呵呵,他很陶醉呢,以后这成为我们游戏的保留项目如何?哈哈哈哈。”
& ^) Q. Y: J3 ], g' s“……”1 ]5 n* Y- w1 J% u
“首相大人,差不多了,他可能要不行了,血再这么流下去,他会送命的。”, x+ `" n% n3 X4 `8 @- P
“呵,那好吧,医生,去到里面的浴室给他好好清洗一下,然后我们要亲自试他那里的感觉了……”' P8 C. v' A( u9 _. o
“放心吧,我会的,来吧,宝贝儿,我们一会儿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 m1 Q4 B2 K. m  }% P! g五(继续变态- -|||)
6 }% Y! M' ]( `, M3 V  G# c" O医生拿着听诊器简单的检查了一下I.K的情况,将那条似乎已经爱上I.K的蛇揪了出来,又用镊子取出了那只白鼠的尸体,然后拔掉了那些带着血迹的针,最后取下了扩开后庭的工具,那些早I.K身上使用过的东西已经堆了一个医用托盘,快比做一个外科手术用的器械都多了,所以,对于I.K的昏厥,医生没有丝毫的怜惜,他认为,这是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正常的休眠反应,根本没必要去在意,这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这次是玩得花样多了点,但I.K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还有他放不下的东西,呵——2 d/ Z4 J  G7 S; g
“纯……”; w$ f5 y) a* a  n
“呵呵,你今夜好好做我们的小乖乖,明天就可以去见你的迩纯了,来,我会帮你把里里外外都洗得很干净,呵呵……”
# Q5 |5 {5 F, l$ t7 _7 g抱着再次昏厥的I.K,医生进了浴室,只留下外面几个再更衣的官员,此时,他们不再具有平日他人面前的威严与体面,脱光了衣服攀比着阳物的大小,说着一些引以为傲的风流帐,听着从浴室里传出的I.K意识迷乱时不知被医生如何而引发的沙哑求饶,他们就像是一群等待着落单的羚羊的豺聚拢在一起——- h' C; A% a$ a9 s
“哈哈,首相大人,怎么你最近也不行了吗?还要先吃药?哈哈哈哈”
* Y7 U# ], H  o! T“议员先生,你的肚子也不小了,50多岁的人了,我还得叫你声老兄呢,呵呵。”
# Y6 U  s9 s' J, E5 g“书记官,你不用跟首相秘书在那嘀咕了,我们这两个老东西满足不了I.K的,现在才11点,恐怕凌晨1点以后就都是你们的时间了,到时我们可要休息了,明天还要去会见大总统递一份关于国家风纪问题的报告书。”* V- V, Y. n4 }) G+ ?" J/ E; ~8 Y) x6 b
“谢谢首相阁下、议员先生,报告书已经拟好了,我们也会让I.K先生得到快乐的。”# ^+ S: [0 R5 T! }( A# X
“呵呵,我真担心这孩子会精尽人亡,可我们太爱他了,有什么办法呢?哈哈哈哈哈哈”6 v9 x5 {: @* Z: I; n( d
“放心,医生会有办法的,哈……”
' s8 j6 h7 F7 y- z5 t: u在这些地球上最罪恶的一点的大官僚们畅谈的时候,浴室的门开了,像迎接什么由泱泱大国来访的使节一样,首相和议员都站了起来,并发出情不自禁的赞叹,伸开双臂欢迎着他们的正餐——尽管,这个有着健康肤色的男孩子已经被他们这一日摧残得苍白如纸,但他们绝不会因此而让步,他们给了这孩子这么多,那些金钱、权利、名誉、地位……令他们的小宠物自满的一切,不都是他们给的吗?那这样的话,他们让他得到了重生,他又为什么不能为他们下地狱呢?这很公平,非常的公平。0 a, N! w' m. \9 `- d
“不好意思,为了把这宝贝肚子里的脏东西都冲干净多费了些时间,我们快一点吧,他忍不住了,那些药的效力还蛮强的,刚一清醒就又开始渴望了,呵呵……”
, F5 V2 s* ?! j+ C' U9 s5 a7 m" ?5 ]将湿漉漉的I.K从浴巾中包出来,医生用自己粗壮的手横在他单薄的胸前,让已经像个刚出生的小猫般温顺的I.K靠着他的肩膀被他半抱着站在众人面前验证他赤裸的整洁,他漂亮精致的脸蛋上泛着红潮,完全是娇喘着别过头羞涩的期待着,黑色的头发间无神的眸子却在这些禽兽眼中格外的美,能看得出来他很想呻吟着去渴望,而口中叼的东西却让他不能诉说——
7 X0 s; l8 I) }- j+ n“I.K,好好叼着,不然我们是不会去抚慰你下面那张吃不饱的嘴的。”
& J7 _) L: M& ]% S$ R“恩……”9 e  w2 ]$ i# w3 b' ?, S
握着依旧被银圈箍着的分身,非常敏感的I.K立刻皱眉闭上了双眸,痛苦着点着头。8 H1 G! p" A1 Q3 c
“呵呵,你让我们的宝贝叼了什么?”& l/ N* x6 H* |3 Z( p
首相背着手问着,他很骄傲,他的下身很争气,第一个竖了起来。' z; a# w5 k" s5 v8 X6 `! I1 M
“没什么,一些让他更整洁的小东西……”
1 ]+ J( G  n5 i, V. jI.K叼的是一个连接着导管的橡胶袋,如果你得过秘尿科的疾病,一定会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执着I.K的手,让他拿着导管的另一端,医生命令着——
3 }- ?8 H# W) g“把这个插到你的阴茎里,深一点,要插到底。”& p: H/ P2 H. c7 ?$ x
“……”+ ~; c! V4 T& [3 t" D- H! t
“别那么看着我,你不想要了吗?乖乖的听话吧。”0 `, q4 F% K0 V0 u2 t
“……”
6 r$ y% ^' k% C7 I: o“哈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I.K居然今天这么乖,连这种事都干得出,哈哈,看他那痛苦的样子美呆了,我很少看到他哭的,真美,把他的脸抬起来,哈哈哈哈。”& Q# j- m# U4 k% E1 W
“恩……”
3 l' }6 {$ a2 m# M" y“真是太乖了,今天他太美了,早说过,加大药量会让他光彩四射的,哈哈哈哈。”% c: _" _& `# ?" \( ?/ X
他哭了,但这又很重要吗,现在他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记得,泪水重要吗?就这么在这些冷漠的动物面前,将那种摧残着自己的任何器具夹注在自己身上得到能让他在清醒之后死上十次的羞辱,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来到这里,就因为他在走出这里时,会在那些看不到这片光景的人的面前高高在上,值不值得,出卖了自己来换取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无从去想,他没有退路了,屈服于一些人,然后奴役着一些人,这就是他活着的方式,恶心的方式……随他去吧。6 i! I3 a. I* Z/ {3 W/ u( ]
“呵,看,还好用了导管,不然这些东西流出来会很脏的,他今天实在是太放荡了,再射下去,大概也就只有这些了,所以我想,这样挺不错的,呵呵……来吧,首相大人,您先来……”
* z( v: b" \0 T6 H7 B; x4 Q“呜……恩……”
) D+ p- O  C  I- k' @! t! }- a  u“I.K,叼好你的这些脏东西,不要让他污染了首相……”
% P9 c& n$ X4 p0 x6 N“恩……”5 A) q; m* x& e+ Q" |" N4 S
就这样,他连发泄的呻吟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叼着那象征羞辱的并且不断的滴入自己的排液的橡胶袋,他被几个人架到首相的身上,用自己来包容了那个丑陋的物体,并且享受般的开始摇晃着自己的腰支……( U! X& Q9 a& b2 @- Z; A# }3 t
“哦……好棒啊……不过……我觉得他该想要更雄伟的东西……呵呵……”* o  {/ w: `$ t: e, @8 e
“也是啊,刚刚他在浴室连我的那支‘枪’都不满意呢。”
' H& n2 T( w: A- g“哈哈,医生,原来这就是清洁时间延长的真正原因啊,哈哈哈哈哈哈。”' A- a3 [1 y& U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满足他呢?”
. N" S+ }" V( M+ z  E“呵呵,可能他想吃两个呢……”
$ ~/ R3 c( Z) o“哈哈,那议员,我们一起来吧,哈哈,老朋友嘛。”
8 L, l) y& ]8 t& d2 c' M“呵呵,新的挑战呜,哈哈哈哈哈哈。”. E& F8 Q5 {2 S
“呜……呜…………恩……恩……”
, i) ]  s  Y6 q- e- {* Z腿被分得更开,手被医生钳制在头顶,被书记官和首相秘书再次撕扯到最大限度的I.K除了撕裂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东西,自己的压抑与野兽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而下体双重的抽动却刚好满足了他无耻的欲望,尽管那再次让他鲜血汩汩……
4 A: U# g& q$ c- M, ~“哦……他的里面变得紧了……哦……首相您的下身也很有领袖风范嘛……哦……满一点好吗?我有点忍不住了,好痛……哦……”/ V! o; ~5 P+ z: O. f: X! k
“议员大人,您也不差啊,我们着那两个家伙从没这么进过吧,哦……慢点……这小子吞得太急了……”2 F/ m4 a6 b1 f, J' Y; O
想要更快的抽插却无法忍受疼痛的高级官员一边小心的对待着自己有些自虐的部分,一边享受被在他们同样喜爱的体内冲刺的快感,而全然忘记了一切,尽管他们口口声声疼爱的宠物一再被痛折磨得瘫软的昏厥,而他们还是继续着这比动物的交配还要恶心的举动,如果不是他们直立着走路,没人会相信,他们竟然是人——而人又是什么样的呢?对于I.K,只有两种,无非是统治别人的人和被别人统治的人。可这一夜,他一直被匹了人皮的兽统治着,忘记了一切,也不想记起一切……被玩弄了多少次,他并不知道,身体不断的被越来越猛烈的撑开,体液不断在甬道中喷薄,直到清晨,他醒来在那张产床上,看着爬在自己的小腹上交缠着他依然插着导管的分身,而长尾却在他一直敞开的体内蠕动的蛇,他在将腹中的东西吐干净后,便再次昏厥了过去……呵,他没死,该清醒吗?下次又将是什么样的游戏呢?
( Q& t7 [4 u1 l) T+ W4 l6 ^清晨9点,一切收拾妥当,系着领带的首相问着议员——
; }' s6 R( j  E9 ]. W: Q“我们该把I.K怎么办?送回去吗?他是大总裁,一天不上班没关系吧?”- t" h6 D! z# B8 P
“呵,再玩一晚吗?也好,不过他惦记着迩纯吧,而且我怕他撑不住,那血流了一床,真有点像刚难产完,哈哈哈哈。”
7 n# P# [0 s$ k+ ^& l' J! }- V1 M“医生不是给他输血了吗?迩纯?不用管他,I.K才是我们的宠物。”
# Q6 a, l3 _0 r- b/ m+ O“也好,那就把他关在浴室里好了,别给他下药,让他知道什么叫羞耻,好好管教一下,这孩子清醒的时候越来越不象话了……”& @+ X# }8 \. f# O, u# \! o
“恩,好的,那就让他那个样子吗?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 k8 C: n) E5 O1 H0 ~; I
“不好好管教怎么能学乖呢?”! ]$ Y& s( [5 Q& q& r$ P) @
“呵呵,也是……”
$ M. k7 k  F6 w5 s7 i3 m正在首相与议员在密室中遐想着又一次游戏而攀谈时,书记官和侍卫慌张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美梦——
. s; P6 v8 ?. [4 D- x- I“大总统,您不能进去……您……”9 Z2 \# T6 s  u0 W4 i
“首相阁下,议员先生,早晨好啊,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别有洞天嘛,我很想知道,你们昨天下午谢绝了外国使节的会面到底在做些什么,恩?”5 o% y1 A; ^9 w
进来的男人最多也就只有三十来岁,梳理得非常光亮的棕发向后笼着,这让他的灰眼睛更具有一种洞察一切的威慑力,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就是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领导者,正首相SAD先生,而他当选后,国会的人都称他做大总统,他一直对副首相有些看不惯,所以,他不愿意别人同样称呼他为首相。
: c" X- x& f7 @“我们……”
/ X- q* i. t8 d! I- K5 }通常,狐狸在隐藏他的尾巴时总会不住的向后看,就是这种所有奸人的习性让SAD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慢慢的踱向那扇白色门,底头看了看地毯上由门缝渗出的水,回身看向身后惊慌失措的部下——小的时候他就相信一点,每一扇关着的门后,一定都藏着秘密。
# F0 S1 h6 X& P“大总统阁下,请……”! w% y9 n2 P7 Q6 Z- E2 O- d  q$ J
咔——! @" c* t6 d+ p$ Z# q
“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9 i8 N2 I; f5 C' w% r4 X
怒视着脸色煞白的首相与议员,SAD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了这种事——1 g( q0 ~; X) ?2 `
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不过二十的模样,淋在水中更显得清瘦,他就那样被双手反剪吊在水管的铁栏杆上分开腿勉强的赤裸的跪在那里,而更让人发指的是那个插在男孩后庭的水管,它连接着另一头打开的阀门……还有他可怜的分身,就那么被一根卡住的导管插入着,那微微隆起的下腹似乎是水被倒灌进膀胱而造成的……更不可思议的,这样的一幅画面竟然出现在国会大厦这个庄严的地方,SAD震怒了——
- `0 I5 O9 I, y: l* L.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要这么侮辱他?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能成为国家可信的人?警卫!把议员和首相扣下来,告诉议会下午要紧急会议,绝不能让这种渣滓留在议会里!”
$ X9 p6 }) H% K撸起袖子,SAD大总统率先冲入浴室中,将已经意识全无的I.K从非人的虐待中解救出来,在拔出前端的导管时,疼痛的刺激让I.K睁开了虚弱的双眸,他看着眼前抱着他疲惫受虐的身躯的男人,看看落地窗透过的白色阳光,他知道,天亮了……* _$ X9 ~6 p4 u
“我……可以走了吗?”
# ?# l( z1 O+ I) N1 _“你现在这个样子走的了吗?别担心,你已经安全了。”9 m. V& Z" i+ t  a& ]: ~8 O* e& {% G
一把抱起I.K,将他裹在手下递来的毯子里,SAD掠过脸色比死更难看的首相和议员冷冷的扯了下嘴角——. r: q; S( m4 n2 T4 l; @
“男人的下半身总会闯下些大祸,这回你们该知道教训了。”
+ q8 S3 x! i. d4 ^“请不要这样……饶了我们……总统阁下……”; X: z: X) V7 u- R6 g) E
隔着SAD的肩膀,I.K看着那些昨夜还傲慢的凌虐他的畜生们今天这副可怜的嘴脸,他惨白的唇笑出了声音——人还真是有意思,还真是恶心的可以,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吗?可天在人永远也触不到的地方。- @, W. U4 j8 T9 q5 z
“在傻笑什么?这次你立了大功,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3 x4 ]) O6 g6 }  I1 ]将I.K带到自己的休息室,连亲信都没有留下,SAD拥着在自己怀中无力喘息的身体怜惜的吻着那本是十分艳丽的失血唇瓣——5 A# s2 ]7 h  a. l* ]9 c; A
“你会不会怪我把你推入虎口,利用你的肉体来达到铲除异己的目的?”
6 d/ A/ W$ R. W“呵,我只是你父亲养给你的玩物,做政坛的男宠不就是我的真实身份吗?”
2 Q' ~5 J" D- p7 C! O; L1 v" gI.K笑笑,推开SAD的怀抱——1 g. `! F# A- b) ^; w4 F
“给我找套衣服。”# O9 C4 @' ^+ f" s
“你这样能离开吗?让我看看他们把你伤成了什么样。”( P( X& X9 M7 e4 F
SAD不肯放手,但他了解I.K,这个什么他所谓的玩物,只把肉体给了他,而I.K的心已经在别人身上了。' K) _) R# s( M: W2 q: H
“呵,你想玩我的话,我会奉陪,但是别抱我,他们用那种针对付了我,现在我全身疼,还有,我得把我的纯纯带过来,我不去他会哭到短气的。”3 B* k! C$ t8 U; g) E; y/ H. L
I.K没有说假话,被那些针扎过后,他总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并且会不时感到疼痛及身体燥热,到现在,他依旧不能确定他是否可以走出这里,但他必须得去接迩纯回来,这一夜,他的迩纯一定会挨得很辛苦——我和迩纯是同一种人,只是他不知道罢了,我确定他死不了,但他会受到的创伤一定会比我深,他已经对一切绝望了,甚至是他自己,如果没有人要他,他一定会去死,迩纯说过,除了死,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痛苦。
( l% j* p; A9 D0 v: n“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男娼呢?别动,我帮你穿衣服,然后派人送你去,不会有人走路风声的,他们拍的那些带子我会弄回来,你的小纯纯的那家公司已经是你的了,另外,我会让人送去张支票给你的,想要多少你自己填,就当是我的补偿。”) ?2 c' l) S9 Y% q
帮I.K挑了套黑色的休闲装,SAD一边交代着,一边小心的帮他穿着衣服,那些人肯定让I.K很痛苦,他连稍微挪一下身体,都会疼得颤抖,虽然I.K一直在忍耐,但他还是看得出来——I.K的魅力他很清楚,因为他自己也会被他诱惑。0 |* ]- t. V# l8 u% w0 a
“呵,他是男娼,那我又是什么?你永远也不会懂的……我走不了了,找个人把我抱上车吧。”
4 e3 @- X$ b+ X1 F0 J: @I.K揉揉太阳穴勉强的睁着眼睛,等他安顿好迩纯,他得睡一觉,可他又多么希望,现在的一切是一场梦。
7 k6 q7 T- ?3 i  p; s- T& g0 {1 R. g7 A“好的,有什么事找我。”" N4 \- k/ V! X: [# D3 y, _
SAD拍拍I.K的肩膀关照着,却被I.K嗤之以鼻——
8 g2 W1 `% e3 v5 S8 C* z“这话应该反过来,只要你别把我阉割,随便你怎么玩。”
, h4 j( n2 K8 H“你可以不要把自己形容的像一样物件吗?”' \/ v% G9 ~+ T" \  G1 z4 x: T) p8 `
SAD无奈的摇摇头,I.K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怎么管教也没用——所以包括父亲和一些政客都喜欢用药物对付他。! d: p* ~4 u6 G9 d/ D
“对于你们,我本来就是样东西。”
- V/ x- S$ h) H0 o0 H3 @3 [) C$ }自嘲着这副肮脏的皮囊,I.K的不容分说使他与SAD的每次会面都是不欢而散的结果,SAD,这个国家的大总统就是所谓他的主人,一个从来没有碰过他,却让他体会了各种痛苦的主人……而他自己呢,对于迩纯,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主人呢?0 r' d6 U0 R* c- q$ t
……" ?  c6 \) f$ M/ B% D7 x4 q
正午,当派来护送他的保镖在经过了一个提着裤子匆匆离开的看门人之后,终于在会议室套间的茶水间里找到了伤痕累累的迩纯,当他染着一身男人的体液被抱还给在车里等待的I.K时,I.K终于忍不住胃中的翻腾的巨痛推开车门连胃液一起吐了出来,这在无形中又伤害了已经怕得发抖的迩纯——8 B! \/ `* A+ e. P
“对不起……他们……我……”
3 w* ^* A% t9 h8 O) F: T8 j想要解释,可现在连自己的衣裳都找不到的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 {( R& c; [8 K/ o0 i/ p4 B“别说了,回家再收拾你。”
( d9 e7 Q5 g" sI.K板着脸不去看迩纯,他知道迩纯又在哭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怕就哭,但哭得昏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迩纯的眼泪总是说来就来,可他的心已经死了,I.K敢保证,如果自己说出那种要抛弃他的话,那么这个看起来怯懦的男孩子会想都不想的去死,所以,你必须让他活着得到痛苦,这样他会觉得自己的罪孽在痛苦中得到救赎。/ i- e6 V/ O0 l0 J1 O/ o; V
“能问你昨天去哪了吗?”' ?! E1 s. `# R5 C6 A- B
哭了好久,哭得累了的迩纯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问着——I.K看上去脸色很差,这个样子不像是出去嫖妓,当妓倒是有可能——又瞎想了,当所有人都跟你迩纯少爷一样是公用男娼吗?真贱。
4 w6 S/ m  G2 L( u0 v“没什么,胃出血在医院,医生让我休息一周。”
2 S: w5 K& s/ |靠在后座上,I.K看着窗外流过的风景编造着谎言。
( b4 g4 ]1 Y1 l, k* h5 K9 j“惩罚我吧。”5 Y$ n5 [1 M+ l! ~, V" y+ H
突然,迩纯的嘴里蹦出了四个字,让I.K有种想打他的冲动——真是下贱!" E4 |& H/ J( g  H- H
“贱货,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1 p; k! t5 B' @( ]  e& z2 m5 o
不这样,迩纯就会觉得罪恶,被I.K奴役就是他唯一的解脱,I.K当然明白,就像他也明白自己需要迩纯这样的宠物来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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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Nicotine) M* j$ J- \" \( y' C2 A) r' M
GOMORRHA的国际传媒中心——这栋大厦已经完全属于I.K了,它是这个国家最高的一栋大厦,有九十层。从一层到三十层是租给个大报社、出版社、杂志社、电视台、网络公司和一些小的子公司的,三十一层到八十一层是I.K的传媒王国,而八十二层到八十八层则是迩纯签约公司的新址,安放在这儿的原因很简单,通过八十九层的空中花园就是第九十层——I.K与他欲望的温床。迩纯从来不知道I.K如何会拥有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他把这个国家整个的传媒资讯一手掌握,就如同他总是喜欢住在最高的地方,身在之处已是颠峰……而每当迩纯这样想的时候,I.K总是嘲弄的对他说——我们永远也触不到颠峰,天离我们很远……很远……9 _3 ^1 c' T) `+ y- p
通常,I.K总是起的很早,不到7点他就已经坐在自己百平的办公室里看着落地窗外渺小的一切等待他的报纸了,但这几天他的办公室不得不改到了他那间只有几个亲信才进得去的豪华卧室里,他得了很奇怪的病,行动不便且不能正常进食,从法国大餐到中国式的清粥咸菜,吃什么就吐什么,连一直很器重他的大总统阁下送来的特效药都没用。私人医生看过后怎么也不肯说出病情,只是开了一些葡萄糖、生理盐水、人体球蛋白之类的营养液就告辞了,而这却丝毫不能让事无拒细的I.K停下他的步伐。9点整,像每天一样,公司的十来名骨干无一不准时的到达了他的“临时办公室”,将上一日的工作项目逐一向他汇报,半点都不敢怠慢——
# E  ~/ U4 E/ z; X) a“总裁,大总统的捐款一共是十亿美金,已经转入我们的帐户,要做为资本金注册吗?”
* }9 o/ g# S( [4 V, A2 ~. u- o8 k“我们的注册资金还不够多吗?捐给第三世界国家,前提是我们要获得第一手的新闻、战况及内幕。”% d# `- `! k  F+ T9 a; Q3 u0 |
“可这是军事机密,他们未必会讲出来。”
7 ~3 l! s+ _5 z. A) A4 W“你第一天出来打工吗?把九亿包个红包给相关负责人,一亿谈判上捐掉就可以了。”' p+ r1 X2 D; i& o. A% ]5 `( A
“好的,可总裁先生,我弄不懂这有什么意义?”
8 k4 k0 F% w* }5 T: @* G“如果你弄懂了,你就是总裁了,照做就是。”
) n: [' F# i( `# u  v: ]) }I.K的声音不大,可很有威慑力,他甚至不用看上他的部下一眼,只是靠在床上精心的摆弄着他的工艺品,手中修剪用的刀片只顿了一下,那个适才还一心以求甚解的声音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所谓的政坛人物,他用了他的思想、灵魂乃至肉体才得来的今天的一切,他当然了解他全身心去接触的这样腐臭的散着粪土味道的东西,他当然知道那些人最想要的是什么,贪婪是人类的本性吗?至少他自己是,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更多,他又怎么会付出代价呢?
& l( M) r6 ]$ R6 R% {5 S  [“那宣传部经理呢?内部重组的事完成了吗?迩纯的公司现在交由你们代管,艺人的合约看下有没有变动,所有二线艺人全部淘汰,留下那个公司的前任总监,其他的都叫他们滚蛋。”
2 e* r& W1 \0 L, M+ ]3 ~“可总裁,他们的合约没到期我们要赔款的……”
+ O/ E: r8 b0 S* b“毁约金才多少钱?你算过养一帮饭桶每个月发工资要给多少钱吗?算过光盒饭是多少钱吗?那个快两百斤的过气摇滚歌星我看了头都疼,他要是突然吃多了噎死了丧葬费多少钱?不熟不做,影视唱片这方面我们不是行家,把稳赚不赔的留下,其他滚蛋,我没银子养一帮只会喝喝花酒、欺负小动物的猪。”( W* C  e; u. H# Z! }3 k
“……是,是属下办事不利。”6 v: A6 O! Q0 [: x
I.K瞥了下声音有些发抖的宣传部长MIKE,这个中年人的年纪已经快可以做他父亲了,并且是美国哥伦比亚新闻系毕业的高才生,他在传媒业摸爬滚打了快三十年,这比I.K的年纪还要大,但即便是这样,只要I.K稍微发发牢骚,MIKE就得乖乖的点头哈腰的伺候着,为什么?他发给MIKE的薪金是以年薪计算的,MIKE那个得肾病的儿子要靠每两周做一次透吸活命,这自然也是公司划帐,还有他利用职务之便干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等,总之就是一句话——如果他胆敢对I.K先生有二心,他什么下场,只是看I.K心情的问题——这个世界上,利益是最可怕的,他可以让人丧失理智,你让他生他就生,你让他死……他就死。当I.K了解了这一点,一个二十岁的政界男娼控制一群所谓的菁英才子也就不算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只要是身上沾着那些贪婪的恶臭的生物,他总有办法对付的。) Z" P! s7 e/ |, \& j
“那你知道拿那为‘照顾’了迩纯的总监该怎么办吗?”# e  B9 g5 f* C7 `6 b: _/ }
“……知道,后勤部还缺一位打扫的工人。”& \% A6 j1 I+ D0 x8 J* |
“好,他要是不愿意呢?”
. e2 N, E7 G# N2 e  o“那他也不可能在这个国家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0 B0 X3 d" H2 m" Z: c: B3 E
“呵,如果宣传部年底的业绩可以翻两番,这间新的子公司的法人就是你了。”
2 b3 d$ Z. Z' @( d3 t# K/ u( {“谢谢,I.K先生。”
1 y" i" ?8 M; G" B3 v7 E“呵……”
" P- y. \# r- X5 c8 `4 X( }I.K动了动身子,打算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修剪他的工艺品,不过几天来滴米未进的他,怎么说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此时,穿着红色职业装的女秘书立刻殷勤的跑了过来,用那喷了不知道多少吨香水的酥肩拖着他软绵绵的身子以便让他可以舒服的靠在那个D罩杯的丰胸上,但这样一来,就让他多少分了点心,于是,他的那件工艺品怯生生的抗议着——  Z; X2 l# B: _
“恩……轻点……弄痛我了……”" [& A( c5 h# a) y
微微的喘息,带着充满欲望的只言片语,那么娇气且孩子气的央求都说得这样让人心痒,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除了他那只淫乱的小猫纯纯还能有谁?这可是他最贵重的一件工艺品,他每天工作以外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他身上,这样才把他的纯纯培养的如此乖巧可人,可就是因为那个胸大无脑而且永远不知道在西服里穿内衣的女人,他把迩纯最娇贵的那个小摆设给弄伤了——
6 c* J) F7 v/ i' d7 D“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错。”, t/ Q1 j/ y7 W4 Q( A
I.K玩世不恭的笑笑,揉揉由于剃刀的锋刃而在迩纯的白玉分身上留下的血痕,他喜欢把迩纯的肌肤保养的像小婴儿一样嫩滑,那样的话当然不能有体毛这种刹风景的东西,可他总是很粗心,十次有五次都会出一些差错,以至于他的小宠物总是冤枉他是故意这样做的。被他弄得涨红着脸嘟着小嘴儿的迩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那个模样,看了就让人想把他压在下面蹂躏——迩纯没有穿衣服,这不奇怪,他在I.K身边从来都不穿衣服,他没有羞耻心这种概念,尽管最初他也时常会感到难堪,或是因I.K的员工们看到他时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而羞愧,但他依然不能否认,就像I.K所了解的那样,当I.K这样对待他,让他在别人面前被他任意摆弄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里会有种十分兴奋的感觉,他似乎很喜欢去向天下召告,自己是属于伟大的I.K的一样爱不释手的小玩意儿的这个事实,这可以让他长期压抑的心情得到安慰,甚至……感觉到幸福。就像此刻,他身上因前几天的意外留下的斑斑伤痕昭示着他的放荡,胸前的两枚新红的嫩芽各坠着一串很有分量的白金挂饰,这对他可爱的小红点上新穿着小洞实在是种摧残,红彤彤的肿着亮得透明,仿佛一戳就会破掉,但相比之下,他的小乳头要比下身幸运的多,括约肌上那个由一整颗红宝石打磨成的吊坠就快让他想赖在地上不动弹了,可I.K还得要他照顾,这个坏心的主人把家里的佣人全辞了,这当然是故意刁难他,他无权抗议,他是主人的物品,并且,还是个正在接受处罚的坏奴隶,他甚至相信,I.K是故意弄伤他的分身的,因痛的刺激而乖乖挺起的前端就差那么一点欲望的白液就要流出来了,可是他只能紧紧抓着将他由背后反剪双手的锁链,努力的忍耐着,等待着他的主人非常好心的并且慢条斯理的给他检查着伤势——看着I.K将拇指上沾到血迹放在唇间品尝的一刻,迩纯对I.K是全天下最仁慈的主人这一点更是深信不疑,这总让他感动的有些想哭,又有些想拣起他丢弃以久的男人尊严痛打I.K一顿,然后揪着这个男人的领子告诉他:不要对我那么好,幸福会杀了我。, O( i% O) ]; h
“谁准你弄脏我的手的?总是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罚你,你就不能收敛点吗?”
7 P# N. F, k+ P  a/ }+ h8 G做了个无奈的表情,I.K接过女秘书递来的纸巾,一边把因迩纯的情不自禁而染上他指间的爱液擦干净,一边对他的部下和迩纯君王一样发号着事令——
& F6 O+ u0 _) o( r* @& E. e/ E“那些白痴在我们接手前,有没有给我的纯纯设计新的造型?还有,他的通告和日程安排是什么样的?……迩纯你躺下,这些事用不着你管,对,就这样,腿再分开点,你踩到我的枕头了……你太不乖了,教训你……”
* a2 ]  R$ p& S. k4 M“呜……别打……好涨……啊……啊……”
6 B9 |+ ?4 X- Q2 {- S" r像是逗着自己养的猫咪般,I.K在迩纯乖乖的倒着躺在被子上分开双腿后没有很快为他套上用来管教性子急的奴隶的钢圈,而是先照着那个不听话的部位拍打了几下,在涨得透出血丝的小球已经开始颤抖的时候恶意的以金属的质感硬是把那即将喷薄的欲望给生生关了起来,迩纯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像是哀求又有些像撒娇的呻吟不断的从那张圆润的小嘴儿里溢了出来——8 r. b- D) L( L
“啊……恩……啊……”" }3 l2 q4 ~* L- F3 u
“呵呵,纯纯,把你的脸抬起来,让大家看看是不是能激发一些灵感把你包装的更像一个尤物……”
5 |, {7 j% w; v8 y迩纯情欲的脸不住的蹭着I.K被子下的小腿,那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要被卖掉的小狗狗,又想乞求着主人的怜悯,又想不顾一切的冲到主人的怀抱,被医生指示至少禁欲一周的他们忍得都很辛苦,特别是可怜的迩纯,他总是要三五不时的忍受一些I.K心血来潮的欺负,这已经快把迩纯给逼疯了——有个对自己了若执掌的主人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I.K知道,对于迩纯,最残酷的惩罚不是蹂躏他,而是挑逗,只是挑逗,却不给他,这样的日子,几乎每一分钟,迩纯都会有想一头撞死的冲动——听话的用手肘支起上身,将自己一张欲火中烧的脸孔转向不由得后退一步的工作人员们,当感受到陌生目光的注视,汗顿时爬满了他全身,迩纯努力的将腿分得更开讨好着每一位看客,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副小贱样会让I.K死掉多少脑细胞,这正是他想要的。' G# s$ }, N5 D5 ?6 k! j
“啊……给我……谁都好……啊……求求你们……啊……”7 A& x: {" m0 S0 g4 x0 c4 y
如果这个样子,I.K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话,迩纯觉得,他可能该下床穿衣服了,因为I.K大概已经病得需要他料理后事了——做为小奴,他不该说如此放肆的话,特别是在主人生病的时候,他似乎不该让主人失体面的,但他管不住他的欲望,从涨麻的下身都活跃的腹部、腰胯……那股欲望的火就要把他整个烧毁了。) W( t. K* E0 N4 t+ z" a
“得了迩纯,在你的化验报告没出来前,我是不会让你去祸害我的菁英小组的,你该感谢我放了震珠在最里面,不然细菌会跑到你的肚子里一点一点的烂掉……”- L, j+ ^5 M* N$ a1 ?6 }4 D
迩纯的小伎俩很容易的就被I.K识破了,顺着那极淡的腹中线,I.K的手指游走着逐渐加重力道,直到按进迩纯的肚脐,从脚趾到腰部,迩纯的每一根神经都绷了起来,血液仿佛在同一时间冲上大脑,他只觉得耳边一片翁鸣,无力的躺下,他开始委屈的抽泣,或许是I.K的铁石心肠被他的眼泪打动了,他终于获得了一点奖赏,I.K开始拿他括约肌上的吊坠逗弄他迫不及待翕合着的菊蕾,这里的伤并没有完全好,从公司被I.K救回家的他在那天晚上不得不秘密去了医院,在医用的扩张器的帮助下,两名大夫才成功的将那枚该死的跳珠取了出来,而最痛苦的是,医生硬逼着他做HIV等等一系列的性病化验,这更是让I.K找到了折磨他借口,已经成为性奴的迩纯就要抓狂了,他发誓,如果今天I.K不能让他满足,他就跑到厨房去偷黄瓜。(I.K:你觉得我那里像黄瓜吗?- -+ 纯纯:你和黄瓜有两点不同,它比你雄伟,你没他耐用。 - -| I.K:我杀了作者!= =、、 作者:关我什么事?- -++)% y" y- ^- G2 p4 K3 b/ m
“恩……再……啊……给我……啊……”# z: ?( p% G, V. |" y8 I; H
“你们难道是来这里看A片的吗?离我问上一个问题已经过了六分又三十五秒了,关于迩纯下半年的活动安排在哪里?”: h; v7 ^5 l' k% W! X4 i
说得好像自己完全没有半点责任般的公式化,I.K看了看一旁盯着情欲中的迩纯夹紧一双美腿的女秘书,随便拿了桌上的一张支票塞进女秘书丰韵的乳勾里,指指迩纯分身上还在流血的小伤口,伶俐的女人立刻擦掉了自己的唇膏弯下身以唇去抚慰迩纯的创伤,用中指顶住迩纯刚刚吞入红宝石的蜜蕊,I.K不带半点感情的冷着一张脸扫着所有目瞪口呆的部下——
" W6 f. w7 v( C: ]4 K  `& J“做为我旗下的员工,你们要明白三点,一,服从,二,服从,三,绝对服从。”
* m. }, W7 K5 E' x& d“是!”6 h! X/ z3 _: A, y' V- f
几位骨干站直了身体重点着头,即使屋内情色有声有影,没有I.K的指示,也没有人敢把头抬起来,即使是悄悄的扫一下,都是不可能的事。7 r/ \9 N0 ]& x0 R6 O  K
“OK,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 ~4 `# ?* T- R( |4 BI.K点了下头,拍拍女秘书的肩膀暗示陶醉其中的她可以停手了。
% ?7 I' j- D/ r$ D; p" u“迩纯先生签约的公司当时并没有制定详细的规划,形象上似乎是想突出成长,大概是要做个比较成熟的造型,有打算CD的封面裸拍。”
# K; m+ `) N) }宣传部的几位负责人翻看了一下资料核对了一下之后,由MIKE将总的情况报告给I.K,从他们总裁大人那张拉长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个计划十分不屑。# _: o3 o) l* U- B, m
“其实……突显成熟未必要拍裸照的,我们觉得……”: C4 g& c- R. Q1 j: K; O: I+ g
“你们觉得他这种定力算是成熟吗?”' b# z' I) g! x0 o6 d& R2 i) d7 l
打断宣传部想法补救的建议,I.K勾着迩纯分身上的慢慢流下的爱液皱皱眉,似乎思索了很久才发表看法似的说着——
, u1 {1 U4 i8 o& f/ N5 {“我觉得还是纯情的形象合适他,你们去办吧,我要他清纯健康的造型,你们不觉得那很适合他吗?三十天后,我要全世界的雌性生物都认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阳光男孩这个称呼。纯纯,过来……”3 L  L7 S9 \1 A, c& v& Z
向眯着眼睛望向他的迩纯勾勾手指,I.K伸开手,等着他温顺的小猫,费力的用关节的支撑爬起来,极其谄媚的顺着他的手将头放在他的腹侧讨好的蹭着,那个妩媚僚人的姿态实在无法让人想到纯情这个词,而总裁大人的眼光总是如此独特。
3 a, }7 v: }# b“我们会尽力去做的。”
& A& f8 r/ j; r/ A, N" L  T听到部下们的保证,I.K笑了,他其实并没有开玩笑,在他的眼里,迩纯的确是最纯情的男孩——他很真实,从没有秘密,就像一块翡翠,即使有再大的瑕疵暴露在班驳的莹绿之上,也从不隐藏,因此,翡翠是玉中的极品。这比那些唯唯诺诺的活在自己蔽塞的象牙塔中孤芳自赏、玉洁冰清的贞烈们要更令他着迷的多,他已经看累了那些打上领带便可以对一切作恶全然不认帐的绅士们,在自己变得越来越像那些人的时候,迩纯的存在就很重要了,他会让他在自己忘乎所以的时候记得,他和迩纯其实不过是同一种人。8 C, n8 S2 k' i" A
“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另外,帮我拿一份今天的报纸,我想知道关于国会的几名官员引咎辞职的真实内幕。”: J$ k; S0 V4 P1 R2 G3 n
随意的用指尖在迩纯被汗浸得格外滑嫩的脸上打着圈,I.K揉揉太阳穴表示他累了,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很多人在一起的感觉,这总会让他感到恶心,可能的话,他想和鲁滨逊先生换换,或许那样的孤岛才是他的天堂,到时他可以把迩纯的名字改叫星期五,呵呵——但,幻想终究只是个幻想,所以他还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呼吸着这个城市灰色的空气。* d# B  d& q; v# d
“新闻部接到的可靠消息是因为首相和议员干出了一些不体面的事而不得不引咎辞职的。”( g# Z9 o  [1 _! x
秘书将刚由楼下送上来的报纸递给I.K,那上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首相和议员被押解离开国会时臭态百出的抢拍,而另一张,则是那个快要把他弄死的魔鬼医生沉重的面孔,下意识的,I.K用手捂住了唇。" w. f* Q# J; J* L/ ~& t
“这人是谁?”
9 H6 [- t; H5 R指着医生,I.K装出一副好奇明知顾问。
/ s; k9 ^5 G% K6 Z+ }“是国会的医生,他供认议员和首相逼迫他卖淫并对他进行性虐待……还有……”
1 e: s( k9 _8 N“你是说国会认为首相和议员为了一个长得像熊的男人身败名裂?果然是大新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呕……”) L$ t" t/ w) {  I& l
“I.K……”
1 W- V( H  K& m# n: C2 W, H8 gI.K的狂笑打断了秘书的解析,将本国最权威的报纸在手中攥紧,I.K夸张的大笑让迩纯感到担心不已,他总觉得这笑声像是刀剑在刺着什么,似乎连空气都会被划出流血的伤痕,看着笑到最后将胃里干呕出的酸液吐在滑落的报纸上的I.K,迩纯能做的就是跑去客厅帮他的主人倒一杯热水——I.K的事他从来不问,因为I.K不想说。
7 Z- ^% d2 i% H9 \6 H“滚!都给我滚!让这些恶心的东西见鬼去吧!谁能放把火把地球给烧了,我把我的一切连同这把骨头一起给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c0 v+ m6 H1 b, i难怪I.K的公司是全国薪金最高的,有几个正常的人类可以忍受他的喜怒无常。看着灰头土脸被I.K给骂出来的菁英们乘电梯离开,迩纯端着温开水走进卧室,此时的I.K给他的感觉就只有三个字——
$ G0 Z" m) M1 ?( t1 t“丧家犬……麻烦你,我的主人,请你别跟个没抢到垃圾箱里的肉的流浪狗一样成吗?”1 }. P6 r& k0 @7 E6 q& w
现在,只有他和I.K两个人,迩纯乖巧的模样当然无存,把开水往桌子上一放,看都不看趴在床上因呕吐而泪流满面的I.K一眼,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打火机,坐在床角无聊的抽着烟——他不喜欢I.K这个样子,受伤的表情不该属于他盛气凌人的统帅。
- O( a  X0 Y. d# T# \/ z6 u“哈……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吗?”
& ~6 I5 z: D  t擦擦唇边的异物,I.K从床的另一头爬过来,用手臂环着迩纯消瘦单薄的肩膀,将自己带着眼泪的脸颊贴在迩纯美丽的侧脸上,哈,现在有些像宠物的倒反而是他自己了——迩纯是个万能的宝贝儿,I.K可以用他的命担保这一点。$ e0 H, W  U, m: y
“我没蠢到问一个疯子为什么。”
8 x# n3 D) s; I' x迩纯仰起头,挑着长睫用凤目瞄着I.K脸上的泪水,将唇间的烟雾喷洒在他的脸上。  ^/ Q/ B$ B$ \
“你故意让我生气是不是?”$ c: z6 V, [9 E/ m" E: N
一把从身后揪过迩纯的发丝,I.K将一头凌乱的黑发捋在脑后,用那双深邃的黑眸与迩纯透亮的淡色灰瞳对视着。
% W/ j1 d0 {" D$ G0 t7 j( v# [“……呵呵……”. H( _+ j. N  o& i% i1 X0 _
迩纯没有回答,继续抽着烟放肆的微笑着,像是心中有首什么美妙的旋律,迩纯点着皓白的脚趾慢慢抖动着一双生得细腻修长的腿,用自己的手逗弄着分身尖端的银环以心跳的频率轻轻拨弄……
8 H& ^3 X2 a( k" E( s5 {“纯纯,你我这笔孽债要到什么时候才有个了结呢?”) A% G3 V  }: P% ?
夺过迩纯指间的香烟,I.K的手顺着那纤细的躯干下滑……一股皮肤烧焦的味道开始蔓延,迩纯握着床角的手忍耐得关节发白,将熄灭在迩纯大腿根上的烟蒂丢在地上,I.K俯下身,绕到迩纯身前,在烫伤的烙印上留下自己的吻,这时,迩纯抚着他的发使他得到安抚……
+ f5 h* Z* l" O7 ]* {& E0 `“花开到荼縻……I.K,你不想带我去看彼岸花吗?”! e# Y4 v: n  k7 A: i/ n% z
看向窗外,迩纯时常觉得自己是住在云里,离灰色的天空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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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日期: 2004-12-21 19: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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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y; T- [1 y, d/ t. K; R" nBY: Nicotine! E6 d* d4 I0 t0 B+ R
荼縻,彼岸,今生最后一朵,来生第一朵,I.K从来都不相信那些关于美丽的传说,但迩纯喜欢……迩纯说,当他们死了,荼縻一定是白色的,尽头的花朵会为他们洗去尘埃,那时彼岸之花将怒放着等待他们的到来……迩纯还说,他猜不出彼岸之花的颜色……I.K笑了,他说他知道——那一定是红色,血一样的红色,彼岸花知道,来生他们将要走的路。- Q% M# u* E8 e9 ~3 I& Q
“纯纯,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被人摆布的感觉?你没想过逃吗?”
) M6 t% x6 a, {) b* v“I.K,你认为一只木偶断了线会怎么样?”& Q: V, Y7 T: W* |( s( r  ~  e
“他将不被控制。”5 T; A; V& j! c8 g- Y) [
“不,它会被当成垃圾丢掉。”! Z: H: e) s. h. J' M/ V+ j/ B. L
迩纯的想法一直是如此绝望而空洞,这使I.K总会在深夜醒来凑近身边那个微弱的呼吸,来让他确定,这个已经对世界绝望的人是否还活在这个被他的灵魂否决的城市里。他从来就不爱迩纯,所有的话都是骗他的,他只是需要,需要跟迩纯这样的人在一起,那样总会让I.K觉得,自己还没有堕落到该被送进焚化炉的地步——活着,麻木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起初,I.K希望一切可以改变,他也曾在一开始认识迩纯时对他说,一切会好起来,以后一定会好起来,而以后的以后的以后……直到那样的信念已经被遗忘了,他们祈祷的未来依旧没有出现……
. g; ~/ N: n* W( y9 s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
' V" I2 v$ w0 s3 C/ W一个月后,这个国家随着首相和议员势力的衰败,旧政府下台,新政府上台,那位神秘的大总统先生推选了一位新的副首相,在就职演说的现场直播中,做为国内传媒资讯业的大亨,I.K病中憔悴的微笑出现在框在黑色塑料之内的荧光屏上,新的首相似乎也非常欣赏他,在工作人员向其介绍I.K时,那位首相发自内心的笑着,一直握着I.K的手很久才松开,后来,直到凌晨,I.K没有回来,迩纯打开的门外是I.K的保镖JOHN,他告诉迩纯:I.K先生喝醉了,大总统阁下和首相阁下为他安排了客房,明天再回来——这让迩纯不免有些担心I.K的身体,但他没有过问太多的机会,JOHN连同身后的两名保镖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扯掉他身上的白衬衫,拿着绳子将迩纯像是继嗣用的小绵羊般拖进了卧室,凄惨的呻吟自此彻夜未停。
) w1 X$ s; u7 ?6 H# C8 l) g“你们都做了什么?”
3 _5 E. H  @8 A9 F+ ]3 W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不知道自己是从第几次昏厥中醒来的迩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而他现在,正被那个已经玩得尽兴的男人揪住从身后捆绑的绳子与JOHN僵持在第二回合中,或许是I.K的突然归来另JOHN感到紧张了,比上一次提前了至少十分钟,当着I.K的面,他再次帮一个兽欲的男人达到了高潮。' t9 m5 Q3 Q& s3 m- f) l4 y+ T: Z2 M
“I.K先生,我我不知道您会回来……我……是……是迩纯先生要求我们这样做的……”7 h4 i" J: j# z8 a. B/ T% e
“是的,是的,迩纯先生说他喜欢这样,希望我们代替I.K先生来为他做这些。”) z* Y5 F( n. a8 [! z
“I.K先生,迩纯先生很恳切的求我们我们才……”
# r& H7 I- y; z! j$ y- V" K在急急忙忙从床上滚下来胡乱的穿着衣服的JOHN与另外两位保镖编造的谎言之下,趴在床上用粗麻绳捆绑的迩纯恍惚间因疼痛而发出的小小呻吟都变得如此罪恶,他甚至不期盼I.K的怀疑,JOHN说的这些话在所有人看来,大概都是理所当然的,并且,他也的确是在被人凌辱与玩弄时发出那种诱人犯罪的声音,这是以前被调教时学来的,他的第一任老师,也就是他那个已经记不清楚模样的母亲,曾经亲自演示过给他看——这样做可以让那些想要吃掉你的人温柔一些的咀嚼你,从而让你得到一些幻想的乐趣——母亲说的对,所有的乐趣都是被幻想出来的,就像一种自我催眠,如果不这样,那意识的痛苦会让人疯狂,他用了快十年去相信,真的有一种被凌虐的乐趣,却无法用十年的时间去让自己不因这种乐趣而感到罪恶,当静下来承受着这种矛盾间连忏悔了都不会被原谅的罪与痛时,除了用一些被相信是真实的谎言去麻木自己,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他成了那个单纯的喜欢被人用性欲驾御及奴役的乖宝宝迩纯——人活着真没意思,清醒的时候总是痛苦,而不痛苦了,却已经麻木了,那样的生命如行尸走肉,生存,根本毫无意义,所以迩纯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说法:一种是死了的死人,另一种是活着的死人。6 |1 I/ G6 `1 ]( B; g
“真的吗?呵呵……把他解开……让我看看你们把他哄得开不开心。”
0 v2 _% Z% a* ^2 Y( i: FI.K并没有生气,这也不奇怪,迩纯打开始认识I.K就知道他这个人没什么情趣,通常那种刺激一般男人的方法对他根本没用,就好像他身边的这些保镖,全部都是按轻量级种子选手的要求去挑选的,并且必须为“处男”,验明正身后再将他们培养成能让迩纯这种人快乐的标准猛男,他们有很高的薪金,有人负责统一的管理和膳食,而他们所要负责的职务除了I.K的安全外,就是在I.K分身乏术时给迩纯一点快乐——这算不算对迩纯的呵护?I.K认为,这至少可以证明他不爱迩纯,爱一个人就应该想独占他,而他想做的就是满足迩纯的要求,即使是那些蕴藏在潜意识之中……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迩纯太快的死掉而已,至少,看着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孔在带上面具时佯装着虚伪的笑容是件非常刺目的事,邂逅时,他把迩纯从地下奴隶拍卖会上弄回来,就只是希望,这个天真的认为只要听话就能得到面包的男孩即使死的时候也会体面一些,至少该有人把他的尸体洗干净,放入象样的棺木中,埋入泥土以得安息。! }; d! L. t, a" k3 {5 S6 A
“你们出去吧,下次温柔一点,你们把他弄流血了。”
; ?. {7 K7 `5 o" ?4 R一身酒气的I.K疲惫的笑着,看着他的保镖们唯唯诺诺的抱着衣服,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便顺着他拉开的一道不宽的门缝钻营了出去,很快的,听到门口玄关处关门的声音,I.K靠在卧室的门板上慢慢滑倒侧伏在地上,抓着额头前的黑发捂着嘴像是忍耐着什么压抑了很久,才踢掉鞋子,缓缓的爬向凌乱的大床,把头放在床上,I.K拖着下巴,像个好奇的孩子般问着正在用自己的手做清洁工作的迩纯:
6 I, v3 Y* S* ~“你这只淫乱成性的小贱猫,如果我不回来,你没准会被人玩死,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吗?”/ Z5 l" V4 Y0 {7 i& W
“可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并且他们也不会那样做,他们听你的不是吗?”
: n: T4 w! z6 k4 G/ D# I2 K3 ]& k将沾了污物的纸巾丢在一边,迩纯揉着被捆得疼痛的手腕,移到床边,俯下身去吻I.K毫无血色的唇——不应该让他去参加什么宴会的,应酬那些达观一定是很费脑子的事,每次I.K从国会回来都是昏昏欲睡的,况且他还在生病,整整一个月,除了一些水果和营养液,他没摄取过任何的食物,迩纯真担心这样的I.K随时都会垮掉。
, @; f9 A# v& l# g5 _  x“……”
: b. L, e' I. y没有急着接受迩纯的吻,I.K用食指抵住那凑过来极为诱人的唇,以一种揣测的眼神打量着,迩纯用手握住I.K没有什么力气的食指轻轻吻了一下,保证着——7 T/ z! Y4 _0 U6 H" o. A
“他们放过了这里,没让我吃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只主动吻I.K一个……”
  g- h/ X- |2 f“你这个妖精……”" y; r5 S; M8 Q8 V5 a; x" _  c) _
揽住迩纯的颈,I.K不由自主的溢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轻的点上迩纯柔软的唇瓣,搂着迩纯对于男孩子来说太过纤细的腰,I.K用自己的体重,把迩纯从床上拖了下来,他实在没有力气,从宴会后的21点到24点,他一直在那个新任副首相的办公室里,这个人是大总统SAD的舅舅,而另外新选出的两位重议员也都是他家族的亲信,现在这个国家已经被这个家族所掌握了,但这离SAD的最终目标还差得远。4 j8 \# l6 A5 u5 U- ]0 n
“I.K,你身上好冰,都在发抖了,下次你不要总是跟那些官僚打交道好不好?好辛苦……”) S0 ~6 D; `" _6 D+ e, M5 w
骑在I.K的腹上,却不敢坐下去,迩纯担心那样会压到I.K的胃,医生说他可能是长期劳累而得了慢性胃病,I.K时常呕吐,这不是他这次生病以后才开始的,以前也会,只是没有现在厉害,那时迩纯还跟他开过玩笑要他去看妇产科,但自从上次他发现在I.K吐出来的东西中有血丝开始,就再也不能装做没看到了,捧着I.K的脸颊,抚去那似乎是因饮酒过量而引起的倒汗,迩纯小心翼翼的帮I.K脱着满是酒气的外套——
$ J, U+ P" x1 B& n3 y6 y“你已经有很多钱了,别再这么拼命了好吗?等过两年,你可以再娶个妻子,然后生个漂亮的宝宝,那些人一定会羡慕死你的。”/ ?; l% \. k, U
“结婚?呵呵,如果我爱上了别人,你怎么办?”8 P* C5 I  t- W1 \+ t# }0 B7 Z
握着迩纯的手,让他把动作放得更轻柔一些,尽管迩纯的动作已经非常细腻了,但他的身体还是不得不忍受疼痛的折磨,将上好的烈酒兑上药剂涂在针尖上刺入皮肤的感觉历历在目,I.K知道,这样的痛大概会持续很久,可他不能像迩纯那样放声哭泣,他的纯纯是那种合适楚楚可怜的期待着别人庇护的小动物,只要是在拿鞭子教训他的淘气之后,给他舔舔伤口,端上一盘猫罐头就会死心塌地的守着你,可I.K不同,他的心靠不了岸,越是有人想要征服,就越是倔强,越是被人折磨,就越发的疯狂报复,为了让伤害他的人更痛苦,他必须学会忍耐,他不能让迩纯知道这些,不然他很可能会失去一切,这个世界,迩纯不懂的事太多了,并且他也拒绝去懂,他总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2 [& \% K7 x% H3 r8 s! Z4 ]
“我?只要我爱I.K就成了,你别不要我就成,我是I.K的纯纯,I.K是纯纯的主人,如果不方便,你可以把我藏起来,或者送给朋友寄养,只要你会偶尔来看看我,我就会很开心,记得小时候,我养过一只小狗,它总是喜欢咬我的裤子,后来变成大狗被警察局选上去做警犬了,每次我在路上看到巡逻的它,它都很兴奋,摸摸它就会一直摆尾巴,好可爱。”3 |) w- }* T2 d3 a
扶起I.K,迩纯遐想着对于自己可以算是幸福的未来,屋子内幽暗的光线隐藏了I.K眼中掠过的淡淡忧伤,这样的迩纯总会让I.K有种想抱着他与之抱头痛哭的冲动,但那样的话,他的纯纯一定会傻乎乎的追问他发生了什么,迩纯从来不相信有人会为他而哭泣,就像一群玩耍的小孩子如果看到一只刚出生的小猫,他们肯定会想出各种方法来弄死它,最后将它的尸体丢到马路中间等着经过车辆碾压,而绝非像童话中那样帮它去找妈妈,弱肉强食、恃强凌弱,这大概是人天生就有的秉性,而那些哲学家拼命去想研究的,也无非就是一个能说服人类认为自己无比高尚的谎言罢了——如果放弃直力行走就可以不做人,那么迩纯很愿意在地上爬行,当人是种非常恶心的事,在这一点上,I.K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E; M9 L3 {" E1 [! G
“你非要别人把你当成动物吗?那样的话,如果有天我死了,我想我该把你送到动物园,告诉他们,你只是一只长得像人的猫。”
& Q0 q9 R6 D3 h8 R7 C" l, r拍拍迩纯的脑袋,打散了那已经算是奢望的小小梦想,I.K很勉强的笑了笑——
# y- S. F' k8 s% n8 A- J“好了,我的纯纯猫,能把我送到浴室吗?我想你的主人真的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搂着他的小宠物睡一觉,你该不会觉得我这种毫无情趣的主人很厌烦吧?”3 {, d% ~2 \' J! j$ v0 x
“你一向很逊的,可纯纯是只有气节的好猫,会一直等着主人回来的,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死。”" y2 v3 J# G( y0 A+ {
你无法想象出迩纯说这个死字时的表情,绝不是那种贞洁烈女的悲壮,也不是半开玩笑的随意,更不是发狠赌命的信誓旦旦,他只是搀扶着遥遥欲坠的I.K,一边因压在他身上的重量皱着眉,一边嘟着嘴、眨着迷迷糊糊的小眼睛,像说着一件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般平叙着他对未来的打算。' `: j% m( P& M, {9 @* Q3 M
“你别死,别死在我前面。”
0 R* {& v( j( p1 Y6 M* K3 N突然,I.K把迩纯搂得很紧,连皮肉间针刺的痛都顾不得,只是颤抖着抱着迩纯的肩膀不肯放手。8 G8 P& ^2 v7 o5 q' t% N" |) L
“I.K……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 J/ L- Q/ @3 C
I.K是在害怕吗?迩纯觉得在静谧的夜里,他可以听到I.K的心跳,那是来自一种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惶恐的情绪,当然,做为一个宠物,没资格去要求主人的坦白,但有时看着连睡梦中都眉头紧锁的I.K,迩纯总是觉得,I.K隐藏的是一样什么巨大的、无法排解的痛苦,而这会让迩纯觉得生气,因为他不能像一只真的小猫那样在主人的烦闷无法排解时,被当成出气筒一路追打,最后直至逃到床下缩成毛茸茸的一团,让主人哭笑不得——做为一个宠物,爱他的主人,就要与其分享所有的痛苦,然后静静的守侯着主人开心的笑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y- l6 J' D! D; H/ x0 w6 C
“我要你保证,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死,你才能死,我要听你亲口向我保证……”6 U, ^* W. e9 l$ Q  V3 D; E
I.K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这么会撒娇的男人,或许是因为他真的醉了,更或许是他不敢想象孤独,生病的人总是很任性,而他其实一直都是个病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得了病,这种病没有具体的称谓,通常被人称做厌世或自我厌恶——如果没有迩纯,那么他大概马上就会成为第二只渴望被圈养的猫狗,他已经累了,累的想放弃思维意识去做一只动物,这样他就不用去想着什么争斗、什么未来、什么希望、什么绝望……但,现在至少他该会让自己有想爬起来的勇气,这全是因为迩纯的存在,就像迩纯说的,I.K知道,迩纯在等他回来——如果不是这种信念,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停止思考,就会死在那些操纵着他演绎着污秽与腐朽的统治者们营造的幕帷之下。5 t9 c: g7 l' z
“好吧,我保证,纯纯会一直守着他的主人,直到他的主人永远沉睡。”
( }& T! G3 A! B/ p9 N: [+ o* |3 e* m感觉像是百老汇的什么剧目的对白,迩纯这样说着,才让I.K缓缓的离开了他,撑在浴室的门前,满意的一笑,回身看了看浴室的镜子内憔悴得像个将死之人的自己,指指凌乱的床单,I.K又缩回了往日淡漠、傲慢的壳子里——
; P5 F! M4 {- d7 K$ I“去把床收拾一下再进来,下次去找个合适这种恶心事的地方,别弄脏了我的床。”
- N2 g8 L4 j8 R4 j6 v3 O“……哦。”2 C) ]' S; ?0 N; Y/ L% r
“你就没什么可解释的吗?我指的是对于JOHN的‘供词’。”  S! B4 d) s. u$ g5 J& L
“没。”# Z! Q( B0 Z0 E& e; j  ~$ E
嘭地一声,浴室的门隔开了站在原地的迩纯和I.K,回身看看乱做一团的床铺,迩纯从柜子里拿出I.K喜欢的酒红色床单自言自语着开始打扫——
  F, b) L& G- m' {. o% h& h+ O% T  @“I.K,你什么时候才能少对不可救药的我抱有一些怜悯呢?我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该被疼爱……真正的我,已经很肮脏了。”
5 e2 h2 I1 O: d; r2 S# n& f: K% u……
1 v4 l4 W, K. `* Q- O8 I/ e5 ^“迩纯,要是你看到这样的我又会怎么样?真正的我,其实很肮脏……呵……”# Q2 U: V5 {) E/ P- E/ X# [0 q5 W
浴室内,打开的热水蒸腾的雾气沼沼令周遭模糊一片,用手擦去镜子上的白气,I.K轻抚着自己掩盖在过长的黑发下自嘲的笑容,褪掉长裤,慢慢的抓过毛巾咬在嘴里,趴在地上,抬高颤栗的臀,用自己的两只食指撑开后庭,慢慢的强忍着抽痛和一股反胃的酒气将一卷裹着塑料薄膜的纸从里面拔了出来,透明的液体很快顺着大腿一路下滑,整个浴室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 r- S( o* g; S) E6 Q“呵呵,SAD,这回我大概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不过,倒是可以给自己赚一笔,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8 O, t/ J( I2 J/ B: q新任的副首相,是只老狐狸,I.K知道,这次只是他的一个见面礼,这老东西所要告诉他的就是,他和SAD的小孩子把戏对他没有作用,凌晨十二点,他被那个老东西的亲信开车丢在了马路上,他的每个眼神都会被那个老鬼看穿,这个看似和善的副首相身份非常特殊……他是……
+ \* U/ K. e5 r拆开那卷纸的塑料外衣,I.K将一叠有些潮湿的巨额支票顶在额上,让其顺着自己挺拔鼻梁慢慢滑下,之后,他歇斯底里的狂笑着倒在地面上,最终笑声变成了哭泣……他开始撕扯着敞开领口的衬衫抽搐着踢踹着浴缸的大理石缸壁发疯般的折腾着,直到残余的力气也被用光了,才将掉落在地上变得字迹模糊的支票放到衬衫的衣袋里,I.K只是蜷缩在地上,任由充满浴缸的水溢在他的身上,就像只不小心从河中跃上水面的鱼,他让自己只能奄奄一息的喘着气……迟早有天,他会被那些人弄得疯掉,迟早有天……
8 }5 {' U% y/ o9 U# {" `“呼……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死在你后面了……”8 D6 ]: S. d* o; {) R7 H' y  I
等到浴室里没了动静之后,打扫了房间,一直坐在床角抽烟的迩纯踢开一地的烟灰,推开浴室的门,看着缩在地上不知道是睡是醒的I.K叹了口气。将I.K脱掉的衬衫叠好后,迩纯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搭着完全依附他的主人迈进浴缸,就像对待金枝玉叶的王子般,迩纯轻轻的用浴棉帮似乎已经睡着的I.K打着泡漠,像I.K这样的主人,他的宠物还要学会一件事,就是得在适当的时候帮他收拾残局,你不能问为什么,只能自己来猜测。
6 c1 [4 I; B& I8 c6 m- f. r“……痛……”
; v8 |# u2 v6 Y3 u( Q轻轻按了下I.K胸前细小的红斑,果不其然,I.K的眉毛皱了起来,迩纯屏主呼吸,尽量轻声的问着——' M' }1 l  L3 \' E& k2 i5 H) [
“告诉我,这是怎么弄的?这些小红点为什么会在你的敏感部位?看这个……像是被用针刺穿过……”/ Q* j( V! C) Q5 @% Y* G
顶着I.K仔细看有些红肿的乳头,迩纯贴进I.K耳边梦呓般的呢喃着——
! m/ n' ~1 Z2 F. U6 |7 n1 D8 H“你只是在做梦,乖,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I.K……”* r" }! R7 c9 b2 M; A9 _
“恩……我……不……”& t9 C0 I5 u2 ~! [1 I0 H- `
梦中,I.K显得犹豫,而迩纯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 W$ O9 _2 z7 _* ]9 v“别怕,I.K,我会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
8 m( \! f, e# R" Z“恩……新……首相……好痛……他们让……让我很……痛……恩……”" ?. c# l9 {/ L4 H& N/ J
泪落在I.K的脸上,迩纯的,轻舔着I.K不知被怎样折磨过的嫩樱,迩纯的手慢慢的滑入水中,一边轻按着一边压抑着哭泣——
' }. j1 f; U, U, @“这里疼吗?”
! U; ?& k- ?/ m& B: y“恩……别碰……”+ J/ X7 g5 W7 p: }/ e
“那这里面呢?”
, {5 I) C& M6 N0 w% {( F7 b“……恩……不……不要……”
5 R  r- H" |) K, b“别怕,已经过去了,别怕,别怕……”. o* J# j" H6 L6 x# S' ^! J* w
亲吻着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的I.K,迩纯用水慢慢的洗掉那张疲惫憔悴的面孔上斑驳的泪痕,这是第几次他为I.K做这样的事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知道I.K的所有秘密——从I.K的梦里,只是,为了让I.K的灵魂有个能够得到安歇的地方,他必须要装做一无所知。得到一切都必须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
% v& j% ]; [, ~# b3 M' z0 |“I.K……你不合适被人摆布……”
" T1 F  \; L; z" O6 M2 J一夜未眠的迩纯一直照顾着昏睡的I.K,那些人下的药里大概有什么让I.K敏感的物质,从拂晓开始,I.K一直在高烧,迩纯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静静的为他哭泣,直到眼泪流到干涸……; f* k* @: T7 A( q  ^; l
“这个世界好像有张网,就算笼子里的鸟飞出了笼子,也飞不出这张巨大的网……所有的人,都是这张网里的鸟,没有人真正逃得了……”  e7 q2 Z  T: Z$ Y( m6 m
每次一个人站在这个罪恶之城的屋脊,迩纯总是会有不同的感触,像是高傲的波斯猫,晨曦中,他带着对世间一切、脚下万物的嘲弄笑容默默的陪伴着他的主人——像猫吗?猫可是种很可怕的动物,它有温顺的外表,可为了保护幼仔,它可以把亲生骨肉吃掉。I.K,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后面,如果一定要死,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4 |) H6 k. R- Y' L8 p/ `“你好,帮我转大总统办公室,我是他的老朋友。”5 Q) j# `- q3 T3 v& K
帮I.K盖好被子,迩纯出了卧室,躺在客厅的长毛地毯上,用自己裸露的身体,如柔软的纤维磨蹭着,听到听筒那端男人精明的声音后,迩纯托起下巴眨着一双狡黠的眸子,懒洋洋的笑着——
$ z6 S% ^% {/ ?4 d" c% d! ]3 T“我不喜欢那个副首相,他把I.K弄哭了,我要他死!”* P3 k. p( F7 r2 F2 u

- e# [6 l  }9 _% nBY:Nico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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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Q& q$ }/ |2 X6 O「听说你病的很严重?我还以为你已经弥留了呢。」3 p# f. @  K3 }. Y5 g
「拖您的福,我还有口气,虽然……我也希望我死了。」1 j4 z) _+ c# p" a8 H
「别那么悲观嘛,你死了你养的小宠物怎么办?」, J. Q- \2 p2 {; ?3 R0 S* z8 t
「纯纯?没有我他照样可以活。」* q! f' [) P8 f% v+ ~/ Y8 y9 X
「你认为他很坚强?」( e; o( S1 B" [, i3 K1 X
「不,他只是绝望了而已。」% k: y1 W4 `. a" R" B% {% D
「I.K,你觉得你很了解你的纯纯吗?」
/ Z( W. }# P- J% y「……呵,这不重要,但我知道,他肯定会活得比我长。」
/ G" H3 X2 B( d# ?; _! j. q「哦?」: o2 h! O0 X7 S# S- {+ e. I+ F
「绝望了,就不会再失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这样的生命,怎么有可能会太容易就结束?」* U2 m2 z+ t3 x0 y& R3 _
「那你呢?」: ^; e6 ~8 t2 S
「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n- U9 V; C; o( a/ S* c5 `
「难道你不要你的颠峰了吗?I.K?你不是一直向往自由吗?」
1 U  g7 V. @% Y* Y* r) |" a, B: q* W「颠峰?自由?你从我十二岁到我二十岁,一直让我做这样的梦,但那只可能是梦,SAD,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什么自由,什么颠峰……我们都只是一颗棋子……到死也不能改变……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5 X( c3 P( P- J! a" |* I6 e
「I.K?I.K!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那个老头子跟你说了什么?」
% z4 ?/ n' S, h5 a6 k( J" G. }「呵呵呵呵呵呵……让我静一下……呵呵呵呵……不然我会笑死……呵呵呵呵……」
# M. l0 B3 w# W# |  r「I.K……你冷静点……I.K——」
3 p1 ?& l" Q. ?7 |; z「闭嘴!闭嘴!我什么都不要听!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他说爬的越高摔的越重,呵呵,一点都没错,他和你,你们所有人,不过是把我当个小玩意儿,看我自以为是的爬到高处,然后再把云梯撤了看我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这样你们就开心了……我出生在这个家族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X% X% ]% P. c' H……
3 a  }1 ~2 K3 L# w或许窃听主人的电话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但迩纯觉得,如果不这样,他又怎么能知道该如何安抚I.K的心呢?这次似乎遇到了大问题,I.K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脆弱过,他就像只被放在桌子边沿的高脚杯,稍微的震动就有可能为他带来危险,I.K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需要有一双手去将他捧在掌心。% O" n1 f+ }) J6 k
“I.K,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U4 S' e+ l; d7 `4 z: ]
“……如果你想找一个惩罚你自己的借口那随便你,我现在没有兴趣去扮演你自虐游戏里的蹩脚角色……”
7 J* i8 P9 h# X4 `) E- x他忘记了他与SAD电话中的秘谈是如何结束的,他睡了,可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有一段时间,他的眼前一片白色,当他再有了一些知觉,他发现自己是在笑的,而眼泪已经在他凝固的笑容中干涸了,或许,现在的这副臭皮囊,才应该是属于I.K的——那个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间却还幻想着有一日能冲天的白痴玩偶。很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呆在那,直到死亡把自己逐渐干枯的灵魂引入地狱,可细碎的饮泣又吵了他的宁静,迩纯的泪似乎永远也流不完,但可惜的是,这些泪,都不是为他自己流的。这个傻孩子,他总是以为,每个人,都喜欢看他忍受痛苦的样子,而痛苦,也让他觉得是一种天经地义的生存法则,当然,做为一个性奴隶,迩纯做的相当不错——迩纯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像个SM用具商店里的娃娃,黑色的皮革连体紧身衣包在他清瘦的身上更显得修长,那之下被绳子捆绑的痕迹很容易引起一个有这方面爱好的男人想要侵占他的欲望,他一直咬着下唇,并着腿蜷缩在椅子上,以那种欲言又止、凄楚可怜的眼神期盼着主人的垂怜,这种时候,你很难拒绝他,但其实,对于I.K来说,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甚至说,他会觉得痛苦。) g6 U4 X1 x# a
“呵……你总是会很容易看穿我……恩……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没办法。你别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不好?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象着是你对我做这些,想着你可能是发发脾气,等不气了就会放过我,让我得到解脱……你知道,我是靠这个活的,我什么都不会,除了满足你的欲望让你开心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很怕你真的会死掉……那样的话,我的灵魂也会跟着你去死吧?可肉体呢?只要随便被什么人抱着,它都会给予回应,如果他们不让我的肉体死,我……呵,我早就是欲望的奴隶了……I.K,你就忍心,让我在失去你的痛苦中靠着被别人玩弄的纵欲来度过我的余生吗?或许我会被人那么翻来覆去的折腾着,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一直一直……到死了,一样睁着眼睛……等着你来带我走……”, ~/ {, O- M' A7 T1 z" b2 |4 u; }
从椅子上爬下来,迩纯的动作轻得像只小猫,趴在地上,蹭着I.K自然垂下的手,轻舔着那仿佛毫无知觉的指尖,密不透风的皮革内绳索的束缚令迩纯的白皙的肌肤染着淡淡的绯红,摸起来却是滚烫的,那头柔软的发丝早就被汗打湿了,顺着通红的颊滑落的露珠闪着琉璃的光点落在I.K缓缓翻过的掌心——
! a- @5 ~  r( J+ Y“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忠贞的奴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呵呵……纯纯,我总是败给你的花言巧语……从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我没能改变你,却被你改变……”
; F% b. G9 W- c" I( u或许是因生病的虚弱而使I.K的话显得有气无力,那带着叹息的语气中带着种种无奈,他知道,天不会给他太多偷懒的时间,他还活着,就代表他还没从他的罪孽中得到拯救,生命是罪,贪念是罪,代价是罪,与迩纯的邂逅一样是种罪,一切都来自冤孽,如果不这么想,他将很难去解释自己生命的意义,要在渡人的无涯苦海中尝到一些幸福的滋味谈何容易,或许如此,人有了幻觉,依附于此,得以苟延残喘。
' \" C3 j+ T$ I# D“其实我一直都不想做你的主人,可我也不想你被别人奴役,难道……我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4 @& K  E& I0 V; @, s' l- r试图了几次,才撑起了半个身体,I.K倚在床沿帮抬头仰望他的迩纯擦着泪,而他心里却觉得,现在该哭的是自己才对,他总是拿迩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的生命根本就不可能在有什么光泽可言,唯一他能给予的,就是迩纯的幸福,这个心灵被痛苦扭曲的孩子把他当成自己的希望,I.K觉得,自己不能拒绝,那太残酷了,希望这种东西在已经绝望的人心里,是那么小心翼翼才被提起的东西,他又怎么忍心让迩纯的小小期待破灭呢?! R5 O0 [  }8 m  a* q7 q+ L; ?
“I.K,爱上奴隶的主人也将是个悲剧……”
5 L) Z- w, K& F# y9 P% c+ O; ?( E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奴隶该说的话不是吗?那种忠告一样的语气通常都会令高高在上的主人们所恼怒,而迩纯还是要这么提醒I.K,因为他爱上了自己的主人,从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开始,他就不由自主的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而他有预感,如果他们相爱,必定会遭到诅咒,那样的话,伤害最深的一定是I.K,他们不同,这就好像同样是走向悬崖的两个人,迩纯知道自己挑选的路,而I.K则是被蒙上眼睛与他同行,当这样的受难者试图在畏惧时抓住同伴的手,他不知道,那双手可能会最终将他推向地狱……
8 l2 Z& o! V4 T“那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t+ q7 D4 ^6 z; i
抚起迩纯额前的发,I.K苍白的笑着——纯纯,我也很想爱上你,可我不敢,我的命不在我自己手里,我都不知道我能爱你多久,这总是让我怯懦,我怕,如果我让你获得了幸福,当你失去我的一刻,会更加痛苦,你好不容易已经让自己寻求到了一个活得不那么辛苦的方法……我怕,当你麻醉的精神开始复苏,我却不能把你带入天堂……无望的二人,相互依偎,一开始的邂逅,我一直希望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伙伴罢了,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想再让你陪伴,可能的话,我希望自己根本不曾认识过一个叫迩纯的男孩,这样,或许我就不会有那么多因牵绊而带来的窒息感……我这是……怎么了……$ ?3 {( c8 N+ c! {6 U, X
“折磨我,让我的身体为你痛着,让我的精神被你统治,就像那些跪倒在你脚下的臣服者一样,你有权对我们发号事令,我们都是你奴役的俘虏……I.K,你要有信心……你掌管着很多人的生命……你并不是孤独一个……如果你现在死了,很多人可能会跟你一起死掉……就好象骨牌,第一颗的倒下……你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5 q" o; L* c/ u7 |- E& V
该怎么让一只受挫的苍狼重新振作?杀了拿枪的猎人只会让他担心继续被捕杀,你必须告诉他,在那片高耸着灌木的丛林中是他的天堂,他有那些懦弱的动物们畏惧的利爪,有可以咬断羚羊气管的獠牙,只要那一枪没击中他的心脏,那么,他活着,就总还是有畏惧于他的生灵向他屈服——人的法则,动物的法则,你想要快乐,就可以得到快乐,只要你忘记那些不快乐,剩下的自然只是麻醉了的快乐,I.K应该明白,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方式就只剩下这一种而已。" {" J1 A  y' v& P5 F- b
“I.K……我们就这样,活在紫醉金迷的颠峰不好吗?”) N3 n  U# Q0 I3 ]4 K' \* ^0 ~) s& l
撑起身,攀在床上,捧起I.K毫无生气的苍颜,迩纯用被自己禁锢的欲望而逼得咬出伤痕的唇轻轻的吻着I.K的眼睛、鼻梁、冰冷的唇……吻了很久很久……终于,I.K笑了,淡淡的,像是在安慰他一般……7 p0 B% T( }7 D8 _! j  b
“你会一直这么陪我吗?不管我变成什么样?”% W% G" ]" i  k: Y
伸出手,抚着迩纯颊上簇起的绯红,看着迩纯孩子似的用力点头,I.K满意的闭了下眼睛,他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掉,迩纯不会让他那么做的,而他也总是放不下他的小宠物,尽管他一直觉得迩纯在说谎——我相信,迩纯会活的比任何人都长久,实际,真正需要对方来温暖的不是他,恰恰是我自己,这和养一只真的猫道理差不多,在这种可爱的生灵面前,我才会想到,我真的是个主宰者,至少,在我们的欲望一触即发时,他甘愿被我所驾驭——9 \! ~0 U0 H1 t! N# \% t
“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孩子?你不让我死,就上不了天堂了,就那么喜欢跟我留在地狱吗?”
4 I8 a$ u; B5 \) X' X“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如果不这么想,我已经死了。”8 i/ L5 b7 ~& _, ]6 M
迩纯笑得真诚而单纯,在他认识I.K前,他一直都认为这样的笑只是他多年培养出来讨好别人的演技罢了,生在这座罪恶之城,还会有人去盼望天堂吗?那些先哲们说过——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里是天堂,这里是……地狱——我们上不了天堂了,来到这个世界,被弄脏,污染了的是身体,然后是心,这让我们离天堂越来越遥远,我们置身地狱的边缘,而我们比无间道上的可悲灵魂幸福的,就是我们还可以幻想,在那个梦境,我们可以编织天堂……2 Q6 _+ c" h8 M0 D! K0 J
“呵,现在的我还会让你有什么天堂的感觉吗?”( J5 t. x! V0 X2 R
点着迩纯伤痕累累的芬芳唇瓣,I.K摊开手,将被子丢在地上,月白的薄料睡衣让他看上去如同一座沙雕,风一吹都会烟粉成灰。
8 y* \3 A- V  F, i“小白痴,怎么又哭了?”
  l2 F1 j( k  n& c* O  S3 E$ F慢慢的移动自己无力的身体,吻上迩纯流出的热泪,像是水的灵性所产生的共鸣,那一刹那,迩纯小小的样子在I.K的眼前模糊一片——
4 d" ]5 o4 ^" V“纯纯,你不会懂,我连在天堂门外观看的权利都不再拥有了……”3 X2 Z; c/ L0 ~* z4 w5 D# F
“你的纯纯不需要懂,闭上眼睛,我会让你感觉到天堂……”: F/ j. I4 P$ |
必须要小心,不然他会碎掉——迩纯这样想着,用自己纤弱的臂膀搂住I.K颤抖的肩,由那滚烫的热泪开始轻舔,传说中,有一种灵兽的唾液具有神奇的魔力,被它舔过的伤口即使再深都会愈合,然而,又有没有一种魔力,可以去治愈灵魂的伤呢?: ^2 W6 _* q* V& Z* B: h8 }
“恩……纯纯,轻点……”
' u4 @9 _& X& [4 U9 z“我弄痛你了吗?”8 _" O9 B; `8 G' h1 ^& W
“别咬我……慢一点……”
% d% J) A# X. O! l; v“对不起……”2 g" w- s" W2 F6 D& O. o& V$ M
顺着I.K褪下的衬衫轻轻圈舔着,那两枚红得异常妖艳的红豆格外诱人,而只是轻轻触碰对I.K来说都一种无形的折磨,看不见的伤遍及全身,痛得是肉体,受折磨的却是灵魂,感觉到来自I.K的颤抖,迩纯知道那是来自畏惧,很想在这个时候抱住I.K,好好的给他上药、疗伤、照顾他,而这样的浪漫情怀却永远不能属于他们——I.K不让迩纯知道的,迩纯就要装做不知道,迩纯不想冒任何失去I.K的风险,迩纯不允许任何人从他身边把I.K抢走。
% S" U) z3 @: t  H) k5 [8 l当——当——当——
4 D" |  v8 s% V8 E+ U0 L“I.K先生,可以进来吗?”
" y* @* W4 d7 a2 R“呼……有事吗?”
1 p1 h+ `; K9 ?1 P8 w半靠在床上,轻轻的拉开迩纯束身皮衣金属拉链的I.K怜惜的轻抚着他的宠物在厚重的衣物内被牛皮制的绳索勒出红痕的肌肤,出了那么多汗,一定忍耐的很辛苦,就这样一直等待着他来救赎吗?
; A1 d) w8 B, K& A* \# ^# `“纯纯,你让我怎么放得下你呢?”" G7 z! c$ T1 e+ p( j5 u( Y
进来的侍从并没有打扰I.K的兴致,他知道迩纯已经等了很久了,做为对他的小宠物忠心耿耿的奖赏,他必须得满足一下迩纯的欲望才可以——耳语着命令迩纯将连身的皮衣褪到膝上,欣赏着黑色绳索像一只黑色蜘蛛由迩纯起伏急促的小胸脯伸展开来,就像是被荆棘缠住的鸟儿,轻轻的抚摸都会让这敏感的身体兴奋不已。当有人进来之后,I.K调笑着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用绳子从根部一直捆紧的可怜分身,关不住的欲望无法喷洒却背叛了枷锁缓缓流淌——
) l+ K* r  R& N; V* q0 V“在别人面前,你总是这么喜欢炫耀,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把自己捆上是为了不去求别人帮你卸欲吧?”
4 t2 o  S+ t* G8 V! [“我……恩……这身体已经……已经淫乱的不行了……我管不住它……”
8 m: k2 g. D' @! I俯下身,用自己湿漉漉的发丝在迩纯的颈窝蹭着,迩纯翘起的臀瓣间隐约延出的黄色电线终于在缠着胶带的大腿上找到了终点—— 一支拨到中档的开关。
8 G, W( \6 x, q" _* j“呵,我已经很满意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
: D9 J/ N" R6 h1 b: ^0 p  P侧身让迩纯趴伏在自己胸口,I.K慢慢的拨动着开关的档位,却用另一支手将迩纯的前端握得更紧,终于忍不住,他的小猫溢出了埋藏着极质快感的呻吟……  x" B. r  O* C  l4 r3 H
“啊……让我更痛一些……啊……恩……I.K……求你……啊…………”* ]* R0 e. l2 D! C4 r6 {) t% ^
啃咬着I.K的肩膀,迩纯两手紧抓着床单忘我的沉迷于期盼已久的快感之中,这才是他的I.K,那个冷漠而邪恶的厉害男人,这才是他的I.K——至少,这样的I.K不会受到伤害,即便是真的受了伤,他也懂得怎么去抚平伤口。对于他们这种人,保护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事,他们只能学着该如何让伤口尽快愈合,或者是……感觉不到痛苦……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着呼吸。/ }$ K, ~$ T2 F
“你让纯纯很兴奋呢,我加你薪水,好了,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 o6 @& `2 C: _; a2 D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I.K从枕下拿出一条带着彩色铃铛的情趣金链,一边将迩纯的乳环和分身上的装饰连在一起,一边打趣的问着——就像迩纯说的,还有很多人愿意成为I.K的奴隶,因为他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不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但也绝非最后一张,而那张最前方的牌……它的牌面又将是什么呢?1 a: ]% O2 [# K
“谢谢总裁,是这样的……国家广播中心的娱乐专版希望迩纯先生在新形象出来前做一次专访……”
) C4 a& w& Q) K秘书模样的男人点了下头,只站在门口必恭必敬的说着——他跟了I.K半年,但已经算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了,他今年25岁,可月薪水和他劳碌的一辈子的父母的年薪差不多,只是因为他在任何时候都能够保持冷静,这全都是由于他在小时候跟男孩子打架时而伤了祖孙根,但即便是这样,追求他的女人还是很多,这都是拖了I.K先生的福——总裁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 z. N% {' B5 n6 K; x2 S% c“呵,好啊,他也很久没露脸了,不宣传一下,没准就被人忘了,他的FANS们可见不到他这么迷人的模样。”6 H( ~; }0 D  v' N8 p- a6 U( \4 l
勾勾手里的新玩具,迩纯再次哭了,但这次完全是来自他想要的幸福——痛苦的幸福。
0 a% h' s% H  B- q- D“还有其他的事吗?”
3 x0 G* e$ u# t, |真想就这么一直守着他的小猫哪都不去,什么都不想,可I.K知道,那永远都只是奢望,他们的高枕无忧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并且,这是一条不能回头路,只有向前……
1 D% `* |: T8 q5 K+ h% f“首相先生说希望您下周参加他夫人的生日会,他的夫人很想见您。”' ~7 w& C5 N6 ]& V7 r+ Y  p
秘书继续尽完他的职责,浅鞠一躬离开了I.K的卧房,却不知道,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就如同是道符咒,让I.K的心中又笼上了一层阴影。
- K/ M- ]" B4 @4 }- _) x' ?& ^“I.K……”! p  C, p, d$ \7 c9 z
感到I.K的僵硬,迩纯用自己的身体轻轻碰了碰他出神的主人,牛皮制的绳索暴露在空气中失去汗水的滋润变得更加禁锢——呵,谁说光会让人充满希望,不在黑暗之中,你又怎么能区分什么才是光芒呢?6 e1 t8 s  W# E( Q+ T' y2 Y
“纯纯……答应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在我身边……”
' Z* A  M  ^# F, m, p/ B% A; Q抱紧迩纯,I.K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祈求他似的念叨着。I.K知道始终会有这么一天,他这颗棋子一定要去见掌握他的人才成——从他出生,他的命运就一直掌握在那个人的手中,被遗弃,再被捡回来,成为家族称霸中的一颗棋,送给兄长做功成的筹码,垄断传媒,做政客的娼妓,制造骗局……一切的一切,他始终逃脱不了被掌握的命运,你一定没见过像他的父母这样无私的战斗伴侣——现任首相大人IVAN先生及他的夫人KATHY女士,天知道这次他伟大的父母又想把他推向一个什么样的战场。7 |: g% b/ v9 n  I
那些人说,这将是一个关于家族的传奇,而他,I.K,不过是这个传奇中的一个牺牲品,游戏就这么慢慢的沿着画好的棋盘,跟随着色子的指示,走向它无望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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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Nicotine
$ B1 A0 x3 h% A- j) u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7 ]" A& G- Z9 M$ k: \0 K听说,中国人有很悠久的文化历史,那么他们文献中的一些词句该是挺有道理的,毕竟,上下五千年,已经经历了太多次轮回。他已经忘记了这句诗到底是谁告诉他的,但却一直记得,并且越是成长,越是能体会其中的含义。, ~9 C: f% q. |+ h% a
据他所了解的,在这座罪恶之城中近十年崛起了一个家族,他们的嫡系子孙在短短的数载遍布朝野、四十岁以上的男人们都成为政府机构的要员,家族的女人所嫁之人非富即贵,整个上流社会都以结交这个家族为荣,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血液是最优良、最高贵乃至最神圣的,更有甚者,他们甚至相信,用不了几年,等这个家族中的骄傲SAD大总统再成长一些,立法将会被修改,君主立宪制政权将被重建,整个国家的命运也将责无旁贷的托付于这个家族,寿命于天,即寿永昌。
8 X& v$ v' _& O! C玫瑰很鲜艳,但生着利刺,孔雀很美丽,可胆囊是巨毒,传说中的海妖流下的眼泪会变成宝石,而当你注视她的一刻却将变成石头—— 一个如此显赫的家族,擦亮那枚耀眼徽记的,却是晦涩的暗处腐朽的罪恶。) K2 O9 x) a7 e, A% w& `1 _
“你真是太令你的家族失望了,你难道不明白?为了把你推到这个地位上,有多少人因此而牺牲?特别是你的堂弟,他已经快被这个家族毁了。”
; Y1 V7 r. S; _! l4 G5 ]3 K坐在国会大楼顶层的豪华办公室中,说话的人靠着巨大的皮椅背对着站着听训的男人,那种语气与这个声音的年龄极不相符,而站着的男人恭敬的态度更是让幽暗的灯光下那种玄妙的气氛得多了一些升华。
. p! {5 J: x. j7 ]: L! [% v2 J* B“他已经被逐出家族了,他只是我的奴隶,一个父亲及家族的长者培养出来为我扫平一些跟这个奴隶一样有着肮脏癖好的垃圾的清道夫。”% t# j& @/ ?( t' B% _
站着的男人连背影都十分伟岸,就像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认为的那样,他天生就该是个领导者,对于一些事情的实质他说的毫不避讳,接受家族的教育,成为家族期望的人,这没有什么错误——1 X( ]. D" U9 j. w# a: @/ l. T
“他的这种处境是十分合理的,做为家族分配给我的一样东西,我当然有权利差遣他做任何事。”8 a. {) B* a  R9 I6 }! k5 ]& m5 J
“那也包括家族没有允许你做的事吗?前任副首相和议员还有利用价值,你却那么早除掉了他们,并且,我是让你在那天夜里突然出现去目睹他们的罪恶,然后以此为把柄要挟他们办事,结果你这只猪把一切都弄糟了。他们差点毁了I.K你知道吗?并且他们现在还活着!”
9 J# ?8 J0 [5 ?1 h3 v那柄象征着权利的交椅转了过来,坐在上面的男人充其量只能说是算个男孩,他穿着一身薄料子的黑衣服,衬衫是镂空的,淡色的发落在衣领上,冷冷的一笑,妖艳的唇点着一抹绛色的光韵,顺着支着下巴自然放着的纤长指尖的指引,敞开的衣襟内隐约一缕棕黄色,那像是用来捆绑待宰的羔羊的绳子。男孩伸了伸拦腰,向后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从桌上拿了只小雪茄,一边慢慢的点燃,一边隔着衣服拨挑着左胸的嫩芽上那枚别致的乳环,懒洋洋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笑——! [+ f& I% w4 F7 K" H
“你看看,现在怎么办?你的舅舅成了新的副首相,那根本就是家族派来监视你的,你的卤莽迟早要把家族的苦心毁于一旦……SAD,你该知道,在你的能力没有被所有的长者认可前,就算你成了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你真像那么过一辈子吗?那你和I.K又有什么区别?”
/ L9 Q% D# W. t# g$ R8 v“也许我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你,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家族还是因为你心甘情愿做I.K的宠物?迩纯少爷,你到底想的是什么?”/ U6 M' f0 K5 t& F& O0 I7 Y
真的就要成为这个把自己当成宠物的下贱男人的臣子吗?这真是个很可怕的游戏,即便是胜利了,迎接你的也未必是光明一片,当家族的策划者,把他第一次引领到这个当时一身褴褛的小男孩面前,他不敢相信那句话是真的——SAD,他是家族内定的领导者,不管将来你成为什么样的人物,他才是你的天。" D- ?% g, c4 ^* i, L! h' _
“哈哈,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是管我叫小杂种吗?我的堂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有谁会希望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男妓站在自己头上?什么荣耀家族,不过是个不择手段强取豪夺的匪巢罢了。”
, \: L, E2 S& k6 f$ b6 g故事说起来很复杂,也很简单,但这是他所谓的父亲对他说的,所以迩纯总觉得只能当做一个故事来听,尽管说的好像是关于他自己的身世——他的妈妈是他父亲的妻子,男人变心,女人带了孩子愤而离家出走,非常老套,之后,当然是因爱生恨,先是自甘堕落再祸害自己的儿子来个父债子还……再后来,她觉得自己不爱那个男人了,就不管不顾的一个人跑了,留下个可怜的小孩孤身一人,惨糟凌辱。不同的就是,她儿子这个人可能天生就比较下贱,被生父找到本能脱离苦海,可他却偏爱被人肆虐涂炭,子承父业应是顺理成章,可他却放不下一夜情的坏男人,结果……那个他执意追随的男人却是被这个他未来将要领导的家族伤害最深的人……迩纯觉得,命这个东西不能不信,有时,他总会觉得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条被牵制的线,或许顺着其中一条慢慢寻找,终点即是原点——: x$ B. V6 Z* D
“SAD,你相信命吗?我和I.K就是命,我们握着彼此的命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让那些人把他弄成那个样子,还不是想像我示威,告诉我你不会乖乖听我和我父亲的话?”
; v( I) ?( t6 c  G& V4 H“我可没那个意思,毕竟伯父才是一族之长,他找到了儿子,就算他把我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也是一句话的事。可迩纯少爷,你也最好谨慎一点,龙袍就一件,想当皇帝的可已经打破头了。首相和首相夫人连儿子都牺牲了,我可不信他们这些外姓人会心甘情愿的效忠。”8 A$ Y4 z$ |! M8 {  W9 s  A9 ~
被揭穿了假面,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SAD露出了他一个生在大户之家的少爷狭隘的弊端,他的确鄙视眼前这个一出现就莫名其妙的抢走了他即将到手的一切的男人,看这个下贱坯子的肮脏姿态,连那种眼神都像是在引起别人对他的欲望,就连I.K一直说自己的灵魂已经死了的男人也不免被他勾引,不可否认,这个小东西除了卖弄他的屁股以外还真有些小聪明,大概是从那些玩他的嫖客那里学到的吧?如果不是他那个老糊涂的父亲站在他身后就像笼罩着魔王的黑气般为其护体,他早就拧断这个小臭虫的脖子了。可毕竟,就像迩纯再怎么心思缜密,他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孩子,不过是是被老糊涂怜爱的小病猫,发威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可现在,他多少还有点用,至少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要搬倒——
( k! I$ Y% b! P# A; n8 o“好了,迩纯,我们回到正题上吧,现在我们必须站在一条线要,你知道,家族的长者们很看中现在的副首相IVAN和他的夫人KATHY,搬倒他不是件容易事。”
" d4 K) H* S5 a7 H  D“当然,从我父亲那里,我知道一些他们的事,对于这个家族,他们的确是非常有贡献,KATHY夫人为了帮助我父亲的势力向国家军权渗透,用自己为诱饵成功的从大将军阁下那里打开了缺口,可是不久之后她怀孕了,IVAN先生认为这个孩子的血液不够纯正,所以在他刚一出生就把他送到了孤儿院,后来,我父亲的势力要进入立法机构,而大法官先生的癖好是跟七、八岁的黑发小男孩玩一些小游戏,这时,KATHY夫人本着奇特的母性心理,把自己的儿子带回了家族,送入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再之后……这个被DNA检测正式是其父母的夫妇称之为来历不明的野种的孩子被家族中最擅长教育的令尊培养成职业政坛男娼……”6 b8 P: H: ?+ @; b1 y+ f
在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老人告诉他这些关于I.K的故事时,他的父亲一直称呼IVAN先生为他“亲爱的妹夫”,KATHY夫人为他“亲爱的妹妹”(其实KATHY的姐姐是SAD的母亲,而SAD的父亲是迩纯父亲的二弟,做为家族领袖的他父亲这样称呼IVAN和KATHY是为了表示把他们当成是一家人,宣告他们的友谊,以表明他对这两个人的信任程度,而使IVAN和KATHY更忠诚于他的家族及他,做其左右手),但对于I.K,他一直关迩纯的I.K叫“没教养的孽种”,因此这也成了迩纯执意要留在I.K身边的原因,很奇怪的理由是不是?而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如果全盘托出或者有人会说他歹毒,但比起他的家族,他身上的血液,迩纯坚信他自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已经相当的纯洁了。将雪茄夹在指间晃动,迩纯说话的姿态变得有些嘲弄——) p5 b" P8 i, E1 Z
“呵呵,I.K的父母对我们家族所做出的一切真的可以用壮举来形容,那些老家伙都是些古板的人,家族情义这东西让他们很容易心软,即使他们知道他们重用的人都是采取了这种肮脏的手段……所以你看,亲爱的SAD大总统,我们这个家族的发展所运用的伎俩简直聚集了历代各界腐败文化的精华,将来由我这样一个五毒聚全的人来领导才是最完美的,对不对?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f% ~* O( P4 A8 z
“……只怕在那之前,这两个五毒聚全的棋子已经骑在我们头上了,虎毒不食子,他们的大无畏精神已经可以被载入史册了。我听说令尊,我的大伯父最近身体非常差,他的心力衰竭非常严重,随时都有归西的可能,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多少人会听你的安排?”9 W* L4 K$ t+ k0 P
SAD毫不客气的嗤之以鼻,他就是看不惯迩纯这种洋洋得意的姿态,他憎恨这个男孩,从家族的继承权、大伯父的赏识,到I.K那个比石头还冷硬的心,他所有处心积虑想得到的都被这个时来运转的小男娼轻而易举的得到,他不甘心,可以现在的他又能怎么样?挂着大总统的头衔,却被家族要求在时机尚未成熟前不能在公众传媒露面,空有些虚设的职能,兵权及立法却由大伯父幕后操纵,召集议会的每一份讲演稿都必须由家族拟定,而现在,就连外交事宜都由新任副首相办理,他这个大总统根本是被架空的,在别人眼中的骄子其实不过是个摆设,他还能怎么样?只有等,等待那个可以令他为之一新的时机,他再也不会相信那些家族的长者,他要靠自己的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如果那些人给不了他,他就去抢,去夺,去争——4 a, a- K4 d% \% C  C* |) Q" `
“现在,我们必须联手除掉那些障碍,然后才是你我的较量,迩纯,我从来都没输过。”
, {1 R0 q! z: p/ J/ o7 \6 r# j9 l“哈,我可没兴趣跟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抢东西,跟你上床倒是可以考虑……呵呵,你不用板着那张脸,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我可高攀不起总统大人这么高贵的人,还是让I.K来好了,不过……你似乎没碰过他吧?他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的,听我父亲说,IVAN先生有时也会亲自教育I.K,每次下什么样的药、发明了哪些捉弄他儿子的小玩具等等都是令他非常自豪的事,你就真的不觉得恼火吗?他们已经把I.K给了你,可却还跟属于你的东西做这种事?”
2 |) J% [' A( k迩纯将雪茄直接捻灭在豪华的大理石办公桌上,站起身,下意识的拍了拍由于坐起的动作而发疼的被绑在裤子下的分身,慢悠悠的转到SAD身边,搭着这个快有两米、比他高出将近二十公分的高大男人,将自己软弱无骨的身体挂在其壮实的肩膀上,那个异常甜蜜的声音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 j" E8 Q) E% I% B6 C/ A( ?“你总是想要一些你无法得到的东西,你明知道即使你再怎么虚情假意他也不可能是你,他已经狠透了这个大家族,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下去呢?你知不知道,我的SAD大哥,你总是会失去一些东西,就是因为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这种老男人的处心积虑、机关算尽迟早会吓跑你身边所有的小白兔,你真是太失败了……”
) H/ D! h' s. x0 S1 c' e“你这个长着一张烂嘴的男娼!见鬼去吧!”* {7 o8 q& W# M3 ^( ^7 v- r8 h
再也忍受不了迩纯的冷嘲热讽,被刺到痛处的SAD一把将迩纯推倒在自己的大办公桌上,扯开那件薄料衬衫,扯着将白皙的继续勒出血痕的绳子,用手恶毒的掐着迩纯被他自己绑起来的下体狰狞的恐吓着:- y( y' d9 K0 L8 g
“你这个在任何雄性动物面前都卖弄风骚的母狗,去找面镜子照照你的这副德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什么资格得到那么多东西?有什么资格占有I.K的心?迟早有天我会毁了你!那时他就知道,谁才是他真正应该服从的人,我才是他的主人!他是我的!我的!!!”
/ t$ n$ \" U. u- b) C. j5 s$ f! d“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看看你这副德性……要是I.K在,他肯定会恶心的连胆汁都吐出来的……我的SAD老兄,别那么虚伪,承认了吧,你喜欢I.K,不,你爱上他了,爱上了一个用自己的身体给你的家族卖命的性奴隶!所以你憎恨我,不止是因为我对你的地位构成了威胁,最重要的是,我得到的那样东西,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SAD大总统,您真是本国最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8 ~5 C5 M4 b) x. |9 ?
没有挣扎SAD的凌虐,迩纯反而将SAD因愤怒而气得颤抖的肩膀一把抱住,在其耳边念着咒语,随后及是一阵张狂的笑声,和I.K一样,迩纯从未把自己当成家族的一份子,只是一个冷眼旁观自己在家族利益中倒下牺牲的看客,如果I.K是最有资格嘲笑自己命运的人,那么他就是最有资格嘲笑自己血统的人——他讨厌这个家族,每见到这些所谓的家人,他就会有种冲动,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毁掉这台制造流动在自己身体中每一滴肮脏血液的机器。
$ q4 E# h6 M$ y$ u+ n“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 f3 u' H# l+ M% \0 n9 ~最后,被迩纯得笑刺激的连语调都在打着哆嗦的SAD不得不把这个他想要拧断脖子的嚣张小子推开,整理着因迩纯故意的纠缠而褶皱的衬衫,他却很难去整理自己褶皱的心情,对他来说,迩纯就是个恶魔,一个被他怀疑即使杀了都会阴魂不散的恶魔——I.K说的没错,这个男孩已经彻底绝望了,你很难再去伤害他,因为他感觉不到痛,所有的报复对于他来说都只是间顺理成章的无聊事,想搬倒他,恐怕才是最难的事,但,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弱点,只有牺牲掉那种自己最在意的东西,他才有稳操胜卷的把握——
+ A2 s1 L6 }6 g" a+ D) l, H( y“你最好放尊重一点,你想想,如果I.K知道你的身份会怎么样?他会觉得你在愚弄他,那样他还会继续爱你吗?”
- `' u. R) N! w  r( z  z  o“……他不爱我,只是需要我。你当然可以告诉他,不过那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他跟你说过吧?我肯定会活得比他长……”
# R6 j7 N7 h8 s0 E3 ]& `系着上衣几颗尽存的纽扣,迩纯的笑容显得十分轻松,对于他和I.K,死亡是最好的解脱,而活着,任何一种煎熬也早已在麻木中适应了,他从来就不怕I.K知道这件事,他只是希望他为I.K编织的天堂慢一点被毁灭:: T: E+ Y% G( A
“如果有一天他不愿意做我的主人了,那我会努力成为他的主人,我答应一直陪他到死……所以无论如何,这样东西,你是得不到了……不过,你可以要他的身体,但也只能是这样了……反正我们这副皮囊早就他妈不是自己的了……呵呵呵呵”6 k, N/ P- E' s* u3 c
“迩纯,没人对你说过吗?你才是真正的心理变态。”2 f4 N$ v2 \$ o
迩纯的这种遐想的眼神非常深邃,也非常可怕,好像他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在在他的瞳孔中枯竭,SAD觉得,迩纯那种像是个慈善家般施舍给他I.K的那身皮囊的模样简直是对他一种莫大侮辱,而这一时刻,他却突然有些对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束手无策,他良好的教育所教给他的是如何去抨击那些跟他一样有着华丽外表却怕别人撕去假面的绅士们,而迩纯,他已经继续把那张面具踩到脚下了。捋了把掉落在额前的发,SAD摊摊手,冷冷的笑着:5 O7 f$ |0 X/ d1 _# s# i  G; m1 F" [
“好吧,变态,我们讲合,我们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吵架好吗?现在我们都有大麻烦,我知道IVAN那个老鬼最近一定会见I.K,他们要借用传媒的力量来给自己做宣传,这可不是为了我们的家族,毕竟I.K是他儿子,他肯定有方法说服I.K帮他们……这肯定是计划了很久的,从他把第一家传媒公司送给I.K开始就想利用媒介了,这个国家的要员们都向着我们,他要扩张势力,只能求得外援。”, _7 C2 P7 m, S7 h, R) G
靠在办公桌上握着胸听着SAD意见的迩纯径自浅笑着,他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用脑子解决问题的方法,在这一点上他必须借助于SAD的头脑,毕竟,他这位堂兄比他更会跟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打交道,而SAD的想法多少会启发他一些什么——# x  h& {* J/ H
“我想传媒的介入只是一方面吧?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他们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恩?呵呵,我知道I.K今天晚上去了城里最好的酒店,新闻上好像说,邻国的国王陛下就下榻在那家酒店。”
" B, J; X' t% h7 s$ q8 U“呵,那可有意思了,副首相和首相夫人也去了那里……就两国的友谊进行磋商。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O6 ?2 N+ L+ M
SAD踱向窗前,看着夜晚的街道上闪亮的霓虹,眼中倒影了几道变换的光线——9 O  x* P( U* A
“他们用了老招数,我们也可以用用试试看,呵呵。”' F4 K" x8 f3 b  c: m* e3 y
“呵,对你来说当然无所谓,现在被当成牺牲品的只有I.K而已。不过,姜是老的辣,这样的方法对前任首相那只蠢猪有效,还会对IVAN这种老狐狸起作用吗?”
6 @' R4 ]& _5 z% V8 U9 i% d6 a伸了个懒腰,迩纯直了直身,没有放过桌上的最后一支小雪茄,吐了个白色烟圈,慢慢悠悠的向外走着——
& z& q9 }1 Q% _3 t7 l- f6 s“我该去烧好洗澡水等我的主人回来了,SAD,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I.K再也回不来了,对你将意味着什么?”9 H! R" L% l- W& ~- d4 S  k6 T, b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在乎那种下贱的东西,呵呵。”" V1 s- R# S$ X5 U
想了须臾,SAD冷着一张脸干笑着,说这话时,他显得有些僵硬,时间过得真快,他认识I.K已经快十年了。% E; p% l3 H+ ~( _0 c, I. y
“你该多出去走走,跟一群猪在一起你的脑子已经僵化了……”# t( D( @! i1 w5 E  X0 I/ G
撑着门,迩纯挑了挑凤目,回头嗤笑着SAD的虚伪——
+ G9 ?3 P! G9 _. I) c/ l, q“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不再是你的障碍了。笨蛋。”
% ]' R: g: x1 J哐的一声,门合上了它的缝隙,透不进走廊内的光芒,SAD的办公室内一片寂静的幽暗,继续站在窗边向外眺望着,SAD一人自语着:
5 O0 l  z. F% s/ {“如果我是I.K,大概也会离不开迩纯这种宠物吧?可是,I.K,没有理由我把属于我的东西白白送给别人……至少,我该让的牺牲有些价值,等着瞧吧,呵呵呵呵。”2 f; W6 l2 X3 r: X
..............................................................................
6 i+ E! o8 C2 Z. T+ j. ]“IVAN老兄,KATHY美人,看我逮到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 F0 O" g3 N
张扬的笑声从被封锁的豪华酒店总统套房的走廊一路由远及近,奢华的钻石吊灯下,首相IVAN一向面貌和善的面孔上露出了极为厌恶的表情,可却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他向自己四十多岁却丰韵犹存的妻 ; w6 ?0 A' r, K& q6 i

& N. v' a$ q. E1 G1 k; ~% b- C子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张开双臂热情的迎向那个穿着军装却活像个土匪的落腮胡汉子——
& y: x& A* R! o1 P5 c  d8 T5 {“大将军阁下,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C" d' M/ F- q6 f
这么说只是表示他虚伪的喜悦,其实这个惦记着自己老婆的老淫棍是他自己请来的,没办法,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这个老家伙帮点忙才成。
" J% J0 u9 m7 [7 Z% z( ~2 ?3 V“哈哈,都是自己人就别见外了,IVAN,你这个老混蛋保养的不赖嘛,哦,天呐,KATHY宝贝,您真的已经45岁了吗?看着比我家那个笨娘们儿生出来的臭丫头还要水灵。”
2 g2 n  V, e0 _倒是没有位高权重的架子,这个武夫将单手提着的一个服务员模样的男人往地上一扔,身出那双黑黝黝的熊掌使劲得拍了老IVAN几下,然后就奔向了对于他这只苍蝇来说无比甜美的蜜糖KATHY夫人,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去捏一把KATHY那个他念念不忘的翘屁股,却被KATHY一扭身闪开了——
4 a7 T* i+ _3 T' \" {, N2 O“哦,天呐,这是什么?这不是刚刚出去拿水的服务生吗?你居然杀了他?”" T" @! ~& J5 _
KATHY抱着头看着地上那个吐着舌头眼珠突出的服务员,她确定这是一具真的尸体,早就跟IVAN说过了,像大将军BILL这样的莽夫成不了大事,邻国的国王就在一墙之隔的寝室内休息,而这个只会绕着女人飞的废物竟然带了一具尸体来,还在这里这么大言不惭的向她卖乖,这些愚蠢的臭男人。
9 }2 ?7 S# t7 S7 _  J“哈哈哈哈,别害怕,他吃不了我们可爱的KATHY宝贝儿,这个混蛋是个奸细。”! N8 x' G2 Z6 y- J0 o
大将军BILL不死心的将自己生着硬胡子的嘴硬是凑到了KATHY在淡妆的点缀下十分珠圆玉润的脸上狠狠的来了个响吻继续夸耀着自己的功劳——7 O" |7 H% K7 z. @5 H. `) q
“我的手下从这个杂种的身上搜出了国会保卫处的工作证,他是你们的那个外甥大总统派来的,他招供说在这个屋子里安装了真空摄像机!”
: P' d5 h2 a# k9 c“天呐,没想到SAD这孩子竟然这么不相信我们,真太辜负我们了。”/ f5 q" F  c. s6 ?) m
KATHY捂着脸表现得非常痛苦,声音却是惺惺作态的。9 H9 W( {. r+ U2 x& K  L1 m: H
“哼,早就料到了,不过,我可不是上任首相那只愚蠢的猪,这个屋子里早就事先装好了干扰系统,他想用这种方法来要挟我?哼,未免太嫩了点。”. T& D" l  K' H* D- y
IVAN显得十分不屑,他越来越不喜欢SAD这个外甥了,这个傀儡皇帝竟然也想真的有一番什么做为?只要有他在就没门!他这么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怎么可能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小辈儿的小花招轻易得逞。" O- c3 V: ?* V5 ~
“哈哈,IVAN你这个老匹夫!真有你的!你怎么不早说,这个可怜的小畜生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哈哈哈哈哈哈。”7 A3 x) ]8 g7 q+ y  k. E
大将军拍着后脑勺大笑着,或许是被他粗鲁的声响给打扰了,邻国的国王陛下披着用金线织成的睡衣笑呵呵的走了出来——2 W% [- j9 h  p8 d
“呵呵,IVAN先生,真要谢谢你的款待,I.K那孩子真是太棒了,整整一根红蜡烛都滴到他的小蜜洞里了,连叫都没叫一声,他那个忍耐的样子真是太美了,我第一次碰到这么不容易上手的小东西,好玩的很啊,哈哈哈哈哈哈。”
4 t, \- A: Z5 a7 R2 t“国王陛下喜欢就好,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谈谈我们的事了?”( G+ c0 H( Q7 f7 r/ u" P6 f8 a
IVAN看了看若有所思的KATHY,向十分郁卒的国王陛下行着吻手礼。
2 ]- q! f" i3 T/ S/ k( z  u“没问题,不过我想多让I.K陪我几天,你们看可以吗?”
* i+ q+ f! e& n国王陛下双手交握十分虔诚的恳求着,他要慢慢的去征服有趣的小宝贝——
9 [1 H7 O/ ~2 U/ ?“只要再几天就好,这样的小东西养在身边我会为他而死的,可以吗?IVAN先生?就几天!我保证我会答应你的条件的,毕竟这个国家变成你的对我也有好处不是吗?”
* L' t+ i- s, n% J& V& u  n“国王陛下,我们这是为了让人民过上真正和乐的日子,请不要这样冤枉我,您当然可以把I.K留在这里,他会好好伺候您的,随便您什么时候厌烦了,把他放回来就好。”
+ {$ P6 J3 L  q& j0 _IVAN将手背在身后显出一份十分豁达的神态。$ d2 k& L% R9 L) ^3 x! f7 o- J; K
“但国王陛下,请您一定不要让I.K发生什么意外。”
1 z- d. S2 j* G) M( n' B忍不住,KATHY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恳求着。
9 Q0 F4 ]  F* l' A4 ?( O“这个您放心,呵呵,对了,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I.K那个孩子似乎有点像首相夫人您呢,该不会是您的什么亲戚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9 E7 _; T3 c. y% W4 w9 z  I* p1 l国王陛下爽快的保证着,当惯了皇帝的他丝毫没注意到IVAN脸上那个极其厌恶的表情。4 ?2 m& i& g: X$ e2 @  S* @
“是吗?男人也能长成KATHY宝贝这样?咱也要见识见识……”
! J. |) h2 S- T- g$ F# y“大将军请注意一下您的身份,国王陛下一定是看错了,那种下等的人怎么可能像我的妻子?如果国王陛下喜欢,我可以把I.K送给您,为了将来整个国家的人民,就算是国王陛下您要他死,他也会感到荣幸的。”
, V3 J7 Q  E5 T) i" W4 R+ W% v一把抓住大将军BILL想要推开国王寝室的手,IVAN用一种带着责备的眼神瞪了不见了笑容的KATHY一眼——真不愿意承认那个杂种是自己的女人所生的,他否认I.K是自己的血脉,这样的孩子本来就不该活下来,妇人之仁只会让他精心布置的计划失败,不能太宠身边的女人,即使她们再强悍再智慧,那种多余的母性心理也会成为破坏好事的导火锁。将KATHY揽在怀中,IVAN故意的提醒着:
3 L+ m  a/ k& p5 X, b) u“首相夫人,不要对一个小玩意儿用心良苦了,我们现在该去陪国王吃顿丰盛的夜宵,然后来操劳一些关于这个国家的事。”
; g9 g4 ^, M) {9 a+ s“可是,你答应过让我见见他的,我已经很多年没跟他说过话了。”
* g8 _* a" P- d5 Q小声的,KATHY抱怨着丈夫的不满,再看了一眼那扇关着的门,她知道,丈夫是不会同意的,像他丈夫IVAN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儿女私情可言,况且,他从不认为I.K是他的儿子,可I.K是她生的,现在她认为那是个错误,而IVAN却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对着怒视他的丈夫歉意的点了下头,KATHY有些慢的吐露出一个笑容,一边往出走,一边像是在闲聊般的问着国王:
2 u5 {3 q8 S! [9 v“国王陛下,那孩子现在睡了吗?”
  m5 a) @3 }7 d6 I/ M3 |0 i“不,精神着呢,在陪我的两个老伙计玩。”
1 e$ Q: s4 p  n* h# |+ o! Q) K% P“那二位是国王陛下的属下?”& F* R* P$ n4 a3 d: F' C" t! U
“不,是常跟我一起打猎的纯种猎犬。”3 d: {6 l4 h% ]. q: f. W
嘭————
2 Q; ?/ v: c' D没有等KATHY再把头回过来望上一眼卧室的方向,中厅的两道雕刻着天使的烫金巨门在震颤心脾的轰鸣中紧紧闭合——她知道她有罪,是她将自己的孩子推向了一座人间地狱,做为母亲,她将远远的守侯着自己的骨肉,她已经把心留在了地狱之中,只是I.K,他的孩子并不知道这一点。& X1 X- K6 V- n2 @( P! ]4 k2 C
“IVAN老兄,我想借你的夫人陪陪,你知道,我家的那个娘们实在是不够味儿,怎么样?哈哈哈哈。”
0 c! _! P7 o3 iKATHY慢慢抬起一直底着的头,那种染了风霜的卓越女人的丰韵与娇媚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冲自己的丈夫点了下头,KATHY放慢了脚步,与粗俗的大声喧哗的大将军BILL走在一起,挑着精明的灵眸轻声与这个她看了就倒胃的男人耳语着:
* }- V" c. j& o/ d/ m2 \& r1 |“先说好,天下没有白痴的午餐。你不怕我要的你还不起吗?”
$ t, w, l0 ^4 o9 V+ N/ K. i..............................................................................
) D( T! s/ h. i# G( w6 L- N+ w“迩纯少爷,一切都准备好了。”3 {2 Z3 x$ s; _2 k+ A, p7 o1 c9 j
“我就知道,SAD的天真总会办坏事儿。”9 N# L/ z9 \$ `. S
饭店的地下停车库里,夜归的迩纯坐在他一辆黑色的跑车里与坐进来的男人说着话——
& Y, h; O( U5 z9 b. }: X3 d9 C“你们回去告诉我父亲,我很感谢他派你们来帮我做这件事。”
- w! `; s" C5 O; H$ s“能为您的父亲做事是我的荣幸,老爷让我们告诉迩纯少爷,这件事就由您来负责,另外让我提醒您:这件事对家族很有益,但血与血是相连的,您可能会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2 O9 k; _# g' X+ w“呵,这话居然是我父亲说的,真有意思。他老人家怎么样?他没死吗?”
6 \* e6 w6 ^. ]“现在靠药维持,医生正在寻求更好的方法,您父亲希望您能抽出时间去看他。”
' |1 X3 P) T  n“我?他不是嫌我这种喜欢玩变态游戏的人丢人吗?”
+ j7 k* S0 b# H$ P2 ]3 [“那只是您父亲的气话,您该知道他一直记挂您,他还让我们带话说:现在您能好好活着他就心满意足了。”9 n; Z5 `- O4 l: Z% ?
“……哼,算了,说这些让我头疼,趁那些猪没回来,帮我去看看I.K吧,别让他死了。但也别对他太温柔,他会起疑心。”0 S* V) J) G. e5 {$ y9 k, p) n
“好的,我知道。其实,您不用这样的,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带I.K先生离开,很简单。”
* Z: }/ ?  C1 t; v' ]“不了……让我知道这件事,要比他受这么多伤更容易要他命。”; I3 U/ [- ~: I2 t9 `
“好的,那我们去了。”
$ U% z' l, ]1 C% f  O2 J车门被迅速的打开又被迅速的关上,旁边的座位连温度都没有留下,对于他父亲的这些朋友迩纯总是刮目相看的,只是很可惜,或许他父亲奔波一世创造的这片伟业到头来却很可能落在他这种人的手上,不过也好,那会使这个家族看起来更表里如一一些。# _: B$ ?3 g+ r- r! O. s6 q
“啊……I.K,别怕,纯纯陪你一起痛……啊……”* l; Q* q4 F* l% r: y
关掉车内的灯,放了张唱诗班的CD,在唱颂舒缓的神乐中迩纯放下座椅,脱掉裤子,顺着敞开的衬衫让自己的手指模仿着I.K的抚慰在他被自己捆绑得无时无刻都能听到欲望拍打呻吟的身体,再次勾起一波波被关在体内无法散去的滚滚热浪,眼睛在流泪,唇却轻扬,看着自己在反光镜中的倒影,他自语——
- D% B$ m  Q. F. G. b# i1 }“迩纯,你生来就该做个魔鬼……I.K,我好像听到你在哭……别怕,纯纯会让那些欺负我们的坏人得到报应……我发誓……呵呵呵呵呵呵……迩纯,那些人怎么说你来着?恩……变态?真太适合你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G5 ~$ k0 g8 a0 \
5 q1 V; |9 I4 V% h, ^& z
BY:Nicotine9 N6 L- K# w# p
“纯纯,我在美国的花旗银行有一笔钱,够你花上一辈子的,密码是……”& ?: Z  `- \4 P! s& b6 ^  q2 o: f
“我不想知道,我要那个没用。”
1 K/ D7 T' f! ^# [: w" O& S: \6 m“有一天会有用的。”! {1 V8 D6 r2 t, x) C; d3 l# u  d
“我说没用就没用,如果你今天晚上没心情,那我去隔壁睡好了。”
9 }+ q- X9 y* e2 B砰————+ d2 `( Z* b# N" @6 I
门被大力的撞上了,I.K有些无奈的笑笑,迩纯总是这样,他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去表现出丝毫的关爱,就好像那是一件什么可怕的事,总是在他说出口前就逃开了。有时,这反而让I.K觉得难过,肉体的游戏他早就厌倦了,但不这样,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救赎迩纯的灵魂,可是,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站在万丈广厦之上向下看的感觉,在他还有梦时,他觉得高瞻远瞩,在梦破灭了之后,他只是在考虑自己何时被身后的手推下去。每一个牺牲品的命运都只有一个,成也好,败也好,他都得死。数十年后,根本不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载入史册的只有这段对他来说成与败都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争,就像从古至今那些倒在名垂千古的帝王身后的无名骨赅一样,碎在风中,化为泥土,消失于烽火。这个城市里那些认为自己幸福的人们还不知道,马上,他们就要面临这样一场战争。( I- |9 G( a. K7 o4 z- p7 g' `
人真是有意思,明明都是被他人所摆布,却还以为自己就是君王,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打得头破血流,得到一些甜头就忘乎所以,本就贪婪成性却要装什么仁义廉耻,这样活着,就算到死了,也不会明白,到底为什么会灭亡。I.K觉得这些人都很蠢,但他们却都比自己幸福,众人皆醉我独醒?越是靠近真相,这样的感觉就越发痛苦,还不如蠢点的好。
/ ^# j( d( ^' q% z迩纯和I.K都很喜欢这个城市的演艺圈,这些人为那些晚上依靠电视节目来消磨时间从而控制了人口大幅度增长的观众朋友们制造了很多美丽的童话,在一些人的眼里,他们就如同神一样接受着崇拜者的膜拜,而在华丽的幕帷背后,那些被隐藏的败落花瓣舞了起来,散着腐朽独到的香气。3 ?5 B- D6 I. y$ \* b; A; x5 G
国家广播台,13号播音室,15点——
8 t7 O/ I3 Y  y( l「I.K,能不能陪我去播音室?」: n" U8 s9 V9 k5 f  B3 N
「怎么?你还担心那些人吃了你?」* \' a! @+ M# F( {  t2 o
「没什么,听说那个主持人有点问题……」
2 }1 m$ W& j2 `0 Q% o「呵呵,那样不正好适合你?」
5 `$ s  X, D, N- h% x4 I「算了,当我没问过。」, ?9 }4 O7 V: J
听过关于“狼来了”的故事吗?迩纯觉得自己就像那个说谎的孩子,遭到报应是迟早的事,他当然会给自己安排一些小插曲,但那与计划外的特殊情况不同。一个小时前,他主动挂了打给I.K的电话,现在他很后悔,一个时不时喜欢耍耍性子的小淫娃,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的,以前他妈妈就这么教育他,现在想起来,自己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哗的一声,一阵寒冷的感觉侵入心脾,有人泼了一桶水在他身上,这让迩纯慢慢的由刚才的记忆中苏醒,回到现实——他动不了了,被用黑色、红色、蓝色……各种各样的电线绑着,那个主持人的脚踩在他后腰上碾着他被反剪的手,不怎么痛了,贴着冰冷的水泥地面,那件被撕碎的白衬衫是他仅剩的,垂落在他肩头的领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被用铁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咳嗽的时候有血腥的味道,吸气时右胸痛得要命,大概是肋骨断了。上洗手间时他听到几个偷着跑去抽大麻的工作人员说,这个主持人前不久刚刚被他现在还在住院的妻子起诉,罪名是家庭暴力,而她妻子的十个手指很离奇的不见了,但没人动得了他,他是最高法院副检查官的亲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这道理。现在没有人能救他了,经纪人要到晚上6点做完节目后才来接他,而父亲的眼线被他上午逛百货公司时甩掉了,没办法,他进成人用品商店时不喜欢有人陪同,那会让他尴尬,结果又和I.K在电话里口角……# a9 P  S5 _  u& ?( `$ {
“咳……还……活着……”6 k2 D% H2 J5 R9 z
他还活着,呵呵,就像他因殴打而苏醒后第一句想说的话,他没死,这是现在他唯一械角逍训模 幌M 飧鲋鞒秩巳蚀鹊悖 盟 钭旁倏碔.K一眼,并且别让他的十根手指头也消失不见,可做为一个心理变态的性虐待狂被动患者,迩纯当然也多少了解一些那些已经到了精神分裂的纯粹虐待狂的病理特征——天杀的,精神病患者杀人不判死刑,也就是说,今天他死在这儿,这个畜生还会活着,妈的。* t2 C" {" I; Q# ]/ F- P+ f7 h
“没错,你当然还活着,呵呵,我还没有看够你痛苦时的可爱模样,怎么会让你这么快死呢?我会一点点的折磨你,直到……你求我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I/ X4 t9 V' _  T  w6 ~/ J# ^
主持人狰狞的笑着,终于丢掉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有放手的铁棍,看着因金属坠地的声音而冷了个冷颤的迩纯,他慢慢顿下身,听着迩纯因他践踏着他的皮鞋而发出轻声的痛苦呻吟,回头看看反锁的门,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骷髅面具带在头上,一把扯起迩纯后脑上的发丝,显得闷重的声音越发病态而恐怖——
/ D2 l1 z7 }& r/ h  I“你可以大声的叫出来,这间播音室是隔音的,没人听得到,呵呵,就算听到了,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你这只叫春的小母鸡,听说你喜欢跟同性们玩这种游戏,呵呵,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他们中最棒的,你流血的样子真美,打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看你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哈,来吧,我要更多的血!美丽的血,哈哈哈哈哈哈!”( F: V$ x9 H- }3 G5 u
砰——- t* X# u1 t- E0 O
“呜————”, T5 I/ Y' E* s% \
硬生生的,额头被抓着他头发的大手撞上地面上,迩纯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听到耳中有隆隆的鼓声,热而腥甜的液体从额头慢慢流了下来,痛的感觉一下子爆炸开来,鼻腔里、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模样,那张骷髅面具下仅露出的血盆大口哈哈的笑着,他被像抓一只小兔子般提了起来,那个野兽一边托着他往播音台的方向走,一边用那种似乎大型动物才有的舌头舔食着他颊上的血液,那张骷髅面具让此刻伤得极重的迩纯产生了幻觉,好像自己现在陷于一种怪兽的铁蹄之下,恍惚间,这让他想起了数十天前的I.K——3 v8 `. \3 g: ]4 W6 k! z' Z
「I.K?!你怎么了?全身是血的?!你把枪放下!」
- x& D0 R* }5 Z6 x" r/ o+ v: D$ t「没什么,狗的血,楼下警卫室的那条……我他妈现在最讨厌这种动物……混蛋……混蛋……呕……」
/ Q" m& A+ U3 c8 c6 i「喂!你等下再吐!喂……你怎么又喝酒?好臭……快点起来,你吐的到处都是,恶心死了,我去找人收拾,喂!我背不动你,快起来……」
4 O7 V+ I" `% V! O# b* ~「别碰我!我本来就很恶心,滚开!都滚开!我算什么?呵呵,连狗都能让我满足,我他妈根本就不算个人……可恶……」
7 l- o3 o/ S, @, b, Z6 }0 k' S「……你醉了,回屋睡觉!快点……好重,抓着我,别松手……」  a) Q4 |$ o) j  }- I( ^
消失了三天的I.K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他面前,他喝醉了,并且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枪杀了楼下停车场那只每天看到他的车子都会叼着当日的晚报跑去欢迎他的看门狗,清醒之后,I.K还像模像样的给那只狗弄了个葬礼,不过打那天起,他要公司里把所有给狗有关的东西都销毁,发生了什么迩纯已经可以从I.K的阴阳怪气和噩梦里的三两句梦呓中猜到了,不过,这次事情之后,I.K的精神变得格外的好,天天晚上陪他玩各种花样,有时间还会跟他一起出去逛逛来点刺激什么的,对于别人来说自然看不出异常,可迩纯总觉得,I.K的精神抖擞有点反常,感觉就像……回光返照。他只能祈祷糟糕的局面再撑一下,他有个绝妙的方案可以让I.K解脱,明天一早,他父亲的朋友会把东西送来给他,到时候,I.K就会从那些人的控制中摆脱出来了,可是……
& j& H$ [( k& T$ f+ m+ P9 Q“呜…………”
! p* v0 m5 Y( e6 l5 C3 u1 `哐——
) x. x5 X& ]# N1 [9 L& L3 y就像一样什么不重要的物品,迩纯被重重抛在那些不知名的播音器材上,后背上淌着血的伤口被塑料的按键硌着,就好像有上万根针在穿刺一般,那种他说不好到底是不是痛的东西逼得他软弱的打着哆嗦,不能引发任何欲望的暴力令他除了感到恐惧而全无任何的快感,他已经不能再拥有清醒的头脑去思考了,此时他只想到一个人,也因此,迩纯放心了,他知道,他就算死,最后想到的一定会是这个人——
$ S2 U$ w) N4 M+ t) \. d“I.K……救我……”6 j* \$ L+ w7 h# V& y; e
“贱货!这个时候还想着你那个相好?!我不比他好吗?他会让你痛的这么痛快吗?哈哈,来,让我看看你下面那张贪吃的小嘴儿,那些人说,你那里总是喜欢含着点什么,呵呵,看来我们还真是同道中人呢……”
: h! _! I# D$ d( L“呜……不……”
7 F* G$ a3 i# W% Z% a; ]“呵呵,看看,这是什么?蛮专业的嘛,哈哈哈哈。”
, c- Q, A3 o" J! h& m) ]骷髅的假面狞笑着,下午三点本是阳光明媚,而此刻的迩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那只留着脏指甲的粗糙手指任意的在他被迫撕裂的狭小而收紧的甬道中任意搅动着,只是觉得浑身发软,在他眩晕模糊的眼前乱晃的黑粗大手中,带着自己血液的红色李子慢慢的发黑,他听到骷髅肆意的嘲笑,虚汗与鲜血混合到了一起,迩纯缓缓的别过头,变成淡粉色的体液从被架高的双腿间流了出来,淌到桌上的几张打印出来的文件上,那是他一会儿上节目时将准备回答的问题,而这些正在出逃的蜜液……是I.K昨晚流下的……下意识的,迩纯开始努力的收缩他此刻伤得极重的菊蕾,而这样的动作却无形中让猎人找到了狩猎的借口——2 p# B$ s+ P' l4 a: q0 m% T# g
“啧,啧,居然藏了这种好东西在里面,那么喜欢添满这里的感觉吗?好,我帮你!”6 w" e" V. K& s1 L2 a
“啊————不要——痛——啊……”! |  I2 R3 f, n% D' @6 w% c
“哈哈哈哈,来让我们采访一下你下面这张嘴想说点什么吧?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开心?不用装出虚伪的眼泪,说啊!说你很快活!你这只发情的贱狗,来,告诉大家你很快乐!这才是我们未来的天皇巨星!”7 k1 d( p; M( N! s. X9 {
呼喝着,骷髅面具似乎已经被因对迩纯凌虐所带来的快感完全丧失了理智,将几条露着金属丝的电线缠在一只细长的话筒上,重重的一巴掌打掉迩纯的呼喊连同微弱的挣扎,冰冷的金属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搐进了他已经重创的蜜蕾之内,而越是想要拒绝,满涨的内壁就越是收缩,因疼痛而流出的热泪再次被那条野兽般的舌头任意舔食着,除了痛和作呕的不适感,迩纯再也没有其他的知觉,似乎对他的无动于衷感到不满意,伴随着自己一声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呼喊,他括约筋上,小小的银环被发了疯的畜生用粗短的小拇指勾了起来,撕扯的地道不断加重,迩纯努力瞪大了眼睛,恐慌着看着眼前笑得越发邪恶的魔鬼——6 m' P$ W: _3 q- |- F: _  @# z( C
“不……不要……会断的……求你……不要……I.K……救我……”, g# E! N: r! r
“你只要后面的那张嘴就够了,哈哈哈哈哈哈,现在,没人能救你!”
4 j7 ?6 g# A' S& y7 y! r, @; T“不……不要……不……啊————————————————————————”
1 R+ c- O. F2 @! h  _/ d4 D+ ]8 r. m像是被猎枪命中的兔子,一声惨叫之后,失去了知觉的迩纯从播音的仪器上滚落在地,血顺着唇角散开,就像真的对待一具尸体,他被死神再次提了起来,一双纤长白皙的腿上流下骸人的血迹,沿着被拖离的轨迹滴在灰色的地毯上,一滴,一滴,一滴……# t" j7 L3 J+ c- ]1 h1 `& l
“哈哈,宝贝,别着急,还有更刺激的游戏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
0 X, E% Z$ n+ D8 Z6 P7 r2 _14点的钟声像是晚钟般死气沉沉,骷髅的面具被放在染了血的播音器材旁边,那双魔爪拿着黑色的胶带一边捆绑着他的猎物,一边换做浑厚磁性的男中音对着话筒神采飞扬的播报着——) h- D/ ?3 l5 S$ o2 {- Z6 }. q
“观众朋友们下午好,这里是国家广播电台娱乐板块下午时间,很抱歉,原定来参加此次节目的嘉宾,也是传媒业的白马王子I.K先生力捧的超人气新星迩纯先生因种种原因不能到场,但我们仍然带来了他对支持他的朋友们的问候,迩纯先生表示,做为他十八岁成人礼后的首次亮相,这次将以阳光男孩的清纯形象出现,并且将首次进军歌坛。好了,现在让我们先来听听做为第二主打的一首由迩纯自己坐词的歌曲——《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活着就是恶心……呵呵,名字很酷哦,不过痛苦与迩纯先生本人的接触,我想说……他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可爱的男孩。好了,现在是听歌时间,让我们一起为这个可爱的男孩陶醉吧,呵呵呵呵。”  H; L4 x" H5 q( L3 e: t9 \4 J  F/ ^( V
音乐的声音,传说这种天籁不分国界,那么,又有多少人听懂他的故事,在绚丽缤纷的旋律掩盖下,魔鬼的手却将迩纯一步一步拖向恐怖的地狱,他父亲找到他后对于他糜烂的生活方式常常挂在最边的一句话就是——小鸟任性,忘了祖宗,迩纯,等你真的遇上麻烦,就该知道,这种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 I% T# p5 h) j' b9 P) M“JOHN,去广播电台。”
. M7 X" c  l! P# x) q# Y3 F7 |关掉车载调频收音机,I.K沉下脸对开车的保镖说着,他似乎听到迩纯在哭,有种预感,一定出了什么事。" D4 X: e# ~) Z' r- V7 ^1 U: b
“I.K先生,您下午4点与副首相夫妇已经有约了。”) q- R; B* Z& N# p) d5 B
JOHN提醒着现在更为重要的事。) X8 {9 `8 u9 D9 i4 v" t7 N. A
“那就爽约好了,马上去,迩纯应该在广播台,一定出了问题。”
* n( h; q: k4 j打着迩纯的手机,在数声盲音之后,I.K已听不进任何的劝慰。% M6 Z, P: E1 l1 F& f" m
“可是得罪了首相……”
% q5 }4 J# D, J' o" {' J' P0 j4 U“最多我拿命陪给他,去找迩纯!”
+ h! g, H. o; r一摆手,I.K猛的砸了下车窗毅然决然的命令着——无所谓,就算翅膀被折断了又怎么样?他始终都是只冲不破网的囚鸟,他已经不能再失去另一只鸟了,那是他唯一的财产。6 j- V7 J9 }9 v( G
“是的。”
' b0 p5 S) P' |8 V" ]- y- B( Q不再多说,掉转车头,黑色车子箭一样的飞向公路尽头。8 {" c" [5 w4 J$ g
..... ..... ..... ..... ..... .....
$ H" m% m2 l0 J2 U  c玩出火了。% `; g1 v5 K5 J1 |# s, R6 X
那间关着的13号播音室,在看到那扇门时,I.K就知道,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身后观望的工作人员都是一副惶恐的神型,却没人感靠近,听广播台的台长说,娱乐版的主持人最近不太正常,她的妻子正在起诉他家庭暴力,这大概就是迩纯打电话来所谓的一些状况吧?如果他当时来了,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他以为只是游戏的,那种能让纯纯潜意识中的堕落细胞活跃的游戏,可他没想到……只是不想看迩纯被别人碰,不想听他因肉体的兴奋而感到精神罪恶的呻吟,不想面对那样的迩纯……但他从来没想过,那可能会要了迩纯的命……
  m" w0 @! |& n& s/ K: s6 P- R7 |「I.K先生,他还有呼吸,不过很微弱。」
  A! a! Q4 y" _6 u2 W$ \保镖受过良好的特种兵训练,并且他对迩纯也很有好感,至少他不会真的伤害迩纯,把迩纯暂时交给JOHN,I.K觉得放心。也多亏保镖的这句话救了他,当他看到他已然全身是血知觉全无的宝贝,却还在遭受那个疯子的施暴时,I.K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碎尸。5 i: U7 h( j0 W" e4 r7 `, A6 w
「送他去最近的医院,我得跟这疯子聊聊。」
& k& b5 ]& G8 Y' y踢开刚刚从他可怜的小宠物身体里取出来的电线,冒着火花的金属丝发出噼啪的响声,I.K将手中那枚银色的长钉丢在地上,捻着指间的粘稠的血液,他的冷笑中带着腾腾的杀气,他保护的那么完美的玉茎,竟被用这么冰冷的物体穿钉……随便拉了把椅子,坐在被JOHN一拳打碎鼻骨疼得打滚的主持人先生跟前,I.K对抱着迩纯的JOHN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他得跟肇事者单独谈谈才成。
2 T- c* q' {% K「那我们先走了,I.K先生,台长已经报警了。」
* |  m9 T+ A, B- M- h$ jJOHN这样提醒着,但他知道,这起不了多大作用,通常I.K先生总是很冷静的,但现在……迩纯伤得太重了,很难确定他是否能安然无恙的挺过来,其实这孩子除了精神上有些压抑,喜欢跟自己过不去,也还算个不错的人,至少……没理由要他的命。如果这个小东西死了,恐怕会出更大的麻烦,鉴于这样,保镖听从了I.K的命令,关上门离开了。* g- c( e' N1 V6 [* H6 Y8 h
「先生,真要谢谢你管教了我家这个小白痴,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小屋见大屋了……你是个真正的疯子,呵呵。」. Z9 y. P/ h: k$ [7 p! p
慢慢的将捂着鼻子发抖的那位主持人先生扶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一起上,I.K将手帕递到他的手里,绕到他身后,有节奏的拍着他癫痫般颤抖的肩膀——6 d2 C, G+ |5 a6 C7 J" g, u
「看到那么多鲜血的感觉是不是很兴奋?」
4 M2 M6 n3 A# a5 U% l6 Z# y「……呜……呜……」: {" ^6 @7 K; V8 z1 T
点着头,很快又摇头,似乎那个疯子也预感到了什么,躲闪着I.K冰冷的指尖,他使劲用手绢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一双放大的瞳孔中满是惊惧。) \7 N! s9 {) Q
「您看看,如果血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那么……感觉就全变了……您其实不用怕成这样,我们是同类哦,我也个疯子,他们都这么说,呵呵呵呵呵呵。」
& a1 H+ ]% D+ U. }将左手缠在主持人的脖子上,I.K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在那张吓得惨白淌着汗的颊上磨蹭着,感觉到主持人因越发的恐惧而更加的颤抖,I.K冰冷的笑意更深了许多——3 V% O- K- x8 b3 n# d, M
「知道吗?最让我兴奋的就是……死亡」3 F$ k! A3 J; C+ g% i
抄在口袋中的右手提了起来,一枚很小巧的银色注射器本来是用来帮助自己做个完美牺牲品的,现在却似乎有了其他的用场——) y( F3 E2 U) A" R- Z
「不用担心,像你这样的人,死去一个会有一千个生出来,你不会寂寞的。」
6 l' g6 \2 R( n1 b  Y. N* z5 E3 x  F「不……不要……你不能杀我……我……我是……」( r, \% ~! d3 I/ |6 l; U
「你是杂种!见鬼去吧!」  a+ \, c! e0 f7 j
「呜——————」3 Q: F; J* B/ K4 a; u$ E8 [7 z* j
缠在主持人颈上的左手猛的一捂那张想要呼救的大嘴,I.K的眸子猛的挣了一下,深邃的光芒越发幽暗,另一只手从肌肉紧绷得冒出青劲的脖颈上一鼓作气将空空的注射器拔了出来,没有太多的挣扎,抽搐的主持人睁大的瞳孔慢慢散开,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逐渐冰冷。4 Z# }& v7 K& Q3 b7 V
「呼……」0 o1 V" A7 l8 ~, V
听说肌肉松弛剂可以时呼吸肌受阻从而杀人于无形?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尝试了。I.K很早就觉得自己有天会杀人,可是,他没想过,会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一个与他背后的人所指定的计划完全无关的人,并且是为了迩纯……
- |) b- V! ^5 |+ ~. {: E: S「是为了他吗?也许只是想试试这样的感觉,那样,就知道自己死的时候该如何闭眼了,呵呵。」
* @4 p- E5 q3 b4 x- H' r* q% w% |6 t3 g自言自语的,将注射器装回兜里,I.K再次拍了拍那位坐在椅子上走到终点的老兄,带着一抹无谓的笑容踱向出口,拉开门——永远都是最后出现的警察向一群黑色的虫子将他包围,因此,他无法陪在迩纯的身边的,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不得不跟这些虫子打交道,进行一些历行的盘问,验尸官的报告对他很不利。
6 ~* r! f$ E3 T“I.K先生,我想再问您一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位主持人先生的死我们怀疑是跟一些药品有关,而在搜身时,我们在您的衣袋里发现了这只注射器。”
( l, G& \% W( S/ \* A& O5 X; ?, R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一盏亮得像探照灯的台灯,一张简单的长桌,一把硬板的椅子,I.K翘着二郎腿,在桌子的一边散漫的抽着迩纯平常常抽的烟,而另一边,是走来走的警官拍着桌子对无数次吼着提醒他——
& l+ |: L4 P2 h, a! _4 S“那位主持人是国家最高法院副检查官的亲戚!他对此事非常关注,请您合作一点!现在所有的证供都对您不利!”- E  `& e' X7 l! b3 m
“……呵,随便你们怎么认为,你写供词,我画押,这样成了吗?”
& t/ z3 V- Y* b1 pI.K一笑,不晃不忙的继续抽着烟,一个副检查官罢了,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OK,这很好玩。
0 G2 [2 a7 e& K) b“那么,你是承认你杀害了那名主持人了?”
; A% N6 k1 |3 c- x& q! M5 a“……”
; q; C" k5 T8 F7 w( D耸耸肩,I.K对精神紧张的警官翻了翻眼睛,继续抽着烟,像是闲聊一样的劝慰着——
; f- F+ Y! q6 S1 O, e. P& R  t“您这种办事作风迟早会脑溢血的,哼,就算我杀了他……我也照样能从这儿出去。”2 ^# e8 a0 V% B8 \4 T
当,当,当——
) [7 s" h: ~2 S3 p“警官!警长叫您立刻放人!”! s$ K9 h8 v1 }+ X- X
“你说什么?!可他已经……”' w/ ^2 l% L. Q
“现在全国的电视台、网络、资讯所有传媒业大瘫痪,首相秘书亲自打电话来过问此事,警长说接下来的事情会由I.K先生的私人律师处理,命令您马上释放I.K先生。”' O6 Y1 a2 I$ M9 ?* H3 p. ]
“你——”" _, I2 n' `* P# Y2 z- t, a
转过身,警官看着依旧坐在长桌对面抽着烟的I.K忿忿的拍了下桌子,一脚踹在桌腿上,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 u2 S: ^* G2 k6 }! x# W“啧……如果有天这个天下我来管,绝对不会把传媒私有化,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o. j, ]6 |6 k披上西服,将手插在裤子的兜里,I.K不晃不忙的离开了警局,门口,在街的对面,白色的豪华卧车中坐着的女人跟自己的长相的确是有几分相似,他们就这样对视了片刻,终究没有交集,在I.K转身的刹那,车子也开向与他相反的距离,越来越远……
* T+ t$ ~) S* |1 ^- v/ ~: `' N  T“妈妈?这词真别扭……”) V# d5 G' D% M# P  K. d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看着那些穿梭其间母子相携的身影,I.K习惯的冷漠笑容中添了几分惆怅。2 D$ L# @; c$ p! d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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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人,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 ~! B6 C; k: `0 a
这话是错的,其实,有的时候,人连自己都在欺骗自己,并且,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不愿意去承认,特别是,不希望被自己在意的人看穿。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孩子抓着糖果不放却装做懂事的拒绝,痴男信女们性交前的所谓誓言,战争贩子呼唤着和平而用手清点着掠夺的财富,君子们白日高谈儒道黑夜里低吟贪婪……没有完人,没有真实,没有纯粹,没有一片土壤被人踩过之后不变得腐朽。所有的人都是骗子,所有的人都是懦夫,所有的人都想站在高处叫喊,而就是这种不愿被他们承认的想法,他们才成了流星,一颗颗灵魂,从他们即将到达的颠峰,功亏一篑,陨落尽碎——
/ l3 G( T, g+ @- D* x5 V; B" D“没有终结点,只有临界点,只要活着,总是会希望再飞得远一些……大概直到死的那天,也会这样想着……” # ~$ N$ `; n& r! a7 y; D) v
这次,是I.K一个人站在颠峰的居所之上等着天亮,孤独的感觉有点可怕,以前不觉得,可迩纯出现之后,莫名其妙的,很多事情都变了。如果自己将来的路必须重回原点,I.K觉得,他可能会死在返回的路上。
- C0 I1 r! @0 r& N“一出生,我就是一个人,跟那些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一样,那个时候还小,我很希望有人可以牵着我的手走一会儿,只是这样走一会儿就好……我对自己说,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 M, _/ q1 q" q8 W
离那双手拉着他走过冬日寒冷的街市的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十几年,但那感觉却非常清晰,那是他唯一一次了解到一个词语——妈妈——对于I.K来说,妈妈就是拉着他的手把他引向地狱的人——
4 d; V) x5 G0 Z& M6 F9 ~「IVAN,这就是我们的儿子。」 1 m. S9 u8 O) P  v& Z) G- g* b8 \4 U
「不,KATHY,他只是我们的棋子,你得忘记她是你生的。」 5 |6 j3 q$ K. v8 s
「……好的,要马上开始吗?他还那么小。」 2 W% ~; L% t3 s0 G$ x3 x
「这更好,小狗都是从小调教起来才比较乖巧,脱掉他的衣服,一个奴隶根本不需要这些。孩子,你听好,你的奴隶号码就是I.K,你只是IVAN先生和KATHY夫人的养的一条狗,仅此而已。」 / Z3 O& X% v1 j, g, U7 Y0 q4 |/ {1 e
那个从来不承认是自己是他父亲的IVAN先生这样说时,他的夫人KATHY女士只是站在他高傲的丈夫身后远远的看着,在进门之前,她给I.K买了糖果,像其他孩子的母亲一样,并且要他叫了自己一声……“妈妈”——关于所谓家庭的美好,这是I.K仅有的回忆。 + \# l! t  d( ]* }2 i$ o+ B9 v
“呼……” % m  F$ o# k4 ^' [0 ~; j7 `
吐了口气,I.K闭了下眼睛,摇着头,就好像借此可以摇散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看了看表,窗外一轮红日显得朝气蓬勃,而这样的场景早就无法给他什么所谓焕然一新的感觉了,倒是落日的时候会让他有些遐想。偷懒时,就那么抱着迩纯懒懒的偎在床上,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他时常觉得,如果这时突然世界末日该多好……
6 p0 r2 X: d4 t) e" Q/ ~* q该去看看迩纯了,保镖JOHN一直守在医院,他打来电话说迩纯的情况很糟,直到最后一次通话时止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听到这个消息后,I.K并没有很快的去医院,他不喜欢那个到处都是白色的地方,待在那里很容易让他产生倦态,他怕自己会因没有耐心而歇斯底里影响医生的治疗,或者在很多人面前哭出来而无法隐藏他的脆弱,所以,整夜,他都在外游荡。站在教堂广场中心的圣母像前祈祷……这是他第一次祈祷,不这样的话,他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让自己平静,只有找个寄托了。
* Q" _. P# v1 S& I六点,他回了家,信箱里有一些帐单和几件包裹,帐单都是迩纯的,不过出钱的还是他,包裹大部分签着I.K的名字,迩纯在外面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时从来不留自己的名字……还有一张光盘,刻录的,只写了迩纯收,没有写邮寄的地址,看上去像是直接放在信箱里的,这有些奇怪,不过也许没什么,他不太清楚,通常都是迩纯去看信箱……这时,I.K突然有种想法——如果迩纯不再回来了,那么某天,他打开信箱,看着一些属于迩纯的信或者包裹的感觉……这时,他突然很想哭,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失去他的纯纯,这太难了。
( n/ y0 b; ?" H+ X七点,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暖色调的衣服,这能让I.K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这样等一下去看迩纯时,那个小东西就不会太为他担心了,迩纯应该醒了吧?或者睡着也好,那么他就可以静静的看他了,或许他还可以握着迩纯的手,吻吻他的脸颊,在正午的阳光下趴在他的手臂上嗅着他的味道睡一觉——有种心理变态叫做恋尸癖的?那种人大概就是会觉得失去生命的肉体可以给他们一些安全感吧?不哭不闹不跑不逃,迩纯如果就那样再也不把眼睛睁开了……那么,就真的完全属于他了,但那样的幸福不会落在他头上,他还是会叫醒迩纯,然后看着他离开自己,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 O8 {7 X, W4 q* j1 m
七点半,手机响了,首相的秘书告诉I.K下午他必须去一趟首相大人的办公室,关于昨天那个电台主持人的死以及下午的爽约,他得做个合理的解释,但他拒绝了,他不想再离开迩纯,能陪多久就陪多久——
5 Y, O& w' m; m# Q9 F$ ^7 a“除非他绑我走,我哪也不想去,就这样。”
2 o4 h1 ~" n# r) d回答了秘书的催促,I.K就是这样打算的,他现在不能乖乖的去满足首相大人的征服欲望,这个时候如果他生病了,他的纯纯就没人照顾了,就算是顽抗到底吧,至少要撑到纯纯好起来,尽管这样的后果可能是受到更严厉的惩罚,但I.K自认为,除了死,已经没有什么再让他觉得刺激的了,因此,什么也就都无所谓了,只要…… ) M6 y4 d+ J4 X1 Y
“只要你能让我觉得,即使我离开,你也会活着就好了……”
# A. Y! b# y$ J对着玻璃,I.K这样自己对自己说着,现在的时间是八点整,保镖打来电话说迩纯醒过一次,但很快又睡了,医生认为基本上这个小东西算是挺过来了,至少不会死掉。从电脑光驱里把那张刻录的光盘拿出来放回迩纯的包裹,I.K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关门走了出去。JOHN在楼下等他,没办法,他现在对首相大人可能会制造的偷袭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他现在的一切是他们给的,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一颗很乖的棋子,至少他的二位真正的主人对他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这是他第一次违抗他们,他决定给自己一个长假,在一段时间内,他不想受任何人的支配,至少……一段时间内是这样的…… 4 i: I! ]$ P, q' ?: K. o: g
九点,I.K到达了医院,这是他在圈子里一个朋友的亲戚开的,所以迩纯的事,没有人拿出来做文章,况且,他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但做为对医生的感谢,他还是签了张支票做赞助费。
* u4 O# b- U2 q- J3 U“现在病人基本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伤的很重,肋骨有3根骨折,脊椎骨出现裂缝,内脏受到了震荡有些内出血,肛裂,肛内挫裂伤大块毁损,这个比较严重,不过好在肛管括约肌没有完全断裂,我们清创后做了横向双层缝合,过些日子功能会逐渐恢复,但尿道断裂十分严重,目前我们先采取措施引流,3周以后做一些会有一位从美国来的泌尿科专家到我们院继续交流,到时他应该会有办法。您的朋友还很年轻,好好照顾他,一切会好起来的。”
* q0 Z2 o) g" \( Z& M一个优秀的医生就是这样,无论前面他们阐述的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到最后,都会用一句安慰的话来结束,不过对于I.K来说,这样的结果,他比较满意了,至少迩纯还活着不是吗?这样还活着,一切就有可能好起来——反正那些激励人向上的著作里总是这么说的。不过,归根咎底,现在躺在床上,至少几个月生活不能自理的是迩纯,别人的庆幸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些无用的观望,真正的苦果,还是得自己来尝。像迩纯这种依靠淫欲活着男人,让他现在这样一辈子,那他不如把他人道毁灭,可这回,贪玩的小猫可真的遇上麻烦了…… : K2 N7 ?. T) [' I) _
十点钟,先等在私人病房门外,快把地板磨平的保镖看到I.K后眼睛里流露的那种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他见到I.K的第一句话就是——
7 D. x9 M. }8 ]& S1 A5 I2 Y2 g“迩纯先生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刺激。” / m- M% i7 J$ q+ y1 b' ^. O
“那是当然,这可不比打越战的美国兵被敌俘虏舒服。”
) Z3 a9 F  f) `“我是说精神上的……他好像不记得我们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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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下眉,I.K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他不相信,神不会这样宽恕迩纯犯下的罪,更不会宽恕他的罪,所以他们才会相遇,直到今天,I.K才有一种感觉,一切都是在冥冥之中被安排好的,这就是那种被称做命运的东西,谁也不能左右。 3 X4 ~7 E# k! n6 b! S
“I.K先生,你信天主教了?”
" R3 e( ?) ]: g; J) T/ ~“不,我只相信圣母能够救我们,我只能这样相信。” 2 K% {: }1 S+ h# k; w" g
病房的门才推开一道缝,他听到了迩纯那似乎是在强打着精神的哭闹,声音可以隐约传到门前,但听起来,那惶恐、畏惧的哽咽已经是用了迩纯所有的力量——
" h/ M' x% Y7 c8 F3 Q“魔鬼……不要抓我……别让他把我抓走……我不要…………不要……别抓我……魔鬼……” : x' I2 r0 A" o( M% J- `5 C
看不到迩纯的表情,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从被子的缝隙中延伸的各种导管和从里面穿来抽泣让I.K确定了,那只玩怕了的小鸵鸟就躲在里面。听在一旁照顾的女护士说,是迩纯自己硬要这样的,他似乎特别害怕人,特别是男人,只要有男性的医生接近他就会尖叫,更别说近一步的检查了,就算是几名老道的女护士,也不得不连哄带骗的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把那根必须插到他灾难重重的分身里的导管成功的放了进去,之后,精神科的医生来了一趟,就确定了病患的情况——他得了恐惧症——I.K觉得自己可以去当大夫了,因为他和医生想的一样。
) e( ?" U% i: b“迩纯先生,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JOHN,是我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变态已经死了。”
8 x" Y$ z9 k1 Z! q* n( ~JOHN看看站在迩纯床前凝视的I.K,试图把被子揪下来,但里面那只带着伤痕扎着点滴的手却做着顽强抵抗,尽管那其实并没多大力道,但JOHN有些怕那样会弄疼了迩纯,他的肋骨在海湾战争中折过,只要一做用力的上肢运动就疼得厉害,那滋味毫无快感可言,不适合迩纯的口味,这是个非常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对于外界的伤害,迩纯看上去是那种完美没有抵抗能力的小动物,这使你总会想欺负他一下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却不想真的伤害他,这一点上,I.K先生似乎也十分认同——
5 {) ~$ S6 l' R% g- C“I.K先生来看你了,他很为你担心。” 3 E2 S( n# J' {# j+ q# k8 c
“骗人!你们都是坏人!他不会来的,不会为我担心的,他那样就挂了我电话,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不要我了……呜……………………” ( U8 e( H# r) |( i
说到最后,迩纯竟然真的呜呜的哭了,就像个小孩子,如果是以往,I.K认为自己肯定会把他扛上床,然后要到他给不起为止,可现在,看着那个挂在病床护栏的钩子上塑胶袋里泛红浑浊液体,他只是觉得自责,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迩纯就不会躺在这里,而事情的发展也不会走到一个只能是万劫不复的边缘。
0 ^# ]0 f' r& g4 E' W2 G8 D+ j“你看,老伙计,我说过,他没那么好命得失忆证的。” 9 i; f5 a" z* _  L5 \0 M" d
拍拍保镖的肩膀,I.K就像是开着玩笑般凑了上来,坐在迩纯旁边定了定神,低低的笑了出来,抚着迩纯露在外面的头发,叹了口气问着—— # N; V/ X% [$ J! {$ ^  L
“这次如果我抱着你,让你哭一场,你还会把一切当做没发生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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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迩纯的哭声停了,但没有发出其他的什么声音,他抓着被子的手攥了又攥,像是试图了多次之后,才慢慢的把自己拉了下来,露出一双眯成一道缝眼泪汪汪的眼睛之后,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确信的小声问着——
* x1 s) S+ c. L9 {“这是梦对吗?”
: N% J# n/ W! y6 i“用我掐你一下来确认吗?” 4 I1 u9 f* G2 S& |, J: j( O: c
耸耸肩膀,I.K淡笑着俯下身,用唇碰了碰迩纯贴着胶布的额头—— : v+ q4 L/ O2 K4 t# C# F' K( r
“如果我对你说,你快把我吓死了你会相信吗?”   [; n+ R( r$ c# E- t! M
“……I.K……I.K…………我以为我会被他杀了……你说晚上一起吃饭的,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吃饭……” ; A( G0 x+ E7 j+ n; I- [6 c$ I
在确定了是I.K之后,迩纯先是笑了,苍白的唇抿着,凝望了很久,直到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再见他一面,或许我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活着太辛苦了,扮不同的脸,说不同的谎言,犯不同的罪,我以为我已经对一切无所求,但当死亡的阴影慢慢的笼罩,我还是怕了。一剑刺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个机械人,被一点一点的拆毁,你猜不到,再进行到第几个步骤时痛苦才会结束……终于,我了解了怕死的感觉,那时,我只能想到I.K……这样,算不算爱上他了呢? 3 u( D  n# i" B4 @
“……” " e3 C+ s4 n3 z
差一点,我就失去他了,而现在,我又能多留他多久呢?看他这个样子,我想,他是不会习惯一个人吃饭的——没有说话,I.K只是搂着迩纯的脖子轻轻的抱着他,让他把泪灌溉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他这个样子,他总是让人不忍去真的伤害。 , n1 S) g5 ^' J! A! a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下午两点,当趴在迩纯的床前一觉睡醒的I.K睁开眼睛时,迩纯依然握着他的手处于昏睡之中,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除了I.K以外的人,他还是十分害怕的。从死亡边缘被拖回来的人多少会在心理上留下些后遗症的,特别是像遭受了迩纯这种地狱般经历的情况,不过,这样也能让他收敛一点他让人头疼的癖好,至少短期之内,他是不会觉得被虐是一种享受了。如果要是因此而让迩纯在感官认识上能够切合实际些,这也不施为塞翁失马的一件好事,但糟糕的是,迩纯现在似乎非常的依赖他。
; ~: x7 t+ ~* P- }“I.K先生,服务台说有人打来电话找您。”
5 H8 X- {9 [% z- B“好的,我就去。” 9 A  d/ ^" a1 q6 B3 m7 p
保镖的声音打扰了看着迩纯的睡脸凝望的I.K,点点头,I.K轻轻的放平迩纯的手走了出去,他知道是谁打来的,能了解他的行踪并且找到他的人屈指可数,如他所料,保镖告诉他是位尊贵的女士,不过,他装成不知道—— + z+ a* J8 L4 d# I- }' }2 g
“尊敬的先生,我决定休霸王假,在他好起来前,我不想见面。”
! o; K4 f. j8 ?  l2 `5 {「别嬉皮笑脸的,你父亲非常生气。」
8 y* y; z% h# E7 U; [“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弃儿,没有父母。” 2 B) @9 D7 |6 P; N8 F
「好了,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你父亲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不可以真的爱上谁的,懂吗?」 - _3 a3 V$ x; @0 s# k. o  v9 y
“……呵,我有那个资格谈那种字眼吗?”
+ f$ o8 R6 Q3 n3 N! J$ T. R「I.K……」
3 r' }8 b- `3 |* I' c3 W1 b“不过,我想知道迩纯到底是什么人?”
7 G4 Z. U& i0 E. J5 R「什么意思?」 2 G% `. O6 B$ R% E
“我想你们有些事一直瞒着我。我感到不安。”
8 N4 U( a8 b4 j% x( [; Z; c( v「……」
1 I* Y$ s% G- q! W“如果在爱人和父母之间选择,您会选哪个呢?” 5 N8 F: p9 h. Q& y5 V$ l/ ?
「I.K,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 n  e) w" a8 |2 J' y0 R
“……”
: Q. I* z  A$ M  e% P5 A「I.K——」 " `1 O5 H; ]; G0 N
“我寄了一份速递,自己看吧,但这不是母盘,告诉您先生,再完美的计划,也总会有破绽。我想好了一个可以解决一切的好方法,在这场无聊的游戏结束之后,我会给自己找个两全其美的去处。再见。” 5 q# A* G" R4 V& @; d# j" K
「I.K?I.K——」 2 X% k6 }/ ?) N
挂上电话,走过喧闹的住院处前台,上了显得寂寞的楼梯,转上安静的走廊,推开无声的病房,坐回迩纯身边的I.K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觉着由内而外的隐隐作痛,他只是感到疲惫——发现真相不一定是件幸福的事儿,他很希望自己没有去看邮箱,也没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了那张寄给迩纯的光盘,这样,一切都会是另外一种姿态,纯纯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单纯,这一点I.K从很早就清楚了,只是,他还没想过,这个看起来在风暴之外的人却恰恰可能处于风暴的中心地带,该怎么办? 6 [* `/ b( ?9 s2 z% ^1 P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连你也在利用我吗?还是说,我们都在被人利用……” + B' l: p! E9 W- w1 m/ O
叹了口气,看着迩纯微微的皱了皱秀气的眉,I.K不由自主的笑了,现在这样面对纯纯的感觉反而越发平静了。
. g% v/ i5 M; E" x9 @' r  H“我做了个可怕的梦……” . u$ e1 u+ D! b0 C, b/ \0 u
迩纯看着对他笑的I.K眨了眨眼睛,看到I.K还在,他感到安心。
$ }# f2 V' C$ |“什么梦?” 0 Z' l2 |1 F* A8 g6 I3 k+ {
I.K问着,很温柔的。 ' ]! `% p# N  P8 a. E' y( _0 e6 V
“梦到你死了,我说跟你一起去地狱,你不带我走……” 1 q1 G/ Q% h: B% h3 w, e
迩纯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轻轻的抓着I.K的衣袖,再次闭上了眼睛,他现在需要休息。
& p8 q# S$ x  W8 y4 i, g“……你伤得这么重都可以活着,而我却不成……等我也伤害了你,我希望时间会治愈我给你留下的伤口……”
: H+ \1 m3 H$ A: R( d我知道你很坚强,这比什么都重要,希望你会笑到最后,而我却看不到了。纯纯,如果有天你将开始恨我,那么,就让憎恨支撑着你活下去吧——看着迩纯静静的躺在那里,I.K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从眼睛里流了下来——“你不可以真的爱上谁”——都说母子连心,关于KATHY夫人的这句提醒真的一点没错,不过,似乎已经晚了。
8 b: ?7 E0 ?; d9 \( B/ H??? ??? ??? ???
8 [. K! J. j  q( H: S  Q) l“看来我们低估了那个小贱货,真没想到,迩纯居然会知道我们的事,不过……” # p. h& E- x1 X6 m/ f7 b/ Z/ n: Z
IVAN看着屏幕上自己和大将军在床上与KATHY欲死欲仙的样子,他扶着沙发扶手的手攥成了拳头,想不到自己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竟然中了迩纯这小混蛋声东击西的招数,但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他握着能够牵制迩纯的砝码,并且,这颗棋子不会背叛自己——
4 r. R3 n" s! [, A# {4 V5 x“不过我没想到,I.K会把这个给我们,我以为,他早就恨我入骨了呢,呵呵。”
  h# @% i- [" `. T# d" L“他是我们的孩子,尽管他也像你一样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被血缘所牵绊,我们不就是一直在利用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弱点吗?”
& B' _6 a: a; I3 m+ Y7 P坐在IVAN旁边的KATHY看着自己的丈夫,现在,他们眼看就要得到年轻时想要的一切了,而如今的他们却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亲密感觉,很多时候,KATHY只是让自己相信她依然爱着她的丈夫,因此必须为他做一切,甚至是牺牲自己的新骨肉。
2 O: K8 @3 m9 n9 d“做一件伟大的事业总会有牺牲,先让I.K跟我们的迩纯少爷甜蜜一下好了,等我把一切安排好了,他就会知道,这甜蜜的代价将是多么沉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X6 j' s  X! f% f" G
IVAN当然能听出妻子说那些话时的怨气,但对于利欲熏心,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现在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坐拥社稷、独步天下——为了这个,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是古人教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Z* z$ Z# f$ y6 L9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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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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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5 n# E8 \& U+ Y9 ~+ l" U# j“I.K,我总有种感觉……” 3 f8 W: L! c, z: v, V! X+ T0 T
“什么?” 1 o3 C" U: ], h* C# {
“你要离开我了……”
& [0 P9 X0 ^. s! ~" t“……”
# [0 X4 ^0 h, E2 n7 [; B- v  e迩纯这样说时,窗外下了雪,很美,他显得很高兴,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雪。I.K说,他也是,但想了想又说,或许他们都曾经见过雪,只是那时没能去注意它竟然这么美。或许是习惯了吧?在医院里呆了一段时间后,I.K已经不怎么反感白色了,反而,他发现这种看上去没有什么重量的色彩有种苍茫的感觉,以前,他以为这样的颜色只有灰蓝的,那种天边的宽广,眺望着不可能到达的一点,幻梦就会浮现…… 5 D& V- V) y. n$ T; w& v
听说那些平凡的走过一生的人们,到了老了以后就会十分渴望安逸与平静的生活,老爷爷和老奶奶一起坐在某处看着夕阳下的风景,说起这一辈子,总会不禁洋溢起笑容,不管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过去了,就过去了,任何的风起云涌都成了发黄的记忆,而此刻,他们还在一起,搀扶着彼此生了皱纹长了老茧的手掌,等待着神将他们召唤上天堂,当什么都经历过了,大概也就不再担心那些所谓的名利呀、福祸呀、生死呀……之类的了。I.K怀疑,自己是不是未老先衰了,算一算,他还不到二十二岁吧?可他总觉得,他这一生已是风烛残年了,或者说,他觉得活得没有意思了,他拥有那些平淡人可能活上500岁也没有的财富,掌握着那些平淡的人可能花上三生三世也无法驾驭的名利,同时,他也尝尽了那些平淡的人经历六道轮回万劫不复也受不尽的沧桑与苦难,一路走到疲惫,他已经不想去拼抢什么或是挣扎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那样的话,不如就在这场席卷起狂风巨浪的海峡中随处沉浮吧,他不再渴望彼岸,他只想荼縻。这是意志消沉,还是其他的什么?不清楚,但他感到平静,无论什么样的未来都不再重要,他知道,他一生中所谓的最终幻想……就是现在,所以他要珍惜,必须珍惜。 3 s5 y. s0 C, C+ t
本来今天该早些睡的,迩纯明天要做一天的手术,那个外国的医生还挺有一套的,他说经过他的手术后可以完全恢复排泄和泌尿功能,这样的话,迩纯也算是松了口气,每天一次的灌肠和清洗膀胱快把他给整惨了,他抱怨说他已经想要改邪归正了,是老天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但至少他能够这么跟那些帮忙他盥洗和引流的女护士开一两句玩笑了,这总比他整天躲在被子里就会对陌生人说三个字“让他滚”要强太多了。尽管迩纯依然是惊魂未定,在医生给他做检查时,他还是会死抓着I.K不放手,并且不住的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儿一样打哆嗦,可至少他已经可以不依靠镇静剂了,这样的话,相信时间会让他慢慢好起来,到那时,他或许真的会脱胎换骨,不管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那身在卖淫时养成的毛病终归是件不光彩的事,说到底,真实、放纵、堕落、绝望……这些词语都不该属于有未来的人。迩纯出事的那一天,I.K在广场的圣母像许愿——如果天能给他的纯纯一个机会,那么他也会给纯纯一个未来,就当做是第二次生命好了,他可以一命抵一命。 & K+ v/ `5 D$ {
现在,是深夜了,城市的文明把窗外照得很亮,帮迩纯洗过澡,I.K抱着身上像小婴儿一样散发着奶香的迩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让他还顶着毛巾的宝贝懒洋洋的趴在自己肩上看着外面的雪,而自己则拿着护士送来的导管来完成迩纯最发愁的事。其实,I.K了解那种感觉,把这样的东西插入分身上那个小小的入口的确是十分痛苦,这方面他自己有经验……自嘲的笑笑,说起来,迩纯还是比他厉害很多,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迩纯坦然,他发愁是因为每天在I.K面前做这些难堪的事想到他的目光,潜意识里其实是十分兴奋的,但现在自己这种身体状况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他痛苦的是,他必须忍耐。看来,这场浩劫即使来得再猛烈,对于一些特定的什么人的憧憬也还是不会被湮灭的,这让I.K有了一分钟的幸福感,而后,他又继续他进来多愁善感的沉默…… % P9 z. F1 s' w" i3 {6 D
耳边轻轻的呻吟是因不适而提出的抗议,按医生说的把柔软的导管慢慢刺入那边缘有些红肿的前端之后,I.K用手轻握着迩纯又非常诚实的有了反应的分身感觉着导管从里面慢慢把玉茎撑起的进程,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肩膀上的迩纯在自己的颈上蹭了蹭,隐约的有些潮湿的感觉,不过这次要好一些,上次他的肩膀被他咬得很疼……当最后导管终于到达了分身的根部,看着塑胶袋慢慢被引流的液体的充起,I.K与趴在他肩膀上半天没吭声的迩纯同时长出了一口气。笑着拍拍迩纯的头,把毛巾拿下来,捋着柔软的潮湿发丝,I.K就这么抱着他的小宠物靠在沙发上闲聊着一些虚无缥缈的夜话—— + z+ b* ?+ F3 S
“纯纯,你越来越像只猫了,这可不成,这种动物太贪图享受了,万一主人不要它了,估计会饿死的。” 4 o5 M( S) D. C( I
“哼,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的,你嫌我麻烦了是吧?要是你把我哄出去,我就死在你家门口,让你一早出门刚好踩到我的尸体上,不把你吓死,也要让你记我这只好猫一辈子。” / _' O, P6 v, H. Y& i! N
“呵,这主意不错,我的纯纯还真是只‘好猫’的想法,今天你精神不错?我以为你要过上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呢。”
$ x8 Q- h6 A* f# o- F6 y9 ~“我是很想……那样的话,你厌倦了我怎么办?”
) K' c* V7 ]! C“我会吗?” ! {4 _9 K4 p% L& {6 t  ^
“你不会吗?” ! S+ i' ~- B7 Q3 k6 `, l( k
“……恩……我想我舍不得。” , P$ L4 s( D& m, r& q2 B: l7 I
“……我不是小孩子,I.K……你骗我。”
& H3 E. w3 V  w1 f8 N) u, ]5 K“……”
2 R# e. |8 l2 l4 o) x" o, T& U“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为什么不相信呢?真的要我哭给你看或者学那些电视上的玩意儿徇情吗?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 F/ E0 k- f# `4 i, ~# e* h' @7 N* T
“纯纯……你太敏感了……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 D; a' ^$ \2 j* \! r“……因为你突然对我很温柔,你给我所有我心里想要的东西,通常这样的事,都是主人在告别时对一个奴隶做的。” % a& ~; F! g% C% I, I+ j
“是吗?我以为你不想别人对你温柔。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是主与奴吗?” ; P% D: H( P1 c* x& f8 Q3 W+ C
“可我喜欢你这样对我。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不好吗?”
; K. u& ?/ G, h9 Q“那你为什么又说喜欢我蹂躏你?你不会觉得被奴役不平等吗?” ! {3 s8 M1 ?8 |7 I8 J1 ?
“我说谎啊。我希望你快乐,让我付出什么都成,只要你快乐的在我身边就好了,你的一切不是我的,而我的一切是你的,我发誓——‘迩纯作为I.K先生的奴隶,他将被他的主人称为纯纯猫,他将无条件地接受主人I.K的第一个愿望,遵从主人I.K的每一道命令;他要完全服从他的主人,并将主人每一个满意的表示视为极端的仁慈。’” + E( Z) `; r; _2 Z/ b
“呵,我以为你不会承认你渴望幸福呢。我想你是Sacher?Masoch的书看多了,不过按照他的奴隶契约,你做得的确很不错,不过,你可实在是太容易让你的主人伤身了……” % b, N& ]' e  ^5 }4 ~
“恩……如果我把你累死……你就不会丢下我了……” ; J  r$ i! o( j# g0 E
抚着迩纯一张一翕的唇,I.K温柔的笑着轻轻的吻了下去,柔软的四片唇纠缠在一起多了分甜蜜,齿间的轻喘伴随着星星点点的只言片语,尽管只是深情一吻,却有着烈酒甘醇的芬芳,这使他们变得贪心,咀嚼着对方的唇瓣,就像是这样便可以进入对方的灵魂般,沉醉的一刻,他们连喘息的频率都是成了一种美妙的节奏,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那种所谓浪漫?只要此刻不去想其他的东西,他们相信,那种天堂一样的感觉也绝对会属于现在躲在炼狱一角的他们。用自己的舌勾着迩纯艳红的润泽边缘挂着的一屡细细的银色丝线,I.K用双手捧着迩纯绯红的颊,赏心悦目于他可人的宝贝此刻迷醉的媚态,像是喝过酒的人说着醉话,顺着迩纯身上披的浴袍探入温热起伏的胸口,用小指钩着那已经变得十分娇挺的嫩芽上银色的饰物,I.K装做无故的逗着打算醉生梦死的迩纯:
( `7 {# V9 H. C' \“你明天要动手术……不如……算了吧……” / ]* l1 N7 r  c4 h% }
“恩……纯纯不能扫主人的兴……”
: t: w/ Z4 J  `2 A/ Q4 _想去亲吻I.K的脖子,却被那只戏弄他的食指挡住了迫不及待的唇,迩纯撒娇似的皱着眉毛轻轻的舔着I.K的手指,自己的手不能自已的捂住已经有些涨痛的下身,光是个吻,他就有些情不自禁了,这些天I.K真的对他很仁慈,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哄着他,要不是进进出出的那么多医生、护士,而他又因为肋骨的伤前几天连翻身都苦难,他早就去脱I.K的裤子了。迩纯清楚自己对这方面的需求,特别是现在,他只能接受I.K一个人碰他——以前他一直告诉自己,如果闭上眼,他就可以把那些喜欢玩弄他身体的人幻想成I.K,但现在他发现,那很可笑,没有人能代替这种感觉,I.K的手指、嘴唇、肌肤、体温,还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可替代的,I.K对他一直很温柔,连弄痛他的游戏都那么似水柔情,他一直很珍惜他,他能猜透他的心思,他会在他觉得罪恶时做出惩罚,觉得痛苦时给予抚慰,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I.K更在乎他——当有人爱上你,就给他最好的,当你爱上了别人,就要给他最想要的——这是I.K对迩纯的方式,是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情感,他不敢说那是爱,但那一定是份难以让他们割舍的深情,除了他们,不会有人懂。
6 u( W1 x) U1 J) x# C, _! U3 I$ z' Y( |“呵呵……是你不想扫我的兴还是你自己想要?”
& X+ ^2 f: \" m/ ?1 _; m像是剥开成熟果实的嫩皮,I.K慢慢的顺着迩纯臂膀的曲线将他从软绵绵的浴袍中剥了出来,光滑的肌肤上带着水气热腾腾的松软得让人想要咬一口,这就是住院的好处吧?除了吃就是睡,他的小纯纯终于长了一些肉了,至少在他的腰侧坏心的拧上一把,那一掐一股水的媚肉会在指间留下一些充实感,尽管那还是要比普通的男孩显得柔软许多,但对于宠物男孩,已是无限的接近完美了……最重要的,他的主人很喜欢。划开迩纯的双腿,I.K将自己比迩纯大上一些的手覆在他的掌上轻轻抚弄着那两枚已经开始涨大的小丸,这个时候,那刺入的导管就更显得不人道了,男人在这种时候欲望之门上了锁可不是好事,可先取出来的话,他又实在不想迩纯再忍耐一次痛苦,但心底的那把火焰已经被点燃了……
7 m; O5 n# P9 X. J) d% P“纯纯,今天就这样好不好?你现在不合适做这些……” ; c5 r+ Y1 |9 O% T, y+ |; _
“恩……你说的太晚了……恩……给我……”
1 v3 k/ g& i8 g# h: A1 Q“呵呵……要我怎么给?宝贝,你后面的伤还没有愈合……” # H: B! A. b/ R& u( `* V  n
“啧……的确是忘了最要紧的……”
, a) t& L! e  \( _# l  x8 n/ C这样说着,迩纯像是一条攀附在I.K身上的美丽毒蛇,慢慢的,他亲吻着I.K的胸膛有些跌跌撞撞的滑了下去,跪在地上,用自己颤抖的手摸索的掀起I.K身上的浴袍,迩纯一点一点的舔着I.K的大腿,用舌尖挑起了欲望的共鸣,轻轻的,他把I.K的分身含在了自己温暖的口中,听着来自I.K的沉吟,迩纯忍耐着不适将双腿尽量分开跪在地上,以便让导管的引流能更加顺敞,而这些丝毫不能为他因情欲而逐渐膨胀的欲望带来解脱,当涨痛且敏感的卵丸触到了地面的冰冷,不堪的,泪在眼角闪烁,而I.K的手放在他的发上轻柔的抚摸,却使这样的痛变成了一种心甘情愿的承受。 9 z, w7 H& y2 |) e6 A0 x3 J
“呼……忍得很难受吧?……算了,好不好?”
# A$ I, z5 l; ^$ M, j将迩纯散在自己私处的发丝拢起,I.K迷着眼睛心疼的愁着独自为他忍受痛楚的迩纯,但他也知道,这样所说的话其实很虚伪,他听到心里的声音,他不想停下来,甚至,是想要的更多。 : [, j8 q# I& l/ i+ U# ]
“恩……不……纯纯……会……满足你的……” ; ]; Q  P8 s! _, l; V
用拇指轻按着I.K已经湿润的尖端,迩纯在唤气的空歇中保证着,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只手攥紧自己分身的根部,不理会自己流得更多的泪水,迩纯再次将I.K的部分含入自己的温室,这种痛苦让他感到幸福,因为他在为那个对他来说快要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而忍耐着痛苦,这样去想,任何的煎熬也都变得甜蜜了。
) \& u! Y6 Q2 P$ Y9 l“为了I.K……纯纯愿意做一切……”
  }9 B$ {  W" ^7 ?& H* S1 E轻轻的誓言让I.K分不清这是迩纯所说还是所想,他只知道,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迩纯不会说假话,就算……
- H3 M, j0 S) m; ^“呼……我知道……我相信……就算你一直在骗我……我也相信……”
4 E; U; o* _$ y6 x: l真的很想这样,把他拘在手中细心呵护着,谁也不给——这样想时,I.K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眼睛。豪华病房的角落里,愉悦的喘息重奏着温存的节拍,窗内是白帘轻摆,窗外是白雪皑皑,这夜,如雪落,美得无声无息,又让人不免有些想要为之哭泣,不想天亮,他们都很清楚,当太阳出来了,再美的雪,也会融化……
0 U. H2 J/ x; h4 r" ]  m; k3 G+ X( U$ _% q% A$ ?* c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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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汇聚,心计各怀。有人说,这里之所以被称为GOMORRHA,就是因为想要得到它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想要问鼎天下,结果,天堂变成了地狱,就如同,白昼会让人宁静,而黑夜会使之想到混乱,这个城市的上空已经被黑幕所掩盖,很快,最后的虚伪祥和也被打破了……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吗?那么,他也不用再去隐藏什么了,这样很好,可有人又告诉他——没有秘密的人……就该去死。 ) J  Q; K8 @) q) }2 r% ~( E
“我不得不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不是迩纯玩出了火,这盘会让我名誉扫地的证据也不会落在我们的手上,而如果,I.K你不是那么的忠于我,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享受胜利的果实了。这个城市就会有一场大变革,就从这个国会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W# l4 ]6 a1 U/ }( Z$ F* j
当那个在血缘上是他父亲的IVAN先生这样说时,这一天,是某年某月?弄不清楚,他只记得刚刚下过几场瑞雪,还来不及太多的去欣赏白雪皑皑,美好就被践踏了,兵戈的铁蹄将雪变成了黑色——他只知道,这一天,是十三号,这个数字似乎是被诅咒的,不愉快的事,总是发生在这一天。
# z2 h; h' d5 y1 d) J叛国计划终于付注实施了,天时地利人和,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IVAN先生说的很谦虚,他说他已经为此而策划了整整二十五年,如果失败,那他也就一死已谢天下了,而I.K觉得,即便是一败涂地,像IVAN这种老狐狸,也未必真的选择走上绝路,他的这位父亲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个什么真英雄,无非是个用别人的牺牲去换取自己胜利的得志小人罢了,然而,即便是小人,想要得志也不算是件十分容易的事……看过一种叫人塔的杂技表演吗?人都是踩着他人的肩膀往上攀爬的,就算他自己,也是如此……
8 X1 C( e0 j0 o那个大家族的领袖人物现在出国治疗,当他的飞机消失在国境线的边缘时,这个国家,也不再受他的控制了。大将军的兵围攻了国会、封锁了所有出境的要道,官员们的府邸都被戒严,之后,IVAN首相宣布了一件天大的事——这个国家由此刻起,成为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而国王是他的外甥SAD先生,但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位新登基的皇帝不过是个幌子。当SAD在电视上发表宣言用洁净的右手放在古老的经文上宣誓时,他的头就在阻击手的射程之内,因此,IVAN先生,他的亲舅舅成为了摄政王,认新政权的首相之职,所以你看,戏还没开锣,王权已经被架空了。很快的,邻国中势力最强的国家,由国王陛下的儿子亲自带来了对新领导人的问候,并且宣布承认新的政权,建立外交,随之,周边的小国也发来了贺电,一切都很完美,另外,再加上一些完美的媒体炒做,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在一夜之间被颠覆的,难怪会有人说,一个假象,只要有一百人证明它是真的,那么,它就会无庸质疑的成为真相。 ' p9 u. }( z: z( p( ]
“现在,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我对你来说也就没什么用处了不是吗?” 3 n) k2 M# {& L, h* @* |
I.K真的十分奢望是这样的,但IVAN先生是不会让他有太多喘息的机会,尽管他刚刚为了表示对邻国王储的感谢而几乎体无完肤。没有人再会由着他的任性了,他的传媒王国已经被纳为国家财产了,IVAN先生说,做为一个面向公众的媒介,他由一个人去管辖太冒险了,以后在这个国家不会再有个人的传媒公司,这是I.K早就料到的,在事成之后,他当然会是这个下场,这都是被一手策划好的,况且他所有的成功业绩,也向他的父亲阐明了一点:掌握资讯,就可能掌握一切。现在拥有一切的是他父亲,而他却一无所有……除了他藏了一样东西外。 1 b3 ~1 f* I/ B. Q* }6 C
“怎么会?呵呵,很多人都爱你爱得不得了呢,SAD一直在问我把你藏哪了,而邻国的国王和太子显然都为你而着迷了,不是吗?你知道,我可以任意为你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 L8 k" o% _$ Q8 g* n# z8 S; w0 U2 DIVAN嘲弄的冷笑着,他踱到I.K的面前,勾开他衬衫松垮的领口,欣赏着那原本光滑的皮肤上累累的伤痕,故作仁慈——
$ U& @! O) V8 w8 b) q“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你把你的小宠物藏到哪了,也许我会让你的未来更幸福一些……”
7 ?# f) u9 Q, O1 ~“你现在不是已经无所不能了吗?怎么还找不到他呢?” ) _/ ]2 _1 X' g+ E* g
不客气的打开IVAN的手,I.K冷冷的嘲弄着,他既然现在还站在这里,就已经放弃未来了,他是个生下来就没有未来的人。
' i' B  a; c" c. L“别装傻,你知道我可以很容易的把那个小东西抓出来,只不过,我是给了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恩?你该不会违背你的父亲吧?我的……儿子?” 5 ]& |/ b; Q. S+ i( ?
将手搭在I.K的肩膀上,IVAN这样说着,言辞间却是胁迫的寒意,就像他妻子认为的那样,I.K对他来说是一颗棋子、一个玩偶、一样工具,除了利用和玩弄再没有一些什么其他的用途,他从来就没把I.K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他憎恨这个孩子——有个秘密,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并没有生育能力。
7 O+ v3 p- A- ^+ D“别这么说,我会感到恶心。”
* J1 R3 w8 T6 t啪———— " u3 ]) X7 P, A4 ?) J
I.K的回答招来一记耳光,这他已经习惯了,抹去唇角的血丝,他看着揪起自己的领口,眼中迸发着怒火的IVAN先生继续淡漠的浅笑着,就好像这并非表情,而是他的一张面具。
1 P9 W5 l1 _* z4 H! k“别坏我的事,迩纯呢?你会把他交给我对不对?”
$ m, O9 y, H$ P$ R0 b4 S" nIVAN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低吼着,他没想到,迩纯就会这么凭空消失了,一直他都派人在医院监视,这个城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I.K根本就没机会跟他玩什么花招,但是……尽管这是个小意外,但少了迩纯,他的庞大计划的后门也就被堵死了。那个家族的老头子势力太大了,杀了他是不可能的,现在虽然他身在国外一时之间可能会无法施展,但毕竟,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会有很多他的朋友愿意帮他的,那样他这个江山恐怕就难坐得稳了。本想把迩纯掌握在自己手里,以此要挟,老头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然是当宝贝似的宠着,就说那个给迩纯动手术的医师吧,他那么巧合的来到这个国家,也肯定跟老头子有关系,有了迩纯,就算最后满盘皆输也总归有条后路,可现在……迩纯就像从地球上被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3 ?1 j% k% o# {5 p$ l. A9 q2 U
“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2 Z9 c6 m5 J) s# W" v# n
警告着依然不以为然的I.K,IVAN利声的质问着。 5 S, w" l7 T# g+ n8 D7 `2 I/ T
“呵,他在一个我觉得安全的地方,我不想把他卷进来,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 l  p0 s7 L+ l0 C" M  GI.K如实的回答着,的确,迩纯是需要休息了,离开自己,他就能得到安宁。
& p; f- e% V4 q3 ^“呵呵,这么说你很爱他吗?”
+ F  S9 l4 r1 L* j3 P* SIVAN盯着I.K眼中的些许憧憬讥讽着。
5 f" C1 e4 L0 ~% g0 q" r* @“或许吧。”
  S5 O8 W& @6 t. z" E1 _: n2 w! YI.K点点头,答得十分轻松。 " s; z0 S4 _# g9 h$ F3 X
“或许?或许!你知不知道他是谁?!那个下流的男妓一直再骗你!他只是在玩弄你!他是我们当牛坐马、摇尾乞怜的那个家族的少爷!是那个家族内定的继承人!是那个作威作福的老头子的亲生儿子!他只是个爱玩下流游戏的小淫娼,而你也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满足他爱好的小玩意儿罢了!I.K,我真替你觉得羞耻!替你觉得可怜!从头到尾,你只能是个被人愚弄的小丑!现在连你最爱的人都骗了你!你还挣扎什么?快他妈给我把迩纯的下落说出来!”
! g5 C5 W! Z% Q% |8 H啪——————
- `$ \1 C% u6 V5 J) i$ i5 L6 N# o又是一记耳光甩在I.K的脸上,IVAN歇斯底里的邪恶嘴脸原形毕露,I.K相信,世界上有恶魔,IVAN,这个人是他血缘上的父亲,这个人肯定已经把灵魂交给了恶魔,他得不到宽恕……而自己呢?神又会让如此不洁的他进入天堂吗?呵呵,其实那无所谓……他已经习惯呆在地狱了……在这里,没有一件事会让他觉得惊奇,没有一种伤害再回让他感到痛不欲生,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对,他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 F- P0 l- n7 u5 K% f( [4 h“你杀了我好了。” ! p; O( K4 q( p( E2 e
“混蛋——————————”
) V- W! u! d3 ~$ X; W之后,I.K没有再说什么,IVAN知道,他也不可能从I.K的口中问出什么,但至少I.K的存在还能让他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尽管他知道I.K不会还手也不会躲闪,但他还是命令保镖制住了I.K的手,就像对待一只畜生般,那个一向看上去十分仁慈的新任内阁的首相大人IVAN先生,持着他闲暇打猎时非常考究的马鞭,鞭挞着这个二十几年来一直认为他是自己父亲的孩子——这对于IVAN来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调教。 # v6 r1 x7 P5 J
“首相大人,你这样会要了他的命的。”
  h% A% K& |$ g  Z3 P+ L' R/ \当那个所谓的国王SAD先生进入首相的办公室时,I.K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看着满身是血的I.K,SAD的眉毛蹙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最心爱的花瓶被打碎了。
' J+ e$ R. h3 T8 F“心疼了?我的侄子,你想做的稳这个位置,就要学会对一些事视而不见。” 3 P. u9 C4 O% R
IVAN冷冷的哼着,他并没有称呼SAD为陛下。用擦了黑亮的皮鞋狠狠的踢在I.K的胃上,看着因受到疼痛的刺激而痉挛的缩起来的I.K,IVAN服服领带正色教训着SAD,他是以一个叔叔的位置在教训着自己的晚辈—— % H8 m. R4 a5 \# N: J/ H" x. W; e
“看到了吗?他还活着。玩物丧志,别太仁慈了。”
) h* W  f  g) |3 q1 j“……” ; k8 E$ |( K! l- @& n
“你有兴趣的话,拿走去玩几天好了,不过,他这种肮脏的人,是不佩服侍一个国王的。你得注意你的形象。”
4 I( l& X7 p' @1 s- H; J“是的……我知道。”
! o( U9 ~8 T- x攥紧着拳头,SAD对他的舅舅恭敬的点了下头,但盯着地面的眼中却充满了憎恨——如果不是家族的要求,他才不会承认这个卑鄙的男人跟他有任何的关系,实际IVAN该是他的姨夫才对,只是家族为了笼络而用了个更为亲昵的称呼罢了,可现在,大概那位一世聪明的首领不会想到,这才真应了那句话——引狼入室。所以,他现在也似乎了解一些所谓命运的含义了,没有什么是能不被算计的到的,而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他会乖乖的留在他这个好舅舅的身边,有时候,无懈可击就是漏洞百出。
! `: {1 N" ~+ ]# g0 y% j“那你对这个小杂种……” 4 ]  k: y: Z/ w- K' e! g9 A  \
低头看看倒在地上的I.K,IVAN堆积着皱纹的眼睛迷成了一道线揣测SAD的想法,他的经验告诉他,这小子不会甘愿做他的纸老虎的。
* W, ?1 e1 |; M2 ]/ g6 |“您不是说要把他送去我们的邻国做名誉大使吗?” ; z! C+ {/ l& [4 [6 J
抱起I.K,SAD将IVAN的安排复述着,每次所谓的大变革都会有牺牲品,这次他救不了I.K,也没人能够救他,那个现在正在访问他的国家的王子曾经在SAD的面前炫耀过——他有一张真正的人皮地毯,是用一个美丽的希腊男孩的一整张人皮做的,那上面还刺了好看的龙型花纹。
8 {& m* `  I/ R“是的,我不想让迩纯的事再发生一次,好好看着他,三天后送他上飞机。等首相夫人回来,那个大将军也就该永远的退休了,到时,这个国家的兵权由你我管辖,这个江山才算坐稳了。” # v4 r- H2 g+ M- S; L  ^' p
他不能让所有知道计划的人活下来,这是必要的牺牲,从现在开始,战争并没有结束,残酷的事情将不得不继续下去……棋高一招的似乎还是他老IVAN,没有迩纯,他还是另外一颗厉害的棋子。
' p* d; Q. O/ q* }. }" I% G" R“首相夫人是陪迩纯的父亲去国外看病了吗?”
1 l' q" k2 g7 t* @7 o2 F- `“是的,那个老鬼走的时候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我想未必用得着KATHY动手。”
0 {8 `3 ?. z) j- t: v& I; D. K“那好,家族里面的不满我会负责游说的,希望一切顺利。” * a5 d0 N% v9 ~$ ~; ~3 R' V" ?
“谢谢,我亲爱的外甥。不过……你真的不会背叛我吗?国王陛下?”
) B4 k& W+ v9 p“您会让我有那个机会吗?”
+ b3 v8 T. {6 a% p/ m2 ?  r“……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F9 @% h" B" f, X5 C! c
笑声总是掩盖一切的,当SAD抱着I.K离开了IVAN的办公室,这个为了窗外的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花上了毕生的心血的贪婪男人,才真正的露出了猖狂的笑容。唤退了所有的侍从,放了支雄浑壮魄的交响曲,当IVAN闭上眼睛,他觉得,他已经跟这个国家深埋的根基牢固的融于一体了,这天下是他的,谁也别想把这片江山从他的手中夺走,别想! ; M, C/ I6 F( f% Q
一切胜券在握,一切尘埃落定……而这时,天的那边却铺了一幕的乌云,如奔马,滚滚袭来…… - @0 v; T, T2 G2 C. B'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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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 - d9 v+ j$ }, [! Q/ h* z! d7 V
“他醒了,老爷,迩纯少爷醒了。”
9 r( f1 n7 }' O9 G5 k" ?这是什么地方,他弄不太清楚,很陌生,而他被很多人围着,他感到不安。四下看了看,他在寻找一个人的身影,但最终落空了,伸出的手被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攥住了,那是他父亲。 6 W4 w" }$ \; n* k5 Z2 q; f
“I.K呢?”
# i+ v6 t5 ?/ f6 S) R4 n: ~这是迩纯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他弄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医院的手术室外,I.K说……他会等他出来的—— , \) _, T5 r% ~; u4 \- w
“I.K呢?我……我记得我昨天动了手术……” ! c3 \; i% ]7 K' M2 q" D2 G- u) G( o
“……孩子,你已经昏迷了一周了,医生说你不会有事的,很快你就可以活蹦乱跳的像只小兔子一样了。”
4 C  `. c. O+ p# {老人和蔼的笑笑,坐在侍者搬来的椅子上,拍着儿子的手安慰着——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迩纯了,而现在,他也不会让迩纯再任性的离开。要知道,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 O' i' {2 o- e$ G# B* {. r“不对,为什么是你?……你把I.K藏在哪了?我要他……我只要他……” # y! N: D& C: L2 r
迩纯将自己的手用尽全力的抽了回来,尽管那人是他的父亲,他还是感到陌生,他很想起来去找他一直念着的人,而身体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躺在那里声声的呼唤着,但他却听到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你再也不会见到你的I.K了……不,不会的。
8 ~* u8 F0 W) Q) V) r“别太激动了,这对你身体不好,你需要休息,是他把你交给我们的,他说他不能再继续照顾你了,他是我们家族的敌人,也就是你的敌人,以后,你必须忘记他。”
! D( a3 ~8 ]/ Y: x老人知道,这样的话很残酷,但迟早,迩纯都会知道的,迩纯与他爱的人始终都是份孽缘…… 7 r* L& J& o- S6 X
“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7 @2 m+ k5 Q  J3 D/ S9 H
“你们会杀了他对不对?你们会杀了我的I.K对不对?我不要……我要去见他……谁也不能伤害他……他不能再受伤害了……他会死的……会死的……”   P/ Q& @$ u: n! e+ g  u
迩纯已泣不成声,该来的,迟早会来,现在,他发现,原来他和I.K都是一样的笨——其实他们早已了解了对方的秘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坦白呢?给要让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而为什么,又不从一开始就放手呢?那样,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让人心碎……不爱就不会痛……不爱就不会痛……
& g) ]; k; y+ g3 j: w1 y6 Z迩纯,你会活得比我长的。 , z, o; t) q  f8 K
以前,I.K总是这样说,现在他信了,他让他信,不得不信。 0 J; g  n& w. s. g8 A+ w5 O& S! g( f
“I.K……我不要他死……我不要……我不要心痛……不要活得比他长……不……我不要忘记他…………” 5 `% r0 {/ T3 F; d! W* w5 n5 a
你需要安静,先生你不能这样激动。
- T$ U/ @2 m& K  }4 w医生或者护士样的人这样说着,借助镇静剂将迩纯关在了梦中。他无法接受他与I.K的分离,甚至连再见都没有的离别…… 6 {0 g! P# U1 [$ r$ ]
“这孩子真可怜。” % y* d7 o; R% k2 ]8 \# H
走到陪着儿子入睡的老人身后,KATHY怜悯的叹息着将手搭在老者的肩膀上——鹤发的老者看起来相当有威慑力,一点也不像弥留于生死门前的风中残烛。
8 j* h/ J6 G" I5 V1 a1 ^% u“你的儿子更可怜。”
3 L- r7 ^6 X! Z/ Q- ^老人拍拍KATHY的手,像是安慰自己的子女般安慰着——
6 J  C) X0 t, z( B  l) s. K  d“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他用自己的命做了一件两全的事不是吗?我没想到他会找到我,我还以为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的计策很好,果然,IVAN是不值得信任的,我只是刚刚离开,没想到他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本来,我以为我们可以更多借助他的能力……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嫁给他……现在只有你愿意跟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 l3 X% W3 X3 C3 z“我只是不希望I.K白白牺牲……告别时,他让我把迩纯当做他的儿子……这个傻孩子……我欠了迩纯太多了,怎么可以做他的母亲呢?如果不是我和您的事,迩纯的妈妈也不会带着他离开,让这孩子变成现在这样……” ' `' w. ~3 t1 b
KATHY这样说时,眼睛只是有些发热,却没有哭出来,大概是她在这些男人的斗争中已经习惯了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她总要坚强,这样才不会被伤得太深。就像一盘乱了的棋,错综的,一张无形的网将各鹿角色连在了一起,而真正收网的人,只有一个。
+ O5 {2 X$ r2 r9 D/ \. J' F: w$ N“以后,我希望我可以补偿你,只是,你的儿子,他选择了留在他父亲那……这将是一条死路。我想我懂得你的心情……他是你唯一的孩子,就像迩纯对于我……这很重要。” - w' D. A$ {4 D* p0 h
老人的语速很慢,但非常谦和。
8 W2 U: e/ K9 S! D. _$ P“是的,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这个孩子卷进来,本来,他可以摆脱这张风暴的……如果人有来生,我希望他只做个普通人……”
9 Z. Z& h* Z6 s% E$ [& JI.K,他对于KATHY来说,是唯一,而对于他身边的这位先生,迩纯却不是他唯一的子嗣……这是个秘密,她不会说,她会带进坟墓,然后去向她的儿子忏悔她的罪—— 是她,亲手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牺牲品。 " D4 g- Q7 W3 e$ B8 k
5 x  F+ b* ~) z# V

5 Q9 g" y+ p& A3 ^4 @- F4 l0 r十四   G) O  T' |! q0 r/ E) C' E3 U
by:Nicotine 5 g7 m6 _& f  S6 J* K) i8 _/ b" l
7 O& c9 R2 x4 S2 a# I& }8 F- @
山雨欲来风满楼。
8 Y1 }! |1 c* U3 ^& D3 L! P+ r7 l入夜,万丈危楼空无一人,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I.K终于体会了这种只有中国人的诗词里才有的意境,他问后面站着的人—— ) H! \1 v# _/ r$ t2 J: H9 d
“你说……中国人的诗词为什么有名?”
. p& M, W" x9 ?  A( D! b“……你现在还有这种心情?” ( Z# O4 _2 Y! P8 Z( G+ S% d
“呵,那是因为他们的文明最长……上下五千年……那是多少个轮回?我相信人有灵魂,也相信奈何桥前有个老婆婆在卖那种让人忘掉一切的汤……但就算是如此,一定还有什么被刻在灵魂上吧?刻得太深了,一定就忘不掉了……所以他们的诗句总会有种前尘往事已成云烟的感觉……装得太满后就会目空一切……”
0 ^$ A) o, v7 b' t' y  r径自,I.K说着自己此刻的感觉,摸着冰冷的窗,眺望着外面渺小的浮华世间,这个城市中的大多数人都很幸福,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 I. q2 R  ]  n% }/ e
“觉得吗?传媒业根本就是多余的……人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好……真相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听见风声了吗?我想开窗……” ) v6 i- I; ~6 N
这一刻,他站在89层的落地窗前,说着他的空想,I.K觉得,或许再靠近玻璃一些,自己便可以穿透这堵透明的阻隔,被风带走。 ; M# G8 O( o6 B5 A; D
“想死?” : ^1 D6 [  y0 h
把I.K揽了回来,SAD觉得那副骨架根本就失去了生命,他就乖乖的被自己搂在怀抱里,那双眼中不再有倔强,也不再有除此之外的任何神采,这样的眼神他以前只看过一次,就是迩纯刚刚被他父亲找回来的时候,那时,他还没有邂逅I.K。天啊,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 `& `! o2 g1 s' ~- ~
“不,我已经死了。” / G( @$ b7 @: k. s  l) U8 F9 Y- }* E
I.K的话为SAD证实了这一点,中国人还有句话——哀莫大于心死,SAD知道,除了迩纯,谁也医不活I.K,而这根救命的稻草却已经被I.K放掉了。这是,I.K用手轻轻抚着SAD的脸,这是第一次——   q/ y# m( l3 q% c: X' u& R
“但你活着……我这个死了的人还能为你这个活着的人做些什么吗?等我走了,你就不再有伙伴了……我们都是棋子。”
2 }. h9 t: ^7 [8 h6 O“你是在同情一个还在垂死挣扎的傻子吗?”
9 L8 i6 x% P2 z8 dSAD捏着I.K的下巴问,他不甘心,但看到I.K这样,他又会感到害怕,他想不出,有一天自己拥有这样的眼神会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推上了傀儡的位置,这感觉,就像是越过叹息桥的处刑犯,但这多半是由于自己的过失,对着I.K,他忏悔—— 6 a" U* s) F+ y, b, L" K3 L* K
“我应该听迩纯的杀了IVAN的,可我又怕自己斗不过他,被他说服跟他合作,但现在我似乎已经被孤立了,呵呵,现在,这天下不在家族的掌控中,而我也不能在依靠家族,并且,当我宣誓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家族的敌人……迩纯那孩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猪,一头自私的猪。”
8 {7 f, K& j- S; w5 @* y“即使那样,你也逃脱不了做猪的命运,这是本性,你改不了的。” ! q% `& m' @4 }8 V3 {, |% [! T5 z3 N
I.K笑笑接着说: + p; f. h3 n4 g* F
“不过你不会孤独的,贪婪可以把你毁了,也会把IVAN毁了……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终归,我是他的儿子,不能看着他死。” 0 o& B2 E& a. u, D! ?6 U6 k8 Z
“你比我更傻,他从没把你当成他的儿子。”
- L& Z! A; ~+ X. h+ QSAD叹息着,今天他不生气,无用的自尊早就被抛之脑后了,他连他最喜欢的一样东西也要拱手让人了,而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 |! {" `$ h2 ~. ~8 Z3 i# w7 _“但我将他当成我的父亲。你不会了解没有过父母的孩子的心情……”
/ D8 q, l4 t8 A# [" DI.K知道这很傻,但从小到大,那样的想法始终存在在他的意识里——只要,有人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孩子,就够了。 % o# m4 t2 g+ e: N, Y, I
“……有来生的话,我会试着好好爱你。” 2 e8 B* ?( F- T" y
这对于SAD来说,真是句浪漫的话了,他从未想过,向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来告知自己的感受,当然,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明白过,其实,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是不是人到了绝望的时候都会这么想呢?得到了,却失去了……
9 K  \: }- u4 \8 o( D  I“那样的话,我不想再做人了……”
5 p9 t5 O& U4 X, Q. F. SSAD的话,引发了I.K的遐想,或者说是妄想—— ; c( n" w, _" t( S; @/ J& [9 h* b6 Q
“有来生的话,我想做只小猫,或者小狗什么的,然后遇到迩纯,一直守着他。” 8 [+ J, P* X3 n, j9 F
“你爱他吗?”
' r9 A2 Q1 M% q  H* V+ GSAD问着,他感到挫败,实际上,他早已经彻底的输了,只是他不愿承认。
: R; b, M% u* K  R8 N. w“我……我很担心他。”
# x: U4 r1 l/ p爱?这个词的范畴太大了,他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个字,大概也没有资格说出口了,更何况,他的爱与迩纯的爱,是完全不同的。 1 `( Q: B; G. t& Z3 F2 q, E3 n) p
“我想让你忘记他……我不可能让你记住我,但I.K,我也不想让你记得他……我很自私,你知道。”
# N3 a: D4 b+ t将自己的手放在I.K的颈子上,如果狠下心,折断它,那么I.K就会解脱,可他做不到,SAD看着在笑的I.K感到难过,他对于眼前这个孩子,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情感一直被自己压抑着,但始终都没有机会表达,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理智与情感只能选一样,他这样对自己说着,劝告自己不要贪心,可没用,所以最后,他还是失去了两样东西。
9 A! `( \1 O2 H# \“那好吧,让我看看,你怎么让我忘掉他。” / i! M, n7 h/ R$ P6 w
可能话,I.K也希望自己可以忘掉一切,忘掉迩纯,忘掉自己是谁。
# p0 g! R; L- K# T4 x8 C4 h“……” 6 U: B9 W  `+ _) A! c' l) K
SAD横抱起I.K上了第90层,那是I.K和迩纯的世界,今天他带I.K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向自己一手造就的一切道别,以及对于迩纯,最后的一次思念…… & M$ N+ Z. H- @( F
“在这张床上,都是你和迩纯的记忆,现在该是我所留给你的记忆了,在这里,你属于了另外的人,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很高兴你在最后的记忆是与我缠绵,那之后,你也不会再拥有记忆……”
( [6 h; o) v7 A. K7 N6 q6 u在SAD亲吻I.K赤裸的身体时,他像个绅士一样,说下了这些话,I.K依旧在微笑,这让他留出泪来——败了,一败涂地。 : _/ c: ~2 A* h8 [- o8 h+ ~8 V
“我觉得……他在思念我……”
4 I3 m8 ^; ~# x) h* z  u8 N当I.K这样说着时,SAD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而这对于他来说,丝毫没有SAD所认为的那般意义深刻,无非是又多了一个像要统治他身体的人罢了。这时,他仿佛感觉到了某人在远方某处的观望……是那么悲哀的眼神…… ' Z& }. Y/ p/ H
纯纯,起风了,别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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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1 p) I2 @  P0 e3 p异国——
# q$ Q3 s# D- X  G( g3 Y7 E“我冷……”
- y% Z- F% c: H1 u5 e1 V7 C2 }眼前有一片蓝色的海,曾叠了多重的色泽的蓝在波波细浪中跳动着,他静如处子,坐在巨大的棕榈树下的攀花长椅上眺望着水天一色的尽头,明媚的阳光下,他一头略长的发闪着幽幽的光亮,而那双眼眸,却未被七色之光的渲染,依然是透明得像着了色的玻璃,仿佛,一触及碎。站在身边的侍从穿着短袖衬衫,而他把自己包裹得不露出一块皮肤,但他还是觉得冷,心脏的部位就快要被冻结了…… * o9 f* f! y4 z' G1 F  R) x6 Z
“迩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医生好吗?”
7 O5 U( _: r2 Z1 i8 S/ w" g: [6 `KATHY忧心忡忡的坐在迩纯的旁边轻声的问着,但像没有一样,他依旧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最初,迩纯会哭着闹着要去找I.K或是执拗的控诉他父亲把I.K藏了起来,而到后来,他变得安静了,不再说话,也不再怕陌生人靠近他,只是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静静的躺着,他的心门已经被关上了。
2 Q. R! f( L* P2 u- c“不……我要你抱着我,要不,我们去床上吧,我给你暖被子……”
) N( K6 s2 `2 T7 E迩纯在笑,很乖巧的这样说着,但KATHY知道,这些话是迩纯对I.K说的,他假想出来的I.K。她真的不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已经对彼此有了那么深的依赖感,或许,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而迩纯呢?这个孩子还活着,并且很痛苦的活着,所以他了解,为什么I.K在告别时对她说那句话了——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死在迩纯前头,这样就比较幸福了——现在,KATHY明白了儿子所谓幸福的含义。
1 D2 V% [- Q3 t1 [4 a  T* q( T“迩纯……I.K不在这里……” 1 G$ W9 y  R. t- K1 N0 ]
握着迩纯单薄的肩膀,KATHY小心的说出事实,每当这时,迩纯的眼中都会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与失望,而很快的,他又笑了,尽管那唇很苍白,但这个笑容真的很美—— 7 I+ r6 h1 h* c; [  M' l
“你骗我,他来叫我一起吃饭了,纯纯的肚子饿了。”
9 O: U! |" J2 s0 O) q推开KATHY的手,迩纯妩媚的挑动着长睫的凤目一把抓住侍卫的胳膊央求着—— % i& y3 Y2 j. ~, z- ~5 ], o/ ?
“I.K,我们走吧,纯纯今天想吃中国菜好不好?去那家新开的店吧,回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 t  I+ Z  u& g5 G* Y6 l
“少爷……” 1 u6 n' p6 H- Q- E- u
不知如何是好的侍卫推着迩纯搂着他脖子的手,躲着迩纯的孩子一样噘得高高的马上就要吻上他的唇,慌忙的看着KATHY求救着——
2 T5 Z4 i1 q" n' s! s“夫人,我……”
- g" v1 H' d2 ?. ?7 B$ s“……你就顺着少爷好了。”
- h9 Y! N9 ^7 d' A( e无奈的,KATHY锁着眉转身往向无尽的海,她不忍心去看了,那I.K呢——我的孩子,你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如果你死了,你一定看到现在的迩纯了吧?你不心疼吗?杀一个人很容易,而忘记一个人很难。 : M3 ?4 ?6 |) `) o9 L
啪———— ! S; H/ {. f. N6 [  e0 o
“你骗我!你不是I.K!纯纯的I.K很高的,你都没我高还那么胖,你是想欺负我的坏人,我去找I.K。”
0 ?) Z5 s6 O0 A7 v" E一巴掌打在无辜的侍卫脸上,迩纯那脆弱的受伤表情让粗犷的侍卫竟无法引起任何的怒意,捂着脸,想要搀扶还没站稳的迩纯,可已是惊弓之鸟的迩纯却已经很快的转身跑开了。
- t! \3 c6 J9 U& G4 @/ ]“我要去找I.K,你们都想要欺负我,I.K知道了会不理我的,我要去找他……” + T; p0 b6 y" ]1 t; P" l9 w6 D
甩开侍卫,迩纯脱兔一般的跑了,白色的沙滩上一串出逃的脚印,而他身后的人知道,这串轨迹是无法到达他的归处的。 1 G$ b$ j$ [7 z; a
“夫人……”
! W3 K% g, L9 P9 G“看我做什么,还不去追少爷。”
; A( S- R( K, m$ v现在的迩纯就像颗定时炸弹,你不知道,他的精神会在何时崩溃,所有的医生都没有办法,他需要的是心药,但总要保护好迩纯的,KATHY知道,这是I.K唯一对他的托付,也是他唯一能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去做的,他们都是被人任意摆布的棋子,就像她自己,被安排爱上IVAN,现在又背叛,生下了儿子,又不得不看着儿子去死,她能做的,实在很有限。 ; a% m9 z. K7 J0 o' p% Q
“I.K,你相信我,我没有让坏人碰,纯纯只属于I.K,你相信我好不好?” / ?/ G0 E6 x( b5 ]
听到在大厅里迩纯又不知找到哪个被他当做I.K的人一诉衷肠时,KATHY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至少迩纯还可以做着一些美好的梦,这或许对于现在的迩纯来说已是种幸福了,然而当她抬起头,往向坐在沙发上抱着迩纯的人,KATHY不敢置信,竟然连自己,也陷入了迩纯的梦里——
* F9 y- {* x' F; F# d“I.K?!”
1 y: {1 Q" p  @/ j! h7 N她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孩子,而那个抱着迩纯的男人……那头发、眼睛、鼻子、嘴唇……那就是他的儿子I.K,失声喊着,想要过去拥抱自己儿子的KATHY却被早站在一旁的老者拉住了——他当然就是迩纯的父亲。
7 f2 |. n0 O: R! Q: F“看来这位先生的确长得很像I.K了?” " G& ~* x7 ?, a! i
迩纯的父亲静静的看着自己笑得十分开心的儿子,也勾了一抹连日来少见的笑容,侧头看看不明所以的KATHY,他轻拍着她的肩膀解释着——
' X& F: s$ k% X+ J“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他是个画家,前不久在山顶写生时出了事故而毁容了,我看过他生前的照片,有些像你的儿子,所以我请最好的整容医师帮他做了手术,让他成为了I.K的替代品。我想等迩纯慢慢好起来后,他会认识到,I.K已经不能再陪伴他的这个事实。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 |4 `/ ^+ i! t  f  n
“我知道……我还以为……或许我也该感谢您……”
# p/ f. I3 m, A6 i2 `咬着自己的手背,离开IVAN后一直没有哭过的KATHY流了泪——只能以这种方式去再见一眼她的孩子了吗?
5 @' n& E3 w, i( t' Y* u“对不起,让你难过了,等一切变回他原有的面貌,我会补偿你的。”
5 }3 l, {/ M$ H& R0 D" G/ L老人轻吻了下KATHY的额头,像是安慰自己的女儿,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可以痛快的哭一场—— 一切都会在一念之间发生变化,现在这个时刻,他不能再失去任何的棋子了。 + |4 [9 O5 {- X0 Q3 z" H* B
“我只想要我的孩子……我从来没有好好的疼爱过他……” 9 _) I9 U: G; C9 Q5 e
KATHY哭湿了老人整齐的白衬衫——这个染了风霜的男人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凭着她女人的直觉,她能感到这些。一个会下棋的人,不只是光会让自己的棋子牺牲,而是让他的棋子心甘情愿的为他牺牲——就如同现在,他让她说着一些任性的话,使她心存感激,尽管这一切都是他拉拢的假象,然而,像所有被他称做朋友和兄弟姐妹的人一样,最终,她将向这位伟大的统治者臣服。 : J: P; x/ L% u4 X. P! q/ C& Q8 V
很难想象,迩纯可以成为他父亲的样子……
5 F5 I* u3 i0 o1 n2 Z& G“你怎么不说话?I.K?吻我好吗?” % @# o3 g6 y% d  h
抱着他所看到的“I.K”,迩纯得到了那个荡漾着绯红的轻涩替代品一个试探的吻,他开心的笑了,躺在那个宽敞的胸膛里听着强劲的心跳声,迩纯安心的闭上眼睛语呓着: 9 o! q0 V( X8 z* Y" X' e$ V* k" M( G
“纯纯只属于你一个……”
! K. r& d( S  W2 f# G! ~5 ~
3 {. F/ y4 x. T数日后,GOMORRHA邻国,另一个地狱——
% M& L$ ~. {( ?5 U0 U“父王,出大事了,我们的同盟,那个新上任的国王SAD饮弹自尽了。”
) Y  u: h+ u+ f/ B( c“哦?什么时候的事?”
/ F1 O. f, B* S“哈哈,是他在把那个宝贝送来的第二天。” . U, ?5 {& b4 |+ ?' y8 v
“呵呵,那我们的朋友老IVAN不是得意了?他会是新的储君了吧?” 0 w6 F& U; S) d' H! x6 ~) l
“不,我想是麻烦大了才对,他把SAD扶上王位,就是因为现在还有人反对他,他这个统治者的权杖还握不牢,现在外面纷纷在传是他逼死新国王的,内阁势力里一些那个大家族的老臣也乘机作乱,现在他可是高处不胜寒了……” ' f" ]" |/ Q* f+ m4 A
“这样的话,做为他们的友好邻邦,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们一把呢?比如帮他们治理国家什么的,呵呵……”
6 S6 s  [- ?# R- a# |9 P“父王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对了……父王,I.K呢?我很想那个小东西,真是个尤物,呵呵……” % c6 L! _( B8 g  I" g
“他?呵呵,在和你母后的宠物坐游戏……” % s0 @$ l8 t* N$ Q0 L! p) j
华丽的宫廷回廊间,一老一少的两位王族谈笑着走向后宫,推开那扇雕刻着处女神的门,罪恶的花绽放着腐朽的香气—— 9 a9 w3 h/ w3 O$ O6 R
“你看他多美……” ' r' b$ ~- i9 C2 F0 W0 P# ?
雍容的皇后这样说着,待她的宠物——那只有着油亮的短毛的黑豹将野兽巨大的阳具从那副被人架开的伤痕累累的双腿间扯出来的时候,野兽的淫液带着人悲哀的红色血液涌了出来,而此时,两条一指粗的小蛇像是回到自己的巢穴般迫不及待的钻入了那猩红的蜜穴之中,使得那些肮脏的东西无法离开排斥它的身体。被人从地上拽起来的男子有着一种蓝色玻璃落在地面上破碎之美,轻轻的,他发出痛苦而又显然由于某些药物变得渴望的呻吟,现在,他只是一样用来给那些贵族们玩赏的艺术品,不在拥有任何的思想,只剩下本能的欲望——这是SAD为I.K做的,他舍不得杀他,所以就让他忘记做人的权利,将I.K送走前,他为I.K注射了一种毒药,一种能够腐蚀脑细胞的药物,有时,忘记也是一种恩赐。 ( O9 y4 O' S$ _) {% Q
“哈哈,果然是很美呢,看那两条王子妃的小蛇是找到它们的新家了。”
$ G6 o" @) m0 A2 Q8 ?, D国王与他的儿子欣赏着被皇后装点的更像是一件能够激发性欲的玩具的I.K,那些由名贵的宝石制成的装饰品镶嵌在他瑰丽的樱乳上,珍珠链将其与那穿在玉茎顶端的红宝石吊坠连在一起,看上去更加让贵族们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 R) }0 G* z. s( w0 q7 }“不过,皇后,您是不是太厚爱我们的使臣了,这已经是您送他这里的第五颗钻石了……”
8 [0 ~. r" H' }9 j  d国王用只有他才有权利握在手中的权杖先是轻轻的触了触I.K分身之上新添的三枚饰物,而后则用力的将权杖的顶端搐进了那已经成为蛇穴的蜜蕾之内,很乖巧的,全无意识的I.K努力的收缩着入口,发出肆意的呻吟——
# r) V1 U& A# h' ]" _“啊……啊……呜啊…………给……给我……” 8 X: K. G$ B, U
“哈哈,SAD他真是个好人,临死前,他还真做了件伟大的事。只是,我没想到,他把I.K变成了这样之后,却选择了死亡。”
- v& b) v/ J% g& ?: e王子殿下站在玩得起兴的父亲跟前欣赏着已经变成他们的一样消遣物的尤物呵呵的笑着,虽然他不免有些怀念那个倔强的I.K,但这样的I.K,更能让他们为所欲为——这个男人不再是个人,只是一只个淫荡的牲畜,对他进行任何的惩罚,都是不用加以吝惜的。 + j& O' R& u/ [+ r
“听过吗?以前有个人的狗病了,主人请求大夫为其实行安乐死而结束宠物的痛苦,那时他的朋友认为他是个坚强的主人,而第二天,这位坚强的主人就自杀了……这和SAD有点像。”
% g: t+ ~+ a8 B* i国王回身看着自己的儿子,指着被体内蠕动的生物折磨得痛苦不堪的I.K严肃的训斥着—— # I8 t' m2 H2 a3 E- k
“你记住,玩物丧志,他只能是贵族的一样玩物,你可以用任何的方式去摆弄他,但不许碰他,这种肮脏的身体只配伺候那些没有思想的动物,别让他弄脏了你。” 8 s6 r, ^0 ~$ Y
“是的,父王。”
& h( E# [2 r( \- W' p重重点着头,而王子的目光却在窥视着被按在白色的长毛地毯的I.K——这颗蜜糖,真是太诱人了,他会慢慢的把他捏碎,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 P9 I" I# L4 C
?献给18岁以上的BT女们,SM的一章,如果相信自己的接受能力足够强,才请看下去。纯情的乖乖淑女勿入,色色的同道中人继续提携,新人滴东西都不太成熟,瞎看着玩吧,别太认真,呵呵。- -|||| 2 H6 ]+ Q8 A. r; q8 T9 a

% N$ h$ H' A; ]7 N0 ~十五
; e7 `* ~: m% @BY:Nicotine
8 r; R! ^* g1 x) Z  l4 Q密宗有个至高的境界,叫“空灵”。目空一切,忘却自己,宗教中说,这样即可超脱,然,太难。人总是这么累,总是被记忆所累,一字过心——忘,在炼狱中,这是份恩赐,可它不属于失去自由的人。
: Z) ?: D& R/ Q. [: M“那个国家根本就没有一种药能使人失去记忆,除非他完全丧失大脑的技能,不然根本就不可能。你让自己变成这样,也不过是个简单的心理暗示自我催眠罢了,对吗?呵呵……I.K?”
8 ?$ u/ l+ e1 G0 A' }9 z# C( G$ b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是天生的变态者,一是绘画天才,另一则是医学天才,照此看来,他和他的堂兄尊贵的王子殿下都该属于变态一类。如果说王子殿下酷爱的是暴力美学的行为艺术,那么,他便是制造心灵毒药让其描绘的艺术品效果更佳的骗子,他们是最完美的组合,因为只有他们能欣赏那种独一无二的、至高无上的、光怪陆离的……美。 % C8 h  @& D4 |! e
当宫廷御医Judas侯爵优雅的坐在红靠垫的雕花铜椅上轻抚着他爱不释手的黑色发丝,享受着新的玩具如驯服的小狗般趴在他的两腿间卖力的向他的分身谄媚的套弄时,他笑呵呵的这样说出了这个看似乖巧的小宠物的秘密。
6 N4 {/ U& C4 z% I" J2 M" m5 Z+ I( G“呜……”
/ Y9 Q2 ~. i1 L0 h) zJudas侯爵从I.K骤然擦亮的一双名眸中得到了答案,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但望闻问切是医者的素质。没有给其回答的机会,他也不需要一个已经放弃了做人的宠物的回答。用力扯着I.K的发,迫使他的口被自己已能感觉到他哽嗓的阳物整个添满,俯视着那两道因痛苦而纠结在一起的秀眉,Judas侯爵以主人的姿态命令着已经成为了宫廷宠物的I.K: / _) a+ \! Y5 B) o
“好好的做你该做的事,把你下贱的臀抬高,让王子殿下看得清楚些它是多么的淫乱。真可怜,你的心理暗示被破除了,但这只会让我们欣赏到更多你被凌虐时的美,但,对于你,这并改变不了你的身份。” # ~" B$ z. B) j9 d% K/ D
Judas侯爵笑着欣赏着眼前这只美丽的野兽即将为暗示的封印被揭开而愤怒,但他能做的,也只是用那双带着愤恨与痛苦,却又被情欲弄得醉态朦胧的黑瞳倔强的瞪着他僵持上非常短的一段时间。
9 H* j% O0 y  S; Q) B$ G& U" p“I.K,难道你聋了吗?不要惹我不高兴,如果把你交给父王,有你的好果子吃。”
0 m" Z6 c1 A3 _" y! X8 X坐在Judas侯爵对面的王子殿下掩饰着心中赏心悦目的笑意,用手中的短鞭从下方扬起,给了I.K颤栗的两枚红丸一下,右手一扯把玩在手中的金链,随着闷闷的低呜声,削窄的胯被努力抬高,甚至连那双淌着爱液的腿都体贴的分得更开,这使他可以欣赏到最美的风景——手中的金链连着的是他为这只宠物新添的装饰,他在I.K的股勾上穿了枚直径约4厘米的钢环,缺口已经被焊死了,这是他送给I.K的第一样艺术品,直到现在,他想到当时那凄惨的叫声还感到激动不已。被金链牵制的刚环下,懒洋洋的两条红色小蛇舒展着它们无骨的躯体交缠着探出吐着红信的三角头,而它们的身体依然恋恋不舍新的“巢穴”,被封藏在深处的动物的体液所湿润的温穴刚好成了它们的温床,就这样蠕动着,不去理会那来自肉体对痛苦的抗体,在I.K翕合的粉红色入口处,身上挂着白液的赤色蛇身忽快忽慢、忽隐忽现的任意穿营着那已经成为上流社会的观赏物的人类器官,使那珠沾染了白液的绯蕾正被它的新主人舞动得更是惊艳……当雄性的赤蛇像是睡饱了钩着半个身子想要离开那已经被它与它的伴侣弄得蜜汁欲滴的蕾时,一种已经被培养成的本能使I.K的身体紧张起来,努力的收缩着,背叛了他的淫欲之穴显然是已经承认了它的主人并且在极力挽留,而这一切,全都不由他的大脑来控制了,当他已经封印了灵魂相信自己的精神死亡时,再次被唤醒的那种叫做羞耻心的东西成了比肉体的痛苦更加折磨他的罪魁祸首……
5 B0 t% |1 u. o8 D! @/ e“呜……不……啊……呜……啊…………”
7 b( K- m$ N) v- p& j% K# ~! h尽管,他的灵魂想阻止这一切,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不在肉体之内了,他似乎坐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中央,以那种他惯有冷漠的嘲弄眼神审视着,被他抛给尘世的肮脏躯体在他人的调教下,做出各种使人作呕的下贱动作——当I.K艰难的嘶喊着“不”想要反抗时,被奴役的肉体却给了他一个太大的打击,他是完全自觉的吞咽了那个今天早晨才出现的侯爵的体液后才吐出那个含糊的音阶的,而紧跟着,他的身体在侯爵与王子的摆弄下,竟非常顺从的由着他们将他翻转过来,舒展着上肢使那双探在他掖下的手能够将他轻易的架起,不需要王子什么力气,他的腿已经老实的分开到了最大,被勾起的那条腿正迈力的攀着王子的手臂,像是等待着恩赐般由着恶意的手任意去扯弄他被穿在分身的不同部位的钻石缀饰,拍打着因箍在根部带着倒刺的铁环而涨得连细小的血管都十分清晰的红丸,等到这种游戏被贵族们玩得厌烦了,那只手才最后用一枚别致的镊子将他蜜穴中的居客慢慢的塞了回去,善良的贵族是不会伤害生灵的,所以,蛇儿毫发无伤,而那本能收缩的洞穴却淌了血,这更激起了贵族们的兴致,不住的,王子用镊子锋利的尖在I.K已经受伤的蕾内搅动着,他本该让自己带着满腔的怒意去挣扎、抵抗,然而,他却发出了那种连他自己听了都作呕的呻吟,高耸着被加了各种枷锁的分身,不知羞耻的律动起腰支—— . b4 F4 y8 F& l% r9 z
“啊……啊……恩……啊……啊……恩啊…………”
5 A% A0 Z5 m  G这就是现在的I.K,一个有血有肉却不要脸皮的下贱玩具。他已经在整整的一个月中,都让自己相信他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而最后,就在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的奴隶的时候,他却被残酷的告知,他的灵魂依旧没有得到超脱,那个已经以为已经飞在空中的意识又被锁进了这具连自己都唾弃的肉体中,他知道,这次,他将永不超脱,他的命运——就是恶心的活下去,是这样吗?
" {+ w! h" F$ k. O“呵呵,不要把眼睛闭上,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他多美。让我看你痛苦的眼神,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没有失去心志,只是那样我们就无法驯服你的肉体了,你看现在,时机到了,你还不知道,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魅力四射过……”
# m( K3 _. A4 S  [: V$ K像在说服着自己一只小狗,王子给了Judas侯爵一个眼神,他们将I.K放在了毛毯上,甚至不需要语言,只是扯扯手中的链子,穿着钢环的股勾就自觉的抬了起来,趴在地上的I.K向前爬了两步,给了贵族们一个最佳的视角,才又趴下身,将头紧帖子俯在地上的手,高高的翘起臀部,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将埋藏了在他体内挣扎的双蛇的蕾口收紧,只有那枚被插入一半的镊子的金属柄露在外面泛着白亮的光,然而这种完全如同条件反射的动作已经完全成了他的本能,即使从眼中流出的热泪湿了手指,也无法改变一切,所以,他现在又想笑——终于有一天,他把自己给完完全全的毁了——但有人似乎相当满意他现在的表现—— * U1 ^6 o" `5 D1 s6 ]& |  g
“I.K,你感到痛苦吗?那更好,你是个好奴隶,而我们是最会欣赏你的观众。你知道为什么古罗马的贵族都喜欢看角斗士的厮杀吗?因为那种人在求生时所暴发出来恐惧、挣扎、痛苦、机智、姿态都会让人沉睡了上万年的原始渴望得到复苏,那种美,是任何一个花一样的女人们脱光了衣服穿着高跟鞋的卖弄都无法达到的极质……”
1 T0 J$ E8 o& h; |王子殿下眯着眼睛欣赏着一点一点迈入他的圈套的玩物时慢慢露出了享受的笑容——所有居住在上层建筑中的高等动物们都是靠摆弄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低等动物来获取快乐的——当有人这样跟你说时,不管你懂与不懂,你一定要记住,因为,你将用你的人生来验证这个真理,无论你是谁,都一样,充其量,只是换种方式罢了。就好像很多人都说这个故事的编造者应该去学哲学,而绝非选择艺术,但作者坚信,学哲学,他会成为尼采,而艺术,他会再塑梵高,所以他把两样都放弃了,来写这部只有欲望而没有任何情感的庸俗小说,若你经历生死,你会了解,人世再造的一切都是假象,而最原始的,欲望、虚荣、贪婪、自私、血腥、暴力、求生欲……往往才是最真实的,千万别让站在你肩膀的人揭开这层面纱,否则,万劫不复的主人公就成了你。 / j) [* E9 J1 I- z) s) h
“他是我所见过最美的人类,也是你最完美的艺术品。”   U+ u- [  }# Z9 y. C! ]
Judas侯爵夸赞着王子的独具汇眼,赏玩着在他们的脚下为自己的不堪而哭泣的乖巧宠物,似是当真的嗤笑着:
0 Z4 c1 C/ E1 O$ l“我说什么来着,人是不能没有面具的,这就好像被开肠破肚掏出心来的结果,只能是痛苦的等待着死亡……可那的确该是一种美吧?总之,我会因此而兴奋,呵呵呵呵呵呵。” " y/ ^6 Q# p7 s2 [* w# z  W
“哈,真想看他更痛苦的样子,你说……如果我们把他现在这个样子录下来,来个全球播放,会怎么样?” ( G- j# N" R# P
当即将支撑不住的I.K慢慢的倒下去时,王子手中的金链狠狠的扯了一下,像是要被撕裂般扯动的尾骨的皮肉似的浑身打了冷颤的I.K再次趴了起来,当啷一声,银色的镊子掉在了地上,再也把持不住,如泪在奔流,不知被埋在甬道内多久的白色液体冲了出来,被排出半个躯干的红蛇慌张的上下蠕动着,像是在鄙视着这口肉穴的笨拙,肮脏的液体染了整洁的地毯,显然,这成了艺术家眼中名画上的一迹污点——
6 \  ?( F) W: W# T. d# U“不……呜……” ' `' y- J' n- n  J( f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I.K颤栗着收缩着绽放的蜜蕾,但这已于事无补——可他没有权利说不,人一但不想再带着面具生活,不想再成为人,只要他活着,他就连畜生都不如。 6 d7 p! N9 s8 r! N& o% s- s. K
“看来,还是要调教一下,他才能够懂规矩,他竟然弄脏了我最爱的那条地毯!” # B- j* w  I: D  i: a) c$ t5 [
最讨厌美丽被破坏的王子愤怒的一跃而起,高声的传令——
5 v8 {4 n$ N$ @$ [9 d! R' f“来人!把I.K先生的性伙伴们找来,他需要被好好的灌溉一下才能长教训!” ) c& B1 H, X$ `; m( t0 \1 N
“不……不要……不……求你……呜……呜……”
/ W6 g  h5 {$ r& V1 Z- \8 i尽管他这样毫无尊严的企求着,但迅速到来的侍从还是将他七手八脚的架了起来,就像只待宰的小绵羊,很快,I.K便失去了求饶的权利——他的嘴被塞进了带有媚药的软布,颈上了项圈被锁在地上,随后,手被反剪在背后用绳索固定,乳头上和分身的尖端都坠了实心的小铜球,而玉茎连同小丸也被用皮革的束腰贞洁带囚了起来,只露出缩紧的蜜蕾被用粗鲁的手指无情的撑开,两条小蛇被不情愿的拽了出来之后,那些人开始像对死物一样用盐水给I.K做盥洗工作……
7 O2 z6 M# W8 x5 J3 C  _* Y“呜……呜……呜……”
& `  P- D& h+ {& p7 T“好好的把他那个肮脏的小洞洗干净,不要让我特意给他挑选的伙伴生病才好。”
3 V+ q, f4 f+ u( r2 l' o4 z王子这样说着,跟Judas侯爵一同背手站在I.K的傍边欣赏着I.K无力的挣扎,被固定在地面上的项圈与锁链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那痛苦的摇着头的表情说不出是因为此刻的疼痛或是畏惧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所有站着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9 q# L/ u: u0 U* n  r汪——汪——汪—— 5 w  g# \# n4 U- K) {
随着一阵嘈杂的犬吠,I.K终于放弃了挣扎,任由那些人往他清洁干净的甬道内摸上带有奇特味道的强效春药,随着王子吊在柱子上的金链抬高自己的臀,越来越热的体温使已经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躯体再次因药物而兴奋的起来,但他此刻的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他闭上眼睛,所以他在哭泣……
4 r# E% @0 `/ f“王子殿下,这些狗已经被喂好药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 Y2 C& c. v; h% @
牵着五条黑亮的高大猎犬进来的侍从给王子鞠了个躬,如是答着。
6 D+ B2 y% ]% |+ l“好的,去给他搬面镜子来,让这只下贱的动物把眼睛睁开,让他看看自己是怎么服侍这些高贵的猎犬的!”
$ q. f/ S/ Y" @+ T1 g3 N“呜……呜……呜……” 7 r. J6 p0 M6 Q* ]2 a' `% e2 A
王子一声令下,巨大的镜子被拖到了I.K的面前,他被抓着头发将脸狠狠的帖到了镜子上,而此刻,闭紧双眼,是他唯一不妥协的方式。 0 g) N7 C7 q) A5 j2 h! o+ N
“I.K,你最好听王子殿下的话,不然,下次我们可以带你到各国使节都出席的宴会上去表演这个节目,那时说不定迩纯也会来,你听过这个名字吗?王子说你跟他很熟,他已经成为你祖国的王储了,呵呵呵呵呵呵……” ) n/ s" {) A/ ]/ \. Z+ d+ f2 \
果然是一记灵丹妙药,Judas侯爵的话音未落,I.K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那双黑色的深邃瞳中荡漾着些须的憧憬,但很快,看着镜中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当着他人下贱的露出私处卖弄的自己,脆弱的泪水中,他自嘲的给了自己一抹惨淡的笑容——迩纯,他还好好的活着,那就好了。
/ T' h4 R( ~2 X" o. T3 N- r( _“哼!淫荡的东西,好好看着你自己的身体是如何来满足这些畜生的。”
, V9 \- {6 v2 \+ c( E赌气似的踹了I.K一脚,王子殿下对身后牵着狗的侍从命令着—— 3 Z4 g: B9 ]% L  C( \/ y
“记住,不要让我那些尊贵的狗儿们的爱液流出来,他的下面那张嘴很能吃的,一定要用这些东西添满他淫荡的那里才可以。I.K,如果你在这过程中敢闭上眼睛或者让那些东西流出来,我一定会让迩纯,你那个老相好,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哼!” " E+ E3 q& ]- q' c7 P' [1 Y
砰的一声满响,王子在Judas侯爵的陪伴下甩门而去。 ) y# u2 G- ]% m1 n4 W5 m7 Y$ g( f
“Judas,你说我们是不是玩得太过了?” " G" x, G' J. ]; |+ d
王子殿下站在金色的走廊上,踩着红色的地毯,整理着不知是什么昂贵的料子制成的衬衫的领口,侧过脸,贴着Judas侯爵的下巴亲昵的问着。
7 n, N  I% A* G/ ^3 ?9 Q9 q) P7 P“这可不像是王子殿下该说的话,以后您就是这个国家的君王,统治者是不能怀疑自己的。”
. J$ y; O8 q! s, P7 O- dJudas侯爵恭敬的浅着身,轻轻的执着王子的手行了吻手礼,只是,唇留在那只保养得十分好的手背上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会儿。
, @6 \6 y4 x+ ^* W" w“呵,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被你们宠成暴君了?呵呵。”
0 i2 K1 Z2 M  _: L2 D% l" u王子殿下掩面笑着,他此时的娇媚样子可并不比他那个王子妃向他谄媚讨好时的妖娆差上几分,偌大的回廊中,只有他们两个,王子殿下轻声的话语感觉上像是种调笑——
; i9 ~+ c* y+ X( K" V* G2 [$ P“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这儿?王子妃去陪母后到国外旅行了。” ! T5 f& H* I) Y1 V
“王子殿下,在你被立为王储那一天,我们不是已经约好了吗?不再玩那种孩子的游戏,您得像个真正的国王,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 Z1 F% K" W  j6 A: L! D  C; S强迫自己松开王子的手,Judas侯爵与王子拉开了距离。
( V5 m0 z9 @# O7 L! E“……是啊,是啊,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好,除了当个暴君,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 v  A+ r$ Q* V  s: f+ {% P; i+ o这样说时,王子殿下一向傲慢的眼神中显然流露出了一种犹如空守宫门的哀怨嫔妃们的寂寞之苦,而此时,他心中只有酸楚,是绝对不会想到那种所谓的破碎之美的,也因此,Judas侯爵的眼中也不再是那种赏心悦目的表情,而这一刹那的风情,又何曾不是种令他们奉为惊艳的美呢——因此,还是要慨叹中国人的智慧,早在千年前,他们就已得出了结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似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运,痛苦,都不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连康德都认为痛苦高尚了。 . \4 Q) V& z4 K9 P3 I% S
“王子和侯爵已经走远了,看这淫荡的小畜生,还真是乖呢。” ) @$ v# a3 C9 t$ c' v
几个仆人趴在地上听到主子远去的脚步,立刻兴奋的雀跃起来,完全是一种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的姿态。
( H, }6 r0 R4 @" t汪——汪——汪——
. Q( P; P# Y& Y$ {' d“看,连这些家伙们也这样觉得,哈哈哈哈。”
( W0 Z; x) T0 e7 ?. u5 m“呜……呜…………呜……” ( ]" `- Z% ?+ k* Q: d1 [
“喂!给我把你的淫乱的屁股抬高些!看着镜子!这是王子殿下的命令!” ' P/ ]& d/ ]4 j2 y8 l0 ^
那面镜子成了肆虐I.K的灵魂使之发出悲鸣的绝佳刑具,他不得不去看着自己是如何去用已经变得淫秽的身体去满足着那些畜生的欲望,而现在,自己在他人眼里,也比这些恶犬的身份强不了多少。连他自己感到难以置信,竟然,他在那只用前爪撑着他的腰身,不断的在那兽类硬长的肉棒的抽插下,而感到纵欲的欢愉,他甚至在配合着动物黑色毛发在他的臀瓣带来的触感而下意识的做着回应的律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心里,他狂笑着,现在,他能明白迩纯那种所谓奴隶的习惯了——当黑色的野兽离开他的身体,在他人类的甬道内射入牲畜滚烫的精液时,完全是种做为性奴的本能,他染着汁液的蕾口被自己强迫紧紧的缩了起来,尽量趴下身,抬高着颤栗的后庭,一滴也没有让那些肮脏的东西流出来。而这样的动作,又使那些卑劣的侍从们有了奚落他的借口。
; w: B& \, O+ \4 {: T“哈哈,跟狗都能配合的这么好,那来满足一下我们如何?让我们看看,他的那个小洞似乎深得很呢,哈哈哈哈哈哈。”
/ @0 M5 ?& `! T, S2 L; j于是,他被人按在地上,撑开好不容易收缩的入口,供人任意赏玩,并且,以那种看似挣扎的动作去迎合着他人的胃口,当那些人用手指去触弄他的变得滑润的内壁时,他的身体非常自觉的小心的紧张着,以便,让那些人即可以达到观赏把玩的效果,而又不把野兽留在他体内的东西释放出来——他是什么?是个供贵族绅士们玩赏用眼睛以得性快乐的艺术品,是只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任意一种可以侵犯他的兽类的淫乱玩物,是个可以被任何人所驾御的奴隶,他如愿以尝,终于不被人认为是人,而做为人的羞耻感同与之相反的纵欲感却又让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痛苦之中,但这,却是被他人所忽略的——他不再是I.K,也不再是人,只是个被利用完最后的价值就等待着被做成标本的祭祀品——祭人的罪恶与贪婪。
$ |; |* f* t  J8 ?+ N$ j6 R, A2 C“呵呵,还很深嘛,这些王子殿下的宝贝儿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淫乱,为了不让这些可爱的狗儿们太劳累,下贱的东西,也来用你那张下贱的嘴,来吞我们的甘露吧,哈哈哈哈哈哈。”
+ @  s3 M3 c/ L) v4 }“可那只狗已经,我们这样不是很恶心吗?” 2 L1 j) @4 x+ t! ~; \  [
“什么话,那是王子殿下的爱犬,怎么等同于普通的狗,这是我们的荣幸。” 2 k, h" j" r* q, q9 X& a% H
“是啊,王子殿下就是将来的国王,这真是种恩赐,哈哈哈哈。”
+ p1 [+ {  t+ F; @% W就这样,人与兽在镜子中他卑微、淫欲的身子后拍起来长队,而被侵占的感觉,对于I.K来说,人与兽都不再有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则是,兽用它们的嚎叫来表示它们的肆虐与兴奋,而人用他们的语言去掩饰他们的罪恶,将惩罚伪装的像是一种恩赐。 9 J9 A: G6 b, R: B
所有的辞藻都是人类创造的,所有的文明都是掩盖虚伪的假象,所有的人,都是恶心的垃圾……可他犯了重罪,罪孽深重到必须要被自己的同类强取豪夺,他无法再回到从前,也无法再有资格去想着那个一只在他心中被当做小天使的可爱小东西—— 7 G9 d, o' M$ e
迩纯,他一定已经认为我死了吧?这没错,你认识的那个I.K已经死了,而现在的I.K你也不可能会爱上。
! j( B2 I0 a/ }. P  n0 n) ^他们之中,似乎总有个人要充当这样被愚弄的角色,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会用自己的身体去赎迩纯的罪,就让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得到平静……I.K想向圣母祈祷这些,但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这个污秽的样子是否还有资格站在圣母的面前做这些自不量力的祈祷。但,神总是最仁慈的,或许她承给了圣母一颗最纯粹是灵魂,他的愿望得到了神的回应,而这并不能让他的命运拜托些须的悲剧色彩。
7 O. J! |6 n& e现在的那个罪恶之城已经成为天使之城了,一切如狂风骤雨,变革之所以被称为变革就是因为他快如闪电,在瞬息之间,时代巨变——那个大家族随着主人的归来,轻而易举的便拿回了理应属于他们的一切。当那个有着王者风范的老人向邻国的国王伸出他的右手时,暗兵浮动的敌人便成为了朋友,当然,在他们友好的拥抱时,老人与国王的几句低语,一定会使双方都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这不是一个红颜祸水的年代,西施只能是被纳入宫门的一只美丽的小羊,而那些金光闪闪的玩意儿和能够发动战争的伟大发明才是统治者们的致爱,投其所好也是门技巧。在IVAN首相被淅沥糊涂的推下还没做稳的宝座变成阶下囚的时候,他也依然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那里,直到,实际他一直惦念着并等待着其的好消息的KATHY出现在胜利的老人身后,冷眼看着他在歇斯底里的狂笑中被押上囚车时,他才知道,他输给了一样东西,那是爱情,他从未怀疑过KATHY,从未——所以,这还是一个红颜祸水的时代。
  q' |8 w# C. q, l! w6 G“纯纯,你的父亲真了不起,竟然可以颠覆一个国家,他说要把王位传给你,你不高兴吗?” " Y2 ^/ X0 _  J! Z
“你希望我做国王吗?如果I.K希望,那我就做,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别离开我。”
9 F3 A1 L! i0 ]! {& S2 z5 c“恩,那,你能不能不要叫我……I.K?叫我‘海’,这才是我的名字。”
9 u/ |. G' F0 v8 @“……好吧,海,那你别离开我。”
6 w/ x. q0 u8 l, Z7 P* E, U% K赤裸的枕在这个酷似I.K的男人怀中,迩纯乖兔般点着头,抱紧了那个男人似乎比I.K要健壮很多的手臂,迩纯紧紧的贴着海的身体,享受着此刻自欺欺人的幸福——他是不是背叛了I.K?从这个男人第一次抱他,他就知道这不是I.K,而他还是跟海上了床,他抵御不了那张脸的诱惑,那张和I.K一模一样,他朝思目想的面孔。权利的游戏对他毫无意义,他只是不想再失去这份像是失而复得的甜蜜,这让他宁愿相信,眼前的海就是I.K,而I.K也一直一直活生生的跟他在一起。他把海幻想成得了一场病失去记忆的I.K,这样,他就能把那些所来不及为爱人付出的一切更多的给予这个男人了,尽管这只是个替代品,但现在,在别人眼中飞上枝头、位高权重的他,却只剩下了仅此一个活着的理由。 : U# \* W8 x; J  R# O* J( [9 f
“迩纯,我还想抱你……”
9 S/ s1 |3 f* ^9 t5 g“……” # U8 H( o9 w, ?; I0 @
默许接受着海的拥抱,在温暖的床上,他尽情的享受着海温柔的亲吻与侵入,他让自己相信,与自己缠绵着的,只是忘记了一切的I.K,只是I.K……
2 L- E, D; u( A' C此刻,当迩纯睡在他人温暖的臂弯中得到了幸福时,他不会知道,在咫尺天涯的某个黑暗角落,他深爱的人,正在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野兽的肆虐与凌辱——神对堕落天使伸出了一只手,因而,只有一人会被带离地狱。
- c$ i3 D) ^. i1 ?在所有喜剧的背面,总该会写着些什么其他的故事,我相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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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m& @* ~( Q, y" Z9 H5 b  R
BY:Nicotine ! f, N  i2 A4 ^3 R3 _+ b4 \# ^
爱亦时难,别亦难。 4 j$ j/ _( _8 N
她爱他吗?她不爱吗?KATHY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当她静坐在牢狱之外看着自己一夜白发的丈夫时,即使这个人再怎么丧尽天良,她依然与他相处了二十几年,所以,她来了,来送IVAN最后一程。 % p! h# l* [, K% j1 o! t
“邻国的君主和大将军已经揭穿了勾结外敌,推翻政府的内幕。明天上法庭,你将被判死刑。” 0 |  _( d$ v- J5 R: t
做为他的妻子,她向因一举歼灭了IVAN的叛乱计划而被高呼着捧上王位的老者要求了这次探视,她决定,做个坚强的女人,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这个跟自己曾在神前相约白头的丈夫。
: j3 P5 |( f$ I“这是按照你新当政后新立法所定的罪,你知道,在之前,这个国家一直没有死刑的。”   ~, B6 v+ {% G" @3 }
KATHY这样径自说着,IVAN始终端坐在那张简易的铁床上闭目养神,如今,一向心比天高的他,倒真有了种祥和,听到自己的发妻这样对他说时,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这个结果他已经猜到了,从古至今扮演他这个角色的人,到头来都是这个结果,只是,可笑,他最后,竟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这算什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3 [4 j8 |& I, B" V( C' ~“这是对我的讽刺?还是对我的厚待?呵呵。” ! L: S5 W! \% L0 |5 t* M
IVAN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KATHY,她今天穿了他最喜欢那套米色洋装,是他亲自选的料子、亲自定的款式、亲自选的师傅、亲自送到她手中的,她还是那么美,而且,此刻她眼中那种只有经历了沧桑之后的女人才会有的风韵更是让他着迷——到最后,他被她推上了断头台,他才真的明白了一件事,他爱她,这种爱已经超越了他对问鼎天下的迷狂,所以,即便是这一刻,他对她也恨不起来,反而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越发的真挚。 , Y' N& _! g% l- t; b
“老天对我不薄,我还可以再看你一眼。” . w3 I% ]* D9 e* R: b! O+ i
IVAN这一眼,看得很深,娥眉粉黛、玉面伊人,他这一生,只这么仔仔细细的看过这一个女人。 ! G) p* q6 y4 f* a5 f2 [) H
“现在的国王陛下认为你的立法对国家的发展有利,所以不准备做修改,以后新的国家会继续使用它。我觉得我该来,我想你得等着再看我一眼才会瞑目。”
$ O. A  a8 G  G5 l: h4 ?KATHY如是说着。现在的IVAN似乎又是他当初决定去嫁的那个男人了——本来,她不想嫁一个喜欢跟命争的男人,因为那样的男人永远也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所以他选择了那时只是个小公务员的IVAN,她只想避开风雨平静度过一生,而命运总是与愿望相背的,在利欲的面前,IVAN变了,而她也跟着变了,她未躲过风雨,反而又被卷入了一场她根本就无法想象的腥风血雨之中,浪避不开,只得弄潮,雨躲不过,唯有翻云——她为这个男人付出了她的一切,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该恨,就在她把迩纯送回I.K住过的地方时,她还在想着自己会撕碎他,可当他们相对,看他待死之容,她不恨了,她只希望自己未曾爱过。 * p8 `7 P8 E' [* y; U; }4 T
“犹看正朔存,未觉江山改……天对我不薄,你对我更……不薄。” 6 B( ^2 f1 K( E% {6 G& T0 i5 k2 m
IVAN摇头苦笑着,侧着头,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妻子——
, u# s, N, k( R& m“KATHY,你真美。”
0 g7 O7 G# N2 c8 Q$ b! C+ m听到IVAN这样说,KATHY愣了一下,也笑了: , Y* N" b; r+ \
“我们结婚时,在洞房里,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 W- B$ w% _1 w& ?( I9 k0 g
IVAN闭了下眼,点点头——
& q7 D) l0 m- v2 e0 Q“没错,我记得,你也记得,所以,现在我还要这样跟你说,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说。” " Z. u; g: f8 |% ~; j
在他眼中,她永远是最美的,致死,他不恨,只爱,为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为她为自己失去的一切,为她最终给予自己的一切:
, ?5 M! @8 W7 ?1 T1 ]9 f$ K“我没爱错人,选了你,我死而无憾。我为了那些过眼云烟一般的权势争了半生,我一直都认为,如果我被人从那张好不容易攀上去宝座上推下来会崩溃,可现在,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头来,一切都是场梦,我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走,这辈子,我就轻松过两回,襁褓中时,现如今将死之时。你给我的,我这辈子还不了你了,我们的冤孽留着来生再算吧。我这一辈子,可以说是机关算尽,惟独漏了你,你知道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 S0 @) i, l) d$ X$ O  F. Z
“你信错了我。”
' D' \; _( ~  ~% \0 o; mKATHY回了IVAN的话,而IVAN却呵呵的笑了起来,这笑是那么意气风发,那么豪气云千,半点也不像个身陷囹圄,待复黄泉的失败者,他看着自己漂亮的妻子说: # h" a; M! C$ ?, r/ |
“傻丫头,那是因为我爱你,人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我信你,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我只是输给了自己,江山美人,我早就该想到,我会输。”
7 |, z# _" b- N“人是不是都在最后一刻看开一切?IVAN,你这样说是不是因为你不再有机会再战了?如果你现在不死,那我还要痛苦多少年才能听你说这些?还是,如果你继续做你的皇帝梦,就永远也不会这样说了?红颜祸水,似乎在你们这种男人身边的女人,就是这个命。” 1 K7 b3 ]+ u- \2 d7 B! r8 r
KATHY吸了口气,她有点想要哭泣——她这一生,爱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迩纯的父亲,她被他人格魅力所征服,即使她知道,自己被丈夫派到那个老者的身边是为了利益,然而她还是迷上了他,结果,他的妻子因她而走,他的孩子因她而沦落……而另一个,就是她的丈夫,她为了他出卖肉体、出卖灵魂、出卖自己的骨肉,与他风雨二十年,到头来,她还是亲手将她的丈夫从梦的颠峰上拉了下来——她不是祸水?那又是什么呢?   z( m  H. g5 H( J, n
“呵呵,你不是我的祸水,是我的知己。我戎马一世,活着的时候都是在想方设法的在那些名利场上奋力攀登,可现在,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我花了一生的时间才挣抢回来的东西就都成了泡沫,只有你……我拥有的,就只有你我之间的这段冤孽,这是我唯一能带到那个世界的,到死,这些孽债,也不会有人来跟我争,跟我抢……你,我的妻,可亲,可敬,爱你,我无憾。”
$ K/ V0 K( f: y3 z/ @8 F" p# AKATHY是否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IVAN不能确定,但他宁愿她不会为自己哭泣,他的女人,绝不是个弱者,也绝不能做个弱者,因为,她已经没有可以去依靠的一副臂膀了。 * x) F7 m8 ~, j; n$ `; z
“KATHY,我们该道别了,你记住,好好活着,我的妻子,你要替我去看着这片土地上的变迁,等来世,我还会把它拿回来。” - L/ O7 W6 z+ O; D
“好,来生,我们再续这段孽债。”
5 x& T8 Y4 y: vKATHY点点头,从左手的无名指上将那枚一直跟着她的金指环摘了下来放在自己坐过的椅子上—— - W: R$ D; C  R, ?) s2 S8 S
“那时,你给我买了它,你说‘情不金坚’,拿着它去吧,来生它就是我们的信物。”
( S. ]% p# B, z4 M8 j' }9 V再看了IVAN一眼,慢慢的转身,走出牢房,身后铁门沉重的闷想,让KATHY无法再回头,泪已湿襟,二十年,人非草木,人又有几个二十年?不爱,又能怎样?
9 }: K' y; k- p8 j: \0 B“KATHY————” * Z$ i" D/ a% D9 {5 \) g0 ]" v
突然,IVAN的喊声使KATHY停住了脚步。
; m9 e8 U# p5 ^2 F- x7 \/ j“你儿子还没死。”
7 u$ D- E( h" f' V6 ]0 v“……”
: [) B3 R7 P$ B8 B+ v5 N猛地回过身,KATHY看着站在铁栏之内的IVAN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 - u5 v" `  C& O2 r0 ]1 p2 L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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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国——
$ Z5 Q" r' F" F6 o3 X; M  X“你看父王,他已经很乖巧了不是吗?他自己就可以做好一切,呵呵。” # k! j& `+ E3 u$ \; X) j$ V5 k8 t! g7 l) r$ g
“没错,看来这头像小马驹一样的大家伙,我们是卖对了,他果然喜欢。” ; q. o0 W; v7 w2 v
“I.K,你知道该怎么做,别让我失望。”
  ~! }0 n+ z4 K- @: v王子与他的父王坐在一起,手中的短鞭往墙上一挥,看着他慢慢爬向那只被用粗铁链栓着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低呜的黑犬,恶意的下达着命令:
4 v/ s4 x% q! T  @5 e“如果你不听话,就别想让我把你前面那个小孔里的东西拿出来。”
, C6 P) B7 L' i7 u' G/ ]( H“求你……不要……” ( W, H5 h1 ?2 W# b, H
除了听话他没有一点别的办法,现在,他已经完全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淫荡性奴了,是这些贵族,把他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当一个人每天再这样的玩弄与凌虐中过活,畏惧与人性的懦弱,总会让他们最后的尊严,也彻底被摧毁—— 一切都必须听主人的安排,而他的主人可以是任何一个牲畜,却不再是自己。 : b# s  |% d/ V
I.K变了,按那些贵族的话说,他是他们淫荡的蜜汁娃娃——他的皮肤不再是曾经阳光一般的麦色,而是毫无生气的苍白,是王后命令人去把他的肌肤漂成这个颜色的,因为国王曾说非常喜欢他金色的肌肤。而他的乳韵与蕾口却被弄成了诱人的粉红色,这是国王的命令,说是为了补偿他。他的发也不再是乌黑,王子逼他吞食了一种药,当他第二天在不止哪个佣人的纵欲下醒来时,他的头发就变成了老人才有的银白,而这大概是由于侯爵爱上了他的黑发。还有他的唇,那是极淡的粉色,王子妃嫉妒所有比她艳丽的红唇,所以要侯爵给他注射了一种破坏血液的药物,他现在重度贫血,而且血小板出现了问题,尽管那使他的伤口变得不容易愈合,但高贵的王子妃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娇艳的唇输给谁了。还有那个侯爵,他已经成了他的一样实验品,他在他身上注射各种药物,使得他除了昏睡所有的时间都沦陷在高涨的欲望之中,他也总是在他马上就认为自己可以以死解脱的时候再被他救活,侯爵在宫廷的医院里,有一个笼子,就是他的病床,每次在那里住上几天的时候,就是他现在最幸福的时候,那时,他只要被一些器械去凌辱就够了,总好过被那些畜生宠幸。那天,他听到侯爵对王子说,要给他动个小手术,在卵丸的后面再人造一个入口,这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容器来存放那些兽欲的汁液了——而这些听来可怕的事,却与现在的他都那么相干了,因为,他并没有否决的权利,只要他的那些主人们愿意,他可以任意被改造成他们希望的样子,而他能做的,只有承受,并且服从。
( s0 \) X4 N1 W: O4 [2 x即便是这样,那些人对I.K的惩罚也没有减少半分…… * N. D  b& h  |2 @! T- H6 M
“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你好好的表现,我就饶了你……不过,你那个突出的小腹还真是有种畸形的美,呵呵呵呵呵呵。” % j0 e& G# W9 t
王子殿下与国王一起大笑着,这又是他们的一个新玩法——侧趴在地上喘息的I.K显得异常痛苦,那种凄迷的美,让自封为艺术家的王子想要为其颂诗,他真没想到,原来分身上的那个小通道也会延伸到宽广的空间去,将一升淡盐水倒灌进膀胱之后,那个小玩具的小腹就像皮球一样涨了起来,他第一次向自己求饶的那么哀怨,因此,他没有让I.K很快得到解脱,剪短了引流的软管,他将四枚稍大的黑珍珠一颗一颗慢慢的推进了插入I.K分身的软管内,再插上一株冷傲的白玫瑰,他的艺术品便让人更加着迷了,特别……是那出处可怜的垂泣…… 2 D  l6 t/ ^* L) x/ B# \& a
“呜……好难过……求你……求你……呜…………”
$ R- Z# }. d7 N6 i, o* d2 A握着自己颤栗的分身根部,I.K侧趴在地毯上哭求着,光是从皮肉的外面,他就可以感觉到那已被塞入细孔底部排列在一起的珍珠硬挺的质感,而那重累的小腹即使是被一个很小的动作牵动,那种无法排液的涨痛就会令他死去活来,就算是再怎么下贱的话,他也说得出,他甚至为了求王子放过他而去舔王子的脚,但那除了被屈辱的痛苦,什么作用也没有,他被笑做天生淫乱,在被王子的猎犬所灌溉之后,他被吊上了华丽的狗笼之中那个用三角铁制成的秋千。现在,那里成了他的住处,王子说,这样他的狗宝贝们什么时候想要了,便可以随时占有他了,因此,通常即便是睡觉,他也是以趴伏的姿势被锁在铁笼一角的。
/ \9 T" H2 @: e5 N% B, l“那就去做你该做的。” - `: Z( M4 x# k: T8 k) t
国王与王子互望一眼冷冷的命令着,当I.K再次饮泣的起身攀爬向那只露出獠牙的庞大犬类时,他们的笑声象征了他们高贵的身份——只要在I.K这样的玩具面前,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才格外的令人精神抖擞,所以,每个有权势的人,似乎都喜欢养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因为操纵着这些人的命运,会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他们就是神。 ! E$ @) t" U) m
“呜……恩……恩…………”
* m' {% X2 ]. v' T$ k6 r为什么他还活着?这样的问题I.K早就不去考虑了,因为他不再有思考的时间,他唯一能够想的,就是如何让那些主人们高兴一些,这样,或许他就可以少挨一些痛不欲生的时辰了。
, L# ^0 v3 U# i9 D2 \9 X他必须做个很乖的“蜜汁娃娃”——像是种对待贵客的礼节,I.K用自己无力的手臂搂了搂黑色巨犬粗壮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唾液舔在手指上,像对待客人的娼妓一样,将这只黑兽庞大的巨根弄得湿润,这条狗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对于I.K为它所做的,它非常温顺的接受着,甚至去用舌头舔I.K的颊,这大概是因为他被太多条它的同类所宠幸过,因此身上有了它们的味道,但,在现在的I.K看来,这些让他受辱的动物们,要比那些人类的主人善良的多。如果他昏倒了,狗儿们会围在他身边用舌头轻舔他,如果他因发烧而感到冷,那些毛茸茸的大家伙会跟他挤在一起为他取暖,甚至,如果那些偷着用他来泄欲的仆人们拉扯他身上的锁链要将他拖到笼外施暴时,它们会挡在他前面保护他,它们对他十分忠诚,因为只有他,这个为它们泄欲而存在的破烂玩具从不曾打骂过它们,因为他没有那个权利。而那些人类的主人们呢?他们喜欢看他哭泣,听他求饶,让他痛苦,把他困在生死间承受着凌虐的痛不欲生,他们永远都只会去思考如何让他付出的更多,而从来不愿去给予他一丝一毫的怜悯——人是自私的,人类的世界,冰冷的世界,他们是第一个高喊着只有低等动物才会弱肉强食的群体,他们也是最遵循弱肉强食的群体。你可曾鄙视过路边的乞者?你可曾嘲弄过残疾的同类?你可曾讽刺过出来乍道的外乡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因为你是“人”——当这种生物强调这一点时,往往,就是他们活得最不像个人的时候。 % e$ `0 s) r) b# @
“哈哈,I.K,你是投错了胎,你生来就应该当个只会做那种下流事的畜生。让你做人,真是人类的耻辱。” + G- ?+ x, F/ |/ a: t# C$ c, Q
国王这样讽刺着已经爬到黑犬的身前,分开双腿跪在地上俯下身的I.K——看,他还在哭呢,眼睛都肿了,真想让人把他掐死,那垂死的表情一定更让人心旷神怡。   B. }- s4 ]8 E9 w3 `+ a( i
“I.K,记住,你现在是我们的蜜汁娃娃,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要把那些添满你淫荡小穴的爱液弄出来,一滴也不许。” # ]1 c$ `# F# {# w9 e
王子随意的交代着,他用不着非常的大声,因为I.K一定会听话,他的思维已经被他们完全的奴役了。 - Z: V0 j& O3 d) o
“呜……恩……恩……啊……”
( B1 A8 C9 }% F& p含泪点着头,I.K将头贴在地上,抬高下体,这动作现在对于他来说非常艰难,小腹的浮水让他现在变成花瓶的分身总在一种锥心的痛苦之下高耸着,其实,他已经不确定那里是否还有正常的正理功能了,那个股在根部的金属环是铸死的,里面有倒刺,而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爱液总会慢慢的自那里流出来,但无法顺畅的喷薄,他也没有排泄的权利,这全部都是在固定的时间,通过导管与灌洗来完成了,那些人只把他当做一个玩具而已,他是有生命——这早已被他的主人们遗忘了。
6 @, {) p/ h& P" K& [“恩……恩……恩……”
) D6 X1 N' X# I" B用自己的手,I.K以那种下贱的趴伏姿态,在人与狗的审视之下,一点一点将插在蜜蕊内的按摩器取了出来,他必须非常的慢,不然,充斥在甬道之内的爱液就会迫不及待的冲出来—— , s# o# L5 p0 [% I% k
“啊……不……”
* [' h7 @5 \6 d4 n4 I就差一点,汁液便随着禁锢的接触而倾洒了,他只能在国王与王子更肆意的嘲笑中,用自己的手指去堵,好不容易,他才将被定制成粉红色的蜜蕾紧紧的收了起来,点缀着蕊心的些须淡白,让I.K只能将自己的手下贱的护在花蕾的两边——就这样,他将已经积满了他污秽的证据的蜜穴承在黑色的高大猎犬面前,将自己泪痕交错的凄美面孔侧过去供他人类的主人们达到最佳的视觉效果。 6 N  t" h8 y' a( G/ N
“呜……不……啊……不要……” % e- r- @) l5 o1 D( y5 A3 S
那只好奇的狗开始用舌头去圈舔I.K努力收紧的入口,尽管他这样哭喊着,但手指却将自己封闭的入口慢慢的翘开,让动物的长舌头不断蠕动着慢慢滑入他的体内,I.K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很快,他便被已经形成一种条件反射的受虐与性欲的快感所统治了,而此时,他的主人们要求他说出那种最无耻的猥亵浪语。
& ^' o% F& ]1 w" Y“不要口不对心,求这畜生强暴你,并且说你喜欢被畜生这样。” 1 ~4 x8 y  D* f6 i
国王端了杯酒,踱到了I.K面前,用鞋尖踢着I.K下垂的小腹下了令。 4 ~' l& m$ U* b# l
“啊……啊……不……我……恩…………”
/ x# t0 F8 O6 _6 V9 o巨犬冗长的舌头慢慢探入他甬道的深处,无法阻止自己律动的腰支,更是因国王陛下的触碰而难耐的I.K哭泣着妥协了一切的要求——
2 E; ?+ w& S8 p( R0 f- U' n“我……啊……强暴我……啊……我……我喜欢……被……被畜生……啊……” % K2 d# |! v# H& G  P
到最后,I.K只剩下流泪,本能的用自己的手指辅助着兴奋的蜜蕾在动物的长舌撤出之后将湿润的蕾口撑开,而紧张的腹部却将内壁小心的收紧,就在一瞬间,高大的犬类向前一跃,将I.K瘦弱苍白的躯体跨在身下,那只火热的粗大兽根一股脑的刺入了I.K狭小的入口——而现在,他只感到痛与羞辱,却已经不会再因此而受伤了,他下面那张被弄得很淫秽的嘴已经被训练得可以吃下任何庞大的东西,跟随着黑犬的抽插的频率而被强迫晃动着腰身,I.K流着泪的眼中荡漾出一抹凄苦的笑容,随后,他便开始按照主人们的喜好放肆的呻吟—— ' ^5 e7 y; x4 j! W% s+ p4 {( ^
“啊……给我……啊……更……更深一些……啊……求你……我……我是……最淫荡的娃娃……恩……给我……给……我你的蜜汁……”
( k+ `' \( ]# J  D  t3 I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他?等着这些人玩得厌烦的时候吗?那样的话,对于他,也该算是种恩赐了,那个人类的I.K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贵族们用来逗弄宠物的一只玩具娃娃……仅此而已……
5 M4 u6 o- B6 C7 R) I“呵呵,真乖,继续说,不要停,今天可是你的专场演出呢,呵呵呵呵。” 1 o- f* {" m5 B( [& A/ a
就在王子这样宣布的时候,天一下子亮了起来,封闭的高墙不见了,这间刑讯室在集装箱的车门被大开之后便成了一个最后将I.K彻底毁灭的舞台——他在早已围在车外的男男女女蔑视、作呕、厌恶的哗然声中被当成一件展品当街示众——
/ g9 y% {& C0 W3 u6 W$ Y4 l“不……呜……不……给我……啊……不要……啊……我……给……给我……啊……”
# e( {' x) ^! q( O8 W( K! h$ }最后,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在那些人刀一样的双眼中被切碎了,I.K只是在黑犬的身下,像旁若无人一般淫乱的讨好着那些人类们受到刺激的眼睛——他在做什么?在众人面前表演兽交?不,这里在不知羞耻的性交的,只是两只发情的动物……他不是人……他不要做人…… % F4 a1 f- @3 D6 V6 T
“呵呵,我的臣民们,不要惊慌,这个下贱的东西是我和父王养的一只宠物,根本就不是人,我们也只是到公园溜狗而已,来,I.K,让他们看看你漂亮的脸蛋……”
: q2 {9 T: r  @' s: Z王子勾起I.K掩在银发之下的绝美面容,抓着他的发,将他呻吟的样子现在观众们的面前,那张哭泣的脸上,带着一抹像是抽离一切的惨淡笑容,苍白的美丽身体被野兽的黑色所覆盖在身下为所欲为,这副黑与白强烈对比的画面真是太美了……特别是那从苍白的唇间滑落的一抹妖艳的红……就如同海妖的泪,居有一种震慑的绝美——绝望之美。 3 |4 ?2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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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n6 r# s7 o$ k  V; j- b. `0 H
BY:Nico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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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8 q: y/ G& u$ \! a' o% k他的心死了,连同做为人的意识一起死掉了,他也不想这样,但除了这样,他又能怎样?
- B$ x0 p7 J# n# ?7 K; I哪本著论上说过,阶级的压迫是可以吃人的。
* D1 X: u* s; Z) C0 P( m这种观点,似乎不止是仅仅在哲学中成立,而是成立于任何一种行为之中,所以才成为了哲学所有研究的课题。
' F( c( d  W( [“I.K,过来,到这边来。” ! h( j7 N) X6 Z! b7 p9 A1 q+ {( q
庄严的皇宫之外的那条熙熙攘攘的街上,每天清晨六点,总是聚集了很多人,就连平时总是迟到的官员们也抖擞着精神,提前来到这里,他们都是为了看一场表演,在这些人看来,那可比英国王室门前的换岗,带着高帽子的大兵们耍耍花枪,要有意思的多了。
! q/ i( s, c% a; M! e6 W“呜……”   \" v( K$ |5 T
轻轻的发出忍耐的呜咽,此时的I.K已经忘却了他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感到心中绞痛,他只是知道,他会流着泪,在众人那种戏谑的目光下过完这个早晨,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已经说不清了。
0 g; G5 P, B+ b' F5 D他被贵族们完全当作一只宠物来“爱戴”着,每天六点,当兽栏中的猛犬们在他的体内发泄完欲望去享受它们的早餐,他则被带上项圈栓上锁链拖出笼子,他被强迫赤裸着身体在皇宫外的街道上用四肢去爬行,那是一段很算短的路,他要爬在一个小时,才会被带回后宫在宫内的男人们都忙于国事的时候给嫔妃们解闷。 + H+ q8 {0 u( q3 n2 {; z5 }
四月的灰色城市中下着细细的冷雨,抬起头,由于哭了太久,I.K只是隐约的看到头顶上那片灰蒙蒙的颜色,他颤抖着。大概是又发烧了,身体从夜里开始不停的抽搐,每一根骨头都被凉气沁得锥痛,就算是小纯一直用长毛贴着他,还是一点用都没有。昨天夜里他又吐血了,吉尔一直不停的叫,还和其它的狗打架,吵得很厉害,那只大黑犬霸道的很,它不让别的狗碰他,一直把他护在胯下,只是护着,吉尔从来不欺负生病的同类,当然也包括“他”,那些养狗的人说,吉尔已经把他看成自己的“老婆”了,其他的狗想对他怎么样,都要等吉尔被拉出笼子去吃饭之后才可以。而小纯呢,呵呵,它是一只橱子养来做菜的小白肉犬,现在它还太小了,所以不能吃,倒是可以给I.K取暖,它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很可爱,而且很乖,只是,那些人说,再过一个月,它就要被宰了吃肉了,真可怜——小纯这名字是I.K起的,虽然他从来没这样叫过它,但在心里他总是这样叫着小纯的,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呢?他也记不清了,只是念着这个字时,心中会有种能够让人上瘾的痛感。
7 H$ E3 A4 p* }- n7 L6 n# s“快点,Judas侯爵在叫你。”
4 o8 q$ I1 b  Y# E牵着I.K出来的侍从在趾高气扬的对他发号事令,他们可是非常喜欢这份差事,因为只有在I.K的面前,他们可以抬起头来像个人,所以,他们总是借此机会,来充分炫耀着他们“大权在握”的好光景。 : r3 e* k9 ^+ @& d" g
侍从当然不会只是扯着脖子喊上几句,他恶毒的冷笑着,用被授权牵在自己手中的链子狠狠的扯了一下,这是牵着那枚穿透I.K股勾的钢环的,雪一样苍白的肌肤立刻从穿刺的孔中现出些许血色,而下意识的被扯向后的轻盈身体却被站在前面的侍从一把拽了回来,那人手中持着的长锁,就栓在他带着项圈的颈上。当街,所有的人都发出了嘘声,有人甚至向痛苦的I.K吐了吐沫,因为从那粉红色的蕾间,有一绺白色的液体淌了下来,这看起来,很淫秽不是吗?简直是亵渎了神圣的王宫的尊严——每一位观众都是这么想的,尽管他们都在津津有味的欣赏,人发展到这个世纪,有了他们更高级的要求,他们开始喜欢玩弄处于弱势的同类。
4 A. l" v9 g" w“呜……呜………”
% R  a* ~( C; A! o  z) ]本能的想要用手去抓正在撕裂他股勾的锁链,而颈部的擂紧让I.K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到的他却不能用手去扶,怕让更多那象征着淫乱的液体流出来,他只能将自己的手指当众塞入自己的蜜穴中,而这样的动作,却招来了路人更多的嘲讽,他们诅咒着他这样的下贱的“母狗”应该去死,诅咒着他应该遭到更多的折磨,诅咒着他玷污了皇权的威严一定要付出代价……I.K被牵着项圈的侍从将身体吊高,那个人用皮靴狠狠的撵着他的分身,痛得快要窒息了,可他不能阻止,那样的话,身体里面的东西就会流出来,王子现在的脾气非常的差,国王突然得了中风,大概要死了。
3 q, X& m# [1 Z; o* ^“啊……痛……求……求你……” 3 g/ Q% k, d+ G& N' V, D! ^) ?
卑微的乞求不会得到任何效果,在那么多人面前,这些侍卫们当然要充分的发挥他们的威严,站在前面的侍卫狠狠的踹了I.K一脚,他倒在地上,血一下子从喉咙中冲了出来,在微雨潮湿的地面上,浓艳的红色慢慢散开,他躺在地上,一时间失去了再次站起来的力气,赤裸的身体被雨着着,现在他并不觉得冷了,混身发烫,就好像躺在血泊之中……他显得很苍白,这让他身上被鞭打的痕迹格外刺眼。 ) u) U( H2 P2 \* e5 o, @
“别装死,起来!你想给王室丢脸吗?” * d3 \+ D, t+ W% @# D3 x( ^
啪——啪——啪—— 5 m& |8 u" X( _1 s3 P
狠毒的鞭子凛冽的随意抽打着I.K瘦弱的身体,那些挥舞着鞭子的人当然看得到他一直在吐血,但那又怎么样呢?这只是让强弱的差距越发的悬殊,而越是这样,便越让那些狐假虎威的小官差们兴奋,I.K已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股间的白液顺着腿班驳着伤痕的内侧滑出轨迹,他感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2 s2 K, O7 V; G! j' ^" Q- D1 G, T“够了,你们放开他,让他自己过来。” ) ~3 \) F, {2 [& q$ w2 Y
Judas侯爵专车的玻璃窗摇了下来,侯爵开了车门淡淡的说着,两名正在惩罚着I.K的懈怠的侍从立刻停了下来,换做一张殷勤的笑脸,退到两旁,向Judas鞠着90度的深躬。
$ J. J( f) U% m4 }! o7 U) f“I.K,听话,快过来,我不会告诉王子殿下和国王殿下的。”
3 N! p) b: B# x/ n% D. }3 y8 n0 kJudas侯爵笑笑,伸出一只手,像逗弄着邻家的小狗一般,向I.K招着手,最近王子殿下的脾气的确是很糟糕,光看这小家伙身上的伤就知道了,那不是王子暴力美学的风格,这些鞭子的痕迹是没有规律的。 4 a& D. \& e7 o2 ]& f
“呼……呼……呼……”
: d3 \' e2 m/ G" x0 }! B- x侍从解开了他的锁链,被他们揪起来的I.K缓缓的穿过站在两旁的人群朝着侯爵的专车爬了过去,很多次,他摇晃的身体都快要跌倒了,这该感谢那些好心的路人,他们会用他们的鞋将他扶正,或是干脆踹上他一脚,将他轻盈的身体带出一段距离,当他好不容易寻着声音爬到侯爵的车前时,他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这位贵族将会怎样对他,他只抬起头,用那种恍惚且迷惘的眼神注视着侯爵,I.K的眼睛就像他整个人,越发的透明,如苍白的月光,有种让人撕痛的凄美,他想他可能就快要看不到了吧?他本来就是个不太会哭的人,不像纯纯……纯纯?他是谁?他不记得,不记得! ) a% \$ ~. Z- E, B" `  |' i) @% L
“你病的很严重哦,上来。”
: b1 g  ^0 `* R3 }Judas侯爵勾了勾I.K唇角的血迹,探出身,招呼I.K身后跟来的侍从将他拖进车里。关上车门后,看着这个蜷缩在座椅空当之间畏缩的哭泣的尤物,Judas侯爵从公文包内取出衣用的橡胶手套带在手上,把I.K整个抱到后座上,他不需要说什么,这个已经被调教得很好的小玩具知道该怎么做——这个活的玩具乖乖的趴在他的腿上,弓着身,抬高了腰支,他要分开他那腿,那必须让一只腿悬空,而这位好心的侯爵同意他将自己被地上的石子搁破的腿顶在前面座椅的靠背上,欣赏着I.K这副奴性的姿态,侯爵一边将自己带了手套的两指探入他蜜穴之中,一边故作叹息的说着——
0 K( t/ B, U" _  X2 |1 y7 V/ P“I.K,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就算是把现在这样的你拿去给你的亲生母亲看,大概她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她的儿子的,呵呵……不用害怕,我来帮你把那些东西弄出来,放松些,我会在王子那里找个令他不会惩罚你的理由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今天早晨有几只狗碰过你这里……” 1 h* N& S- G& W/ G
“啊……啊……痛……恩……”
7 l8 J2 O. G+ q没有回答侯爵的问题,I.K只是咬着唇忍耐着来自体内的痛,被侯爵用手指撑开的狭小入口像是被撕开了一般呻吟着,使得从那张常被他的主人们笑作是无底洞的下贱的“小嘴儿”里不断倾斜的肮脏白液间夹杂了艳丽的颜色,而由于已养成的习惯所带来的畏惧让I.K本能的想要收缩,但来自侯爵手指的抑制,却只是让他变得更加狼狈,他控制不了敏感的分身,白色的乳液缓缓的顺着带着伤的玉茎淌了出来,弄脏了昂贵的皮椅——
" I6 H5 Q8 r# {- T5 d“啊……对……对不起……别……别打……啊……”
0 f5 l% M9 X2 M7 |1 t. I0 p不要再打他了,他已经快被王子与太后的鞭子的打得碎掉了,他们说,国王陛下的重病是他害的,因为国王陛下是倒在他身上的——尽管皇帝陛下一再告戒自己的儿子不可玩物丧志,但做为已经功德圆满的他,还是不免要对I.K这样的尤物动了些须的“恻隐”之心,夜里,他命人把盥洗干净的I.K绑上了他的床……国王已经六十多岁了,大概是在年轻人的面前急于表现他的老当益壮吧,整夜,这件肢体柔软的尤物被国王折成各种的姿态承受着王豪迈的索取,最终,不服老的国王倒在了他的双腿之间,再也没能爬起来。当侍从们发现国王暴病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医生说,国王陛下这次大概逃不过此劫了,所以,I.K被太后和王子定了知情报、弑主谋反的罪遭到理所当然的毒打与各种暴行,如果国王真的升天了,他们可能会杀了I.K也说不定,但那样对于I.K来说,倒算是一个善终了。 - r; T! [4 a8 o. ?2 k
“好了,好了,我不会打你的,谁能忍心让你这么漂亮的玩具死在自己的手上?”
# W( {& e" x) u3 H7 @  ~# C) \将吓得发抖的I.K翻转过来,抱在自己的怀中,Judas侯爵心血来潮的仁慈让已成惊弓之鸟的I.K反而感到不适应,而侯爵也看出了I.K的心思,捏着那现在分外的削尖的下巴,端详着I.K苍白如纸的容颜,Judas侯爵低声感慨着—— 4 c+ w1 q; L8 U0 ?! @' I5 S
“知道国王陛下为什么会宠幸你吗?因为他私下答应了你祖国的新首相,KATHY夫人,把你送还给她。听说,KATHY夫人是你的母亲?她可真慷慨,她要用一百个亿来赎你,真不知道,他见了现在的你会有什么感觉?一个……真正的性玩具……呵呵,I.K,你一辈子都变不回去了,你要让你的母亲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吗?还有……迩纯,他也一定很想见他的I.K,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I.K,你说……他看到你这副样子,会不会哭得很伤心呢?呵呵呵呵。” * P( l5 {8 w+ l5 P
“不……啊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 P# J5 _4 n  r& u% ]8 i' m0 s痛苦的畏惧在须臾之后消失,突然,被Judas侯爵的手在身体上任意揉搓着敏感部位的I.K突然呵呵的笑了出来,那笑容在他现在这张苍白的脸上绽放,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耀眼,透过凌乱的银色发丝,他嗤笑着睁大了眼睛盯着因他的笑而差异的侯爵,他觉得,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清醒过了:
/ [3 j4 |3 W+ h* g6 Z2 ~, M“嘻嘻嘻嘻嘻……你们这些人类啊……呵呵呵呵呵呵……” 4 g! q0 F& O& W+ m" q  u9 i
“你……呵呵,不是高兴的疯了吧?”
$ @5 Z. a  p% K3 N& F( f( D; B捏着I.K下巴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Judas侯爵也笑了,极淡的冷笑,他没想到,这个已经完全被他们所掌握的玩偶娃娃还会有这个胆量去嘲弄他的主人们,难道是已经怕得失去心志不成?
7 x$ _' C) Y( [5 k8 Y1 D' j2 K“你们不会把我送回去,新的国王是不能有污点的,而我就是那个污点,你们又怎么会让这个证据落别人的手里……呵呵呵呵呵呵……咳咳咳咳呕……” $ J0 U: b* z- ]
I.K这样笑着,只是喉咙间充斥了鲜血的味道,他不再有泪,也不再有胆怯,他甚至放肆的去用眼神去挑逗被他的骤然的狂性所震慑的侯爵,他知道,自己就快要解脱了,真正的解脱,要想让人永远的守住秘密,没有什么比死更安全。他不能再见到迩纯,这是预料之中的,他不想,那些人也不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改变着,而改变又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更多的牺牲品。现在,那个他记挂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了救赎,他又怎么能让他再去背负什么,从始至终,他都是一颗被安排好了棋子,天,他可登,但追不到红日,地,他须入,却不可赴黄泉,他生来就是木偶,断了线,就会被丢弃的木偶。
9 ?! d4 @7 x& |% ]( s# ?“呵,我还以为你早就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了呢,说的一点都没错,你是不能这个样子被还回去的,这是关于国家的利益,我们不会让任何人利用王子殿下不光彩的一面去做文章。I.K,你想死吗?” 9 J2 L$ w. O8 N9 k6 g" ^
Judas侯爵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擦拭着I.K唇边的血迹问着——这么完美的奴隶,死了真是太可惜了,让他活着,才是件有价值的艺术品,可人的命运是由天去掌握的…… : a3 f! U9 B6 A. A/ X  D
就在侯爵的车子开入王宫的一刻,钟楼之上惊起一片躲雨的鸦雀,潇潇冷雨中,穿着黑色丧服的王子站在霏霏的雨丝中望着Judas侯爵的车向他靠近。
/ G/ B/ Y+ W: o6 Q, v2 Y“Judas,父王过世了。” 3 @  f1 J+ U! G6 t1 \) S
Judas侯爵冲下了车,一样忘记了撑伞,而王子殿下却比他想象的要坚强——他并没有马上哭出来,而是非常平静的向侯爵陈述着这个事实。 , m8 b  d  p" y4 g& \( w" h9 ~
“……我该为你做些什么呢?”
$ S, `, y' \+ H0 Y7 H( PJudas侯爵想了很久,还是强迫自己与王子殿下保持了相当的距离,那是君与臣的距离,这场雨很冷,冷得可以浇灭胸中的情炙—— / l; ~0 w# m) ?. s
“放心吧,王子殿下,你会是个好皇帝。”
% p: `8 {* U) Z& D0 q! h啪————
6 G' w" Y& S& k5 O( t! @Judas侯爵的话换来了王子的一记耳光,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切近了些…… 5 [8 M7 n2 l7 ^! ~% R
“除了这句无聊的祝福,你还能为我做成什么?”   }1 z* [2 u1 J
雨中,王子殿下给了Judas侯爵一个拥抱,冷冷的洋溢着寒冷的气息,这种灰色的暧昧僵持了片刻之后,在I.K的近乎癫狂的笑声中再次割开了距离。 5 h  Y* C3 j2 L. l) y
“呵呵呵呵呵呵……悲剧……人活着就是一场悲剧……所有人都一样……嘻嘻嘻嘻嘻……” ; m: y2 j: S6 v$ E5 w5 @
仰躺在黑色轿车的后座上,I.K倒视着颠倒的乾坤,伸出手,从哭泣的空中落下的黑色羽毛顺着他的指缝落了地,他抓不住飞羽,只握了一捧冷雨。
9 C( V! F2 `& ?, b2 k# a自由,是样什么东西?鱼不能在没有水的地方生存,鸟飞得累了也会从宽广的天空中掉下来,就算你是他人眼里坐拥江山社稷的真命天子,也还有头顶三尺的神明安排着你的命运,翅膀可以折断,明眸可以缺残,手可屏废,足可不行,纵使心比天高,谁又奈得了命比纸薄?缘分,只怕是有缘无分,情义,只怕是薄情寡义,离别苦,相见欢,情更难——人从出生开始,就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千丝万屡中诚惶诚恐的等待着死亡,抛不开是真痛苦,抛得开是假欢颜,不是悲剧,又能是什么? . N+ L4 W( m0 h9 w5 c' c
“天让人疯了,即是拯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B4 \$ Y& h8 }9 d/ M/ Y这是I.K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在冷雨中疯,在囹圄中狂,在驯养中癫,在凌虐中痴。或许是天要他失心,或许是他自己要毁灭,总之,在那天最后看到他的人对于他的下落说法很多……有人说他让王子活活饿死了做成了人皮地毯,也有人说他被侯爵偷偷的送出宫卖给了地下势力的卖淫集团,更有人说他被活着凌迟后肉分了喂狗……但在众说纷纭之中,只有一点,所有人都提到了,直到最后,他都是在笑的,那是见过之后能让人记一辈子的笑容。
  N' d2 _  b, [; e) o" U其实,对于I.K来说,只要不让他现在这种样子,被迩纯在看到,对于他的将来那都是一件很无谓的无聊事了,贵族们的态度让他放了心,那样的话,之后的事,他也就不再关心了……他想,迩纯大概已经认为他死了,这样是最好的,所以,不管现在活着的这副皮囊还能撑多久,做为I.K,他都已经死了,就在这场雨中,那个传说中有着传奇色彩的玩偶彻底的迎来了他的灭亡,故事已经再此画上句号,至少,在他心中,这个句号已经被点在了用血涂抹的疯狂文字的最后一行,这是他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任性,那年其实他还不到二十一岁。
6 C9 p' e3 \1 j* a+ r1 Y在他消失后的不久,新的国王登上了王位,他被世界舆论誉为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也是最斋心仁厚的有道明君。国王亲自致电告诉KATHY首相,做为叛国的IVAN所建立的临时政府被派来的使节I.K先生,在扣押审察期间生了一种传染性的极强的重症,不治而亡,由于畏惧疫情在国内扩散,所以没有留下尸体。 $ v$ f+ M( t2 o
I.K的祖国,最终还是成为了一个民主共和制的国家,尽管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大家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使这片土地变得富饶,但家族的老人认为,他的儿子并不适合做一个统治者,但他上了年纪,当然也不可能再有新的子嗣了……一年后,他把国事渐渐的移交给KATHY首相,自己只是在幕后提点一些琐碎的事。他相信,KATHY会是个好的领袖,因为她是个伟大的女人。
" y) v, L8 d8 {I.K留下的传媒王国由迩纯来管理,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把这个庞大的集团交给海(迩纯的父亲找来的一个与I.K极像的人),但他没有。迩纯成长了许多,话越来越少,烟越抽越多,他说自己老了,他父亲说他成了典型的工作狂,就连以前一直跟着I.K的保镖JOHN也说:他越来越像以前的I.K了,只有这时,迩纯笑了。
5 t& \5 K9 }' F! n' C
( J7 `8 B- \# e) X, R( d三年后—— / [+ g  L5 b. q( e+ M/ q2 I8 K
哐——哐——哐——
" m+ Z( x. c* y% n- |4 ~$ Q雨夜,凌晨三点,一个嚣张的人打扰了首相阁下的睡眠,KATHY知道,那一定是迩纯,他经常三更半夜跑来找她聊天,聊的都是一些关于I.K儿时的事,她想,大概迩纯从一开始就很明白海并不是I.K,只是他们都认为,没必要把事实说出来,有些事情,存在于意识之间与用嘴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她也不想再刺激这个可怜的孩子,迩纯常去看心理大夫,因为他常有一些变态的想法,他总是想把海杀了泡在装满福尔马林的水晶棺里当摆设,这样,他才觉得海是真正的I.K。医生说他已经到了精神分裂症的初期,但这样的话,大多遭到迩纯一番歇斯底里的乱砸,当然,他会在离开诊疗室时,把赔偿金留下。他想,他可能只是需要发泄。 % Y  n3 A  Q2 n& u" y+ @
“KATHY阿姨——快开门——他妈的——” 1 [! y# N' ]- @# b( d( l
果然是迩纯,这个声音很急。 1 D5 c$ ~5 D3 Z7 K% n2 S, T
“天啊,纯纯,你是越来越像个小伙子了。” ; @) \1 B. {' s. Z2 T: t! x
KATHY披上睡袍,摇着头无奈的开了门——迎接他的是迩纯在黑发的衬托下孩子一样调皮的笑容,他比以前更爱美了,总是有事没事去造型社搭理他染得黑亮的头发,他喜欢穿I.K以前的衣服,喜欢模仿I.K的生活习惯,还喜欢自己跟自己说话……他的变化让所有都很小心的照看他,甚至是害怕他,除了KATHY,只有KATHY懂他的变化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是I.K的妈妈。
  x9 ?" g' `0 ]- L! ]“KATHY阿姨,我知道我很英俊,不过先让我进去,很沉的。”
/ K7 l6 r1 e/ I1 t. u4 _迩纯笑得很勉强,他身上背的这样东西可不轻,那是个活人。
* K/ c* f2 _* p“不,我是指你的修养。天呐,纯纯,你的脖子怎么流血了?这是个什么?你不是真把海给杀了吧?天。”
# @) N* g, n3 r" |& Q( B3 `KATHY惊呼着看着迩纯搓身进来,烦躁的用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是一声惨叫——啊的一声,他把肩上那个会咬人的疯子丢在了地上,一边随便找了块手帕堵上那张不老实的嘴,一边揪着那一头随意生长的即腰银发忿忿的骂着:
# _% g1 G2 C; j  D# c“你这个恩将仇报的贱货,如果不是我出钱买了你,你早被你的主人阉了卖给俱乐部当门面了。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把你分——” " I# X( r& n! \, @4 J& W
啪—— ! I4 t8 b" M( Q
还没等气喘吁吁的迩纯说完,那个被他称做疯子的银发男人已经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这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本来,迩纯只是去以前他工作过的那家俱乐部买醉,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I.K,结果,却以外的捡到了这样宝贝——
3 d! V9 y  P" I* M“别白费力气了,你的主人把你卖给我了,你就得听我的。你这个样子还想逃?哼。”
6 F0 v! O- a8 ]- r+ m这真是个倔强的奴隶,就算是迩纯这样警告着,他还是一意孤行的摸索着在地上艰难的用两只手臂攀爬,但那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迩纯只是动动脚,踩住了栓在他股勾的钢环上的锁链,他便哪都去不了了。迩纯不明白,他在他那个肥头大耳的主人面前时,不是千依百顺的任人宰割吗?有几个男人会在知道别人要阉割他时主动的用自己的手搬开自己的腿?这种下贱的货色竟然就好像跟他是生来相克的,本以为救他一命会让他感恩带德,结果,这混蛋的感谢就是咬破了他的脖子,难怪他的主人提醒他要小心,说他的这个奴隶是个真正的疯子。 - c. D1 G, Y$ |& f$ ?% Z: c
“天呐,这孩子怎么了?他不会走吗?”
' ~/ h* r" w6 I2 m5 EKATHY实在不忍心看着在地上摸索的男孩这样痛苦的挣扎下去,或许因为他失去了儿子的原因,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总会想到I.K——这男孩跟他I.K的背影很像,只是太瘦了些,太过苍白了些,太刺目了些——在他的后背上,有很精致的纹身,那像是什么鸟类的彩色羽毛。 + o% n8 @, B8 x6 Z2 }8 m  v( X
“呼,我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帮我一把,我得把他寄养在这里了,您给他找个笼子就成,他跑不了的,腿被以前的主人打折了,而且据说他快瞎了,所以挺便宜的……”
7 u& ?% _% K4 r6 u. i, G, s( P) C迩纯随口说着,把腰带解下来去帮那双挣扎的手,他可不想再被打上一巴掌了,记得当初他被I.K从那种地方带回来时也是单单对I.K很倔的,因为他有种预感,自己会喜欢上那个人。
8 k0 `* v  O4 _5 X: w% B“纯纯,你轻一点,他会痛的,是谁对这孩子做了这种事?这纹身是真的吗?”
0 B; l" r% f, D0 W当迩纯把他不断挣扎的奴隶翻过来时,KATHY不可思议的捂着嘴哭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脆弱,但她真的想哭——那是一副蔓延全身身的巨大刺青,从被发丝遮住的左颈一直蔓延,在右脚踝的上方结束,那是一只振翅的巨凤……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 D1 P5 s2 t/ `  Y! P" p
“是,听说是特殊的药水,在做的时候颜色会更艳丽。对了,阿姨,你看他像谁?” ( Q0 V2 Q( M! c$ M0 z4 h
大概是闹得没有力气了,迩纯一直挣扎的宠物终于安静了下来,将那头挡住脸的银色发丝拨开,已经昏厥过去的可怜玩偶将纹上奇特花纹的左颊垂在了迩纯的肩上露出秀丽的右颊,从KATHY惊讶的泪眼中,迩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2 Z3 z$ Q+ w8 J8 F& q“他很像I.K不是吗?虽然头发和皮肤的颜色不一样,但对我的脾气倒挺像的,呵呵……” & ?) ^- \1 L% Y" Z
迩纯的笑变得越发的凄凉,抚着靠在他肩上苍白的颊,像哄孩子般,他轻轻的说着:
' d& J7 T! Y& D# Q+ r. y) {“我决定了,你就叫I.K,反正你换过太多的主人早就不知道原来叫什么了,你就是我的I.K,他们说你被人弄成了哑巴,这正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呵呵呵呵……”
) J& t" r( Q# r) }2 e- x9 v# _1 z; o8 a“迩纯……”
3 n% e+ W0 P& t% }+ P  U看着艰难的拖着他梦的新寄托去浴室的迩纯,KATHY把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当迩纯径自笑着流泪时,她知道,这孩子真的快被想念逼疯了。而她也有种感觉,这个被迩纯带回来的“I.K”,就是她的儿子……这大概都是因为想念…… 3 s3 r: z. c  c! ]4 S1 k* p! S( p
有人把命运比做一个轮,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它总会恶作剧般的重合于曾经的某一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7 q! Y# V9 ^  v9 _8 N& b) D  L
谁说人生如梦?人生,本就是梦。 6 W5 t% M7 ~8 V- I/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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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1 s6 x- X* j( I  UBY:Nicotine
& k& w9 H% ~. q. V天与人开了玩笑,当人得到,却不懂珍惜;当已失去,才真正懂得拥有的甜蜜。他说无梦时,正醉在梦中;他想祈梦时,醒时却难眠。共梦的人不见了,他的心也跟着丢了…… 1 b2 k$ @/ P0 z, a% C0 k
“儿子,听小海说你最近常常和一些公司的男模特出去玩?都是些黑色头发、金色皮肤、高瘦的年轻人,是这样吗?”
# k" ?1 q6 R2 I' T0 t) \4 ~) i老者坐在I.K传媒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无奈的看着自己正在对镜整理衣服的儿子,他当然知道刚刚走出去的那个连拉链都忘记拉的黑头发的年轻职员与他的儿子都做了什么—— ) h2 u# M5 [+ B& n0 i, s
“你还是忘记不了那个人?就像这个传媒公司你依然用他的名字去命名一样,你总是在寻找着他的影子,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痛苦呢?孩子,难道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小海是个不错的男孩子,而且,我也不认为你那些小朋友们比他更像你的I.K。你不喜欢女人,我不会逼你去做什么,但我也不希望你委屈自己。昨天你去哪了?小海说你跟两个男人一起开车出去了,一夜都没回来……”
/ P* s. }1 D( N9 ^$ ^“他还说什么了?说我跟那些男人玩群交?还是说我恬不知耻的跪在他们面前像以前一样的那副贱样求他们强暴我?或者说我给他们钱倒贴?他有证据吗?照片、偷拍、证人的供词,随便什么,拿来我看,我可以拿它去上娱乐版的新闻,我是什么人、做什么事用不着他来管,这栋楼里的男人有几个跟我没发生过什么的?他很介意吗?那个天天给他擦皮鞋的清洁工以前做我老板时,我跪在地上让他的全部员工上,外带给他舔鞋,那又能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天使,也不是什么哪个大家族的少爷,我就是个男妓,一个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留在身边的小可怜虫……呵呵呵呵呵呵,那又怎么样?他不还是留下来跟那些男人一起分享我?您的海先生什么都好,就是牢骚太多了点,他应该清楚,他并不是I.K!” 5 m9 T$ w# k  |3 U! g
说最后一句话时,迩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打了半天也打不漂亮的领带甩到一边,迩纯从桌子上的银色烟盒中拿了支烟,他喜欢抽那种女人抽的细细长长的香烟,喜欢在这时找上一面镜子,拨弄着自己染成黑色的头发,对着镜子中的幻想媚态的骚手弄姿,但现在,已经不会再有一个人亲吻着他夺过他指间的香烟在他的大腿根上将猩红的火焰熄灭了,他可以放任他的一切的不良嗜好,可以全无顾及的荒淫无度,可以尽情的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放荡的呻吟或是下贱的乞求,不会再有人惩罚他,不会再有人逼他禁欲,更不会再有人去因他顽劣的弄伤自己后悄悄的照顾他、守护他……I.K,他离开了多少天,迩纯是一分钟一分钟、一秒钟一秒钟数着过来的,他试过逃避,试过找人代替,试过自我催眠……试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自己与那一屡不知飘荡在何处的烟魂接近,但都是徒劳,没有人能替代他给他的感觉,没有人能替代I.K给迩纯的爱与痛、得与失、一切的一切、每一点一滴发肤间的细微触动的记忆……他已经快被这些午夜梦回时弯心的想念逼得疯狂了。
% t/ H" i9 v4 W% N' \“好了,你不要每次一提这些就说那些伤害自己的话,你这个孩子,总是这么任性,其实,是你让自己变得无法拯救的,你认为你一身污秽而无法得到任何人的爱,所以就拒绝了I.K的呵护,而他为了让你被救赎,就顺着你的想法一路错了下去,因为在他眼里,你是幸福的,至少,你在让自己痛与快乐时,都是被自己去支配的,尽管那是一种因为那段我无法照顾到你的年代而遭遇的不幸给你带来的心理障碍,但无论如何,我的孩子,至少你可以拯救你自己的心不是吗?你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好过,让自己有被救赎的感觉,而I.K不会……”
( c. y4 E* A6 x" Y老人撑着拐杖站了起来,绕到自己的儿子身边,拍拍那个一直都是十分瘦弱的肩膀,正在对镜抽烟,看着镜中那张被自己的黑发挡住了脸的影像痴笑的迩纯让他感到一种老人才会有的疲倦,他已经试了很常时间,去平服迩纯的躁动,但每次他的说教,都管不了多大的用处,就像现在,他知道迩纯一定是在听的,因为,他们在说的,是关于I.K的事——迩纯的耳朵只对所有关于I.K的事敏感——他的儿子是为那个人而活的,只是到那个人无法在出现了,他才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其实,一开始,他可以救那个孩子一把的,只是他没有,他们都认为一些伟大的事总要有些必要的牺牲,然而,一个庞大的计划往往到了最后会出现一些脱轨的危机,那时,必要的牺牲品便变得更加可怜,因为那成了一种没有必要的牺牲,实在是……可怜——
4 Z' i, p% g* `/ E9 F1 z4 S6 W0 c“从他有了记忆开始,他就是父母手中的一颗棋,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愿,甚至连身体都是为了别人的利益去出卖,在别人面前,他是骄子,但实际,他只是个随时都会从凌宵宝殿上被打入地狱的小棋子,连享受与你的幸福,他都是诚惶诚恐的,比起这样的可怜孩子,你要幸福太多了,爬的越高摔的越重,就是这个道理。你已经对自己放弃了,所以无论什么样的不幸降临了,都变得无谓甚至无聊,但他是被人抛弃,即使是在他最颠峰的时候,他也依然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那种卸下华丽的伪装之后的痛苦,才是最能让人心碎的……”
0 y: N/ t9 V# [“呵呵呵呵呵呵,父亲大人……你不觉得你这副慈悲的嘴脸很恶心吗?”
1 x5 ]  S2 G; c3 o9 v对着镜子吐了口香烟,迩纯嗤笑着回过头,撑着桌子站起来,俯视着古稀的父亲,冰冷的话语中满是嘲讽的味道:
# f: D" s  u0 m: g“到底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是谁抛弃他的?是你们,不是吗?现在,您却还在这里痛心疾首的说着什么同情?你们……这些做大事的人,总是有那种不惜一切代价的气度,因为牺牲的,根本不是你们自己。我们都不过是你们手里的一颗棋子,上天入地,也不过就是你们一句话的事,现在,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您又有什么必要在我们那座所谓爱情的墓碑上加个什么类似悼念的花环呢?”
9 x8 X: \+ c8 C$ k迩纯在香烟的迷雾之中笑得更深、更苦——
0 C* c; p- D: G- |) |2 ~( s“呵……从他消失之后,我开始有了种感觉,我就好像活在这种类似于烟雾的云上,你们就是这云,等我发现了这些托着我的,不过是一团聚集的空气并没有实际的形态时,我就呼——的一下,从天上摔了下来……I.K,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我做梦的时候,总是听到他对我说……他很好,只是会孤独,只是很冷,他要我去让他暖和一些,陪陪他……我做这样的梦时,总是很害怕醒来,因为那时,我会发现这不过是场梦,而我呢?我却睡在一个明明知道是他的替代品却像浮木一样抓着不放的陌生人怀里,用别人的体温温暖自己,我他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见鬼的!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选他?为什么他连跟我说句再见的机会都没留下就走了?为什么不让我找到他的尸首?不管是大卸八块还是怎么样,至少我知道他死了,我就不用天天再盼望着他会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再次出现了,我现在就是靠这种幻想活着,整天编造着各种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可能,一天一天的活着,我已经快发? 9 P2 c! l/ B- M7 D( T) K
学学单老先生,来个评书开头,咳咳。。。(偶清嗓子8素非典,泥们8要着急带口罩) 7 W; F' i! w% L' W3 n6 q
啪——饭盒一拍(惊堂木太贵了,凑合凑合- -||)
4 y7 v; G' e0 S5 |人生四大悲事!(喜事?) 9 ^9 p% ~) J& v
久旱逢甘露——几滴
" @% r* X7 R3 o' `他乡遇故知——情敌 " l: i$ f. M$ r+ U- Q" ^
洞房花烛夜——隔壁 0 F( c3 S1 l" q; o2 O# @8 R
金榜提名时——没你
+ j  K$ ]7 s0 X7 j上回书说到。。。汗,表再丢水果皮了,要丢就拿84消毒液丢偶吧,偶飘…… . J  g: a# z( I" i6 O; u
轻松完了,书归正传,谢谢观赏 6 E- {# X  \. G8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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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0 }* |) f. U# Q% x4 `
BY:Nicotine
3 N; B% [* i8 T1 q生命只有一次,人是不能再活一回的,死了,就死了,他不想给自己创造奇迹的机会。 1 a2 G: J2 ^2 E# C4 @( Z5 b" \
这是一间非常简单的房间,一张床,一套矮柜,一盏台灯,一张轮椅,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陈设,一切都是淡淡的蓝色,不奢华,却十分的温馨宁静,这些都是那位夫人为他准备的,更确切的说,那位夫人是把他当成了精神寄托,一个能够让她来施展母爱的慰藉品,但毕竟,他不是她的儿子,I.K已经在三年前死了,他谁也不是,只是个在性奴的地下市场里被主人们关在笼中I买来卖去的商品。 1 l. S( W& M( u3 T' G+ R/ N
“恩……” % m$ T/ G7 X( c% m
他醒了,但只是身体,他的灵魂已经入土了,不会再更醒。他的身体感到温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一股来自周遭的暖意反而让他感到不安,这感觉,太陌生,这感觉,早已被他与他死亡的灵魂一起埋葬了。 3 m- \! U+ Y$ ~0 z% u6 J; o
“你醒了?别乱动,你在输液,真是个傻孩子,不吃东西身体怎么会好呢?” 6 Q% _" v5 P0 `9 Z  F
KATHY夫人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已经很久没人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了,或者从来就没有过……她就坐在他的身边,现在是白天,能见度很好,他还可以看到她大概的轮廓,分辨出她衣服的颜色,她……瘦了。她轻轻握着他打着吊针的手,她总是会在他睡着时这样小心翼翼的握握他的手,捧捧他的脸,拨拨他的发丝,就好像是一个等待了多年的母亲终于盼到了她远游的孩子,总是担心自己眼前的孩子只是个幻觉,连抚摸都是格外小心的,生怕那只是个单薄的幻影,一触及碎。   q" Q- T" b& K7 b7 Y
“……” 1 d. r" V) j0 m+ |
慢慢的,他将自己苍白的脸转了过去,现出精心雕琢绘制的花纹在他的左颊上放肆的吐艳,那绮丽的色泽根本是在嘲笑他的憔悴与消亡,银色的纤长发丝凌乱的衬在周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凄美,从柔软的被子中把左手伸出来,他抚了抚被子轻软的边缘,又抚了抚穿在自己身上的棉制浴袍,空洞无焦距的瞳中映出的是一种好奇的陌生感,就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似的,最后,他将自己的手指掩在了他左颊的花纹上,那是什么时候被纹上去的?是在他宣布自己死亡的时候吗?整整三年,这就是穿在他身上霓裳,一件永远也脱不掉的绮彩囚衣——
$ u+ g$ C  [& y  N4 O有个传说,有一种鸟,大限将至,采集了梧桐叶自焚涅磐,却在烈艳中重生,羽翼更丰,鸣叫更清,神韵更奕……你就是一只涅磐的彩凤,以冤孽的火烧你,就会重生,但那也不再是你了,我把你制作成了一样最完美的艺术品,所以,我不会杀你,只有活着东西才会是美的,因为它们知道什么叫痛、羞耻、遵从、无奈、绝望……你得受更多的苦难,它们会让你迸发出更加耀眼的美,你不再是I.K,也不再是任何人,只是一只将被永远关在笼中去欣赏的囚鸟,没人能够改变你的命运,这是天定的…… % y( s, ^9 V/ V3 [: N$ v  J7 a7 b
这话是谁说的?他忘记了,在他看来,所有的主人都一样,不管他们长得是什么样的一张嘴脸,他们心里的想的都一样,无非是想从对他的凌虐与折磨中得到那种赏心悦目的快感,几乎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他这样说着: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想毁掉他。他被他们打扮得像个温顺、拥有很好家教的美丽摆设——脱去性征的毛发、换肤、雪肤、修眉、种睫毛、在娇嫩的的敏感处被穿上各种昂贵的珠宝、给如水的肌肤上纹上图案、将银色的发丝弄出比夜总会的脱衣舞娘更妩媚的大波浪、以各种质地与色泽的绳索去束缚他、逼迫他摆出各种高难度的造型、为了让他更加乖巧而生生的用敲碎他的膝盖骨……很多时候,他在关着他的不同的笼中醒来,他都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当他被那些争抢他的利爪脱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被装点的异常妖艳的身躯是如何如藤蔓般缠在那些自称为他主人的人身上顺从的去满足他们的欲望时,他突然有了种极不真实的幻觉,他自己这个空荡荡的美丽躯壳本就是个梦,一个蕴藏了不知多少的腐朽血液而被灌溉出来的绮丽之梦,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空的、虚幻的,只要他不再呼吸,梦马上就会更醒……而,梦是别人做出来的,梦没有自己意识,梦只是他人捏造的幻觉……他只是别人的梦,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只是等待着造梦的高贵种群厌烦了,便从贪婪的睡眠中更醒,那时,他将被毫不留情的击得粉碎,而化成风的他才会得到真正的解脱……而现在,他又成为了谁的梦呢? 8 e# z( @- W; d6 ?* }4 o6 L; H
“I.K……可怜的孩子,他们怎么对你做这么狠毒的事……”
/ |; b  H- P5 N  S6 QKATHY颤抖的手轻轻覆上他抚着自己左颊的手,他听到她在他的耳边这样哭泣的诉说着对I.K的忏悔,但I.K听不到了,I.K的灵魂已经死了,是他自己亲自宣布了I.K的终结,他就这样,游魂般的过了整整三年,本以为,已经不会有人再去呼唤I.K这个名字了……心在隐隐作痛,像是种当一半找到另一半的共鸣,但单凭他残喘的躯体,他并不想弄清楚这是为什么。那个女人的泪扑簌的滴在他的颊上,他的手被她握着,颊的刺青使得这位脆弱的夫人泣不成声,这哭声让他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6 m8 s# d8 o' I“I.K,我知道,你就是我的I.K,这是神的宽容,他让我能够在你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偿还我欠下我儿子的债,我连他的遗体都找不到,是我让他无法像个古魂野鬼一样在不知名的地方死去,那时,我没办法保护他,我太自私了……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可怜的孩子,既然神把你带到了我的跟前,那么,我求你,不要再让我这个想要赎罪的母亲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自我欺骗,可我会每夜都梦到我的儿子,梦到他小的时候,梦到他哭着想拉我的手,可我却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他被脱入那个沼泽般的深渊之中……我夜不成眠……我已经快在对儿子的罪恶感中崩溃了……当迩纯把你带到我面前,我才有了希望,你跟他是那么的……神似……都是那么可怜又那么倔强的好孩子……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别让我再失去你好吗?” ( V5 P  T3 X# X- w3 Z
KATHY紧紧握着他的手,似乎怕一松手,这屡灵魂就会消散在清冷的风中,她是多么希望她的儿子I.K此刻能听到她的忏悔,她的儿子现在在那个世界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有没有得到一些重生的希望?冷不冷?是否还在责怪着她?有没有人让他温暖一些?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一天是开心的,现在,他解脱了吗?
/ \5 s2 R% J* x8 }“孩子,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些呢?死对于你们来说,真的是唯一快乐的方式吗?”
$ d- [5 `& m+ W* B6 s抚着他银白的发丝,KATHY握着那软若无骨任其交缠的手指,将冰冷的温度抵在自己温暖额前仍止不住的抽泣着,她这几天,一直为这个刚刚进入她生活的可怜孩子而忧心忡忡,这孩子,真的是太像她的儿子了,不是外貌,而是那种存在于感知上的东西,当她轻轻抱紧她时,做为一个母亲对于血缘的敏感立刻让她有了种晃如隔世的亲近感,她觉得,这个孩子并不单纯只是因为迩纯为他取了名字叫做I.K,他的躯体里根本就住了I.K的灵魂,那种怎么也无法抹杀的血液的徽迹让她对这个孩子有了份无法割舍的情感——或许是她思子之心与罪恶感的与日俱增让她变得有些失常了,她心里,已经把这个刚刚见面的孩子当成了那个三年前他失去的I.K,而这样的感觉,又让KATHY有了些许的庆幸—— * I! ~+ L+ v7 L" k6 K
“如果我儿子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一定也像你这么苦命,现在看到你,我又觉得好过了一些,我不知道死亡到底为他带来了什么,可却让我觉得我背负的罪轻了一些,如果他没死,现在我找到他,知道他和你一样,被人整日凌辱,生不如死的挨过这三年,我想……我肯定会崩溃的……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并且,神让我再拥有一次做母亲的机会……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好吗?I.K,做我的儿子好不好?”
1 Z) L8 v4 B! N聆听着女人这样的苦苦哀求,他的胸口的疼痛越发的加剧,很快,一口腥味的东西从喉咙里冲了出来,他本想吞下这股澎湃的痛,以不让这位可怜的夫人为他担心,但血还是像道展开在画布上的朱红笔触,瑰丽慢慢挂在了他苍白的唇边,他感到眩晕、眼前一片漆黑、每个骨头的缝隙中都像是被千万只蝼蚁啃噬着,冷汗爬满了他由于几天没吃过东西极其虚弱的全身,他很想放声的尖叫,但又怕吓坏了这位已经为他几日未眠的夫人,所以他闭上眼睛,紧皱着纤秀修美的眉别过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手从KATHY的手中抽了出来……他苦苦压抑,他不想在这么可怜的女人面前卖弄自己的可怜相,可习惯成自然,在这个时候,如果他好好乞求,他以前的主人们会饶过他一两天,甚至会给他弄些便宜的药吃,那是因为他们生怕他得的是什么严重的肺病,可能会传染……呵呵,这样的他,的确不再合适做I.K了,即便是成为I.K,也不适合……他淡然的笑着,绛色的血液从他被血染得异常妖艳的口中喷了出来,现在不那么痛了,他只是觉得好冷……
3 I- `$ b( D* J; F+ @' e3 N“I.K……你怎么了?天呐……I.K——你醒醒,孩子,别睡了,天呐……”
1 I4 L/ M8 h" q+ G& G他被那双颤抖的手吃力的抱起来,悬着的头在温香的肩膀与悬空的眩晕感中完全被外力驱使着摇散着一波银色的丝浪,红色的血液一路开放,这是,在这个充满了温暖的柔香的怀抱中,他的苍白与艳红交错,他似是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对他说过的那种花,他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片白色的丽园美卷,在岸的那一端,漫天的绯红艳染……今生之最后一朵,来生之第一朵……荼靡……彼岸……他感觉自己已经跳下了岸,这是一条黑色河川,湍急的黑水没过了他的脚踝,他无法把持自己的重心,就在巨浪要将他卷向一个他所未知的世界时,有一双手把他拖了回来,那并不是一双很有力的手,但却是用尽全力,他能感觉到…… ' x- y+ f4 K3 q7 q3 ~) i
“别以为这样就能死了,我不死你们谁也别想比我先死,我会再让自己跟个傻子似的去兑现那种毫无平等可言的契约了,你以为你真的是I.K吗?没用的下贱东西,你根本就没有权利死在我的前面!” # J1 y4 z  E8 }0 R" `( x& n: P
啪——
2 z  k! C3 Q) [“恩……咳咳……”
+ @& C4 k6 M0 j大概他就是天生的贱骨头吧?他被一记凛冽的耳光唤回了,咳了两声,血还不断的从嘴角溢出,但他知道,他的逃离已经失败了……动了动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睑,透过长而浓密的睫毛,他隐约的看到一些光亮,很快,便再次被黑暗所吞噬,这时,他轻飘飘的身体被换到了另一个怀抱之中,就像是一个立约的符咒般,那人在他的灵魂的无名墓碑之上烙下了血红的印记—— # i! E1 K3 c- P" D2 w% \7 ]1 M
“好了,他醒了,KATHY夫人您不要哭了,帮我去给他找个医生好吗?我想他需要治疗。”
5 U  |7 x# e* x  H终于,迩纯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的他—— " \8 P# p, p4 w. S. V5 ~
“你就是我的I.K,我不让人再把你抢走了,死神也不成……” 8 R7 d# g; H  b" p4 ]* C
迩纯的话说的十分任性,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在寻找一个替代品,这个被他自己亲自带回来的美丽奴隶与父亲给他安排的海不同,尽管,除了那倔强时神韵和清秀的轮廓,这个专职的宠物根本没有海那般酷似I.K的容貌,但就是有一个声音在他耳中回荡着,那个声音告诉他,这个苍白的可怜生物就是他的I.K,没有原因,那完全是一件全凭他已经快崩溃的意识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迩纯认定,只有这个脆弱如玻璃的男子才佩做他的I.K,他也说不清这样的感觉,或许只是在他捡到他时相望的那一眼,太深的一眼——
+ ~' f0 w1 l8 r7 n8 M( r# {. E有种转轮逆位的感觉,那种眼神,勾起了心中深埋的痛楚,似曾相识……迩纯不知道当时的感觉算不算是对I.K的背叛,但他的确感到了莫明的悸动,那是只有看着I.K时才会有的强烈感觉……他告诉自己,他不能放开这个男人的手,不然,他的尽头就真的来临了……
  H% b! C7 g1 u1 {: u5 C! w1 W“我觉得,我的I.K就住在你的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不会让你逃掉了……我知道古老的魔法书上记载了一种法术,当巫师举行仪式,就可以将死去的灵魂在一个活着的躯体上复活……看到你时,我就想,或许我的I.K是被那样的魔法师招回来了,他就住在你的心里,只是你还不知道……嘻嘻嘻……我的I.K,我说你是,你就是……I.K……” 2 O( Y6 H$ m. ]
执起一屡I.K纤长的银色发丝含在口中,迩纯的眼神执着的吓人,掏出手帕,帮那无色的薄唇擦拭着血液,在KATHY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迩纯和他怀中昏睡的人,他的笑意不断的被自己拉得深切,而泪水却突然夺眶而出……有人说过,泪是无色的血液,红色的血液,痛得只是看得见的伤口,而无色的血液撕碎的是人的灵魂,这样的伤永远也不会愈合……迩纯感觉到痛,窒息的痛,即便是他用纵声的大笑去掩饰,也无法停止痛苦的加剧……
' n' [% R# O- T1 [终于,他抱紧着怀中的人放声的哭了出来——
" m9 L: r5 c  y8 l6 Y% [" w. j! a“I.K……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就快想他想得疯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么活着是件多痛苦的事……我不断的在他人身上去寻找着你的影子……不断的盼望着奇迹……我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但我也没办法……我很累,很想休息……我害怕……我怕我会忘记你……好多次,我都想去死,可那样就能真的见到你吗?我怕我会被那些鬼逼着喝了奈何桥前的孟婆汤,那样的话,来生我怎么认出你?我不要忘记你……不要……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我们不该邂逅的……我后悔……可我舍不得重头再来……你呢?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 j+ s9 K0 l' h% }& {“……”
  I% U$ W, [$ s0 ~3 C2 m听迩纯这样哭着,就如同看到他的心在自己的眼前如融化的冰晶般一点点消亡,每一颗晶莹的泪陨落,都让他的心倍受煎熬,这样的感觉,要比吐血的病症、比他这三年来任何一种所受过的刑法都更残忍,一直,他都在告戒自己:当你决定了沉睡,就不要再让灵魂醒来……他一直让自己忘却所有的一切,可此刻,他能感到,那个睡在心中的灵魂在流泪,陪着他不可磨灭在记忆中的那个男孩一起痛着……他更加无法想象,当他在被奴役的噩梦之旅中麻木的醉生梦死时,这么脆弱的小东西却在真实的世界里忍受着因对他的想念而如日中天的撕扯与折磨,可,现在这个需要被这么脆弱的男孩所温暖才能喘息片刻的躯体又能做些什么?他已不再是他的迩纯那个思慕的I.K了,时针是不能逆转的,一切都无法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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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他觉得自己费了很大的力气,很想去摸摸迩纯流泪的脸,帮他擦擦泪也好,那么多的泪水,他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但那样的动作是否会让敏感的迩纯看出一些什么呢?这个孩子已经被I.K的离去而弄得体无完肤、万劫不复了,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I.K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实,又何必去让他知晓那个他日夜牵挂的人还在生不如死的如此不堪的活着的这个事实呢?就像KATHY夫人,迩纯也一定无法接受他的I.K变成那种可怜的样子,如果赎罪是一种解脱,那么他又有什么权利让他们的这种解脱变成了一种罪孽的惩罚呢?这时,他犹豫了…… $ U/ O8 k2 q- y1 e
“你是不是很冷啊?手这么冰,我的I.K也是这样,我来帮你暖……”
, _1 ~& u& V5 W+ r% j: n! y$ J! |他迟疑在半空中的手被迩纯握在了掌中,揣进了温暖的衣襟里,迩纯抱着他的动作变得格外轻柔,但那种柔声的细语中,迷离的痴狂,显然,他已经掉入了自己幻觉中那个世界里——
) E! z' g0 S7 a3 }“I.K,纯纯在,不怕哦,我会让你暖和的,你别离开纯纯……纯纯抱你,纯纯给你唱歌,你别离开,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很乖的等你回来,每天,每天……” ) T) o: V7 ]1 H- R% p$ P
现在,他要为迩纯再去编织一个梦了吗?
- S; H# O& D1 X9 K, m你怎么舍得? 8 X+ x" [' d: l5 c' A0 g( k: _
迩纯声声的苦问一直在他轰鸣的耳中徘徊,他知道,他还不能死,他舍不得……那么,就做个替代品吧,去替代迩纯心中已死去的人,让这个快要疯了的孩子好过些,仅此而已……不要给他太多,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反而也越多,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只要静静的留在他身边,陪陪他就好了…… $ u% Z# J5 h4 G' `( l" j- o" A
“……” 3 t* H4 v; @/ b; @! e
枕在迩纯的怀里,I.K失去了意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违背了诺言,或者说他再次放弃了神带他离开的机会,也许,这样下去,他会承受更多的痛苦,但那样,总好过让迩纯来一个人承受,他不想做什么,只想以一个替代品的身份来陪着自己的爱人继续活下去,就像一屡对生时之事无法割舍的魂魄,他会在他牵挂的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侯……或许毁了誓言会让他受到惩罚,但这三年,他就是在惩罚中活过来的,只要别伤害到迩纯,再残酷一点的刑法也不过是一些无聊的痛楚而已,对于现在他的这副躯体,那种感觉早就麻木了……I.K觉得,一切都像是被天安排好的,他没死,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再次邂逅的考验,而命运之神料对了,即使有一万个再次邂逅,他也依然会这样选择,他放不下,那么多的眼泪,他可以装做不在乎,但他的心会痛,痛得让灵魂不得安眠……
2 p0 e% Q  s. ^9 R, F' Y5 }0 h“医生说他身体很差,心肺功能都不好,需要调养,最好吃一段时间的中药,我已经叫人去准备了,迩纯,很晚了,你刚给他输了血,要不要去睡一下?”
: r  W0 V* Z9 X; |4 K7 V0 B- h1 p“不了,我想看他醒过来再离开,KATHY阿姨,他的血型和I.K的一样,我好高兴。” " _& `2 e: L! S& G3 K7 T
“傻孩子,I.K如果知道你这么想他,一定会从那个世界常常回来看你的。”
6 [. n/ f- s# R“是吗?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
! @) f* `6 u$ X8 w* A6 @& i8 x“他不会让你感觉到了,那样的话,他就不是I.K了,他就是这样的孩子。” ; c# `, b  F7 U& W+ ^5 b) D
“呵呵,也是,现在我真的有些感觉他好像就在我身边了……”
& _- H! ^0 o4 }; n, B7 J“你呀,加件衣服,小心别着凉。”
: h, M4 {& z4 `4 O$ S6 x“嘻嘻,有时我在想,如果我真的病得很重很重,他会不会回来看我呢?我觉得我已经太久没有生病了,我知道,就算我病得再厉害,也不会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了……你呢?你会像I.K那样抱我吗?” " q1 I" n0 e: d7 L
迩纯强打着精神笑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一切平静之后,他守在昏睡的I.K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传说中,相爱的人若有来生,不管角色换了一张什么样的假面,他们都会牵起对方的手,灵魂不会说谎……   {. H$ o$ W" S
相信有爱存在吗?灵与肉,你选了哪一个? : J$ j* F/ {6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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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L# r* d; c% y
BY:Nicotine
( S( }) i. c' P0 T6 B身后金星挂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 3 K. g- Y9 \% u+ @2 L' S
将近黎明,迩纯回到自己的公寓时,他醉眼朦胧的伴侣正在这样醉醺醺的念叨着。光听这失意的腔调,他便知道这个男人十分苦闷,但他视而不见,对于海,这个仅仅有着一张与I.K一模一样的面孔的人,他已经厌烦了,也可以用句更为放荡的话来讲——他玩腻了。与海相处的这三年,迩纯终于弄明白了一点,对于I.K,不光光只是有那张脸就够了的,他所依赖的那个I.K,就好像是他的一面镜子,他们极其相象,又看似迥然不同,他们有时就像一个人,只是一个在梦里,一个在梦外,看着对方,就会有种看到自己的感觉,那时,这个天地、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显然,海是不能给他这种感觉的。
% I3 Y+ p/ }) [8 M, r- n“你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去跟你的那些小情人们鬼混去了。”
0 }4 V# n# R$ L2 [* m海醉态的笑着,迈着摇摇晃晃的四方步蹒跚着晃到正在脱去外套的迩纯面前,凑上自己满是酒气的唇,醉醺醺的笑着。
, Y- R; H* U2 J# ^8 w4 E  x“你醉了。”
% o4 U7 @" a8 U7 \7 d  O- i推开海的脸,迩纯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露出隐约的绳索痕迹,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概就是指他这样的人,但这却引起了海的不满。 0 X: ^8 d9 h" `$ ?6 E
“你真是个变态,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你这样对自己!”
" G1 C8 l4 ]$ n+ g1 T海也知道,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他是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迩纯讲话的。从他看到迩纯的第一眼起,就被这个美丽的男孩子深深的吸引了,或许这是一种画家出于对一切美丽事物的向往,他无法自拔,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却依然义无返顾,但这对于迩纯来说,却并未因此多给予他一些什么,尽一年来,迩纯几乎不会主动跟他做爱——
2 w6 |. U) O7 i“你到底是为什么?宁可自己一个人龌龊的自慰也不愿意搭理我吗?这又是怎么回事?谁做的?你就这个样子在外面逛荡了一天是吗?”
4 R5 g- o- q1 S2 M借着酒劲,海愤怒了,一把扯开迩纯的衣襟,别致的纽扣飞散开来,瘦弱细嫩的胸膛上,绳索凹陷在皮肉里留下粉红色斑驳痕迹,但对于这一切,迩纯只是还了一个轻蔑的冷笑,绕开像堵墙一样的海,他燃了支香烟,倏地一下将自己摔在豪华真皮沙发上,经过了一天,塞入后庭的震动玩具猛地刺入他体内更深的地方,这反而让迩纯有了种放松的感觉,含着烟雾,他若无其事的解释着暴躁的海提出的问题: " f, B; b/ b) @
“没错,我就是喜欢这样,这才像我,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不是找人查过我吗?那你这又是在惆怅什么呢?恩?”
0 M9 e7 w9 [$ A- K6 j% B7 T迩纯那种无所谓的语气,已经让海到了忍不可忍的程度,他愤怒的走过去,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这个总是喜欢把自己扮成娼妓模样的下贱男人,可当他到了迩纯面前,对视上那双对他的愤怒无所畏惧,只是微微眯着,猫一样慵懒的凤目,海失去了这样做的勇气,他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完全一副潦倒的乞丐模样,扶在迩纯的膝前,在酒精的作用下声泪俱下:
1 T: h5 u6 L& i8 d“我求求你好不好?别这样对你自己,也别这样对我,我是真的爱你,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还有哪个男人会比我对你更忠诚,更体贴,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天使,那些碰过你的男人会这样去形容你吗?还有那个你念念不忘的I.K,他会这样去形容你吗?会这样跪在你面前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吗?难道,迩纯,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你看看,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象样的说过一句话了?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好吗?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 ~. R. {! @( M8 R) Z
海说的很动情,就算是爱神听了,也难免会将这样的孩子搂入怀中,可迩纯不是爱神,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也不想去懂,现在这个生者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他去爱的? 0 r, B% z: P" t; R/ {
“为什么我不能这样对你?你看看你,你有哪点比得上我的I.K?只知道抱怨,喝酒,乞求爱情的降临……你爱的又是什么?是我淫荡的身体?是我淫乱喘息?还是我下贱的等待着他人来践踏的思想?都不是对吗?呵呵……你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我,所以,我是你的天使,你爱的也不过就是这张天使的面孔对吗?可我是恶魔,我生来就不是当天使的料,你这些所谓华丽的辞藻只会他妈的让我感到恶心!” . f5 V: G$ p& `- A4 H; X) R9 S0 m" l
将烟叼在自己艳丽的唇间,一把抓起海的手,迩纯用另一只手扯掉自己身上的衬衫,解开裤子的拉练,将海退缩的手按在了他被自己捆绑起来紧贴小腹的分身上,感觉到被束缚了整天已经麻木了的分身,因这带着热量的掌心的抚弄所引起的疼痛与刺激而蠢蠢欲动,迩纯放肆的笑着,疯了一样,不顾海的挣扎,让那只被他按住的颤抖手掌一边在自己身上任意的游走,一边从叼着烟的唇中发出诱人的呢喃:
( Y! ]+ r, m: [“恩……真棒……就这样……恩……蹂躏我……践踏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 q" T5 C/ d! O$ Y% V. t
香烟掉在了地上,海也终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挣脱了迩纯,而这换来的,只是迩纯近乎疯狂的大笑。 / R" W& j- A" `" p
“你这个疯子!疯子!”
( L9 g: \: |2 u3 o海这样说着,坐在地上向后退着,直到头撞到了茶几,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而迩纯,他干脆踢掉长裤,就那么赤裸的在海的面前,展现着自己被捆绑的身体因凌虐的快感而兴奋不已的狐媚姿态,他躺在沙发上,故意将内侧修长的纤腿翘起挂在沙发背上,用指尖蘸着自己湿润尖端白色的欲望顺着小腹一路游移,他笑语:
) A0 v- t9 E5 r“海,你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吗?呵呵呵呵……只有I.K会,只有他会爱上这样的我,呵呵呵呵……你们要是都说我疯了,那就疯了吧……他死了,也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像他那样接受我……为了他疯……值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r, o3 k+ O- }& P- H+ j: {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屋子里只有海的喘息,越发浓重的喘息,到最后,哭的人反而成了海,他就像个完全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原始人一样,躺在地上,捶胸顿足,毫无半点什么所谓画家的艺术气息可言。迩纯披了衬衫,以那种张开双腿的放荡姿势坐在那里,一人跟用黑色胶带贴在大腿上的震动玩具的遥控游戏——地狱与天堂,根本就是两个世界,而在这些不同的区域中,也还有种种的小部落,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总还需要那些特定的同类才能理解,迩纯的疯狂,源起于孤独,从I.K离开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在这个世界上被孤立了,尽管他得到了无数很多人所梦寐以求的东西,但重要的已经失去了——很多人都说,爱一个人便要爱他的一切,但这一切,又是一个如何的范畴呢?他不需要那种甜蜜的爱情,他的人格已经在窒息的命运中变得扭曲了,就连得到一些什么,也不会因此而喜悦,因为他害怕那只是假象,所有的笑容都有目的,所有的蜜语都是谎言,即便是现在,他也丝毫没有高枕无忧的感觉,只是高处不胜寒,他能够依赖的,只有同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伤口在哪,该如何去掩饰或是如何去舔拭。I.K走后,这样的同伴便不再存在了,海不会懂得他们的想法,他不会明白他们这种棋子一样活过来的人的想法,就好似笼中之鸟,你给了它自由,它也不会飞出笼子了,被奴役的时间长了,自由的概念早已经被淡忘了……
2 w4 r# j5 N  y# x  Z“如果你想走,你随时都可以离开,父亲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酬劳。” 4 v# P3 w6 _3 j) Z
觉得疲倦了,拎起自己的长裤,迩纯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海同房了,大概无论是什么东西,太过无度了也会有厌烦的一天,他最近都没有上过谁的床,最多只是跟一些新来公司的漂亮哥哥玩玩口交之类的暧昧游戏,不知是真的因为多年前的那场变故怕了,还是因为没有人再能给他I.K那样的感觉,或者说是他父亲只手遮天所有人都畏惧于此,总之,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自己对着镜子来给予自己一种如梦似幻的快感——
1 V4 [' W) G; O3 `“呵,其实你什么也没做错,我想我不可能再爱上谁了,从‘他’走了之后,我就时常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也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呵……” ' g- h( V2 Z2 D
“……你就不怕你把我也逼疯了?”
9 U) M7 q. u2 A  }6 \海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迩纯孤独的身影,他知道,他是无法进入这个男人的心了—— ; M2 ~: j$ [4 e8 \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会同意你父亲让自己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即便是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哪也不去,至少在这儿,我还能看见你,还有喝不完的酒,和花不完的钱,呵呵呵呵呵呵……” $ l; H% c( h, ~" q5 p
这也算是个男人吗?海自嘲着,可他不这样又能如何,现在,或者是他依赖迩纯才对,他已经迷上了那张脸,而人若是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得多了,便也会忘记该如何去奋斗,酗酒的原因,他已经无法再拿画笔了,总会不住的颤抖,这是爱的代价,还是贪婪的代价,他弄不清。有时,他真的很想去粗鲁的做一些对迩纯很残忍的事,但看着迩纯那种淡漠的眼神时,他终于明白——就算他杀了这个男人,也不会再有什么回应,他不是真的I.K,就这么简单。 7 t' X# p) }* n- s4 s0 h
“那就一起疯吧,这世界……早就疯了。” % O! j: O; a% |; P/ n$ y
迩纯回头看了看海,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他开始嫉恨自己的父亲了,为什么要把I.K脸复制在这样一个软弱的男人身上,他们不止是存在于不同的世界,更不属于同一种动物——如果是I.K的话,他是不会等着他的纯纯去可怜他的,就算他把自己的骨头杂碎了卖掉,他的纯纯,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 T4 {. w1 _5 n# X4 E1 Y8 k5 Q; K“迩纯……你当时为什么不救‘他’?”
1 X  M) p- P. I4 C+ o: R4 N突然,海这样问着,已经拉开了自己的门,将半身躲进黑暗的迩纯停了下来。
% F$ Y" O0 T, ?“你很早就该知道他的身份了吧?用你父亲的力量,你可以救‘他’的不是吗?你那么爱‘他’,只要你表明你的真实身份就可以让‘他’解脱不是吗?为什么不呢?” : p# C7 f" B" F2 d' G
海追问着,他一直弄不明白——I.K和迩纯到底是怎么想的。 " i% X7 _/ ~" }. @. T% p
“……如果他向我求救,他就不是I.K了。”
1 N1 E; B8 n/ C迩纯笑了,那是一种引以为傲的笑容,随即,他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了起来,靠在门板上,想着海的问题,黑暗中,迩纯低沉的声音,分不出是笑还是在哭泣—— * \' q; X& r1 d* S7 u3 ]' I
海的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可那都是在这三年中的事,在I.K还在他身边时,他是绝对不敢让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的,他会害怕。如果I.K知道了一切,那便意味了他们之间的终结,他是父亲的儿子,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而I.K是IVAN的儿子,同样也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尽管之后一切的守得云开都被父亲轻描淡写的潦潦几笔带了过去,但那之前,像他与I.K这样的棋子,是无法预见自己的未来的,且,更是无从选择。只是I.K比他要绝望些,因为无论结果如何,这都会是他的终结点——即便是I.K活着落入了父亲的掌握,父亲那样的人,也绝不会让敌人棋子活下来,尽管,现在,父亲已经十分慈祥了,但那都是后事,当时的父亲,只想着如何去施展他庞大的计划,在一切胜负已定前,就算是他,也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 q7 b) Y; Q3 f7 F2 U! K; @所以,他与I.K的故事,是个注定的悲剧,有时想想,大概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一个关于牺牲的故事,而不是一个爱情传说—— $ }" `6 H  i; N  q' A- F2 q! v
“如果我们再活一次,I.K,你还会愿意在这高楼之上看风景吗?” 7 p4 I: W5 Q7 h+ o" [
未开灯,迩纯孤独的站在这座由I.K亲自建造的摩天大厦顶层看着窗外渺小的一切,他没有会当凌绝顶的感觉,只是觉得凄凉。
1 @" H# ^  D5 C6 T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5 d- }7 a; X  V$ ]8 S若一切可以重头来过,他宁愿自己认识的I.K,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那样的话,他又会喜欢上一个普普通通的I.K吗?他如何会爱上他?他说不清。   U0 y& z) z- q- X
在迩纯的记忆中,那个男人,永远都那么傲慢,那么任性,就算受了再重的伤,I.K也不会接受他的怜悯,他只要安静的等他回来,并且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就够了……因为他是迩纯,而他是I.K,呵呵…… 9 k: `) c2 X' r2 b
“I.K,这次我等不到你回来了吗……” + x  j! ]( n& U" ]
靠着冰冷的玻璃,迩纯这样问着空气中的灵魂……
9 X8 g' _) r4 J5 Y" z
& o% s+ d0 m) z5 S' d( p下雨天,如果不是那位好心的夫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他根本没察觉到,已经是秋天了。
, X$ W. Y! S8 B5 M外面一定很冷了,他感到不舒服,从骨头里发冷,特别是膝盖,KATHY夫人想的很周到,在变天之前就帮他敷些药草,但还是会有些难受,不过要比往年好的多了。医生说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在这一点上,他早就绝望了,只是KATHY夫人感到难过,所以,他只好陪着,夫人说他是个很乖的孩子,他也这么觉得,那可能是因为,他并未再把KATHY当做自己的母亲,而只是个失去儿子的可怜女人,因此,即使是一丁点的宠爱,对于他来说,也是极其丰厚的恩赐了。 2 p/ o; F8 A9 j: a0 Y
“这倒霉的雨,早不下晚不下,非等我出门才下。”
3 _: {6 z( V6 D, x! T" U3 `傍晚,来了个不速之客,呵呵,是迩纯,他比以前嚣张了很多,大概现在他是名副其实的小少爷了,人也就变得跋扈起来了,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不像从前那样,是只任人摆布,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的小猫,KATHY夫人说,迩纯一切都好,只是有时会做些偏激的事情,其实他以前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总喜欢粘着人不放,大概现在是更严重了吧?他不是那种一个人就能好好活着的人,他可以是一株小花小草,可以是笼中的一只百灵鸟,还可以是壁炉边睡觉的小花猫,总之,只有被人呵护,他才能茁壮成长,还没找到那样的人吗?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小家伙。
/ ^. N( E) h: c) ^“天呐,迩纯,你身上怎么湿成这样?快去换换,我又给I.K买了些新衣服,你先找来换上,你们的身材差不多。”
' i, F& S  t* R7 _( G- yKATHY夫人很慈祥,不管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她很慈祥,特别是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时,他觉得,或许曾经,她就是这样一位慈爱的母亲,所以当时不应该嫉恨她,女人总会有很多不可名状的无可奈何,如果说三年前的I.K觉得自己痛苦的话,三年后的他便已经超脱了,在生死门前走了数遭,轮回道上经了沧桑,所有的一切,也都淡然了,时常,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平静,便是那种死去的人才会拥有的安息之感,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牵动他的话…… ! ^- I3 c9 \" @$ C( r+ @" G
“用不着,我自己带来了,哈秋——”
3 E7 r- P# c5 i迩纯这样说,猛的打了个喷嚏——还是那么像猫,连打喷嚏都像——他听着,很仔细的听着,不自觉的笑。
+ R  _6 n$ L% v“你怎么了?连行李都搬来了?和小海吵架了?”
  G4 u, N" L- Z! y5 k/ bKATHY夫人这样问着迩纯——他们说的那个小海,大概是迩纯的新男友吧,KATHY夫人说,这三年,那个男人一直陪着迩纯,那人很爱迩纯,只是迩纯跟那人处不来,不过KATHY夫人说,小海在床上对迩纯很细心,那样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当他这样去想时,总会觉得胸口阵痛不已,特别是想着迩纯躺在别人怀抱里的时候……呵呵,他这是怎么了? 9 T6 F& h5 B, f* p% [
“没什么,想换个环境,别跟我提那个男人,他已经不可救药了,他现在除了喝酒就是睡觉,都快胖成猪了,如果我再看着他,非得哪天精神病发了用硫酸泼他的脸,我实在容忍不了那张酷似I.K的脸面目全非的样子!”
3 q3 x7 r& K  d当迩纯这样说时,窗前听雨的他感到胸口再次被狠狠刺了一刀——面目全非?呵呵,这个词对他来说,才更是贴切。那天,KATHY夫人请来的护士推着他出去晒太阳,大概,是为了炫耀自己有位像他这样的病人吧?护士小姐很开心的贴在他耳边对他说:知道吗?I.K,经过的人都私下赞叹你美得就像件艺术品呢。那些人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件艺术品,他的面目全非在于,他已经无法去像人那样思考问题了,就像一样无生命的有机物,对于他人的一切评价,他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接受,他也会这么去做一件迩纯的艺术品吗? 2 S4 s4 i+ Q- N' f' a) t
“好吧,孩子,那你就住下来吧,反正,我有很多政府里的事要忙,也不能总是陪着I.K,你没事时可以多陪陪他,但不要太欺负他了。” $ I' A% L$ Y5 Q, h$ W, F
KATHY夫人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迩纯要住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只是,她实在是不认为,迩纯这样的孩子可以照顾好一个心力交瘁的病人,她还记得迩纯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带回来时发生的事。
. z1 C  y: C/ J5 }$ N1 }“呵,有谁会欺负那样一个美丽的人偶?只要他不惹我不高兴,我怎么会欺负他?”
! J$ t+ l& M' m6 f7 U% P8 l2 m迩纯说得十分无辜,这个小家伙真的嚣张了很多,但也挺可爱的不是吗? $ @3 R0 ?2 b. M/ C
“I.K呢?他在哪?” ) D% }3 X' ~1 s9 F8 U8 f. i
迩纯在找他了,他叫他名字时,还是那么好听,和三年前一样,只是他所呼唤的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I.K了……只隔了一扇门板,但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回应他。 ! V; @2 X1 f- d1 l" o
“在他的房间听雨呢,他似乎挺喜欢这个声音的,一会儿服过药,吃些东西,等护士帮他洗过澡,就该睡了。”
' }4 ~; F# t; D8 `KATHY夫人把他的生活起居安排的很好,并且挑了最负责的护士来照顾他,现在至少他不会再像呆在笼子里时,为行动不便而时常在排泄时弄脏笼子遭到主人的毒打和惩罚而害怕了,其他的……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诸如瓷器一类的摆设,而护士,只是个打扫的人,尽管有时,那些在家想必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会把他弄痛,但她们把他打扫的很干净不是吗?那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 X4 k% q8 y' D1 h* a' ~- `
“是吗?还在吃那个汤药吗?这些乱七八糟的树根煮在一起真的有效吗?”
5 J8 q+ Q* g) D迩纯今天的心情听起来不错,至少比这阴沉的天气要好的多,是因为来看他的原因吗?还是因为终于可以躲得清净了? 3 S7 z1 V4 E7 E8 M
“还好,已经没有怎么再吐血了,现在吃的都是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这孩子的血常规没有一项是正常的,医生说最好不要让他受大的伤,很容易流血不止。大夫开了一种外敷在眼睛上的要,说用上半年,他的视力就可以大概恢复了,但他不能总是流泪……”
" C& Z- V4 z% f( vKATHY夫人这样叮嘱着迩纯,却招来了迩纯的抗议——
7 b9 o# o) a. a' a2 b+ D$ Y- H1 X“听听,就好像我跑来就是为了让他流眼泪似的,要不是我把他弄回来,说不定他早就死了,我现在,就剩下他了,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亏待他?”
/ k% S; r2 z% @" U8 e0 q9 R当迩纯说自己就剩下他时,这又让他本来已经释放的笑容收了起来,他不希望迩纯这样想,那样的话,自己就真的无法离开迩纯了,现在这样的他,对于迩纯来说,只能是个累赘。KATHY夫人说,迩纯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那样的话,如果迩纯的父亲死了,这个小东西又该怎么办呢?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定数的,他已经是个无前途可言的人了,没必要把好不容易已经逃出去的迩纯再拉回来。迩纯已经在三年前错爱了一次I.K,三年后,他不能再错爱他一回了,半点的可能也不该有…… + Q) O" f* q7 a5 ?$ b" s* C3 p
“这是他的药吗?闻着就很苦,我去端给他好了,我也好久没看他了……” 4 H: w* H  _0 {: }
门开了,迩纯的声音,少了门板的阻隔,真切了很多,他已经到他跟前了,能感觉到,迩纯在打量他。
" X) E0 x$ Q, k/ V& R' A0 K“I.K,你有没有想我呢?” 2 l5 d4 V& g2 v. F
迩纯的到来,让他再次找回了那种属于I.K的感觉,这声音就好像是一把拥有魔力的钥匙,打开了他肉身之上的锁,让灵魂飞了进来,而这样的感觉反而让I.K更醒的灵魂感到痛苦,因为这个身体,以及灵魂,都是极其破败不堪的了,就如同一叶碎在风中的落叶,很难再拼凑回原来的模样。 # t0 R3 r0 T4 ^: f7 \! v
“……” , X* I# Q. f0 B. e2 C$ C
I.K依旧在窗边听雨的声音,没有对迩纯的问话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眼睛在敷药,半点光亮都见不到,这样也好,迩纯也不会从他的眼中察觉出什么心思来,能再听到迩纯的声音,知道他好好活着就够了,但迩纯显然并不满足。 $ V" b+ }- ^# k/ k# b/ N$ W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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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y  Q  g0 c9 F7 b轮椅吱的被迩纯大力转了过来,将药放在一旁,他用手指捏着I.K的下巴,淡淡的问着,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 ?5 Z& L6 _# G; t9 O
“咳咳……”
: W. q# K) U  h: P. e# V1 A摆开迩纯的冷冰冰的手,I.K蹙眉咳了两声,瀑布般飞流直下的银色长发在如水的灯光下泛着涟漪,披在肩上的黑色皮草,衬得他那张削尖的脸更是白皙,就好像,他的血也是白的一般。好在他轻抿的嘴唇红润了许多,不然,迩纯还以为他看到的是具有着月光般冷艳的美丽的尸体,不过,尸体是不会递毛巾给他的。I.K伸出手慢慢摸索着,拿过一旁桌上放的干毛巾递向迩纯的方向,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侧过头,轻轻的咳着。
) k* v) }5 r; u% @) a, d, V. P“呵,这算不算你关心我?” ) b; F# A3 `8 u5 H2 a; L
迩纯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接I.K手中的毛巾,只是他的手是从上方伸过来的,他想握一下那似乎是用象牙雕制出的手,看他是不是也跟自己的手一样寒冷,而就在他即将触到的一刹那,毛巾落在地上,I.K把手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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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Q% }8 G0 N$ E# [# R2 F" X将头撇向一边,裹了裹身上黑色的皮草,I.K只是勾了抹冷淡的笑容,装出一副极其不屑的样子,自己推动轮椅退开了。他听不到迩纯的动静,有些担心——这个小笨蛋,还不把身上擦干净,要是生病怎么办?迩纯已经就很容易感冒,然后还会死赖着他不放,直到他也被他传染,呵呵……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就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原来那时,他也曾和迩纯有过一些幸福的时候…… " M# U9 R. J; S' g9 u
“你等等。”
0 H( q$ s. m4 k  J( Q8 z须臾片刻之后,一直没有动静的迩纯突然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与他拉开丈外距离的I.K面前,撑着轮椅的扶手制止了I.K的闪躲,一切来得太突然,迩纯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但I.K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已经十分小心把握自己的感情了,不可能让迩纯看出什么破绽才对,况且,现在他的这副外貌……I.K下意识的握着挡在左颊前的长发不动声色。
0 ]* g" m, Q2 u$ N3 g“你……在那样对我笑一下好不好?” * G0 g( {8 Q+ x2 j+ A8 @
突然,迩纯蹲下身,紧紧抓着I.K的手孩子一样的央求着——
$ ~. ?9 }0 I" V. Y. o5 b“太像了,你们的感觉太像了,他平时就是喜欢那么笑的,你再笑一次让我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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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沉,I.K很想这个时候甩开迩纯,可迩纯的手抓得太紧,而那种期盼的声音就像是魔法般让他一时之间乱了方寸,迩纯的手很冰,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只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路的小猫,急需主人的拥抱与安抚,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做他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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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把自己的手从迩纯的手中挣了出来,捋了把银色的发丝,露出左颊上刺目的花纹,将整个侧脸给了期待中的迩纯,I.K缠着纱布的眼睛感到发热、刺痛……大概是药的作用吧? 4 x! w2 ~6 n' v8 O* A, m
“……你这是什么意思?” : ~8 p& p3 q9 N% Y9 B; L1 L
盯着I.K左颊上妖艳的图案,迩纯深吸了一口气,眨了下湿润的眼睛,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偏偏要这么对待他? ) E& i. `4 ~9 X  ^4 G
“不想当别人的替身?还是觉得这种养尊处优的日子不合适你淫荡的身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是I.K,只个代替品,你懂不懂?”
* b/ i& t4 ~' o' k/ D迩纯感到愤怒,为什么老天就是连一些能让他产生错觉的幻象都不肯给他呢?他留不住I.K,难道连那一份神似的感觉都不能留住吗?扯着I.K的发丝,迩纯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极近,连他的呼吸中,都带着极易被刺痛的脆弱的躁动—— & a0 y$ x7 z9 u$ J- A5 o
“就笑一下好不好?让我再看看……我已经很久没看过I.K的笑了,我每天做梦都会梦到的,就笑一次好不好?”
9 o! g5 }9 y: j- N" F迩纯马上就要哭了,并且,那颗脆弱的灵魂已经在哭了,他的灵魂感觉得到,可是,这样的幻觉,他是不能给迩纯的,不然,他的迩纯该到什么时候才能勇敢的面对现实呢?他什么也给不了他,什么也不能给他,与其长痛,不如短痛,I.K不相信任何人可以保护好他的迩纯,他们的命运都是在沉浮的风云莫测间随其左右的,到最后,能依赖的,也只剩下自己罢了……他很想应了迩纯,他知道,自己笑一笑,可以让迩纯开心上很久,但那样的话,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谁又能再陪着迩纯,让他开心呢?这三年的种种,已经让他感到怕了,他习惯了受制于人,不敢自己再去预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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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没有笑,也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在等,等迩纯离开他。
5 C4 K3 i" v9 u# F" A# F啪———— 8 \) K" V" e" V$ b  s& G5 X& @: s! y

! j- ~6 U; x+ v3 ~. ~* c/ N一记耳光,那是用尽全力的,迩纯打了他,轮椅被猛滴推了出去,他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随即倒下的桌子砸了脚踝,断了一样的疼,药也从桌子上洒了下来,热腾腾的泼在他被桌子压住的小腿上,大概烫伤了……不过无所谓,反正他的腿也只是个摆设罢了……迩纯在发脾气,砸东西,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瓷器的碎片在自己的周遭碎开,用手一挡,锋利的白瓷片划开了掌心,这时,他被迩纯的一双手拖了起来——
* S7 K0 N+ D: B! W2 Z7 z. [; Q“咳咳……”
; W1 f! q: A, D  ]迩纯的手擂着他的领口,感到窒息的I.K难过的咳嗽着,这时,那双粗鲁的手,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被雕琢出来的不知被多少人赏玩过的身体不知羞耻的暴露在空气中,任由迩纯的手毫不吝惜的在巨大的刺青之上肆虐的抚弄着,头皮像是要被揪下来似的呻吟,迩纯狠命的扯着他的头发轻蔑的嚷着: 0 D1 Z7 z( c7 A) {8 a9 s
“你以为你真的是I.K吗?连这种抚摸都能让你兴奋不是吗?你这个下贱的样子哪一点像他?别以为穿着人的衣服你就可以是人,你什么都不是!早就应该对你这样,你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 K* L1 ?# B! \% p+ ^
咣——
% a7 I& D2 @+ Q2 j8 {2 }“呜……”
9 v. q* S+ |  {6 X4 Q被迩纯重重的摔在地上,I.K抓着胸口的衣服捂着嘴不作声,他很想咳嗽,可又不想让自己在迩纯面前显得太可怜,侧过身,他感到冷,抓着身边的皮毛披肩,冷汗爬了一身……不知道迩纯冷不冷,那股由迩纯的身上而来的寒气让他本就十分孱弱的身体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那种来自心底的泣血锥痛,I.K感到,连空气中都弥散了血的味道,他是不是伤害了迩纯呢?都是自己不好,本来,那个小家伙还挺开心的跑来……可迩纯要的,现在的他,真的给不了……
- a3 t$ Z4 d5 r# X- o“迩纯你在干什么?!这又是怎么了?你们快点把I.K少爷扶到床上去。”
2 q0 ?5 e! _5 V9 r4 p+ @KATHY夫人来了,还有很多人,I.K分辨不住迩纯的位置,他只是知道,很多人都看到他狼狈的一丝不挂的趴在地上的模样,不过那无所谓,就像迩纯说的——他就是这种货色。
" M/ u" d" N, m# C“他才不是I.K,他谁都不是,都是他的错,我只不过是想看他笑笑,他凭什么对我这样?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这么一点要求,他都不肯满足我吗?” 9 c, j% P6 p; u% R
迩纯任性的声音慢慢远离,大概是KATHY夫人把他拉出去了,在门关上之后,I.K一下放松了下来,身体一下子变得好轻,只有胸口沉重得像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7 H7 z$ K3 m" r0 F- Y. f& {
“他又吐血了,快去叫医生,手和腿上也受了伤,先帮他止血……”
* q0 f, O3 ^$ V, a) s$ R“他呼吸很困难,拿氧气,他这个样子不能再手什么刺激了。” 5 f' J1 m7 I$ S
“……脉搏暂时稳定了,血压很低,去跟夫人说一下,最好别人迩纯先生再来刺激他。”
/ {8 Q* @: V' K( n; @, t医生们忙碌着收拾残局,就好像是钟盏被打破后,扫走碎片的清道夫。只不过是三两句赌气的话罢了,竟然也能把他伤成这样?门外,迩纯好像又在哭了,可是,他再没有那么坚强的臂膀能够承受迩纯的依赖,除了逃避,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I.K这样想着,昏昏沉沉的又想要睡了…… / q* k5 ]8 f/ P2 ?, w! L
“你每次看了他都这个样子,那你当初为什么还把他从那种地方带回来?”
4 F2 ^+ R9 _* Q; L/ Z5 G+ d“这我自己也想知道,我神经病成吗?我这就把他扔回去,随便他死在哪都跟我没关系!” 5 M& E2 S0 w  U: @+ \* a
“你小点声,你把他伤的还不够吗?你自己不是也说,你只有他了,难道你就真的连个I.K的影子都不想给自己留下吗?”
/ ^, t) [: t! }9 ~7 j2 U“我是很想,可他不想啊,他见了我就跟见仇人一样,我想近亲他一下都不成。”
3 P1 j+ b7 ?( H5 Z! H  M% e/ L; I- ?“你每次都那么对人家,有谁会想亲近你这种跟炮竹一样的少爷?”
$ `7 t' B% K3 Y- ~+ l) h4 w“要是I.K活着,他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 T  C( d1 E9 y, e) Q) r8 @
“迩纯,你去哪?” 9 c- B* M' J# O9 o7 c5 `* K( Z
“我去跳海徇情!”
% @# Q4 o+ P0 b4 O! r“迩纯————你们快点把迩纯少爷追回来,别让他出事,不然我没办法向他爸爸交代……” & f, n* H+ ^( D' `
门外的吵闹结束之后,KATHY夫人走了进来,她真的很像个好妈妈,每天只要她有时间,都是亲自照顾他的,半梦半醒的时候,I.K总是觉得这像是梦,因为通常,他都是在梦里得到幸福的。 8 N8 M7 g" U' x+ r  A. m. |, o
“孩子,你得原谅迩纯,他是想他的I.K想疯了,我也很想那孩子,不过看到你,我的心里觉得舒服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是我的儿子……唉,如果迩纯也这么想就好了……”
2 |( W* G" V$ i$ h2 hKATHY夫人握着I.K的手这样说着,直到医生为I.K做了检查,说无大碍后,她的心才算是放下。 ! Q2 A- a" [' `8 r
冥明之中,或许真的有种血脉上的感应,都说,母子连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有情人呢? 5 C; p8 L% F4 A$ K& C: z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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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 w% ^. A$ [, E5 }+ b2 m' T) P说去跳海的迩纯又被KATHY夫人的保镖给拉了回来,不过他患了感冒,KATHY夫人说他在雨里走了两个小时才肯跟保镖们回家,害得连保镖也不得不请假了。
, }& Z+ p/ e( Z* p- W“咳咳咳咳咳咳咳……” 5 K& t8 T/ b+ P9 Y' k/ D8 k! K
人还没到,一串冗长的咳嗽声就响了起来,一股浓重的烟味,刚刚苏醒的I.K感到床一沉,迩纯坐在了他旁边,嘭的一声,盛着汤药的瓷碗被摔在了桌子上。
  V' o3 `- {2 Z! q“起来,吃药!” " i0 W# _' n' I. x: |
呵呵,这小家伙,好像还在生气,嗓子都哑了,还是那么蛮横,他也很想起来,可是他实在没有那个力气。
9 W7 w( }9 L# |9 v  S5 n“……” / V1 g+ i2 @1 Q
看着满头虚汗的I.K,迩纯叹了口气,难以抗拒心中的绞痛,将夹在指间的香烟叼在唇上,进了进身,用两只手把I.K抽了起来,搂着那憔悴病中的身躯,迩纯因感冒有些昏沉的头沉甸甸的垂着,嗅着那股自己熟悉的味道——真的太像了,连气息中冷冷麝香味道都像极了…… $ N4 h) B. ~/ Q: g
“咳咳……”   y5 O# S" {5 a
浓烈的烟草味道刺激了I.K微弱的鼻息,轻轻咳了几声,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将就快贴到他怀里的迩纯推开。 7 _% P* B% F  J
“……喝药吧。” ! S' i4 G6 s, x6 n; }! y  d
不情愿的,迩纯坐了起来,将刚燃的烟弹在地上,用脚尖灭了,端起药送到I.K的面前,抓过I.K的手托住药碗,见到I.K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麻木表情,他有些赌气的松了手,可那颤抖的十指却根本连这碗药的重量都承受不起。
( L6 R. m+ z7 R% M! I, s& e  m6 H“洒到我身上了,你可真是少爷的身子,奴才的命。喝吧,喝吧……”
% |+ H* ]- y. U7 g9 U- g- L' L不耐烦的抱怨着,迩纯接过药碗,塞到I.K的嘴边,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可就是这样,半倚半卧的I.K还是一不小心将药呛了出来,听到药碗往一旁一摔,迩纯一边那毛巾帮他草草擦着嘴,一边哑着嗓子解释着自己的笨拙:
7 O9 L. }9 V; Q5 X. m. M9 M“以前都是‘他’喂我吃药的,这种事我从来都没做过,你凑合点吧,KATHY夫人可是把你当成她的亲儿子,她去国会开会了,我来照顾你,你可别太麻烦了,要是那种端屎端尿的事就叫护士,别叫我……” - i; _, d. p  |7 R
他笑了,就好像对一个任性的孩子而感到无奈,那就是属于I.K的笑容——迩纯这次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心翼翼的掩饰着不让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的I.K发现他在看他,这样他就可以欣赏到那些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表情了。这种神态间的相似,让迩纯沉浸在了他无声的幸福之中,那种感觉又变得切近了许多……越发的,他觉得,I.K的灵魂好像又回到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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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c" `# u, K' n) v% X* g“一切都只是假象?”
5 u  o" Q/ L' ^( m; }+ u! c6 z* ]“是的。”
. ?% d8 W+ Z: Q" D: c0 l2 X" Q“听说你以前是个艺人?”
8 t" ?! v1 g  p  r& @“是啊,不像吗?” % ^; j8 h. e, O( S$ S; T; f
“不,挺像的,不过,似乎没什么大红大紫的作品。”
! a) K* k1 o  U# ?+ _" e, e8 _“不,有。” ! v( Z5 e9 n3 y5 d% G
“是吗?”
: B+ f; N! \5 V% l, [“人生如戏,你没听过?”
  F/ Z$ \; w3 k  T% q) X$ t% |2 D“呵呵,也是,这样说来,你确实很成功。”
7 W% D; r6 }% L! g1 J“……”
7 j5 u/ |( k- m+ d  p“找到IK了?” 3 E8 [1 e0 j& ?9 F! R
“……恩,就在你说的地方找到的。” 3 I9 |  I! s+ S* I2 U
“打算怎么办?”
$ c" c; k6 X" e1 N% x. _“重蹈覆辙。” & I4 L% Y* i) y+ H6 [2 O% J# ^2 h
“人死心眼到灭绝的份上,还真少见。” / j6 O# ]- i4 w$ d6 B; v
“如果他想灭绝,我只能跟着。” " `4 E+ |$ y  `6 }4 S
“那样幸福吗?” ( d. W# n% @% J: }+ a
“你觉得幸福对于我这样的人是个什么概念?” # Q' [4 r9 ~& C% `) Y
“……” * i) P0 B6 y5 R

& d' }( u, R1 e% K+ m% @+ ]2 D乍暖还寒,在这个初冬的季节,他突然有了一种初春的心境,本来,他一直以为,他的季节中,不会再有春天了,但,像现在这样,守着他在静谧中沉睡的爱人,他又有了种莫明的平静之感——迩纯觉得,或许,他一直希望的就是像现在这样,那样,他就不用再担心他的主人会无法接受做为宠物的他面具后的丑陋而离开他了,有时,他自己的那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很难去理解,他该是个非常完美的宠物吧?因为他具有一种奴性,并且他承认于这一点,但他大概也是个十分恶毒的宠物,不管怎么样,另外一种什么矛盾的东西,却是同样与他的奴性共存的……譬如说,只有他选定的主人在他身边时,他才能得到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 R& R: Z8 \' j+ w; h. ^
于是,迩纯的游戏要开始了……这是一个属于奴隶的游戏——
1 q: R0 k& A5 Y$ C) y0 l6 s他坐在黑暗之中,静静的,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床上那件绝世的艺术品,音响中放了一张他很喜欢的CD,是中国的琵琶曲——十面埋伏,他喜欢这曲子,他不懂乐理,但却听出曲子中的一种意境,他闭上眼睛,从这音乐中分辨着那件艺术品的呼吸,用手指敲打着膝盖打着拍子,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他不着急,他不怕等待,他不在乎时间,他有的是耐心,他已经习惯了守侯,他知道时机还没有到来,也许所谓的时机永远都不会到来,但他依旧不急,只有他是不败的,因为他不出招,他要万全的把握,他不要万分之一的闪失,他可以不做成王,但绝不为败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因为他很脆弱,他无坚不摧,因为他设防重重,他的恐怖不被人察觉,因为他不相信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 b. D( z( J. S6 p7 ]( e, c4 M9 s2 P
所有的人都说,我疯狂了,疯的好,呵呵呵呵,不疯……不成魔,不狂……不成王。
1 G. F- T# d9 W7 U8 d( L" Z王——他所要的,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得到至高无上的尊严,可他不想。如果说,他被世人所奴役,那么,世人所谓的王者,就是被权利所奴役,那太蠢,到头来,那些人连自己的主人是何等模样都看不到就作古,却还乐得什么千秋伟业,实在是无聊。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王者,这只是一个游戏,王者不是天子,只是棋盘之上,所剩下的最后一颗棋子。
; J; q! B- Q3 t" ~3 {- v! ?1 L' z- r# k他这样在心中狂笑着,月光下苍白的面孔却写着憔悴的悲伤,这表情,一定会跟他一生,他知道,因为他的面具会为他而哭,在所有人的面具中,只有他的面具与众不同——他的面具为他的心哀悼。 - @' {# m4 P% b$ B' |* b! \
我是谁?我又在扮谁?谁是我?谁又在扮我?他人都以为我丢了魂,实则相反,我丢了我的肉身,天不让我活在这世上,他给了我无数的打击,让我断肠,让我撕心,让我五雷轰顶,可我还残喘着,靠着一点点有温度的气息取暖着活了过来,既然我不死,我就得争,就要抢,就要掠夺。我是锋出磨砺的剑,我是铁经千锤百炼的钢,我不成宝器神兵,我就得死! ! u; z3 E* L! q2 n8 ^2 ]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喜欢时常这样看着自己,他会让自己的心知道,他又再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玩偶、逆子、宠物、情种、疯子、魔鬼、天使……妖精……迩纯。 " S. `( o0 D1 h9 y7 l
啪地一声,镜子碎了一地,折射着他深邃的目光,那回响,就如琵琶弦断,虽是丝竹残,曲已完。
$ d. g  z7 Y/ H( H2 I1 {' X我拼了这条命,就要老天给我个公道,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6 M" s/ A) L0 |. k
“呜……恩……” $ a' [( \+ |4 w  J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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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如同一个信号,他等到了,终于等到了,马上,他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要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如果,非要他给自己一个评价——他就是一只寄生虫,他活着的方式就是寄生,他不能单独活下去,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像所有的人都需要朋友,不是因为寂寞,因为虚荣,天是让人托起来的,就算是个君王,也还要有几个太监宠妃来一唱一喝,只是,他不需要那么多人,人均不可信,只有一人例外,不是因为他信他,因为那是他的生命之源,只有那人回来了,他才能安心的去施展,就如同宝剑的鞘,好剑自是要入鞘,他已经丢了自己的肉身,就不能再丢这个鞘,这或许可以被称为是一种“爱”吧?当然,这或许也只是他自私的想法,但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让他相信,别人信与不信都不重要。 ! z0 \3 K/ E/ Z9 F8 N! F
“你是不是很难受?我知道,你一定忍的很辛苦,因为,你本来就是被那些人调教出来的一样性工具不是吗?”
: D5 }4 z6 ^6 i迩纯站了起来,换了一张CD,是管风琴,诡异而优雅。他开了灯,在床的上方,那盏最璀璨的雕灯……它将那张铺着酒红色被毯的床照耀得格外耀眼,就像是舞台。他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走到床前,将一支黑色的皮箱从床下拉了出来放在床角上,坐下身,拿了热毛巾,不慌不忙的擦去那贴了银色发丝的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那双深邃的瞳睁开了,望向他,那种强忍着的压抑表情,十分倔强的别过头,拒绝他的抚慰。他们治好了他的眼睛,这太好了——他又看到这样的眼神,这是IK的眼神。那个即使错上一万次也会一错再错的男人……呵呵,他们是同一种人吧?
9 [* r. f; c2 R& ~# H; A“别装了,你以为你真的是他吗?你不过是个下贱得需要一些肉体上的慰藉的性奴隶罢了,只要你向我谄媚,我就满足你。” , {/ o# [5 I7 D# Q6 M
迩纯温柔的笑着,话却是能刺人的刀刃,可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只能听进去这样的话,即使那样会使他受很重的伤。
' M6 p5 c$ f4 s$ G( q毫不留情的,迩纯一把掀开了盖在IK身上的被子——“他”把自己只当成是一件用来在性欲中大放异彩的物件吗?好,那让他来学会欣赏。 " B7 @" x7 @5 Q
“果然……”
$ @' |% K, l! Q# k5 B果然,IK已经无法忍受了,被调教出来的身体不会骗人,在这一点上,迩纯有切身的体会。自从他把IK找出来,已经有两个月了,他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为了照顾着已经千创百孔的他,也为了等待,等待这一刻——做为一个性奴隶,那身体,已经被欲望所奴役了,其实,欲望才是他的主人,因此,无论他落在了谁的手里,都不再是一件重要的事,为了这个,他抛下了包括尊严在内的一切,他绝望了,他不再是自己,不再是IK……可他为了自己,却忍了两个月,这让迩纯有哭泣的冲动。
& p) B* @) u& s  t连抚摸都会让爱液点染。这是迩纯把IK找回来后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他的身体——没错,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被他带回来的男人是谁,天底下根本没有所谓的巧合,特别是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是有人给他讲了个故事:在阿拉伯皇室的后宫里,一只宠物的六个主人为了他自相残杀,最后,宠物被打碎了膝盖骨卖去了泰国。当那人讲到这个宠物在被行刑时没有叫一声只是冷笑时,他就知道那一定是“他”,他生命中的那一半要回来了。他找人出面把那个宠物买了下来,运到那家他常去的俱乐部,再以一个看似非常巧合的方式把他买回来。果然,他就是IK,光凭一种直觉,就让迩纯在与IK重逢时认出了他,那是一种不需要用眼睛去分辨的感觉。之后,他把IK带回生母身边,自己则在其面前装疯卖傻,他知道,IK才是个情种。尽管,从一开始,IK就一直在抗拒他,但那也恰恰表明,他心里依然有他。迩纯知道,IK的心还未全死,至少,对于他,IK是有反应的。
) |1 \6 U7 t; F# T. d% E8 K& o* ?& W5 H7 n“就像那些人说的,你真是件十分淫荡的艺术品……” & ~) x8 g/ V1 g8 [+ y; L
迩纯伪装着蔑视的笑容,打开皮箱,他从各式各样的性具中挑选了一个副皮革的镣铐,这样的质地比较柔软,才不会伤到IK。他总还是需要一些这样的器具来帮助IK满足,他知道,IK的个性,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在他面前分开双腿的。他与他之间,无论是谁变了,也会靠一种关系所维系着,并且,那种主从的地位将是无法改变的,这是此刻迩纯所了解的,他对于IK的依赖与敬畏已根深蒂固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并不会因所谓的地位而带来丝毫的转换,但他必须让IK也同样了解这一点。
8 B' C+ k, g1 N1 F' z8 n2 S% I# X% s“你觉得这样舒服吗?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4 |8 W' l5 ?% ^* k$ e
“恩……”
! O6 l. [& A8 q. }4 _) v) j  L在IK的眼睛被密不透光的皮革蒙上前,迩纯盯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眼,让他的心里没了底,然而……迩纯应该是绝无可能认出现在的他的——
" O- v7 j! t0 t! C/ ?他感觉到迩纯的手在他绣在皮肤的纹身上游走,略微的有些颤抖,但却让他被心底狰狞的渴望逼得不行的身体兴奋异常……他的手被束缚在颈后,与项圈上的铜扣锁在一起,迩纯在他头下塞了两个枕头,让他能够以很舒服的姿势卧在那里,之后,他的腿被慢慢的打开了,用一根金属撑在两腿之间,无法闭合。IK感到羞愧难当,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是这个样子出现在迩纯的面前……风吹过暴露在迩纯幽幽如月的目光下异常蛊惑的私处,IK忍住呻吟,同时也忍受着欲望在体内的肆虐入侵,但就如迩纯所说的,他已经被雕刻成一件充满淫欲的艺术品了,在这种时候,醒来的淫乱肉欲会令他难以自制,很快的……越发兴奋的玉茎在迩纯的抚弄下渐渐抬头,只是被轻轻的握住,涨满的痛楚就险些让他将索求的呻吟唱了出来……不,他不能,那是迩纯,迩纯在看他……
4 E+ r4 G, I; m3 L“恩……” ( j& v- @) _& M7 y2 e6 o# P
“不叫出来吗?还是因为你哑了,连那些猥亵的声音也发不出?看看,这个东西已经在起作用了,那些人一定很爱你的这里吗?把它装扮的那么美……” & K! ^8 l0 \5 d. M0 p4 K8 ~
他要蒙上IK的眼睛,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装出享受的表情,伏下身,趴在IK的两腿之间,迩纯侧了侧头,轻轻的吻上了IK的分身,他闭上了发烫的眼睛,只是用自己温软的舌感受着IK所受的那些摧残与痛楚——迩纯不敢想象,IK到底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对待,那银亮的阴茎环是被铸死的,隐约的,能看到由内刺入肉体的倒刺随着欲望的高涨藏入被紧箍的根部,那金属的部分已经跟血肉长在一起了,一定很疼吧?迩纯的舌尖柔柔的延着茎上的装饰向上滑动,每跃过一道水钻的棱层,他的心中都像是被刺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的痛是否有IK被带上这些残酷的饰物时来得更加彻骨…… , b: w9 C3 ^; M. v. O
“你不痛吗?这样就无法射出来了……就这样……”
: i- m; K9 o; B  X( N3 O! T整整三年,你就一直这样任人摆布吗?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不杀了自己?我曾经在这三年中不断祈祷着奇迹会把你带回到我身边,从未放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可以再见到你,一定可以……然而现在……我开始憎恨自己对你执着的想念……传说中,想念会让冤魂不得安息而无法入土,你听到我的想念吗?不放心我吗?真傻——用拇指按着穿过尖端的金环,迩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本来就没有那么坚强,并且,面对这样的IK,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很多,要知道,这不是别人,是IK,尽管,他已经在一个人静思时,说服了自己多次“要残暴一点,要冷静,就算是装也好”,可真到了此刻,他还是抑制不了的黯然神伤……把装饰打在这种地方,就算是快感的喷薄也会变成压抑的受虐,就为了欣赏到这件艺术品最美的一刻而生生将他破坏吗?人的自私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让迩纯感到憎恨……他憎恨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那么……IK呢?
) i+ X$ \7 P6 x/ e“恩……恩……” ) K0 R$ I, N3 s, _2 x

7 ?, s; Y: x  ]/ U! o4 Y迩纯的粉舌将他血液集结的部分慢慢包入温暖的口腔,如果可能,他很想把迩纯狠狠的一把推开,然而,现在的他,却根本连这个都做不到……迩纯的温柔让IK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尽管,迩纯的每一句话都写满了残酷,然而,他的纯纯是不会真的狠下心来伤他的……迩纯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吗?亦或是那个喜欢说谎的小东西从最初就知道一切?毕竟,他是IK,而他是迩纯,这两个名字代表了一段怎样的过去?他们都曾用谎言保护着对方及自己,然而到最后,却只是为彼此留下了一身伤痕……现在,是否这个血色童话又在翻开它新的一页呢?不知道……他的大脑已经停滞了太久,已变得迟钝了……他已经不再能给予迩纯什么,他只希望,这样的自己不要再对迩纯造成伤害……如果,迩纯认出他,一定会说他傻吧? ( p( ]9 d0 k1 i" _9 K$ f  i
“真傻!” 6 a! N3 \, j, j5 k: }
当迩纯的唇瓣离开IK淌出白液的分身时,那句轻叹给IK带来的颤栗,要比那双腿之间洒下的欲望更为强烈,但他渴求更多的肉体是不会让他的意识有更多分神的机会的,身上的刺青在发烫……那是一种十分特殊的药水,会让他更加虔诚的对欲望俯首称臣……马上,他就要在迩纯的面前……天……他不要自己以IK的身份被迩纯这样注视……不……老天不可以对他如此残酷……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他也不再去在乎一切,除了迩纯,只除了他…… / w3 N, W% h3 y) b
“……很渴望吗?他们说这时候这纹身会很美,果然……凤凰涅磐……呵呵……”
" a& m9 O) |% U7 L' e抹了把眼泪,迩纯撑起身,将IK不住摇着抗拒的头按住,让那左颊上异常鲜艳的花纹在自己眼前盛开,瑰丽妖艳的色彩逐渐蔓延,那勾勒在雪样的肌肤上震翅的凤就好像要活了一般,仿佛下一秒,那天籁般的歌喉便会迷惑万物的心魂……
" N$ f5 Z2 M( f6 K“恩……啊……恩……” 0 c! |) y5 [* ^8 F+ g$ P
他只是件漂亮的玩物——你必须这样想,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留在你的身边,不管他是什么,他认为自己是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你需要他,不然,你就会崩溃,会疯狂,会哭泣,会灭亡……必须这样…… 9 O$ B/ h% `# ~7 {; R2 H9 o* O3 \
迩纯如此在心中说着,那感觉就如在滴血的伤口上撒了把盐,痛得很,但血却不再流了,痛让他清醒——伪装出一个非常逼真的冷笑,他回过头,只是注视着IK的身体,不再敢去看那张因痛苦与慌乱而扭曲的憔悴面容——IK在怀疑他知道了什么吗?不然,他怎会有那种迷惘的神情?那种开诚布公的完美恋情,始终都不适合他与IK这样的人,可能……是他们太肮脏了,肮脏的连自己都讨厌自己,所以不佩得到这样的恩典…… 5 r7 h: Y4 o* }  U2 [# v
“别忘了,你是我买回来的,做为一个玩物,你要做什么,还用我去教你吗?”   e" ^) G3 s, [* Y! A/ C, _
松松衣领,迩纯转到床尾,从皮箱里取了短鞭子,狠狠的往下一甩,只是抽在了床柱上,而就像一种条件反射,这足以让IK在刹那间将腿高高抬起……将金色的锁链勾在那枚穿在IK股勾的钢环上,那因羞辱而发出的呻吟如滴入水中的一滴清墨慢慢在迩纯涟漪的心湖飞散——他不会承认自己是IK的,这将成为一个秘密,一个永远也不能被揭穿的秘密,从这一刻起,只能这样——迩纯咬着牙,让眼眶中的热泪在冷冷的空气中被风干,把给予掩饰的像是种索取,他用短鞭的尖端在IK颤栗的刺处慢慢绕着,时轻时重,时快时慢……他听到,IK的喘息中,渴望的灵魂开始放肆的呻吟——这人已经不再是IK了,只有这样想着,才能让IK快乐一些。 . ]7 Q# F  j$ A5 n4 {; T, i! ]" d
“啊……啊……呼……呼……恩……” " C4 _# d: _$ ?" j6 d! R
一咬牙,迩纯将短鞭的尖端顶入了IK翕合的蜜蕾,谄媚的桃色蜜穴立刻紧紧的收拢了起来,IK在咬着唇抗拒身体的嘶嚎,皓齿染了血色,却怎么也不肯把压抑在喉咙间的声音发出来——为什么那么傻,这会为你的处境带来一些什么改变吗?你已经被毁坏得伤痕累累了,为什么却在我的面前如此自虐呢?难道……纯纯能为你带来的,就只有更多的痛苦吗?即便是在现在这种时候……那你暂时忘记我是迩纯吧,我只记得你是IK就好。绝情,你做不到,那我来好了,做为一个宠物,他要做的,最重要的,必须去做的……不就是让他的主人快乐吗?对不对?——迩纯感到颊上滚烫的一滴……滑了下来,将短鞭用力从那挽留的蜜穴中抽了出来,一扯手红的金链,他又开始扮做恶人的语气,十分粗俗而残暴的,这样……希望IK能够尽快忘记他是谁……
  c/ u* E5 E- W/ {“给我叫出来!你这下贱的东西,连下面的那张嘴都在呼吸了,哼,我会让你满足的,你这不知羞耻的贱货!”
- {. J* b/ m  |5 ^* a以前,IK就常这样骂他,而尽管如此,每个动作却是温柔的,尽管他曾一再强调,根本不需要对一个宠物温柔,而现在,他多少了解了IK的想法,编造谎言并不是件很难的事,然而,真要忍心去做却不那么简单了,即使你知道那并不会为这被欲望压榨的痛苦的身体造成伤害,但还是会害怕,伤其太深而加剧他的痛苦……看来,IK做不了一个合格的主人,并且,他也无法装出那种嘴脸。 % G# F% @2 F7 ]8 e* A6 J
“我会让你快乐的,把你交给我吧,你该忘记一切,相信我就好……” $ \, [" }( U+ i9 ?( g7 j3 e' U
颓败的坐下来,将IK身上的镣铐统统卸掉,只让他翻过来趴在床上,迩纯脱去衣服,将自己无时无刻不被自己所惩罚的身体贴上IK颤抖的脊背,他轻轻吻着IK的湿润的发丝,用自己身上捆绑的皮绳摩挲着IK敏感的腰侧,趴在缠着银丝的耳边细声引诱着IK就范:
$ N1 e4 |: r8 t, |“我装不出那种恶心的嘴脸,我会好好对你,如果你不喜欢这样,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有你了,我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死掉好不好?不要像他那样丢下我好不好?”(迩纯:COW!硬的8成偶来软的,8信泥8上套。 作者:小M死皮赖脸到这份上真素丢伦- -+ 读者大人们:那爬格子的滚到一边去,打倒无聊旁白!)   [9 C* E1 a/ H% B
终于,迩纯哭了出来,像个找不到归途的孩子般垂泣,就当这是他的苦肉计吧,他知道,IK不会这样任他哭泣……所以,一定要把IK带回到自己身边,只有IK是迩纯唯一的主人,只有IK,不管迩纯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要他。 7 u  Z3 y# _# b: Q  G% _
“恩……”
+ F, H/ g) u' u, ]* g& x, k努力转过身,IK慢慢的将蒙在眼睛上的东西拿下来,鼓起勇气,对上迩纯的泪眼,他苦苦的笑着——这个小东西,真是一点都没变,总是喜欢把自己绑起来,让自己痛苦,弄伤自己,然后就乖巧的躺在他身边等着他来宠爱,可现在……他又能给迩纯什么呢?他已经对于迩纯的小小任性而无能为力了不是吗?可迩纯还是那么执着……就这样像只乖巧的猫儿一直等着他的主人回来吗——迩纯……我已经不再有那么一双可以抚平你不安的手了,可,至少,我不想再让你为我而哭泣……我该依着你吗?那样,你我都会快乐一些对吗?你不能再这么脆弱了,你得自己保护自己才成……或许,三年前,想出逃的是我吧?不愿看你再去委屈自己,所以便避开你,死了也无所谓,你的泪要比那些痛更让我无法承受,而真的离开了……我又开始担心,你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这几乎成了我唯一思考的问题……当我再见你,我就知道,你我的这笔孽债还要继续下去……
# z/ ^6 Z3 T9 @“……” % g) R* B( {5 G; w  q3 y9 }

4 f# h; |4 T, r; ~! y轻轻的,触了触迩纯身上的绳子,IK的复杂的眼神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6 p  T8 F2 v) @- M- r% m5 X“我没事,这样才能让我又精神一些,如果你是IK就会明白,只有他能让我解脱,可他不再回来了,我只好让自己痛苦……” " p! {& E2 K5 Q4 m& S6 \8 D/ ^
抓着IK的手,迩纯流着泪微笑,他已经看到IK被冰冻的灵魂正慢慢的融化于他的泪,当那双为他而忧愁的眼睛慢慢闭上,默许般的将头偏向一边,有个声音在迩纯的心底深处宣布着——恶魔将在你的体内苏醒了,你的鞘回来了…… ' c3 o. G: |% ~$ w
“你如果乖乖的陪着我,我就让自己不那么痛苦,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好吗?”
+ ^; Z; h/ _0 f! t0 C# l- Y埋首吻着IK敏感的肌肤,迩纯以手指挑逗着IK发烫的身体——这身体,已经不能再忍耐欲望的折磨了……
, g3 C# s3 U) h8 a% k( t0 h“让我帮你,我就放了我自己,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吗?”
9 J1 W$ D: o4 ]. R. a9 i* W8 n迩纯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他知道,IK不会拒绝,他已经无力去拒绝他了。 ( i- S- s& q, g
“……” 7 c8 U2 S# \# o+ F5 U: B
将手放在迩纯上的绳结上,IK点了下头,迩纯如释重负。
' i; F  J4 G) G3 P“你翻过身好不好?如果我把你弄疼了,就喊出来,不要不吭声,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以前都是他为我做……”
: D9 @* u2 l8 M% K将自己身上的束缚除去放在IK的手中,迩纯帮IK翻了身,将枕头垫在IK的肚子下面,用手指涂了玫瑰油慢慢的挺进IK火热的体内,跟随着那迫切的身体收缩的频率帮他做着润滑,很快,他听到了悦耳的喘息,不再是压抑……IK抓着绛红色的床单将头埋在枕头里,银色的长发散落在细汗的腰际,他只是喘息,没有发出放肆的浪叫,也不再有抗拒,只是静静的接受着迩纯的给予…… : s' M8 \- X8 c7 P) `
“呵呵,你的刺青越来越鲜艳了……啊……”
1 C) t8 I: @- J0 j3 R6 t( y6 r将一串七色的震珠从IK已经被撑得很开的蜜蕾之中一颗一颗的拉出来,迩纯轻轻抚着那伸展在胯上的羽毛图案,单手将最后一样外表柔软的性具放入IK的体内,而另一只手,则抚在自己的双腿之间,这种情不自禁他已经许久未曾有过了…… 0 v0 @7 t8 |1 B7 _. \& A
“……”
# H, i) z: C+ R) v" }) b* k' o真是个麻烦的小家伙——听到迩纯的低吟,IK含住让他淫乱的甬道迷醉不已的性具,努力撑起腰支,转了转身,轻轻的抓住了迩纯的手臂。
0 G' Z  e3 `4 f8 U1 u5 f“我弄疼你了吗?” 8 g9 H- [$ Y5 r( O' e. Y4 f# H; e
迩纯抿着红润的唇问着,他笑得像个妖精。
9 |$ ^. `9 V2 j! |6 `“……”
* x( ~- a- R% s% a8 z4 f/ V/ M摇了摇头,IK依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轻轻的将趴在他腰侧的迩纯带了过来,他静静的看了似乎感到有些诧异的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退了退,俯下身,执起迩纯娇嫩挺拔的分身含入了自己的口中…… + |  ], g" A* W9 P# m2 ]- g; e
“啊……IK……”
3 r+ W0 M/ @, ^$ h2 D忍不住,他叫了他的名字,只有IK会这样对他,迩纯将手臂抵在自己的眼前,用另一手轻抚着IK的发丝将身体交给了感觉……突然,他觉得疲惫,或许,那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去睡了。
5 d2 {# x1 z5 k9 X/ U# CIK,我知道,他不会丢下我的,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
/ \. @+ k0 J3 u5 j$ y& U他们之后又做了什么,迩纯记得不是十分清楚,这夜的香气太醉人,他忘记了,只是,当他更醒,发觉自己睡在那久违的怀抱中时,他笑了,尽管那质感比记忆中真的消瘦了许多,但依然只有这副臂膀能让他温暖…… ; \+ ~1 k4 X, ~/ t
他回来了,我的IK……
! a" o% m" m+ s迩纯这样径自冥想着,用红色的被毯将彼此仅仅包裹,那是彼岸花的颜色,血的颜色……他在静谧的清晨娇艳的笑着,如一株盛开的婴粟,你无法想到,这花是有毒的……
7 \# u. E4 f# u) [游戏才刚刚开始,刚刚……开始…… # U% r7 O2 O! q9 e1 {! B. t
) L/ |* S( R0 m7 e
“他接纳你了?”
' `. K# P* `$ u“他怎么可能不?”
! ?/ K1 n9 A2 i' r! t“那么笃定?” 0 N  d2 J, T1 B# o) a) F* N( n
“他是IK,而我是迩纯,不是吗?” 8 ]: e$ ]' _6 c6 i* R$ [. f8 c% c/ d3 w
“那么接下来呢?你想怎样?”
+ F  m4 K6 ?3 j4 o2 ]“不怎么样,继续等待。” 2 T# ~- u7 h2 q* r, Q, i2 ]! u
“呵呵,我真佩服你的耐心。” 6 C9 n8 Y+ w$ w5 N) x  Q& b7 D2 r
“我也是。”   a; e# j( k8 ^& q
“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 9 ^  g( K0 N3 i7 i
“我?呵呵,看到戏的最后,你就会知道。”
) k+ F2 y$ ?/ k5 f5 q* p4 \$ }“他们都说你疯了,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可能只是你的幻觉。”
9 x8 _8 J6 i, q6 N“或许吧,那么,这个世界或许就是另外的哪个疯子的幻觉。”
9 w% n$ f/ T; c1 B6 k4 M0 V“呵呵,事情似乎总会脱离最初的轨迹不是吗?”
7 V& f/ `. U* K, n“没错,我们都无能为力,我们不是统治者,只是棋子。” / q" x; C- v% ?- X" R
“那么,谁才是统治我们的人呢?”
! J3 T1 l3 m$ c% R4 y* Y6 C" G“根本没有那样的人,命运这东西……你明明已经掌握了……可最后,结果总是以另外的姿态在你面前炫耀着,不是吗?”
4 Q! k% o9 |3 ^" s  g0 x“迩纯,如果有来生,你应该去当哲学家。” 2 w" _, ]/ \: z
“呵,有他妈这辈子还不够吗?” ( n3 V& u5 N8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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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 j, S, d. b2 d
BY:Nicotine 7 c9 ?3 g0 g3 [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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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Z# l4 W5 O3 f: _花非花,雾非雾。 # D3 ]2 x0 C6 z/ s" R
如果,我能够把他从地狱的入口拉出来,那么我想,这可能是我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可我能吗? 1 d& J* F6 X: u, Y- i7 `! e+ H5 v" o. r
他变了,迩纯也变了,一切看上去就如那窗外的静静飘落的初雪,美丽而安详,然而,凭着那种动物的本能,I.K知道,越是甜美的梦境,它所预知的未来便越是苦难深重。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个人那样去思考问题了,他也忘记了如何去思考,他只是能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但失去了做为人之本能的他,却对自己洞察的一切无能为力。
1 }$ n; H3 ~- \7 J那个孩子,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小可怜了,他依然脆弱,但他学会了伤害别人,学会了让在乎他的人痛苦,他是迩纯,但他不再单纯了……
8 C3 P( L, V/ i9 p$ ~8 t6 |“你会不会离开我?” . _5 n/ k" j. `1 }$ z! v, d5 Q/ p
趴在他胸口享受着他那种非自然的嫩滑肌肤的迩纯这样问着,I.K猜到,迩纯一定会对他说些什么的,因为这一夜,迩纯根本就不曾睡过,他只是闭着眼睛在等,没错,是在等,那当然不是等着天亮,他在等待着其他的什么…… + D# T1 H: s5 _6 ]
“……”
" b, n5 R& s# D: `5 z. Y' B没有回应,迩纯睁开了眼,趴在他胸口上,猫一样的端详着他,而这种姿态,再不是三年前那只从纸盒子里被其他小猫挤出来的幼猫,迩纯已经有了一双可以盯住猎物的眼睛,那自己呢?一只小白鼠?呵呵。
; N( R: V* e" ]3 [当迩纯这样看着I.K时,I.K却将眼睛闭上了,缓缓的,平静的,他躺在那里,听迩纯越发急促的呼吸。
: o0 S' @4 e1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弄死我?现在只有你有这个本事不是吗?!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 F1 Y9 C- w& X6 a9 G* n
倏地,如疾风,迩纯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的扯了I.K挡在左颊上的发丝,绮丽的刺青现了出来,涅磐坟身的梧桐叶栩栩如生,I.K的眉微微皱了一下,须臾,迩纯将手松开了,他没再说什么,翻身靠在床边抽烟,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砸向对面的墙壁,与其说他在发泄,还不如说,他需要用毁坏来让自己得到安宁,他和那些人越来越像了……只是,迩纯不会伤害I.K的肉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好过一些,甚至,他宁愿继续这三年中,他一直在做的事——当个性玩具。 & j. a0 V5 e6 f2 H% F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痛苦,你根本就不了解!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我倒真希望是那样!我每天想着那些过去的事、现在的事、还有他妈什么以后的事,我就觉得老天故意跟我过不去,那些精神病院里呆的人,可以为了一张支票或者一个女人就疯得人事不知,我呢?我这二十几年就没有一天开心过,为什么我还要这么清醒的活着?你不知道这有多累!我快要累死了!累死了!”
) ]/ X' ~. d1 K8 c: S% x( B嘭地一声,连台灯也被愤怒的迩纯丢了出去,黎明十分,窗外的雪将屋里隐约罩得微亮,迩纯手中的香烟盘升着蓝灰色烟雾,跟随着他抖动的手指散成空气中的波纹——他长大了很多,但依旧很孩子气,至少在I.K的面前是这样的。 1 J: A3 R4 t2 [
做个人来说,的确比做一只宠物要累多了,特别是对有过迩纯那种经历的人。可以说,迩纯从有了思想开始,就成了别人身下的一件玩物,那意味着什么?肮脏还是淫秽?都不是,意味着一种物化,他自己已经没有再将自己看做是个人了,因此,在那些人类看似发指却是人类所为的种种凌虐与践踏中,他享受着他的快乐,一种他将自己非人化之后扭曲了的快乐。他不思考,也不需要思考,完全凭借的一种本能活着,他知道在自己做出什么样的表现之后,他尊贵的人类主子们会如何忘乎所以、如何丑态百出,他一直在欣赏着这场有趣的闹剧,并且,是永远不会被发现的赏玩,人的眼睛长在很高的位置上,他们不会注意到像迩纯这样被要求用四肢来爬行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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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8 x. B/ x; @2 B人是最可怜的,他们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却永远被低等动物或者被他们变成低等动物的种群所嘲弄,并且,永远以最佳的姿态做着最最最精彩的表演,毫不吝惜,当那些在他们看来愚蠢的动物们为他们的表演而捧腹时,他们还在十分慷慨的跟着笑,人,人,人……哈哈哈哈。
6 ^9 i: o$ H% e' I  ?可现在,迩纯不能再享受他的快乐了,他被带回了人类的世界,就像传说中的狼孩,他与人类文明已经格格不入了。他不适应跟他的天敌共存,不适应带上面具加入到表演的行列,不适应分辨所谓的好坏,不适应得到可以是陷阱的关爱,不适应做为人活着…… " T! C- n! x1 I" B4 r
“自从你……不,是他,自从I.K走了之后,我就活得一天比一天疲惫,你懂那样的感觉吗?我害怕,我不安,可是,他不在,没人能救我,所以我不能走错路,连睡觉都不敢睡得塌实,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
4 t0 S$ R) T4 h9 [: d1 R0 j" h迩纯在混暗的一片之中,清瘦的身躯隐约的颤抖着,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脆弱,甚至是更加的脆弱,只是这脆弱长了刃,就像是美丽的蔷薇花,你可以折断它,但要小心它的刺可能会有毒。
1 R5 Z9 z* d% T; |4 w“……”
4 [- o2 H9 X" `3 u: V  }4 Q关于迩纯的感觉,该怎么说清呢?I.K想,他能明白,特别是三年之后的他,一个完全没有梦想、没有未来、没有自我、没有思想的他,他终于能体会到迩纯的感觉了——那的确是很令人痛苦的感觉——当一个人失去了再得到之后,他会学着珍惜,而当一个人他得到了又失去,这样的遭遇经历了太多回之后,他便不再敢轻易的再去得到了,因为坚信他会再次失去,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对于那些所有美好的东西与情感,迩纯都是排斥的,他不是不相信,他是不想再失去,并且,他坚信,他一定会失去,所以,他才会一次一次的那样问—— + Z5 ?% D) c9 C
“你就说你不会离开我就那么难吗?你只要点一下头就好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这么痛苦?” ) f  ]- Y! f3 z; a! `$ i7 V
迩纯靠在床前,蜷缩着,颤抖着,他可能哭了,也可能没有,但I.K知道,迩纯现在所说的话,是真实的,不管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些所谓的疯言疯语,才是他最正常的一面——或许,这就是迩纯把他带回来的原因,不管他知不知道他就是I.K,迩纯需要的,就是一个永远也不会离开的人,而现在的他,的确是很难离开迩纯,至少靠他自己的这双腿是不可能了——当I.K失去行走的能力时,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迩纯那种快乐,他看着六位贵族为了一个吐血快要死了的他而互相残杀,他们是亲兄弟,可当时他们显然忘记了这一点,当他们被他人提醒时,有五位贵族已经倒下了,而他只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这不是很划算?反正,如何直立行走,他早已经快忘记了,呵呵。 & {! V; K5 m2 c) M) m
“……恩……” % {7 T* w0 ?- [; M. N3 f# f
他终于了解了迩纯的想法,但这似乎已经太晚了,凭现在的他,他还能给迩纯什么吗?如果有,那最多只是一个拥抱,能帮这个小东西暖暖身体的拥抱——撑起身,I.K向迩纯的方向挪了挪,被子被他压在身下,白皙的脊背上神鸟的羽翼被掩在银丝万屡的悠悠长发间,他的腿不太听自己的使唤,刚好压到了那枚滞留在他蜜蕾之内性具的开关,震动着的小玩意儿从他润色的红蕊内露出了大半,在那方面,这是迩纯能为他做的一切,那孩子已经被他惯坏了,做不来那种需要力气与耐性的“重体力劳动”,呵呵,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小家伙——I.K淡淡的勾着唇,伸出手,抱住了迩纯的纤腰,用自己纤长的发丝在那嬴握的腰间蹭着,如果是迩纯这样对当初的他,他一定会将那个小妖精扑倒,而他毕竟不是迩纯,迩纯也不是他,所以……
% w  T% V% d: L( D/ @/ F# |“我真的很怕你离开……” 6 [7 E6 H  w1 x, w
迩纯转过身,帮I.K坐起身,而自己则扑入他的怀中,就那么紧紧的搂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 L( w) M- Q$ H' b( w“……呼……” * z- a5 Q9 L, v+ \6 s. `: P
I.K吐了口气,私处那枚被他生生吞回去的东西让他袭了一身冷汗,可能出血了,但迩纯需要他的怀抱,所以,他没有动,当他再回来,他想,他可以为了迩纯流光所有的血,这总好过,自己的心再为他滴血……
: S' M3 E1 f6 |6 ?6 l2 O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O8 x' Z; N/ k( g* t6 e3 ^7 v
抚了抚迩纯的发丝,I.K心软了,他知道自己不会放下迩纯不管的,但那未必是一件好事,甜蜜往往才是沼泽的边缘,一脚踏了进来,一切就非是自己掌握的了。
* B* F" [! O/ J+ y- j爱,这个词他一直不想再碰,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情愫,最美丽也最邪恶,他可以让人变得无私,也可以使人面目狰狞,而最危险的在于,它让人懈怠—— # j7 D1 B8 T0 H/ F: t+ J
那个冷酷的父亲,IVAN先生,他情有独钟的女人KATHY,他对她何尝不爱?所以成王败寇,他上了断头台。 : X6 A% J7 R/ F0 W$ R
迩纯的父亲呢?那个冷静得对于一切都应该用游戏来形容的至尊宿儒,亏欠与弥补的悔意溶入他的父爱之中,使得他心力交瘁,即便是坐拥万里江山,却已无力翻天。 , n0 n- O& @* g8 e* E7 o4 ^8 T
那么他呢?他又何尝不是败在爱里,对于生他的母亲,从未把他当做儿子的父亲,陪伴他的迩纯……I.K时常觉得,天要罚他罪孽深重,大概是因为,他太博爱了,痛苦时他孑然一身,而那背后的种种纠葛却无法让他挣脱这张捕住他的网,其实……大概对于他来说,最平静的日子,便是他这三年中认命的日子,他终于不用再去为这种种所累了,当他轻松得连生命都不再那么重要的时候,肉体的所谓痛苦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2 u( M& W7 L5 Z- f/ t5 [+ W迩纯,如果我全凭了心,把手伸给你,那可能会让你从天上掉下来,而对于现在的我,却不会再有什么改变,我们的位置换了,可心却没换,这个故事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我真的猜不到了……
  a' U3 z$ Q1 T! S8 d伸出手,I.K没有抱迩纯,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被养得美丽而纤秀的手,它只合适被钉子穿透,不再合适去拥抱迩纯,太无力。 * O1 y" L+ X( s7 B2 e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别让我一个人,这样我就安心了……” 6 c# j6 |7 Q+ W, E7 B3 B% I
看出I.K眼中的迟疑,迩纯抓住了I.K的手,旋即搂住了I.K的脖子,他要让I.K的呼吸中都是自己的气息,他要让I.K的每一个细胞都听到自己的呼唤,他不愿意再跟他分开,连想都害怕去想。迩纯知道,自己已经承受不起再一个三年了,始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上了I.K,但既然I.K说是,那大概就是吧。现在,轮到他来与他的爱人定下盟约了,那种“别死在我前面”的话他说不出,如果灵魂只剩下一半,怎么会快乐呢?他们不是两个人,只是两只同种的动物,如果只剩一只的话,那一定没办法活下去,一定。 9 z8 u- x6 I$ ]& s5 J
你可以不承认你是I.K,你也可以永远不理睬我,但求你别再离开,我害怕在梦里寻找你的影子……我有预感,我会活得很长,那样的话,痛苦也会更长一些吧?你不陪着我吗?
$ M  g" Y4 P3 @' `迩纯的眸子在朦胧的晨雾中闪着期盼的光,I.K不知道他该不该拒绝,然而,在他的思想下一个定论前,他的双手,已经拥抱了迩纯…… ) a& i/ P, R& V+ y
这样你就会安心了吗?
0 p' M( S5 M/ p' M% V窗外又在下雪了,三年前的分别,也是一个下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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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2 V9 W1 X- |8 }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 " `  j8 D" w' p  G7 X
黑色的林肯威严而具备王者之风,这曾是他最喜欢的,但现在,坐在上面看着外面的风景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慨了,看着林立的建筑物上那些巨大的广告牌,那种为之兴奋,甚至是雄心勃勃的时代仿佛就是前世,而这一切,经历了,却也是如此自然的一件事。什么鸿鹄之志,空想罢了,当飓风摧枯拉朽的袭来,那一刻,又有几个人会记得去反抗? & @7 m7 Z1 R7 B$ R
“我们到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6 s5 P* S& z9 V6 T2 w) U这座摩天大厦真的是他建造的吗?从车窗内仰视着钻入云层的雄伟建筑,I.K抱以自嘲的一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难免会粉身碎骨对不对? + g* p+ f/ A9 ^1 H. a8 x, b6 @2 |
车门开了,先下来的是那张KATHY夫人为他选的轮椅,很舒适。在保镖JOHN的帮助下,I.K被从车上抱了下来,JOHN显然已经认不出这位曾让其必恭必敬的总裁了——在抱I.K下来的时候,那只粗黑的手很“不小心”的探入了他的裘皮大衣里,用胶带贴在大腿根上的线控被“无意”碰了一下,体内那枚金属物体的震动便更加疯狂了。这老朋友还是色性不改,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不算什么,如果有个空间让他施展,他的那里可以吞两枚这样的物件在地上爬,只可惜,现在他不能走了,不过也好,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在他体内活跃的玩具会掉出来,而惹得他的主子们丢脸,啊,对了,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个性奴隶了…… . r4 Y' Z. _% b. v7 z
“恩……”
% e; ^' a7 ]9 A9 u3 ~在将他放到轮椅上时,JOHN的手重重的在I.K消瘦的肩膀上按了按,一边殷勤的帮他系着固定住腰、腿的安全带,一边已非常恭敬的姿态在他耳边小声询问着:
/ B3 k2 x2 a; G, D“舒服吗?你这婊子养的小骚货。”
' l% F. u.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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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e, V' k, Z! r6 ?点了下头,I.K故意将手放在JOHN的肩上,以自己的粉舌有意无意的舔着干涩的唇,这该算得上是一种挑逗,完全处于一种被调教出来的本能——JOHN这样的男人,SIZE足以让他欲死欲仙,当他注视着JOHN蹲下身绷紧的西裤间拢起的部分时,I.K自己都已经听到了身体的渴望,被放入情趣玩具的后庭一下紧张了起来,一时间不能自已——所以,他一直不希望迩纯带来这里,现在的他,可禁不住这样的引诱,就算是他会想到迩纯,但他的身体会妥协,可他毕竟不能在KATHY那里躲上一辈子,尽管KATHY夫人和他都不介意,但迩纯把他带回来,并不是为了给失去儿子的母亲选找一个精神支柱。
, C& v6 U# Y/ G/ U3 f“呵,我不会让你那淫荡的小穴等太久的。”
8 Y6 c3 v+ Q- n! }! j4 ^, s- u这下流无比的话却让I.K的身体感到兴奋,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反应,他的那些主人们是这样教他的,如果他反抗,惩罚将是残酷的,所以,习惯就这样养成了……他想,迩纯可以了解,但迩纯毕竟是迩纯,即便是能了解,他也不一定愿意去接受这样的他。 : {1 I; K& |8 A. n. ?# U% W# M: E
“我们该进去了,JOHN……”
6 B1 U5 b+ f# m5 W5 ?一推I.K的轮椅,随后下来的迩纯冷冷的给了JOHN一个眼色,那识相的男人立刻夹着腿走开了——现在,迩纯才是他的老板,是个很有觉悟的伙计,不是吗?
& e+ ~3 d( P/ j6 l& _1 n人一旦失了势,就如同脱光了衣服趴在地上等着人去践踏,对于JOHN,I.K并不感到恼火或是其他的什么,尽管他曾是他比较信任的随从,但毕竟,JOHN是个人,是人就都会这样。 # i6 B/ j9 f( C* q
“他那种人不配碰你。” ; N6 P( w' c  W. X: N# f
电梯上,迩纯这样对I.K说着,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员工们没有跟来,大概他们猜想到了他与迩纯的关系,那的确是不太合适跟来——像他现在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货色了,被人注视时,I.K会有种渴望被那些人羞辱的雀跃感在心底敲打着自己自惭形秽的灵魂,他已经被驯服了,无论是在贵族的公园活是中东宫廷的回廊,亦或是曼谷的街道上,他都曾这般被羞辱过,只要主子们不要求他当众跟那些淘气的狗狗们一样排泄或是小解,他都会觉得这已是天大的仁慈——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谈得上什么配与不配吗?I.K低头淡淡的笑着迩纯的任性。
/ T) U. B8 N" w不知不觉已到了顶层,电梯的门开了,光线却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
6 |. E8 ^: D1 w6 P“你叫我滚蛋就是因为这个贱货?!” + K8 n0 s+ e" x* n8 h1 x
他大概就是海吧,那张脸的确和自己从前很像,但I.K还是觉得陌生,对于以前的一切,他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特别是关于自己的…… ' a  U; }/ I/ k. Y" L9 D: s
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掉,这个男人大概很喜欢迩纯吧?不然怎么会…… # v% ?& k3 d, d
啪————
( o+ p0 _9 F8 ?; L5 ]5 U“迩纯!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这种街边捡回来的贱货根本就不合适你的身份!”
  x. x- s% ?% v, I; V9 F僵持在电梯门口,愤怒的海一巴掌删在I.K的脸上,这还不够解气,他扯着I.K的长发拼命把I.K画着图腾的左颊往迩纯的面前凑,就好像,他把这张犹如狐鬼的画皮给生生的撕扯下来,迩纯便能认清一切乖乖的回到他身边似的——是个异想天开的傻男人。 6 W3 H# a. C9 F
“啐——” ( y. F# H" H+ y1 M1 p$ o0 ~
吐出嘴里的血沫,无视那向要将他的头皮撤下的巨痛,I.K仰视着海笑得妩媚异常,在这样认为自己地位高贵的男人如此对待他时,他的表情就是如此——挑衅、勾引、浪荡……那些曾拥有过他的主人们如何评价他来着?乖孩子,一个很倔强的乖孩子。他没必要否认,他就是这种生物,迩纯迟早会知道的,到时他就会知道该怎么看待现在的他了……厌恶?呵呵,就是这个词。
: b# z1 \: {" e9 R: Z% q: c“你走吧,别像个被抛弃的情妇似的可以吗?你可是个大男人。” * q; ]; n/ O: Z  t: s( c) ?6 @
迩纯说得很平静,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他可不怕海,况且,他一早就把这个男人给看透了—— 一个没出息的白痴。 : ?6 U, O6 K* c# c6 S
“那你给我个理由可以吗?为什么离开我?!”
" i1 t( ?, `8 j5 M1 m) z9 m) V- K1 T海怒问着,将I.K用力推到一边,轮椅的背撞到了电梯的金属门上,连同I.K发丝凌乱的额头一同撞了上去。 ( ~* U1 ~0 p8 y- T+ X
那一声像在迩纯心中弯了一下的巨响把他弄得烦了—— % Z/ ^+ n4 s: i- \
“我玩腻了可以吗?!现在你走人还可以拿到一张七位数的支票,不然就给我空手滚回你的老家去!”
4 [  d( d: b9 l6 Q1 p! H$ I" f推了海一把,迩纯将I.K的轮椅稳在一旁,蹲下身,一边用手帕帮I.K擦拭着唇角掂出的血丝,一边打电话给保安——
* d0 q0 {0 x" c; \* T; k# M! }“叫两个人上来,看着海先生收拾东西。”
! O" ?( ?) U: A, Q7 D) ^( v" C3 t) }东西没用了就是垃圾,现在的海对于迩纯就是这个概念,这和辞退一个吃干饭的员工并没什么太大的不同,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但他对I.K的无微不至以及对于他人的无情,却刚好伤害了,海做为一个人类的自尊心——很显然,海是最大众,最普通的那种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王子病典范,迩纯的冷落让他倍感侮辱,而这一切,完全归结于那个闯入者,是那个人夺走了迩纯的心,他恶狠狠的盯着I.K,拳头握得青筋直冒—— * c. |: a0 B4 u; y/ S7 p- T2 j
“你就真的不念旧情?迩纯,你非得让我恨你吗?我们都这么多年了,到头来,你就这样让我受尽屈辱的滚蛋?而且,还是为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男妓?!他能带给你什么?他被多少你玩弄过你知道吗?这种被让来让人泄欲的贱货有多肮脏你知道吗?我敢保证,只要你一个不主意,他就会去外面勾引人,随便来让谁去捅他那里,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那里插着什么龌龊的玩意儿来抑制自己时刻淫乱的身体!他能带给你什么?除了让你丢脸,让你痛苦,让你带绿帽子,他什么都不能给你!”
2 m4 u# c6 r2 U5 W3 s, S8 U啪————
/ J/ S) a# N& M0 m8 w/ h迩纯扬起一掌制止了海对于I.K的种种攻击,他冷冷的看着愤怒的海,没有一丝一毫的让步,轻轻的,迩纯吐了三个字:
$ k! t( ?3 A8 P0 p“给我滚!” , q3 k. M0 o$ ~6 ]2 S
海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就是这种人,所以,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他不会介意这种话,但I.K会介意,尽管他们都同样被这个冷漠的世界中冷漠的同类所物化,然而,在灵魂与肉体的进化上,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作为迩纯,他想他已经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一切都麻木了,而I.K不,他还会感到痛,这便让人有了去折磨他的破绽。 * r" N# y( Q/ ~$ n  R% ?# B$ p
“哼!你这下贱的男人!你该被送到那种地方让人蹂躏到死!下贱!” 7 ]8 ~& ^/ X0 P( I
做为一个非常成功的没用男人之典范,海选择了最俗套的一种方式去宣泄——他提起拳头,想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I.K的身上——像这种地位卑贱的男娼,死了都不会有人管!
- m- R% n; W. D/ `1 W; F, B8 b“海先生,您该离开这里了。” ) c" i. ^; \: z+ t  O% ~
保镖中,JOHN的干练仍旧是无人能及的,在最危急的时刻,他那双在越战中曾拧断很多敌人脖子的手轻易的制住了歇斯底里的海,礼貌的问着—— . g; i' e3 s9 S; n) M" p6 x
“总裁,这位少爷没事吧?” 9 q9 J+ r- E1 Y- E
“你把他送下去吧,叫个医生来,他的头被撞了一下。”
5 D) f% z* z4 p$ O  j; c在给I.K验伤的迩纯当然没有注意到JOHN的表情,把大吵大闹的海抛给两个跟来的手下,JOHN看着表情痛苦的I.K奸佞的一笑,便乘电梯离开了——他这算不算救人一命?还是个那么动人的宝贝儿,这笔人情债他可得好好的来找他换。依他的经验,总会有机会的……
& \# U; G9 B7 o# x! E/ A' D7 q“贱货!你这个下贱的男娼!你该被人干死!你根本就不配迩纯!根本就不配被当成人!” 1 @1 W" L% N! o. W' D  I- s4 _4 I) M
身后,海的漫骂渐渐远去,迩纯的手一直都扶在I.K的肩膀上,小家伙大概在担心他了,他难道表现的还不够坚强吗?他难道不是在笑的吗?I.K抬起头,一派无所谓的笑意。
3 a  I; Q( z9 f4 _“得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 E: a* q9 m- d' d7 |8 @7 P. f
迩纯的一句话,使得I.K本以为压下的痛都涌了上来,如翻转的双刃刀,将他的心割得血肉模糊,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样不痛,可在迩纯面前,就完全不同了…… # ]$ U$ X; o5 v4 B0 \
“这些话你又不是第一次听,习惯了不就好了?” 9 ?" |- d4 a- @: C; n
的确是算句安慰,而对于迩纯来说,这便更是一句无可厚非的安慰了,他本来就没学会怎么哄别人,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被人哄的,不是吗?
$ K) Y2 I; P# e4 [将I.K先送到自己的房间,迩纯费了很大的力气将I.K扶上床,帮他脱了衣服,让他躺好,调了性具比较舒缓的速度,替I.K盖上被子,追着I.K飘渺的眼神一同环视着这间屋子——还是他们曾经的那个房间,只是家具变了、色调变了、人……也变了。 ) U3 k6 P* j: a6 M) M
一切都不可能重来,握着迩纯的手,他们一同看着窗外,就像曾经一样,只是那种感觉却不复往日。
3 E5 b1 |0 B4 Q7 X+ D$ P6 eI.K望着天边袭来的乌云,那会不会是神喻的诅咒呢?他是从地狱逃回的覆罪之魂,这样的灵魂将迎接的……只有惩罚……
) j& A" s* q/ b7 |, d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 e5 j# a$ `+ w& ~) U, H5 i
那是第几天之后的事了?他说不清楚,但他一直等待着,那些人类怎么形容他这种动物来着?臭肉迟早要招来苍蝇?呵呵。
( g& c" ~2 R! n2 T“呜……” " e' G  f5 H& y'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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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0 L! p1 {. T夜晚,他的嘴被人突然用枕头捂住了,随后他被人很粗鲁的蒙上了眼睛,用那种类似于电线的东西捆了拖离了卧室——这当然不是迩纯,KATHY夫人亲自把他的接走了,迩纯的父亲病危了——的确是个让黑暗中的野兽等待已久的好机会。 ) r+ |5 D# Q" }8 S: @. a3 O8 [& h# ]9 {
“听那两个护士说你浪得很,连他们帮你擦身时都会勃起?来,让我看看。”
" B4 G2 T2 O) g! l: A9 AJOHN的声音,他还是喜欢这种夜袭的游戏,只是这回猎物成了他,不过,他倒是比以前聪明了不少——他被丢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潮湿的感觉让I.K可以判断出这该是浴室,果然是个奸淫掳掠的好地方,方便毁灭证据。
$ q8 [3 |+ q7 E% l“呜……”
' w2 `, Q/ H4 K/ `5 g; wI.K痛苦的哼着,JOHN单膝跪在地上,他将I.K的手吊绑在阀门上,便迫不及待扯开那双修长的腿行凶了,用自己熊掌般的手握住I.K精巧的分身用力揉搓着,突然,JOHN哈哈的大笑起来—— 3 |& T' M% s% T2 ~4 o; O- v2 A3 S
“看我发现了什么?你被那两个小护士伺候的很爽吧?哈哈哈哈哈哈。” : O4 K* v  l! B* d# [$ [8 C: f/ Z
“呜……呜……”
9 s4 ]" u% N; t, i, OI.K难堪的别过头去,任由JOHN,他的旧部,在他慷慨分开的双腿间去观察他毫不知羞的下体——在JOHN粗糙的手掌凌虐的揉搓下,分身的小孔渐渐由内膨胀了起来,隐约的,一枚红白相间的小东西沾染着体液被从他涨大的分身中挤了出来,那是一颗胶囊,他常吃的一种药,而那两个被请来照顾他的小护士显然找到了新的用途,将这个填满他的尿道便不会再随时准备伺候他这个没有行动能力的人小解了,是个不错的方法对吗?感到痛,I.K侧着身,将头贴墙壁上难过的蹭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分身里被塞了多少颗胶囊,小腹已经被涨得拢起来了,而JOHN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边大笑着,一边用手揉着I.K膀胱的位置,看着那扭曲且充满性欲的表情,JOHN将那枚胶囊再次塞入了颤抖的分身狭小的细孔里,捏着I.K的扭曲的凄美脸庞他放肆的嗤笑着—— 8 x, z) Q' C8 ]/ J+ F' h( z1 x
“你可真是天生淫乱,连两个小女生都能让你这么爽?哼?难怪迩纯那个小贱人跟你臭味相投,哼,不过,他一定不能满足你吧?不然他怎么会没发现?”
( q9 E' |! g/ Y对于JOHN的问题,那只能说那些白衣天使们实在是太聪明了,她们很清楚胶囊的质地,每次,在用这些东西折磨他之前,她们总是很认真的计算好胶囊融化的时间,以便选择最恰当的用量,这样迩纯除了会叫不会说话的他去看泌尿科,也就不会察觉什么其他的了,在这些方面,护士小姐倒是十分负责的——迩纯当然有他的工作要干,尽管KATHY夫人常打电话来慰问他,但接电话的大多是护士小姐,他开不了口,因此,当那些护士小姐殷勤的向首相女士汇报他的康复情况时,他时常是被折腾得做些什么新的实践,不过那刚好能让他无聊的时间有些“乐趣”…… 5 G1 S8 H. q5 {1 L4 O) P- r8 B, K
“我真不明白,迩纯为什么把你带回来,还给你起I.K先生的名字,你这种连小女孩都能玩弄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得到这种待遇!” 4 z6 g0 S. }' O9 [7 x6 _& f
到这个时候,JOHN还是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但I.K相信,即便是他把事实讲出来,也并不会让JOHN停止对他做这些事……他的身体已经因JOHN的揉弄而兴奋不已了,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 R$ o9 [+ K# Z+ k$ D+ V
一个玩物?于是,他就一定会被人像一个玩物般对待。 0 }; Z; a& h( K" Z
“哈哈哈,真没想到,你的这里居然比迩纯那小子还乖巧,以前我对他这么做时,他一定已经在哭着求我了,不过等到I.K先生回来,他就得救了,现在轮到你了,乖乖的等你的迩纯回来哦……呵呵呵呵呵呵……”
- I  M7 L% b) \+ I  \JOHN淫笑着将淋浴的金属软管卸了喷头塞进I.K的已经吞了震动玩具的蜜蕾之中,看着那贪婪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将两样东西同时包入体内,JOHN一把扯住I.K的发丝,淫威的命令着—— + e) _. \; E$ s( g8 H/ i
“叫!给我大声的叫!”
" E' p8 q% C, l+ O  B6 N. @说着,他将猛地搬动了阀门,冰冷的水柱借助着强大的压力冲入I.K火热的体内,在被用异物填充的分身同时被惨无人道的揉捏下,I.K屈服于自己的肉体,痛苦的渴望被沙哑得从喉咙中放了出来—— $ o& u! y3 v  C, c2 g
“啊……啊……呜……啊……啊…………啊——————” 5 V6 q6 y5 \3 D( y4 x5 X! 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r, z, `6 e  K9 Y  a! d3 {% g( D$ P8 p刺耳的笑声中,涅磐的凤被欲望之活烧得妖艳逼人,他无力为他即将被那种教唆出来的渴望所征服的躯体所哀悼,很快,I.K遍被自己动人的啼血悲鸣所征服了……
% ]# c' `  G7 _' Y7 N4 A被封闭在狭小的空间中,他根本无从知晓外面的一切,I.K说不清,他是在等待还是在害怕那一刻的到来,迩纯……他从未亲眼见过自己在他人身下的模样吧?那滋味一定很痛苦,他很清楚,就向JOHN说的,迩纯也曾这样等待着他回来,这种感觉,他很了解,迩纯受不了的,他不想再让迩纯受到什么伤害了,况且是在这样的时候—— ' K( f" \/ C( w  V# ?7 ^
KATHY说,迩纯的父亲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 F/ h/ e6 i, N8 H, p1 {“呵呵,你的身体被调教的不错嘛,如果你听我的话,我就不让迩纯知道,怎么样?”
, c* M$ a6 G, w7 o9 p0 W将I.K吊起的手,从阀门上解下来,JOHN让I.K趴在地上,慢慢的将水管拔出来,看着I.K乖巧收缩的菊蕾,JOHN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把这样一个宝贝藏起来,真是太可惜了。 ! }7 a+ X- V9 v% T
“……” % ~5 S: @: V. g/ B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所以,他点了头。
0 F5 j% A& V" R! RI.K并不认为这能瞒过迩纯多久,但至少过一天算一天,如果左右都是痛,那么就让他一个人痛得长久些好了…… " {3 j- n: r1 P+ q8 H$ V( x2 X
是不是很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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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轮回,人必历尽所有的磨难,才可渡苦海,他只愿——这是最后一世。 0 R% v2 H/ c( N+ c/ d; O
“真没意思,我以为像职业性玩具会让我们爽的时间长一点,才这么几个小时就不成了?哼!”
8 Y# i: A. G2 r" _& Z$ R说话的人是在门口值勤的保安,自然也是JOHN的朋友,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JONH一向是个讲义气的人,有了好事,自然不会忘记兄弟们,况且,欣赏着这个美得像妖精小贱货在被以各种体位轮上时的精湛表演,也是修养生息的时候不错的享受。
( n6 e! [1 h) K' @天已经亮了,不过他们不怎么害怕,迩纯没有打电话过来,他说过回来时要JOHN去接他的,所以,现在很安全。他们用胶带封住了I.K的眼睛,这样就不怕他以后会认出他们了,就算认出来也无所谓,反正他是个哑巴,又是这种货色,只要不被迩纯那亲眼看见,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 k! ]! `' A5 e  E- S“呵呵,可就算这样,他的这个小菊洞还是蛮活跃的嘛,真是天生的淫荡。”
! N- a  P1 B9 [; GJONH想抽支烟了,再说,他们也需要整理一下,再过半个小时,那两个小护士就要上班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保安经理,有身份的人,不能让两个小丫头看他们这几个男人这种如狼似虎的模样。于是,他把披在身上的衬衫脱到一边,踢了踢已经累得坐在地上的同伴,他们还在不断用手刺激着被他们凌虐一夜的I.K,做为一个男脔异常敏感的身体,而对于这样的讽刺与挑逗,已经陷入半昏迷的I.K只是乖巧的配合着。JONH心里暗骂了一声淫荡,一脚踹在I.K被强行分开的腿间,红肿的蓓蕾渗出了血丝,却仍旧小心翼翼的收缩着,丝毫不敢怠慢。对于,乖孩子,JOHN总是十分宽容的,他其实并不算个坏人,充其量只是喜欢陪这种喜欢被人玩弄的小动物私下做做游戏,比起他见过的很多人,他已经十分善良了,所以,他摆出上司的架子,训斥着两个手下——
3 S. p, ^9 \- i+ R+ ]/ s“够了,他已经被折腾了一晚上了,给他洗洗澡,让他休息会儿,一会那两个小丫头来了,还有他受得呢。”   w, e) D, O- z% e0 F6 G3 P* u
“哈,JONH,别装了,你是怕迩纯那小子发现吧?真他妈没想到,那时候还在咱们胯下又哭又闹的小玩意儿竟然成了大老板?今非昔比啊。”
5 V' \0 Y1 U1 f2 S; L其中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懒洋洋的,开了淋浴,就像夹着一个什么物件似的,钳制着I.K细软的腰支将根本没有行走能力的他拖入了白雾蒸腾的热水中……
$ N. b) ?& y& [8 w% O“呜……” ' ^+ i$ w5 `5 w' i8 ?
他被这个足有两米的男人竖抱着,只是脚尖微微点地,但他的腿已经废了,如果那只横在他腰间的手松了,他就会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会很痛,现在,他全身都感到疼痛,可能是因为体力透支而发烧,也或许是因为其中的一个人殴打了他,那是没有原因的惩罚,那人用什么硬的东西垫着给了他胸口、腹部还有后背很多拳,这种方法从外面上是看不出伤的,所以曾经出去转了一圈的JOHN也没有发现,还以为他是在兄弟们的猛攻之下败了阵,呵,如果这些杂碎知道让他们爽了一晚上的那个下贱男娼就是他们曾经是天之骄子的前总裁,一定会觉得更不可思议吧?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昨天你可能还在拉斯维加斯抱着你的朋友哭诉钱多得花不完,今天可能就已经被从豪华的洋房里踢出来连公园里睡觉的纸盒子都找不到了——I.K只是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手紧紧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这时他一夜挺立却只剩下颤抖连尿液都射不出来的精巧孱茎跟那个让他在一种全然不知如何的假性失明情况下被上到最后连半点快感都没有的巨根无可避免的贴在了一起……喘息着,I.K伸住了嫩粉的小舌大口大口的吐着气,纹身的部位烫得疼痛,那预示了他的不可救赎的图腾又在提醒他的堕落了……好烫……全身都好烫……紧绷的身体很想稍稍送口气,可是他不敢…… & G9 d! `, L( O) E  d1 z7 A: z
“啊……啊……啊……” : p! K4 V; Q9 _0 l& d
痛苦的呻吟着,那便是他屈服的求饶,即便他的精神不想,但却拗不过他的身体,记得以前在上学的时候,教哲学的老师也曾告诉过他——这个世界是物质的——呵呵,现在,他在用他的身体验证其根本吗——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所以,现在他淫荡不堪的身体说了算……听,那些人又在耻笑他的淫乱了……
2 D: T1 [$ w3 x: l' n9 c# B啪—— ; f& p7 {5 G1 @8 J& }. e' \
“收紧!别把那些东西弄出来,还有用的,我知道,你能做到,让我看看。”
- x+ p5 _! @- W! v+ O5 o2 SJONH给了他白嫩的臀瓣一下,稍稍放松的肌肉立刻耸了起来,将股勾上的那枚钢环夹紧在白瓷般的丘缝之间,I.K将头贴在抱着他抚摸他的男人的颈窝间谄媚的蹭着——有谁还见过比他更恶心的男娼?I.K这样在心底自问着,被打得连呼吸都疼痛的胸口一时间感到窒息了……
' |  E: S! _6 p7 C- v  i  ~“啊……” 0 b! b1 P1 [% }0 y
却在这时,JONH的手勾起了他股勾上的钢环,那种像是要被人扯下皮肉的感觉他已经让自己很久不去体会了,然而,只是一次无情的撕扯,那些沦落的记忆遍又恍然浮现在他仍是一片黑暗的视线间—— 4 Z& k! o( i) G8 p4 s- |
I.K,往前走,不要让你最爱的狗阁下的爱液掉出来!
" G. s/ E' ]9 r! y  m6 j那是谁?一个高傲、衣着华丽的少年,他被他用链子拉扯着,赤身裸体通过站满贵族观望者的草皮,他在地上爬行,按照那少年的命令在众人面前做出各种犬类的姿势,甚至是在树下抬起右腿“划地盘”,之后,他被以那个姿势绑在树边,少年用带着手套的手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被迫留下气味的地方,那个少年也是如此撕扯他被钢环穿透的媚肉威胁着他: 8 y# e! D0 P8 e
I.K,你害我这个王子在贵族面前丢脸,给我舔干净!不然有你好看的!
+ @$ Y  e! f. y% I* b3 N5 G) j皮鞭向雨点一样落在他敞开的私处上,被吊起了一条腿的他根本无法躲闪,而这还不是最痛的,那让他发疯的是贵族们的羞辱与谩骂,他是他们口中“发情的母狗”,连乳臭未干的孩子都懂得用向他投掷石块来以示藐视,他无法忽略那种无地自容的罪恶感,他痛得无法忍受,他只能屈服,其实,他早以屈服了……他按照那些人要求的去做……自称为王子的贵族少年大笑着: $ E% F: W/ f/ Z3 U( x
I.K,看到吗?你已经彻底无可救药了,就算现在让你回到从前的世界,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这种恶心的样子,还是别让你在乎的人看见得好,他说不定会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场死在你面前,哈哈哈哈哈哈。
- i: j; S+ F8 b大概就是那时,他一点一点的死去了,王子见他已经完全被驯服,遍失去了玩弄的兴趣,他被关起来,不断被人侵犯,几天几夜,王子在他身上纹上了巨大刺青,当他的左颊被留下无法掩盖的图腾时,他没有任何反应,包含着不知是人是兽的阳物的身体不让他思考,王子在他耳边说:
1 `3 _2 g1 T% F7 e6 T' N从现在这一刻,你只是一件靠淫乱来灌溉的艺术品,你不再是个人,也不再是I.K,你是这世界上最低级的物品,你没有思想,除了这记载着你淫秽之罪的身体,你什么都不再拥有,也不配在拥有任何东西。
% r" I( O, }4 S: \. O/ ]" |本以为,他会解脱,王子将他这件艺术品盯入了木箱,准备把他饿死后剥去血肉制成一幅毯,在那之前,王子已经有一幅刺龙的挂毯了……但后来……他并没有被挂在墙上,在第二天的夜里,有人把已经二天不吃不喝的他从箱子里拖了出来,带到了一个地下的奴隶市场,以1英镑的价格卖给了一位贩卖奴隶的商人,很快,他被转运到另外一个地方,赤裸得开脚捆着,像集市上的花瓶一般供人挑选,在他胸前挂着那块写着潦草字体的牌子上如此记载着—— + t" @- }! @2 M3 v" a+ w- f
奴隶名称:无 2 d( I6 T+ ?7 I- ^1 L4 m, U6 ^
出产日期:不详 " c! y' k/ ]/ L5 ?
产地:不祥 + O; G5 p& Y8 t& f9 {3 ]8 H
加工地:某国王室
' E5 c7 [: s1 n; A习性:与高贵血统观赏犬同 0 h1 P( K) I; g# J, m2 ~
喜好:该奴喜欢被以任何方式凌辱,不要把它当人。
9 S% C4 T; `' {. T& R原主人评定:它不配被施舍给哪怕是一点点的爱,它的身体可以在任何动物的挑逗下兴奋,爱上它将是各位尊贵的先生们对自己的犯罪,那将不可饶恕。 ! K: v0 ~7 N2 V: q& V+ x6 ~
不可饶恕……
% Q7 @3 l4 o& g( e, b# K# f9 Z……
0 D; `1 Z2 h6 s; U“呜……” 5 Y3 ]# R+ w2 O; l0 N

3 P. R. A) Z' f本已经忘记的种种,将I.K已经在起起落落的沉浮中拍打得再无丝毫反抗之力的身心再次撕裂开来,喉咙间一股久违了的血腥味刺激他的味蕾,连鼻息之间都似乎能嗅到血的腐臭,可那些正对于他的身体有着极大兴趣的人,并不会了解他的体内,他的血肉,甚至是他骨头的缝隙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怎样的讨伐,他确是被麻木是,是被这侵蚀着、啃咬着、蹂躏着他每一根神经的痛所麻木了,而那些人却并不打算就如此放过他——
% [3 Y7 @0 i9 Y5 M% u) R“把他翻过来,你去给他洗洗前面,帮我架着他的腿,我来让他更听我们的话,这样,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奴隶了……”
! x- l0 O3 r) ^& XJOHN这样说着,叫人将I.K悬空架了起来,那只横在他胸前的手压得他更加无法呼吸,他火热的身体被热水淋得更加虚脱,湿淋淋的银发胡乱的贴在脸上,使他随时都有溺吸而死的可能,但此刻的I.K已经弄不清他的身体是生是死了,这早已不是他的灵魂能够掌握的……他被JOHN和另外的人夹开双腿,不知是谁的手挺入了他肿得透明的菊穴之内任意的搅动着,而就算是这样,他的身体也相当得卖力,那是三个男人留在他体内的东西,他竟然没有泄出一滴,并且是完全自觉的如此做了之后才提醒了那些粗心的暴徒们,竟然还有这样的玩法,呵呵,他果真是个十分下贱的所谓艺术品,连他自己都无发辩驳,被甚至分辨不清是谁的陌生人这样玩弄着,而他的身体却依然媚惑着去迎合,甚至是在潜意识中等待着更痛苦的惩罚(或是种享受?),像他这种下贱的动物,怎么配得到什么爱,即便是那种小小的关怀,都是多余……他当然是他们的奴隶,他是欲望的奴隶,只要能给他想要的,谁都能驾驭他,不是迩纯,又怎么样?迩纯……
1 v. d* M& c) |& E' w. C“啊……啊……呜……” / t" i8 ^- B+ q
那个一直搅动着的手指塞了什么东西进入他盛满欲望的花甬,由这样物体而产生的震动不断向内深入,似乎要钻入他的肚子里了,I.K痛苦得呻吟着,而这却促使异物被塞入他更深的体内,那该是个震珠之类的东西吧,电力会在三天内都十分强劲,那样的深的地方,他自己的手,根本无法摸到的,这些男人与他的交易才刚刚开始吧?呵……
- }9 d  O' E7 X# T2 a“很难受吗?呵呵,等我们下次来陪你玩时会顺便帮你拿出来,在那之前就保持这样吧,我们的爱液会陪你的,哈哈,你最好别吃太多东西,现在你的这个小穴可不是用来解决那些肮脏的生理排泄的,只有我说可以才能。”
. D7 W% p% a1 U6 D1 Z& h. eJOHN把东西放入I.K的体内之后,将那瘫软如泥却仍旧能勾引人的身体横抱出浴室,甩在床上,一把扯掉一直封住那双显然哭过很久的眼睛的胶带,逼迫着被突然放亮的光线弄得无法睁眼的I.K看着自己——那双眼中对于他的狰狞面目没有任何的惊奇,JOHN感到有些失望,他邪笑着刺激着I.K——
5 k4 K: Q3 j& z“你当然可以告诉迩纯,让他帮你拿出来,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哼,现在给他撑腰的老头子马上就要不行了,他那种身份鬼才会信那个大家族会听他支配,等老头子一完,八成他比以前更惨,你大可以现在告诉他,让他最后的威风一下,不过,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最多开除我,你这种下贱的东西,到哪都会勾引人,他自己是什么货色?他能不明白吗?哼!所以,最好乖乖的听话,没人能帮你!”
, y- ^; P& P3 p& h# p% S“哈哈,JOHN,你果然是有见识,可你别忘了,迩纯而首相关系可相当好,到时没准我们会被流亡,哈哈哈哈哈哈……” 1 ]' k+ P7 R3 F) `0 U
“哈,那个女人,听说他连他自己的丈夫都会出卖,弄不好把迩纯卖掉哦,哈哈哈哈” 5 p3 s& }1 g, v7 A' q
JOHN的兄弟们开着玩笑,话语中尽是无形的刀刃——
: L/ a3 J! R; ^3 k7 f( Z, w“老头子的家臣们或许会给我们现在的总裁大人点钱让他滚蛋,但肯定不会护着他的,那些有钱人最爱面子了,就冲他在家里弄了个这么下贱的娼妓当伴儿,也不会留他的,所以我说啊,这贱货要是为了他的主人好就应该死了算了,免得累赘。”
( I. S- o# J1 i6 \: L' l' E4 L& q) V“就是,没听说吗,迩纯那小子的神经衰弱厉害得很,再受点刺激没准会发疯,他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一步,到时候万一再为了护着个这么一贱货赔个血本无归,不是惨到家了?哼,我看那小子还真把这贱货当成I.K先生爱得不得了呢,他这贱样,怎么配啊?” ( p# d% e2 W6 D: V
“呵呵,听到我兄弟说得了吗?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别让迩纯再为你做什么,他们家的人黑白两道耳目多得很,除掉了我无所谓,老子当初在美军大越战时不知要过多少人的命,死十次都不亏,可迩纯可就不同了,要是让那些他家族的人彻底对他失去信心,等老头子一死把他扫地出门,那他可就麻烦了……呵呵,你该不会一点都不心疼我们迩纯少爷吧?” ' {( U; ?6 D3 q- v
JOHN看出I.K眼中的痛苦,他很清楚迩纯的魅力,不管那只乖乖猫,还是朵带刺儿的毒花,不管是谁,见了他,都会疯狂的迷恋上他——他JOHN这辈子可真是不白活了,虽是个粗鲁人,可竟然把到两个这么上等的绝好货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哈。(作者抱着落了土的琵琶爬了过去:大爷,偶给泥唱段万恶淫为首- -| 观众:滚!- -++) + S# ^# V4 N' W% x! {$ [
“呵呵,你呀,在这种时候,最好别给迩纯再找什么麻烦了,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我们就能让你快活,恩?”
$ V/ ~$ {, w, |6 bJOHN咧嘴一下,等待着I.K的许诺,他已经有了个绝妙的计划,虽然小市民了一些,但确是有例可图。 & H" J! A+ K0 e. W& v
“……” $ K1 c" a  |9 M0 i4 r+ b& Z; u
耗尽全力,伏在床上的I.K慢慢撑起了身子,尽量靠进JOHN得意的脸,冷冷的笑着,他只是笑JOHN的改变——没想到,这种小人物,也会变得精明,只是,他何必如此多余得来征求他的什么意见,即便是他不说这些,他这种连嘴都像个摆设的物件又能怎么样呢?还是说,其实,这些人也该算是义仆?的确,迩纯留他在身边,没有一点好处,那如果他离开呢?寒夜里,谁又让那颗惶恐终日的心而暂时得到安宁呢?
2 D* \4 c* \( a+ @6 C) c5 t0 S- l. z“……”
8 Z$ g; e! T, I2 o或许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就入轮回,六十年为一期限,在那个已经被注定得某一年的某一天,又会谱下同样的命运。
4 K9 J/ _! ~! y/ O# U如果,一份情感,彼此没有半点欺骗,那这两个人,一定不相爱——别急着否定,真爱了再说……而就算是三生三世,真爱又能邂逅几回呢?或许如此,所以才有了甜蜜的痛苦,不惜一切的赴汤蹈火,不假思索的舍身取义,不可挽回的美丽错误……
. Q1 H& o& a7 I9 s, T7 K他没有拒绝的权力,无论是为了迩纯,还是现在坠落的自己。
0 O) F2 G9 m3 O; [被深埋在他体内逆流回荡的浑浊欲望是他罪的鉴证,而他现在的妥协,则是他背叛的宣誓,背叛了迩纯——到那个小东西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还是不能让自己完全的属于他,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他既不是个好的主人,也不是个仁义的忠奴,只是个用淫荡的身体不断背叛的玩物,只是如此……只要别再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因他而受到更多的伤害就好了,甚至,连半点的可能都不要有,这是他唯一能为迩纯做的。
; G9 r' D: n$ H& ^, d  \“哼,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就没问题,我也不想跟迩纯摊牌,毕竟他给我的薪金也算十分优厚了,而且,我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好的肉偷来吃呢?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1 C% G) d6 K9 J- P3 y1 A
JOHN捏着I.K的下巴张狂的笑着,所有小人物的嘴脸都是一样的,趋炎附势、欺软怕硬,形容这样的人,实在是让笔者头痛的事,那些词汇早已被前辈们用尽了,再想不出什么标新立异的辞藻来,可即便是如此,这样的人还是随处可见,就算是笔者自己,也未必就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只是他可能不会当众承认罢了,对于JOHN的这种得意,该怎么说?是人都能明白?大概是这样。就是这样的一副作呕的嘴脸,I.K嗤笑着自己的可怜,他必须要臣服于如此的羞辱,任听其的摆布—— + k: P: S+ O9 N9 B- T0 d
“迩纯那种人我很清楚,他满足不了你,那男人只是比太监多了个物件罢了,只要你掩饰得好,他就不会发现你小穴里的秘密,下次,我保证会让你更爽……你以前是在外面卖的?”
% c4 M2 Q  U1 `2 d, C
# V1 x8 n. h% _- E% U+ fJOHN粗糙的手肆意抚着I.K艳丽的纹身对身后的两个兄弟诡异的笑着—— 4 f* Y9 \, |8 r
“我想,这栋大厦里,一定有不少人乐意花些钱来见识这纹身,并且尝尝总裁情人的滋味。” * ~- W; G  j( ?/ v7 r# B$ B
“哈,而且是难得的机会呢,88层有个库房空了很久了,下次我们把他带到那儿去。”
% [% F- _! E! {6 H3 U7 J8 G“JOHN,你这真是个不错的计划,不知道他一晚上能伺候多少人?哈哈哈哈,小乖乖,好好等着吧,下次让你爽个够,反正总裁大人也可能顾得上你不是吗?正好,哈哈哈哈。”
5 ?% p9 j0 |8 _! o2 H. S: \! ~- H“好了,穿上衣服,我们走吧,一会儿那两个护士就会来了。”
% N, J0 J( z0 dJOHN很有那么点大哥风范,把两个兄弟的裤子丢给他们,将床上那枚用来让I.K的身体比较舒服些的震动玩具随手塞了回去,扫了一眼因体内双重的震动而难以忍受的I.K,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抛在了赤裸的身体上,跟着两个兄弟郁卒的走了出去,而朝阳却未给就要在剧烈的刺痛中破碎的I.K一个残喘的机会——
* N6 A5 [4 x! H( l. N“你们怎么在这里?”
. Y& m4 u3 V( `6 ^' r. v. D) c- w- z, n“迩纯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他的宠物先生,一会儿我要去接迩纯少爷,两位漂亮的护士小姐有什么事吗?”
3 ^+ l' V3 K+ e* S8 Q“那迩纯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8 J! w$ J( v% v7 F- y  |“呵呵,这个不好说,要不要我在他回来前打个电话给你们?” . Y  u0 P3 \  P. t% ~: I! ?
“好啊,你们真是太好了。”
, A; u: m) r$ }$ n: @  ]“去吧,他在里面等你们呢,呵呵。”
4 W, `# @* X& m3 q, ^那是天使还是女妖?白色是纯洁?亦或是恐怖?将I.K如同尸体般整个盖住的床单被好无半点温柔的粗鲁扯开了,花样少女的微笑甜美而邪恶——
( V4 o6 ]5 C1 t1 |3 A“I.K,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淫乱的病人,你真个奇特的男人。”
1 Q; ?3 D# @# J“不过,今天我们不能陪你玩了,因为迩纯先生新请的医生要来给你检查,不过……”
. g4 J% y. `4 g% Z- V白衣天使依旧微笑着,她们用冰冷的手指在他裸露而巨痛的身体上肆意爬行,而就算是这样的挑逗,他的身体也会兴奋的渴望,他恨透这种被驯养出来的本能,可他又能怎么样? ; b9 H8 R6 Z  d; K3 h1 |# ^' p/ ]( f
“你放心,我们会让你以最佳的姿态去见医生的,嘻……” : n" l7 Z( e8 T! k- |, Q3 A( L
护士笑着,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排注射器,将透明的药物注入I.K的身体,那不是静脉,也不是动脉——
9 @# E2 G6 Z: a“呜……恩……恩……”
8 Y0 a3 x: Y0 ]% R( m' p他胸前红樱被两个护士分别用针尖刺入、挑起,针剂被推入所带来的痛感让I.K连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注射过得乳头立刻红肿起来,如一颗小巧的宝石,亮晶晶的……慢慢的胸部在难耐的涨痛中也渐渐的出现了水肿,只是被轻轻碰几下,就会全身颤抖。 6 k% e, w: m0 x) S, K+ X* i
“啊……恩……啊……”
) \1 ?  j$ L! g, B2 b3 N已经憔悴得连呼吸都困难的I.K根本就无力阻止,他只能这样在两个有着天真面孔的小女孩面前,卖弄他的放荡,每到这样的时候,他便想死,可现在的他,八成自杀也会被人救活,并且,他连自杀的力气都不再有了……很快……他也不再能思考……小护士们用压舌的竹片狠狠的敲打着他肿胀的胸脯,惩罚着他使他不断发出猥亵的声音,以便让那些天使们得到对他进行惩罚的更多借口—— ( ?1 _* Z4 t* c8 N" f0 q- K
“看来他很喜欢呢,连叫声都这么淫荡,就算是我跟男友,也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呵呵。” 9 B5 C. N" I. s; ?2 m. V$ h
“那我们不如让他更快乐些,反正他不就是这种人吗?这可是维生素针,伤不到他的”
* ~' t9 d; ?0 t/ b" c“呜啊……啊……啊……啊……啊————啊……恩…………” % {; a6 N6 a7 u+ p" ^: }( g
就这样,I.K的身体今天受到了格外的优待,维生素试剂被两位可爱的小护士分别在他活跃的蜜蕾、两颗红丸、玉茎的顶端、大腿的根部注射,之后,那个年长一点的护士又要他吃了类似媚药的东西,并且含有一些麻醉剂,他便被放在那里,在半梦半醒之间忍受着来自每一处敏感部位的折磨,媚药使得他不断渴望,而那却成了最痛苦的摧残,焚身的欲火刺激着肿痛的加剧煎熬着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身心,使得他在一个个由昏迷与不支的高烧而带来的噩梦及对那段魔障般的往事的梦魇中艰难的挣扎着,沉重的身体最终连呼吸的力气几乎都失去了,他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而那样的话,迩纯怕是再见不到活着的他了……
2 x& A! Q5 }; w6 L1 d“你们怎么从护理学校毕业的?病人一直在痛苦的呻吟你们听不出来吗?怎么还在这儿看漫画?”
: a8 w- Z- T. f: V2 Z: n4 B3 }不知是什么时间,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中音冷冷的训斥着,随后,虚汗连连的I.K被那位好心的医生扶了起来,当他的头自然的偏向医生的胸前,他烧得滚烫的下巴却被医生挑了起来,那人笑了: ( X3 d( q2 k* N& `  }5 j4 ^
“竟然真的是你?这世界真小。”
3 Q3 V: t& s& R3 H" E0 K恍惚的,I.K睁开了似灌了铅的双眼,那一刹那,他竟真的有了种死亡的感觉。
- u$ R3 K0 @/ u& Z8 y4 u1 Q“记得我吗?我是……” : \4 R/ Y& Z; @, l/ J
不等医生将话说完,颤栗着的I.K已被黑暗所捕获,他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昏了过去。
  `* l3 G6 z. o9 X嘟——嘟—— / B3 O- R5 ]5 m  X- y, F
声音来自医生的衣袋,将手机放在耳边,医生端详着失去知觉的I.K,笑盈盈的与听筒那一边的人讲着话—— + u) \1 m: j: d8 j9 g6 {* |
“迩纯吗?是的,我到了,他很虚弱,我会仔细帮他检查的。” 5 Q  C+ [1 a( b: ^: E+ }
[那非常感谢,老头子现在在动大手术,那些老人家都在,我脱不了身,你帮我好好照顾他,我尽快回去。]
, P# R# ]# \$ p1 b' m! C“别这么客气,您和我们的国王殿下是朋友,我当然会尽力。”
. S. k4 U  r; e) [5 z7 O' F( k$ l: d7 S[那太谢谢你了,Judas侯爵。他如果醒了,你告诉他,我很担心他。] % P# P! t, t- }9 J  ]
“好的,再见。” 2 {9 X. E# m# o& o/ p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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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h* v: d" B) c, A$ d% Z* u
BY:Nicotine . m1 e% J$ x! b" b
所有的艺术家都是疯子,他把一切看做是一种艺术,俗世中的伦理道德已不能约束他迷狂舒展的翅膀,他就像那宽广海洋中独游的蛟龙,他便是那梧桐真火的烈焰中涅盘重生的凤,他是魔高一丈兴风作浪的妖,他为光芒万丈超然众生的神,他把自己看得如骄阳旭日,他的法眼之内,已再入不了一切的世俗与喧嚣——他完美吗?不,他只是个可怜的囚犯,他挣不开那条无形的锁链,即便是他冲上九重天,也脱逃不了命运的枷锁——佛理说,此乃报应,因果横亘而生,一报还一报。 9 ]0 M# p. y- j3 i" _4 x, ^6 x
( e2 G2 a" b' G/ ~
“真没想到,你会在这儿。” 8 U8 o, [. o) t8 D/ m% e+ K  n+ l
午后,在豪门的会客厅一角,迩纯与那位衣着华丽得犹如从欧洲中世纪的名画中走出来的俊朗贵族攀谈着——老头子仍然没有脱离危险,他的心脏出了大问题,手术进行了九个小时,情况很不乐观。其实,这对迩纯,是件无所谓的事,当医生知道他是老头子唯一的儿子,这样对他说时,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他很担心I.K,那两个小护士似乎I.K很排斥她们,希望Judas可以帮上一些忙,他是个不错的医生。 ' A1 F% ^2 p( S+ A& \8 `* E. W, N
“呵呵,我也是刚到,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这次我是来办些私事的,没有以国王的身份访问。” : d+ h2 d: R& W$ f) ~. f
俊朗的贵族这样说着,他的确有些私事,其实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的,他的妻子刚刚过世,死于……呵呵,怎么说呢,皇族中的妃嫔们总是红颜薄命的,反正,他也根本对他的妻子没有什么感情,选了这个姑娘,只是他的堂兄Judas侯爵说好而已,倒是迩纯这小东西,听说他的父亲这次大概熬不过去了,本以为他会急成个什么样子,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陪他喝茶—— 5 s! h* R; |9 j6 Q8 x1 o
“你父亲不是病得很严重吗?怎么不陪着?” 9 D9 k1 G) y" u5 Z! j  ?
“呵,你的妻子不是也刚过世吗?怎么不留在宫里办葬礼呢?” 4 r% i9 ?6 U: t0 @1 v
迩纯辍了口茶淡淡一笑——如果不是那些家族里的老人家硬把他“软禁”在这里,在他的父亲度过危险期前不许他离开,他早就跑回家去睡回笼觉了。他实在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急成那个样子,生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再怎么急也没用,其实,死没什么好怕的,活着受罪的滋味才难受。他的父亲,一生傲视天下、唯我独尊,如果他是那老头子,早就活得够了,这样的人要是长命,那老天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如果说,他父亲这一生还有什么没尝过,那八成就是痛苦。
5 @- }& Y' `# u ' @5 D! B- \  D9 k: u) Y
“呵,死了她一个,不是还可以娶新的?” / \# Y  ~# E, T' N  Z
俊朗的贵族不以为然,生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再怎么急也没用,况且,对于那些他不在乎的生命,他又何必假惺惺的去在意呢?他的妻子死得很恐怖,一点都不美,可在他眼里,倒是很艺术,断气时,她紧紧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下去,最后必须把那只手生生的切下来才能将他的手解脱出来,只是,等那样的痕迹消失了,一切又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所谓的什么内涵,本就是个空词,你在乎,它就奥妙无穷,你不在乎,它便连垃圾都不如,何必被世人推来驳去的庸人自扰。或许,像那些人说的,他的命好,一辈子都在享乐中,不知痛苦为何物,也受不了任何一点点痛苦,他任性的在乎着他在乎的东西,随意的践踏着他不在乎的东西,他从不认为自己错了,他只是随缘而已,他认为是这样的。 ( q8 Y5 F9 w& U7 g5 M, e
“好绝情啊,国王殿下,我们也有将近三年没见过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 b! g& ~* J* Y, f2 V& x8 h
迩纯会意的笑笑,所谓政治婚姻,必然居有了某种意义,如今成了坟墓,也肯定具有它特有的意义,只是与自己没什么大关系——认识国王殿下时,这位年轻的陛下才刚刚登基,那时,他从KATHY口中知道I.K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这个国家,所以他去了,当然,是在他父亲的陪同下,但一无所获。新的国王只是对他说感到抱歉,而先王已死,一切都无法给予他一个答案。这位国王,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具有绅士风度,风雅幽默,气宇轩昂,除此之外,他们的交好,全因国王的一句话,那时他对他说——
3 L+ D% M  N& o  P$ h* @0 X其实,你和你的那位I.K先生很幸福了,幸福的让人嫉妒。 - F# P7 ~, L4 v; w. ~
迩纯从未想过有人会夸赞他们幸福,更不曾想过,那竟然是位可以呼风唤雨的国王。
( _+ O" _+ ~+ v% ]1 u“你也是啊。怎么样?找到他了吗?是不是在我说的地方?” 8 f- y9 x+ g* \+ t( q
国王回应的笑笑,即便是现在,他依然觉得,迩纯是个十分幸福的人,因为,他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尽管,那很动荡,并且是场苦恋——真该感谢自己的父皇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关于I.K的事,他只对迩纯说,具体的只有已亡的先皇知道,便再也不用去担心什么了,他父皇的人品属声名狼籍的那一种,而他要好很多,他最多只是淫乱后宫,至少朝纲之上还算了精明的绅士皇帝,Judas侯爵一直对他从政方面的要求很严格,而达到他堂兄的期望,也是一件他非常乐意去做的事。 $ a. O7 o4 f1 u8 @- i% G
“恩,差不多,被倒手卖给了一个什么庄园主,不过被办事的人又买了回来,他现在还可以,只是我不能让他快乐起来。”
$ \; r5 Y7 o9 n, v说到I.K,迩纯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靠着沙发,揉着太阳穴苦笑着——他从不问国王为什么能查到I.K的下落,他答应过不问,也没必要问,对于那三年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根本就不敢知道,他怕自己会被心里那些恐怖的猜测弄得崩溃掉。对于现在的他,过程不重要,他只希望自己的未来中会有I.K。
' O) K9 Z5 m( p7 W* P“是吗?他没对你说什么?”
. H: D# W+ n( R# H国王侧头凝视着迩纯,表情十分平静,心中却在揣测应对——听经上说,慈悲的心,人人都会有,他不知道自己让他们重逢,到底是不是可以称做慈悲?或者,他只是想看一场戏而已,毕竟,迩纯与I.K这样的情感,他不能完全理解,他没有经历过,而做为一个具有艺术天赋的人,他只好欣赏,尽管这有些冒险,但看迩纯对他的态度,I.K应该什么都没有说吧?I.K那样的人,总会替自己所爱的人去决策他能决策的一切,这一点上,倒是跟Judas有点像——他怀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们只是不想让自己亏欠谁罢了,他们就好像对扮付出的苦主上了瘾,说什么为了更好的庇佑,可他们罚的,却是爱人的心。
& ?9 c, s; {# J- {) b4 `“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意承认,又怎么可能对我说什么?况且……他哑了……” ( G: D" ^4 d8 J/ n* c' e
迩纯摇摇头,提到I.K,他总是矛盾的,隐隐的痛与隐隐的酸楚同时进攻着他的心脏,直到他耗尽元气妥协得不再去想,宁愿浑浑噩噩的度日为止。
$ n& ]' _) q+ c4 i6 w$ r“哑了?怎么可能?”
; b8 q2 t8 D8 q# f+ f" q国王的诧异却引来了迩纯的侧目。 & Z5 u' K! B/ }  i
“怎么?三年前他没有吗?那时你见过他?和他说过话?” 8 ^2 F, G0 s* I) I) X9 Q
这算不算是在套话?迩纯装做随意的问,耳朵却认真得在等待着,他可不止是身体敏感的淫娃,敏感是他的要害,也是他的长处,对于任何一件事,他都具备怀疑的远略。这可不是像那些苦钻书本的呆头鹅一样辛苦论述来的,他把自己弄脏了,这不止是身体,还有心,他从来就不信任何人,遁入空门的人认为人皆有罪,因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打狂语,只是那分外恶意的欺骗,和善意的欺骗——欺骗就是欺骗,如何都是蒙骗,可笑的动物,这个时候还自欺欺人。   {' B* R9 b3 K# ]
“……呵呵,总之,有你在,他会好起来的。”
' X* \" U+ Z& F* u7 p* L* Z国王狡猾的将问题跳了过去,那一瞬间,迩纯狐疑的眼神让他感到心惊胆寒,这个看似十分柔弱的孩子,竟会在瞬间有如此锐利的眼神,好可怕——还好,迩纯是个对于一切悲观的守望者,如果他不是现在的他,那可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 \! `. v8 K/ H. f( I1 `“如果,你可以有个机会,让你的人生重头来,让你不曾离开过你的父亲,过丰衣足食的生活,你愿意吗?”
* C. s. Y; _. t6 P7 \9 b国王殿下反问着迩纯,这是个十分具诱惑力的问题。 9 F; [# P$ U' b1 I
“不,那样,我就不可能遇到他。” : e$ B4 A; x8 K7 X
迩纯答得很果断,他当然知道这位年轻的国王是有意支开话题,他也无意恋战,反正,就算知道了什么,他也无能为力,一切已成定局,并且,他与国王的力量也相差太远了——这三年,那个国家和他的祖国一直交好,在国力上给予了对方很多的帮助,这是当初老头子有权时承诺给那个死去的皇帝的,所以,跃跃欲试的敌国才变成了友邦,打一场仗要损失多少?而长久的利益又会得到多少?名终究是虚空一场,利才是真正诱惑人的东西。现在的国王如此评价他的父王——是个有远见的昏君——说得好像自己就是个明君?那绝无可能,有权,就不可能无过,这是规律。
* \* M1 m: T2 Q& z3 D“呵呵,你们其实很幸福了。”
$ P7 v: G  @, Q" }  _- F0 S迩纯的答案不由得让王子感慨——他很向往那种热恋,他从未亲身经历过,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所以,他才决定如此的任性一回,跑来这里。 # ~) e. _4 n! p1 P( _
“这话您以前也说过,现在我还是没那样的感觉。” * i2 }/ i, e$ t5 B
迩纯耸耸肩,随意寻找着新的话题——
9 T. k& ~$ g7 f. Y/ a“你和Judas侯爵可真有意思,为什么不一起来呢?他一个多月前就跑来这里了。” + A7 s1 ?% V4 {( D
“呵,他果然是在这儿。”
& J! q# a# j* l+ X* e国王的这个笑容十分纯粹,眼中满是孩子气的憧憬与遐想——他就是为了Judas才会私自跑来的,为了这个人,他几乎什么疯狂的事都干得出来,只是,那人总是告诉他不需要——Judas在国王的记忆里,一直是个怪人,他喜欢付出,却不喜欢得到,太奇怪了。
% u1 m+ W" v; Y5 W0 C3 G4 z6 \“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们感情不是一直不错吗?他还有提到你。”
; a2 ~3 a8 J+ N4 _( p9 [: _迩纯礼貌的问着,对于国王陛下的这种眼神,他很了解,某种意义上,他与国王陛下属于同类。(作者:对,都素做梦都想被伦XX00滴小0!- -+ 读者:踹!!!!!) ; D2 p; h# Q$ z
“是吗?呵,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我……” 6 I4 c& n3 g! x6 u6 L
国王殿下笑得更深了,那几乎如少女的春心荡漾,他信誓旦旦的——
. j% o' j1 `- _“我总算逮到他了,这回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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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S, H+ D' ]* y" a; g“你不用怕,王子殿下没有跟来,我已经不是王室的成员了。”
) q5 z* P- l( Q" F! y" KJudas优雅的笑着从客厅进入卧室,乘着I.K睡觉的空闲,他看了场不错的表演。那两个小护士实在是很有被调教的天分,他只是给她们注射了1.5g的Gamma-hydroxy butyrate,就已是忘乎所以得如狂蜂浪蝶手舞足蹈了,欣赏着两个水当当的雌性动物发情时为了厨房里一支嫩细的茄子扭打成一个肉麻花的感觉还真算是种件惬意的事,这会儿,两位可爱的小护士八成正享受着对方长指甲的手指呢,呵呵,这个午休,还蛮愉快的。
7 }7 r. s* G;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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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死了她一个,不是还可以娶新的?”
$ D4 g% `% O* n  e) f+ P俊朗的贵族不以为然,生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再怎么急也没用,况且,对于那些他不在乎的生命,他又何必假惺惺的去在意呢?他的妻子死得很恐怖,一点都不美,可在他眼里,倒是很艺术,断气时,她紧紧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下去,最后必须把那只手生生的切下来才能将他的手解脱出来,只是,等那样的痕迹消失了,一切又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所谓的什么内涵,本就是个空词,你在乎,它就奥妙无穷,你不在乎,它便连垃圾都不如,何必被世人推来驳去的庸人自扰。或许,像那些人说的,他的命好,一辈子都在享乐中,不知痛苦为何物,也受不了任何一点点痛苦,他任性的在乎着他在乎的东西,随意的践踏着他不在乎的东西,他从不认为自己错了,他只是随缘而已,他认为是这样的。
9 H( r/ ~' {. V; A' ^! |“好绝情啊,国王殿下,我们也有将近三年没见过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5 t& Q1 F/ `! @0 _/ i" \4 s% w迩纯会意的笑笑,所谓政治婚姻,必然居有了某种意义,如今成了坟墓,也肯定具有它特有的意义,只是与自己没什么大关系——认识国王殿下时,这位年轻的陛下才刚刚登基,那时,他从KATHY口中知道I.K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这个国家,所以他去了,当然,是在他父亲的陪同下,但一无所获。新的国王只是对他说感到抱歉,而先王已死,一切都无法给予他一个答案。这位国王,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具有绅士风度,风雅幽默,气宇轩昂,除此之外,他们的交好,全因国王的一句话,那时他对他说—— ' J# C1 N7 S  y2 B+ w8 v
其实,你和你的那位I.K先生很幸福了,幸福的让人嫉妒。
5 w: W5 p- c9 F/ I$ o& Q& l) H3 k迩纯从未想过有人会夸赞他们幸福,更不曾想过,那竟然是位可以呼风唤雨的国王。 # G* L4 d( K9 ~5 @& l2 @
“你也是啊。怎么样?找到他了吗?是不是在我说的地方?” 2 L9 p2 J4 Y' Q7 f0 F) d7 G; E
国王回应的笑笑,即便是现在,他依然觉得,迩纯是个十分幸福的人,因为,他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尽管,那很动荡,并且是场苦恋——真该感谢自己的父皇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关于I.K的事,他只对迩纯说,具体的只有已亡的先皇知道,便再也不用去担心什么了,他父皇的人品属声名狼籍的那一种,而他要好很多,他最多只是淫乱后宫,至少朝纲之上还算了精明的绅士皇帝,Judas侯爵一直对他从政方面的要求很严格,而达到他堂兄的期望,也是一件他非常乐意去做的事。
& n. n- A7 E" {: h# G“恩,差不多,被倒手卖给了一个什么庄园主,不过被办事的人又买了回来,他现在还可以,只是我不能让他快乐起来。” 2 e$ |( i* R2 @$ U
说到I.K,迩纯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靠着沙发,揉着太阳穴苦笑着——他从不问国王为什么能查到I.K的下落,他答应过不问,也没必要问,对于那三年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根本就不敢知道,他怕自己会被心里那些恐怖的猜测弄得崩溃掉。对于现在的他,过程不重要,他只希望自己的未来中会有I.K。 2 ?7 Z6 d- F3 s0 S; W, C1 d/ t: f3 g" K
“是吗?他没对你说什么?” # l$ u1 Q; |; R; l2 k0 u
国王侧头凝视着迩纯,表情十分平静,心中却在揣测应对——听经上说,慈悲的心,人人都会有,他不知道自己让他们重逢,到底是不是可以称做慈悲?或者,他只是想看一场戏而已,毕竟,迩纯与I.K这样的情感,他不能完全理解,他没有经历过,而做为一个具有艺术天赋的人,他只好欣赏,尽管这有些冒险,但看迩纯对他的态度,I.K应该什么都没有说吧?I.K那样的人,总会替自己所爱的人去决策他能决策的一切,这一点上,倒是跟Judas有点像——他怀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们只是不想让自己亏欠谁罢了,他们就好像对扮付出的苦主上了瘾,说什么为了更好的庇佑,可他们罚的,却是爱人的心。
/ D! L8 G0 i$ S2 `& O( m“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意承认,又怎么可能对我说什么?况且……他哑了……” + Q  a- {% ?, R3 b: j
迩纯摇摇头,提到I.K,他总是矛盾的,隐隐的痛与隐隐的酸楚同时进攻着他的心脏,直到他耗尽元气妥协得不再去想,宁愿浑浑噩噩的度日为止。
2 \- i  ]$ n8 [/ a“哑了?怎么可能?”
! h* A7 B! G3 H国王的诧异却引来了迩纯的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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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是在套话?迩纯装做随意的问,耳朵却认真得在等待着,他可不止是身体敏感的淫娃,敏感是他的要害,也是他的长处,对于任何一件事,他都具备怀疑的远略。这可不是像那些苦钻书本的呆头鹅一样辛苦论述来的,他把自己弄脏了,这不止是身体,还有心,他从来就不信任何人,遁入空门的人认为人皆有罪,因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打狂语,只是那分外恶意的欺骗,和善意的欺骗——欺骗就是欺骗,如何都是蒙骗,可笑的动物,这个时候还自欺欺人。
4 c5 T. f& @1 j6 G4 D5 S/ p“……呵呵,总之,有你在,他会好起来的。”
! ~0 k; {6 h1 c) k4 R, O国王狡猾的将问题跳了过去,那一瞬间,迩纯狐疑的眼神让他感到心惊胆寒,这个看似十分柔弱的孩子,竟会在瞬间有如此锐利的眼神,好可怕——还好,迩纯是个对于一切悲观的守望者,如果他不是现在的他,那可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 q5 A. L$ I' S( A
“如果,你可以有个机会,让你的人生重头来,让你不曾离开过你的父亲,过丰衣足食的生活,你愿意吗?”
: Y( _# ], K: M# B+ G国王殿下反问着迩纯,这是个十分具诱惑力的问题。
# u% ?  y* Q) Y* \" z“不,那样,我就不可能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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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纯答得很果断,他当然知道这位年轻的国王是有意支开话题,他也无意恋战,反正,就算知道了什么,他也无能为力,一切已成定局,并且,他与国王的力量也相差太远了——这三年,那个国家和他的祖国一直交好,在国力上给予了对方很多的帮助,这是当初老头子有权时承诺给那个死去的皇帝的,所以,跃跃欲试的敌国才变成了友邦,打一场仗要损失多少?而长久的利益又会得到多少?名终究是虚空一场,利才是真正诱惑人的东西。现在的国王如此评价他的父王——是个有远见的昏君——说得好像自己就是个明君?那绝无可能,有权,就不可能无过,这是规律。 - e6 ^, ?# d0 s8 n0 q  m: C
“呵呵,你们其实很幸福了。”
7 l7 ^, T7 ?( \7 f3 {& f  R+ S迩纯的答案不由得让王子感慨——他很向往那种热恋,他从未亲身经历过,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所以,他才决定如此的任性一回,跑来这里。 $ Y* [! Z4 D1 g" A* [& g4 B; M
“这话您以前也说过,现在我还是没那样的感觉。”
8 D) {) r  K! ]6 C  p迩纯耸耸肩,随意寻找着新的话题——
& Q$ l. O" _0 U3 X% c“你和Judas侯爵可真有意思,为什么不一起来呢?他一个多月前就跑来这里了。”
/ e9 r6 l. T' Q; k“呵,他果然是在这儿。” ) v" ~( t& z2 A: E0 H
国王的这个笑容十分纯粹,眼中满是孩子气的憧憬与遐想——他就是为了Judas才会私自跑来的,为了这个人,他几乎什么疯狂的事都干得出来,只是,那人总是告诉他不需要——Judas在国王的记忆里,一直是个怪人,他喜欢付出,却不喜欢得到,太奇怪了。
+ L+ K$ K! z9 A“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们感情不是一直不错吗?他还有提到你。” : S  q* z" h% S: s# w
迩纯礼貌的问着,对于国王陛下的这种眼神,他很了解,某种意义上,他与国王陛下属于同类。(作者:对,都素做梦都想被伦XX00滴小0!- -+ 读者:踹!!!!!)
+ o! t+ E+ b' @: r+ p, h“是吗?呵,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我……” 4 b6 W* q5 a8 T
国王殿下笑得更深了,那几乎如少女的春心荡漾,他信誓旦旦的—— ) k$ n+ e. v0 B2 V
“我总算逮到他了,这回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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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怕,王子殿下没有跟来,我已经不是王室的成员了。”
  a4 n; T# _  SJudas优雅的笑着从客厅进入卧室,乘着I.K睡觉的空闲,他看了场不错的表演。那两个小护士实在是很有被调教的天分,他只是给她们注射了1.5g的Gamma-hydroxy butyrate,就已是忘乎所以得如狂蜂浪蝶手舞足蹈了,欣赏着两个水当当的雌性动物发情时为了厨房里一支嫩细的茄子扭打成一个肉麻花的感觉还真算是种件惬意的事,这会儿,两位可爱的小护士八成正享受着对方长指甲的手指呢,呵呵,这个午休,还蛮愉快的。
% k# d7 G) Z+ l“……”   p: U1 H8 x5 \( S! T! l
他知道I.K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但Judas一样没想到,I.K对于他的出现,竟平静得如此之快,只是在他开门时,那孱弱的瘫在床上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也就不再有其他的反应了。但I.K并没有睡,他只是望着他,那不是个奴隶的眼神,更不像是想象中那种曾遭强暴的处女遇到毁他清白的恶徒的恐惧,这凝视只是单纯的凝视,就好像那只是个雕出来的偶人,没有任何的波动。
4 H7 w& [6 k& K1 k“呵呵,看来,你并不为我的到来而太感到惊讶。但你至少该谢我,我是你的大恩人,不然你可能会被那两个黄毛丫头整死,呵呵呵呵……算了,我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在这儿猫哭耗子,来,让我看看……”
! Q0 L- c* k3 y7 H. \Judas干笑了两声,独角戏的感觉他不习惯,想想以后他必须这样孤独的走下去,没有退路,这人生真是无趣透了。 4 c% F, ^) R3 o1 a& V$ f7 J* u8 E
将I.K扶起来,甚至如此,被任意抱在怀里的人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只是依旧看着他,依旧是那种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凝视。Judas勾起I.K的脸庞,审视着左颊上刺青妖艳的色泽,这代表那些药的效力并没有全散,而如果不是将这可怜的美男人抱在怀中来感受他的颤抖与喘息中压抑的短促,则根本无从发现,这副憔悴的身体正被驰骋的肉欲所煎熬——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无限的可怕。 0 R- |! f2 T7 z( J  x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吗?你看,我的药还是挺管用的不是吗?虽然没有消肿,但碰上去,至少没那么疼了……” , @2 I5 k; f/ f2 `/ U  N2 C3 W
Judas轻轻的将I.K盖过胸膛的被子撩开,用手指按了按那依然红得妖艳,显得十分丰满异常的小果实,维生素需要慢慢的吸收,这个是没办法的。由于发烧的原因,这可怜的男人全身都浮肿得厉害,嫩滑的苍白亮晶晶的渗着汗珠,连纹身都像是着了金彩,更加生动了起来。三年不见,那时被驯服的玩物生命已如风中之烛,憔悴非常,但却着实更加诱人了,怎么说着,精神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迩纯在他身边吧? 5 w4 ]& w/ [8 `( I) e
“昨天晚上有人碰过你吧?那两个小护士可没本事把你搞成这样。迩纯以外的人?他们打了你?” 2 w0 {0 Q4 D$ C* V- a& ^0 W
Judas的问话是相当肯定的,他是个不错的医生,这双手除了干些淫秽的事,当然也会帮病人诊断患处。提到迩纯,I.K的眼中,终于闪烁了一些涟漪。虽然他给他注射了些止痛消炎的特效药,但他伤得太重了,起不了什么十分理想的效果,从I.K微微蹙起的眉间,能让人感受到他所承受的痛苦,但他那淡然的眼神,却摆明了,他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或许,他认为那些所谓的帮助,大多该被称为伤害好些。   E- @$ m1 O- @! A- b/ i% O( d( B
“很痛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打一针,迩纯说他很担心你,就算你跟我过不去,也别太委屈自己了。”
, b2 r3 _2 m, d/ ^无奈,I.K对他的问话依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Judas只得将I.K放回床上,径自取了注射器医治他的病人,好在,他并未被阻止,在I.K的眼里,他这种人,大概是干什么都不稀奇,但这却不包括什么所谓的良心发现—— 4 U  _* Z% L& J( p+ v7 `
“I.K,你相信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吗?”
# c" T$ k1 W. |/ AJudas如此说着,板着脸,显得十分认真,而这时,I.K只是把眼睛闭上了,显然,那是对他的否决,他笑,将试剂注射入他已经十分纤细的手臂,又问:
; w$ X4 R/ w5 k“那你相信报应吗?” 6 g* [6 _6 E) X0 J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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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C& Y* H2 @' s( K侧了侧头,I.K没有睁眼,但Judas知道,他在听,于是,他决定把一些他从未对人说过的话,说给I.K,就算是,因为他们有着某种缘分吧,不过,恐怕I.K十分憎恨这缘—— " R  j' D3 t* }; o4 _6 v; m
“我信。其实,你不用为难自己,能和爱人再一起,哪怕全都是痛苦,也是种幸福。但这却是我不能给他的。我想,这是报应……”
7 |) u' M3 S% D% T% h9 m. L! j! _2 S4 f: K% {% t
“国王陛下,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想私奔?”
1 n% L. d. d: u, g4 n/ o他的父亲终于算是度过了危险期,但医生仍旧说,这并不能让老爷子可以活着看到来年的春暖花开,一切只是暂时的,于是,家族里的老者和一些掌握权势的人,又开始乱了起来。倒不是为了老头子的病,而是在争下一代的家族族长的宝座。可此时,最有可能“继位”的“太子爷”,我们的迩纯先生,却是乘人不备,带着就国王来说还算年轻的贵族男子从后门溜了出去。
" b0 F' a. L" N7 V7 `坐在自己的黑色跑车上,迩纯一边单手轻松的开着车子,一边将一张英文老歌的CD放在车载音响中,燃了支香烟,扮出几分诧异问着一旁郑重其事的年轻国王:
& R- F. W- k1 t“陛下,不是我的耳朵有毛病吧?想做温莎?” $ E# J8 k- J# ]+ s- E
国王陛下也拿了支烟,不抽,只是放在鼻息前嗅着。他是被严格教育出来的贵族,并且,在Judas侯爵十分强硬的态度管束下,这些伤害自己身体的恶习,一直都离他万里,只是,侯爵抽烟,闻到这样的味道,总会让他想到Judas身上的烟草味。他回头,端详带了墨镜的迩纯漂亮的侧脸,所答非所问:
, _. S# V% g6 ^6 O5 c6 ^! R“你不觉得,你和你的IK那种千古绝唱的恋情在艺术上很完美吗?” 6 {5 {' y) V- ~5 A
国王猜想,迩纯一定是归心似箭了,公路两旁的风景呼啸着略过,那风声,比车内的音乐还要悦耳。从空气清新、环境怡然的家族庄园到达市中心喧嚣尘埃、广厦突厥的安乐窝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对惦记IK的迩纯来说,实在是太长了。当国王注视着迩纯时,那完全是一种妒羡的目光,甚至是春心荡漾的。 $ o/ C- u% ?/ Q  {& N. t
“完美?是啊,完美的……都快要碎了。”
6 D- p! l' _$ ^/ N9 ~# s迩纯冷冰冰的一乐,他没心思跟这个养尊处优的国王去讨论什么完美不完美,像国王这种贵族,他很了解,在他们眼里,一切都是那些所谓高雅的艺术,他只是欣赏,并且是十分任性的欣赏,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经历也绝对承受不起那种所谓平凡人或者更卑微的阶级的生活,这些好像大彻大悟的漂亮话,实在让迩纯感到恶心,但坐在他身边的国王,却还停留在自己天真的幻想中——
  \6 G! B/ R' K" N) a“哦,迩纯,你真是太没有浪漫情调了,罗曼蒂克不止是那种花前月下的亲亲我我,像你们那种痛到骨头里的情感,也该算是一种真谛,何况,是这么两样美丽的艺术品所经历的伟大爱情,制造这一切的人,真是个天才,不,他根本就是神……”(作者爬来:是说我吗?众人伙同演员一脚飞踹,作者成天边的流星- -||||)
2 I$ L9 }( {3 ~& q) h3 C  a5 Q当尊贵无比的国王陛下诉说着这种完全相当于意识流的话时,他已经将自己想象成为了布道的使者,将美神的卓绝超然施展在世人面前。这一场劫后余生的凄美故事的制造者,就是他,一个艺术天才,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迩纯他们这些人,一定不会懂得,在他们欲死还生的情感纠结中,那种如同腐败的玫瑰身上散发出的死亡香气,是一种多么震慑人心的美,它能使坚强的男人们落泪,可让温柔的女子们心碎,这看似残缺的悲剧爱情,才是真正的完美——
( g2 \% @$ w; A; N' f0 s“你想过吗?如果你和IK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一定也活不下去了,那时,你抱着他的身体,看自己的鲜血慢慢的……慢慢的……流出来,染红他身上包裹的白色布料,然后你们依偎在一起,你用他已经冰冷的体温为自己取暖,直到失去意识……那将是一种多么催人泪下的美?天呐,我真羡慕你们能有这样的爱情。就算,你们天人两隔,也只会使对彼此的爱恋变得更加深切……无法遗忘……而不像我……我爱的人,他总是让我追逐着,并且我越是追,他就越是跑远……”
: y( e. R" ?0 R" }“国王陛下,我真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位国王的口中说出来的。”
, ~" {5 t4 J% g; w! _2 |- G迩纯适时打断了年轻国王的遐想,他觉得,如果他再支撑片刻,有可能从车上冲到公路旁十分没有形象的呕吐——血很美吗?有什么美的?如果他是流血的人,感受着那种心底刀弯般的折磨,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 ^' p$ r/ a1 M: {' b( O
“我真的希望,我不成为国王,而他也不是侯爵,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人。你知道吗?从十多岁时,我就喜欢他,所以听他的话,以将来做个好皇帝为目标,我对于他说的一切几乎都言听计从,从娶妻,到与父王的关系,再到和臣子之间的交情,全部都是Judas一手安排,就连……就连这次王后的亡故,以及下个月与邻国的公主第二次政治婚姻,全部都是他说了算……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能让我得到半点,哪怕是陪我一夜都不成,根别提我所想要的一切……他从未说过我爱你,也已经很久没有亲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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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7 e: ]3 B6 \' H7 c当国王陛下这样说时,他感到痛苦,迩纯用余光扫着国王这样的表情,感到不屑一顾——呵呵,他原以为国王陛下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圣贤呢。 4 [# E+ {+ W$ ^( P
“陛下是说,您喜欢的是Judas侯爵?您是为了他追来这里的?为了他愿意放弃王位?这可真是难得。” 2 O' a, }6 y! d2 S! t: d8 t, ~
迩纯觉得自己这个笑容,已经有点虚伪的过分了,可是,国王陛下却相信了,大概,是他看着别人如此对他谄媚而习惯了吧——看来侯爵真是个重要的人物,如果没有了他,这个什么年轻有为的国王陛下,也不过是个自恃过高的任性饭桶罢了,有侯爵这样的人维护他,真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 N/ O" m. w. _  v( ~! O“您这个样子不顾一切的追来,您认为侯爵会跟您回去,或者感动的跟您私奔?”
1 Z- ^% c2 @1 f+ u“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关于政治方面,我没违背过Judas的想法,因为他的意见总是会让我在臣子和民众面前有好的收益,但这就是像个小孩子得到一样新玩具,玩的腻了,也就不想再玩下去,我需要的是他的爱,不是他的这些庇护。” 7 e' N- L* M: ^+ w
国王陛下说得振振有辞,而他的认真,却让迩纯觉得幼稚得可笑——以为人真能逃脱命运吗?通常,也只有像他这种地位的人才会这样想吧?就像个被惯坏了的孩子——
& s+ R" c/ l" t& e- X& G“您不觉得,他已经十分爱您了吗?并且,他对您的爱也只能是这样的。您不认为,用江山赌上的爱情,会令侯爵承受不起吗?” : }* [4 @* h1 ^& h/ ^
国王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
, G& [3 \4 X8 M" ~0 a: {' I“你啊,你和你的那个IK都是这样,总是想着对方的感受,所以两个人都受到伤害。如果真的爱那个人,就应该想把他得到,让他时刻陪着你才对,如果说侯爵对我那样也算是种爱的话,那我想这种广义上的爱,离我的完美爱情还有差距吧?我想,我告诉他我已经抛弃一切,他不是侯爵,而我也不是国王,我们都会很快乐。你看过莎翁的《王子复仇记》吗?如果主角不是王子也不想当国王,他一定会很快乐……”
7 G7 s5 j7 X6 i/ T" n7 z) s“哼,您说这些话,也只是因为,您是国王而已。”
* c3 r1 {# o( Y* z+ D- w如果Judas侯爵真的承受得起,还会抛弃爵位离开吗?——迩纯揉了揉太阳穴,掏出手机,打算给Judas侯爵打电话,他想问问IK的情况,另外,该有必要让Judas侯爵知道他车上的这位同归的贵客——至少,如果侯爵现在逃往机场,还来得及。 - \) o' V( E, y( W( }2 b
* v) x! d/ \4 i4 @
[我不要再听你的话,我不回去,不娶那个女人,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婚姻第二次成为政治的傀儡,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那你走到哪,我就追到哪。]
; z- \* k7 @1 N/ y% @' ?. e' i( A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来了。当Judas听到他的国王殿下坚决的声音时,他只是笑笑,十分温柔的,那语气,根本就是在哄着个孩子——Judas侯爵对于国王殿下一直都是这样,疼爱他,纵容他,保护他,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他以此为无上荣耀,错了吗? 6 z3 y  f0 o- @; T4 {. X
“你现在是国王,说这样的话会让迩纯笑话的,把电话还给迩纯吧,我还有话跟他说。” , P6 c4 q* e$ h0 B- ~
侯爵显得无奈,在他的面前,他的国王永远也没有做个国王的自觉,所以,他离开,希望以此能让他的陛下安心,但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怎么才能让陛下对他死心呢?   g$ t$ D" c& @9 k: `/ {1 [
[好,那你在那等我,不许跑,你走了以后,我已经快要疯了,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做个国王对我来说根本没意义。] 4 d1 M; b) ~; P/ p& u& h
国王陛下此时已经快成了央求,他很久没听到侯爵的声音了,那么好听的声音。 ) x, ]( ]3 E) s- n) m+ j: H; X9 P
“如果,我留下来,你会成为个好皇帝吗?” - P  Z4 \/ Y. S6 D1 ]0 R) i1 U
Judas淡然问着,很快,他得到了天真的回答——
3 @4 B4 O/ s7 D0 g7 V[能,我一定会的。]
# M2 h- T% j6 K7 B只要能将Judas留下,国王陛下根本不会否定什么,君无戏言这种话对于此刻的陛下是起不了多少约束作用的——侯爵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 v1 c2 A3 _2 q1 F
“可是,你要的太多了……”   S5 N: E# _) E' k6 o
侯爵叹了口气,又笑—— 5 ~3 T4 O  h. u7 P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信守承诺。”
: P. N0 q9 @! N$ h8 `8 K2 q侯爵听到电话那边兴奋的低呼后,径自结束了通话。这次,他不打算再选择逃避了,因为,他知道,那根本没有一点用处。为了让事情变得不那么糟糕,他必须采取另外的方法来解决。或许,年轻的国王陛下会因此而憎恨他,但那只是因为国王陛下还太年轻了。真希望……他的国王陛下,永远都这么开心,但做为君王,有时候,随心所欲的生活只能是一种奢望。他可爱的国王陛下一直都太任性了,或许,这次的事情之后,他能令他有些做国王的自觉。 9 F3 C7 c% v% K
回过头,他将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IK裹着被单抱了起来,终于,那双眼睛看向了他的方向…… : `- O2 y& x, q
“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
; o. r8 j3 q3 [1 w* U: }Judas和善的笑笑,将病中的IK抱到轮椅上,这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自己坐住,无奈,他只能用轮椅上配备的安全带把IK绑在了轮椅上。这显然让IK觉得有些不安——这些贵族的兴趣总是十分奇怪的,他很清楚这一点……瞬间,那些无法抹杀的记忆又在IK的眼前如幻灯一般的刹那闪过,下意识的,他蹙着秀眉畏缩得闭上了眼,猛摇了几下头,希望以此来甩掉那些可怕的魔障。
$ U; a- Z% F- B: i+ p$ U+ J% ]9 b“你放心,我并不打算对你怎么样,只是希望你陪我看看风景,我知道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在那等他们……”
  V( I/ Y" [2 j% ^/ r( m; E对于侯爵如此的保证,IK仍旧感到不可信任,但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不是吗?只有听之任之。Judas似乎跟他记忆中不太一样,感觉很奇怪,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他真的很难受,全身疼得厉害,对于侯爵那些兴致勃勃所对他讲述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如数全收,耳鼓像是被用针不停的刺着,身上的汗很快把裹在身上的被单弄得潮湿了,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下一刻自己还会不会有意识,哪还有什么心情看风景?如果不乖乖躺在床上,这样等迩纯回来的话……那个小家伙会担心的。
0 H" z) I* H( n* e5 ^“你很难受吗?但我希望你陪我一会儿,至少……不会那么孤独。” 4 A# i6 z3 p3 L
上了电梯,厚重的铁门关闭的声音让IK没有听清Judas 的话,侯爵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那种语气,很像是种忏悔,而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会忏悔吗?IK不信。
* q& c" C8 L# c* C“我很喜欢他,所以把我认为最好的都给了他,我想他以后会懂的。他是先皇唯一的儿子,所以,我们很宠他,纵容他,因此,可能那使你受到了伤害,把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我想,或许是我们造成了太多人的痛苦,所以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是报应吧?我一直希望,他可以对我的感觉冷淡下来,我安排他娶妻,让他觉得我和侯爵夫人很恩爱,并且有了孩子,还让他成为我儿子的教父,就是希望,他能够淡漠我们之间的感觉。做为一个被景仰的皇帝,是不能有污点的,所以他不能爱上一个男人,更不能为一个男人而抛弃王位,这会成为一个大笑话。这都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他有任何的希望。中国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该还这笔债了……”
6 L5 j/ ]+ M- o. l8 J: c4 c! H* ?“……”
+ \( y3 g, P8 X! s这种话,让IK有了个不祥的预感,可那只是让他觉得更可笑。还债?呵呵,如果全天下欠了他的人都向他这样忏悔的话,估计那些祷告便可以使他升天成仙了。他不是牧师,不会宽恕他人,他怀疑,牧师的宽容,只是因为遭受苦难的不是他们本人……所谓贵族的骄傲是不是就是如此,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树立一个无比光辉的形象?
0 d7 F) }( P$ B2 K! z% d( J$ [当Judas侯爵絮絮叨叨的陈述结束时,他们已经到了二十五层,这是家不错的咖啡厅,整日放着一些悲伤的爵士乐,现在只有下午三点多,大厦内的员工都在工作,所以显得十分冷清。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受到阻拦,这栋大厦里所有的人都知道IK与迩纯的关系,这不奇怪,IK知道,像他这样的一张脸,大概是不那么容易被遗忘的。只是,他不明白,侯爵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 " S) w3 q4 ]" Z8 r
“果然,风景很好,不是吗?我来的时候,听这里的员工说这里可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7 m' Q; R1 ~: c2 R
打开隔扇后的窗子,让凛冽的风吹了进来,今天是个晴天,风不是很猛,只是有些凉。侯爵优雅的赏着灰色的冬,Judas回头对IK笑着说—— & M. W5 N: X) ?' \# ^
“我希望,你不要再嫉恨国王陛下,你所拥有的,他是没办法得到的。你不用担心陛下对迩纯说什么,不然,他就不会一起回来了,以后,他也不会说的,你信吗?” ! P" ?0 w8 U+ [" I( \9 o+ ]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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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顿了顿,俯视着窗外渺小的一切,今天的风很温柔,让人感觉,这似乎并不是个冷冽的冬日了。 - S2 m9 [! }5 Z/ V# K! m. G8 R
“其实,站得再高又怎么样?人总归是人,要断了七情六欲,是件很难的事吧?有些东西,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就算你一直记到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没有人报,也会有天报,或许这就是因果……好了,我也不再说这些让你觉得虚伪的话了,迩纯他们来了……我想,他会很快找到你的……既然你们现在在一起,那何必去想什么过去,这已经很容易嫉妒了……如果有来生,我会让国王陛下还欠你的……这辈子,我替他还吧。”
4 _) t5 U  ]6 n* [国王陛下,我会跟你回去,不过,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我的国王,您一直欣赏着那种只有尊贵的您才能赏析到的美,一直那样迷狂于血液的浪漫,我选择这样的方式留下来,你也会乐意去欣赏我的表演对吗?你爱我,所以我只得杀了自己,这样,你就开心了,对不对?
" f+ D3 o  Z. _$ E2 m% u! L他是Judas——犹大,或许,从他有了这个名字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 k# R  q3 l! I% q' N卢内贝格曾对《圣经》中的一段故事给予了这样的解释——
5 }& y5 |0 T2 P6 M当圣子成为肉身时,他由天庭来到人间,从永恒来到历史,从具有永无止境的幸福的神变成体验人间沧桑、生老病死痛苦的凡人。为使圣子做出这样的牺牲,必须有一个人代表所有的人去做出相应的牺牲——犹大,就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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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0 J5 `8 O/ Y, Q7 w“不——————————————————————————” " f2 H( ~8 F6 V  Z
凄惨的尖叫在一声巨响之后,从扭曲了形态的跑车中传出,红色的血液沿着破碎的挡风玻璃龟裂的纹理渲染开来,火烧的晚霞拥着落日透过绚丽的色泽,红在他对色彩明感的视网膜中分成了千道沟壑、万重群山,而眼中的泪,是他永远垮不过的彼岸——原来,他只是个自私的白痴。一声巨响如霹雳般史料未及的降临了,在他构造着梦一般的未来时,在他幻想着爱人与他重逢的第一眼凝望时,在他雀跃着期盼新的开始时……那人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他头顶的金属上,这是计划好的?还是命运的恶作剧?他还没有来得及将笑容收起,那双淌着血的眼睛便赫然出现在他曾欣赏过无数美丽艺术品的眼眸之中…… 8 F. i8 r# ?5 A
Judas,他把肉身留给了我,落下来,灵魂却飞去了我永远也捉不回的地方,在天堂吗? 3 k* p$ Y- J; X6 V
“做为犹大,Judas,你的任务完成了对吗?就这样?对吗?不……这不是真的,我不原谅你,不……不——————Judas————————————————————————”
6 `3 `& t0 H3 S, b疯了般,国王陛下撞开车门冲了下来,甩开赶来的处理突发事件的巡警,将那具已经断气的尸体抓了下来,紧紧的搂在怀里,他不再怕弄脏自己的手,不再担心他华美的衣料,也不再能欣赏这所谓的绝美…… ; ?- Q8 q$ @! G. _, ], a4 r8 ?/ S- B' t
所以,有人说过什么来着?你可以不信神佛,也可以不信鬼怪,但你得信——报应。 5 a' j# B# V5 E2 ^" d8 i+ ?# ~
“呵……艺术家的爱情悲剧?真他妈是场不错的表演。” ( ^9 H1 n6 h- E- \) ~
一脚将有些变形的车门踹开,搭着闻讯赶来救援的JOHN强壮的手臂,迩纯从他报废的跑车里钻了出来,看过鲜血之后,他情绪上有些不正常,可能是受了刺激吧,见识到这样的场面人总要多少受到点刺激的——看了一眼自己刚刚买了一周的新跑车,迩纯的表情比看到可怜的年轻国王怀中血肉模糊的尸体还痛苦。叼了颗香烟,算不上有诚意,只是出于礼貌的对哭得沙哑的国王陛下说了句“结哀顺便”之后,迩纯便将JOHN叫过来,避开人群,无奈的看着乱成一片的“肇事现场”,低声吩咐着——
" J! M3 Z+ |2 L/ l! u. m“帮我去十楼的保险公司问问,能不能走个后门,补一份保险。” & t/ t( l8 ~3 g4 |/ ]9 O# h: l
“给Judas先生的?” : ?$ c7 I9 v: V* U2 c5 ?
JOHN恭敬的问着,也可以说他是在拖延时间——直到迩纯身后,几个兄弟拖着衣冠不整的小护士打出OK的手势闪入人群,他才算长出了一口气,而却在这时,莫名其妙的,他被迩纯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JOHN紧张的询问着:
; a- G& L2 |3 v9 k2 w3 C2 y7 O“那……那是……” + \2 E% T% {" I' I
“蠢货!当然是给我的车补保险!”
3 T2 |# k: ^9 ^# d( {8 E1 G丢下一句话,迩纯径自进了大厦,留下JOHN来解决追来询问笔录的警察和记者。他有些担心IK,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或许,国王陛下说的没错,他很幸福了,至少他能和IK厮守在一起,此时此刻……而那以外的事,也都不再重要了……
' b1 T1 G6 t! }* h% e) ^- W: R
7 Q+ u" Y, L9 R. [% Z' E7 {" a我真希望,跳下去的是我。 , O% h- ~" U4 k6 M8 N7 o; K
当他这样想时,有个声音在他身后唤着,很快,他便意识到,那并不是幻觉——
9 W6 a0 F3 Z2 x+ o: V“IK,你冷不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 Y& k' @  J$ j5 G  |+ h迩纯走到已经被前来调查的警物人员请到咖啡厅一角的IK,蹲下身,挑起那张微微颔首的脸颊,轻轻的,帮他拭去滚落的汗珠,只是如一只乖兔般趴在他的膝上与其凝望着—— ; N" i2 j, T$ V
“你不会那样做的,对吗?”
" T4 E5 {' r4 J6 C9 I+ T看向拉起境界线的窗口,迩纯回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IK。
7 \0 g" N/ \1 r& n- V) n& B  X过了许久,纤长、骨感的手指慢慢的捧住了迩纯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又是一番静默的凝望……探了下身,IK用自己的唇轻轻的点了一下迩纯的额头……他没想到,迩纯却会哭了……
& Z: x# H) Q2 q% ]! k4 J1 \2 B似乎,太久没有吻过他了。
6 o6 h. m* T# ^2 h' ~; _  T" J% O这样的情感也能算做是一种爱情,那么,或许他们已经十分幸福了吧?无望的生命,无望的爱情,无望的幸福……这是他们拥有的一切吗?如果,这样也会让人羡慕,那么,他们也该为了陌生的幸福而做些什么,对吗?
, f( E! E. y( j0 H0 L/ ]一周之后,国王陛下终于回到他的国家,并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迎娶了那位Judas侯爵生前为他挑选的新娘,并且,策封了他的教子——Judas的遗孤为太子(国王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护送侯爵的遗体回国的前一天,他在一家秘密的医院做了件秘密的事情,他把自己阉割了)。行礼盛典的那一天,刚好是Judas侯爵出殡的日子。
9 N1 g4 X( ^8 o6 W& l3 _% x4 R从电视上听到这个消息时,迩纯并不在IK的身边,他陪了他一连几天,尽管由于身体的极度衰弱,以及他体内所存放的那些不可告人的肮脏东西使IK病得很严重,但迩纯的陪伴总会让他得到些许暂时的安宁,可他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 p& ~. i4 d3 U4 W被强迫昭回父亲身边的迩纯走后的第三十四分钟,IK大病未愈的身体便被JOHN和他的兄弟们从床上拖了下来,带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有多残酷,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只要在迩纯回来前,一切看上去都变得十分平静就好了…… # w9 L9 _& J) N' B% [/ |6 e3 ^
既然活着,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吧?只是方式不同而已,这是上天创造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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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O) y# u( ^二十七 , D6 b' D* ]: G9 W
BY:Nicotine ' M) E: b) s* F6 u$ z
天不公平。 * F, S' _1 C: @, D* `: D
当他失魂落魄时,他一直这样想着,以至于他的这个想法让他疯狂,让他坚信,他有理由讨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 k) p! z( G" t8 G5 Y有很多事,他都弄不明白。
4 u2 s3 u$ x8 _! r) J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是个代替品,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永远都只是个配角,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迩纯始终不能爱他,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永远是个懦弱的模样,他甚至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落到了今天这个亡命天涯的地步,而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始终弄不懂,他到底错在哪里?
7 Q' e% k$ b" `( z/ ]3 H" w/ J. _“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 : L  O! z2 [$ A9 b1 M0 N2 V3 @
这是海见到迩纯的第一句话。像警匪片里的黑帮交易,海和迩纯在一个破旧的工厂里见面。海的手下有四、五个人,没看到JOHN,因为实在凑不够那么多钱,只有如此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整个计划,对于他那个天方夜谭似的要求,迩纯答应的十分爽快,这连海自己都感到意外,更或许,有人真的单薄名利吧?迩纯不就是吗?哼,多半他也只是惦记着他那个心肝而已。爱江山更爱美人,今天算是让海见识到了。
4 T0 s" U, D) U5 ?+ E5 {“……” 6 H% d9 _# |: r+ G/ s. L
迩纯不语,他是自己来的,凑足三百亿他用了七天,从现在起,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卖掉了I.K的公司,这是唯一的方法,好在他是卖给了国家,KATHY首相也算是中间人,一切进度快了许多,于是乎,这个国家的传媒终于掌握在政府手中了,政治意义上,这不一定是件坏事,也恰好帮了他一把。他并没有告诉KATHY事情的原委,这次,他不想再借助谁的力量了,他玩得腻了,也不打算再玩下去。就像是还回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迩纯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有种来去赤条条无牵挂的感觉……他只想把自己和I.K与这世间所亏欠的做个了结,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I.K的痛了,因此,他也不会再给自己一次承受分离的机会……
( ?" F/ p9 J& y而当他把资产转让的一份文件递给海时,海却更加自信了,盲目的自信——
% d9 _1 P8 c; y  Y1 Y8 E3 e0 X“迩纯少爷,你觉得如何?现在,我还是你眼里那个愚蠢的懦夫吗?”
! E0 b' y0 ?. X' _: N; j海很得意,他招呼着一群亡命徒的手下检查着文件的真伪。这些人是非常专业的绑架、诈骗团伙,不会遗漏任何一点的。尽管他们不相信有人会真的傻到起草这样的一份文件将300亿资产拱手让人,但当他们看到这份只要海签了字便会在法律上生效的文件时,真的无话可说了,在他们的眼里,迩纯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小子,而在海的心里,却并非绝对的喜出望外——那个天生就该被恩蹂躏的男娼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迩纯为他付出一切吗?此时此刻,迩纯应该知道,跟着他小海,才会有真正的幸福。他爱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4 I# d& K+ ~2 l% |6 Y$ c. {0 [此时,海倒是有些希望迩纯能够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一切而增加一些他这个计划的危险性……他就是想证明一件事……在这个把他看得一纹不值的男人面前证明一件事…… + }4 D. A( w+ ^- l$ `; `2 e3 O
“迩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我是你的一个错误?”
" Y" V2 ~( {/ b6 j6 E一侧头,一直看着他的迩纯笑了,那绝对是耻笑……
' R# f9 e9 U# O1 X) G/ d9 t7 r3 b“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o  X% N8 H3 p: j1 h3 m" K迩纯瞅着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神情慌张的海,捋了把头发,摸摸兜,丝毫不在意顶在他后脑上的枪口,掏了支香烟,语气就如淡淡的清雾—— % N) i' K0 J* Q' y. P
“你知道吗?你不是愚蠢……你简直是蠢得不可救要。我能这么容易的就把这300亿拱手让给你换他一条命,还会觉得离开你是一个错误吗?如果他换成你,我挺多花30000块找个精明利落的杀手找到你再杀了你,省得麻烦。” 4 B6 w6 B( y! X$ }) B
“你——” % b; Q) Y* l6 ]6 }/ V* X7 R: w# L' c% S8 t
海上前两步,怒气冲冲,他已经将自己的手举起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迩纯那双毫不在意的眼睛,他就是打不下去。他终于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了,不,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只是个没用了就丢掉的替代品而已…… $ L9 X0 W$ X8 Q+ t9 w) T
啪————  + Q* z0 X: l$ m  s2 y
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迩纯攥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看着海脸上的巴掌印冷冷一笑: 7 t2 D% v; w5 E' N3 j) X* J
“男人废物成你这样,还真他妈少见。” ) o' V$ S/ J, c8 [/ W" X
海痛苦的眼神被迩纯看在眼里,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贱,跟所有的衣冠楚楚的绅士一样,都是那么的虚伪,并且如此的脆弱不堪,只是轻轻撕了面具,便已经抓狂了,呵呵呵呵呵呵……
# f0 {! m4 M$ N4 o5 N“他呢?我要带他走。”
9 |- Q: S: J2 Z5 A" w迩纯提醒了一下海自己的来意,当然,他知道,这个剧本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 x, c- J+ Y( D4 b  |: M1 }
“他?哼,你心里就只有他。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死了呢?那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 @; W5 O- c3 c% s. `
海揉着自己的脸,他有种幻觉——自己的眼前有把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宝刀,而迩纯,就是再将他一步一步推向那把刀,让他的手染上血……迩纯的血。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让他来爱他呢?或许那样的话,大概迩纯就不是迩纯了。今天,他也准备好去做一件事,就是让迩纯将他的心彻底踩得粉碎!那样,他就可以安心的去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了,这是他为迩纯准备的……为一个他爱了整整三年,却没有得到半点回报的绝情男人准备的……
8 X7 W6 t. y+ e! {0 J% _! V“呵,是吗?那我就拿这三百亿买他的尸体。”
* o$ ~  j3 b8 d5 D& d3 l. j; N对于海所说的结果,迩纯早已做了打算,他在五星级酒店订的总统套,准备了他和I.K最喜欢的红酒,还有杜冷丁,如果他不能带I.K回去……那么就只有去找他了……(迩纯:我知道作者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因为他舍不得钱租总统套!- -+ 作者:不,因为我再尝试把你一脚踹上月球 - -++) 7 O& }2 b" M  f- @1 N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拿了这三百亿走,也可以让你找不到他,那你不是人财两空?” , ^* F1 ?# T- Y- {! }
海沉声问着,他的心里已经燃了一把火,正不断的蔓延…… & h7 n2 T  I4 S6 R1 v) L1 C8 n( o
“如果是那样,那就是我们的命不好。”
: x+ E8 {, ?; W4 q7 V; x8 u一场游戏,一场梦。实际上,人生就是那么回事,一阵云烟,再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也难逃一死,再精明奸诈的狠毒角色也有恶贯满盈的终点,再怎么样的一生,活着时候愁容满至,死了的时候去得干净,还有什么可寄予的呢?既然一切终究是场空,再怎么争抢、算计也是无意义的,不如就得过且过,反正,他一直都不是个喜欢用头脑思考问题的人…… 6 m' C, x& I) O6 R  F9 ?/ ^. o& o
“这就是一个赌,你压得赌注对我来说是唯一重要的,我还有什么选择吗?没有了他,我也就应了那中国人的四个字:生无可恋……”
$ o$ ]3 Q9 [9 U# t( e啪————
8 \2 L' G- j% w3 D这一巴掌,够狠,打得迩纯的唇角一下子便裂开了,红色的血顺着唇角勾起的笑容汩汩的流着,海终于忍受不了那让他发狂的愤怒与委屈,他猛摇着迩纯瘦弱的肩膀声嘶力竭的吼着——
8 F0 R+ S/ }$ S& {9 B) [“他到底有什么好?他也不过是你的一个替代品而已,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用心?你已经爱上那个下贱的娼妓了吗?你知不知道他在别人身下那不知羞耻的样子?这里的每个人都尝过他的味道,你可以去问他们那个贱货是如何将每个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他累得连射都射不出了,后面那张嘴还是贪婪的吞着那些人的家伙,你认为这种人他当时会想到你吗?你才是天底下最笨的人,为了那么个玩物你值不值得?你说啊?!你为什么不爱我?我哪点不比他强?!你为什么不爱我?!你知不知道?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不爱我!都是因为你不爱我!是你,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5 A3 N3 y5 V5 o$ a1 L% o海开始怀疑,眼前的迩纯到底有没有心?还是说,那颗心,已经给了别人了?他怎么可以对一个跟了他三年,并且是一直那样的爱着他、温柔的对待他的男人如此的狠?迩纯,他就那么不留一点余地的……如同对待一个陌生的乞讨者般……他被他一脚踢出局外……头也不回的将他抛弃……迩纯怎么能那么狠?他在街上用光所用钱只为拨通他的电话听他声音时,他却在跟他的新宠调情;他流落街头为他潦倒不堪、醉生梦死时,他正搂着新人入眠、依偎梦中……他给了他全部的爱,可他还给他的只有绝情的痛,这公平吗?老天公平吗?
; ^; Y6 }- x6 v3 ?. Z! @“是你!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你以为我是什么东西?你的一件玩具吗?不喜欢了,就一脚踢开?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这公平吗?你对我公平吗?”
: `' s5 D* ~) ~/ b8 i+ u8 ^海已经激动得哭了,所有的同伙都在看他的笑话,没有人会同情他,更不会有人买他这出戏的帐,因为他们之间除了金钱的关系再无其他,就如同他与迩纯,除了肉体的关系,也再无其他。其实,事情很简单,只是海不愿接受而已,于是,迩纯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他便成了海眼中的罪人——
/ ^  q$ m8 F3 r  E1 O6 r“海,我想你该清楚一点——我不爱你,也从来没要求你爱过我。所以,你所谓的公平,只是你的贪婪罢了,你不是已经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三百亿吗?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感情吗?你跟他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比他更恶心。” + c+ i+ L& f! v& \# V
盯着海脸上难看的表情,迩纯继续笑着,这些自负的、贪婪的、虚伪的、懦弱的动物,一辈子也不知道他们错在哪,因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认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所以,就要争斗,就要自相残杀,就要召告一个什么所谓的是非对错……然后,他们便有了一个理由去讨伐…… : E0 ~$ D5 \" E7 ]& K. z
“够了!迩纯!你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爱!我爱错了你!今天我们来算个清楚吧!我要你把你欠我的都还我!” $ O! }8 u2 U5 y; J
海如此宣布着,已此证明,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甚至是替天行道的——
* {/ F; Z* s; I3 j2 h“你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那么用情,难怪你会喜欢上那种货色,因为你本身就是这种人不是吗?我真该相信那些关于你是‘公用男娼’的传言,你就跟他一样,只配让人那样对待……” - V( K/ j! c+ e# l% G
海显得十分公正而无私,却换来迩纯的嘲讽。迩纯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扣,一边用眯起的一双眸子扫着海和围在海身边的暴徒,露出他绳索加身的胸膛,随意的弹着烟灰嗤讽着说:
6 z0 Q( a5 ~& _+ o: _% t“您是法官吗?定我的罪?那他们是陪审团了?呵呵,等着罚我了?早知道你会来这招了,看,一切都为你一准备好了……” - L; Y8 v$ z, B0 _& E, z% r
迩纯抚着自己的胸膛走到海面前,将自己挂在海的身上,妩媚的挑逗着——
* D9 @% e$ ~  o% S7 a& P; d“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苍蝇不叮没缝的蛋?OK,我等着看你怎么玩这场游戏……” 7 k) l$ b. g+ ^9 }
或许,他是再打一个必输的赌,不会有人来救他,他并没有把他的行踪告诉给任何人,他只是觉得……既然一无所有,不如就来去干净。从迩纯决定来的时候,他便有种感觉,他可能无法跟I.K再回去了……也可以说,是否能够活下去,也不再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了……他已经玩得累了,人有一次轮回便要死一次,而他觉得,自己已经活着经历了太多次轮回,到现在,他已经对同样的戏码厌倦了,他只是想知道,如果一切随波逐流,又能怎么样?人说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于是,他顺天,他臣服,他甚至摇尾乞怜,那又如何呢?天就不罚他了吗?
+ w/ u( y* o$ |/ M* `! N8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下贱!你放心!等你把欠我的,都还了,我会让你见到他的!活着的他!”
0 |; @1 `3 t6 x% d/ o海这样说时,迩纯才觉得有了那么几分意思,通常,那些喜欢凌虐他的人是该有这种表情的,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还是那么他妈的让人兴奋……
2 x0 J  h2 {$ M( m2 v& Y" ^1 c4 M“那兄弟们就别客气了,就当我们迩纯少爷是额外的加餐好了,一起乐乐吧。” % q/ {$ T, x; ^; W
“哈哈哈哈哈哈,好货色啊,不错,不错。”
$ E$ ^4 k3 t- ^: f2 v1 R9 v: v“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看看,他似乎很喜欢绳子,去把那边那根绑货的草绳拿来,我让他好好的享受一下!” ) g# F& T8 O( v
“你看他,很敏感耶,才摸一把就湿了!” " j7 `  z: L2 w2 L/ m5 s
“真是下贱!”
5 d8 T' H8 Z+ t7 k0 Y" S在那些如出一辙的讥讽与羞辱的嘲弄中,迩纯被人拖上了一张很大的铁桌子,身上专业的情趣绳索很快被换成了粗糙的麻绳,大概有五个到六个人,他们撕去了他的衣服,以趴伏的姿势将他绑好之后,那些人开始抚摩他的分身以及敏感的花穴,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淫乱的蜜蕾吞咽着陌生而粗大的手指时发出的细小的摩擦声……而这一切能换回来的,也不过是他在注意到海在看他时,而给予的一些安慰似的佯装痛苦的表情…… 1 G7 H' Y+ M  u: }: _4 w  S8 ~& r
其实,海唯一错的,就是不该要求得到他肉体以外的东西,他本来就不该被爱,不该被人以对待人的方式那样爱着,他从来就不希望自己是个人,这种想法,在迩纯心中,从小到大一直没有改变过…… + k9 }: }/ o- ?7 p+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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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到底折腾了他多长时间了?通常这个时候,迩纯总是不会去想这些的,他其实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他从来也不明白像I.K那样矛盾着而痛苦的滋味,所谓“享受生活”,他一直相信,他是最了解这种奥妙真谛的动物。 5 J" q  y& J" I, l
在这个阴冷、黑暗、潮湿的仓库中,到处散发着作呕的腐臭,摇曳的灯光下,映在墙壁上斑驳的影是那么狰狞可怖,就像是古老传说中魔兽的身形,庞大而强壮,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反抗也无法逃脱的,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并且,他也知道,自己怎样做便会得到奖赏,如何……便能让这样的磨难变成是一种真正的享受。如果那些生物真的是魔兽,那么,或许他就是用来祭祀的供品吧?此遭所来为何?或许只是提醒自己,若有来世,莫做凡人。他要做只猫,做只机灵而贪图享受的猫,再来这世界趴在高高的篱笆上看着那些可笑的人类,看着他们如何的生,如何的亡,如何的对其他的生物了无察觉,任意妄为的去涂炭、去争夺、去杀戮、去荒淫、去自私的拿想要的一切,再去不情愿的走向他们的灭亡……
7 T8 M7 K# H" t- U这一生,他扮迩纯,已经扮得太累了……
6 |4 ~3 D7 ^8 g, g“呵呵,怎么不叫了?刚刚你在伺候我的朋友们时不是挺兴奋得吗?叫得那么淫荡,现在怎么不叫了?恩?”
4 C. [( U& I8 F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的身体不断的被人去挑逗、去侵占、去凌虐。他们将滚热的精液射在他被抽插得撕裂的体内,他们去舔食他的腿上混浊着精液的肮脏鲜血,还在那里饮吭高歌着颂扬那是一种美味,他们任意揉捏他的分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逼他说那些下贱的话才仁慈的同意让他射出来,而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他其实能够忍很长时间,那样去说,无非是想去看他们那种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作呕笑容罢了。他们和那些所有想这样去驾驭他的人一样,都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蠢,都不明白自己无时无刻不是其他动物一个笑料,一个根本就不好笑的蹩脚笑料——
2 C! a+ G- o; M, M* C8 F! d“呵呵呵呵……” ) Q" |( ?0 f8 [$ M0 `& D- ?9 e
被一桶冷水泼在身上才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迩纯啐里一口忍耐时咬出的血,看着站在他面前掏出自己的阳物的海,苍白的唇间泛起一丝嘲弄的笑。捆绑他的绳子被用刀子割开,迩纯被那些玩爽了的男人们反转过来,双手被按在耳边,一双腿也被分开到那种他无法想象的角度,或许胯骨脱臼了,很痛,但这比不上那些人给他的快乐,看他淌着淫液还不断翕合着诱惑他人侵犯的花蕾就知道——他这淫荡成性的身体,今天已经吃得很饱了。
2 h* d4 D8 I, w0 j海,他永远也不懂得,他的这些招数,只对那些纯洁的天使们才是种惩罚,而他是个恶魔—— % F2 ^) g& z% r( ~8 O
“海……抡到你了吗?呵呵,快把你那玩意儿插进来吧,别放在外面丢人了……” 4 c( s0 \2 x5 a' @
迩纯呵呵的笑着,现在站在他双腿之间虎视眈眈、郑重其事的海在他眼里,就是个初次蹬台的马戏团小丑,连如何都令台下的观众发笑都不会的白痴,于是,他帮他——迩纯的挑衅令海颜面尽失,一群人高马大的亡命徒们的哄堂大笑为迩纯招来了厄运……
0 u* E+ X7 t2 D2 P& v啪——————  
0 f# ~' Z7 f5 b“呜……”
/ \" L% P% e7 r  `( m, _迩纯低呜着,他的下体被海从腰间抽出的皮带狠狠的教训了,顿时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再次袭上了冷汗,看到迩纯受挫的表情,海反而更加猖狂,他一边无情的鞭打着迩纯已经饱受侵袭的下身,一边为了保护自己的颜面,而控诉着痛得咬破嘴唇、面色苍白的迩纯—— ; Z1 M: v, h8 K& R% |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你也需要过我不是吗?难道你就没有爱过我吗?今天这些罪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做一个懦夫,我要让你遭到报应!你这下贱的贱货!你不就是喜欢被人虐待吗?你不是受虐狂吗?好!既然你不要我对你的好,那我就好好的让你享受一下!叫啊!给我叫啊————” " |' o6 Z" I+ ]2 V, W* P' C
海的皮带在迩纯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皮带鞭挞肉体的声音在空旷而封闭的黑暗空间中发出可怕的厮嚎。那些恶徒们并没有让迩纯的血白流,他们用他们的舌头去品尝着这疯狂的洗礼中所奉上的美味。对于海的话,那微不足道的只言片语也只是说给海自己听的罢了,海不会明白,他是一个多么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不是因为他所答应的那些丰厚的报酬,根本不会有哪个白痴愿意跟他浪费这些时间。自以为是的正确与自以为是的自豪感使得他只是显得更加的失败,只有他自己没有发现…… * ]0 r6 j* L$ h, n
“恩……” 2 I: P3 f% K9 ^5 {9 R% O9 x
迩纯只是咬着牙忍着,他不叫出来,完全是因为他实在是已经鄙夷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只当这一切全是对他自己的惩罚,惩罚他自己为什么曾经会将这个人当成I.K的代替品,就算那是能让他无聊的生命延续到现在的唯一方法,迩纯依旧感到内疚——这样的一个废物,怎么配做I.K的代替品?现在,连他那张被制造得与I.K一模一样的脸,他都感到作呕了……一个人,长了那张令他所魂萦梦迁的脸却还能如此的令他厌恶,恐怕,也只有海能够做到了。
: U4 L  N( k, Z; U终究,人的身体还是脆弱了,即便迩纯忍住了不叫一声,在一次次的鞭打中,那种每一根神经都如千针刺骨般的痛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不想去求饶,所以他选择了迎战——
. _8 M+ b+ @# w1 Y“呵呵……”
) R2 ~; s, W: k0 n- _迩纯沙哑的笑了两声,眯起眼睛看着丢掉手中的皮带搐着膝恶狠狠的看着他的海,努力抬了抬头,瞅瞅自己在凌虐的快感中诚实的分身兴奋的模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引诱的蛊惑——
% E% e$ \+ r8 b, P: `6 i& [5 f“别告诉我,你真的只能靠这种方法来取悦我……他比你强多了……” 6 W9 b& s; r/ c
“你说什么?”
% _; s7 R% k0 E' a; M海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其他的人,掐着迩纯的脖子将他拽了起来,用自己冒着血丝的眼睛盯着迩纯,那感觉,像是一直饿了三天的豺在盯着一只小耗子——
% v! D& z# b) p0 X6 ~4 A8 T; P+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把你像对一个天使般的供奉着,为什么你不能给我想要的一切还要把我从你身边推开?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来羞辱我吗?我可以杀了你你知道吗?这很容易的你知道吗?”
* {+ l. n4 v1 g* y; b! Q& }- ~; r“好啊……那你就杀了我……” / s" ?0 z# e1 p8 M) F, X3 H
迩纯的眼睛慢慢的扎动着,在海钳制的怀中,他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死?他还会怕死吗?他连他活着到底是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必贪恋于生存?活着给他带来了什么?那些繁华的梦?还是……这些腐朽、肮脏、奴役的生活方式?这恶心的活法,他早就腻了……如果有人能杀了他,那或许才真算是天对他的恩赐。“那他呢?你不担心他吗?你不是为他来的吗?”
* N2 S- j. Q% @. V1 Y海提醒着迩纯,也为自己寻找着可以挟持的理由。他的心已经为这个男人碎了,难道迩纯他听不到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就非要把他推到那个灭绝的地步吗?   K3 Z- \. O# o% A8 A5 k
“迩纯?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来惩罚你你才开心?我从来就不想让你不开心你知道吗?你为什么那么自私的不去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你爱他是吗?”
; b6 L4 j2 j' {9 s1 k爱……他爱I.K吗?迩纯真的爱着I.K吗?那样的情感可以被叫做爱吗?迩纯闭了下眼,浅浅的笑着,一个十分美好的笑容,而这对于海来说,却如一根闪刺眼光亮的毒针穿透了他的心脏。迩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海引向了疯狂——
8 E0 P1 w# t* a  `“如果,你认为那种感情叫爱,那就是爱吧。我并不一定要接他离开,但我知道,无论我们谁先离开……另一个人也会很快追去的……他不会再让我等待……呜——————” 5 S8 R* A0 a9 u5 C5 H8 ^/ K; S
凛冽的一拳,迩纯轻飘飘的身体如棉絮般被海打了出去,重重的跌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冷冷的生疼感觉,让迩纯在刹那间觉得自己好像跌入了地狱,或者是说,他一直在地狱无底的深渊中下落,然而,这一刻,他终于到达最底层了……
/ j( U! E! ?0 x2 I( j' |8 _“今天,这都是你自己找的,那人说得对,让你死了,才是便宜了你。”
: l7 O# M/ e& D7 Y9 x海向后退了一步,将手插在衣袋里,他疯狂的眼神召告着一切,他的心已经完全被黑暗所控制了,而这浓浓的乌云,又是谁布在他的那片天空中的呢?他认为是迩纯…… % t9 m4 ?6 ]; Z
“迩纯,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这出戏码才刚刚上演,我会让你知道辜负我的后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 ]" m( C& K* a5 i/ H" A0 r
海的一个眼神使那些在一旁已经休息了很久的暴徒们再次动了起来,他们拿着绳锁与黑布袭上了毫无反抗能力的迩纯,蒙住他的眼睛,用塞口球堵住了他的嘴,将他吊了起来……等到一些类似于沉重的金属被移动的声响过后,他被抚弄的腿再次被分开了,他们让他跪在一张冰冷的台子上,在他的双腿之间,躺了一个人,然后,吊在房梁上的绳索慢慢下降,在那些粗略的手指任意的撑扯下,乖巧的后庭很快便将那被塞入的肉刃整个吞了下去,痉挛的入口紧紧的收缩着,被再次添满的花巷裂了开来,血顺着迩纯分开的两腿流淌,牵制着手腕的绳索在升高后又慢慢下降,这种于器械制造出来的律动令迩纯在肉壁与肉杵的摩擦所带来的欲望与痛苦中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 2 S0 G/ l2 E; Z' c
“呜……呜……呜……” 1 I& n6 O% u# g9 R3 `
透明的津液从被塞住的口淌了出来,这时,有人搂住了迩纯的上身,猥亵的手在他的脊背与胸膛上游移着,感觉到他的颤抖与渴求。那人发出低低的笑声,是海的,原来,自己身下的人不是海——
! T$ O: n) Q* ^& N: a) e“迩纯,你喜欢吗?呵呵,还会有让更加意想不到的刺激玩法等着你……来,我来让你更兴奋一些……” * S  z% V/ K3 P$ R+ v7 }
“呜……呜……呜……呜……” # ]; ?3 L, l2 l* M
海俯下身,以口含住迩纯耸立的分身,他用味蕾顶住迩纯的小孔,使得那积蓄的欲望无法发泄,海的套弄与绳索造成的抽插感使得迩纯被欲望所奴役的身体再也无从去思考什么,只是听从着欲望的支配,任那股火热的熔岩在他体内不断的燃烧。这是他的弱点,他始终都无法逃脱欲望的支配,他被这样教育着长大,他没有办法……似乎最笨的人也可以学会,对于他人的弱点而落井下石,就好像是两个决斗的人在生死之间最后去寻觅的东西……破绽……就是这样的破绽,他的身体,他们控制他的身体,从而是控制他的思想,然后是他整个人,他又怎么能逃得掉呢?他跑得好累……那是一条蜿蜒的黑色隧道,他被追赶着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看到了那片光亮……有个人站在那片光亮之中等待他…… . b+ y+ r4 y* |
“呜……呜……呜……呜……” , j0 X/ e5 b8 R; D* e: p" h( w
终于,白色的液体喷薄了出来,海离开了迩纯的身体,而在他体内那个肉刃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 @4 i) c2 }, `: x. ^“迩纯,你开心吗?你找了一个月的人就在一面前了……” & ~  _7 T1 e* [# Y. ^, k. e
“呜————”
$ I* x$ l; U. s5 u; k, v2 I窒息,此刻的迩纯脑中一片空白,在刺眼的光芒散去之后,被摘下黑布的眼睛所看到的,足以在瞬间将他的灵魂杀死……那,会是他的I.K吗?不,他不相信。 4 f7 i. v- c  Y9 F
迩纯不自觉的摇头恐惧着他所看到的一切,此刻的他甚至已分辨不出那些夺眶而出的滚烫液体是什么,他的眼睛被血肉模糊的一片充斥成了一片猩红的血沼泽——
9 @; n6 D1 o+ R# t那个静静的躺在金属的台子上被他包裹的人,真的是I.K吗?他看不到那双忧郁的眼,也看不到那俊秀惊艳的五官,只有一张已经龟裂得失去了形态的唇还在艰涩的喘息着,以证明他还活着,然而,这样的活一定比死了更加的痛苦。那张脸已经完全被纱布包括住了,他们把他的脸毁了吗?纱布上染了很多血,如果不是那几缕暴露在外的银发以及那已经被一道道翻开皮肉的伤口弄得难以辨认出整个图案的纹身,他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他的I.K——为什么要这样对I.K?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就让他在这些日子里一直被摧残吗?就为了给我来演这样一出戏吗?
, u6 Y1 k: ?( t/ ?$ _' B. C$ b2 }“呵呵,他还真能活,想知道我怎么对他的吗?” * q' j& J1 ]% i: f  ~
海走了过来,伸出手,勾着迩纯的眼泪,拿着一丙森冷的利刃,慢慢的将那具呼吸着的尸体身上的伤痕再次划开,因疼痛而颤抖的身体使依旧与之紧紧结合的迩纯清楚得感觉到那些伤痕的痛楚,海每划在那破烂不堪的身体一刀,就如同在迩纯的心里也同样捅了一刀……
; V5 v- l9 w0 X“还要感谢他,让我赚了一大笔钱呢。我们先是出卖他的肉体去伺候那些有着各种变态的欲望的男人们,他表现的很不错,可是……要请这些兄弟来帮忙,我还需要更多的钱,没办法,我也希望一切顺利,如果知道你这么合作的话……我也许会少难为他一些……真没想到,他身上的这些零件还这么值钱,呵呵……这里,他的眼睛还有他脸上的皮肤,帮我赚了不少钱。还有这里,他的肝脏,只是二分之一,就让我赚了块五十万……不过,最多的还是他的肾脏,我真想不到那还能用,哈哈哈哈,100万啊…………啊,对了,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僚人的身体没反应对吗?因为他没有睾丸和精囊了……呵呵呵呵……这个没卖钱,完全是因为你,因为我要叫你知道,你离开我的后果!” 就这样,海每说一句,就挑开一道用粗糙的黑线缝合的伤口,迩纯的心中也被那些刀刃的轨迹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惩罚与削剥着,到最后,他所有的力量都被这刺骨的痛榨了出来,只剩下唯一的脆弱……那些伤口是不可能愈合的了……再多刺一刀,只要一刀,就会要他的命……他真希望,这一刀刺在他身上,而不是I.K的身上……可他阻止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流着泪看着I.K来承受这一切……
# c4 {; b; ]+ G7 z3 C1 @: J" N1 K“所以……我决定,迩纯,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他的心脏取出来,我要看看,一个人没了心,他还能怎么去接受你对他的爱!你给不了我的!我也不允许你给别人!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 R0 h+ H% B: q5 _将手中的凶器递给一旁对着血腥的一片狞笑的人,海拍着迩纯因哭泣而凄美的脸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那些泪是永远也不可能为他留的——那个人说的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迩纯在乎他,他杀了他最爱的人,这样,迩纯就能一辈子记住他了!
8 `. V6 R3 l4 k2 n% l$ R“呜————呜————————” . S$ E% P. R) }" u
迩纯拼命瞪着眼睛摇着头,他不能再承受这些,他已经有了一身的罪孽,不能再背负上I.K的死了,他会万劫不复的……那样的话,就算他跟着I.K去了,也一定不会找到I.K的,他会被憎恨的,再也不会有人要他了……再也不会有人要迩纯了…… & I  U1 D" d' l5 E4 W: |' v* \
老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只求你这一次,放过我,让我跟他去死,不要把我跟他用生死隔开,不要让我看着他去死,不要让他因我而死……我真的不怕死……但我真的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失去他……
- G! C- \( Q3 j; j血,爱人的血,飞溅时是这么耀眼而惊艳,当他赤裸的身上溅了那鲜红的血液,迩纯的灵魂之火便在这一刻彻底的熄灭了。他注视着那柄钢刀刺入I.K的胸口,而被堵住的嘴甚至不能去发出一声哀悼的哭嚎,只是那样看着,看着那道伤口被刀刃慢慢的割开,血一开始喷洒随后慢慢的向周围扩散……呼吸中浓重的血腥味提醒着迩纯,他的灵魂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是他害I.K死得这么惨的,是他害的……   [" u4 e6 j- J4 d2 Q
“迩纯,是你害死他的!是因为你的自私伤害了爱你的人,所以才害死他的!不管他是不是I.K,都是你害的,你只是一心想去享受他给予你的欲望,而从来都没考虑过他的感受,所以你才害死他的!你想死了,所以你也想让他陪你去死对吗?你是故意不找他的,所以他才受了这么多苦!是你把他害死的!是你!他一定会恨你的!就算是你死上一万死他也不会原谅你的!” 0 |, f1 j$ e* q5 Y" u4 t/ D7 k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纯纯!纯纯怎么会害死他的主人呢?I.K不会听他的话的,I.K不会不要纯纯的!I.K不会的……可是……为什么……I.K走得好远好远……为什么……别丢下纯纯……纯纯好怕……不要…… % ~7 i; U% k+ p# r1 b* X
“呜……呜……呜……” 9 }: u1 J: V, e2 S  }
迩纯这样在心底喊着,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那束缚住他双手的绳索,他只能看着那些人将他的I.K开膛破肚,看着铮铮的白骨暴露在腐朽的空气之中,看着那些人挑断血管将那跳动的心脏取了出来,在他眼前炫耀的晃着……他的身上甚至体内都沾了I.K的血,怎么洗也不会洗掉……I.K的……血……I.K……他死了……他……死了…… - E  c/ K  Z" i, k  O- V
“呜…………” # k9 W5 B+ J2 _  D  a
他好想去抱抱那逐渐冰冷的身体,迩纯甚至相信,只要他能够抱紧I.K,奇迹就会发生,可他不能,他无法去抱他,他只能感受着自己体内爱人的部分逐渐得变得冰冷,只能目睹着血腥的残忍场面,只能……这样…… ' _& d# Z3 n, P3 \2 \
他不会再要我了,他一定不会再要我了,他一个人走了…… ( i* r7 x/ f1 i% X
迩纯黑亮的眸子似乎是被泪带走了神彩,盯着身下惨不忍睹的一切,在最后的一颗泪水滴入那被阔开的胸膛后,他的眼中只剩下空洞的一片苍茫,他不再拥有任何东西了,甚至是他的灵魂也将他舍弃了……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没有了……
6 M4 R( W1 L9 b$ Y“你终于知道失去所爱的感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迩纯,你会继续活下去的,活在这个噩梦里,永远也无法逃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o, d2 z% b$ |" t
海狂妄的笑着,从地上捡起刚刚掉落的文件,在上面牵上了自己的名字,在迩纯呆滞的眼睛上印了个吻,做出他作为一个胜利者的裁决—— 6 W" c7 n4 ~$ @* S
“把那个贱货的内脏都挖出来,砍下手脚丢到海里,就让我们的迩纯少爷再享受一下他爱人在他体内的滋味吧,就那样别管他们,会有人找到这儿的,我们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p. S4 A- l3 t7 R7 q& e  _
当那死去的肉体被人切割成数块,迩纯的脑中一切的记忆与思绪也被生生的切断了,在沉重的铁门开启又合上的巨响之后,只剩下迩纯活着肉体与那具残缺的躯体…… + `* X( |" n1 N
死去的人渐渐干涸的是血液,活着人,渐渐干涸的是他活着的意识。哀末过大于心死,而最残酷的死亡,也末过于心已死,肉体却还活着。 . H7 {. C1 A# `& d' e9 @% D-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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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1 {# U  a# j' f
0 h. e3 F: m( T# `% i# U. B6 a4 p米迦勒俱乐部?密室
: p& R( l# c; O; X/ ~“迩纯……呜……啊……” 0 e$ \! z$ o1 B* G, j" K; ?" l; d( {
迩纯的心死了,他能听到,他能感受到……而他能做什么呢?那个被装了针孔摄象机的仓库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到,而他却连伸出手去碰一下银幕上迩纯哭泣的脸都做不到,他只能在不知不觉中呼唤他的名字,让自己的心跟他一起痛着…… " @% \. P$ ^/ s2 P3 w
“I.K,呵呵,原来你会说话啊?呵呵呵呵,还满意我安排的这出戏吗?海那个白痴根本想不到这么绝妙的玩法的,呵呵。迩纯那个傻小子被我天衣无缝的掉包记给骗了,他现在一定痛不欲生了,你是不是很想去安慰他?可你现在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呵呵……” ! ^( F7 H% S$ {9 O
香艳的女人优雅的笑着,挽起群摆,她回过身向被绑在椅子上的I.K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因两支按摩器双管齐下的震动而染上自己体液的I.K,女人用手中的折扇勾开I.K的发丝,露出那张刻了艳丽纹身的脸定夺着——
  W' l: p" E3 p- t. V“我知道,你就是I.K本人对吗?迩纯不会对一个替代品用这么多心,他是那种一生只在乎一个的死心眼的孩子,所以,只有利用你来打击他才是最有效的。” % c  B& A! o$ h0 e$ L
女人一笑,又说—— 3 b2 {/ Q0 R: P

" g0 R& n/ D$ I- G* W“可是,你辜负了他,你为了你男人的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装着不认识他,还排斥他,逃避他,伤了他的心,甚至在你做了这些之后,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只是活在自己一种自我毁灭意识中……认为自己像个木头一样去承受就能解决一切吗?呵呵,如今好了,我导演了这出戏,你可以在这里亲眼看着,你毁灭了,迩纯他到底会不会向你想象中那么坚强的活下去……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求别人坚强来纵容自己的脆弱呢?恩?”
( o* [7 I& E- |" T- u- m5 U女人挑起I.K的脸颊,注视着那从紧闭的长睫中所流出的泪水,冷冷的笑着—— + l9 A. Z( O$ ^2 H$ I5 t3 l2 D, l* b
“真没想到,一个男人的泪水可以美成这样。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去想想他在为你做这一切时,你在这里做着什么?还不是在这张椅子上因为放任着你那些肮脏的欲望?你们这些男人,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人,你们爱的,永远都只有自己。你是这样,迩纯是,迩纯的父亲也一样是……遭到报应,是迟早的事,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7 o# S# t( b- b4 `$ Y, ^
女人傲慢的捧着I.K的脸,抚着那痛苦的眼中淌出的泪水,将手放在I.K的颈子上感受着异常的温度与急促的呼吸—— ! s) l! i# z1 J0 Y$ J# t
“你是不是想要了?呵呵,我的灵药很厉害的,只要再来一针,以后你就不得不靠欲望活着了。呵呵呵呵,在迩纯为你而心碎时,你却在其他的男人身下迷失自我、纵情享受……对于我给你们安排的未来你满意吗?呜……”
# m; s' |' q" y女人未说完的话,因I.K狠狠咬住了她春笋般的手指而打断了,她没有躲闪,只是看着I.K,任他咬着,直到因体内欲望的澎湃而不得不松开嘴的I.K将头撇向一边,女人才收回自己的手,退了一步,打量着I.K那连被人注视都异常兴奋的身体嘲笑着——
- ~0 Z) ~( f- S& P; E“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男人……哼,别心急,我就去找人满足你,就让……你可怜的迩纯一个人去心碎吧。知道吗?他一定会疯狂的,因为他太像他的母亲了,我知道,他一定会的,没人……比母亲更了解儿子……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好享受吧,你会成为我这俱乐部的头牌的。” # l/ Y9 p/ m: o0 V, @" J
女人绝艳的一笑之后,旋即走出了禁锢着I.K的密室,却在门口碰上心事重重的JOHN—— 1 }* D: v6 ~! M* V0 _' ~; y0 h9 e
“你该不会是后悔当初你自己倒戈跟我来玩这个掉包记吧?”
+ ^% K% x: i: ~" M: {/ C“没办法,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想让他白白去死。” 7 M% ]: c, `' T1 ]1 k
JOHN看着女人的背影,良久之后,突然又说—— - [7 _9 C3 S( G* }% d
“PURE夫人……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我今天真的信了。” 6 K0 l) ?* e  J
“呵呵呵呵呵呵……你以为这场悲剧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我告诉你,当一个女人被她最爱的人伤害了……她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就是要让你们这些男人痛苦!痛到死为止!” % j2 m2 @3 y  _/ n( q
PURE夫人回过身,用折扇掩面一笑,便踏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只剩下JOHN一个人沉思着……
& r* I& p& I$ B# m* D9 W9 q听说,只要人们虔诚的忏悔,神就会宽恕他所犯下的罪,是真的吗…… : K% G. N, ^  ^) }, v% h

% r* m* u) k) K& J* V9 U! C二十八 终章
+ ?6 T) T7 Z; K) B- Z0 I( e! ZBY:Nicotine 8 j$ j( ^" B; \& n2 p5 B
5 I$ m  H! z! i8 F+ Q
一切的恨都由爱开始,一切的有都由无中而生,一切的魔都由心中的嗔念所繁衍……
. b/ l( U8 Y9 P一出戏的结局或许是在这场戏开始时便已注定好的,无论如何的去挣扎,也终究会回到那按部就班的轨道上。老天始终是公平的,曾经我不信,现在,我深信不疑了。我常在想,或许造物主是个拥有着无限灵感的大师,他用他的奇思妙想之笔鬼斧神工的创造了一个个灵魂,而当他写得累了、厌倦了……灵魂便随着一个句号以其各种凄美的姿态而作古。这黑白人间,或许就只是神笔下的一个故事而已,没有什么实际的形态,也没有什么可能或者不可能、应该或者不应该的事,而我们,都是这庞大而宏伟的波澜巨篇中的沧海一滴、沙漠中的一粒尘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大概是我们太过微小了,神忘记了我们的存在,更忘记了为我们的灵魂画上一个句号…… 8 Z* k% n5 }. M9 L& j
地下室的一扇玻璃小窗上结了厚厚的一层藤蔓,春来时,绿色的枝叶就会将这一点点狭小光亮也夺去了,那时,他便知道,春来了……待到狂风席卷,百草枯折,刺眼的光亮从枯藤的缝隙中舞了进来,他便又知道冬来了……他的日子就是盯着那唯一通往外界的窗度过的,他一直在等,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 @) ?, W! @: A# ^0 f“啊……恩……啊……纯……迩纯……啊……”   J- ?4 Z/ ?2 k' k/ x
那只伸向窗边光亮的手被几只粗大的手臂拽了回来,男人们纵欲而心潮澎湃的淫笑立刻将这沙哑而艰难的呼唤掩盖了。他闭着眼睛,身体被不断的侵占,贪婪的欲望无私的回应着任何人的施虐与侵袭,就如同穿过他手脚的锁链,他被牢牢的束缚在这欲望的囹圄中,只能看着自己的一双翅膀腐烂,再也无法飞去任何地方了,即使他知道……有人在等着他……
9 d+ G- q. t( C" C“真没意思,动都不动一下,下次要是再叫别人的名字,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5 N( B$ x; F" M4 E一阵脚步声扬长而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他的手脚、颈部乃至股钩都被沉重的铁链所牵制着,使他只能以那种嫖客们故意将他折叠成的戏谑的姿态静静躺着,如同一支景泰蓝的名贵工艺品被放在它加了锁的橱窗中,一潮人赏玩过后,即等待着下一潮人的赏玩。有时,让日子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使他连生与死都看得极其无谓了,在疲倦的时候,他觉得仿佛只要他闭上眼睛来休息一下,或许就可以永眠了,但这时,那个哭泣的轻盈身影却总是在他游离的梦境中出现,他放不下他。
- w4 p% f. Y3 N1 p' z8 S. {“你还好吗?”
' ^! t6 x- x* C/ D- x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很焦虑的看着他,是JOHN。现在他是PURE夫人专门派来照顾他的男仆了。他不知道JOHN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但这个老伙计还不错,很多次,他快被那些人的肆无忌惮弄死了,都是被他给救了回来。JOHN没有在碰过他,对他的照料也是十分细致的,这都有点不像那个打过越战的退役老兵了。JOHN说,他是在忏悔。 & h$ m% a: E# a

  N6 ]8 a3 t- ?8 U. }寻声望去,IK抓着自己的胸口低喊着,穿着束身衣的迩纯一直好奇的在听门外的声音,或许是他太过用心了,才没有注意到了自己已经爬到了床边,一不小心,整个人都从高高的铁床上跌了下来。他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单薄,还是那么脆弱,不同的只是,他们在两两相望时眼中所流露的那种微妙感觉。KATHY推着IK,使他与迩纯的距离拉近,而那却似乎无法跨越迩纯意识之中那道无形的沟壑。迩纯跪在地上,十分不自在的挣脱着白色的束身衣,使劲的咬着肩膀上的布料,当IK靠近了,向他伸出了手,他只是睁大了一双透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当那只手几乎可以抚到他的发丝了,他却喵的一声,猫一样的逃开了…… ) {6 n+ \) o5 k- i- u* j
喵———— $ U3 K4 f: T* p$ b& w
“迩纯……你不认识我了吗?”
8 \9 a8 s6 j8 `; ?8 zIK望着缩在柜子的夹缝中间缩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迩纯,笑得凄凉—— 5 g% q  _2 b, W$ C' k% s8 z- d
“你把我忘了吗?呵……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1 q0 x2 A% c5 n# e2 G0 n! J“IK,别太责怪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 . a# ]7 e8 h; u. a7 P7 V: [
KATHY拍拍IK的肩膀,叹息着—— 3 Y% a6 V2 A( p
“你们都是苦命的孩子。他以为你死了,跟那具尸体呆了整整一天才被人找到,病了一场以后人就疯了。一开始他一直想自杀,后来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他送来疗养院,这样比较安全。后来,慢慢的,他的话越来越少,最后就跟现在这样,大半年都没说过一句话了。医生说他把自己想象成猫……迩纯的精神分裂症已经非常严重,可能无法治愈了……”
6 D; q  t* V2 J: @* _KATHY感到痛苦,她真的不希望迩纯变成这样,这一生,她都觉得自己欠了迩纯这孩子更多些,如果没有自己当初与他父亲的越轨,可能这孩子的命运就会是截然不同的了,而IK,她的亲生儿子,就是她罪孽的化身。或许这对于IK不公平,她向IK隐瞒了他的生父,使这个孩子生不如死的活了二十多年,而到现在,她却依然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她想要忏悔,可却无法为自己赎罪——是人都自私,特别是女人,在KATHY的眼中,IK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她用来还清她所爱的两个男人的情债的牺牲品,她所欠的,也只有来生才能偿还了。
% J6 g- R5 y6 G, B2 R“……那样也好,或许他就是一只小猫投错了胎也说不定……不当人,就会比较快乐了不是吗?”
8 m: T3 u: ^- P# m! s9 cIK看着迩纯,或许是那只胆小机灵的猫感受到了他深情的注视,更或许是那是小猫也知道他是个同样在孤单中期待着自己同类的动物,过了许久,迩纯终于转过身来。一开始他只是偷偷的望着IK,犹疑了好久,才慢慢的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蹭了过来——
' x3 ~$ e% i, T- ]( h, K喵———— & i' F% {  I& {! o
迩纯歪着头坐在IK面前,细细的呜咽着,却不敢贸然靠近,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IK一直看,就像发现了另一只与自己形态不同的小猫,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毛色,所以,他还不敢太快的去确定那是不是同类,他怕……如果那是一只不友善的野猫也许会把他弄伤……
/ B  k; G* d4 \1 U$ s5 ^“呵呵,你叫纯纯吗?我是IK,要认识一下吗?” % _& r& S. t8 {
IK伸出胳膊,将自己的手掌放在迩纯的脸颊旁边,诚意的邀请着……好不容易,迩纯才试探着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伸了许久的手掌上,却被那穿透掌心的金属冰冷的质感给吓到了。
4 z+ u" x. |) }$ ]- p) k8 K' A/ s, e“对不起,吓到你了是吗?别怕……” + Y% I# N' E2 q/ R/ ~7 w
IK让自己尽量笑得温柔,而眼中的热泪还是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 Q% B  l; L( z6 \5 {% L“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却已经不需要我了……是吗?” + M: a7 s& W9 }! B* a  l
喵———— 7 D3 L# d' }4 f" R# t
迩纯喵喵的叫着,显然他已经连眼泪所意味着什么都忘记了,可只要这样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望着掩面而哭的IK,他的胸口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与他肚子饿了或者是吃坏东西的感觉都不同,很疼,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个地方难受。又过了好久,迩纯才终于靠到IK的身边,他轻轻的枕在IK的膝盖上仰头小心翼翼的看着IK,在确定IK并未因他的举动而反感之后,慢慢的凑到那放在扶手上的手掌跟前,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闭着眼睛轻轻的舔上IK的掌心……他不想看他再这样流泪了,尽管,他不明白那些水为什么会从眼睛中流出来,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觉,看那么漂亮的眼睛流泪,他心里会很不舒服,非常的……难过。
* [& S8 e; ~- o& f“你真乖……饿不饿?要不要喝牛奶?” & Z- n1 X5 y8 H* O( q6 l7 r; m( E
望着迩纯担忧的眼睛,IK强打着笑容,轻轻抚着迩纯的发丝,柔声的哄着。
1 _( H  m* I' Z喵———— 4 _/ g1 s& y$ T: J
迩纯欣然的点着头,他有一点点那种十分塌实的感觉,就在这个他觉得十分陌生的漂亮哥哥轻轻抚摸他时,他才终于又有了这样的感觉。闭着眼睛,迩纯乖乖的趴在IK的膝盖上享受着自己发间温柔的抚动,紧紧的贴着那双温温的腿,就好像如果不这样,漂亮的哥哥就会不见了……
9 S$ c: c+ K5 V# |; c) E9 o' k“帮我给他拿点牛奶来好吗?”
6 C2 H4 {" u# `IK抬起头,看着依然在哭泣的KATHY,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这样脆弱的女人—— , U. S0 q! J* b% F- N0 D
“你不用哭,其实这很好,迩纯一直都不想做个人的,现在,我也这么觉得,我们都已经很累了……” ; c. L& z0 u& L  B  [9 D( A' U
“IK……”
' O: J4 f% P# W9 y6 j8 S  K那不再是他所认识的IK了,一年不见,与其说他的孩子又长大了,不如说,IK的心已经死了。他向窗外眺望的目光依旧遥远而苍茫,却只有无尽头的空洞。 # O$ D! [. I3 w
“好了,我去给他拿牛奶。”
! T2 s+ H% E' j  b4 K5 f9 MKATHY擦擦眼泪,向外面走去。 % U- K) Q' M- t) M- \; {
“妈——” 1 W, y& t3 q! w" Q0 g
突然,IK将KATHY叫住了,这是他第二次叫她“妈妈”。第一次,是她找到他的时候……KATHY回过头,定定的看着IK—— 1 Z9 b& ]6 H2 A& l
“……” 3 L- B+ I% x5 Y
“如果,我们不见了,别来找我们……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我们,其实,你不该把我带回来的。”
! o% d! i% S& j( A: PIK背对着KATHY踌躇着离开的背影静静的抚着迩纯的颊,幽幽的笑着—— , y3 w. ]2 O4 e. c" O- X
“看到那些空中的线了吗?我们生来就是被线牵动的木偶……那样也好,我们可以不去思考对吗?纯纯,我们该走了……”
5 O% ^2 P/ i( }% F$ _1 x: I…… 8 g: k1 B" @0 F& W2 @5 w/ c
当KATHY拿着牛奶回来时,她没有再看到IK和迩纯,只有一件白色束身衣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她知道,她再也不会见到迩纯和她的儿子了……从那天起,就像从空气中蒸发了一般,再没有人听说过IK和迩纯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 s. x* x6 w6 O( Z$ ~8 A
KATHY首相于次年的大选中得到连任,她在职期间经济繁荣、国泰民安。一年前,KATHY首相在出席新闻总局的年会时,遭到暗杀,不幸饮弹身亡。十分巧合的是,这场不幸事件的发生地点就是原IK传媒大厦旧址——现国家新闻部。按照KATHY夫人生前所立的遗嘱,她的财产将全部捐献给儿童基金会用于公益事业。
  e: P$ j" ^: \3 H% {KATHY死后,内阁与某个极有威望的家族残余势力间的争斗越演越烈,内战连连,已经被人忘却以久的GOMORRHA再次成为了这个城市的别称——罪恶之城。
( h/ U5 H# Q- j. J4 ~5 U$ a6 J8 j# I# Q6 }# P, C
尾声
% {" U8 g1 F; P某个岛国?国际酒店—— * k4 V$ C( r7 x
“听说了吗?门口出了车祸!死了个重要的人物!” 8 h  l. W4 r7 n: ]0 T& T5 P6 V
“是吗?是谁啊?”
* _7 E% o0 L" A8 y* `0 f“海先生啊,他竟然死了,真可惜,他的身价有300多个亿呢,这下子都完了。”
/ r7 f6 b+ |" S& r' l“天呐,真是可怜,怎么出的事?” 9 J5 {* q( i* ?* C8 U( J* K
“他啊,听说前几天去拉斯维加斯赌博赢了大钱,还带了两个洋妞回来,结果太HIGH了,喝多了看错红绿灯,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死了。” ; K9 n1 C& b# u
“真是倒霉,刚刚发生的?你看到了吗?” 3 X% K1 Q8 [0 L5 Q8 R4 ?0 i
“围着好多人,没敢多看,那种场面我看了心脏吃不消的,听说撞得连头都没了,真是惨啊。”
/ K5 `: i6 F7 ~' ?2 S5 \4 N“唉,不过这种爆发户,想想钱也不是正道来的,活该。”
; o& }4 P! d2 u( w“说的也是,呵呵呵呵,快点入场吧,今天的拍卖会听说压轴的是件不错的旷世奇珍哦。” # z+ {' j" Y3 @2 K/ d
“是吗?知道是什么吗?透露一下?”
7 v' c& x; \# v8 C8 G7 _“不清楚,不过好像肇事的那辆车就是运那样东西的,真是担心啊,希望别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弄坏了。”
8 F! x4 g% E/ y( m' S+ ]% h“好了,好了,进去吧,拍卖会要开始了。” ! H. Y# y4 x8 g
两个男人的畅谈着进入了金碧辉煌的礼堂,很多穿着礼服的绅士、佳丽们已经落座了,这是一个十分盛大的拍卖会,出席的人都是在国际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以参加此盛会为自己的荣耀,也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财富,对于他们,这是一种十分快乐的生活方式。 9 I; a9 _$ t; u& l- A0 f' T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来向大家展示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样竞拍品,两只十分稀有的……猫。” ; c* u8 Q" ?0 b
当巨大的红色幕帷慢慢拉开,整个会场都为之沸腾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世间竟然会有两只如此美丽的“猫”,他们是人的姿态,依偎在巨大的铁笼中,看上去是那么奇妙的事。显然,那只银色长发的猫十分的难以驯服,他被用金光闪闪的锁链吊在兽栏之中,因股勾上的牵制所抬起的蜜蕾之内被纳入了巨大的紫晶,这使他的身体兴奋异常,连身上的彩凤刺青都显得更加艳丽了,而比他更加兴奋的则是台下的观众了。面对所有人的欢呼也称赞,那双冰一样的眸子只是若无其事的在眨动的长睫间若隐若现,他低着头静静的看着为他吻去细汗的另一只“猫”。那只有着一条白色长尾的“猫”,他紧紧的用自己的胳膊搂着银发“猫儿”的腰,怯生生的看了眼台下的人群便躲到他同类的身后去了。他们用彼此的磨蹭与轻舔安慰着对方,就仿佛,那笼外的世界都与他们无关了,外面那些,是人,而他们……不再是了。
' z3 x! d( o3 ^. A) Y5 ~; o“这两只小猫是从很遥远的国度被运到这里的,他们受到过良好的驯养,十分温顺。之前的主人特别声明:这是对猫,不能单卖。1000万美金起价,现在开始竟拍!” ' h" ?8 c' Q" I+ G) Q
“1500万!”
+ y( O" j' r0 G* B) E0 W“2000万!” 1 y) p! P6 w; L' h- n# C
“3000万!”
+ X4 _) u2 [' C' m; B) P- w“……”
9 e& \6 r) ?+ q) v+ |& X8 S+ d; q( x随着主持人一声高喝,绅士们开始不再顾及他们体面的形象,站起身来,伸长着脖子虎视眈眈的叫着价,那种姿态,就和他们歧视的那些市井小民在地摊上为了最后一斤挥泪大甩卖的红鸡蛋你争我夺的所谓丑态没什么区别。 ! h3 ^3 E2 |2 E
“看呐,这就是生活……真是太有趣了,呵呵呵呵呵呵。” / q* S. C. n% h* o( u2 W3 J
装潢奢华的门再次开了——这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岁月为她添了成熟的韵味,已是不惑,她却依然是艳光四射的。她穿着黑裙,持着香扇,那傲慢的姿态比雄性的孔雀还要绮丽。来到台前,女人看着笼中依偎的两只“小猫”笑着举起纤纤玉手——
" U7 o$ [4 _8 m* H7 ?“我出1个亿。我叫做……P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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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事,就总会有结局,是哪支笔写下了那些尘埃的故事?又是哪支笔写下了造物主的传奇?不管怎样,命运,或许永远不可能被支配在自己手中。
, A8 I) ?) I/ T) D% f8 S9 W+ d) h无非是活着,得过且过,终究,那不知何样的明天还会来的…… + A- o" V3 ]9 r5 I
To be alive is disgu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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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6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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