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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曼珠沙华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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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7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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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人没有钱的时候真难,做什么都不得志,做什么也没底气,一天总是活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看人家脸色,大气不敢出,特别是知道我是同性恋,好家伙,我简直就落入了人间地狱,那个无奈啊。6 {4 [8 C! H' \-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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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天天的默默祈祷上天保佑我吧,万能的神灵啊帮帮我吧,无处不在的妖魔鬼怪啊,显显灵吧……8 \# C% i9 b; \8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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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正是由于我的心诚感动了某位神灵……* h1 B. q8 W: P! s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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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心理是最复杂的,太激动了不行,过分悲伤了也不行,平平稳稳的也不行,人生怎么是这样,真的搞不懂。. p3 ]# I: c- {+ {7 K) E

7 N& r/ `$ A, N+ f6 q. o    我每天几乎抽一盒半的烟,昨天买了一盒七块钱的红塔山兜里就只剩下十块钱了,拿着那十块钱我仔细的端详着,好像能在钱上看出点什么,平时是舍不得买这个价钱的烟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人生要走到了尽头,也不在乎明天是否还会降临,抬眼看看那敞开门的彩票站,得了,把这最后的十块钱也募捐了吧.% u% }. p' d; R) |/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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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也买过彩票,顶多是中个五块十块的,也不会分析更是没有性子在那里研究什么走势图,撞大运吧,来给我机选五注双色球……' y& ~* D: H/ o

" k7 L1 [( k5 C8 }7 a$ f    掐指回头一算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上学不用功当了两年兵,走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特别是又刚刚爆发了我的感情危机,唉,别提有多难了。  X9 U9 Q/ `7 F0 p7 ]"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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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会是同性恋,我自己都糊涂,就凭我的堂堂仪表我可以免费挥霍多少美媚啊,可惜,我竟视她们于无物,躲避她们如粪土,我为什么会这样呢,看见一个上眼的哥们就有性感,看见再美的女子也感觉恶心。$ q0 n; y* I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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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去世的太早,在我刚懂得感情和亲情的十三岁就撒手人寰,那是我最早的爱吧,我就喜欢依靠在他的怀里,享受他的呼吸吹在我的后项手抚摸着我的头顶,那是那时我最大的享受,晚间我也喜欢爸爸搂着我,在那里没有噩梦,睡的安稳,可是妈妈不干,美其名曰的是我多大多大了,应该独立了,把我撵出了爸爸的被窝,从那以后我就惨了,再也没回去过,那留恋时常在我的梦里出现,也时常因为那相思的爱留下想念的泪,都是偷偷的在无人的角落和孤寂的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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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姐姐,比我大四岁,按理说她应该疼我,可是她给我的感觉我们好像从来就不是一个姓更不是一奶同胞,当我拉着爸爸就要咽气的手,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挽留他的时候,她竟然对着爸爸没有掉一滴眼泪,那个印象一直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从此以后我们说话的机会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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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e& ]( [* P    慢慢的长大,我都回想不起来我是怎么长大的,整个青春期我没有可以记忆起来的快乐,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家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我也不知道谁给我定的规矩,反正就是爸爸走了不长时间我就这样了,我任劳任怨的干着,等妈妈回来我哪里没有收拾好,或者饭菜做的不好还要受姐姐和妈妈一起的数落,我那挨千刀万剐也不多的姐姐,她明明在家,就是玩也不会帮我干一点,洗衣服连她的内裤和袜子都是我洗,按照妈妈的话就是我是小子,就应该多干,我想这么说也对,可是我看见其他人家的小子不是这样,包括我那些同学看见我这样他们都很惊异,我也苦苦的寻思着,可能是人家有爸爸,我没有爸爸的缘故吧,我委屈我也不会哭,不知道在我心里哪个地方和她们耗着一口气,天天在我的小屋了拿着书本不知道看什么,听见她们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快乐,让我熟悉的慢慢变成了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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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H  w2 U. b5 E! Y    过了一年家里多了一口人,我实在和他叫不出那声爸,因为我的骨子里和血液里就留有一个爸,他已在天国我的梦里,为了这声爸,我无数次的在卫生间里挨了妈妈五指合力的捏拿,我忍受着那后来就没有什么感觉的掐,从没有掉过一滴泪,夜晚在被窝里抚摸着那淤紫泛肿的皮肤,还感觉无比的快意,好像看见黑夜里爸爸自豪慈祥的对着我笑,也对着我说,对,只有我是你爸爸,你就我这么一个爸爸,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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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7 h, z. V: j4 c1 j2 b: s2 B    多了一个人家里的活好象多了不少,每天我都是急急忙忙的,做完早饭有时候来不及吃一口,就到了上学的时间,放学又急急忙忙的回家,收拾他们早上的残羹剩饭,那气憋的我没地方泄,就在我后背不停的一个一个的鼓着叫什么疖子的疙瘩,爸爸走的太早了,如果爸爸没有走我是不是会这样呢,我那时不停的问自己,老也想不明白,有个感冒发烧我也不会说,说了也没人关心你,何必自讨没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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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理开始有了报复的念头,不应该给他们干那么多,一天中午我就没有回去,也没有吃饭在大街上溜达,心里特别高兴,看看今天你们中午吃什么,心里说不出的快乐,也许就是啊Q的精神胜利法吧。7 Z# F5 G; B# B* P

7 }6 w( a7 L1 s0 k; H    果然不出所料,晚间回家看见他们对我千夫所指的表情,我也没理会,放下书本,收拾起他们中午对付吃完方便面的碗,心里那个美啊,你中午干什么去了,妈妈严厉的呵斥着我,上午老师留的题太多了,我没做完下午要交就在学校做题了,别人都没做完吗?还是你笨啊……我已分不清她说话的个数,还有我那姐姐在一旁的煽风点火,这样的情景我习惯的有些不耐烦了,妈妈说完也不忘记在我耳朵上拧那么一把,只不过这次拧的角度比以往大的多,我不得不随着她手用力的方向倾斜了我的身体,切菜的手和刀也不知不觉的离开的菜板,往起抬升,也许是被那手拧的我的面目走了形,我到看见她们吃惊害怕的表情,你、你、你你拿刀对着我干什么?妈妈竟骇的有些结巴,哦,我才看见我举起的右手和冒着寒光的菜刀,我笑了,心里快意的笑了,那笑意也透露在我的眼神,完全没有理会那火烧火燎的耳朵,我看见她们虽然还在谩骂和打击我,但是已经没有开始的霸道了,她们是不是也感觉了什么呢。# Z4 \) m* B' h0 p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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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我天天中午也不回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悠,我没有钱去吃什么小饭桌,也不想让同学发现,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这样觉得自己很丢人,就这么晃啊晃,就在那么一天,事情有了改变。( [& A0 {/ x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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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宇!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吃的可以偷偷带的,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我也知道再晃悠一会那饿劲过去就好了,谁喊我,我漠然的回头看见一个门市房里出来的是我的老婶,大宇你怎么在这里,我昨天好像看见就是你;老婶热情的说着,又拉起我的手让我进屋,这是你老叔前几天给我兑的干洗店,哦,我恍然大悟,柜台上放着冒着热气的包子,我什么也没说拿起来就狼吞虎咽的造了好几个,有点噎的慌,老婶又急忙给我递过来水杯,中午怎么不回家吃饭啊,是不是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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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k3 W, k* C- f0 O    看着老婶关切的询问我的眼泪不知怎么控制不住喷涌而出,就是埋头吃着包子什么也不说,老婶搂着我的肩膀也是什么也不说了,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慢点孩子,老婶再去给你买一屉;够了,我吃饱了,任凭那泪水继续流淌我不想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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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7 I! e# e6 T: r3 R; y* X    老婶不大一会儿就拎进来一兜水果,吃吧,多吃点,我不用没什么客气,没等洗就在那红彤彤诱人的苹果上狠劲的咬了一口,给,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张一百元的老头票,我不要,老婶一个劲的和我撕吧,我真的不要,老婶看着我想了想什么又拉开柜台的抽屉,拿出一叠十元的,嗯,拿着这些零的你自己平时想吃什么就自己买点,我又哭了,这是爸爸走以后我第一次在人面前流泪,此时我已忘记我男子汉的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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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n* j, w  Y. S8 B( i) D    大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老叔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原来老婶出去买水果的时候偷偷的给老叔打了电话,看见老叔那流出的眼泪更长了,我什么也不说,就是搂着老叔的腰,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前,想闻闻那里有没有我爸爸的气息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同一个血缘,何况我们有同一个祖宗的遗传,想感受一下那里有没有和爸爸一样的呼吸,那久违了的夜思梦想的思念,我还是什么也不说任凭老叔百般的询问,老叔越问火气越大说什么要去我家问问我妈妈,真是逼得我没有办法,只好说就是看见他就想起我爸爸了……! ?/ r' l$ v1 t1 V, v) `

9 u) r# J' G( z" V* D2 T    由于眼睛哭的通红,下午我就在老婶的干洗店里呆了一下午,帮老婶熨烫一些衣服,这些活计我干起来手拿把掐,别人做的什么我都会了,只是不能像女人那样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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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 i$ I: L/ w    也许就是和老叔的这次痛快畅哭,心情和情绪好了很多,也知道什么是更加含蓄,也许是和老叔的这次亲情交融,也就改变了我以后的生活。0 `! U+ {1 ]$ s* u3 }

0 p1 P, c% K) ?7 e1 c    那天回家,家里的气氛特别让我吃惊,不知道谁做好了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他们三个人都在等我吃饭,原先都是我做好后,磨磨蹭蹭等他们快吃完我才会上桌的,可是今天到是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不知道也不敢去动筷子,我实在看不出他们的用意,就是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N( m+ N) d/ s$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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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妈妈一反常态的慈祥,那个男人也区于平时的深沉,还有我那所谓的姐姐陌生的不知道怎么叫出口的小弟,反倒是让我觉得他们有衣冠禽兽的感觉,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寒意,硬着头皮用我内心最坚强的意志等待那噩运的来临。7 p. z) c! {9 v' e) q, u7 F! p

: B! [/ \8 q% s; z, p    在他们伪装的善意和亲切的笑容里,妈妈开始了我等待的主题思想,儿子,这个称呼我是那么陌生,幸亏我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如果她若是我的后妈我还会怎麽样,我心态坦然没有什么恐惧了,该来的早晚都会来,躲也躲不过,我也没有地方躲;你姥姥脑血栓瘫痪了,你舅舅他们上班都很忙,妈妈想让你去姥姥家住,还可以帮助你舅舅他们照顾照顾你姥姥,这样你去那儿离学校还近点,咱家要是去个人妈妈每个月也就以少给你舅舅掏点,咱家也会松快点……;我明白了我就这样出局了,也明白了原来她们姊妹之间是这样,怪不得我的亲姐姐对我也会如此……。" F4 H* _: b6 B7 q9 V3 ~

; H8 ?& X9 P; O# l    多年以后在我去当兵的前夜和老叔喝酒的时候,才知道,那天老叔去找了他的朋友,他朋友的哥哥就是那个男人单位的局长,据我分析一定是那个局长说了什么,她们回家研究决定让我离家出局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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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我就到了姥姥家。7 N5 {; G8 A&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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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爷去世后,姥姥就一个人过,她每个月有将近九百多的退休工资,那时候她的退休工资和他们上班的差不多,一直是两个舅舅盯着的肥肉,再说姥姥的医药费单位全部报销,他们实际对瞻仰姥姥没什么负担,特别是姥爷去世后留下的遗产,一直是他们两和那两舅妈明争暗斗的炸药包;他们在姥姥卧床以后研究决定给姥姥雇了一个保姆,但是他们对保姆还不放心,关键是我妈妈也想在姥姥去世后从姥姥的遗产里分一杯羹,手足之情对我竟然是如此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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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9 E' A& _2 p+ z/ n* `% Z1 T& _    姥姥也是很疼我的,特别是看我搬到她的跟前,天天告诉保姆买各式各样的好吃的,隔三差五的就给我一些零钱,除了老婶每个月我就是不去她那儿她也要到学校门口等我给我塞些钱和买的好吃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竟然从没有和家里要过钱,就是学校买的一些资料的费用我若是有钱就买,没有就不买,我那生我的母亲一次都没有问过我,她还算不错在穿的上没有刻薄我,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再加上我的勤快和干净,最起码还算体面,是给她的体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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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n! R! g2 [+ Q    妈妈他们姊妹五个,妈妈是老大,接着是大舅二姨三姨和老舅,大舅和二舅每个月交二百,我妈和二姨三姨每个月交一百,合起来就是每个月七百,保姆的工资是每个月五百,钱统一交到大舅那里,呵呵,大舅就把他那份回扣了回去,只是每个月给保姆五百工资,可是由于我的到来妈妈就拒绝再拿那一百,这样矛盾就爆发了,她们激烈的冲突不是没有语言形容,是我实在写不出来,丢不起人啊,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唉,给她留点仁义道德吧,最后还是姥姥气愤的往外撵他们,大舅害怕失去财产的继承权最后服软了,人间的亲情如此悲哀,我还有何委屈呢。6 @) J; [& k8 ~6 E7 C8 `

; m8 T* f: c2 S( y    伺候病人可能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接屎倒尿洗洗涮涮我都抢着和保姆干,保姆也很疼我,姥姥最喜欢我给她揉后背,老说保姆糊弄她,她天天大部分的时候老是躺着,那滋味可想而知,每次都着急的盼我早点回家,好把她翻过身来敲打敲打她麻木的后背和无力的腿部发死的肉,星期天再把她背到楼下用轮椅推着她,那时她高兴的就象一个孩子,我推着她逛公园商场,看见我能穿的爱吃点从不吝啬,我就有机会经常去吃以前同学提起的什么肯德基麦当劳,还穿上了什么耐克阿迪,还经常去爸爸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的饭店,那是爸爸走以后我最幸福的时光,万万没想到这也给我带来了一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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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v7 `6 Q$ N: S. _  L    那天老姨也就是我的三姨和三姨夫带着他们的宝贝姑娘来姥姥家,他们都不是关心姥姥的病情,说心里话他们就是没事来看看姥姥什么时候死,为了他们心里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姨家的姑娘和我同岁同届同校就是没在一个班级,进屋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摆着姥姥给我买的新运动鞋,马上便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击我,就不说我怎么厌恶她吧,姥姥实在是受不了了,躺在床上把那个刁蛮女子她的外孙女一顿臭骂,老姨却沉不住气了,对着我指手画脚的骂了起来,也许是我的目光过于坚强,她越骂越气,把对我妈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到我的身上,什么七百年前的谷子八百年的糠,就连她们小的时候争抢什么东西都泼到了我身上,那是我十五岁以来第一次爆发,忍的我浑身突突牙也咬的吱吱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和力气,对着那泼妇一般的女人,大声的顶撞着,呵呵,坏了,他们两口子一起上来打我,那嘴巴子把我搧的啪啪山响,真是把我打激了,我抄起椅子把他们好顿砸,砸的他们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后来呢,我那个狼心狗肺的老姨夫是个警察,他恶人先告状,还仗着自己是警察竟然把我抓到派出所,用手铐把我背起来挂在暖气管上,我才知道那些电影里的英烈是怎么饱受折磨的,一会汗珠就湿透了我的全身,现在也没有语言文字修饰那滋味的残酷,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当时被手铐拷过的手脖子上还留有那噬骨的印痕;那个被我叫做老姨夫的警察脱下我的鞋,恶毒的说你不是穿新鞋吗,我让你穿,就拿着我的鞋死命的抽打起我来,打的我眼睛一片黑暗,耳朵里象工厂车间机器的噪音,几乎丧失了意思,但是,我告诉你,我从没掉一滴泪也没有一声求饶,我还大声的骂他,你有能耐你今天就打死我,你不打死我,我就会杀了你全家,那是多少年来的愤恨,这时我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个坚强的。. x4 q$ j( }* M- a2 c4 w

% {* z# U1 X2 k9 R* X7 A1 a5 W/ k3 g5 Q    是姥姥让保姆打电话告诉了我的家里,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想的,也许就是她说的吧,她的儿子只有她可以打轮不到别人动手吧,朦胧中我看见她和我那一奶同胞的姐姐还有那个被她称作爸爸的人,疯狂的冲了进来,只见我那勇敢的妈妈和飒爽英姿的姐姐,她们一鼓作气几乎捣毁了整个派出所,把那该天打雷劈的老姨夫打的几乎半死,老叔也来了,原来妈妈来的时候也给老叔打了电话,这时候她是怎么想起我爸爸家人的,怎么又有了同仇敌忾的思想,也来了更多人更多的警察和警察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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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7 K5 T) B' x    我不知道怎么回到姥姥那里,我睁不开眼睛就知道姥姥捧着我的脑袋哭的撕心裂肺,对她的儿女骂出了一个母亲最伤心欲绝的话语;那几天我上不了学,脸肿的比两个头还大,眼睛不用手扒开就看不见东西,老叔要把我接去,等我好了让我去住校,我想了想姥姥,对老叔说,还是等我姥姥走了的吧,她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听见老叔和老婶他们哭出声的动静;从来不让我往家领同学的妈妈那天中午突然把我的好同学和老师一起带到姥姥家,看着我悲惨的模样更在妈妈怂恿下我那意气风发的同学更是义愤填膺,哪知道那是我妈妈在利用他们的青春冲动,就在他们离开的片刻,我们班级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没有回学校去上课,而是直接到了公安局,也就是当时我们市里最轰动的学生罢课事件,最后书记市长和人大主任都出头了,他们到家里慰问我,我妈妈还得到了不少补偿,那是她应得的,是她拿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换来的,市里的电视和新闻也报道了,那个遭天杀的警察不光被扒下了警服还被判了三年缓刑四年,呵呵,天意啊。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姨,她的姑娘也很惨,她们班级的同学不分男女只要是知道和以后知道的其他班级其他年级的学生看见她不是骂她什么就是打击她什么,结果到现在据说还是疯疯癫癫的。$ B; r# Q' \" \& Z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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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妈妈就是姥姥家的常客了,对姥姥也更所谓的孝心了,其他的舅舅和姨也都安分了,再也没有什么争吵了,谁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呢;姥姥经过这次事件更加疼爱我了,也是这没有过的融洽她的精神和病体竟一天比一天好,一晃就过了四年,我十九了。/ G( d" S  Q'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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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d5 P( k- l5 g3 q+ T    十九了,真快啊,一晃我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这一年我的学生生涯也走到了尽头,这四年我过的真的是很幸福,舅舅和姨让时间磨的也没了姥姥有病初期对财产的急迫,怠来不来的我们过的倒也清闲,我知道姥姥对他们贪婪的反感也知道姥姥对他们几天不来的惦记。' b8 @# F! D0 y3 x'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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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季节乍暖还寒,我推着姥姥看着杏花满枝,姥姥的皱纹也和花儿一样的绽放,她孩子气的让我去给她折下一支顽皮的拿在手里,一下年轻了六十多岁,江堤上过往的人也被姥姥的神情所吸引……3 ~! I5 _6 }, H$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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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孙子,你今天想吃什么啊?姥姥总是这么叫我,每当她这么叫我的时候,如果让某个舅舅听见我会招来记恨的目光,可是姥姥总是感觉不到,我真的没法和她能说的清楚,姥姥看着我的犹豫,吃肯德基去吧,我说不去了,你也不愿意吃每回都是我自己吃,实际我也知道是姥姥舍不得自己吃,每回我塞进她嘴里的她吃的也很香,那时候真不知道她攒钱做什么,她还能吃多少;姥姥咱们去吃加州牛肉面去吧,有汤有水的,面条你也能咬动;我大孙子真是越大越懂事了,姥姥幸福的夸奖着我,那温暖如春风暖着我的心也吹着她的心,这就是幸福吧。6 _, F) ^! D: H; z

2 Z1 N5 }/ P* G% _    吃过饭来到商场,姥姥看见我能用的穿的什么都买,光袜子和短裤都是以十为基本单位买的,还不让我说什么,我一说不买她就不高兴,和卖货的一个劲的说我这几年是怎么伺候她的,弄得我的脸一直火烧火燎的,没办法买吧,轮椅的把手和姥姥的怀抱里全是我肩上背的胸前挎的,实在都没有地方了,保姆的手里也是,姥姥给保姆买了好几样,把保姆也乐得屁颠屁颠的,到了储蓄所,以前我都是把姥姥推到窗口前就躲到一边,怕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情和舅舅姨们纠缠不清楚,可是这回姥姥说什么也没让我走,要了我的身份证,原来姥姥早上走的时候要我带着身份证就是为了这个……, h. @- u6 R% h* t# C/ O

- z9 X' }, c& O# t: @    我好象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什么,那可怕的想象让我毛骨悚然,晚间姥姥总是要和我唠嗑,尽管我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姥姥还是没有睡觉的意思,给我讲了我一小是怎么生的,她怎么去我爷爷家看我,我奶奶老怕她把我抱走,她们俩就始终斗嘴斗气,呵呵,那才有意思,和我讲的时候她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笑,我想起来我记事的时候如果去了姥姥家,回到奶奶那的时候,奶奶老是问姥姥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给我买什么了,每回我都把奶奶气够呛,总是说姥姥比奶奶给的多,做的好吃的也比奶奶做的好,每回去姥姥家的时候,姥姥也总是和奶奶一样的问,那时候姥爷还活着,他更是喜欢我,每次都想留我多住几天,可是那不是我能决定的,都是妈妈暗地里交代好的,没办法,每次也都是在姥姥姥爷外孙是狗的嗔骂里离开,现在告诉她,她还不停的骂我妈呢,我真佩服姥姥的记性有时候糊里糊涂的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唉,我哪里知道这是她的回光返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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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8 K7 m$ V9 O* }3 z3 M5 K    我正迷迷糊糊在姥姥的回忆里睡去的时候,姥姥突然大声的叫我,让我去叫保姆,我以为她要解手,就说保姆睡了,我来吧,这几年我伺候她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她说不是,就是让我快去叫,没办法我敲醒了保姆,原来姥姥非得要试试她的装老衣服,姥姥上来执拗的劲时谁也没有办法,我和保姆只好给她套上试试,她已经试了好几回了,这次她说什么连内衣也要穿上,说今晚不脱了就这么睡,我感觉有些不妙,给她穿上后马上到客厅偷偷的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说那是你姥姥又发神经,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没办法我只好又给大舅二舅二姨打,没有一个人理会我,都说这么晚打电话是折磨他们,最可气的二舅妈还给我一顿臭骂……% H" m4 _+ c: M/ I1 @7 q. V

& N2 N) f. m* i. [    大孙子,大孙子,我听见了姥姥的叫声,急忙放下电话回到卧室,姥姥生气的问我做什么去了,我说去了趟卫生间,姥姥又笑了,老人这时候就和小孩一样,我说姥姥你又象小孩了,我也笑了;我饿了,去给我做点面条吧,鸡蛋不要煮硬了,姥姥交代着保姆,喂着姥姥吃完,姥姥就让保姆睡去了,还非得看我再吃一口,我困的实在是没有吃的欲望,但是看着姥姥的渴望我不得不把那碗面条和鸡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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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大孙子,上姥姥这来,姥姥经常让我挨着她睡,我也经常感觉到她用那唯一灵便的手费劲的给我盖着被我睡梦里蹬开的被子,我刻意享受着那种关爱,心理美滋滋的睡的更香,我反身拿起我的枕头和被子躺在了姥姥的身边,姥姥慈祥的抚摸着我的额头,大孙子啊,姥姥这辈子就得你忌了,我听着那幸福就要进入梦乡,姥姥又捅醒了我…给,姥姥递给我一个手绢包,我迷迷糊糊的打开一看马上就惊醒了,那是三张存单,一个十万的,一个八万的都是十年期,另一个是两万的一年期,都是我的名字,我明白了姥姥是在安排后事,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出来,姥姥爱惜的搂着我,大孙子啊,姥姥是怕哪天走了来不及给你,我实在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你没事的姥姥你会长寿的,我会伺候好你的;唉,傻孩子,姥姥什么样自己最清楚,这个钱你千万不能和他们说,姥姥知道你在家过的不好,我的眼泪更是连成了串,更不能和你妈妈说,你记住了吗?嗯,我迷茫的答应着,以后用这个钱给姥姥找个大孙媳妇,你一定要记住啊!我又一次坚强的答应着她,还有,她说着又从枕头下拿出一叠钱了,给我点了两千,这个你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别舍不得吃啊,孩子!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发音了,只是知道眼泪在哗哗的流淌……。唉,睡吧大孙子,我也困了,你明天还上学呢,剩下那点钱和房子就让他们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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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困很困,整个一宿的梦里都是眼泪,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姥姥的手还在我的头上,就是感觉特别的沉重,当我想轻轻的把她的手臂放下的时候,那手臂已经有些发僵了……6 B6 z5 f7 P, b$ t- b* B3 \+ R) m' @

! f3 t% g7 v' [/ d; n    当姥姥的儿女一个一个急忙赶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问姥姥是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一个人提及昨天半夜的电话,大舅二舅干嚎了两声就在他们刚刚离去的老妈身上床上凡是能翻的地方几乎全翻了一边,最后只是在姥姥的枕头下找到了不到两万块钱,什么存折也没翻到,他们用警察的眼光和口气拷问着我,我默默的给了他们不屑一顾的嘲弄,他们又询问保姆,保姆说老太太没什么积蓄了,她天天都听姥姥说就这几个钱了,花完她也就死了…….妈妈是最后一个来的。7 A$ Z4 E$ ~, U; b&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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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说他们是怎么发送姥姥的了,衣冠禽兽让我遇见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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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我又回到了我的那个家里,原先我的小屋已经被一个比我略小的男孩占据,那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我们相互的漠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妈妈在归拢着我从姥姥那里带回来的东西,你住校这些东西用不了带这么多,哦,我还是回不来啊,我是要去住校啊,姥姥给我买的那些就被精简了和奉献了……5 O; L$ m; ~9 w( T6 s2 d- y6 N5 m

: Z$ ^/ o$ {, i6 i" N    儿子,妈要和你谈谈,我看着她的面孔想象着如果她老了那天我象舅舅对待她母亲那样对待她,她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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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0 [& K& w1 U0 G- E    儿子,把你姥姥给你的存折交出来吧,放在妈妈这,以后你上学参加工作都要用钱的。# a- r! V5 c# S" y  [# B. X

/ K; |" C) f( E+ x' u# Q$ w2 i0 ]9 r9 f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她撒谎,也根本想不出来她是怎么知道的;儿子,她看着我疑惑表情继续说着,你知道妈妈那天为什么最后一个去吗,是你姥姥早就告诉我她把钱留给你了,所以妈妈怕他们怀疑和咱们争,妈妈就故意去晚的;我知道她在撒谎,姥姥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不要告诉她更不要给她,但是我心底里想的她毕竟是我的妈啊,想着我马上就要去住校,心里更是翻不过来的滋味,怎么连妈妈你也要骗吗?我听着妈妈看着妈妈已经掩饰不住耐烦的表情和语气,只是沉默沉默的无语,转过身打开我的书包,在文具盒里拿出那张十万的存单,递给了她,就这些吗?我好象早知道有这一天有这个情景一样,事先就分好了地方,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把文具盒全部打开给她看,她也就再也没说什么。. }$ x9 u$ t7 f% ?$ v;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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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进了学校,双休日也不回家,就住在老婶的店里,一个是我在那里有温暖的感觉,再一个双休日在学校我怕给我自己进丢人,也怕给她们丢人。" [# B  E* D+ P* `" @! J( Y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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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进学校那天同学们都很惊奇,我说姥姥走了我在家害怕,和你们来做个伴,那时候我早就学会了掩饰和隐藏,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是保护那道义的虚荣,总是想虎毒不食子是什么,她收拾好我的行李告诉我一个月给我200块钱生活费,呵呵,算一算,一个月30天,早上一碗浆子两根油条就得1快多钱,中午就是简单最便宜的伙食一碗饭一个最低价的菜也要三块钱,晚间和中午一样,一天最低也要在七八块钱左右,不算高三的复习资料,就是我不买,一顿一碗饭我也吃不饱啊,我在青春生长发育期,幸亏姥姥先前给我的准备和预示,幸亏我爸爸还有一个弟弟,我有一个亲我疼我关照我的好老婶;高中的最后三个月我就是在她那里领取了唯一的200元钱,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花过她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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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4 ?4 x5 F  \7 c: Q' n. a    原先我的学习还可以,可是等姥姥走了以后我竟然没有一点学习的兴趣,424分大专还是可以走的,当我接到师范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回家给她们看的时候,妈妈的意思特别清楚,大专念与不念没什么用,现在大学生毕业了都没有工作,还不如早点找个活干,挣点钱养活自己呢,再说你姐姐马上就要结婚了,人家条件那么好,咱们不体面点你姐姐嫁过去会受气的,我也没什么钱供你上大学,还有你小弟明年也要考大学,如果考上个名牌花费更多……;我听着她的心声看着那个后来到我家的,住在我房间里的比我幸福的小弟,品味着妈妈曾经说过的话,有什么就是不给我买也得给他买,我这个后妈一定要当好啊。3 p! X2 x0 U/ G/ ]$ T1 Q

1 H) S- p" C4 \    没什么可再说的了,我悄悄的退出了这个家,还要去老婶那里,高考完我一直住在老婶的店里,哎……我刚走出楼道,把那被称作入取通知书的纸张抛向空中,变成夏天里的飞雪的瞬间,哎!我顺着声音条件反射的回头,是那个把我挤出这个家的那个男人的孩子,手里捧着一摞书,跟上我来递给我说,我没有什么,你现在呆着没事拿去看吧;那是好几套武侠小说,看着他的诚恳,我几乎被他感动,也没有说谢谢,只是黯然的接过那些小说,继续依然的离开,原来人味儿都来自外界,爸爸你在哪儿呢,你如果还和我在一起你会让我这样吗,我们之间的父子缘分就这么浅薄,短短的十三年,你吝啬的就给了我这么点时间的爱,是我哪里对不起你吗,你狠心的抛弃我不说还要我承受许多许多这样这样的事情,你种下我就对我有义务,最起码你得抚养我成人啊,爸爸啊,你看人家的父子有说有笑,咱们不用那样,哪怕是看见你天天打我骂我,只要能看见你就行啊,昨天,我同学和他爸爸去钓鱼了,他们那么热情的邀请我我也不敢去啊,我一看见人家的父子我就更想你也更恨你,我的爸爸。- M3 C% F, F7 ^

- p* V2 A. h& D& I3 u4 K    天漏偏逢连阴雨,老婶得了子宫癌,平时老婶的性格泼辣,有个什么病痛的就是吃点消炎止疼药,没想到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老叔就是死工资,老婶的店里不温不火去了房租税费也就维持个日常开销,家里还有两个自己不吃也把好东西留给我的弟弟,老婶早已下岗医保劳保什么也没有,她的姊妹也都很不富裕,但是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老婶的妹妹妹夫也经常过来帮忙,那日子真是一言难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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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l, R# U. i    老婶住院了,无所事事的我就挺起了店里所有的活计,早上我起来给两个弟弟做好饭,然后去医院给老叔和老婶送饭,再急忙赶回店里,早上有上班的人着急取衣服,中午那两个亲爱的不谐世事的弟弟到店里来吃饭,晚间放学他们会到店里等我,我边看着他们写作业边把一天收到的活抓紧干完,然后带着他们回家,做好饭吃完领着他们去医院,回家后再给他们找出换洗的衣服,这些虽然很忙碌,但是我有一小妈妈给我打下的基础,没有什么困难到是很充实,那十几年的烦恼也被这忙碌冲的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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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 I2 [. }3 t7 x9 s- ~( Y    看着老婶痛苦的表情我揪心的疼,她是健在的女人中唯一让我牵挂的,我知道她最放不下的是我那一个十二一个九岁的弟弟,老叔的胡子有很长时间没刮了,每回我拿来换洗的衣服他都亲切的搂着我的肩膀,那时那是我最大的渴望,我在那里说不上得到什么,只是知道他有力的手臂会传递给我无比的力量。8 g5 P; k! E$ b, K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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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婶做完手术那天,老叔让老婶的妹妹们在医院看护着,却把我叫了出来,说什么要去饭店,我坚决没去,而是让老叔买了些吃的喝的我们在店里和我那两个最亲的弟弟一起吃的,那是我第一次喝白酒,火辣辣的白酒下肚忽悠悠的脑袋却是异常的好受,老叔也没征求我,就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我知道在老叔的眼里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也感觉了老叔的眼里有爸爸端详我的目光,爱与泪和酒一起交融。4 w+ |; Q- J3 S5 D3 Y& f

5 s8 Y: g6 x6 ~4 g3 o' r; h* o    大宇,老叔谢谢你;老叔哭了,搂着我哭了,我也是哭的泪如泉涌,谢什么啊,这些年你和我爸爸一样,我是你的孩子啊,我和你是一个姓氏,你怎么能和我说谢呢,老叔你放心吧,好好照顾老婶,弟弟们就交给我了;嗯,好孩子,有你在叔放心;当我知道老婶有病的消息,第一件事就是急忙到储蓄所把姥姥留给我的,一直被我藏匿的按照姥姥的遗愿没有再给我妈妈的那十万块钱取了出来,立刻交到了老叔的手里,老叔惊讶的不亚于吞了一颗炸弹,当我说明钱的来由,老叔紧紧的拥抱了我,那是爸爸走以后我最刻骨铭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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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u4 {- z( O* s/ [    老婶的病情也许是她的毅力和坚强,也许是她放不下的挂念和心怀,一天一天的见好,虽然化疗脱光了她的头发,依然可以看见她洒脱的笑脸,她可以到店里干点轻活了,你怎么劝她也不好使,也可能她就是劳碌的命吧,一清闲她就会闹心,就在她慢慢康复的笑容里我们一起走到了这年的秋天。5 N, a6 f. E' D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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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宇,你老这样也不是事儿啊,你老婶要是没有这病,就是没你姥姥那钱叔叔也会想办法让你上大学的,唉……;叔我根本就没想去念什么大学,我一点上学的劲头也没有,还不如学点什么手艺挣点钱得了,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和叔叔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爸爸和姥姥离去这里就是我的家,他们就是我最亲的人,那些疼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爸爸都撒手而去,这里就是我的依靠。; W, V! }) M5 i) X6 O' F#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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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宇,叔送你去当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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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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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那点转业补助都被我那妈妈以要给我将来结婚为由收缴到她的什么地方积攒去了,到家那天,她们给了我隆重热情的接待,真是受宠若惊,我以为妈妈也许是老了,那所谓的姐姐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能是良心里有什么进步和发现,我第一次看见了那个所谓我姐姐的丈夫,不能说他虎背熊腰,也无法形容他大腹便便,总之就是我认识的男人里最水裆尿裤那种,面对他们的热情我也毫不吝啬的从我积攒的军贴里拿出500块钱给了那刚会跑就十分惹人喜爱的外甥,那天过的真是其乐融融,那个给我做姐夫的人殷勤的给我斟酒,和我推杯换盏,头一次感觉在这个家有了我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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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O% u& w9 H# w    他开了一个小型的机械加工厂,正缺人手,我也刚转业,顺理成章的我就进了他的工厂,每个月的工资是一千,原来我到这里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更和做饭加上打扫厂区的卫生,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的零差,暗地里我是监视每个工人的一条看家的狗。5 A# r5 T2 W' w- y3 E) I+ K# g

  A; n8 Y' m3 \9 ~; Z    每天比鸡起的还早,睡的比耗子还晚,干的比驴还累,挣的比临时工还少,原来我是廉价的劳动力,根本就没有他先前的什么结婚的时候要给我怎么花一大笔的许愿,因为这一年多了,我实际就开了两个月的工资,也就是这一年我就挣了两千块钱,这一年我没有离开厂子超过半天,包括我的什么同学和战友的聚会,几乎完全失去了自由,当时我是一腔热血,也没在意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么,我还天真的把我当作他们中的一员,真是弱智啊,不自量力。' U& v: T$ i7 q8 q& W" N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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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要工资已经不可能了,他老婆就是我那所谓的姐姐已经让我打的住院了,呵呵,他们还报警了,可是人家警察竟然没管,因为是家庭殴斗,那个姐夫也让我踹倒在地上直不起腰迈不开步了,感谢部队里两年来对我的培养,我一个人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唯一受伤的就是我那生我的妈妈对我下的狠口,几乎咬掉了我手上的一块肉,看着她咬我的时候,我还是良心里的一点什么下意识,没有击出对准她的拳头,但是她没有理解,谁让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呢,但是她咬的这一口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彼此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要是在往常他们撵我,我会头也不回的走,而且走的会绝对干脆,可是这回没有,你们撵我可以,把我的钱给我,姥姥给我的十万和爸爸死后我应当继承的遗产我就不要了,就当我给你生我的补偿,我大了什么都懂了,但是把我的转业补助和我的工资给我,因为这些年我没有吃你们一点花你们一点,三天之内马上给我,我就走人,不给我,哼哼,咱们走着瞧,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是这样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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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 f7 S& `) R. P    事情源于我的BF,他叫明海,家是农村的,也在这个厂子里打工并在这里住宿,我们同岁,那种感觉就是缘分吧,我毕竟是一个生理发育健全的人,再说我不是那些没有思维的动物,也有丰富的情感,和蠢蠢欲动那一直压抑的欲望,所以看见明海那种感觉好似心里什么时候的儿时记忆,久违了的老友再次重逢的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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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们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海在不忙的时候经常到食堂帮我洗菜做饭,我一个人做三十多人的饭菜真的是紧忙活,每天早上都是那该死的厂长姐夫上班以后才把中午的菜买来,有时候来的还晚,但是耽误了的午饭的责任就是我一个人的,每回做完饭我累的一口都吃不下,在部队养了两年的身体在这忙碌和熬夜的打更里渐趋渐瘦。: m9 I3 S( U+ Q0 @$ a0 e# S8 A

, O6 }9 y# r! V& I    我炒菜的手艺自己都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努力的,不光工人赞不绝口,就是老板也倍加赞许,这样老板一些招待就经常在厂子里的食堂进行,美其名曰的是我做的菜比饭店做的有味道,还有在厂子里吃有家的感觉,我知道他是吝啬的省钱,每当他们在不知道什么时间的酒足饭饱和沟满壕平离去后,剩下的残羹剩酒就是我们沟通的媒介,也就是这样我们之间前世里似曾相识的缘分和感情在这样的沟通里越来越熟悉,那一天我们喝的太兴奋了,也太晚了,他就没有回宿舍,顺其自然的和我一起睡到了收发室里屋的我的单人床上。3 C( ^, M' V# i. H1 y# j8 M0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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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可以说是个没有什么能说出特点的人,他既不潇洒也不酷,人品上的优点就是诚实稳重吧,要非得说他的特点就是通体的黑,厂里的人都叫他黑小子,虽然我们都喝的不少,但是从他身体里散发的味道还是深深的吸引了我,也勾起了我的欲望;我们两个发育成熟的大小伙子挤在一个单人床上,身体的缝隙可想而知,我在部队睡觉习惯了只穿一条短裤,明海却是穿着圆领衬衣和衬裤,身体的味道柔和在衬衣上汗渍的味道让我沉迷,这样搂着他也是自然规律吧,他也没有异议,我的冲动就又大胆的进了一步,你把衬衣脱了吧,这样睡觉你不舒服我也不得劲,他很听话,更主要的是我们都是有思维欲望的高级动物,和我们似曾相识的心理共鸣,一切都是按照生理需要的方向按照步骤的发展进行,就这样我们媾和了,呵呵,他的小鸡仔和泥鳅一样细,一样黑,既然有了感情,没有人会在意和你感情交流的人的缺点,只要那情如糖浓如蜜,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种感情掩盖了一切的烦恼,忘记了所有的忧伤,屏蔽了其他事物的存在,那是动了真心真情的东西,美妙的境界完全的投入了我身心。1 x5 v" x5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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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八个月里,明海只是春节回家了短短的四天,他早早的回来是怕我孤单,但是高兴的不只是我,还有老板,一批加工的零件工期很紧张,原定春节是不放假的,可是那些享受家庭幸福的人们还是会抛弃金钱的诱惑去品味天伦之乐我却没有。: a, a8 b, M9 E"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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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开始交融感情以后我就不管他叫明海了,给他起了一个昵称叫泥鳅,里面有我的爱意也有我的欲望,可是在我无意的呼叫里,厂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有的也问过为什么叫他泥鳅,我只好说他长的太黑了,所以就叫他泥鳅了,就这样泥鳅泥鳅的,明海的名字就被淡淡的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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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M  U$ x( [+ Z! w+ s- Z    好景不长啊,我们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实际我们也是够谨慎的,但是防贼和做贼的天天惦记是没有办法的,我那所谓姐夫的厂长,他的姐夫也在这里,那天就是大年初三泥鳅回来那天,他也没回家,半夜饿了到收发室找我要食堂的钥匙,也是我们酒后的大意,因为泥鳅回来我们都太高兴了,忘记了锁上收发室的外门,他蔫悄的贼一样的溜进来时我们的鱼水之欢正在兴头上,也不知道他进来了多久,你们干什么呢?幸亏没有打灯,黑暗里我惊的几乎跌到床下,呵呵,我们极力的掩饰着我们闹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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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1 Y' V$ @4 x1 ?( l/ z    那以后的几天泥鳅再也没来给我帮忙,吃饭的时候也是躲着我的目光,晚间就更谈不上同床共枕了,做什么都觉得别别扭扭的,好象工人的眼光里都隐含着怪异,实际我知道厂长的姐夫是不会和其他工人说的,那样不光我这个厂长的小舅子丢人,厂长也丢人,他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吧,就是说了什么我们也只是闹着玩该你们什么事,唉,是我的头脑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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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5 V7 V" A+ `, _, E5 ~( f& @) O, A* J    过了几天一切太平无事,我们都忍不住心理和生理的煎熬,这回我们更小心了,把地方换在了食堂的仓库,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正月十四已经回家的厂长不知道半夜发什么神经,开着车到厂里进不来大门,当我接到他电话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跑去给他开门时,不知道他在厂门外站了多久,我的借口是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我也知道这样的谎言欺骗不了他,权且一时是一时吧。+ z  c5 J' ]' g

0 o  x  i! _: ^' i    第二天,中午收拾完厂长安排我去市里给厂里的工人买元宵,这是我第一次出去给厂里买东西,又是新鲜又是高兴,可是当我回到厂里给工人发放元宵时却没有看见我那心爱的泥鳅,也许是他知道我会给他留藏起来晚间再来取吧,哪知道白天看大门的崔阿姨无意的道破了天机,泥鳅是和我那所谓的姐姐一起走的,而且是拿走了行李还掉着眼泪,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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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愤怒是无法压抑和克制的,失去爱的痛苦带来的强大爆发我自己现在想来都疯狂,回想我从小到大的种种苦难,我为什么喜欢男人,讨厌女人还不是你们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播种的对女人的仇恨,你们这样是让我对你们更是恨上加恨,这恨无法平息,我拿着砖头追着他们逃跑的小汽车,全世界的人都在围观…: W: r) P3 _% M. u2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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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是万家灯火团圆的夜晚,我却是大街上孤独的流浪狗,我的泥鳅没有电话,我找不到他,已经没有通往他家的汽车,我羞色的囊中也没有足够打车的货币,我一支接着一支让忽明忽暗的烟火伴随我迷茫的走在伤痕累累的月夜里,我渴望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发现他的身影,在哪个交叉的路口看见我那熟悉又深爱的脸庞,我不停的翻弄手机,希望它响起的时候我可以听见泥鳅的爱语,但是泥鳅和他们的逃跑一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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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鳅知道我是怎么深爱他的,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他是为了我委屈走的,天啊,我们这样干涉别人什么了,为什么他们可以卖淫嫖娼我们就不可以有真正的感情呢;我们这样的感情影响别人什么吗,为什么天下之大就没有我们的一点爱的空间呢,我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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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G! V3 c# m    实际爸爸去世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爸爸走了她们突然会对我这样,就是我是她们的绊脚石,说白了就是我耽误她们的性生活,我也知道作为我妈妈的女人四十多岁对性生活的欲望,可是那时我小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和跟你做爱的男人发生什么冲突,我只是反感他,就是我那么反感我还是给你们做饭洗衣服,为什么我有了感情你们就会对我这样,难道你不光想奴役我的生活还要压迫我感情世界吗。2 N0 b# A! T9 ?' b; Z% M, q4 f

7 Q9 I/ a3 i1 n2 W& p8 k! o+ p) x    连续三天我找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这火气是压不住的,也是他们躲避不了的,我回到那个厂里拉下了总电闸,果然……;厂长还是心疼他的企业和他的资产,打来电话说在我家里,要和我谈谈,我也明确的告诉他一个人都不能缺一个都不能少,不然我不光会祸害你的厂子有可能还殃及你的孩子,我是什么都豁出去了,我就是要让她幼小的儿子亲眼看看我是怎么痛打他母亲的,我也要他们知道,我要在他们儿子幼小的心灵里和我一样开始感受痛苦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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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 ]# \& Q- _/ \8 J    这场风暴由于那和我已经没有关系的妈妈和姐姐的暴戾而变得更猛烈,我完全被他们谩骂的变态、变态、长在她们嘴里不停咆哮的变态所激发的疯上加疯,就这样警察来了都不管,那你只好去医院里躺着吧,不管什么样的关系和什么样的感情结束的时候都要经历一点这样或者那样的痛苦,那么她的痛苦就是去医院接受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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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被推开了,这是那天我痛打了那个我所谓的亲姐姐以后,我那道义上的妈妈第一次进我的屋子,我想起她恶狠狠往外撵我的话语,和世界上母亲最绝情的对亲生儿子的侮辱,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和她的关系,是又来撵我了吗,我说好的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啊,煮豆燃豆萁,你们竟然这样苦苦相逼,我只需要三天,我会永远的离开这里,我要去哪儿呢,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必须走了,这里没有我的留恋,没有容忍我和我生存的空间,我只是要在明天,爸爸十周年的祭日里,取出爸爸的骨灰,我要带着他一起走,不管到哪里,吃多大的苦我也要带着爸爸,带着他和我一起漂泊……* j0 v) e" R8 o/ e

* T% j9 Z' z' t: O. L- m; x    儿子!嗯,她的语气怎么又有了慈悲,那又是什么噩运的前兆,呵呵,你还能怎么的,就豁出我这身皮囊还给你,这个世界早就没有我活着的意义,生和死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了,看看你还有什么肠肚;儿子你昨天买彩票了吗?楼下彩票站的老板娘打听我,说她的站里昨晚中出一注500万,是不是你买的?哦,我一下想起刚才的炮竹声是那么的让我兴奋,好象冥冥之中都有预感,我就知道那是我中的,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对我的关爱,要不怎么说天无绝人之路呢,三穷三富过到老原来就是这样啊,刚出生的时候我一穷,爸爸去世后我二穷,姥姥走了后我三穷,爸爸在的时候我一富,姥姥在的时候我二富,现在我是三富了,天理循环啊,天不灭我,那炮竹肯定是为我放的。/ c' _, F8 ]' {7 C$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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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板娘说你昨天买彩票了,是不是你中的啊?我听见她的话语里强压着的耐心,我还是没有吱声,我还有必要和她再说什么吗?她不光和兄弟姊妹们贪婪,对我这个儿子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彩票站老板娘的打听,说不定她今天还会用什么更肮脏的语言打击我的特性行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我的妈妈吗?我怎么能体会到春晖和慈母的温暖,我是来错了这个家吗,是不是负责托生的大仙弄错了什么,也不对啊,为什么爸爸就对我那么好那么爱那么亲呢,如果我不是爸爸亲生的也不会从她肚子里出来啊,为什么爸爸在我那么小就不要我了呢,为什么?  V0 W) s/ f. }- p, T

; _; P  C9 k* N' O    她在我无言的沉默里轻轻的关上了门,我躺在被窝里还傻呵呵的等那我熟悉的霹雳门声,一直以为她没有出去,她不可能沉默这么长时间,我还是腾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头,果然,屋里没有人。8 ]0 d8 D$ Z2 a' [2 f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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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我终于可以走了,我有500万了,扣除税我还有400万呢,我要去那里,我要去那里呢……" b& _" z/ S& }! R4 ~  T

* c& A' Z' p  \) }6 q0 z    这回我的钱你们休想得到一分,我狠狠的发着誓言… …。/ `7 S  S7 C; T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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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手里的彩票我一个400万的富翁竟然没有去省城兑奖的车费,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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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端详着这张彩票,心里却没有什么兴奋,无形中到是满腹的惆怅,倘若别人若是中了这个500万会是什么表情,我却是这么无奈,兜里空空如也,唯一有的货币就是储蓄罐里的那点钢镚,怎么去省城兑奖呢,老叔老婶依然是那样疼爱我,去张口绝对不成问题,我是不是要告诉他们我中奖了呢,还是很犹豫,不是我吝啬就是不知道怎么得谁也不想告诉,如果不告诉他们我张口用钱就会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还是别去了,那找谁呢?' H5 ?+ Y(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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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友啊,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招呼到一起……+ @0 |/ X1 z0 y+ C. x. l3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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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还是给我的战友打电话吧,我这11个老乡战友只要我一个电话,不管多少没有一个会拒绝和敷衍我的,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关键是打给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打给利军吧,这小子在战友里最霸道,也最社会,我转业回来户口关系就落在他那,那时候我就准备好了脱离这个家的念头,虽然战友之间无话不说,他们也打听过我的家庭,我始终是咬着牙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倾述过,或多或少他们也明白了什么,那亲如兄弟的感情也就无形的理解和包容着我,也就是这样所有的战友都知道我住在哪个门洞却是一个战友都没进过我家。3 s& {$ D% t% p$ t- T7 f

% h# T- D# L- z    先查查还有多少电话费,好象余额不多了,果然剩四毛三分钱,得了吧我玩点小伎俩,震他一下万一我打过去他没在家我还得找别人,我是个百万富翁了还为了一个两毛钱的电话这样,我无奈又无情的嘲笑着自己。1 R- Z+ n* L+ w2 j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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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刚震过去还没来得及撂下电话利军就回了过来,那直率的话语让我倍感亲切,本来想好的事情到了嘴巴边就开始犹豫,懦弱一直是我的缺点,吭哧半天不知道怎么说了,利军的脑瓜就是够用,在电话那头感觉了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停焦急的询问,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张开自己的嘴,长这么大一次也没有向别人张过口,真难,得了,我吭哧的让利军有些不耐烦了,你在哪儿呢?我在家呢;那你一会在你家楼下等我吧,大概一个小时我就过去;好吧,利军的强势一直让我臣服,不光我,其他战友也是,在嘴上气质上他永远都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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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n, T9 S# c1 L7 W% Y    我该收拾收拾什么了,我要走了,这一走就是永远,这里没有我什么牵挂和留恋,只是说不完的恨无尽的恨,可以和我随身走的就是陪伴我这几年身躯的部队发的内务,还有一本影集,那里有我儿时的成长有剪辑的我和我的爸爸,还有我的同学我的战友,里面没有一张生我的女人和她生出来的另一个女人,把那些属于我的我用过的全部抛到垃圾箱去吧,从今天开始一切过去的就全都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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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B- t2 P& L$ U! [2 k8 V2 x, i    坐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我看见对面彩票站贴着中奖的大红喜报,上面的号码我了然于心,在看着眼前伴我要走的旅行箱,说不上的喜和忧让我的烟瘾发作,最后一支烟在决定给利军打电话之前已经消灭了,我不禁焦急的期盼起利军的快点到来,一次一次才打开手机,渴望它快快响起。$ g7 J3 ~( z9 C2 h0 e

8 }5 n& W9 i, Q1 ]6 p6 A    利军的摩托和他的人一样张扬,老远就听见那巡洋舰上低音炮的咆哮,没等我站稳身子,摩托和音乐几乎撞到我突然的又戛然而止,怎么了?利军说话又和他骑摩托一样,我兴奋的笑脸眼睛有些湿润,先给我一支烟吧,战友之间就可以这么直白这么直接,这就是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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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 o0 {    利军看见了我接烟的手上还没愈合的伤疤,茫然又视乎明了的问我出什么事了,我点燃后狠命的吸了一口,把烟和几乎流出的眼泪一起吸了进去,我要出去打工,你给我拿点路费吧,虽然我说的是谎话但是说的绝对虔诚,战友之间什么也不用过多的解释什么也不用过多的了解,就在那默默的战友情怀里是高尚的伟大的,尽管我们在部队单调的生活里也曾同床共枕,肌肤相近,也曾感觉夜晚被窝里那个部位不安分的骚动,但是我们理智的矜持谁也没有越过那雷区一步,尽管我们在平时的嬉笑打闹里也曾捉弄和施虐过战友的那里,但是那种感觉不管你是不是gay或是那句名言说的每个人心中都有的断背山,我们都恪守和保有了中国人传统意义上的道德水准,我们就这样摩擦出一种别样的感情和友谊,不是友情不是爱情更不是亲情,但是这种感情可以超越一切的升华,重如泰山厚及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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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军的性格就是果敢和干脆没有多余的语言,他没有再继续问我什么,而是翻身下车拿起我的旅行箱放在了摩托车的大踏板上,又在后备箱里拿出一顶摩托帽递给我,疯狂的音乐给摩托伴着节奏,疾驰的劲风是我和这个城市做的道别。  E. Z9 P" L: b# V( }! `, F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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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Q/ S2 W0 M+ @9 f" Y& ?6 g    我不需要问也不用费心他将要把我带到哪里,只是知道他带我去的地方一定不会让我再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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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j. e( `    利军把我的旅行箱放在为他结婚早就装修好的房子里,给我里外全新的换了一身皮,我们相近的身材看不出我穿上哪里有什么不合适,不用客气什么也不用说,走我们去洗个澡吧,我们又在洗浴中心里把战友们一个一个泡齐。- L7 g7 ~! e$ Q# Y) v" n# Q* \.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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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的酒喝的如水,骇的其他食客和老板呆若木鸡,没有人问我什么也就不用我说什么,更没有了催人泪下的心理安慰,战友聚会就是醉,不醉不归,不醉不散。6 y. u. G4 }8 {%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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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我和孙龙、李勇、宋远新就睡在利军的新房,第二天早上,孙龙开着他爸的车拉着我和利军到了公墓,我取出了爸爸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给,这个卡里有一万多,不够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就给你存,遇到什么事及时打电话,到那面换了电话卡马上通知我们;望着利军再坚强的我也控制不住奔腾的泪,给这是战友们拿的,多有的多拿少的就少拿你别在意,满满的一个大信封,里面不是钱是我这些肝胆相照的战友们的心和义。- K( W& r+ ^* E+ S

1 R' {8 a) Q  S( V) e1 w/ \    又是一顿酒宴,这是为我送别的酒却没有了昨夜的山呼海啸,也是离别的站台,一如我想起了转业时开启的列车,依依不舍的拥抱感动的泪水涟涟的挂在每一个至真至诚的心怀。% |" e6 l8 D  ]! r: o/ }6 J

: b$ q, S; o3 q    再见了,我亲爱的战友,我的生死弟兄,不知道这一去我们何时再一起举杯。% p" |  l0 S- [' j* K)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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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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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亲爱的老叔老婶,当你们看见这个短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里,你们放心我一定干出点事业,那时候我会回来孝敬你们,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侄儿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了,给你们发完这个短信我就把这个卡扔了,你们要保重自己,等我回来,亲亲我那两个亲爱的弟弟,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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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理兑奖的手续出乎意料的快捷,我拒绝了任何新闻采访报道,也没有被那些人忽悠捐献出一分钱,我已经纳税了,再说我想捐、捐给谁我自己说了算,在他们蔑视又嫉妒的眼光里我捧着我爸爸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心里没有获奖的感慨,那流露的笑却是他们问我捧的什么,是我告诉他们之后看见他们急切的盼我离去的得意。' B+ n( J, r* m2 f

0 O  C! L1 F3 l$ @8 Z, K+ {+ p2 F    战友们给我拿了整整两万,我把它们都存进了利军的卡里,又给利军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把卡毁了,让他自己再补一张吧,把战友们的钱都还了,他们刚刚回来也都不容易,那感情催着心,泪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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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A& d! u' r' k    找了个一般的旅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这22年的历程,这一路走的太累也太委屈,看着床头摆放着的爸爸的骨灰盒,22年未尽的泪止不住的长流,很少流泪的我这两天泪流的太多,那泪流的时候也带走了我的精力和体力,几近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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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仔细打量着我这孤独寂寞的裸露,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以这样的舒展,自慰的做了几个造型忘却了刚才忧伤的回忆,无形中增加的坚强告诉自己今后不可以再有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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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拥有这么一笔财富肚子里倒是不知道渴望吃什么,漫无目的的不知该往哪里去,走过繁华的霓虹浏览车流的逶迤,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我熟悉的面孔,我特别渴望这个时候和我中奖一样能看见明海,我的目光在人流的脸上穿梭,直到在黑暗里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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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我费劲心思的想着明海,我怎么办,去他家找他吗,他绝对可以感受到我对他的情依情靠,他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么,我知道他走的委屈,可是那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应该理解我现在的心情,难道我在他的心目里就不值得丝毫的留恋,思念的人啊,这样的夜晚你在哪里,是不是向我一样的想你……. ?. N; A% A+ I9 A3 [

; o" H2 `8 m8 w    从我发育开始有了梦遗以来,我就渴望有个男人的关爱,那样我觉得有个安全和依靠,我喜欢男人的味道,更喜欢看男人的那里,可是我一直不敢袒露,整个中学都是在自己私密的自慰下找着内心的快乐,过早就孤独和寂寞的家庭生活,让我内懦,把我的欲望埋压的没有一丝生机和生长的活力。. o" W( Z  H- D3 j' Q; z

! H) M" E2 o  d! w3 A7 e    记得当兵的那次感冒也是唯一的一次,说是感冒实际那是头天利军妈和他奶奶去去部队看他,我内腑烧起的一股心火,看着别人家亲情似血似乳我却是一无所有,嫉妒的细胞就开始燃烧,烧得我脑瓜里翻江倒海……。2 d( M; S, k8 a)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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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班长和战友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那感觉让我想起了逝去的爸爸,想起了离开已久的姥姥,更想起了送我参军的叔叔和病体未愈的老婶,还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弟弟,那思念的亲情里唯独没有生我的妈妈和一奶同胞的姐姐。战友们轮流的护理让我体味了人生的情义,那感动一直牢记在我心里,无以回报的我只有用最真的心去感激那最诚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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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Z6 i7 N1 x. l2 ^$ D    第三天利军回来看见如此消瘦的我,心疼的叹息声让我心跳更加过速,晚间把我搂在被窝,偷偷的打开罐头一口一口的喂我,生怕被窝有一点缝隙,把所有的边角掖了又掖,让我的汗和他的汗在亲密的呵护下相会。那几天真的幸福,他做着一个哥哥父亲的义务,尽管我们摩擦的肌肤也会条件反射的引起生理的异动,但是我们极力的克制,谁也没有勇气越过那鸿沟一步,虽然那几天我们没有一夜睡好,但是,那老乡和战友之间胶着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就是转业之后,每当我心情郁闷的时候只要打一个电话,他都会风雨不误的接我出去,甚至可以冷落他的女人,想到这里我不知道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跨越那道界限,是不是也会有了我和明海那样的感情呢,或是庆幸当初没有走出的那一步我们才有着今天这超越友谊爱情亲情的义结呢。# n( m* f0 ~' h2 @$ [* L! Z8 b( ?

9 V8 e1 h1 `5 a- p6 |2 m* c$ W    迷迷茫茫的最后还是想到了明海,他现在怎么样,在家做什么,他没有给我打电话一定还在委屈,都是那些所谓和我有关系的家人,唉,明天我一定要去找你,就让我来补偿他们对你造成的伤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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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U; T* F; B7 L3 U1 H: {/ [6 j    这一夜闭着眼睛没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的。! h- y5 O/ S  L7 ]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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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会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买什么,反正我就是知道我要向敌特那样悄悄的潜回去,再打个车去郊区农村的明海家,这时候再怎么会过也不会舍不得花钱了,只要找到明海,我打听好了车次和时间算计着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的恋人,幻想着我们见面将是什么样的情景……) R" z, T/ ^0 \& h; \' b) r

' W8 D$ X9 G3 v# O2 ^& w    我买了一部手机,明海一定喜欢,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家里,到开资那天他哥哥就会来工厂取钱,我当时特别的憎恨他哥哥,后来我才知道他哥哥要结婚着急用钱,可是那时我也没有什么积蓄,无法帮助他,现在好了,明海不用为这个发愁了……, H0 N+ L5 l2 N3 h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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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各种猜想,所有的结果都是美好的,想着我们是直接走还是在他那里住几天,如果我住在那里会住在什么地方呢,我们两会住在一个被窝里吗…….天哪,这个车怎么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心爱的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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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q' {4 K. ^' P0 O; _# h    事与愿违,我费了就牛二虎之力打听到了他家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尽管他家人对我很热情可还是掩饰不住我那颗失落的心。& L) q2 V+ S: V9 |$ J5 \0 o

: O+ R/ \% R/ b9 D" \% B) w    明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前几天打电话说他去广州了,到那面钱好挣,等在那面安稳了再告诉家里,我知道他内心的委屈有多大,可是茫茫人海我哪里去寻找呢,我是不是也去广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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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的弟弟明江比明海小两岁,可比明海欢实多了,既然明海没在家就把这个手机留给他弟弟吧,等他哥有消息了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热情的留我吃饭,饭后天已经太晚没有返程的汽车了,这样我就住在了明海曾经住过的炕上,叹息着的心里也有着天大的委屈,在这思绪里听着明江讲着他们哥们一小的故事,在故事里回味悠长。! G1 I# p* ^( |& A% |. r* x+ r8 o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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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广州,明江听我也要去广州,那渴望外面世界的眼睛散发着光芒,可是他是家里的老儿子,疼爱他的父母是坚决舍不得最宝贝的儿子离开他们去漂泊,我呢?没法再反问自己,大哥你在广州找到我二哥一定告诉我,我也去。好,我坚定的答应着他,你可别失言啊,我绝不会失言;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嗯,到时候没钱哥给你拿路费。我想向他亲哥那样疼爱他,也算是我给明海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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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7 p0 X+ \    一路风尘一路雨,一心的疲惫一心的迷茫,若大的广州让我陷入困顿,广场上的人流让我对内心的向往泄气,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里我会找到明海吗,越想越没了目的,在这里漫无目的的寻找明海的机率不亚于一次大奖的光临,我闭上眼睛默默的祷告那些善良的神灵,再帮我一次吧,再给我一次幸运的机会吧。  ~1 X5 J+ q4 W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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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便宜的要花一百元一宿,太可怕了,虽然我手里捏着巨款,但是我知道在这个豪华的世界里这样消费下去不会花很久的,我要做点什么,最好先租住一个房子,这样我也安身爸爸也安身,不会因为我的漂泊而颠簸。5 P/ a+ l2 V' x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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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电话卡第一个我就打给明海的弟弟,那是他弟弟朋友的电话,我是想在那里得到明海的消息,可是失望的让我不得不一次一次下定长等的决心。( N: u, U, h" k.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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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我这样一没有文凭二没有技术的人找工作真的好找,只要我不挑剔,广州的流水线上到处用人,虽然工作不是重体力但是那单调的忙碌让我身边和我岁数相仿的同事们还是不停地抱怨,特别是对无休止的加班,更是怨声载道,可能是由于我一小就习惯劳作,也许是我无助的心在这忙碌里有了依靠,我全身心的投入的了这个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人工机械化里,每个月的计件工资我基本上是最高,没有一天缺勤,同事们也对我的孤僻和怪异有些好奇,因为我不在乎工资多少的态度他们更是难以容忍,他们是不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啊。9 A( r. e4 K6 V9 K0 O

" h$ Y1 C6 J$ H, N# z    我也经常参加他们的聚会,发工资的时候和哪个同事过生日的时候,也知道了花点小钱宴请一下几个接触频繁的工友,他们之中真的有对我不错的,不知道他们中间有没有也是我这样心理的,也许是我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吧,心里只有那个越来越渺茫的明海,忽略了对别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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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厂子附近租住的一个人家的单间,广东人真的很小气,假如他们正在吃什么看见你也不会客气的谦让一下,我时常也会买一些水果给他们,我的屋里没有电视和空调,夜晚热的难耐的时候我会偷偷的打开屋门,蹭一下人家的凉气,实际我们东北人是很好和人相处的,慢慢他们的生活方式因为我的到来也有所改变。8 h. x' h, @" p* P  i6 Z9 y,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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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他家阿婆洗衣服和忙什么活计的时候只要我休息在家就会勤快的伸手帮忙,把他家阿婆感动的哇哇的说什么和对着她那和我一样大的孙子骂着什么我听不懂的潮汕话,我也适当的买一些东西做一些我们那里的东北菜,他们总是边称赞我的手艺边把那些吃光,有一天他的孙子竟央求我教他包饺子。2 |. J( Q9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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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一天明江来电话了,看到那个号码我马上给按了回去,我知道他没有什么额外的收入,也知道那么大的孩子张口要钱很不容易,虽然还是没有他哥哥的消息,但是明江和我聊了很长时间,仔细的打听了我的生活和工作,言语里更加浓厚的向往,那是每个年轻人都有想摆脱目前熟悉又厌倦的生活空间,也是他还没有享受到打工的苦啊。, h% R+ M' V0 a* w7 |. F  d5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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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的电话几乎两天不来三天早早的,我特别心疼我的话费,处于对明海的感情我也就爱屋及乌的坚持着,慢慢的几天接不到他的电话我会感觉丢失了什么一样,这天明江又来电话了,电话里没有往常的热情有些吞吞吐吐,我好象察觉了什么,打断了他的犹犹豫豫,是不是你二哥有消息了,电话那头沉默半天,才轻声的告诉我,他二哥往家打电话了,但是没有告诉家里他的地址,特意要他弟弟转告我不要找他了,自己打自己的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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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这话也给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像这一切我早已预料也是在什么梦里见过,可是还是无法面对现实,好象谁的手透过我的肌肉直接触及了我的心脏,我一直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力气顿时散的精光,在明江一声一声的询问里我才反映过味儿来。4 x3 X+ @9 j  E, _" m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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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童年的美好,过早的又失去了爸爸,疼爱我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如今我初恋的爱人,我唯一可以倾述内心世界的人也这样黯然离去,我再一次面临何去何从的选择,这两个月打工的疲惫让我的身体突然的无法承受,我被累倒了,被那口坚持的毅力累倒了,被我自己的心累倒了……" @  |$ W: Q; ?: J- ?

# c% o; `$ D# w) d; o' m    从来没有过的无依无靠落寞和失落让我休息了,没想到的是我的休息引来了很多的关心,最早发现我没去按时上班的阿婆,打发他孙子接来上门静点的大夫,还有发现我没有出现的工友,我们的领工包括分厂厂长,在他们的挂怀里我又有了一点生机。1 S+ m  \) Y+ \7 j1 G4 @% \"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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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半个月一晃而过,可是晃好了我的身体却没有晃好我的心,我想走了,打算做完这一个月就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我留下来的意义。; N* m- h! c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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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前打理着要走的准备,看着镜框里的爸爸,我又哀思上涌,可是我突然感觉我不会流泪了,只是知道爸爸会陪伴着我,无论我到哪里,我的身上都会有他的眼光,那眼光是我活着的希望,可是我去哪里呢,去梦想里的草原和歌曲里的戈壁沙漠,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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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陌生的本地电话,是不是又是什么推销和骚扰或者是逗人话费的呢,犹豫了半天,还是在它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噪音里接听了……是明江,惊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更惊讶的是明江已经到了广州,要我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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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L4 ^7 Q8 o2 M) U1 s    明江的到来真的是我的惊喜,近三个多月的漂泊终于可以见到一个亲人了,仿佛是看见了老叔家的弟弟,更象是感觉明海也离我越来越近了。6 z/ P/ |4 `4 i) q5 j

% F# X6 o& p6 p, M+ H9 b    明江对一切都是好奇和新鲜的,没有回答我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不停的问这问那,尽管他只是比我小一岁多一点,可是完全没有象我这样默默的接受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看不出他有任何旅途的劳累。我约了几个要好的工友大吃了一顿,我一个劲的给他夹菜,就象我的亲弟弟一样,万分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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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h4 j) o1 d  k  S; P    明江不光带着农村人最朴质的单纯,也有着我没有过的朝气,从车站到家他就没停止过笑脸,在他身上一切都是生机勃勃。我的心情在他的渲染下也开朗了很多,有一点痛就是在明江那里怎么也找不见明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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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6 {2 i, i, i# u% [; a  ^    热死我了,明江对广州这样闷热的气候真的不适应,到家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哥哪里可以擦擦身子,我看了看淋浴间里没有人,告诉他那里可以冲淋浴,把他急的三下五除二的就脱了个精光,不管天不管地光溜溜的就跑了进去,吓的我在后面也不敢大声的喊,这孩子,我心里想着他一定是在家里散漫惯了,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唉,这个弟弟啊,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害羞,明海那深沉的性格绝对不会这样,可能是老儿子吗,在家娇惯的吧。1 u/ R3 B!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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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听见明江的叫喊才发觉他叫的很真挚很亲切很自然,我听的也特受用和温暖,哥,来给我擦把后背,我赶紧进去,小点声小祖宗,人家都睡觉了,别吵醒人家;明江才明白过来,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我接着告诉他,人家有男有女的你以后不能光腚子这样跑;他到不以为然反说到怕什么啊,我都不怕他们怕什么;真是天真的谬论,看着他幼稚的胡搅蛮缠,不禁心里被他又气又逗得没了主意。给他围上浴巾让他回到屋里,每回洗漱完我都会认真的打扫一下,毕竟和人家共用一个卫生间,避免引起人家的反感,再说对我们自己的卫生也好,我从小和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也是人见人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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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0 r# y1 t, y( o  T8 A- N    回到屋里明江别说穿个短裤,连浴巾也抛在了一边,看着他赤裸的身体我一点打量和其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当作老叔家的弟弟,我爱人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要向亲哥哥那样去关心和保护照顾他,你怎么不穿上点,你的换洗衣服呢?明江没有回答,倒是有点小孩和大人撒娇一样搂着我的肩膀说,哥,广州天天这个温度吗?我说是的;哎呀哥,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啊?这里有河沟能去游泳吗?我也爱惜的笑了,是他叫我哥那声开始我就叫他老弟了,老弟你以为这是咱们家那里呢,别说河沟就是江水都被污染的恶臭了,你还敢去游泳?明江一听轰然的后仰过去,撩开没有遮拦的腿,一声长叹,那我可怎么办呢?呵呵,老弟你习惯了就好了;哎,对了,老弟你换洗的衣服呢,我想起了我刚才的问话,我、我、他结巴起来,他刚才脱掉的衣裤在他淋浴的时候我全给洗了,兜里只有三十一块五毛钱,我打开他的小背兜,里面只有半卷手纸毛巾和一包硬邦邦的东西一件衣服也没有,一个寒战我马上问道,老弟你是不是偷着跑出来的,看他的眼神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极力的掩饰,马上抢过他的包笑嘻嘻的对我说,哥,我看你上回去我家爱吃地瓜干,我特意在家给你晒的。我接过来咬了一口,明海也给我吃过这个东西,很有嚼头,看着明江我不知道怎么说,过了半晌我说老弟今天太晚了,明天一定给家里报个平安,嗯、他回答的很顺从,我不禁爱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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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拿出一个新的短裤,他竟然说他睡觉从来不穿这个,穿这个睡不着觉的,我也想起了在他家的那天,确实他也没穿,唉,不穿就不穿吧,谁让他是个孩子,今晚将就睡吧,你也没提前告诉我,这个单人床窄了点,明天我再想办法弄一张床,你睡里面吧,嗯,真听话,他是个好弟弟,我也是个好哥哥,盖上点,虽然热可别让肚子着凉,他是真的热的受不了,给他盖上他就掀下,唉,没办法也没外人,一会他睡着了再给他盖吧,看他躺在里面不停的翻身,我知道那是真热,拿起蒲扇轻轻的给他搧起来,想着他来的路上一定遭罪,也一定很疲惫,说不出的心疼是发自内心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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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T8 ^8 J9 n( m% r    明江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把头靠在我的脸庞立起身子睁开眼睛看着我说,哥,你说这么晚了还有卖雪糕的吗?我哑然的笑了,心想这个孩子还是和我有一点见外,如果是明海在这儿他肯定会说哥你去给我买个雪糕,我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老弟想吃雪糕为什么不和哥直接说,还要和哥绕个弯子;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知道是真有蚊子还假有蚊子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哥、有蚊子咬我;这回声音里的娇气是和他亲哥哥撒的,我可以明显的觉察到,算是对我刚才问他的回答吧;我也会心的笑了,老弟你是想在家吃还是出去吃啊?出去吃最好了,这以后明江和我再没有了什么疏远和隔阂,完全是亲兄弟的亲情了。. U- b" }0 ^1 d0 x.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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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他找了一条大短裤,找的T恤他说死也不穿,还埋怨我大半夜的穿什么衣服,我们边吃着冷饮边溜达,大排档里飘出烧烤的香味儿勾引着明江的眼球,我故意问着他,老弟想吃什么吗?哦,不,我还不饿呢;我搂着他的肩膀爱抚的说,老弟,你哥没在这,你又是来找我的,我就是你的亲哥,比你亲哥还要亲,以后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只要你想了开口就和哥说,只要你不买什么坦克大炮,吃喝的钱哥供得起你,如果你再这样夹夹咕咕哥可真的生你的气了,我就不喜欢你了;明江让我说的不好意思了,有一点发愣突然又搂住我的脑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嗯,哥,以后我想吃什么就和你说,你可别心疼钱啊;呵呵,傻弟弟,你吃什么哥哪会心疼呢,别说你亲哥哥没在这里,就说你亲哥在这里哥对你也是一样的,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明海,说不出的伤感也有所流露,明江似乎也体会到了,马上拽着我佯装高兴的说,哥每样给我要一点我要都尝尝;好……' d7 F* M9 T& e"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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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回明江是真的又累又困了,刚挨上枕头就香甜的睡了起来。我一边搧着蒲扇一边想着明天怎么安排,更是想起了明海,他现在在哪里,过的怎麽样,就是你不来找我,就是我们今后无法继续,也让我见见你啊,我想帮帮你,我现在有钱了,手里捏着四百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花啊,明海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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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5 m+ o+ X% q2 M' R8 }" ~    熟睡的明江也和他平时一样淘气顽皮,一会伸伸胳膊一会撂撂腿,看着他甜蜜的睡意,怎么也找不到一点明海的影子,别说模样就是身体散发的气息也没有一点雷同,再看看那稚嫩的脸象出生的婴儿一会儿动动的眼珠,真的让人爱怜,唉,这样不经世事的孩子跑在外面谁会放心呢,好像明江突然比我小上十了岁,一种义务和责任告诉我,他父母和哥哥不在身边,可千万别委屈了这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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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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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V, m* A! F4 S0 b    今天请假休息的工友一早上就来好几个,他们知到老家来个弟弟,是来给接风的,他们挣的都是青春年少的辛苦钱,可以说这样的打工很难有什么积蓄,但是他们的热情不是用钱可以表达的,这种感情和友谊又区别于战友之间。6 C) b4 f* E- U( p; s) i

1 z' x; X! c9 Q7 I' Y  Y( f    我和他们热情的打着招呼,我们之间的唠嗑也没惊醒睡梦中的明江,可能是他旅途的劳顿和在家养成晚睡晚起的习惯吧,我和工友们商量着怎么加一张床,阿婆也知道我来了亲人特意过来看看,大伙都说再按一张床就没有空间了,还不如找两块板子把床加宽一点,也够我们俩睡的,阿婆说家里正好在棚顶有几块木板,工友们说着就动起手来。" B0 t, G: m7 C+ @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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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我不得不去叫醒明江,心里真的心疼想让他多睡一会,哽哽的明江耍懒不愿意睁开眼睛,翻转过来平躺着的身体,那里晨勃的支楞八翘,快起来吧,老弟;嗯…哥,我再睡一会;他说的就象七八岁的孩子和父母祈求一样,让我又疼又爱,以后每天上班这样叫他也成了习惯,起来吧,我朋友来给咱们按床了,也许是我安详说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才懒洋洋的睁开双眼,哥,几点了?都快十点了;啊,我睡了这么长时间;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睡了这么久,我说去洗洗脸吧,忘记了他没有穿裤衩,他也许真的在家习惯了,撩开毛巾被跐溜的就下床奔向卫生间,哎哎…我大声的喊着老弟,他急的什么似的听见了也不回头,大伙都笑了起来,那面的阿婆也哈哈说着什么嘲笑明江的潮汕话,虽然说的什么听不明白,看着阿婆的表情我也知道她说什么,赶紧抓起一条短裤给他送到卫生间,明江接过短裤还不解的看着我,真是无可奈何,我和工友们讪讪的说他在家随便惯了,工友们也都笑呵呵的说,还小,孩子么,可能是大伙看见明江刚才的耍娇都认为他小很多吧,在明江洗漱的时候我们就把床板放好了,床比原来宽了一半,地下虽然窄了一点还是可以走道的,这样来个人床边还可以坐坐。4 @; U! e$ u# ~8 R' K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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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装了一兜半夜里买的水果又拿了一百块钱送给阿婆,说昨天半夜太晚了没有给她送过来,这一百块钱是我弟弟来了每个月也用水什么的以后我月月房租里都给您加一百,尽管阿婆一个劲的推却,她还是乐意收下那钱。我和工友们探讨怎么安排明江的工作,最后大家都说让我自己和我们主任说,他们都认为我们主任对我印象最好,我却是有些懦弱,商量来商量去明天还是他们一起陪着我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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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我有些着急因为工友们都在等着,敲敲门,老弟怎么还没完吗?哥,我坐着拉不出屎来,边说边打开了门,我看见他踩在坐便上蹲着,把我的眼泪都笑喷了,看着他憋的脸红还是我笑的脸红,一脸的无奈,我只好安慰他,老弟别着急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Q) k' |- G3 t0 ?2 n

$ u- ?) e0 \5 r& B7 u& K* G+ O    明江的单纯和天真很快就和我的这些工友打成一片,他乖巧的模样也招惹大伙的喜爱,大热的天老是怕走丢似的牵着我的手,要不就搂着我的脖子靠着我的肩膀,明显的感觉了他需要依靠和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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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n) c8 O+ F* E1 ?$ a9 v    我给他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又买了几套应季的衣服,没有什么挑剔,你问他喜欢不喜欢也是白问,什么都行,也没什么说道和讲究,就是剃头也不向其他的青少年一样,说和我剃的平头一样最好,这么热的天洗脸的时候直接就把头洗了,还方便,除了他爽快和无邪的性格其他的都和我真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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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5 h! v& R, W4 x    明江的酒量除了年轻气盛还有天生的遗传吧,那些工友合在一起几乎也不是他的对手,趁着他们豪情万丈的拼酒我偷偷的到吧台把钱押上,别让那些硬撑着瘪瘪口袋的工友破费了,平时他们就没有我挣的多,他们的花销也比我大,再说我还有丰厚的底子。% G# f$ H5 Q0 N0 [$ n$ \+ A) R4 d

' u. e4 \. q: S; N0 C, s7 S; j1 U    这一天明江玩的特别高兴,我们带他游览了广州大半个市区,那些没见过的稀奇好奇都流露在他无时无刻不充满青春色彩的脸上,外面的世界对久居农村和正值发育成熟的年轻人来说一切都是美好的,这美好可以把打工的辛苦和漂泊的心酸掩埋,直到快半夜了才不舍的告别我那些工友,搂着我的脖子踉跄的往回走,今天他真的没少喝,如果我和他一样喝这么多啤酒肯定得醉上那么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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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吃冰点吗,要吃现在就吃,一会回去就睡觉了,明天我们都去上班;吃,哥我要吃昨天带巧克力的那个,明江再也没有什么扭捏,经过这一天的磨合我感觉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亲哥哥了,有可能比和他亲哥哥还亲,我心里也把他当成了亲弟弟,有一种什么决心一定要照顾好他,决不能象我过的这么痛苦,这样的孩子谁忍心让他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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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Z7 v& q3 c- j: W: m% n    躺在床上明江枕着我的肩膀头,宛如孩子靠着父亲,我不得不伸手搂着他,象孩子求知一样好奇的打听厂子里的一切,和他将要做的工作,又好象我有了自己的孩子看着他单纯的就如一张透明的白纸,我耐心的真如一个父亲,详细的告诉他要注意的什么,怎么干活省力,有什么技巧……。& ]7 A' [, Z2 {/ W1 f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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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打开蚊帐吧,一挡上蚊帐我就喘不上气来;你不怕蚊子咬啊,你什么也不穿,我笑呵呵的问他,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憎恨的骂着,他妈的广州的蚊子咬人怎么没动静听不见,竟下黑口;在微笑里我抽出手说,蚊子热的受不了不会哼哼了,撩起蚊帐下床点上了蚊香,又拿起蒲扇轻轻的给他搧了起来,睡吧,老弟明天要早起的;嗯,哥你搂着我睡,很自然,他在这个世界也是两眼摸黑的,只有我是他的依靠吧,我搂着他搧着蒲扇很快就听见他睡梦里均匀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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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C  ]$ t. N% U' U+ z& D    孩子这么大了睡觉也不老实,一会手扔到你的身上一会腿压在你身上,适当的梦里还说着什么听得清又听不清的梦呓,真是一个天真又快人快语的弟弟,以前那些入睡前折磨我很久的思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很快的我也在没有烦恼安逸的夜里进入了没有梦而且沉实的梦乡。$ f7 y5 t4 `$ }0 ~- a7 b- j

# M8 D8 y6 T( r6 ?8 E    从来没有过的睡梦,轻松的没有一点失眠的疲惫,也没有过去的心累,就这样我睡着了。4 k0 U" h* p0 d, z;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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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5 s, \1 y; u9 R% k    一切超乎想象的顺利,明江被安排在我的旁边,由我负责带他,他心灵手巧比我刚来的时候学的还快,我怕他不仔细不停的提醒他要保证质量,如果哪个出了次品这一天的钱几乎就要扣掉一半,他还是满不在乎的说哥你就放心吧,我真的不放心,他才来这么一会比我干的都多,我急忙起身去检查他装配的那些元件,别说真的不错,我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脑瓜,老弟慢点干别累着;呵呵,哥,这点活还能累到我,比在家种地轻快多了。傻瓜,这是流水线是没完没了的,你要是这么干一会你胳膊就不会动弹了,旁边的工友也善意的提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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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u) P5 C" ]1 H) B8 K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买了两个最好的菜,可是明江吃了一口就面露难色,他还不适应这里的口味,老弟你等一会再吃,我一下想起来什么,原来我提前预备的咸菜和肉肠走的匆忙落在了车间,等我回到食堂看见明江焦急的等我一口也没吃,看见我打开的饭盒笑了,笑的天真也笑的幸福,他感受了我最真挚的关爱,我也感受了他最纯真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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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的热情终于被无情的流水线给累光了,我看他几乎趴在桌子上,心疼的告诉他歇一会吧,你今天干的够多的了,我不说还好一点,他听了我这么说又要强而顽强的干了起来;老弟,我得告诉他,在流水线上就是磨练性格,你不要着急,这样的活是干不完的,明天后天以后天天要这样,你如果这么干没等到一个月你就干不下去了;这回明江没有了上午的尽头,旁边的工友也都笑着说,怎麽样小老弟是不是累了;明江不服气的说,这活真不如在家铲地,我一上午就可以铲二亩地,哈哈哈,大伙听了笑的更欢了,明江被大伙笑的不好意思地下了头,我拿出一瓶饮料递给他,无限关怀的对他说,老弟,歇一会吧。+ F$ U" y4 _7 h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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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长过来通知晚间加班,我说我弟弟第一天来,不习惯累的够呛,今天我们不加班了,工长看着我和明江的统计,很吃惊的不停的表扬着明江,第一天来就干这么多真了不起。- O* s, n. H% E

6 {: q1 g% T1 ^9 s1 y+ Q9 H' r% ^    下班的路上明江几乎是瘫倒在我的背上,我爱惜的搂着他,老弟累坏了吧,晚间想吃点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回去马上睡觉。他是真的累坏了,年轻气盛不知道抻悠着点干,刚一进门他衣服也没脱就翻滚到了床上,我急忙拿出一袋鲜奶打开一个小口,递到他的嘴边,老弟喝一口再睡啊;明江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只好喂到他的嘴里,他迷迷糊糊的眼睛也舍不得睁开了。: K# o/ Q! N4 \7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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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更理解这样的心情,这时候什么也不要说,更不要打搅他,就让他睡,等睡劲过了再叫他吃饭。今天明江累了,肯定什么也不愿意吃,我做点什么呢?想了半天,对了给他拌个牛肉拉皮吧,那是我们家乡的菜他一定愿意吃,我把米掏好放进电饭锅里插上电,看了一眼疲惫熟睡的明江,反锁了门急急忙忙就跑向了商场。& G5 o9 [1 V+ b1 f

5 ~0 Y/ ~* G' C    等我回来看见明江还在睡,怕惊动他蔫悄的就把菜做好了,打开锅把饭用筷子挑起来一个是这样的米饭吃着肉头,也可以吃的时候不那么热。: |) }& o' G  ^" W  p,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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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老弟;怎么叫明江就是不答应,那是真累啊;老弟、老弟哥把饭做好了,起来吃一口再睡吧;明江好不容易哼哼了一声,就是不起来,我只好使劲把他抱起来,呵呵他到会享受就手就赖在我怀里不动了,实在没招了把手伸进他的咯咭窝,悻痒悻痒他,看你还装,他也是楞挺也挺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好了,老弟别装了,快起来吃一口哥给你做的牛肉拉皮你肯定爱吃,再不起来一会冰镇啤酒就不凉快了;也许是我蛊惑的急剧煽动性,也许是牛肉拉皮和冰镇啤酒的诱惑力,明江总算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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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U! `3 X  X; B0 H( H    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还把我锁屋里了?我纳闷的看着明江,怎么刚才你起来了?是啊,尿把我憋醒了,你反锁的门我也出不去,没辙了…….他说着就哈下腰在床头底下拿出了满满一瓶尿的矿泉水瓶,我实在忍不住笑着夸他,你还真有办法;那怎么办我也不能往屋里哧吧;呵呵,我赶紧解释,我去买菜了,你睡的又死我是怕别人进来你不知道,快给我……我接过矿泉水瓶边往外走边说,哎呀,老弟你火上的可不小啊。. d0 h8 W2 O# `( D5 T" I'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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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明江吃的狼吞虎咽我心里真是高兴,凉菜汤他都喝了,没出息,没吃够哥明天再给你做,明早哥用牛肉罐头和柿子做乳子给你煮过水面条,中午我们带一盘尖椒炒干豆腐你看怎麽样?好、哥你做什么我都吃,我哥做的就是比食堂做的好吃;看着明江由衷的撒娇我心里也是蜜一样的甜。* y8 x! _6 t5 X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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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明江就顺势又躺下了,我说老弟天这么热浑身都是汗快去冲冲,他是累的也是懒的一动也不动,连拉带扯我又费了不少劲他才扭扭捏捏的走去淋浴,就着他淋浴的时间我把我们一天穿的内外衣都洗了一遍,广州这个鬼天气衣服一天不洗就会有汗馊味儿。5 |! |" E1 Y4 @% b" B  j' 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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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放那儿吧,明天我洗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也冲冲歇一会吧;明江说的是那么懂事那么体贴,好象姥姥说过这样的话,对了,还有老叔家弟弟也说过这样的话,这话就是一股融融的暖流,洗涮去了我的疲劳和烦恼,让我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享受着明江卖力的给我擦着后背,那决心更强烈了,弟弟,我一定让你过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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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来到这儿一直在这里打工吗?嗯,怎么了?我问明江,明江枕着我的胳膊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老弟,今天是不是太累了,你不想干了?不是,我就是不知道如果一天天都做这个你不烦吗?呵呵,哥是个没有什么奢望的人,做什么都一样;明江听了我的话在黑暗了更深沉了,我也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老弟你要是觉得累你就休息,咱们不缺钱,就是你什么不做哥也能养活你,到时候回家娶个弟媳妇哥都给你花;哈哈,你是我哥自己还没有媳妇呢就惦记我了,我可不找什么媳妇一天怪烦的;明江说的比刚才的娇气更大了。( n& j- U1 [7 L( V. `

1 W6 c) [/ m. E7 P% m$ f7 }    我听着明江的话,心里那被明江到来淹没的疼又开始泛起苦涩的滋味,忍不住的一声叹息,怎么了哥?好了好了睡觉吧,明天你在家歇一天吧;不,我和你一起去。* \0 O+ z7 A7 j5 a.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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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G* r( b  楼主| admin-1 发表于 2018-4-2 13:36:13* w$ Y1 S, r& n
十三. Q& i, B2 E- b8 v% `

$ X6 W8 }+ }4 @% X* N4 b    明江来了七天了,七天里过的飞快又漫长,尽管这几天我不停的调换着伙食,明江还是瘦了,眼睛越来越大个子也显得越来越高,虽然脸上还保持着依然的笑容,却没有了开始的天真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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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租住的小屋里除了水和卫生间是共用的,电表是分开的,房东在我们的房间里装了一个套表,虽然电价比正常的略高一点,也省去了我们不必要的麻烦,知道明江爱吃冰点和他对这里气候闷热潮湿的不适应,我在旧货市场上好不容易买了一个过时的单门冰箱,正好可以安插在床和墙的角落里,这样既可以冻一些肉类的食品,也可以多买些冰点放在里面,好让明江随时都可以吃到,下班的时候还可以买几瓶啤酒放里面冰镇一下,虽然这个小屋拥挤了一些没有什么豪华,也算是一个完整的家了。我又买了一个小型的电扇可以夹在床头,微微的风和我搧的蒲扇差不多,看着我的这些举动,明江对我的依赖和撒娇更随便了,一会不叫声哥就怕我跑了一样,我也是一会听不见他叫哥心里就空咾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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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4 O( ?1 L7 X* x! y    明江来了之后每天都是枕着我的胳膊睡觉,七天来好象以前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虽然枕的我胳膊经常的发酸发麻我还是乐于忍受,喜欢他在我臂弯里的乖巧和幼稚,他可能是认为这样安全也有依靠,可以更多的得到我的呵护吧;今天明江倒是更加乖巧,枕着我的胳膊一动不动的一句话也不说,老弟,吃冰点吗?不吃了,他说的很轻很轻,这不是他的性格,我感到有点异样,是不是想家了,我知道初次离家的孩子,不管他多大,过了初来的兴奋和好奇就会想起对家和亲人的思量,明江听了没有做声,他是真的想家了,我特别理解,老弟今天给家打电话了吗?明江还是没有吱声,我翻起身摸出枕头下的电话递给他说,老弟没事就常给家打几个电话,哥这个电话也没什么用,不打里面的话费也浪费了,实际我真的没什么人可打电话,除了很久才会给老叔和战友们打个电话再就是工友们之间瞎扯蛋,大部分的时间手机就是一个电子表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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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z0 s9 a. C3 W    看着明江没有动,我就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听见里面的声音才递给明江,他不得不接了,是他的妈妈,虽然我也听过他和家里的通话,此时却感觉明江的声音有些哽咽,离家在外的孩子听见母亲的声音是骨子里的感动,虽然我也渴望,但是那些对我又是那么的陌生,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了那种奢望,我走了好几个月了,在老叔和战友的电话里就没有听他们说过家里谁找过我,一切都是天意吧,想到这些,我不禁抬头看了看被我高悬在墙上陪着我的爸爸,只有他一直在陪伴着我,如今又多了一个和我相依为靠的弟弟,我很知足了,不管今后我怎麽样,这个弟弟什么时候走我都会很好的照顾他;明江也曾经问过我墙上的包里装的什么?我只是说暂时用不着的,怕他知道了害怕,也就这样恪守着我自己痛苦的秘密。
) W2 X: C4 f# j1 F
# K* ~4 \3 |# \    听着明江和他妈妈的对话,感受着明江对妈妈的想念,也感觉到了明江悄悄滴落在我胳膊上的眼泪,我没有去打扰他,这种思绪也需要发泄,眼泪就是一种思念的方式,那么就让他尽情的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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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电话的明江偷偷的在擦拭自己的眼泪,我没有吱声,他也没有说什么,把手机塞到枕头下,把脑袋枕到了我的胸前,用手搂着我,止不住的眼泪又留到了我的身上,我更加怜爱的紧紧的搂了一下他,老弟,太想家你就回去一趟,在家呆一段时间腻味了你再回来;明江听了把眼泪和一起流出来的鼻涕使劲的在我的胸脯上蹭着,不吗,我才来几天呐你就要撵我;我赶忙解释,不是哥要撵你,是哥看你太小想家心疼;我也不知道怎么想出这样的话来,明江实际就比我小不到两岁,果然明江就抓住了我这个话柄,你说什么啊,哥,你才比我大多点,一天老说我小小的,你别老拿我当小孩不行吗?我哑然的笑了,呵呵,老弟你看你一天说的都和小孩一样,你怎么不是小孩,再说弟弟在哥哥面前就是小孩,你不愿意在哥面前撒娇吗?他也笑了,忘了他的眼泪还没有干,我和你撒娇是撒娇可是我不是小孩了;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可是你没有离开过家,不知道离开家的滋味这回知道了吧?明江听了又不做声了,我接着说,老弟你不能和哥比,哥当过兵在外面习惯了,野的都不愿意回家了;我不知道我说的是谎话还是实话,明江听了却是另一番感受,他又问我,哥,我是不是在外面呆时间长了也不会想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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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J2 V" R& w! q3 G! x    面对明江的提问我真是百感交集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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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t+ S7 e( o# O    早晨醒来,抽出压在明江脑袋下发麻的胳膊,活动活动刚要下地去做饭,突然感觉什么不对,我急忙伸手摸摸明江的脑门,滚热滚热的,我知道坏了,明江感冒了,虽然这里的气温很平均,但是明江初次离家加上昨天晚间和他妈妈唠嗑勾起的心火,让他承受不了以感冒的形式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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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老弟,我急切的叫着,嗯,哥什么事啊?明江说的有气无力,没有了往日早晨叫他起床的娇气,你发烧了怎么不和哥说啊?哥睡的太死一点也没感觉到,能下地穿衣服吗?嗨,真是人一着急就发蒙,还问他什么,反应过味儿来没等他说什么,我就急忙给他套上衣服背起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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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x" H8 y6 p  q/ F  N5 a# R8 k% d; H7 n3 U
    不紧不慢的大夫气得我快要发疯,如果不是为了给明江看病我一定痛打他一顿,这哪里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一点人味儿也没有,他听着我的口音就知道我是外地来打工的,不屑的眼神和轻蔑的口气问我有多少钱,你这样没有道德的医生真的该得上世界上所有的疾病,让你知道知道有病的痛苦,我又用教训他的口气告诉他不要瞧不起打工的,我说就是打金子我都打得起,这个缺德的医生听我这么一说狠狠的黑了我一把,等我去交款的时候知道他给我开了最贵的药品,我懒得和他去计较,反正是给明江看病,药都会打到我弟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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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G! S/ Z3 z" R! G% a  m. ^; F9 z    看着点滴一滴一滴的流进明江的血管,我疼的心如刀割,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我这是怎么照顾他的,虽然我知道他这是想家的心切上火引起的,归根结底还是我没有进到责任,这就是我的疏忽做的还不尽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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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明江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绝对没有睡着,这个时候漂泊在外的孩子更想家,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生怕我说什么再引出他思念的泪水,那样我也受不了,伸出手来按摩按摩他的脑门,退烧针的作用开始显现,明江的脸上身上全都是汗,来的匆忙我什么也没带,只好脱下T恤给他细心的擦拭。
" n; d- c" l# T/ i; m' h5 M( A) I2 o
    哥,我渴;哦、好好,老弟你等着;我听见明江的说话迷乱的心好象有了主心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来不及穿上T恤光着膀子撒腿就往外跑,超市里的人很好,看我焦急的样子热心的问我是不是给病人喝,我忙不失迭的一个劲点头说是,她又告诉我那就买常温的吧,病人不宜喝冰镇的,再买瓶牛奶可以补充他的体力,我边说谢谢边接过了来扭头就往回跑,我是真的不放心明江自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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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怎么不是凉的?人家说和凉的不好,我扶着明江的脑袋喂着他,你也喝点吧哥,看你满脸是汗,听了明江的话我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出了这么多汗,明江看我滑稽的模样咧开嘴甜甜的笑了,我也笑了,哥,你快坐一会歇歇吧,一定把你累坏了,我听着心里说不出的幸福,嘴上说着不累身子还是坐到了明江的身边;打开牛奶喂着明江,慢点喝,别呛着,我扶靠着明江的后背,这时候我想做他的母亲或者父亲,在抚育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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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子疼吗?一会打完点滴回家想吃点什么?明江没有回答,喝完牛奶也不想躺下,我知道他是想靠着我,病中的人心理娇脆,更需要我的依靠,沉默了一会明江说了一句话,我干涸的眼眶里就翻涌出了久违的泪水,那是心的感动,我把贴在明江后脑的脸蹭到了明江的脸,在那里也遇见了明江的泪,那是心心相连心心相通相依为靠执子的手足情深,明江说: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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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4 h  ^. n  x7 w- J8 g0 m: S1 [! Q    回到家我小心的扶着明江躺下生怕他再有什么闪失,老弟你眯一会,哥给你做点吃的;哥,我什么也不想吃;不行,你咬牙也得坚持吃点,这样会好的快点,明江听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也有过感冒的经历,那时候嘴里一点味儿也没有,他嗓子坏了就煮面条吧,拿什么做汤呢?我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用什么,一抬眼看见了门口经过的人拎着的一条鱼,有了,做鱼酱稍微口重一点,明江一定爱吃。( q+ j  c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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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过后的人最怕打搅,迷迷糊糊的心里又特别烦,可是不吃饭不行啊,我是连哄带骗的扶起了明江;……明江又吃出了一身汗,看着他吃的香喷喷的我也欣慰,用毛巾给他擦拭完让他躺下好好睡一觉,明江却一个劲的让我去上班,说他好了,没事了,执拗不过明江的坚强和毅力,无可奈何的我离开了家。. x" f& Y) _" V, l! i; U# i

2 u( K' ?- b  E- B( W& J    走着走着,那没有着落的心让我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明江蒙着毛巾被好似睡的平稳,我做的可以说悄无声息,也许是心灵的感应明江还是感觉到了,哥你怎么回来了,我只好如实的告诉他,哥是真的放心不下他自己在家里,在厂子里牵肠挂肚的还不如在家安安稳稳的陪着你,我感觉了毛巾被下的抽泣,那心疼在不断的加剧。$ j) @/ c( v# }. l/ K, H! [1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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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开毛巾被轻轻的给他擦去满脸的泪水,老弟是不是想妈妈了?明江听了几乎哭出声来,呜咽着也嘴硬着说不是,我只好不停的给他擦着他不停流出的眼泪,找不到一句恰当的话语,就让他哭吧,哭够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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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 c$ n4 r& q) ^2 t) x4 l2 W    半晌,明江止住了哭泣,抬头看着我,又想了半天很天真也非常渴望的问我,哥,你能永远对我这么好吗?我听了不禁爱惜的搂了搂他的肩膀,傻孩子,你是哥的弟弟,哥当然得永远这样照顾你了。) z* F7 Q" ]0 V* e. Q* K4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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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听了这话就如同婴儿扎进了母亲的怀抱,放声大哭。) O8 a% Z. E2 N& [9 n  z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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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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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x* n$ K2 s# D% o    就这样明江只是让我陪了他一天,第二天说什么也不让我陪他去打吊针,我感觉到他嘴上的坚强,实际心里还是愿意我去陪他的,这样也好尽快的让他适应在外打工的环境和生活,虽然我去上班了做工的时候还是心事重重,打了好几个电话,叮嘱叮嘱这个又叮嘱叮嘱那个,我自己说完想一想都好笑。, {+ p. ~4 L% D;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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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收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问明江自己在家吃了吗?早上走的时候我已经给他做好了中午的饭,我是怕他在家对付自己不知道热一热,明江说的很干脆,哥你就别惦记我了,自己多吃点吧我好了。$ J- w9 s9 J+ l# Q* `2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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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下班我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跑,刚推开门就看见桌子的纱罩底下扣着几个盘子,明江也看见我盯着纱罩下面,麻溜的起来笑呵呵的对我说,哥,快来尝尝我的手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冰箱拿出他早已冰镇好的啤酒;我掀开一看有一盘是韭菜炒土豆丝,呵呵,土豆丝切的有的象牙签一样细有的和筷子一样粗,还有一盘是干炸刀鱼,一盘尖椒牛肉条,这几个菜可以看出来,还有一道菜不知道是什么,由于是好奇,我伸手就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哦,是地瓜蒸了以后再切成条用油炸的,内软外硬特别的甜,明江知道我愿意吃地瓜干,这是特意给我做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个做法的。怎麽样,哥,好吃吗?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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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5 p6 h: a5 _! G! C    不说菜炒的手艺怎麽样,单凭明江的笑脸和那份心思我就知足的也美美的可以享受一阵儿了。老弟,你是和谁学的做饭啊?呵呵,我哪儿学过啊,就是看你上班回来太累了,想让你吃点现成的;这话就象用手在你的心上和眼睛里抓了一下,幸福的酸酸的,让我百感交集,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在家里吃到的一顿现成的饭菜,怎么吃都是幸福的,都是香醇可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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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好象突然的长大了,什么活都抢着和我干,原先都是他洗澡的时候我去洗衣服,现在是生怕我自己洗,光腚也和我抢,什么洗菜收拾桌子屋子,也都做的有板有眼了,更是知道体贴人了,但是我也明显的感觉了明江的双重性格,在外人面前总是那么阳光开朗争强好胜,一到我们单独在家的时候就又特别的乖巧撒娇和依赖,老是好象嫌乎我疼的不够,也老是黏糊着你,也许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吧,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也忘记了很多,忘记了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忘记了为什么要在这里生活,这段日子是幸福的,忙碌的,充实的也是最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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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资了,明江高兴的了不得,钱还没到手就搂着我的脖子兴奋的问我想吃什么?这是他长大以来在外面做工挣来的第一次工资,肯定不是一般的兴奋,我只是淡淡的笑,也为他高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吃什么,也知道不说吃什么肯定过不了这一关,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什么,只好敷衍他说一会下班再说吧,明江天真的说着,一个一个的问着,我不是笑就是摇头,把他急得象屁股上长了一关疖子坐立不安,实在是让他给逼的没了办法,我只好说这样晚间叫着那几个工友去吃烧烤吧,看我这么说了,明江也终于放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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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3 W: M% T0 n" y, `    这一个月由于明江心灵手巧虽然没有上满勤可是开的也不少,一共开了一千一百多,晚间的一顿烧烤就花了将近二百,尽管我有些心疼但我可以感受得到明江在为人处事方面的宽敞性格,北方农村人特有的实在是抹不掉的,工友们吃的喝的的也特别尽兴。+ t: H* C+ ~, c- W: t

; R% T& {1 s3 ~" S* t9 N5 P3 D/ C    回到家明江躺在床上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真是个孩子啊,哥,你最想要什么?我知道他是想给我买点什么,就说,你看咱们什么也不缺,你还要买什么,把钱存起来这样是攒不下钱的;哼,明江撒起娇来,我就知道你什么也不会说还得教训我,我也不问你了,哥,给,你看喜欢不喜欢;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很精致的电动刮胡刀,我是真的喜欢,在商场看了无数回也没舍得买,虽然我手里有那么多钱,但是我还是觉得买这样的东西有些奢侈,心里喜欢嘴里却说这个多少钱啊老弟?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哥你喜欢不,只要你喜欢管它多钱干什么?我知道我要说去给你买刮胡刀你肯定不让,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去超市买烟,一眼看见了就买下来了;明江说的很大气也很自豪,喜欢,哥喜欢;喜欢就好;明江听了我的话更是高兴,虽然高兴我也没忘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老弟,一个月挣钱不容易,不能这么轻易的花,怎么也得攒上几个,要不然咱们出来不是混来了吗;嗯,哥,我知道,这是第一个月吗,下个月开资我就都交给你;哥不是让你把钱交给我,是想让你养成一个好的习惯;嗯,我知道了哥,别象我老妈那样嘟嘟我好吗,好不容易躲开了她的唠叨,你怎么和我妈一样,他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乐了;我也笑了,一听到他提到他妈妈我赶紧又说,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怎么也得给你妈寄回去五百,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得给他们点回报,也让他们高兴高兴啊;嗯,他们一定高兴,会说这回我老儿子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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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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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上午接了好几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我听见了是他妈妈打来的,原先接电话明江没有背着我的,可是这回他接着接着就走了出去,明显是怕我听见,是不是他家里有什么事情了呢,我有点忐忑不安,明江接完电话回来做在那里表情有些不对,干活也不专心,我小声的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了?明江似乎发现我察觉了,马上极力的掩饰说没什么事,牵强的装出笑脸,那是瞒不住我的,经过这两个月来的生活我几乎可以了解他的任何表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他不想说,那就等回家再说吧,刚想到这里不一会明江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明江掏出电话看了看又看了看我,没有在屋里接而是直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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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v( W" A1 g    明江接完电话回来精神好象有点颓废,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发虚,赶紧埋下头装着干活,我还是看出了他原先灵巧的手有些不协调,一定是家里有什么事了,不然他不会这样,他可能是怕旁边的工友听见,一会吃饭的时候会跟我说的。# |! H3 r; s+ F" y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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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往外走去吃饭的时候,明江很乖很乖的好象大脑里装着什么很沉很沉的压的他抬不起头来,我爱抚的搂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他,怎么了老弟,家里打电话来说什么了?…我妈打电话说让我回去,她说想我都想出病来了;哦,是啊,你是老儿子头一次出来这么长时间,他们肯定想你,你不也是想他们吗,你就回去一趟吧,我很理解这种心情,虽然我没有什么亲情可以感受,也许是我最渴望那种感情也就最明了那个感觉吧;哥,我听着不象我妈有病了,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她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说有病了;呵呵,我笑了,老弟你还说你妈呢,那天晚上我问你想不想家,你嘴硬说不想还偷着流眼泪,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发烧了,明江被我说着了心里脸马上就红了,哥你也笑话我?听了他这句话我一下想起了那天工友们去看他,都一个劲的取笑他,把他弄的很狼狈几乎和工友们激眼,马上呵呵的对他说,哥不是笑话你,你妈肯定是真的想你了;明江听了也认真的说,是啊,我知道她会想我的,可是我总觉得她们好象又是在骗我,明江说的若有所思,他们想你是怕你不回去有可能就骗你呗;哦,哥对了,我妈说我哥往家打电话了,他不知道我们的号码,我妈告诉他了,他怎么没来电话啊,他也应该惦记我啊?7 Y1 k; ~& }6 m# {: _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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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明江的话,心里已经忘却和疏远的疼又开始发作,你想什么呢哥,怎么不吃呢?哦,我在想晚间咱们回家吃什么,为了解释我拿着筷子愣愣的发呆我的谎话来的也快,哥,嗯,明江欲言又止,怎么了老弟,你想说什么啊?哥,我想说晚间咱们包点饺子,我想吃饺子了,一想你一天太累了又不好意思张口;呵呵,傻小子包饺子有什么累的,说吃什么馅的?芹菜大辣椒的再放几个小辣椒有味儿,明江说的眉飞色舞好象已经看见了包好的饺子,嘴角都要流出了口水,没想到他的嗓音招引来了一群探花的蜜蜂,那几个不错的工友一起吆喝起来要拉帮结伙一起去,我一算十了个人要是我自己包还不得包到半夜去啊,明江似乎也没有预料得到他的一句话会引起这么大的共鸣,看着我说不出来的歉意,又不好意思卷了工友们的热情,但还是心有不甘的替我打着不平,你们都去一个人吃二十多个就得包将近三百个饺子,还不把我哥给累趴下了,对了,我赶紧接上话茬问他们都谁会包,会包的倒是有几个,可是擀皮子的一个也没有,就我一个会。1 A0 }! d1 y& B- F$ x!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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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我们一大帮就往家走,我交代明江先回去把阿婆家的大桌子借来放到门口,又安排了一个会和面的回去和面,估计得满满一盆面,我和另外一个工友去买菜和肉馅,我在这面买肉绞着肉馅,那两个工友好象事先约定好了一样又买了好几个现成的小菜,等我们回到家,和面的几个轮班在揉面,也不记得谁明白这个说面揉的时间越长越好和媳妇一样,一边说着荤话取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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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 O. u9 p; t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的就这么会过日子,有时候自己想想都不可思议,现在的芹菜不用水焯,直接告诉他们剁了,大辣椒和尖椒也是,馅儿没等吃就能闻到我和的喷香,那场面老壮观了,惹来街坊邻居围了一圈看我们杂耍一样的表演,包的什么奶奶样的都有,我只是强调他们一定要包紧千万别下锅的时候露馅了,可苦了我了,也不知道怎么擀的皮子,一大帮人都张着手等我擀面杖下的皮子,累的我胳膊都失去了知觉,饺子会包不会包他们谁都敢捏咕捏咕,可是擀皮子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来伸手的,包的饺子千奇百怪到了没有放的地方我才想起怎么煮,太多了,光靠我们家的一个电饭锅和一个电炒勺还不得把这些心急馋坏了,热心的阿婆也被我们的壮举所感动,给我们点燃了她家的煤气灶就这样三个锅煮还煮了五六锅,喝酒的先吃,不喝酒的煮饺子后吃,给阿婆家也端去了两大盘,看着我们高兴他的孙子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太热烈了,也太高兴了,我们这些人完全没有了天南地北的差异,也好象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在此时都激情的释放了,十二三个人三瓶白酒没够一箱啤酒也见底了,不得不又去搬来一箱,直到把它们消灭干净,尽管饺子包的不计其数可还是一个没剩,明江喝的红扑扑的小脸靠着我意犹未尽的说,哥,我没吃饱;哈哈,大伙都笑了,问他你是没吃够还是没吃饱,明江被人看出了心思脸更红了,也就没有了什么羞臊说都有,哈哈大伙听了更笑了,那明天让你哥给咱们再包,我赶紧求饶,得了得了怎么也得休两天,我这胳膊擀皮子擀的现在还发麻呢,大伙又笑了,只有明江听得有意拉起我的胳膊轻轻的给我按摩起来,我也会意的享受着老弟的手足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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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工友的女友把家什都收拾利索已经过了零点,送别他们我真是累的一动也不想动,一扭身就躺在床上想就这样睡过去,心里也知道还有点活没干呢,先歇一会儿吧,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给我脱衣服,哦,是老弟,我赶忙挣扎着起来,你躺着吧哥,我来洗衣服,那哪儿成啊,可是怎么也撕吧不过明江,哥怕你洗不干净,怎么说也不行,没办法就让他洗吧,哥你先去冲澡一会我洗完了再去冲,虽然很累,但是品味着明江给我带来的家庭的温暖,那感动和淋浴的水流一起把我包围起来,正在我沉思着这种从未有过的温馨,后面传来了明江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哥我给你后背打点香皂,明江是越来越懂事了,我越发的觉得有个弟弟真好,为什么我的姐姐却认为我是一个多余的呢?2 n9 v$ ^7 N( ]4 m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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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明江还是靠着我抚摸着我劳累的手臂,嗯,哥,下回咱们包饺子偷着包,就不会这么累了,今天我包了好几个包的也挺好的,你下回教我怎么擀皮子吧,本来要进入梦乡的我被明江的天真又给勾醒了,我笑着说,老弟是不是没吃够啊?嗯,有点,好象肚子里现在还饿呢;好,以后哥就经常给你包,就咱俩吃也不费什么事,顶多就是多包一盘子给阿婆他们;明江听了更是高兴往我的怀里又是靠又是拱,哥,要是有酸菜就好了;呵呵,想吃酸菜了,超市里有成袋的明天哥去买几袋回来看好不好吃;嗯,哥,明天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知道,呵呵呵,我看着明江又笑了……。: q9 Z# E" T2 e7 I6 L) k

$ x8 P( b/ p2 r8 S6 ]* d; R    早上我们是被电话振醒的,简单的说是被明海的电话振醒的,我隐约听见明海在电话里训斥着明江,让他马上回去,我也渴望和焦急的想接过明江手里的电话马上和明海说上几句,正急得我都想伸手去抢,哥,我哥要你接电话……。) h  {0 g1 S%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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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A3 v. y  S* F% c) ?- y; G$ K5 r

" z. {8 A1 ]& m. R5 h- E$ a    我高兴的接过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里面就传过来梦里曾无数次呼唤过我的声音,可是现在听起来无异于一盆冷水,那声音里没有一点的柔情,没有分别以来的思念和问候,是怒不可遏,陌生的让我的笑容停住在脸上,只是用那僵硬的笑看着明江,我绝对要控制住千万别让明江感觉什么,电话里之说了一句话就挂了,是这么说的:我告诉你,你让明江马上给我回来。& X3 }1 u4 Y, m

5 W+ Y3 X' g* H' t  R2 j    电话挂了我也没有放下了,是想让明江知道我们一直再说着什么,我也在强作笑脸假装的哼哈着,心里的疼、脸上僵硬的疼、看着明江无辜的疼这一切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此时如果电话再一次响起那么我的表演马上就会揭穿,明江看着我阖上电话急切的问,哥,我哥和你说什么了?哦,就说他很好,你妈想你想的真病了让你赶紧回去;我强压着心里的苦楚微笑而安心的说着,明江听了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个孝子思母的急迫真情,地下了头沉默的看着自己的脚丫,我看见泪一滴滴的打在脚背上,他好象怕那滴落的累掉在地上会疼,或者是让泪打在脚背上让自己去感觉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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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M" a# E    过了好久我才回过神来,轻抚着明江的肩膀,明江似乎也等我的依靠很久了,疲惫的轰然的倒在我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心里的哭是压制不住的,那哭声也引来了隔壁的阿婆和他的孙子,听了我的叙述他们也劝着明江回去看看,明江看着我有一种说不出了留恋,我知道那是不舍,走,说走就走,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拽着一直愣愣的明江起身就赶往火车站。; C' y) k$ Q, Y1 K0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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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明江的手还有些执拗,哥,我明天再走吧,说的好象祈求或者说恳求,看看能买到什么时候的票,回去的越早越好,明江真的有点被吓懵了一样,不知道他妈妈的病情有多严重,红红的眼睛干嘎巴嘴不知道说什么,我跑到提款机钱取了五千块钱,塞给明江,虽然明江想推辞可是我的举动此时比他父亲和哥哥还凝重,让他没有丝毫敢违抗的意愿,老弟你在这坐一会儿喝点水我去排队买票,明江现在就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没有了欢笑没有了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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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8 ?  f2 G  N/ a* K! m- u    真不知道广州什么时候买票不用排队,看着前面长长的人流我也只好耐心的跟着,我的心也和这里的人群一样乱哄哄的,想要找一些空间思考一下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想什么,迷迷糊糊机械的跟着前面的人移动,真想出去抽一支烟,想到这不禁惦记起明江来,刚才让他和我一起过来排队好了,他自己是不是又在那坐着哭呢,一想到这儿被明海带来的烦恼瞬间就被我抛到爪哇国去了,我不停回头张望想看见明江孤单的身影,联想着他自己要长途跋涉的旅程,我是不是要买两张票送他一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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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b- U% @! n7 ]1 e) |4 [4 }! F    哥、哥……还没看见人流里的明江就能听见他熟悉的喊声,怎么了,怎么了?我看见明江兴奋的表情莫名其妙,明江没理会我的吃惊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怎么了?老弟,我使劲挣着明江的手,明江也好象才明白什么笑嘻嘻的对我说,不买了哥,我不回去了出去我和你说,拉着我继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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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对我也是越来越熟悉,到了外面马上递给我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我还是狐疑的看着明江,明江搂着我的肩膀高兴的几乎把我搂个跟头,到底怎么了?哥,我刚才给我朋友打电话了,他正在我家,我妈根本就没有病,是我二哥出的主意让我回去和他一起打工,我一问才知道他一个月只挣一千六七百块钱,才是咱们的一半,扣除吃喝什么的他剩下的也没咱们多,那我去他那干什么,再说我一去他那肯定没有和你在一起自由,他一天还不得老管着我,我告诉我妈了暂时先不回去了,她说了她要是想我就打电话我们上网去视频,实在还想她说她要来广州看看,她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明江在不停的说着,那高兴的劲儿让我听不清他后来说的什么。  x, w- k# r! c6 W5 b) B. y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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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心里全明白了,我知道明海心里想的什么,他一定是误解我了,我必须和他解释解释,我应该告诉他明江是他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一定比他对明江还要好,还要亲,如果他不是误会我刚才在电话里是绝对不会和我那个态度的,我也知道明海本身就委屈,他心里有苦和我一样没有地方倾诉,和我一样的压抑,他或许还不如我,最起码我有一个天真的弟弟陪着我,也没有生活的忧虑,明海一定也是想我的,我们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都是我那该死的姐姐,如果没有她的过分关心明海也不会流落他乡,真是对不起啊,想到这里那些什么烦恼和忧伤仿佛不曾来过,浑身的轻松,走老弟咱俩去喝啤酒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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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2 ^8 A( t- p% Q7 C) a6 n+ g    哥,我要是自己走你放心吗?呵呵,哥刚才还想要送你回去呢;真的,明江听了几乎蹦到我身上,轻点轻点,你别把床蹦塌了,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明江说到这话音突然就低落了下来,趴在我的胸前细声的说着,哥,我走了也不放心你,总觉得怕你有什么事似的;瞎说,哥能有什么事;明江没有理会我说什么还是自顾自的说,哥,我还没走呢,坐在那就开始想你,要是这样我回家也想你是不是也会发烧啊?这话是发自内心,说的真挚真诚,感动的我手有些哆嗦,在他的脑袋上我好象摸着了他的心,多么好的弟弟啊,如果在家里我也有这样的感情生活我还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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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哭什么啊?我无法回答他,不想看见他在黑暗里发亮的眼神,扭过身子对着床边,可以翻转身体可是我控制不住眼泪,还有那擦拭我眼泪的手让我的眼泪奔腾不息,哥,我的耳边传来明江火热的呼吸,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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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爷,我怎么说,爸爸啊,我和谁说,我想家吗?我有家吗?哪里是我的家呢?爸爸啊,如果不是明江在这我一定抱着你大哭一场,我只想你啊,你看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你生了我却抛弃我那么早,哪管你现在抛弃我也行啊,我那么小你就不要我了,你也不回来看看,谁家的孩子向我一样,爸爸啊,当初你们为什么要生我,你们就是想要看我的痛苦,让我来品尝这些折磨才生我的吗?* S% R) B8 Z-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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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又开始继续了,明江也由于这一段时间的磨练不再是浑浑噩噩的天真,好象知道思考和观察一些问题了,就是早上起床时的抻啊抻的还在保留,是啊,这一点他绝不象一个农村的孩子,也许是由于老儿子娇惯的吧,明海那次电话以后又是杳无音信,他是用公用电话打的,我无法和联系,虽然那种思念和渴望一直压抑在我心里,还有一份委屈,但是我想见到明海那天一切就都会明了,只要我全心全意的照顾好他的弟弟,就是对他因为我而承受的那更大的委屈的回报吧。我们都知道彼此之间的感情,但是多了那么一个过程就需要时间去化解,我就安心的等吧,早晚你就是不原谅我的家人你也会原谅我的,我只不过是在替他们承受不应有的罪过。' c+ l' I) {" o, ?# [' B! l

9 @$ J  u" K: s    平心而论现在看来明江如果不是明海的弟弟,他乖巧的招人喜欢也是值得去照顾的,他天真善良直爽不拘小节的放纵和现在社会里尔虞我诈的环境是格格不入的,好象污浊的生活里多了一道清凉的山泉,让我焦躁的心和漂泊的灵魂有了一些慰籍,我喜欢看他吃饭的模样,喜欢他把我比作他亲人时的撒娇,我又喜欢他顽皮欢快的让我一天到晚没有寂寞,我也更熟悉他了,只要他一没有了声响那肯定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不会说什么是想家了,前一阵通过工友给装了一台电脑才花了一千多点,这样明江躺在被窝里就可以和他爸妈视频聊天,省得老往网吧跑了,我实在是不喜欢那里的环境,污浊的空气压抑的灯光特别沉闷,关键是我对电脑网络没什么兴趣,每次都看着他玩什么我一窍不通,怎么教我也不会,明江也是无奈的放弃了对我的希望,我只好看着他玩,给他买点水饮料冰点什么的,明江有的时候玩的特别兴奋,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等过了那个兴奋点后想起我又觉得十分的歉意,我也是在那里坐的又累又困,我知道明江对电脑的喜爱,但是就是没有反过劲来想给他买个电脑,真是笨,不是我抠舍不得花钱,就是那玩意在我脑海里没有什么意义,还是有一天我做工的时候老是打着哈哧,旁边的工友问我怎么这一阵老是犯困,我说昨晚又陪我弟弟上网去了,他们都知道我不喜欢玩电脑,无意的说了一句,你这样天天不陪着他去那个地方还不放心,去了自己还遭罪,不如装一个电脑也没多钱,比天天在网吧里省心又省钱,还没等我说什么,明江就好奇的就接了过去,一个劲的打听装一台电脑和买一台电脑多钱,虽然他没有看我,但是我知道他在算他要用多久可以攒一台电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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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g6 W' y4 r8 g8 l    看着明江和工友的攀谈,我有些歉疚,还说要好好的照顾这个弟弟,天天陪着他知道他喜欢什么还不能满足他,又不是没有钱,就是每个月的利息也足够他一个电脑钱了,我脑瓜一天想什么呢,这么没用。8 q3 `; M; ~% a

3 p7 e5 b  G0 Y3 ?- Y    当明江看着饭桌上的电脑高兴的把满嘴的唾沫蹭了我一脸,差点把我当成西瓜给啃了,我也是打心眼里格外的高兴,实在是没有地方放一张电脑桌,我们只好在饭桌上又是吃饭又是给明江当吧台,这样他就可以随意了,我也是想看就看一会儿不看说睡就睡,省得我如果不去陪明江上网吧的提心吊胆,明江也多了乐趣,每回他晚睡的时候都知道给我盖上点毛巾被什么的,在睡梦里我也享受着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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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以为明江是晚间玩游戏玩的太晚,做工的时候老是溜号,有时候特别没有精神,我不得不提醒他多注意身体,累了或困了就休息一会,不要老是这样熬夜,慢慢的明江就没有了刚买电脑时的废寝忘食,有的时候看我躺下了不一会儿他也躺下了,我还以为他是怕影响我睡觉,笑呵呵的告诉他你不玩我还睡不着了呢,他也笑了,我说习惯了你上电脑的声音,没有了老觉得睡觉缺点什么。( v* Y/ a) R9 r

8 x; |* U) f# ], F% c    明江最爱吃的就是饺子,老说我的馅子和的好,每回都是吃的肚子鼓鼓的,每个星期最少吃上个一两回,这样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工友们几乎不是在星期五就是在星期六晚上轮班的买肉馅和蔬菜,尽管我们没有什么双休日,但是都会雷打不动的来那么一次饺子宴,如果哪天因为什么而没有成行就连阿婆都会奇怪的问我们怎么今个儿怎么没包饺子。2 a7 J, m' _-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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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顿热闹的饺子盛会,兴奋过后明江没有打开电脑,而是蜷进了我的怀里,我知道他又要撒娇肯定又有什么事了,我躺着在那儿闭着眼睛装糊涂,每次这样宴会后我都特别累,虽然他们被我调教的包饺子擀皮子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我也不用那么张罗,但是吃的过程比包饺子的过程还累,大伙几乎每次都把酒喝的不能再喝,嗓子喊的不能再喊,才会不舍的离去,我们的空间如果再大一点说不定就会有多少人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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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枕着我的胳膊看我没有反应,轻声的问我,哥,你睡了?我实在是不忍心也忍不住在装下去,马上就笑了出来,怎么了老弟?是不是又没吃饱啊?嗯,我就是觉得一吃饺子就吃不饱。呵呵,哥知道你没吃饱在电脑后面的盆里给你留了一盘子;真的?明江说着就起来爬过去端了过来,边吃边吧嗒嘴说,饺子凉了更好吃,要是再有点蒜泥就更好了,我说你打开灯,那后面还有蒜酱你没看见,明江几乎要用含着满满饺子的嘴亲我一口,呜啦乌啦的说你真是我的亲哥啊,吓得我怕他嘴里的饺子掉在我的脸上赶紧躲了。  J7 L. j0 W: o  T6 c, ^3 k! M) N3 G

+ |; a& M8 X$ ~, {# d6 O3 q    吃完了,明江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看着我在一旁躺着装迷惑又凑了过来,哥你不抽棵烟啊?说着在自己嘴上点着了塞到我的嘴里,这个时候你就是想睡也没办法睡了,唉,这样的叹息是幸福的享受的,然后靠着你的脑袋他也躺下,拍拍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的说这回才吃饱,哥以后每回你都偷着给我留点,嗯,我被他的模样惹的不知道怎么个笑法,哥,他又要说什么,我马上说去去去往里点,你嘴里的大蒜味儿太熏人了,明江听了不但没往里反而抬起脑袋对着我脸,张开他还没有咽干净的嘴冲着我吹起气来,我不么,就熏你,看着他这样和你撒娇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也是童心未泯,狠狠吸了一口烟对着他也吹了过去,不知道别人家的哥俩是不是也这么闹,我说出来自己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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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I& D9 [2 s6 A- @    老弟睡吧,要不明天干活的时候你又要打瞌睡了;明江听了没有做声,把嘴贴近我的耳朵根轻声的说着,哥,不是我老打瞌睡,是我不知道怎么的一坐那就犯困,越干越没劲;呵呵,你是不是干烦了?嗯,好象吧,明江就这点是别人赶不上的,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不象别人那么虚伪的做作,那你就在家休两天,等你玩够了再去上班;明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我,哥我怎么就奇怪呢,你做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觉得你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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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想不出怎么回答他,他不知道我已经与世无求了,没有什么理想更别谈什么抱负,他不知道这一段的生活是我这几年来最幸福的,比在部队比和他二哥在一起还幸福还充实,但是看着明江那淳朴的眼神我又觉得不回答有些什么说不过去,只好换个话题,那你想做什么呢?明江想了想说哥,你看就咱们这样天天没命的干一年下来也就攒个一万多块钱,如果在这里要买房子一年只能买一平方,等攒够了钱我都得七八十岁了,我想……他说着说着顿住了,你想什么?明江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到了他在黑暗里的眼神闪着矍铄,好象是在下决心一样;哥,你到底有多少钱?我有些懵住了,又突然明白了,嗯老弟你说你要干什么吧,哥的钱绝对够用;明江好象没有听明白又确认的补充了一句,哥你有两万块钱吗?我说有啊,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你想做哥就全力支持你;我知道明江是不安于现状的,他青春的骚动和理想一定希望明天会更美好,只要他想做什么,我就是他的后盾,因为他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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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8 W! O6 l" K' C0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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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咱们就开一个小饺子馆吧,你包的饺子谁都愿意吃,你别不相信,就我一个说好吃那不算数,你看咱们那些工友还有阿婆他们,就是过路的邻居吃了都说好吃,咱们就卖你包的饺子准行,咱们租一个小屋你包饺子我跑堂足够用了;明江要干点什么绝对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他拽上我却是我没想到的,再一想也是啊,他要做什么只有我可以帮他,明江在黑夜里看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以为我在思考什么,哥,你放心,如果赔了都算我的,我马上怔了一下,老弟怎么这么想哥啊,你做什么想买什么哥也不怕,什么赔了挣了的,你愿意干就去试试吧,明江一听高兴的一下就骑到了我的身上,没有防备他这样的举动把我压的几乎叫出声来,哎呀小祖宗还没干呢你就这么高兴,要是干了你还不把我砸成肉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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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A( q% x* X# _1 T3 J& |0 A    哈哈哈,哥,我真没想到你能答应,我知道你在外挣钱不容易,攒那些钱更不容易,这一阵我天天都想就是不好意思和你说,我听了他这么说心里说不上的什么愧疚,我中奖的事情谁也没有告诉,包括这个我认为最亲近的弟弟,一想到这儿赶紧把他搂下来,我是你亲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明江躺下是躺下了,可是还没有睡的意思,他不知道每回这样玩会儿完我都是特别的疲惫,他就象个婴儿在母亲的怀抱里寻找温暖。哥,你不知道你比我亲哥对我还好,瞎说,我打断了明江带有感激的话语,真的,明江还不死心,如果我要是在家说做点什么我哥和我妈他们一起还没等我说完就会说我干这个也不行干那个也不行,从来不象你这样理解我,也不问我怎么做行不行,我听出了明江说的是心里的真诚,浅浅带笑的心里感觉着那真挚的幸福,好了,好了,别高兴的睡不着了,明天再说,哥困了,明江听了我的话也知道我是真的累了,嗯,哥我拍你睡,我不得不笑出声来,你个傻孩子,呵呵呵呵……。2 ]& E, P- S( N( z, J1 s0 u) A

% ?" Q7 \6 ?. S2 c$ e    我是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一直到手机的闹铃把我叫醒,起来做好饭明江还在沉睡,唉,真是个孩子,一点事就把他兴奋成这个样子,我爱惜的看着明江没有忍心叫他,他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就让他睡吧,反正他也不愿意去上班了,自个独自坐在床头吃着,吃着吃着我忽然觉得后面有什么响动,刚要回头明江睡眼惺忪的已经过来搂住了我的脖子,哥,怎么没叫我?我笑笑的说,看你睡的太香了就没叫你,反正你也不想去上班了,你就躺着睡吧。  K' q0 B7 V$ A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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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听完我说的话好象有些疑惑不解,愣愣的看着我,怎么了老弟?哥你忘了昨晚怎么说的了?话里好象带着幽怨,哦,我明白了,明江以为我昨晚是敷衍他,赶忙放下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怎么会忘呢,你说过什么哥给你忘记过,快去上厕所吧,看你的尿憋的,我指着明江光着腚掘着的笑着说,明江低头一看自己也觉得不好意了,下地就要跑,让我一把给拽住了,回来穿上点人家都起床了,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害臊,明江慌忙回头抓起一条大短裤胡乱的穿上,冲着我做了一个鬼脸就跑了出去。$ Z! q% S-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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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给明江盛上饭菜,明江在里面好似怕我要跑了一样,一边叼着牙刷一手端着牙杯满嘴牙膏沫的就出来在我后面跟着转悠,嘴里还乌鲁乌鲁的说着什么,我也没在意去听,只是想赶紧忙乎完让他自己在家吃我好去上班,我这漫不经心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着急了,吐了一口嘴里的牙膏沫子,伸出沾着水的手拉住我急切的问,哥,你还要去上班啊?是啊,明江这回是真的急了,你,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我倒是蒙了,对啊,怎么了?你答应我还去上班啊,咱俩不去找房子啊?恍然大悟我才明白过来明江为什么着急了,到底是小孩啊,肚子里就是装不住事,想干什么就火急火燎的,老弟,我说着,这个月还有两天就干满勤了,我干完这两天咱们再去也不晚啊;哎呀,我说亲哥啊,你就差那两天工资啊,你怎么不想想咱们早干一天多挣多少啊?7 d- p3 o  P$ c- G/ |

9 w9 L; n0 i# c  e$ T0 x+ i0 F8 N    明江也忘记了刷牙,侃侃而谈的教训起我来了,说我没有眼光,小农意识,没有男子汉的气概……,简直把我说的体无完肤,让我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的,我看着这个弟弟再一想也是,他说的也对,这些都是我的弱点和短处,是啊,我是过于保守,那两天的工资真的不算什么,有这么一个弟弟陪你还在乎什么百八十块钱的工资吗?听着听着我不知不觉点棵烟就坐在了床头,细心的品会和打量起这个一直被我当着孩子的弟弟,发觉他不光是说不出来的可爱,还发现了他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哥,哥?听见明江的呼唤我猛然在暇思里清醒过来,嗯,嗯,我忙着答应,哥我说你生气了吧?看着明江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急忙站起身来把明江的身板扭转过去,傻小子,你说什么哥也不会生气的,快去刷牙洗脸吃完饭哥和你一起去找房子;哥你不去上班了?嗯,不去了;噢噢噢,明江就如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好象得到父母嘉奖的玩具,毫不吝啬的把嘴上的牙膏沫子涂抹了我满脸,气得我不得不狠狠的在他屁乎上使劲拍了一把,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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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一改往日吱吱扭扭,吃饭穿衣都特别的麻利,不等我收拾完就拽着我往外走,我说等等哥得给单位打个电话告诉人家一声,明江一把把电话抢去,得了吧,等你吭哧瘪肚的说完还不天黑了,还是我说吧;好你个小子胆肥了吧,敢说你哥吭哧瘪肚了,明江一伸舌头,呵呵,哥别生气,我走嘴了,说着还在自己的嘴巴上搧了一下,哎,无可奈何的我真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幸福,这就是生活,这样就是最大的快乐,没有烦恼没有忧虑,这就是兄弟之情手足之爱,生活啊多么美好。& G3 ~8 L3 I( E/ g1 F* b" n+ ?

. L% X% p6 x9 S9 Y% g1 M    我们就到工厂附近去找,到工友们租住密集的地方去找,小吃部只有在那里可以开的最火,我对这些原来想都没想过,更别说有什么主见,这时候明江好象比我大了不少,一切在他看来都是胸有成竹,看着他对每个房屋地理位置的品评,在哪里人多,在哪里朝阳,哪里方便,多大的屋子适合我们,还要有我们睡觉和生活的地方,全方位的考虑我就变成了白痴。# P( a+ F5 i8 c; b" o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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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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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C6 H2 G7 D) U# |& p6 G1 D    走了大半天没看出明江有一点疲劳的感觉,把我却是累的够呛,快两点了我不得不说老弟咱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山西切面,真饿了,面条一端上来我就狼吞虎咽的造了起来,明江没有象我那样着急,而是和老板拉起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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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面条的时候明江就不安分的打量着人家的小吃部,这个房子很简单,长不过五米宽也不超过三米,四张小桌,一进门的墙上吊着一台电视,里面的墙角有一个冰箱,冰箱对过的墙角有一个灶台被外面一个柜台挡着,中间是一个面案,在这些的上面有个一米多宽的二层阁,外面挡着帘,屋里除了我和明江没有其他的客人,也许是过了饭口的原因,老板娘坐在一旁悠闲的看着电视。, G/ Z- a  G&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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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大概有三十五六岁吧重庆人老婆是湖南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老板很是健谈不一会就和明江熟识起来,明江打听着人家的房租水电客流什么的我知道他的意思,反正我是一窍不通带听不听的看着电视不知不觉的就把一大碗面条吃个溜光,还珠格格我看了不下十遍怎么也是看不够,我是真羡慕小燕子的快乐无边啊。! i8 D" N2 V  c1 _& G  ^( e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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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走啊,我听见明江的叫喊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小燕子的快乐,哎,老弟还算账呢,我刚要反身回去,明江笑嘻嘻的拉着我说,哥呀你是不是让小燕子给迷住了?瞎扯,跟哥也没正经的;明江拉着我走的很急,怎么了老弟?别问了,快回家;那不找房子了?哥你就和我回家吧,一会就知道了,看着明江得意的笑弄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他去吧,反正他说怎么的就怎么的,只要他高兴就得了。% V4 K. X! j( B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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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冷饮摊明江买了一兜子冰点,干吗啊老弟你要去卖啊?呵呵,明江天真又顽皮的笑着,虽然这笑脸和明海的比起来少了一些稳重,但是我去觉得这更亲,说不出来的亲,有什么烦恼和疲惫一看见这张笑脸就什么都没有了,再加上那和笑脸一样天真顽皮的话语,更是让我情浓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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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8 T- }/ h9 p/ ^1 S    我可不吃了,再吃我就哆嗦了;不么,再吃一个,明江还是扒开一个雪糕往我嘴里塞,别的我不违逆他这个绝对不行,再热的天我也就吃一个两个,我的肠胃可比不了明江一口气可以吃个七八个,明江看着我紧闭的嘴唇最后也放弃了,但是还是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兴奋,怎么了老弟你和那个老板说什么了你高兴的这样?你猜,我说不出明江装的什么样子,也没注意他们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明江有什么装不了一会,我如果不问他,一会他自己就着急说了,这几个月来我对这个弟弟的禀性不说了解的差不多也没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了,我也故意卖个关子,你不说我就不问,反正今天我走的怪累的,没等说完我就栽歪着躺下了,呵呵正如我所料明江一看我没什么兴趣他真的装不住了,马上没了先前的洋洋自得,赶紧糗过来一边梭罗着雪糕一边开始撒娇,哥,哥你听我说么,好好好,你说,你说,我忙不是迭的躲闪,可是明江的一直手已经勾住了我的肩膀,别别,我磕磕巴巴的说老弟快吃都化到我身上了,你吃完再说,明江没理我那套胡子,对着我张开的嘴一下就把他没吃完的雪糕塞了进去,又用手在自己的嘴上抹糊了一把,又要来搂我肩膀,我急忙把雪糕从嘴里拿出来,老弟别往哥身上抹啊,明江听了笑笑,没抹到我衣服上省事的在自己衣服上抹了一把,唉,我叹了口气,老弟都二十多了一小时抹大鼻涕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以前一说这个明江还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却一点羞愧也没有,我只好挣着脖子赶紧把那剩下的雪糕三口两口的吞了进去,没等我要起身拿毛巾擦擦嘴,明江更是麻利撩开他的T恤直接就给我抹没了,唉,我不得不又大声的叹了一口气,这回是跑也没地儿跑躲也没地儿躲了。好好好,哥听你说,给哥点棵烟,明江最听这个话,他知道我的烟瘾,借此机会也可以松开他搂着我有点喘不上气来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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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3 L, n9 E# |$ |    我吸着烟靠着床头开始听明江刚才的发现和收获,明江说话的时候老忘不了孩子气,枕着我的大腿两张脚丫子也不老实的蹬在窗台上,哥,我打听那个面馆的老板了,正好他的房子到期了,他说要回老家往外兑,嗯,我哼了一声,明江没有停下继续说着,我估计他是没干好干臭了所以要外兑,房租是一月五千,他的东西兑两千,晚上咱们再去看看旁边的人家,如果人家吃饭的多那就是他没法干下去了肯定着急,那样咱再和他砍砍价顶多给他一千块钱咱就能兑下来,明江说的不是一般的自信,好象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哥,他们的面条一碗就卖六块钱,还没有多少东西,一碗扣除成本和费用他们最少挣四块多钱,咱们卖饺子一盘十八个就是三两,也卖六块钱,那天我都算了,一盘的利润最少也有两元,听到这里我不光是佩服更多的是吃惊,什么成本利润我听的非常陌生的词语在明江的嘴里就这么轻便的流淌出来,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明江也感受到了我对他的爱抚,迎合着我的抚摸把他的头往上挪了挪枕在了我的肚子上,依然认真的看着我说,哥,只要一天咱们卖上二百盘就比在工厂挣的多,咱们提前把馅子剁出来放在他那个冷藏柜里,还有把皮子也先擀出来也放进去,皮子在低温里不会粘连,这样包起来就不费事,省的到时候忙的供不上,还有就是剩下的馅子咱们都包混沌冻起来,五块钱一碗一边卖饺子一边卖混沌,那样谁也不会去吃那几家的面条了,再说咱俩不用雇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叫休息的工友去帮忙,要不平时他们也是来吃,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U5 a! q- |8 m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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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越听越佩服越看越喜欢这个弟弟,忍不住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口,老弟你这都是和谁学的,明江对我这样的奖赏和赞许更是眉飞色舞,马上骄傲起来,呵呵这个还用学啊,就是看我想不想干,只要我干就没有不成功的,我在他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故作镇静的说,老弟那吹牛也是啊?干吗啊,哥,还没干呢你就打消我积极性啊,你得学丁俊晖他爹,宁可不上学也打台球,怎麽样人家不是一样出名吗,比那些什么大学生都厉害;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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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哥咱们就不用那么多钱了,交一个月的房租加上押金两千还有兑那些东西一千,就是八千咱们再预交一千块钱的电费,加上开业再买东西有一万多就足够了,我这攒了四千多了,你再拿一万就行了,一听到这里我的脸马上就唬了起来,把明江吓的一个机灵,怎么了哥,他以为我可能对掏钱有什么异议了,马上又改口说拿八千也行,我知道他误解了,双手搂住他的脑袋托到我的眼皮底下一本正经的说,我告诉你老弟,你的工资一分也不许给我动,我要是知道你偷着花工资了,你看我不打你的;明江似被我吓着了,也明白了,更幸福了,把脑袋拱进我的怀里嘟囔着,哥你一生气怎么比我爸还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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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 M/ y) T9 \8 G    一切好像都是为明江安排的,一切又都好像是明江自己安排的,就这样我们这个自己创立的第一个产业在工友们的热烈庆祝下隆重的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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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三十多个工友把小吃铺挤的满满当当,明江急忙又叫人去买了两套桌椅放在门口,所有的人都端着一盘饺子,有站着的坐着的还有走着吃的,那场面别提有都多混乱了,我的衣服不知道是被汗水浸透的还是被煮饺子的热气打湿的,明江百忙之余也没有忘记给我擦擦脸上的汗水,那高兴的喜悦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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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昨天的预备,当时我还怕预备多了,明江却是胸有成竹,今天早上我起的又早,和了四样馅,有白菜肉,青椒芹菜肉,有香菇胡萝卜肉还有韭菜鸡蛋的,提前包了两个多小时,可是到了了中午的饭口,不知道是被那些热情的工友吸引来的还是被饺子的香气馋过来的,那人简直比工友们还多好几倍,有的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了,那些工友们也知趣的给真正来就餐的客人腾挪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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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P3 x7 E5 a+ k; ?    随着客人的增多问题也来了,一个灶台根本就供应不上,还有客人一个是没地方坐再就是碗筷也不够用,饺子有工友的帮忙勉强还可以供上,就是那火再旺就一个锅怎么也不行,如果再去买一个又没有地方搁置,因为在原来冰柜的旁边又搬来了我们的小冰箱,别说这个二手的小冰箱也帮了我们的大忙,好不容易挨过了这第一天的午间饭口,我累的也是忙乎热的被煮饺子的热气熏的几乎休克,一口气喝了两瓶矿泉水也没有解渴,一些工友回去了,留下了几个在家休班功夫好的等着帮我们应付晚间的饭档,终于可以歇一会了。2 j5 h8 y* j: V4 l0 \

/ g! N3 O  w) d4 L4 v* @! q    这一阵的忙碌明江里外的忙乎也累的够呛,他没有坐下来歇息一会去看了看剩下的馅料,晚间肯定是不够了,一会我还得和面,提前擀出一些皮子,如果今天没有这些工友来帮忙,我们还不得忙的飞起来,明江在灶台那研究着什么,有心想叫他也坐过来歇一歇,却没有惊动他在那的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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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一会你先把剩下的馅都包了,放到冷藏柜里,你还得剁点菜,一样预备两份一份和了,一份备用,没地方放就把备用的放咱们睡觉的二层阁上,肉你先别剁了也不够了我还得去买点把明天的也带出来,一会我再去买一个手摇绞肉机没几个钱,到时候也省事省时……;一切我都言听计从,看着明江数着兜里的钱,也看着明江脸上的心花怒放,累也幸福忙也欢畅,哥,明江举着钱大声的叫喊,实际我就在他身边,我知道那是愉快的宣泄,哥你知道这么一会儿卖了多少钱?我知道很多,因为我的煮锅数都查不过来我包的更是不计其数,满满的四盆馅子没剩多少,提前擀好的皮子包好的饺子早已空空荡荡,我还是问了声多少,哥,你查查,我真是连点钱的力气都没有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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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m) u8 P* R& X* F, s' o( ?    九百一十八块!就要发这个数字绝对让我吃惊,就是一百五十三盘,每盘十八个饺子,就是我们包了两千七百五十四个饺子,还不算工友们吃的,也不算有的盘子里多给的一两个饺子,天哪,我看着我张开泛红有些僵硬的双手,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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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把晚间的都已经准备停当,可是明江和两个工友去买东西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来,不免心里有些担心,明江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离开过我一个小时的时候,抖了抖围裙,我赶忙拿起手机,明江没有接,怎么了,正在狐疑外面停下了一辆出租车按着喇叭,我们几个跑出去一看,明江和那两个工友都下不来车了,他们身上抱的后备箱装的都是满满的,什么东西啊买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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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买了两套桌凳和上午买的两两并排的放在了外面,中间插上了那种大型的太阳伞可以遮阳避雨,好几包餐巾纸碗筷盘子,大桶的酱醋,一个新的煤气罐,还有带着叫什么高压阀的煤气灶,一个大闷罐,还有好几箱矿泉水,工友们边往屋里搬边问明江,老弟怎么不上点啤酒啊?咱不卖酒,喝酒吃饺子耽误咱们的时间,人多的时候腾不开地方,咱自己要喝就自己出去买,我不得不佩服明江想的周全和细致,明江安置了新买的煤气灶,我知道这个火肯定更旺煮饺子也更快,哥,明江打开那个新买的大闷罐,你看,我伸头一看,高兴的拍着明江的头说,你在那里淘弄的?明江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甜蜜、天真和幸福,原来那个闷罐里有个十字花的隔断,这样就可以同时煮四样馅的饺子,再加上那带高压阀的煤气灶就是换水开的也快,还有一个大茶壶,哥换下来的饺子汤就灌这里有的人喜欢喝饺子汤就让他们自己倒,嗯,老弟,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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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明江给每个人都打开了一瓶矿泉水,还要求每个人必须现在就喝光,他要用瓶子,不理解的工友还开玩笑的说,老弟你是不是着急要去卖废品啊,明江笑着就是要我们快喝。原来,中午的时候原先那些小壶装的酱醋一会就用光了,饭口人多,要的也多要的也急,明江在外面来回跑堂真的忙不过来,这回换上矿泉水瓶装的那就省事多了,辣椒油也换上新买的大罐,我们又绞了点肉包了一些把冷藏柜装的满满的,明江又很细心的把饺子每四十个摆一个方向,这样我下锅的时候分得清也有数,哥这样你每样一起最少就可以煮两盘,如果有破的你就给人家补上,没有破的人多的时候你就留下那多余的四个等下一锅就少煮几个,人少的时候就不用了,多给两个就多给两个吧,我服从的听着老弟如领导般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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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7 o' S# ~, U0 t! O4 W+ @9 q    晚上的客人如约而至,明江是端去一盘收一盘的钱,不早收不晚收,这样记得也清楚,客人吃完拍拍屁乎直接就走,新买的灶眼就是好使六七分钟就可以一锅煮出十多盘饺子,不到两个小时就要见底了,我刚要让工友再去剁点菜可是明江过来制止,哥,我们不卖了,就卖这些,我很纳闷是不是明江累了,明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小声的说就卖这些特意让那些后来的吃不着,我看着他眼里的诡异,心里更是佩服这个弟弟了。* R3 }/ s8 J; R1 O" g

$ |* X+ Y0 d( D0 }& j    这样不到八点我们就打烊了,明江指挥着大家又开始和了一些馅子包好半个多小时就把冷藏柜装满了,然后很大气的请我们去吃了烧烤,今天不光生意兴隆酒也喝的尽兴,明江没有忘记用最真挚话语感谢着那几个工友哥们姐们的辛苦,并告诉他们以后休班下班就过来帮着忙乎忙乎,有什么就吃什么省的他们回去自己再现做,说的很随意大伙听的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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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今天咱们卖了将近两千五;是吗?一想就一个小吃铺光卖饺子就卖了两千五简直是不可思议,嗯,明江接着说我算了,一个饺子咱们最少挣一毛钱,这一天咱们就纯挣了将近八百块钱不算卖的那几箱矿泉水,以后咱们控制在每天三四百盘,不多卖,这样有的人吃不着就会着急的来,我们也会轻巧些,早上咱们也不开业了,没有剩下的就不用卖什么馄饨了;嗯,我是绝对服从明江的领导,他说怎么的就怎么的。5 ]0 q1 H6 G. N6 t& c3 m!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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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阿婆我们搬到这个简陋的屋里,没有卫生间真的不方便,就连洗澡的地方也没有,我们只好把餐桌挪一挪空出中间的地方,把水管接过来就站在地的中央尽情的释放一天的疲劳,明江还是兴奋的掩饰不住,恶作剧的把水管直接对着我让我无法逃避,顺便把瓷砖地也冲刷的特别干净,可是苦了洗好的衣服没有地方晾晒,只好临时扯了一根绳子明天开业的时候还要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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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阁楼太闷了尽管我们的电扇开到了最大还是没有窗户的原因空气无法流通,上来不是哈腰就得跪着根本直不起腰来,也太窄小刚好够我们两个躺下,头顶上吊着明江的电脑,对过挂着我的旅行箱里面装着我的爸爸。% v3 t( t1 j, x* R5 F

9 S. N8 }. m8 H% K    虽然刚洗完的身子又开始发潮可是明江毫不在意,累的这样他还是笑个不停,真是一个孩子,尽管我对陌生的环境入睡有些困难,可是今天真的把我累的不行了,躺在床上没听明江那连绵不止的笑语很快的就昏昏欲睡进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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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X7 D/ A7 C3 _6 U    不知道几点了手机的闹铃怎么没响,屋里没有窗户就看不见一点阳光,只有从门的底部能透过一点光的缝隙,摸出手机肯定是明江关的闹铃,爱惜的看了看他还在甜美的梦里,他是为了让我多睡一会特意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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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一条腿压在我的身上,人也几乎趴到了我的身上,小牛让尿蹩的硬邦邦的贴的我浑身是汗,我轻轻的挪下他的腿突然发现我的肚子上黏糊糊的一片,这小子又梦遗了,自从他和我在一起睡觉以来,几乎每个星期都有这么一两次,也几乎每回都遗到我的身上,怎么说他也没有一点害羞,就是舍不得穿上一条短裤睡觉,和他不拘小节的个性一样张扬着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隐私可谈,在他这个年龄经常的梦遗也是正常,这个弟弟也真是让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是明海这样我会有其他的想法,明江天天和我这样赤身的睡在一起,我却一点也没有其他的心理,越是到这个时候我便更会触景生情,那心里压抑的渴望和思念就越刻骨的心痛,我渴望爱的回归,更可恨那剥夺我幸福的人们,我也有正常的生理欲望,也有一个年轻人的冲动反应,可是明江来了之后那独自躺在床上的手淫也因为空间的关系无形的消失了,以至于我经常想是不是自己的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连梦遗都没有了呢;可能是由于昨天太疲劳了睡的太死他自己没有发觉,我摸过一条毛巾擦拭着也把他那里擦了擦,我察觉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气得我在他的小屁乎上就拍了一把,知道了自己还不起来擦,这么大了这个还要我给你擦,他笑的把嘴张开了眼睛却没有张开,嘻嘻,反正你也得擦随便也帮我也擦擦呗,他还挺有理。你说你怎么办吧,我不得不又给了他一巴掌,起来吧趁着没开门再冲个澡快点吧都八点了,明江又开始哼哼,今天我没有惯着他而是一使劲就把他给拉了起来,他就装成一副面条的模样黏在你身上耍赖。" `) D* \% h# o8 F0 f( T

  i: P( q$ ~0 \3 S1 U    昨夜洗的衣服还是湿乎乎的,怎么办,打开店门也没有找到晾衣服的地方,在店里晾这些天天要洗的衣服没有个地方也真的不行,明江对这些是一点也不上心的。- M2 Y+ M: u* l( f

- K( e, ?( G9 ^/ I$ i6 b    今天休班的工友又来了三个,有了昨天的经验我们今天做的更是顺畅,一切已经没有昨天的慌乱,食了饭后就看明江的心情想卖就卖,不想卖有也不卖,总是有些人来的晚了吃不着,闲暇的时候明江会学着我嘴上也叼着那么一支烟,言行举止里不乏透露出一个小老板的姿色,就和人说小孩不装病一样,他的快乐永远也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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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还是这样的凉席睡着舒服,我今天抽空去买了那种竹板做的凉席,这是开业这半个月来我第一次上街,好象眼神和腿脚发生什么问题,老是不听使唤。明江边说边给我的嘴上塞了一支烟,每天躺下睡觉前明江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我也是一样,不抽这支烟就睡不着似的,我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又要发表什么新的见解,哥,你看旁边和对面那几家也卖饺子了吗?我没注意啊,我天天除了去厕所几乎就没有出去过,就是出去了也根本不注意这些,只有明江没事的时候经常去隔壁或对面的几家聊天什么的,有的时候我也知道那几家过来看我和饺子馅,明江没有理解还有点埋怨我什么也不知道,哥,今天我听客人说了,他们也卖六块钱一盘,可是去吃的人还是很少,他们说那饺子馅的味道不如咱这儿;呵呵,是吗?明江以为我认为他在给我戴高帽,有些急了抬起身子趴在我的胸前很认真的说,真的,哥,好多人都这么说了,一个是咱们包的个大好吃,再有就是都六块钱谁不吃饺子去吃面条那不是傻B吗;我笑了,我也没怎么和馅啊,就是酱油咸盐味素再加上葱姜花椒面没有什么啊;反正不光客人说咱那些朋友也都说就你的馅香;呵呵,我怎么不觉得,好了好了,我掐灭了烟说睡觉吧,太晚了;明江一点睡的意思也没有,用手拔着我的腋毛弄的我痒痒的,我只好把他翻过去用手搂着他,省的他的手总是不老实,两分钟没到他就又挣扎着翻了过来,哥,我知道他还是有什么事不说出来心里难受,嗯,我迷迷糊糊的答应着,隔壁那家也要往外兑了说是让咱们挤的没法干了,嗯,我还是闭着眼睛没考虑他说的什么意思,明江没管还各顾各的说着,我问那个房东了,那个房子比咱这房子两个还大一个月房租才七千;听到这里我猛地睁开眼睛老弟你不是要把那个也租下来吧?是啊,我就是想把那个租下来;老弟咱这样都紧忙活要是再租一个能忙过来吗?你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明江用手点着我脑瓜有点生气,这个时候我得哄他,谁让他是我弟弟呢,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吧,都是你做主哥听你的,明江叹了口气躺下身子自言自语的说,唉,你就会这么说,无奈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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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没过几天隔壁的房子也不知道明江是怎么弄的就给盘点下来,里面可以放八张桌子,外面也可以摆六张,阁楼里还有个小天窗比那屋的阁楼大多了,明江玩电脑也有地方了,里间还有个小小的卫生间,这样就不用着急的时候往厕所跑了,原来的那个小店因为东家不给退房租,明江一直压到日子才给人家倒出来,平日里也开着,就是这个屋子坐不下的时候也往那个屋子端,恰好一个工友的女友私奔过来没什么事情,就过来给我们打工,我又提前拌了几样小菜明江也上了啤酒白酒,人流还是那么多,一天最少时候也卖个三百多盘,两个月下来平均每个月都纯剩一万块钱,就是一天到晚忙的关门就睡觉忘却了还有其他的生活。- q$ E- t5 _8 G/ Y7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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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这天过了午间的饭口我躺在阁楼里偷闲,明江的声音隔着几条街都可以听见,还没等我抬起身来明江已经爬上了阁楼,哥!我二哥来了!让我去接他!听的我一阵眩晕,什么?明江以为我没有听明白,我二哥来了,在车站呢;我确认这是真的,心里一种狂喜,亲爱的人啊你终于来了,眼睛里也有一些酸楚,手上也有点慌乱不知道烟应该放到哪里,没有给明江说话的机会,快快,你看家我去接他。4 X' r8 t1 n( s2 I9 l9 f

4 U. k) [1 @* h2 W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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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3 n. l( M& Q    畜生,一个大嘴巴子把我打的几乎昏倒,这就是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看见明海得到的惊喜,我本是想奔过去拥抱的,我懵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昏天黑地的视觉神经已经错乱,霎时就围过来好多的人,我揉着眼睛想看清楚面前的一切,看见明海扭曲的脸和起伏的胸膛,出血了,你鼻子出血了,围观的人大声的告诉我,我才品尝到嘴角里丝丝的咸味儿。& H& P& @) M: M8 i8 B! \: w9 _(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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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什么事,一个警察和两个保安分开了人群,怎么回事,明海还和我怒视着仿佛有天大的冤仇,怎么回事?那个警察又问了我一句,我恍过神来,没什么我们之间有点误会,误会?警察的神态和语气听不出一点的人味儿,走,走,走,不容分说的就把我和明海带到了报警亭,进了屋里开始看我们的身份证,并且搜了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就是没有犯法也会他们折腾出犯法的事来,那经过我就不说了,警察没有人性也没有人情还说他们做什么,好不容易他们放过了我们,我打了一辆车,本想和明海做在后面和他解释解释,可是他看见我坐进了后面还是赌气的坐到了前面,我无奈的告诉了司机地址,就这样车子在车流里或缓或急的开向了店里。* {- O: z3 W4 G+ A7 p8 m3 T) i

4 }& ^6 o! U, M! I) r# A* z& R    在距离店里有一段的距离我叫车停下了,明海以为到了也下车了,他只有一个没装什么的背包,警察搜身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了里面只有简单的牙具,半拉的面包还有半瓶水,他的兜里也就三百多块钱,我想替他背上背包,他还是执拗的拒绝了,给了司机钱我默默的往前走,明海也不和我说话,我还是鼓足了勇气问了他一句,你好吗?这一句话压在我心里很久很久了,那种压抑的痛苦让我忘却了世事的所有,没有什么追求没有什么意义的生活,得过且过的日子就是为了等待和他相逢,这种思念一直珍藏在我的心里梦里,我是多么渴望再能得到他的笑脸和亲密。2 W; t5 J- j3 g* \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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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不好和你没有关系,我以为他不会搭理我也不会回答,我自作多情了,我知道他恨我的家人,让他承受了莫大的委屈,为此流浪在外也吃了很多不该有的艰辛,谁让我有那样的家人了呢,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他我就是我自己,我已经完全独立了,可是看见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还有他对我的误会,我知道那一句畜生骂的是什么,就是不表达我对他的思念我也要和他说清楚这个事情,不管他会不会听。  `: V- P& ]- S0 X% D7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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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我告诉你因为明江是你的弟弟,所以我对他比对亲弟弟都亲,我说的认真坦诚虚怀若谷,坚定的眼神我自己都可以感觉到,明海听了去微微的一瞥嘴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还有一种嘲笑和蔑视,我知道我解释不了,那就让他弟弟亲自和他说吧。# E1 R+ s0 `( z3 U; w2 X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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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到门口就看见明江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是样子,我努力的保持微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情绪,因为这个和他没有关系何必在多一个人受罪呢,明江高兴的接过明海的背包,拉着他哥哥问长问短,真是血浓于水的手足情深,明海却没有明江的兴致拉拉的脸还是那么恐怖,怎么了哥?明江莫名其妙的问着明海又转过头来看着我,突然他指着我的脸说哥你怎么了,鼻子怎么出血了,说着极快的就在他的围裙里掏出餐巾纸要给我擦,我看见明海厌恶和痛恨的表情赶紧躲闪,明江不明事理的还说,哥别躲啊我给你擦擦,我知道那是明江的天性和热情也是对我们这么久以来相依为命的一种感情,可是这样的举动更增加了明海的怒气,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还会暴跳如雷的,怎么了哥,明江好象忽视了明海到来的幸福,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我这里,我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可是我不忍心卷了明江的关心,没什么我抢过餐巾纸自己擦着,说是天太热鼻子才出血的,明江还是愣愣的看着我又回头看了看他哥,你们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不然你的脸怎么会肿呢?他是不会想到我这样是因为什么,明江最后的眼光盯上了我,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知道心里有什么更大的委屈几乎掉出眼泪,瞎说我脸哪里肿了说着抢过明江背的背包,告诉他快给你哥打点洗脸水去,明江好象忽然记起来明海,欢快的跑进去了,我还是回头看了看明海,那眼光里的敌意更浓了,我也没办法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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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G6 Q* [' v- [' c- t8 K    我急忙放下包裹进里面给明海煮饺子,刚端到大厅的门口就听见明海对明江的训斥,我犹豫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候过去,还是转身回到灶房里喊着在这打工的工友的女朋友,让她把饺子端了出去,自己点着了一支烟独自坐在灶台旁听着他们哥俩激烈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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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住哪?我们就住上面的阁楼啊;谁让你和他在那里住的?我们住那里怎么了,我们不住那里上哪里去住?就是不行,你再犟嘴我就揍你,马上跟我走……;我一直听着听的非常清楚,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只是觉得很苦,嘴里也苦眼里也苦,苦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工友的女朋友似乎被吓坏了,跑进来问我怎么回事,从她的表情里知道她看见了我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还紧张的说快去看看吧不然他们一会该打起来了。' d- w6 u6 F$ X" f4 g5 |% {2 ]

/ \+ s+ O/ l0 ]. b- |% u$ i    我鼓足勇气走了出去,看见他们哥俩都气呼呼的,看见我他们谁也没有说什么,明海是怒气更甚明江是满脸的委屈,我拍着明江的肩膀说老弟先让你哥吃饭,明江也委下气来招呼他哥,明海却一点情面也不留而是愤怒的把饺子摔了满地,对面和隔壁的听见我们这里争吵都过来看热闹,我只好叫工友的女友把饺子收拾一下,很平和的对明江说,老弟你出来这么久了也没回家看看,家里为你着急也为你担心,和你哥先坐一会别吵吵他一路也怪累的,明江很听话给他哥拿了一个凳子,明海还是没有坐,我把兜里的烟掏出来递给明江示意他再给他哥,这回明海很给面子点着了明江递过去的烟,我借着这个机会爬上阁楼给明江收拾起东西来,明江也感觉到了我要做什么没等我收拾完也爬了上来,哥你也让我走啊,说实话我心里是真的舍不得,一想到马上就要面临的分别眼里酸酸的泪就无法控制,我扭过头去不想让明江看见,强忍着眼泪说,你先和你哥回去看看你爸妈,在家住一段时间再回来;那你一个人能忙过来吗?我勉强的笑了,没事的有那么多工友呢,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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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一旁的电脑我觉得也应该给明江装上,他这一走是不会回来了,我留着也没有用,哥,你装电脑干什么,你不想让我回来了?我顿了一下马上一个谎言就出来了,有史以来这是我反应最快的一个谎言,我说你带回去给你妈,省的她想你的时候往网吧跑,那么远还不方便,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再买一个新的,明江也许认为我说的在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看他的表情还是有点狐疑。( [" m( E7 y. y4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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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来吃饭了,明江还要去招呼,我说中午不开了,带你哥找哥好一点的地方吃点饭吧,明江听了点点头,回过头去看他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明海这时候看我收拾好了东西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狠劲的一踩,走,说的坚决果断,这么快,我说找个地方吃点再走吧,不了,走,说着就去拽明江,我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等一下我慌乱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忙爬到阁楼上找出一个卡,那里是明江的工资和这几个月店里挣的钱,虽然每天都是明江收钱但是明江每天都交给我让我保管,我不拿这个明江和我厮吧着,听话老弟回家给你爸妈买点东西,出来这么久你怎么也得让他们看看你的收获啊,明江哭了他好象也感觉了什么,哥,我走了你别太累了,累了你就关门歇息吧;嗯,我流着泪幸福的笑了,我去送送你们吧,不用了明海武断的拒绝了,出门打个车就自己上去了,我和工友的女友帮着装我收拾好的东西,明海还怒气冲冲的说装那些破玩意干什么,我们没有理会他,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结束了,我不需要在委曲求全的想着他什么了,这些都是给我弟弟的,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明江搂着我哭着说哥别太累了,我会快点回来的;嗯,注意安全,哥等你,我知道这个等也是一个谎话,而且是一个更大的谎话,我也要走了,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我又该走了,就这样依依不舍的看见明江的车远离了我的视线,那种痛比失去明海的痛还疼。3 k/ [5 D" c  @9 M7 B! S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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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3 W; `8 z2 K$ K, i3 ~# v. x  楼主| admin-1 发表于 2018-4-3 14: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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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W2 k2 ^    明江的离去几乎带走了我的一切,突然的发现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很累,这种疲惫的感觉随着明江的离去巨大的闪现出来,浑身无力大脑也陷入混沌状态,对着餐馆来的人流不知道做些什么,好象支撑心脏的顶柱已经倾倒,心脏的房梁也已垮塌,完全是在工友女友的吆喝里机械的运作。# v' C5 w7 [( n8 S* Q/ m

8 f9 e, Y7 ]' s- `    预存的饺子不知道是怎么卖完的,我没有心思再包,完全是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那个工友的女友似乎很理解我的心情,自己默不作声的忙乎着,我也没有理会她递过来中午收来的卖饭钱,自己一个人爬上阁楼想睡一会,可是脑瓜里乱七八糟的怎么也无法安静,那不是睡就是昏迷,浑浑噩噩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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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被过来的工友叫醒的,一问才知道已经是晚间九点多了,他们告诉我什么都卖完了,是不是去准备明天的,我知道他们一定累的够呛,一定是那个工友的女友告诉他们的,非常的感激他们这帮在外漂泊的兄弟,萍水相逢却是这样的实心实意,那也是一种真诚一种情义,我们没有矛盾没有隔阂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和感情上的纠葛,和他们在一起真的轻松,不了,我懒懒的说,我好象太累了明天想歇息一天,也许他们看我难受的表情也没法说什么,又递给我晚间的卖饭钱,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给你关上门就回去了,我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说就是想哭,可是又不想在他们面前哭,只好闭上眼睛闭上嘴,听着他们关店门的声音,我想摸一支烟抽无意的摸到了工友刚放在旁边的钱,一下子意思到他们忙活了一晚上吃饭了没有,我怎么能这样呢,马上抓起钱飞快的下了阁楼拉开卷帘门,想追他们去,可是当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他们进了对面小吃部的身影,他们真的没吃,他们卖饺子没有给自己留点而是全帮我卖了,这就是我的工友兄弟,这时候的眼泪是因为这种淳朴的感动而流的,我用掩饰不住的哭腔喊着他们,他们对我的呼喊特别的吃惊,齐刷刷的回头看着我流泪的模样,我已经失去了我自有的刚强,你们为什么不给自己留点晚饭呢?我是真心的埋怨他们,一个工友笑笑的说天天吃饺子吃的都腻了,我们想换点胃口,我知道那是谎言是善意的谎言,走,我不知道哪里又唤起的力量使劲的拉上卷帘门,走,我们去吃涮羊肉。4 Z$ G& F, u: x9 M: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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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竭力的想忘却今天的经过不想再回忆过去的一幕一幕,拼命的用酒精麻醉自己,努力张狂的显示自己的兴致,把喝酒的气氛推向高潮,工友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明江的事情,我说他妈妈想他想的有病了,所以他哥哥很不高兴把他带走了,过几天就回来,工友们都担心就我和工友的女友一定忙活不过来都说请几天假来帮助我,我只是简单的说再说吧,今晚咱们就是喝酒明天再说明天的,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更不知谁算的账我怎么回到这个阁楼,酒精真的有麻醉作用,不然真不知道昨夜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多么的孤单和寂寞,那被我疼爱和溺爱的弟弟现在坐车走到了哪里?吃的好吗睡的好吗,衣服换洗了吗,一切一切想的都是那个天天和我撒娇,睡觉往我怀里拱着脑瓜寻求呵护的弟弟,倒是没有了那曾经日夜思念的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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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Q( e' d/ I) j% P/ A+ C    我是被下面剁菜的声音吵醒的,不用问一定是我那帮肝胆相照的工友们来了,脑浆子好象中毒了动一下眼皮里面都剧烈的疼,是昨天喝的太多了,连衣服都没有脱,才感觉被汗水沾在身上的难受比头疼还厉害,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下阁楼,灶房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来了四个万能的工友,正挥汗如雨的忙碌着,我的眼睛又是一片湿润,我亲爱的工友兄弟们,我拿什么感谢你们呢。! m4 f' ]' [. i  d

- y/ G% T- R: E/ ?# h0 A9 X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我们马上就预备完了,看着工友们真挚的热情我无言以对,歉意的说着,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那个工友的女友一听马上凑到跟前夸张的说我喝的不省人事,是他们一帮把我抬回来的,我顿时感觉脸上发起烧来,为了掩饰我的窘困急忙问是谁算的账啊?一边问一边上自己的裤兜里掏钱,掏钱啊?一个工友笑弄的看着我,是不是钱没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脸上更尴尬和不好意思了,给,一个工友边递给我钱边说,扣除今天买肉买菜剩下的都在这儿你点点,这是买菜的单子,昨晚你喝的也太多了,抢都抢不下来,醉的怎么喊都没反应,还抢知道抢着交钱,我们要不把你钱抢下来还不知道要让你撒到什么地方;我听他们这么说是一点印象也回忆不起来,还是想转移话题问他们谁算的,怎么你想给钱啊?我知道他们又要嘲弄我,只好说今天晚间一定我请,你们说吃什么?得了吧,你如果再喝醉了还得我们掏钱,哈哈哈…….,不会的,我极力的表白,我提前把钱压上,他们听了更是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C) h- g4 H) ^& k4 J: X

' k, E2 S$ I- s3 c7 Z2 V    说句心里话,当明江离开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店要关门门了,我绝对没有明江打理饭店的那种能力,就是有,我的热情也都被明江带走了,没有了那个弟弟我就没有了主心骨,原来一直以为我是明江的依靠,现在体味过来那是相依相靠,我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和这些工友说,看着他们这样的热情我更是张不开口,饭店依然如同明江在时的忙碌,虽然有工友们忙碌我还是闷闷的无法解脱,不到九点就卖完了,工友又张罗着要去预备明天的东西,我实在忍不住了,说我不想干了,他们听了很吃惊都问我为什么,我说太累了我累的实在挺不住了,你们谁想干谁就接过去吧,这话马上招来暴雨般的打击,我知道那都是他们的善意,可是他们不理解我的心啊,我现在也没有力气和他们争辩也不想过多的和他们解释,准备就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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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激皮赖脸的邀请下工友们才和我一起来到这个装修讲究的香辣蟹馆,他们好象事先约定好了一样就是不喝白酒,全都是啤酒,啤酒再喝也没有白酒那样可以麻醉我自己,他们根本就没和我商量,几个人私自就定下了明江不在这段期间他们几个一人一天轮流到店里帮忙,我怎么劝也不行,不开更不行,我心思着不干了还回到厂里和他们一起打工,现在看来这个算盘要落空啊,先过几天,等消停消停我就偷着跑吧,不离开这里我心里实在太难过,每个角落都会让我想起明江,那种痛苦更让我无法忍受,虽然我从小到大一直是忍受着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感觉真的无法在忍受下去,再一想心里还真舍不得这帮兄弟。0 ]1 @5 P! p6 @! i! N

" X  O1 t; u7 ^' X) B# p5 N" g    工友们给我送到门口,我看着他们离去心里的落寞马上就侵袭了我的脑海,独自打开孤零零的店门不知道是进是退,想着明江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想着他的顽皮他的娇气更想着他的可爱,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关上门,屋里的空气让我几乎窒息,那是我沉闷的心情,两天没洗衣服了,就是走也得把衣服洗了,把自己脱的溜光坐在屋子的地中间接好水管,原先明江在的时候洗衣服我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是今天却是怎么也搓不动,歇了一会想起了后面的大擀面杖,拿来擀面杖使劲的捶打,这样洗的干净省力,啪啪的声音还能驱散这里的孤寂,一边敲打一边好象看见了明江光不出溜的蹲在那里看我洗衣服的模样,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会醮点洗衣粉的泡馍抹在我的脸上,那都是幸福的,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永远永久的幸福呢,往往都是幸福只让我品尝了一个开头就都毫不留情的逝去了呢,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我的爸爸、明海还有我疼爱有加的弟弟,怎么这一切都不属于我么,那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品尝过呢,是为了让我更体会那离别的苦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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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9 K# N  u4 X    我拼命的用水管冲洗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想冲刷掉我心里所有的烦躁,可是越冲眼泪的泪水流的就越多,我无力的瘫坐在那里,连点一支烟的力气都没有,从来没有哭出过声的我放声大哭,就在这痛哭里我失去了意识。' Q2 p/ C% ?1 n( C1 o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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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我惊吓的几乎蹦了起来,什么时候了谁啊这样的敲门,这哪里是敲门不是抢劫就是抄家,我跑进灶房抄起一把菜刀刚要问是谁,我听见了,我听见了那最熟悉的声音,我以为自己还是做梦,使劲的咬了咬牙,不是,真的是明江的声音,是我那可爱的弟弟的声音。. E  |8 t8 W* C5 V" m1 O/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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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冲进来的明江和奔出去的我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两双眼睛四道眼泪激射出来,你怎么回来了老弟,我急切的问着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看着他凌乱的头发一定是没有休息好,明江也看着我,他笑了,那种我最熟悉的笑,哈哈哈,哥你自己在家也光腚睡觉啊,我才发觉过来我什么没穿不说我也根本就没有上楼,急忙关上了卷帘门还是被路过的一个人好奇的看了半天,也许我的身体太吸引人了吧。. A* c" L/ X( ?$ M+ S

; @: e9 t: J) @+ \    热死我了,哥快点打开水龙头我也冲冲,哎,我高兴的忘乎所以,急忙的给他拿来香波浴液细心的给他涂抹,这个时候那萦绕在我心间的郁闷和烦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边给明江擦着身子一边还在想这到底是不是做梦,也清醒过来,老弟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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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别提了,他根本不是要我回家,是要我和他去天津的什么港口,说那里有个什么开发区打工的人特别多,活也好找,我问他一个月挣多少,一听去了吃喝想攒钱简直就是做梦。: M& r) f* z. s1 e6 n, ^: A" c. I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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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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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快饿死我了,有什么吃的吗?还没冲干净身上的沫子明江又开始耍娇,这两天没有他的娇气我好象都不会呼吸了,有你等着哥给你煮饺子,我急忙跑到冰柜里找出一袋鲜虾仁用水冲去了冰碴剁碎了放入炒好的鸡蛋里又加了一把切好的韭菜,这也是明江爱吃的,包的还快,明江真是饿坏了,也不穿衣服就围着我转啊转的,越转我越着急,嘴里还不停的埋怨他为什么自己不买点吃的,明江是一脸委屈边趴在我的肩膀上看我煮着饺子边说,我哥说不吃用咱们挣的钱买的东西,说那有味儿,气的我把买好的吃的都扔车窗外去了,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又咯噔的沉了下来,看样这个误会我是没办法解释清楚了,特别明江又这样跑回来,明海也会不会再来呢,如果是那将是一场什么样的暴风骤雨呢。4 k$ g6 z  S+ E! r*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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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个饺子没够吃,我包的馅大皮薄怕他撑着了,说什么也不给他再煮了,走吧,老弟我们去大排档喝点啤酒吧,嗯,明江听了更是高兴,我急忙给他找出一套衣服,仔细一端详短短的这两天明江有点瘦了,不禁爱惜的说才两天你就瘦了这么多,明江看了看我也说哥你也瘦了,听着他说心里的酸楚好悬让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哥给你,这个里面一分钱也没取,我把兜里的钱偷偷的给我哥的兜里塞了一千块,我看着卡埋怨着明江你怎么不多给他拿一些,他兜里没钱;明江几乎要哭出眼泪,气愤的说你不知道我哥那犟劲,车票都是自己买自己的,说什么也不花我的钱,说我的钱埋汰,他花着恶心,他就是我哥哥,换作别人我早揍他了,唉,老弟啊我的老弟啊你不知道我和你哥哥之间的九曲回肠,你怎么能理解你哥哥的心情呢,看着明江越说越愤怒,我只好说得了,得了,咱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喝酒去。$ ?+ [' S'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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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酒怎么喝都不醉,不知不觉我们的面前已经是一堆空瓶子了,听着明江讲着在路上遇见的笑话,我完全沉醉在这幸福里,好象心脏又恢复了活力,我们是里倒歪斜的搀扶着回到店里。" W6 A" ?, ^1 w3 q! q

& _+ l6 a/ N- j$ I8 c7 Y    明江爬上阁楼对我大声的喊,哥你是不是睡懒觉了,怎么没叠被子啊?唉,老弟啊你哪知道你走了哥好象感觉天塌了一样,可是怎么和他说呢?但是我知道这种感情绝对不是和明海那种感情。6 I# Y" }- o: c$ F( A; l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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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一如既往的拱进了我的腋下,我真有一种幻觉他就是我的孩子,想到这里不禁偷偷的露出了笑意,哥,嗯,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搂着明江,哥,这两天我在车上没有你搂着根本就睡不着,呵呵,我靠着我哥他说我发贱,从上车开始他就没好气的教训我,说我傻怎么怎么的快把我气疯了……,我能说什么呢,明江看我没有反应,抬头看了看我,接着又说,哥你说我哥奇怪不,净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他都问你什么了?我哥问我怎么睡觉的,睡觉穿不穿裤衩,我说就这样睡的啊,他在火车上当着那么多人就激眼了还要打我,莫名其妙,我这么大了睡觉穿不穿裤衩他还管;我什么都知道,更知道明海是怎么想的,明海啊明海,你怎么能这样的看我,我难道就是那样龌龊的人吗?哥,你到底和我哥怎么了,好象他特别的恨你,我一说你他就来气,还不要我提你,我怎么回答他呢,我在犹豫我在沉思,哥,原先我哥回家的时候说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也说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哥哥的关系,可是我真弄不明白你们俩怎么的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也没联系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M( S, n1 T0 |# d: f

" t* ]. w3 Q: r" q1 L0 `    我只有掐灭了烟差过这个话题,转过身拍着明江的屁乎说,你哥管的对,都这么大的人了哪有天天这样光腚的,也就是和哥在一起,如果别人知道了还不天天取笑你啊;明江听了却不以为然,我就这样了能怎么的,该着他们什么事了,他们愿意他们也光腚睡啊,这样舒服,唉,我不禁又叹了一口气,真的是无可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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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1 [# d! X7 P2 C    这一觉睡的真实在,这一觉睡的真解乏,还是明江叫醒了我,是他听见了楼下剁肉馅的声音使劲的叫我,如果不叫醒我可能这一觉我要睡个对时,工友和他的女友已经忙乎的差不多了,今天轮班正好轮到他俩,看见明江他们更是吃惊,拉着明江亲切的问长问短,好象老友重逢一般,原来是人人都喜爱明江这样的孩子啊。. L/ R" E  N, y& {" T2 D$ _

& H3 u* ?, l7 z" I0 b    工友听了明江的一通讲述,很严肃的说,快给你哥打电话,他一定不是去打工肯定是去做传销了,明江一听也非常紧张,搓着双手期盼的看着我,哥怎么办啊?我笑了,是虚伪的假笑,他们怎么知道明海的苦衷,拍着明江的肩膀笑着说,别担心你哥不是做传销去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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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的回归店里的人气也在回归,我不知道哪里又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再累也不觉得累,看着明江的玩世不恭美在心里笑在脸上,同时也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也开始在心底里滋生着,那是什么,明海一定会回来的,那是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不敢想,可是越是不敢想就越是想,不知不觉的又愁容满面,怎么了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呢?是不是太累了?我突然缓过神来,哦没有没有,我是想咱们是不是淹点酸菜,包点酸菜馅的饺子;好啊好啊,明江几乎高兴的跳了起来,我早就想吃酸菜馅的饺子了……。! w! O- S" N% c& \" i

6 X$ _7 o& s$ a5 k    说干就干,吃完饭下午明江就去买了两个大塑料桶又买了四十多棵白菜;由于广州的温度高没有几天酸菜就发了,我们自己吃着很好吃,尽管明江一个劲的推荐可是客人要的非常少,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们都百思不解;哥、哥,一天下午明江兴冲冲的跑进来,大声喊着我,刚过了饭口我还没有眯够,以为他有了什么事,急忙从阁楼里探出头来问他怎么了,哥,是我们弄错了;我莫名其妙的什么弄错了,明江很神秘的说我们酸菜弄错了,酸菜弄错了我更加糊涂了,明江看我一脸的迷茫笑的象开了花一样,哥,我们这里吃饭的南方人多,他们管酸菜叫泡菜,所以他们不知道酸菜是什么,哈哈哈说完自己得意的大笑起来,哦原来是这样啊,哥,南方人有愿意吃辣椒的,你能不能和酸菜馅的时候放点辣椒啊,经明江这么一提醒我想起了我们吃过的水煮鱼麻辣烫,对啊,我们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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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t! m3 B! |# N( t1 U    没想到这个创新获得了空前的效益,酸菜馅里放新鲜的辣椒是不好吃的,我就想起了四川人卖的那种辣椒酱,何不用干辣椒过油之后再剁进酸菜里呢,结果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试验,我们其他的饺子就和滞销了一样,淹好的酸菜就供应不上了,不得不又买了好几个大塑料桶,每天都要往淹酸菜的桶里添加新鲜的白菜,来保证酸菜不断档,这样就吧把灶房挤的满满当当的了。  Y% T6 I/ V1 I3 T

$ k$ `+ i1 ]( N    这个小店里的生意更加红火了,也招来了旁边同行们更多的怨气,有的时候早上开门就会看见门口一袋一袋他们故意抛过来的垃圾,工友们知道后特别气愤说什么要抓住那些抛垃圾的人,明江在这个问题上一点也不象平时的那么顽皮和好胜,反而大肚的说,不用搭理他们,他们快挺不住了,工友们都问为什么?明江大气坦然的告诉我们说,你们想啊,在这开小吃部的都是租房子,房租水电都很贵,他们有的还要雇人手,都是开销啊,咱们的饺子和他们的面条一个价格你说哪个傻子去吃他们的面条呢,虽然他们也包了饺子卖,可是你们没听见那些去吃过的人说他们的饺子不是味儿,为什么呢?是啊,为什么呢,我们也好奇的问,这时候明江过来亲切的搂着我的脖子自豪而又骄傲的说,是因为我哥的手艺啊,因为我哥和的馅是正宗的东北风味啊,哈哈哈大伙都笑了,笑的我的脸就和高压灶底下熊熊燃烧的火苗。2 ~1 u$ r  r+ H" E0 \3 X! K5 p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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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快乐的,时间也就和我一起快乐,转眼几个月就这样在我们的快乐里悄悄的溜走了。3 t$ A6 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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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又是明江的呼喊,可是这回的声音里没有平时的欢愉,我听的更是毛骨悚然,那个可怕的事情是不是又要发生了,果然明江一脸恐惧,哥,你快接电话,我没有来得及问是谁的电话,明江已经把电话贴到了我的耳朵上,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2 z' t, w- E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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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情能把明江吓得这样,我也慌乱的放下手里剁馅子的菜刀,来不及擦一把就接过电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话听不出方言,她急切的问我是谁,我说了我是谁她也许没有听明白,但我还是在她南腔北调的声音里大概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我的脑袋轰的发晕,告诉她一直开着手机我们会尽快到达。  ~4 S6 j3 f) n% W* ]2 Q/ v: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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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来了之后什么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出头打理,做什么也是象征性的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只是做好对明江的后勤服务,可是现在的明江却没有了方向,我看着眼泪汪汪发傻的明江,不知道哪里发出的魄力,快老弟,收拾东西;嗯,明江抓瞎的不知道收拾什么,我说就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再给工友们打电话他们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吧,嗯,明江才醒过神来,我打着114查询着去天津的车次,最快也要两天才可以到达,真笨,一拍自己的脑袋,有那么多钱又挣了那么多钱怎么就不知道查查飞机呢,有晚间深圳飞天津的,现在就可以买票,而且有大巴可以直接到深圳机场,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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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T# h8 O& I2 L! u    等票的半个小时里明江急的团团转,在家休息的工友接到电话也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不用交代什么他们都是能工巧匠了,给他们留钱他们说什么也不让,说我们那边办事一定需要钱,今天上午的买钱额足够了,周转不开他们几个负责,明江蔫了彻底的没有了生气,我爱惜的把他搂在怀里,沉稳的安慰他说没事的,你哥一定没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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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完全没有初次做飞机的新鲜,从机场到飞机上我们就是无头的苍蝇,也不在意什么人的笑话,我的座位是靠飞机舷窗的,为了缓和明江的心情我把明江换到窗边,可是当飞机起飞的时候明江连最后的勇气也丧失了,把头埋在我怀里一个劲的说害怕,我听见旁边那位传来一丝嘲笑,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故作镇静的拍着明江的后背说,老弟怕什么,以后咱们没事就做着玩,多坐几回就好了,实际那滋味我也是提心吊胆害怕万一飞机出现什么故障,可是这个时候是需要我这个做哥哥的坚强和刚强。4 u# v* j4 `& G! t3 U  L* P0 E

0 z$ K1 L0 L  A& T* a) z& z8 _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是那么漫长,可算降落了,打车出了机场我们直奔电话里说的港口医院,值班的大夫没有让我们先看病人,而是问我们有多少钱,我气愤难耐这哪里可以看出救死扶伤的人道,要多少钱我都有,也许明江从来没有看见我发过火,也许是明江过于紧张和疲惫,听着要十万块钱他几乎瘫痪在那儿……。; M1 `1 p7 B2 N7 h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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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见明海了,完全包裹在纱布里几乎看不见他的皮肤,怎么了,亲爱的我心里狂喊,怎么了,我来了,我来了,我可以控制声音但是我控制不住眼泪,明江更是嚎啕大哭,可是,宛如襁褓中的明海一点反应也没有,哭声引来了更多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太可怜了,都两天了一个人也没有,听着旁边人的议论我知道了,明江是被车撞了肇事司机也跑了……,给我们打电话的是住院的一个患者,是在明海堆在地上的衣服里翻出的一个纸条上看见了明江的号码,真是感谢她啊,这个社会还是有好人的。# l4 e$ [: l4 e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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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别哭,现在不许哭,马上给家里打电话通知家里,再去买些必须的东西,嗯,明江懂事的忍住了眼泪,真是个好弟弟啊,也许是我刷卡的仗义也感触了大夫,他一改刚才的态度,详细的告诉我明海的病情,腰椎骨折并且伴有严重的脑水肿,已经做了开颅手术,肋骨右手等多处多发性骨折,还要进一步实施手术,我是真的不明白这些术语,等明白了就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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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定当明海是一个流浪汉了,终于可以看见有人出钱了,他们担心亏损的心理也就有所放松,大夫把我叫道医护办公室和我商量进一步手术的事情,我全权做主了,你们一定要把他给我抢救过来……。! B, Z- z) a7 u5 q4 p4 J8 n

5 t$ y' |6 [7 @2 U* L1 S' K9 g    当我回到病房明江已经回来还趴在明海的旁边不停的流泪,护士也增多了和大夫来回不停的搬来各种仪器,那个打电话的大姐说可算你们家来人了,不然他们就不会抢救了……,我真想给她跪下磕一个头,又想拿起一把刀把那些大夫护士都杀光了,真难以咽下心中的怒火。) z9 S0 ~; g$ C- o- e

2 ?' O' m: Y8 y4 l    老弟别哭了,现在哭什么也不顶用,坚强点去和大夫商量咱们要在这里加一张床,我们就在这里守护你哥,嗯,哥我听你的,我心疼的给明江擦了擦眼泪,去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在这儿看一会儿。, W8 r1 {) ]5 H: \6 [% G' x3 C

# e/ F  Y0 x: S# N8 G' y/ I    我终于可以坐下了,就坐在我曾经最爱的人身边,轻轻的抚摸着他,又怕那极其轻微的抚摸也会刺痛他的神经,眼泪比点滴滴的还快,想搜寻一下我曾经最熟悉的气息可是都被药液的味道给淹没了,看着唯一露在外面的鼻尖和嘴唇,那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我想用舌头给他舔去,可是来来往往的护士大夫不给我机会,明海啊,都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如果你肯听我说,或者我再耐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我们触犯了谁的法律,我爱你啊,你爱我吗?就是你现在不爱我了我也要把你抢回来,我用心里的哀鸣哭诉着我的伤怀,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脑袋,那是明江的,我不可让他看见我如此的伤心,在他面前我需要勇气,因为他是我们的弟弟,我现在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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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来棉签我沾着水,一点一点的擦拭明海嘴唇上的血迹,那已经干涸了很久,嘴唇也由于长时间的没有滋润肿起了血泡,明海还是有意识的,他心里在上火,如果他们没有一点意识他是不会上火的,我这么说明江似乎看见了希望,那希望在泪光里闪闪烁烁……。1 m8 H+ G% A+ R4 r! r' d4 v( i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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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这样围着明海,用我们的眼泪不停的祈祷,那个大姐又来了,你们兄弟俩不能都这样熬啊,这不是一天两天呢,别没等人没治好你们再熬趴下了谁伺候他啊,是啊,我感激的看着大姐,心里想等我缓过空来一定好好报答和感谢她;老弟你先睡吧,不、不,明江执拗着,我唬起眼睛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对他,听哥话,你先睡,睡醒了起来换我;我说的异常严厉,明江一憋屈嘴马上就要哭出声来,是啊,他的心里也是焦急的,他毕竟是弟弟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这样,我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搂着明江的肩膀,轻声的说,老弟就靠着哥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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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 g. ~! ~! G: W/ U( E    这一夜熬的我筋疲力尽,明江一直迷迷糊糊的靠着我,明海那似有似无的呼吸好象在游离,我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可以表达,只有不停的祈祷,我好象预感我祈祷的灵验,亲爱的,不管你还爱不爱我,不管你对我有多深的误会,对我的家人有天大的抱怨,我也要把你从死神那里拉回来。. M" q: [7 F" p3 G- ]

1 d4 C0 P- @) p; w9 r! Q0 |    每次我用棉签给明海醮嘴唇的时候明江都会醒,我劝了好几次让他躺在床上,他说他害怕,我也看出了一个孩子恐惧的眼神,那种以往就习惯了的依靠更强烈了。+ X# W, L6 l6 c7 u0 Q" J: b

/ D+ V7 D/ G; y2 J! n4 r    天亮了,亮的我心里无限的恐惧,明海终于也熬过了这一夜,尿袋也需要更换了,护士来查看了尿液的数量,确认明海的肾功能恢复的很好,眼光里给我增添了又一分信心;老弟去洗洗脸买点东西吃,吃不下也得吃,我们必须保存好体力,你知道哥的意思么?嗯,明江红肿的眼睛里冒出坚毅的目光,我知道我也相信,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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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字,签字,我有点犹豫,明江他的父母晚间才可以到,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决定手术,如果真的如那些大夫所说的危险,那么他的父母到来后将看不见一个现在还可以呼吸的儿子,那样我将遭受他们一辈子的埋怨,或许还有其他的后果,如果不抓紧进行二次手术明海的生命也可能随时终止,我是否要征求一下明江呢?这时候的他比我还六神无主,怎么办?我拿出了电话想了想,打也没有什么意义,他父母一定也会同意手术,罢了罢了,就是落下埋怨我也挺身而出了,签!这一签不要紧一签就是一大堆,比我活这么大签字签的还多,签的我已经麻木根本就没理会他们说的什么,什么麻醉、保险、输血……听天由命吧,我的爱人啊,但愿老天眷顾你啊,我爱你啊。! D/ g5 m6 F+ }&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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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方案在明海第一次手术后就研究了,那时候是因为没有家属,更主要的是没有人承担巨额的医疗费用,大夫实际很愿意给人动刀的,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那是一种兴奋,那种兴奋让我毛骨悚然,是不是他们给病人动手术和屠宰场里的屠夫一样呢?我感觉闻到了手术室外有一股荤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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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还是靠着我,如果现在一分钟他靠不到我好象马上就会瘫倒,依偎在我的怀里给他车上的父母一会儿一个电话,别打了,老弟再打也得等车到站啊,他们会更着急的,喝点水吧,这个时候人好似肚子里冒火,呼出的气体都感觉烫着自己的口腔,绝对不可以倒下,一定要挺住,我强迫着明江和我一起吃点面包和火腿肠,大口的喝水,明江和我一样,一口一瓶也不觉得解渴,哥你睡一会吧,我看了看明江心里涌起了一种温暖,嗯,我就枕着明江的腿在手术室外的长凳子上迷糊起来。! G' ?. ]2 V- D( \5 b.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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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昨天的这个时候到现在我几乎没有合过眼睛,眼皮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脑瓜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搅拌,都是明海的影子,可是没有一张是以前我们欢快的模样,都是包在纱布里的恐怖,突然又看见他睁开眼睛对我恶狠狠的蔑视,我刚要说什么他又马上紧紧闭上了眼睛,当我再次呼唤他时,他连呼吸也没有了,我狂呼他的名字不在乎旁边的什么人了,死死的抓住他的双臂摇晃着他,哥,哥,这时候我听见了明江的声音,怎么了哥,那声音里充满了哭腔,我睁开眼睛,正抱着明江的大腿,哦,原来是梦,明江可怜楚楚的盯着我,哥你哭什么啊?我哭了,自己擦了一下眼睛,哦没什么我安慰着明江,哥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才发现我脸上不光是泪水还有汗水。& Z4 m- K9 ~2 n#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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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下楼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父母,可是明海还是没有出来,他已经进去十三个小时了,这时候我到怜悯起那些护士和大夫,只是看见他们不停的来回进进出出,我每回都询问把他们问的有些厌烦,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明江扶着他妈妈,那种伤感是无法言语的,每个母亲面临这样的事情都是最大的痛苦,不知道我的妈妈呢,我们远隔千山万水假设我如果碰上这样的事情她们会来吗,尽管我和老叔经常的通电话,可是我一次也没有打听我妈妈的消息,她们也没有打听我在哪里,呵呵,这就是我是亲人,假设我现在死去我怎么去和我的爸爸说,你为什么要把我抛弃的如此痛苦不堪,想到这里我又去看明江的爸爸,农民特有的朴实和刚毅是那样厚实安详,还有他的大哥,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本色农民,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简单的问候了一下他们,就把我目前知道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这个时候过来一个护士拿着一叠单据来告诉我还需要交钱,明江一听几乎要起来揍她,昨天晚间我们才交了十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看见他父母们更是惊愕的张着大嘴,没有,没有搞错,他们把明海头一次抢救的和今天的都算到一起了,我没有说什么接过单子就准备下楼,这时候他爸爸叫住我了,解开自己的裤带在小腹那儿摸索着,掏出一个手绢包,我知道那是钱,很歉意的对我说他们来的匆忙,只是准备了这些,他大哥这个时候也掏出一万块钱递给我,我只是看了看那钱,使劲的用手推了回去,你们先拿着吧,等明海好了我们再算吧;这个时候说什么钱就是黄金珠宝也失去它们的意义了。  u9 X2 N! F0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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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着明江和我一起下楼,交完钱我们就出去给他父母找一个地方,不能五个人都挤在医院,可是这个附近想找一个我以前住过的那样便宜的旅店简直是大海捞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样的想法,住院费我好不含糊,可是一说吃喝玩我就心疼,唉,一直到现在都是我的弱点,后来明海说我,那么多人都对不起我了,我自己还这样不是更对不起自己吗?是啊,我是怎么了呢,唉,我这一辈子真是无奈啊。想到的几乎都想到了,问问明江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明江的眼神里只有迷茫,迷茫,再迷茫,老弟现在开始你不许掉一滴眼泪知道吗?明江看着我,深深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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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出来了,将近十四个小时,谁可以感受这十四个小时对我,对他们是这样的煎熬,可以看见明海的脸了,消瘦的没有一点血色,只有那片擦伤的痕迹格外的显眼,我想好好的拥抱他,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大夫兴高采烈的没有一丝疲倦,很成功很成功,生命基本没有问题是完全可以抱住了,只是腰椎的神经……,哎,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只要保住他的命就比什么都强了,我对这个大夫没有了刚接触时痛恨,心里是百分之一万的感激,说什么也要拉他出去吃点饭,他谢绝了,后来知道,他们是不接受病人家属吃喝的,只是收钱,收钱还是在确定你的家属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小心的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唉,他们真是玩的太深沉了。/ V# m1 q; W$ C  T, X0 L7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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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住进了抢救室,由医院二十四小时特护,我们全部被清理出去了,只能在门外隔着玻璃看着白色世界里的明海,我还是用心里那一刻不停的祈祷,快快好起来吧,我的爱人,神灵啊帮帮他吧,神灵啊再给我们一个爱的机会吧。实际当我知道明海的事后就知道了,这回就是明海爱不爱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这是窃喜么,人的心理活动真的奇怪,一转念老天爷也太残忍了,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帮我得到我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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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_' v+ I( ~" ]$ Y& V    我的爸爸去世的太早,所以我对父亲那一辈的人理解的太少,我也没有结婚也不知道做父亲的滋味,但是就凭我对父亲的思念我知道那也是一种别样的情怀;明海的一切生命特征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大夫说只要过了麻醉期明海就应该苏醒,不光是我,所有的人听了都很欣慰,也包括那好心的大姐,明海的爸爸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叫他大叔了,他也没有异议,因为是父辈所以他就成了这里的最高首长。4 E2 i# t% o, X+ o! l& H

3 p2 F7 [1 m; n4 ^9 l1 q    大叔没有叫我的名字而是一种另类的称呼——小子,走和叔出去喝一口,你也去吧,他又对着明江说,让你大哥和你妈在这看着;那种声音没有命令没有感情,但是我却觉得那是一个父亲无法言语的爱,那种爱是深沉的,厚重的,也是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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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找了一个小吃部,有烧烤也有炒菜,大叔告诉明江喜欢吃什么就点,明江说不出来是怎么的顺从,那也许是父亲的威严吧,但是我感觉明江在父亲的话里好象得到一种肯定,他在父母眼里也不是孩子了,所以明江就显得很骄傲,尽管是这个伤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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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 r) J  ?! f$ ~    大叔的酒量和他的烟量是同比的,从见到他开始就不知道他一直抽着什么牌子的香烟,那种味道比酒还浓烈,和他的皮肤也是相匹配的,浓浓的烟老是不停的在他黝黑的布满一道道宛似沟壑的皱纹里蜿蜒,夹着烟的指甲闪着黄色的光晕,手上的血管比青筋还要青上三分,一双饱经世故的眼睛和山谷一样悠远深长,在酒精的运作下渐渐的就露出了舔犊深情的模样,那是我渴望的也是不可及的;他努力的想要记住明江说的每一个故事,那微微的笑是对明江的奖赏,是对儿子成长的自豪,那种自豪在他心里一定是幸福的,如果我的爸爸活着看着我这样是不是也是自豪呢,我是不是也会有那样的幸福呢,是不是每个父亲对孩子的成长都是用这样的奖励方式呢,父子之间的碰杯是什么感受呢?我不敢在往下深思,那样我怕掉出眼泪;小子明海有你这个好朋友是前辈子积德了,我臊的脸不是酒精烧红的,没想到这混小子和你在广州能混出息了,我端着酒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他碰这一下,也不会说什么客套的话,原先我就嘴笨现在更笨了。7 A% U- @  q* g; T; y% m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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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大叔这钱一半时可还不上你啊,听到这我手里的杯顿在了半空中,好悬把还没完全咽下的酒呛了出来,大叔,给明海救命的都是我自愿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只要能把明海抢救过来,我什么都在所不惜;呵呵,大叔那笑声也和他的人一样厚重,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那是一种无法比拟的语言,那可不行,你们就是亲兄弟,明海没有结婚,就得由我来还;我听不出这是什么逻辑,也许农村有农村的风俗,还有我,这个时候明江也没有了迷茫的失落,我替我哥还;好儿子,我老儿子真长大了,这句话莫过于是他爸爸对儿子自豪的自豪了,连同轻拍明江脑袋的老手也是洋溢着一种感情,明江在那轻抚下就如同一棵已经长成的树可以顶替家里的房梁,在他父亲面前一点也看不到和我娇撒的乖巧和稚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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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去反驳大叔的那山一样的厚实,只好对着明江装怒到,你还什么,我不是你亲哥了?是啊,明江直爽爽的达到,我马上接着说,我是你亲哥你还什么?那……明江没有了下文,呵呵,我终于可以笑出来了,这两天压的我气都喘不上来,明江也笑了,又显出那我最熟悉的乖巧,我也学着他爸爸那样的慈祥,你呀,赶紧抓紧攒钱好娶个好媳妇;我…明江脸红的结巴起来,我哥要是治不好我就不娶媳妇;傻小子,你哥治好治不好你都得娶媳妇啊,听了他爸爸这么一说,明江不得不把更红的脸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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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V& A0 T7 n0 F% h/ x    我说小子,交警今天来也没说个子午卯酉,明天咱们爷俩是不是去交警队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嗯,大叔这两天我们实在没有道出时间,明海醒了我们就去;那好,再有就是明海在这住哪里,再什么地方打工你们知道不?我和明江都面露难色,不着急,不是一天两天呢,大叔安慰着我们也安慰着自己,毕竟是老人什么事情比我们想的都周全,这些问题我一直想都没想,今天的来的交警实际就是来看看明海死了没有,我不想在这个故事里再骂他们什么。: x! E& Q) T" A2 U% T: y3 @9 `

3 H/ \" G4 b$ [6 _# ]0 V. H    明海还没有苏醒,但是护士出来告诉我们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都会心的笑着,那笑意是一种满足;明江你和你哥带你妈去旅馆睡觉,今晚我和你大哥在这;头一句话我还没有听明白,后面这句话我听明白了,他说的明江你哥,那个哥指的就是我,这是一种肯定吧,昨天那个病房我们没有退,里面有两张床,我一再坚持今天晚间在这里等明海醒来,那是我心中的渴望,我想在明海苏醒的第一时间看见他的眼神,可是谁知我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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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明江他爸在家里也是一言堂,他的话没有人可以违抗,他大哥在他爸面前更是懦弱,还不如明江在他爸面前的说话地位,我也只好遵守着他们家的惯例,和明江扶着他妈妈一步一步的走向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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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旅馆门口我告诉明江你先扶你妈妈进去,我去买点东西,明江很听话很听话的,比和我耍娇时还蔫乖,害怕自己的声音打扰了她妈妈的心事,用眼神和我点了点;明海他妈什么也没吃,我们从饭店带回去的饭菜她一口也没动,那是心口里憋着一口气,肚子里烧着一团火,我应该去给她买点什么吃的,吃什么呢?  g0 u/ \- @4 m*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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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拎着买好的面条赶回旅馆,打开房间门,就看见他们母子抱头哭的场面,那样的情景不用我形容,我僵在那里进不去出不来,这个时候我发现我不能和任何的家庭接触,只要是接触任何一个家庭,他们家庭成员的感情交流都是对我极大的打击,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何处是我的归途呢,何时又是我的归期呢,为什么我不能有这样的生活,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感情,为什么他们这样会使我痛苦不堪,难道我在这个世界是多余的么,难道我就不应该拥有那种亲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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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n2 P6 M" I4 G$ P9 T& I' m/ r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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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A, f! H% o" l$ V: t* j) U    那低矮的抽泣是一把锉,一声一声的锉着你的心肌,那种痛苦让你的每一个细胞都失去能力,母子相依的眼泪是一滴滴的锤打,震的你肺腑失去功能,灯光也被这气氛收敛,压抑的空气好象坚实的墙壁,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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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i( [' w( y" J4 o5 p! a    老弟,怎么哥说的你又忘了?我只有这样严厉,否则我自己也会在这一刻崩溃,我一直说明江是一个好弟弟,一直也说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是他对我的言听计从还是我对他的手足情义,反正他是非常听我的话的,尽管还有些哽咽,他还是坚强的擦去了自己和他妈妈的眼泪,一口一口喂着他的妈妈,那是儿子的返哺,那也是母亲的骄傲,和父亲的骄傲心理作用是一样的,但表露出的欣慰是不同的。7 R4 B5 s5 o.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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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一路上坐车也够辛苦的了,你好好洗洗吧,说着我就退了出来,人在伤心的时候最好不要去安慰,这是我自己的感觉,我觉得那样我会更伤心,也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吧;到了我们那个房间,我的心却没有房间里那样宁静,反而更是异常的烦乱,独自坐在淋浴下胡思乱想,明海现在怎麽样了,我是不是要打个电话问问呢,为什么他爸爸那么坚定的要还钱,他大哥怎么一直那样沉默,是不是这不光是他弟弟受伤的痛苦,也许还有其他的压力吧,明江和他们妈妈哭的那么伤心,是因为明海么,是他们这么长时间分别的思念吗,我有没有做错的地方,明海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这样的呢……;哥,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迷迷糊糊的又听见明江惊慌失措的声音,哥,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我似乎有点清醒真的感觉从心里发出一阵阵寒意,下意识的知道不好,这是感冒的征兆,我记得在当兵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不能,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更不能在他们家人面前倒下,特别是在明江面前,我需要坚强坚强,没有,哥怎么会感冒呢,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看见过哥感冒啊,我还装出一脸的笑容来欺骗这个傻傻的弟弟,是刚才和你爸爸喝酒喝多了,透过水雾我看见明江迷惑和诚实的眼神,真想把他搂着怀里亲他一口,怎么了我这是。" m( k) i. X# }% f) x6 j) ]8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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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给你大哥打个电话看看你二哥醒了没有,也许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明江似乎也想起了他的职责和义务,我二哥醒了,我二哥醒了,明江忘记了我一身的水珠高兴的把我抱了起来,在狭窄的浴室里好悬把我摔个跟头,不知道是被他旋转的还是兴奋的我更是一阵眩晕,勉强扶着洗脸池站住,哥,你怎么了?明江发现了我的异常,脸上虽然还残留着刚才的兴晕,都是你,我埋怨着他,知道哥喝多了还抱着哥转圈,明江笑了,笑的还是那样天真,那样童真,看着这样的笑我就增添了无比的勇气,咬着牙对他说,你快冲一下换件衣服咱俩去医院;嗯,明江恢复了往日的爽快。" Z( I# R0 J' t' k

$ d( I; _+ A# e4 C: x7 N# {" q    我想着明江的父亲,到底是农村人啊,淳朴的狭隘,这么大的喜讯怎么不会告诉我们分享,煎熬和揪着我们心的是什么,就是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在这里心也在那里啊,唉,真的想埋怨埋怨他啊。; |8 T; ~1 p0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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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卫生间我急忙从包里找出一帘去疼片,一下吃了三片,这样药力会大些也许一下就可以把我的感冒顶回去,实际我自己知道那不是感冒,是我心里的一股浊火,只要我精神在就不会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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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n/ @4 A5 O! T/ j    老弟告诉你妈一起去吧,千万不要让她哭,那样对你二哥的恢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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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 }- O$ G8 a* E$ \0 k    明海的意识还是有些混沌,但是我从那微弱的眼光里还是知道他看见了我,我留着泪不敢有过分的举动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明海,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流泪了,明海也流泪了,那是他醒来的第一滴眼泪,是为我流的,我绝对知道,因为那包裹头颅的纱布刚刚被他的眼泪打湿,别哭,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我感觉到那泪流的疼,也看见了他流的苦,我必须躲开,把这个感触留给他的妈妈,他的妈妈也是流泪满面,我必须躲开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扭转身体径直出了病房,我还的走远点,我知道这次我会哭出声来,那声音我控制不住,我感觉到了明海追寻我背影的目光,我只有加快脚步。! t( m% C. K3 B( k( E

; [4 l/ I3 N5 i( J4 v2 N+ C    多久没有这么哭了,好象也从来没有这么哭过,一个大男人在漆黑的夜里,不需要压抑那长久以来的压抑,尽情的释放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大声的哭,那样我会好受,大声的哭出来我特别的舒坦,过往的出租车好心的停下来询问我原由,路过的老夫妻也过来安慰我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就这样任凭自己眼泪和哭声一起交响,那哭声里有我慈祥的父亲,有我的姥姥叔叔,有狰狞的姐姐和冷酷的妈妈,有我的战友有明海的亲昵和明江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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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3 s6 |+ e    哥,还是明江的呼唤把我召回了现实的世界,那双已经长成了的手用着幼小的力度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哥,别哭了歇一会儿吧;我听明白了,明江已经来了半天没有打扰我的宣泄,给,明江在自己的嘴里点着了一支烟递给我,这么长时间在一起的生活他已经了解了我的生活习性,我贪婪的品味着香烟的味道,好象刚才的眼泪把我体内燃烧的火流一起带走了,哥,你和我二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二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看着明江在黑暗里发光的眼睛,他不是孩子了知道思考问题了,我怎么和他说呢,讪讪的说,你瞎说什么啊,我是看你哥醒过来高兴的;哥,你别骗我了,我听见你哭的特别委屈,那次我哥去是不是和你打架了?竟瞎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哥打架了,我知道这么说明江也不相信,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谎言,幸好明江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我起身拍拍明江的肩膀,走吧,老弟我们进去吧。; E. W+ V8 |% L( l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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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又昏睡了过去,他现在也是一定很疲惫,我们知道了他的状况,没有大夫事先说的那样吓人,明海的腿部也有知觉,就是说明他不会瘫痪,一切都是老天的眷顾没有我们当初预料那样不堪,就这样让他睡吧,好好在睡梦里恢复吧,感谢上天感谢神灵,明天我们再来,我的爱人啊。6 ]5 s5 x" t"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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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是带着幻想带着希望睡的,所有的疲惫和焦躁都在梦里流逝,似有梦又似无梦,沉而香实还累,是一种奇怪的蠕动把我从那样的梦里催醒。$ @( |  j2 b( F0 V0 m- K/ Q$ i

& h1 w5 U; A3 D$ j( a% X    那种蠕动肯定是明江在梦遗,他几乎完全趴在我的身上,他没有在另外一张单人床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的,怎么睡的只是隐隐的记得我回来就躺下了;那蠕动还在继续,我不敢有丝毫的动弹,怕惊吓了他,只有等他射完,真奇怪,这么久了我怎么没有手淫也没有梦遗呢,就是原先天天的晨勃也没有了,是不是我出了什么毛病?我极力的回想我上次遗精是什么时候,又一想,为什么明江天天和我这样睡觉我怎么连一点性欲也没有,原来我是很愿意欣赏男人的那里的,明江无论体型长相和紧翘的屁股都比明海要强上好几倍,可是我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如果是明海和我这样睡觉那肯定会是一场翻云覆雨,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y# Z2 [% x0 e3 K) W" _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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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和我的皮肤之间好象充满了汗水,还有我肚子上那滑溜溜的东西,我只有紧紧的搂着明江生怕把那些东西洒到人家的床单上,在宾馆可不是在家,服务员打扫卫生会有遐想的。老弟,老弟,我叫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强,明江费了很大劲才睁开雾朦朦的眼睛,嗯嗯的,哥几点了?起来吧,你又弄的哪儿都是,我都不敢动了;明江听了,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掀开毛巾被探头看了一下嘿嘿的傻笑起来,你还好意思笑,今晚睡觉你给我穿上个裤衩,别弄人家床上,他还是在傻傻的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害臊,唉,看看昨天晚间洗澡时刚换的内裤,真的无奈,只好自己脱下把肚皮上的擦去,又给明江那里擦了擦,一边嘟囔着一边在他弹力极强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起来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嗯,明江抬起头很快又躺下了,哥,才五点,现在去太早了吧,让我妈再睡一会吧,我也在躺一会六点再叫我妈行吗?是啊,这时候去是有点太早了,再说这几天明江也熬的够呛,就让他多睡一会吧,好吧,我只好自己下地去洗那条短裤,还没走几步就听明江说,呵呵,哥这样才洗一条,如果我要穿了是不是你就得多累一点洗两条啊,呵呵呵……;我真想再回过去给他一巴掌,可是看见他装着恐惧的卷缩起身体,也于心不忍,哎,谁有这个弟弟都没办法,那小模样疼都疼不过来怎么再舍得去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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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5 M% g& V# W    洗着洗着我接上了刚才的思绪,我的生理机能是不是退化了,不由得停下手里的活用手摸摸自己那里,没有一丁点的意思,我刻意的开始摆弄起来,这时候又担心明江在外面听见,一种做贼的心理是那么恐惧,我放开淋浴想掩盖一下我的龌龊,一只手用力的抚摸着自己的胸肌极力的想着和明海有过的美好回忆,可是怎么控制的想都是明海包满纱布的身体,下面的手已经把那里弄的很疼,低头看看只有那么一点的勃起,手来回的已经累的没有了力气,我不得不换手继续那样的运动,我摸着自己的眼皮幻想明海的亲吻,手抚过脸颊,滑到脖子后面体位置明海的爱抚,游走在胸前好似明海激情的拥抱,我的肺活量开始增加,脸上也泛起红晕,身体在淋浴下渗出汗水,两条腿不知不觉的用力,射了,我累的几乎瘫倒,只是射了那么一点点,还很粘稠发黄,没有什么快感可言就是累,真累,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得阳痿了…。5 S, N' C! |" V6 c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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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的妈妈早就醒了,没舍得叫我们,自己出去走了好几圈也没有打听明白去医院的路怎么走,是啊,每个孩子都会让母亲牵肠挂肚,每个儿子却不一定惦念他的母亲,我呢,我是谁也不念及吗,也没有人念及我吗,我实在是不愿意接触这样的情感,也不愿意去想那样的情感,我已经没有了奢求,看见他们那样反而到感觉什么东西在一口一口的咬着我的肉体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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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醒了,苍白的脸上已经可以看见一点血色,眼睛也已清亮起来,我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含蓄的站在他的脚边看着襁褓中的爱人,你醒了,这样轻轻的一声问候道出了我心里无尽的爱与伤,如果不是为了轻声的要紧牙关,泪会和问候一起喷涌的;明海只给了我一道目光,我看不明白的目光,里面好象有很多的意思,但是我可以感受我在那目光中的冷落,就是那么一瞬间的目光让我的心开始痉挛,酸楚的无法自制,也就是那瞬间的目光晃过我转移到他母亲的脸上,变成了骨肉亲情的交融,我知道自己脸上肌肉的僵硬和表情的尴尬,想去找点什么做做;这时候明江又仿佛回到了童年,忘记了他二哥是一个有病的躯体,高兴的去搂他二哥的脑袋,我看见了明海被碰到的痛苦,明江是高兴的鼻涕眼泪都宣泄到了他二哥的脸上,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虚弱的明海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是力气,声音也很响亮,如当头一棒打得明江和屋里的空气都静止了,我知道那是明海的怨恨,这个时候这个样子他更是恨的无法再恨,我得躲开,我必须出去把这个空间和时间留给他的家人,哈下腰我拿起脸盆和毛巾装着去卫生间打水……。8 w* D5 r/ X" F" P

! w  Z+ [6 Q% K    我用水把眼睛洗了一遍又一遍,没流出眼泪的眼睛比哭过的还红,干脆把毛巾搭在脸上扬起头把翻浊肺气压回去,慢慢的慢慢的呼吸有些均匀,走到窗边掏出烟来独自看着外面的世界,如果明海不听我的解释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怎么办?我何去何从都无所谓了,看明海那刚才的眼神,我知道想解释的余地不大,刚才那不是骂明江,那是在骂我啊;我怎么办?我呆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了,我是不是该走了,怎么走出这个环境,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办啊……?! k# \/ ~2 s" T1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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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明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的来到了我的身后,我没有回头,我怕我回头会委屈的抱住明江痛哭,只有使劲的抽烟,这时候只有烟可以解决目前的一切;明江没有再做声,而是从我的肩头飘过来一缕烟云,明江也在抽烟,他也委屈,但是他的委屈和我的委屈不一样,我们的烟随着风混合到一起,我们的委屈也走到了一起。" j: Q5 o( F% m, \; \

8 X) `% a2 K2 U. g2 x! O5 @/ a    我想不起来是怎么走回病房的,当我回来的时候明海又睡了,尽管我知道那不是真的睡,那是他给我机会,让我赶快离开这里,他不愿看我,不愿多看我一眼;小子,大叔叫我,把这几天的票子都给我看看,一会你和我去交警队吧;嗯,我答应着,从背兜里拿出那些票据,大叔可能是花眼一张一张看的很仔细,又一张一张的都离得很远,边看边让明江一笔一笔的累计着……。5 a: o9 g0 N* `/ P2 S) V! H: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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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静的靠着一边的墙壁,说实话我累的几乎站不住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嗓子喘口气都疼,脑袋里的浆子跟着呼吸和心跳一起疼,简直要爆炸一样,我没办法坐下也没有人叫我坐下,小子,猛然又听见大叔召唤我,我好象刚睡醒一样有些恍惚,小子,给,这是大叔给你的打的欠条;我更加木然不知道接是不接,呆呆的愣在那里,这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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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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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茫的看着躺在病床上似睡非睡的明海,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吗,为什么明海没有昨天苏醒过来看我的眼神了呢,再看看明江我看不出一丝端倪,叔,你打欠条也没用,我不会要的;我坚持着自己的主见,那可不行,孩子谁挣钱都不容易……我记不得他唠叨了什么一通烦人的大道理;我也分不清那时的心态,为什么我有那么多钱不告诉他们,是我小气么,不是,如果小气我不会为明海花这么多钱,那么,明江视我比亲哥哥还亲,为什么我也一直保留没有告诉他呢,相反明江一直在说我可能把打工的钱都拿出来了,我是说是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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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2 ~8 w5 d1 e5 w: A    正在我沉思的时候,小子,咱们去交警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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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很热情,说的越是热情他们就越虚伪,都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说什么没有目击者现场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道口有监控,我马上就问他监控里是否能发现点什么呢,可是得到的回答是那个监控已经坏了好久了,唉,我看见大叔无言的泄气,交警还是热心的询问我们明海在哪个工厂打工,让我们先去和工厂谈谈,如果是下班回家的路上可以算工伤,或许可以得到一些补偿,一会他们去医院再询问一下明海,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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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明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问了他二哥的工作地点,半天明江才回电话告诉我,我估计是明海又有什么不愿意才拖延的,我打车和他爸直接过去了,他爸听见司机要三十多块钱心疼的一个劲的叹气,虽然心疼还是和我抢着交钱,可是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撕吧不过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最后还是司机说了,他宁愿收年轻人的钱也不会收老人的钱,才作罢了。; b! w/ M' b- N/ e. l9 D

. r2 V( P( I+ a9 v    工厂的门口站着一个保安,和我们打工的厂子一样,进出需要登记的,保安的旁边停着一辆轿车,有两个人在和保安说着什么,我们只好在一旁等,可能是由于刚才失落的心情,也是我对去交涉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主见,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注意那两个说话的人,掏出烟递给大叔,大叔却不抽这烟,还是他自己卷的老黄烟,我说大叔抽一支吧,一会进去人家厂子里肯定不让抽烟了,不好打扰人家就这样我们抽着烟在等他们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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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的一抬头看见刚才唠嗑的有一个人向我走来,觉得有些面熟,懵的又想不起来,看着他对我笑更是发懵,你是祥子,很久没有人和我叫祥子了,叫的那么亲切熟悉,叫的我仿佛回到了童年,这是谁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怎么不记得我了,这个人说着还上来给了我一拳,打的可是不轻,我是四班的甄诚啊……!他说的有些激动热情里夹杂着不满,当他把抡起的拳头变成拥抱的时候我才想起他来,我的战友,甄诚,名字和他的人一样真诚,我们热情的拥抱着,这种拥抱不是和明江那样兄弟的情节,也不是和明海那样有过缠绵的体味,说不出和战友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哪敢认你啊,你看你西服革履的这么酷;呵呵,这么老实的人也会开玩笑了,说着他又给了我一拳,这次轻多了;祥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位是?哦,这是我叔叔,他家我兄弟在这里打工遇到车祸了,我们想到厂子里来打听打听……;原来甄诚转业后就出来打工,在这里当保安,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当上了开发区管委会保安大队的头头,真了不起,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城市的老乡,但是战友的情义是无法比拟的,他听着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就直接给交警队的一个什么人打了电话,又告诉我们在这等一会,他安排他那个同事在这陪着我们就开车自己进去了,从他同事的唠嗑里我了解了甄诚更多的情况,真的佩服他,一个和我一样离家在外漂泊的同龄人能闯到这个地步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啊。1 B4 d* E$ s$ L8 J' X0 j/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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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很久一辆警车开到了厂子的门口,甄诚的同事马上迎了过去,和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在那边说着什么,又朝我们走了过来,我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早上接待我们的那个交警,现在他们更热情了,还说如果早知道是甄大队的战友他们会怎么怎么的……,现在的警察你说还有良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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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s5 h  ]! N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甄诚的安排下一路绿灯,厂子里也派人了还给拿了一部分钱,事情也打听的差不多了;明江是刚到这个厂子上两天班,和他的工友们还不是很熟悉,由于宿舍没有地方他在厂区外租住了一个小房子,当时工厂的活特别紧张晚上都要加班,在下夜班的时候,明海自己走路被一个拉客的小三轮给撞的,厂子都知道自己的工人被撞了这件事,但是谁也联系不上明海,更找不到他的家人所以也就没有人热心了。真诚又和交警一起拉着我们回到了医院,陪同交警给明海做了笔录,都忙乎完了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说要请他们和交警去吃点饭,可是到这里了就由不得我做主了,甄诚和他做的工作一样霸道,明海他爸妈说什么也不去,他大哥更是躲的老远,没办法我只好叫着明江,明江也是愿意去的。7 J8 c, x7 p/ m: [2 a"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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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祥子,你还记得李军吧?记得怎么不记得呢,我们是一个班的床挨着床,有一天他尿床了还是我给遮掩过去的呢,哈哈……;我们在车里畅谈着那段光辉的军旅岁月,李军和我都在管委会,什么我吃惊的简直不可想象,一个当兵还经常尿床的,平时大鼻涕咧歇的人会在开发区管委会,甄诚看出了我的心思,马上掏出电话打给了李军,没等电话接通就递给了我,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什么指示大哥?我呵呵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军在那头一个劲的问怎么了大哥?什么事这么笑?我只好压着笑告诉他,我不是你大哥,你猜我是谁啊?对,甄诚也大声的说让他猜猜你是谁,对方稍微沉默了一下,马上缓下语气歉意的说对不起真的听不出来,我知道他是猜不出来的,谁也想不到一个在战友眼里懦弱的我会来到天津,只好提示他一下,你忘了你用我的大盖帽盖你尿床的事了,哈哈哈,车里的人都大笑起来,祥子,祥子,电话里没有什么害臊是兴奋是激情,你在哪里?快,快,还没等我听清楚他说什么,甄诚就把电话抢了过去,我说你他妈的赶紧开车到曹氏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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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顿酒喝的天旋地转,把那俩交警喝的五迷三道,除了把明海的事情交代完了,我们就是叙旧,就是不停的回忆,几乎回忆起我们每一个当兵的日子,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这个曹氏大厦是吃喝洗住一条龙的服务,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一点清醒,就是心里那怎么喝也念念不忘的明海,这一夜他们俩是不会放过我的,回到医院已经是半夜一点了,他们俩还要陪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哄走,条件是接受他们每个人给明海扔下的一千块钱,明天早上他们到单位点卯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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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2 [: C5 T+ i    我知道明海醒着,我这样的情绪他更得是不满和生气,但我还是到床前看了看他,看他生气的装睡,摸摸他的额头我感觉他在皱眉,如果没有他父母在跟前他会摔掉我抚着他爱意无限的手臂,唉,心里独自的哀叹了一声,转眼对着他爸说,大叔你和婶还有大哥回旅店休息休息吧,今晚我和明江在这,大叔说什么也不,你们俩喝多了,你们回去今晚我自己在这儿就行,是啊,我是喝多了,可那不光是因为战友的意外相逢,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处理明海的事情,我感觉到他们对明江喝多了的不满,我怎么解释,呵呵,人生啊就是一个无奈接着一个无奈,按照他们的画外音就是我喝多了可以,我不是他们家的人,明江你怎么也跟着喝多了,你不知道你二哥住院呢吗,你怎么还有心思喝酒,这是什么逻辑,我替明江委屈,也想替他抱不平,我做到了他爸的身边,大叔,今天他们把交警队安排完了,他们答应一定尽快的把事情处理好;他爸听到这个是最高兴的,那样不光可以找到罪魁祸首,关键是赔偿可以卸下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钱的问题,我还不忘刻意的表扬了一下明江,如果没有明江陪着我真不知道还要被他们灌什么样,人家说了,事办的好坏就看我们喝酒的态度。
7 n/ |7 G" ^8 M" s' M点评 回复 评分 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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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F8 M' J  s  楼主| admin-1 发表于 2018-4-4 13:26:08
6 g2 t: w1 T* h7 L, O三十二; ?1 @* [, N2 g) I2 S

& H6 ^: W- w: v4 h% C) K3 @! M    就这样我抚着明江的肩膀醉醺醺的走出了医院,还有他大哥和我们一起返回旅店,我没有了遇见战友的欣喜也没有了对有人能在异乡帮助我们处理明海的事情而高兴,我好象又感觉到了明海厌恶我的眼神,在他紧闭的眼皮下闪现的一种愤怒,我心痛,我应该放下搭在明江肩膀上的手臂这样也许明海会好受一些,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也来的执拗,是因为我也委屈吗?. W0 J7 |5 K7 v) J9 @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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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光喝酒了什么也没吃吧?嗯,经过这么一阵儿明江也没了那时候的兴致,耷拉着脑袋好似也在寻思着自己的错误,大哥你们晚间吃的什么?我爸买的包子;大哥憨存的回答,哦,咱们去吃点夜宵吧,明江对我的提议没有什么意见,他大哥老实的不会多说一句话;我知道他爸不会乱花一分钱,为了抢救他的儿子他们吃喝也就是对付着温饱,和我以前自己生活一样,只是明江来了我才开始注意这些,我不想让他家里人担心,也是我出于对明江的关心,今天是第一次和他大哥吃饭,这个时候找一个很好的饭店很难,明江不知道我要出租车司机找这样的饭店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和什么较真。" u( z8 R$ z) d' j

$ V+ v. ?! ?$ C! u- _    四个菜不多但是点的特别讲究,又要了一瓶白酒,看着菜和酒最少得二三百明江终于撑不住了问我,哥,你喝了这么多还能喝吗?呵呵,你还能喝吗?我用一种奇怪的笑反问着明江,或许明江这个时候也感觉我内心的苦恼,也笑了,我说咱俩陪大哥喝点,这两天大哥熬的也怪辛苦的,反正今天已经不用咱们在医院了;对,喝,喝;明江说着就给他大哥倒酒,大哥还是不会说什么,就是木讷的听明江的摆布,大哥的酒量也不错,估计和遗传有关也可能是经常在家务农,和我认为的农村人的实在有关,只要你喝他就喝,只不过话比刚才多了些。" T; d, X9 S+ K5 ~% C% Q9 W

+ q5 }7 L( V' q  z    老弟,你们俩一个月挣多少钱啊?哈哈,这下问到明江的兴奋点上了,因为这几天说的听的都是明里或暗里对明江的埋怨,没有人关心他生活的怎麽样,也没有人问过他打工的漂泊是不是辛苦,我听到的言外之意都是如果明江和明海一起走,明海就不会有今天这样,所以我也理解明江,不管他是不是我真的弟弟,也不在乎他以后会不会因为种种原因叫不叫我哥哥,我一定会对他更好,绝不会让他有一点闪失;明江开始了评书一样的描述尽管他没有吹,但是说的极尽色彩把他大哥听的如痴如醉,一个月平均一万多块对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什么样的诱惑,我想起他掏出的那一万块钱,他需要攒了多久,他妻子是否愿意,那钱都是土地上收获的汗水,我又想到了明江说的每个月挣的一万,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那里面有我们那个小吃部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收入,给老弟,明天把这个取出来给你爸,这都是你挣的,我特意的强调都是他挣的,也确实,没有明江机灵的脑瓜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做什么小买卖的,也就谈不上挣这么多钱,明江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疑惑的看着我,哥,没等下文我就打断了,我知道他要说这里还有我的,老弟,都拿出来给你二哥看病吧,你还想挣钱哥陪着你,咱们继续去挣的更多;明江听明白了我的话也看明白了我的眼神,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张开双臂抱着我就哭出声来,那里有他的委屈也有他的辛苦有对亲人的误解也有说不出的无奈,我的泪也伴着他流。% m6 O$ o& G8 k4 e5 v2 e

( Z8 d/ _! F1 H9 @/ g    大哥,明江抬起满脸的泪水,我是你的亲弟弟,你和二哥谁管过我,谁关心过我,我有个头疼脑热你们谁着急过,我在外打工你们谁真正的问过我过的好不好,你们谁想过我?我哥明江指着我继续说道虽然不是我亲哥,可是我发烧的时候他急得跟疯了一样,背着我就往医院跑,平时给我洗衣服做饭,一天到晚哄着我开心,就是我做错什么事他也没有责骂过我,你们怎么就做不到,我是你们的亲弟弟啊,我最小,可是在家的时候你们就因为我小,我做什么你们都看不上,做什么都不对……;明江说的有些愤怒,说的大哥也泪眼阑珊,别说了老弟,我拉过明江,来咱们喝酒,明江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我也干了,大哥也干了。7 v& t3 r  S1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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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明江对我的褒扬是对我的肯定,我欣慰,真的那种欣慰可以掩盖一切痛苦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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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 n: Q$ m7 W/ ~9 a* S2 z    回到旅店我进了卫生间,坐在淋浴下,把刚才没有流完泪顺着水流让它流完,明江象个调皮的孩子,拉开门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又转身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脱个精光,嬉闹着拿起淋浴头哧我,我不得不抢下来给他屁乎一巴掌,快洗,洗完好睡觉不早了,一会还得去医院呢,明江还是马上变得乖巧起来,我拉着他给他从头到脚涂满浴液,很细心,他是我的孩子么,我如果有这么大一个孩子会有多幸福,我一定会更加疼爱他,不会向我爸爸那样过早的抛弃我独自到天国,想着想着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珍珠,哥,你怎么又哭了?老弟,你要听话;我好象知道我要走了,不知道怎么冒出这样的话来,明江纳闷的寻思着我怎么会这样说,我听话啊,我一直都听你的话啊;我知道自己的失态,马上转移了话题,用水冲净了他身上的泡沫,给他披上浴巾拍拍他快去睡觉,明江的顽皮和可爱无时不在,我不么,这么出去脚又埋汰了,原来这里就一双拖鞋穿在我的脚上,我赶紧要脱下来,明江又开始撒娇了,哥你抱我出去,我听了知道他又要和我黏糊,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上一掐,你就知道熊我,呵呵,他笑了,天真的灿烂无暇,呵呵呵,谁让你是我哥来着,这时候他更是一个婴儿,安静的躺在你的怀抱里,那么大个人抱起来是那么轻巧,那么乖顺,他一定感觉很幸福,我也很幸福。+ H& K" f4 t% f, g! `5 J9 k% ^

5 V0 J/ M( j2 m" \    酒后口渴的难耐,睁开眼睛看下手机五点了,胳膊被明江习惯的当枕头已经不感觉麻木了,我轻轻的抽出枕在明江脑袋下的胳膊,悄悄的下床,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点支烟坐在对面的床上,看着睡梦里的明江还在翻身寻找我的肩膀,若有所思,我掐灭了烟头,穿上衣服走了出去,今天我一定找机会和明海解释清楚,这样我们都难受,为什么我老是这样懦弱,我一定要和他解释,不管他爱不爱听我都必须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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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人起的就是早,这样的环境他们也不会睡的太实,我到病房的门口就看见他爸在走廊里抽烟,我热情的招呼着他,大叔你和我婶赶紧吃吧,还热乎着呢,我买了很多早点,你是不是也没吃,实际我真的没吃,但是他这么一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顺口撒了一个谎,我吃过了,刚才买的时候在那里吃的,你们快吃吧;哦,他们俩呢?我没叫他们,来这么早也没什么事,让他们再睡一会吧;他爸听了也没说什么,我接过他妈手里端过来的盆,婶你也快吃吧我来给他洗,我知道明海也醒着,否则他妈妈不会去给他打洗脸水,只不过是看我来了才闭上眼睛。" g( j%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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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拧好了毛巾刚要给他擦,不用了,明海突然张开眼睛,这一句话说的我从心里的尴尬,但是一转念我就笑了,喝出厚脸皮的笑了,我能擦好的,你爸妈熬了一宿了,让他们歇一会吧,也不再征求他的意见,轻轻的细心的给他擦拭起来,还那么疼吗?明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承受着我这样对他的无奈,我的手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意,生怕不小心给他擦掉一根头发,我也用眼睛凝视着他,可是他不敢接触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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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t% Y5 T; a" U& h. S3 _    我好似在擦着我的心,擦一下心就疼的哆嗦一下,眼泪顺着眼线在往肚子里流,我感觉到泪流过的痕迹;喝点牛奶吗?明海还是没有反应,明海一定和他父母说了很多话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感觉到什么,索性我也不问他了,而是自己做主就给他倒了一碗热乎乎的牛奶,端到他面前,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就用小勺喂到他的嘴边,这样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他绝不会无动于衷吧,勺到了嘴边没用费力就翘开了他紧闭的双唇,一勺一勺,我喂的是我心里流出的泪,我也看见明海使劲的眼皮,那也是在控制着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吗?得到时是那么简单,失去时也那么简单,可是再见时却是这样艰难,这就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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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j% S2 F* ?/ O    叔婶你们熬了一夜了回旅店睡一会吧,现在才六点,我自己在这就行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正好趁着热乎把饭给他们带回去,我说的及其真诚,让他们无法再谦让,这样病房里就剩下我和明海,我的爱人。) l0 U  ~4 d2 c8 Z/ _  j

$ v1 D5 }2 p0 q1 c7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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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x  K6 f( ]* B' Z* z- l1 J    送走了他的父母,我关上门看了看还闭着眼睛的明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的床前坐了下来,轻轻的拉着他的手把我的额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手上,霎时间那压抑在心里的思念和委屈都化成了无声的眼泪,我是一个男人,一个一直都很坚强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我也孤独我也寂寞,我更痛苦,可是有谁知道,我有谁可以诉说。$ x: {2 x. x5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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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还是紧闭着双眼,只不过眼角闭不住流下的两行热泪,我用手指感应着那泪的温度,那泪的温柔,你想我吗?我天天的想你,对不起还是由我来先说,我知道我姐姐他们那样对不起你,我就出来了,到处找你,偌大的广州我哪里能找到你,我找的很辛苦很累很累,可是没有一点你的消息,你怎么对我这么狠,你知道他们对我不好,你也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好吗?我哭的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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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冤枉我,明江是你的弟弟,我是因为爱你才对明江那么好,我怕风吹着他,怕他饿着,只要他想吃的他喜欢的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我想这样你也能知道,万一有什么闪失那样我对不起你,所以,我要比你做亲哥哥的对他还亲,你怎么可以那样看我那样对我,你还不听我的解释,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不知道我一直受苦吗,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你知道你出事后我怎麽样,你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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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7 l. K3 ~( Q; {% S    在我的哭诉里感觉到了明海的手有了力量,把我的抚摸变成了和我的相握,虽然他还是没有睁开他的眼睛,但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淌,你还这么狠心吗,不想和我说一句话吗?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哀,还有满腹的心酸委屈,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我这样为你还不值得你和我说一句话吗?看着他还是默默无语,我真的伤心到了极点,把头埋的更深,别哭了,一会人家该看见了,明海终于单独和我说话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抬起头看着他被泪水冲开的眼睛,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我需要爱抚,我更需要他的爱抚,我的心也需要这样的爱抚,一句话竟让我有这么大的满足,这也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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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身拿来毛巾给他擦去满脸的泪花,又给他喂了点水,明海,你想吃点什么?我象一个妻子也象一个丈夫,想用尽我的柔情我的关怀,再给我喝点水吧,嗯,他知道索取了,他还是爱我的……;这大半年你怎么过的?我听着明海的铺叙,他离开工厂后去了外地的工地做小工,那辛苦不用多说,我听得心疼的颤抖,后来知道我们在广州找到那里,自己又独自来到天津,他没有解释对我的误解,我也没有强求,我们是爱人,错的对的都是爱,为什么要和爱去计较得失错对呢?' k' a2 o6 ^4 ^3 @1 J

( b% \' ^5 w  U% w( K# {4 }    再一次擦去彼此的眼泪,我用热水泡了一点肉松,我才发觉明海吧嗒嘴和明江一样,我笑了,明海问我笑什么?可是我不敢说,那样说还是消除不了明海心里的阴影,我说看见你能吃我就高兴,这样你会恢复的又好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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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K. V2 H' u# }" U! d    我们就这样凝视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真的很想趴过去亲吻他一下,可是我知道他每个部位的肌肉稍微一动都会有剧烈的痛苦,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这样想,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伸过去头在他的嘴上亲亲的吻了一下,啊,久违了的呼吸久违了的味道,我如痴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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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海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坐下,他要说什么,是说对我的思念对我的渴望吗?看着他那样凝重我心里是更加的甜蜜,他是不是也在回味那亲吻的激情呢?" G1 |' v% A* \% L/ x

' ~! U* P8 e+ m3 ^3 n0 Z    祥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走吧。; n- W0 y* J6 d'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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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如一个大棒子打在我的头上,又如一堵轰然倒塌的墙壁砸在我的身上,时间停止了世界静止了,我看着又闭上眼睛的明海,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张不开口,任凭明海抽出那握在我手里的温暖,好象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梦境,有过这样的对白,那么真实那么清晰,我也好象早有准备接受这个结局,一切又那么坦然,眼泪没有了,呼吸好象也没有了,爱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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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v& q% g    门在这个寂静的时候被打开了,明江和大哥来了,明江没有察觉病房里的异样,看见我坐在床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高兴,一步三跳的蹦了过来,二哥,二哥,吃了吗?我才明白过来,明海这样的表达是对我的解脱、豁免,马上变得一如平常而且非常的轻松,吃了点肉松,你们吃了吗?吃了吃了,大哥和明江一起说着,大哥也没有了来时候的陌生,可能因为昨夜明江的屈闹他也接受了我这个弟弟,哥,你到门口看着点大夫,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明江举动,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向我示意,哦,原来他要偷偷的给明海抽烟,我担心的问行吗?没事,昨天你和我爸去办事我二哥就求我了,我要是知道他抽烟才搭理我早就给他抽了,你不知道我二哥烟瘾大啊?明江嬉笑的说着还有点教训我的意思,呵呵,那好我去看着点,我也知道大哥的烟瘾,顺便拽着大哥,走咱俩也到外面抽一支烟。# s: `" O6 ~% t% \. B* F# y: Q

* Q+ O, z" ?+ X    透过门缝我看见明海贪婪的吸着明江手里的香烟,真的很香,我也看见了流露在明海脸上的安逸,还有明江脸上的兴奋,那是真的兄弟,真的手足之情,那是血缘的吸附,现在的我好象刚才没有发生过什么,就象走廊过道里吹过的一阵风,吹的我烦躁的心无比的凉爽,把那些长久以来的疲惫也吹的了无踪影,随风逝去的是我吞吐的烟雾,还有什么,还有一段我的伤情,一段回忆,一段幸福,一段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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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一口我也贪婪的品吸着,明海也是,烟雾在幻化着,一幕幕都被那烟雾掩去,好象剧院的幕帷,那烟雾又好象急驶过去身后卷起的尘埃,慢慢的散去,然而路却是越来越远,也是我们彼此的距离,也是我们曾经有过的回忆,渐行渐远消失在烟雾变幻的美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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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o! O+ j4 U8 M% @

" {; t2 D/ D: V% N5 ?    不知道是天津的秋天来的早些还是突然的无欲无求我变得轻松,不会去在意他人的感受,还是不在意我自己的感受,我如释重负的可以顺畅的呼吸。! B- @0 o- _/ N7 t+ a6 o0 u8 h

+ P- s  r6 }( `$ \    这回我可以好不避讳的叫老弟了,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和他拍拍打打,甚至可以当着他大哥二哥的面开点玩笑,明江对我突然的这样有些无法接受,嗔怒的说我怎么学坏了,就这么一会就知道捉弄人了,明海说白了也是一种解脱,他也不用在我面前装着闭眼了,原本沉默的病房也变得欢愉起来,我一点一点的揭露明江和我在一起的糗事,什么半夜馋雪糕睡不着了,什么洗澡时不插卫生间的门了,把广州的阿婆骇的嗷嗷叫了,害得明江扑过来要捂住我的嘴,人一旦没有了情是不是真的可以抛弃那三千烦恼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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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2 ^6 e& D0 P$ Y    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我自己知道。( R" P1 y  i% d)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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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诚和李军如约而到,明海也不好在装下去,看着我战友这样的热情,他心里应该感谢的,我也开始调侃起他们来,你们怎么不带女朋友来让我看看?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没有,我取笑的说你俩是不是搞同性恋呢?哈哈哈,他俩一起过来收拾我,也和明江说的一样,想不到原先战友里面最老实的人也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这下明江可解气了,但是明海那一丝苦笑的眼神没有逃过我的余光,这笑话应该是对他的一种折磨吧,这是我对他的报复吗?我没有说他无情无义,我怎么了?5 V9 z# S- 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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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闲扯了一会,到了上班的时间甄诚就给交警队的人打了电话,他们已经有了线索正去抓人的路上,一会就会给我们报告最新的消息,可是甄诚在电话里还是哈唬着对方,如果这个事要是办不好就不要在开发区混了……;明江听到他们这样说更加欢实了,他大哥只是蹲在一旁嘿嘿的笑,原来他们家笑也是遗传,我已经不需要去注意明海了,我现在没有什么感情可谈,做的都是义务,这样真的轻松。不一会我又开始琢磨起李军来,把李军弄的不得不一口一个大哥的叫我……我是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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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4 L0 i, W9 C/ U$ m! ~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他父母们也回来了,看见我战友在这里又知道有眉目了,他们也一样的欣慰,农村人的感谢是诚实的,也是直白的,不管他的感谢人家能不能看上眼他也会真诚的去说,我实际也渴望那种真实的世界,在这个纷扰的环境里我太累。7 f6 O( ^  k4 g6 L;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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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边聊边等,每个人都在渴望那个消息,都在期盼甄诚的电话快点响起,明江就如同一个小猴子急得抓耳挠腮,大夫来查房了,对明海的恢复也很吃惊,一个劲的夸明海的体质真好,当然也表扬了我及时的赶到,我还用说什么吗?不记得谁说过一句话说什么言行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呵呵用到我身上是不是有点大了;我看了明海对大夫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便放下一颗平常心低下头很平常的询问他,怎么了,有什么要和大夫说的吗?我说的平常表情也自然,可是明海却是满脸通红,憋的不知道怎么说,半天才在众人的目光里说那里很不得劲,哦,原来是尿管,呵呵,大夫笑了,大家都笑了,你清醒了尿管可以撤掉了;我刻意注视着明海接受护士摆弄他那里的表情,尽管他想逃避我的眼神,但是他还是用慌张的眼神看见了我的目光,我们这个时候是一样的心态吗?毕竟我们爱过一回,毕竟我们曾经了解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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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6 Q8 `( n+ R" d7 O    甄诚的电话响了,甄诚的电话终于响了,抓到了抓到了,明江真是童儿无忌,短短的昨天和今天这么一会他就和甄诚李军混的特熟,不管天不管地的,还没等甄诚放下电话就把甄诚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快放下我,老弟快放下我,甄诚也随着我叫明江老弟,我有眩晕症……,哈哈哈,明江可没管他那套,把高兴的眼泪和唾液一起亲到了甄诚的脸上,亲完看见自己留在那上面的痕迹,还用手去给擦擦,哈哈,把甄诚弄的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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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现在审讯呢,我们过去等他审问完了我们就直接研究怎么办,嗯,好,我起身的时候看见了明江渴望的目光,他还是想和我们去,如果没有早上明海的表白我绝对会在意昨天他父母的埋怨,今天不会让明江再和我们去,可是今天不一样了,我真的无所顾忌,走吧,老弟,你还得和哥一起去,今天的酒哥还得靠你独挡一面,李军和甄诚也大加赞扬着明江,这个老弟真了不得,把他们灌的和咱们老弟叫大哥,哈哈哈,明江就这样跟我们走了,他的父母不会再埋怨他什么,他这样也是为了他二哥出了一份力。" y* S5 ]9 b9 V2 f

$ M" Q9 A+ ]0 A; r  ^3 f    明江坐在前面李军开车,我和甄诚在后面叼着烟,我说你别看着道发死,把着方向盘忘了刹车;我不明白甄诚说的什么意思,担心的告诉明江还是系上安全带吧,把甄诚笑的呛出了眼泪,后视镜里的李军脸红的就和猴屁乎一样,哈哈哈……,这是无拘无束的快乐;我说先找一个工行的储蓄所吧,他们问我取钱干什么,我说估计又要交住院押金了,他们对医院的这样收费也很无奈,问我兜里的钱是否够用,我极力的表白够用,不够的时候我一定和给他们开口;我从明江手里要过那个卡,里面有五万四,我取了五万,告诉明江这里面还有四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花,最次也得给自己留一个给我打电话的钱,明江又闪现出了那种迷茫,我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一会你自己送上去,就和你爸爸说都是你这几个月挣的,那样你自豪哥更自豪,这说明你这几个月和哥一起没有白混,明白吗?明江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和厚重的话语,点了点头,象一个委屈的孩子又要张嘴,不许哭,老哭什么,以后咱哥俩遇到什么事都不许哭,记住了?嗯;我对明江的回答非常不满,不行,说记住了吗?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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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明江从楼里面跑出来,那脸上带的是自豪,就是我想要的那种自豪,眼神里也没有了孩子的幼气,那也是我想要的自气,明海啊明海,尽管你说了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我和明江还是兄弟,我要比你们任何一个他亲哥哥对他都好,你们看着吧。9 X5 `9 x, L& S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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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s6 l% T6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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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顺利,人是抓到了,可肇事的罪魁祸首也是一个外地的盲流子孤身一个,那个三轮是个没有牌照的黑车,租住的小破屋里什么值钱的也没有,没有什么积蓄更没有什么偿还能力,听到这个结果我们都哑然无声,可以追究他肇事逃逸的罪过,那有什么用呢,这个我可不敢做主,就是法院判决了他应该负担的偿还数额,也得他刑期满了以后,有能力才可以偿还,甄诚和李军也告诉我还是回去征求一下明江他父母的意见。- C9 D% M3 e; A8 z4 V1 E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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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和我们一起又来到了医院,明江的爸爸听完交警的叙说也垂下了头没了言语,我始终没有看明海一眼,也不想看他,我现在心里也不知道爱不爱他,反而老是有一股什么怒火和怨气,好象完全没有了我们从前的感情,现在做的一个是为了我那个弟弟,再一个就好比是做一个好人的义务,我一直认为我很善良,我一直在做一个好人,交警的话也已说到家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他们发出去的协查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有家属看看他家属是不是可以赔偿一些,那样就需要我们这里尽量的不要过分的追究肇事者的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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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这样了,都下午两点了,谁都没有吃饭,我起身招呼甄诚和李军让他们找一个好一点的酒店,按理说这个时候他爸爸应该出头的,就是吃好吃赖他应该表示一下,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掏钱的,也许农村人的思想意识就是这样落后的吧,他不但没有张罗不和我们同去,也不想让明江和我们同去,我只好把话点明的说今天这顿饭得我请,让明江陪着喝酒吧,他不可能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躺在床上还在装的明海心里也清楚得很,这是给你们家办事,你们不出钱请人家吃饭,出个陪酒的还不可以吗?我说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他爸也只好无奈的冲着明江说你去吧,少喝点啊……。0 j! Z: N$ U% N' T

0 N. m0 }. c3 G  h6 E    说句心里话,肇事者有没有赔偿能力和办事的交警没有关系,是处于甄诚的面子人家已经很尽力了,如果没有巧遇甄诚这个事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在我的极力要求下,李军把车开到了一个叫什么滨海酒店的地方,下了车确实是豪华气派,行,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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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里面很安静,也许是那豪华的装修显得肃穆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吧,就连门口的迎宾员也仪表不凡,我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场合,明江也是,他很轻的叫了一声只有我能听见的哥,又拉住了我的手,他也被这样的环境震惊,我也知道他担心这里的消费,没说什么只是使劲的握住了他拉我的手,通过我的力道让他镇定;我们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了一个更豪华的雅间,客气的落座之后甄诚和李军让我随便点菜,我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只好先发表声明,今天我是代表明江他父母请客,如果你们整什么不计的事别说咱们战友翻脸,我说的一本正经,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威严,可能是被这里豪华的氛围熏陶的吧,让他们没有反驳的余地,低头再看着那菜谱上彩照的五颜六色我就是老农进城,但这个场合绝对不可以给我的战友掉面子,也是给我自己增添勇气适合这个氛围,说不上哪里来的灵机一动,我看见了跟在服务小姐后面一个英俊的领班,很大气的招呼他,我们七个人你看着给我安排一下菜,把你们的特色都上来,还有你这里都喝什么酒,他介绍了几样,看我没有反应,我不是没有反应,是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介绍的那几样酒,但是傻子都知道中国有茅台和五粮液,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没有茅台五粮液吗?我说话的时候看见了甄诚和李军的吃惊,那种吃惊不是明眼可以显露出来的,甄诚说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喝那些,还没等他说完,我严厉的眼神和更严厉的语气就让他憋了回去,最后还是甄诚说了那就喝五粮液吧,茅台真的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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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又招呼刚要转身出去的领班,你再给我做四样菜,有一个是需要给病人吃的,你看着办,然后安排人给我送到港口医院,别忘记了也给他们带一瓶五粮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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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h' `  o6 k8 M    我想的够周全了,我知道我这是要告别这里了,由于事情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家里的怨言火气会更大,虽然不是对我,但是我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再做的了,想反如果我在这里再呆下去说不上会有什么样的矛盾,或者我又会增加什么样的痛苦,我真的忍受不了那一个接着一个的痛苦,我受的心里创伤够多的了,心里的突然领悟我就变得如此洒脱和大方起来;百密一疏,我自以为我做的很好,可当我想抽烟的时候发现自己掏出来的香烟却是最低劣的那种,当我发觉的时候甄诚已经从他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了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烟扔到了桌子上,真是战友,那种有形的无形的掩护随时随地都在,而且是默默无闻的;当服务小姐一道一道上菜的时候,我借口方便一下起身走了出来,明江也是一样的借口,他紧张又通红脸的问我,哥这一顿饭得多少钱啊,你还有钱么?我笑了,笑的更是洒脱,我对门外的另一个服务生说,你们这里有中华烟吗?我不知道这里都抽什么高档的香烟,但是,中国人这点最好,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中华烟茅台酒和五粮液,有,服务生回答的很干脆,那好你去给我取十一条中华烟来,把两条装一起分五份,等我们吃完的时候拿上来,另外一条现在就给我拿来;服务生听了好象被我吓唬住了一样,有点迟钝,缓了一下神问我,先生,您是现金结账还是刷卡结账?我知道他看我穿的太普通,有点怀疑,现在刷卡吗?我把卡递给明江你跟着他去刷,密码和你那个卡是一样的,明江是什么也不明白了,傻了吧叽的就跟着服务生走了,办事是需要搭人情的,虽然甄诚和我是战友,但是那也是人情,我这点最好,张这么大就没有欠过人家什么东西,送钱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不会收,烟酒不分家吗,两条烟他们肯定会收的,这样甄诚的面子也有了,我的人情也不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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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Q$ B% l9 K) q4 |  \    当明江强装着笑脸拿着一条烟进来我让他给打家打开的时候,那三个交警和我的战友都说,不用这样,我还是很大气的说,天南地北的我们相聚和认识真的不容易,客气了一会儿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甄诚让我来开场白,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势,还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也更是为了战友的面子,我说,你是我战友,这里你是地主,还是你来吧;七个人八个菜一个汤,怎么说呢,就好比我看过的工艺美术品吧,除了我和明江其他人都吃的很随便,只有明江和我不知道夹哪样吃哪样,真是三炮;那个领班带着两个服务员进来给我们敬献了一个果盘一道特色菜,很恭维的问我菜点的怎麽样,我也不知道也没吃出什么味道来,但是过年嗑我还是会说的,以前我真的没说过这样肉麻的话,今天不知道哪个智慧神经里还有这样的储备,大大的夸奖了他,也没放过他,我今天在这里宴请朋友,你是不是和我的朋友喝一杯,没想到那领班更是毫不含糊,一种男人雅酷的魅力差点让我痴迷,他们都是经受过这样的训练吧,一如我们当兵训练班队列一样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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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我这样的开朗,也由于有战友之间的衬托,这顿酒喝的气氛和情绪都是我前所未见的,七个人喝了六瓶白酒,明江也喝的也忘记在意消费的价格了,那二三十块一瓶的啤酒更是喝的不计其数,酒过三巡酒又过五味,真的喝的不能再喝了,我知道现在的程序就是吃完了唱,唱完了洗,本想继续安排下去,可是那三个交警都快趴到桌子底下了,我只好叫来服务员把饭前准备的中华烟给他们拿上来,真他妈的喝了那么多他们还知道客气,客气归客气,收礼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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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卡一结算饭费就六千多,加上买烟的钱将近一万三,天哪,我心里猛地揪了一下,我看见明江几乎心疼的跺脚,就是我那中奖的钱也扛不起几回这么样的消费啊,没什么还得装已经这样了,心疼就让心在肚子里面疼吧,还是酒喝少了,如果真的喝多了就不会知道疼了;甄诚和李军喝的都开不了车了,我说这里正好是酒店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开房吧,这俩家伙说什么也不肯,我有点恼怒,都这么晚了喝的这么多还回去干什么,你们俩都没有老婆,回去搞同性恋啊?我说的恶意很浓,可甄诚却是笑嘻嘻醉醺醺的说,怎么的战友在一起睡觉怎么的,你没睡过啊,哈哈哈,我那因为心里引发的痛就在甄诚的这样大肚的笑声了消失了,还是那殷勤而不失风度的领班找来了一个司机,我看着他们离去,又在那领班的安排下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返回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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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w! p# @) O* E, U# T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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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医院门口我们都有点犹豫,我是不想看见他父母那样的表情,不知道明江在沉思着什么,喝了这么多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烦恼,掏出手机一看才六点多,我们是下午两点多吃的,哦,吃了四个多小时,天津的秋天怎么这么冷是我们喝酒的缘故吗,天津的秋天怎么黑的这么早,是因为我们的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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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6 K! h2 z3 a) j$ N* ~    老弟,才六点,我不知道想说什么,明江也在迷茫还夹杂着一些胆怯,他也没有迈进医院的意图,得了,反正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呆多久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老弟咱俩去洗洗澡醒醒酒吧;嗯,好,明江好似一种释放,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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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l$ |, D$ r    我们买了很多水果和食品,明江还一个劲的问我买这么多做什么,我说小傻瓜这不都是你平时爱吃的,这几天忙的也忘记给你买了一定馋了吧,明江又展现出他那样的笑,一手拎着兜一手搂着我的脖子,无限的亲昵让我的心疼的一跳一跳的,他不知道这是我在提前和他道别,这一回明江是不会和我一起走了,我刚结束了那一场痛彻心扉的初恋,又要告别这个患难与共的兄弟,我怎么和他说呢,那种疼更疼了。6 L" k7 @6 r3 @5 c8 v, l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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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过澡酒醒的就是快,回到病房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喝酒,我看见那瓶五粮液没有打开,心里知道是他爸一定舍不得,他们也没有昨天我们酒后回来对明江的埋怨,是不是知道今天我替他们还人情心里有一点歉意或感激呢,我就不去考证了,有什么意义吗?+ T+ R+ ^' N& Z  |6 [0 [7 v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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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父母简单打过招呼后我就来到明海的床头,怎麽样好点了吗?吃点什么没有?我说的心平气和就和老朋友一样,明海也没有夹咕,嗯好多了;就这样说了两句屋里便开始沉默,没有人说一句话也没有人动一下,静得连走廊里人家说的悄悄话我们都可以听见,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眼睛看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在思考着什么,那就是钱,就是明海的医疗费和明海今后的一切一切,那是每个父母都要考虑的,关键现在还不知道明海到底能恢复到什么地步,他的两条腿只是有简单的知觉,我不想考虑,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就招呼明江把水果给他们拿出来,我也接过一个桔子,扒开皮又认真的拽掉上面的每一根丝线,然后再把一瓣桔片喂进明海的嘴里,明海没有拒绝,可是我没有去看明海的眼神,故意的躲开他的目光,我不想他再伤害到我的心,我也不想再去寻求那种伤害,那无言的痛苦我承受的太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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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还是那样的静悄悄,喂完明海我问他还想吃点什么,他摇摇头没有吱声,我说吃个香蕉吧,你老躺着吃香蕉对你的消化有好处,明海点了点头,似乎忘记他早上和我说的那些话语,明江听见了递过来一个最大的香蕉,我看了看说不要这个青的,要那个发黑的,那熟透了的好吃,明江又给我换了一个,我扒开皮,把香蕉一点一点的喂给明海,明海也一口一口的吃的很幸福,我知道他眼神里露出一种情义,可是,我还可以再接受吗?还是不要再接触那样的目光了,我们这样的人真的不可能有结果,他说的对,那就让我忽略吧,忽略吧。* B0 s2 }5 ]( M* U/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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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起盆要出去打水,明江马上过来和我抢,我说正好我要出去抽一支烟,明江也就没有说什么,他的脚步想和我一起出来,可能是看见了他爸爸的眼光吧,没有跟上我的步伐,人的眼神真怪表达的东西比语言还丰富,不过这个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端来调好温度的水,拿过毛巾先给明海擦着手,我尽力不要感动自己,把力道控制的正好,擦好手我又投了投毛巾给他擦脸,可这时候我怎么也逃避不了他的眼神,他那里好似要冒出水滴,我只好把毛巾整个覆盖在他的眼睛上,又用力的揉了揉他的眼睛,把他要冒漾的水按了回去,话都已经说白了还留有心事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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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F( P5 n, ?$ h8 a; k0 E    可是心里这样想还是想在走前在多给他做点什么,毕竟那爱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可以放下的,但他父母和大哥都在我也不可以有丝毫的流露,老弟,去给哥换一盆水别太热了也别太凉了,明江应的勤快来去的也勤快;明海擦擦身子不?擦擦你躺的会舒服些,没等明海回答我就看出了他心里的渴望,明江帮着我投好毛巾,我撩开明海的被子,这是他清醒后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这个曾经和我缠绵过的躯体,已经伤痕累累,我的心是否也是这样,我无比细心的擦着,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的身体了,我曾经最爱的人啊,我就要走了,心里泛起的浪花几乎掉出的眼泪,我的呼吸有些不太均匀,那里洗洗吗?我的脸不知到怎么红了,我自己可以感觉那火一样的热就在我的脸颊上,明海的脸也红了,微微的咧嘴一笑,意思是洗,明江听见了却笑出声了,我装怒的说有什么好笑的,他是你哥,以后这个活都交给你了;嗯,明江还是笑着答应着,明海会听出我什么意思,只有我这个傻傻憨憨的弟弟不知道,这也是我走前的一种交代;看着他腿上缠着的绷带,突然想起了他已经吃东西了,还没有大便,但是我怎么说呢,明海,我尽量的压稳口气,你要是有大便一定不要憋着,明江以后你二哥大小便你要勤快点,明江这回笑的没有刚才那么天真了,呵呵,是怕臭吗?如果我们还是从前那样,我想我不会感觉的,最后又给他洗了脚,实际这些事一个做父母的都应该知道怎么做,可是这两天我却没有看见他们去做。- J5 R& a% X1 u% O: V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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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点水不?明海没有说喝不喝,反而央求的问我,一如明江曾经央求过我的口气一样,能洗洗头吗?我先是一愣马上知道他头一定很刺挠,可是那上面还带着那种脑套,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洗,他也是一定痒痒的受不了了才这样和我说,我想问问明江,他也和我一样的白痴,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脑袋,只要注意点不要把水碰到伤口的纱布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只有我和明江两个人不够,我只好招呼大哥,大哥还没等走到跟前我就发觉他笨手笨脚了,我叫大哥抱着明海的脖子,明江抬着明海的头,这时候把他妈妈担心的一个劲的问能行吗,能行吗?没有时间去顾虑她老人家了,我用毛巾醮湿了他因为手术仅有的那一点短发,轻轻的涂抹上香波,用手指肚轻轻的给他挠着挠着,挠着我刺激的爱,挠着我要告别的爱,这一走我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的爱人啊,我看见明海眼睛里的享受和安逸,还有和我眼神无意中相对的那过去曾经有过的情怀,……罢了罢了。2 u; e2 d# `2 x! k) i9 e.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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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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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u) r& e! U: [, `  ^7 r    不知不觉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快晚间十点了,大哥你带叔和婶回旅店休息吧,今晚我和老弟在这;我隐约的感觉明海也想挽留我今天晚间在这里,他是不是还想和我说什么,还是他对早上说的话有些后悔呢,我不敢假想;不了,你们年轻人觉大熬不了夜,还是我和你婶在这,你们三个回去吧,他爸说的没有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这样的消息让每个做父母的都心焦,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只好走到床前问明海明天想吃点什么?明海明显的有些失望,但是说的可是没有犹豫,我想吃饺子;饺子,他不是想吃饭店里的饺子,是想吃我在工厂里给他包过的饺子,那是真的想吃还是有什么另外一种含义,我没有信心再往下想,回想这大半年来的种种加上今天早上他说的话,我的心几乎被他摧毁,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是强挺着一口气没有泄掉,如果泄了这口气我真的会瘫倒。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嗯,好,我想办法找个地方给你包点饺子;我说的很坚定,我的心也很坚韧,这是我最后对你的一个承诺吧,明天,不,也许今天晚间我就要安排我的行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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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晚间喝了吗?没,没;大哥回答的有些结巴,老弟你还能喝点吗?你能吗?明江一出医院情绪就不一样,好象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只要一接触室外的空气他就又恢复了惯有的活力,呵呵,我看着他的天真笑了,真想好好搂着他亲亲他,更想使劲的打他的屁乎,走咱们找个小吃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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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k; W; p4 D. Q5 H3 w" ~! g    到了一个小吃部点好了东西,酒后再洗完澡真的肚子里空咾咾的,我要了一碗炒面,明江看我要吃炒面他也要,我们先填饱肚子吧,吃的差不多我才和大哥喝起酒来,大哥,能喝你多喝点,在医院什么不干干熬一天更累;大哥点头应着,边喝边问明江,老弟那钱真是你这几个月挣的啊?我笑了,看着明江,明江不是因为喝酒才出现的红晕,而是被他大哥的疑惑给气的,不是我们挣的还是偷的抢的啊?那种反问的不屑和傲气正是我想要看见的,大哥听了也看见了我的笑,完全没有了大哥本身就缺少的那种兄长的风范,那你们带大哥一起去好不好?明江马上收起了笑脸,他绝对没有想到他大哥会有这样的祈求,那,那大嫂和我小侄子怎么办?他也结巴起来,唉,你大嫂你还不知道,只要我把钱挣回去,她什么都喝得出去;明江这时候没有刚才的爽快了,扭头看着我,我知道那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好啊,好啊,大哥如果去,我们就轻巧多了,等明海好了,大哥你可一定去啊;嗯,我一定跟你们去……。这酒喝的也特别爽快,和下午那种爽快不一样,大哥也拿我当亲兄弟了,让我体会了另外一种温暖,我们一边喝着酒我一边询问着店老板,有没有肉馅有什么青菜,我没有忘记我要给明海的承诺……。. K( e5 h3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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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旅店我让明江和大哥先上去,我和服务台里的服务员有点话说,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大哥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明江独自躺在那里,没有脱衣服,老弟怎么不脱了躺下,我们在外面洗过了今天就不用冲淋浴了,明江似乎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动也没动,我走过去低下头问他,是不是喝多了难受啊?明江还是闭着眼睛不吱声,我心疼的用手去摸摸他的脑门看他是否感冒了,还没等我的手挨着他突然的睁开眼睛嗷的一声吓我一跳,你又吓唬我,顺手我就是一巴掌,打的我手都有点发麻,哥,干吗这么使劲你打疼我了;是吗,我也觉得用力过猛,马上歉意的笑着说谁让你老捉弄我,来我给你揉揉,行了吧,我揉了几下看明江闭着眼睛享受,也不说让我停下,不行,不行,再揉一会儿,他又开始撒娇,我说好了好了老弟睡觉吧,明天哥有很多事呢,我耐心的哄着他。# A; B8 _. m0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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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枕在我的胳膊上没有睡意,眼睛老是瞄着我,我抽着烟也没太在意,我在想怎么和明江说道别的话,我偷着跑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真的要张口和他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哥,今天花的太多了吧?哦,明江在想这个问题,我笑的有些发苦,不多,一个是我战友够意思,我们一年多没见面了,他们安排咱们也没少花,昨天到医院还给咱们留钱了,再有他求别人办事我不能让他搭人情啊,这样咱们就不欠人家什么,自己心里也舒服,我特意的说咱们,没有说给他哥或他家,这样会让他心里好受些,不会有过多的想法反而给他增添不必要的负担,他是孩子是我弟弟,我要爱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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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听了之后还是深思着,我掐灭了烟,搂着明江不得不说了,如果明天走的时候再说那样他不知道会怎麽样,老弟,哥明天想先回广州一趟,果然明江听的一个激灵,哥你怎么要走啊?我搂着他的肩膀使了使劲,老弟,我不是着急回去看咱们那个小店,是担心他们如果突然不干了,我怕把我爸爸丢了,我说的平缓沉稳,明江也按照我的话意去理解的,是啊,我们来的太匆忙,没有考虑在这里要呆多久,就把我爸爸给遗忘了,想着在阁楼里的爸爸和马上要和明江的分别,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悄悄的流了下来,当然那里还包含着我无尽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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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_1 ?) E* j    哥你怎么了又哭了,明江感觉我掉在他肩膀上的眼泪,我舒了一口气,唉,我也想我爸啊,也许这样的话可以产生共鸣,明江也许不知道怎么安慰我,翻过身来死死的搂住了我,用他稚嫩的脸蹭去了我的泪花,老弟,哥走了你在这多干点活,有点眼利见,把你二哥伺候好了,好让他早点恢复;嗯,此时更乖了,哥,你要回去多长时间啊?不一定,我回去再把咱们的店安排一下,看看你们这面的消息;嗯,哥,回去后天天给我打电话啊,好,哥天天给你打……我也感觉明江掉在我胸脯上的眼泪,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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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睡的很累很累,哪怕有一点动弹明江睡梦里的手都会使劲的搂紧我,好象怕失去什么,那种强大的力度是说明他心里的无助,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没有他的陪伴我会怎样,脑子里想的全是我走后的明江,完全没有了一点明海的影子,哪怕明海说什么更加伤害我的言语我都来不及计较了,我走了这个弟弟的衣服要自己洗了,吃饭要自己打理了,他一定不会很快乐,他对家庭的叛逆对亲人的疏远,也和我一样习惯于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我怎么了,怎么这么在意这个弟弟,是爱吗,是那些所谓的同性恋吗?不,绝对不可以,我不可以那样去想,那是一种亵渎,但是我也一定要克制自己把这份感情看的淡一些,不要在无妄的去给自己再增添无尽的烦恼,如果当初和明海没有牵扯上性的冲动,我们现在是不是还是很好的朋友,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发展成这样,明江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之间可千万不要再走上这痛苦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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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就这样在我胡思乱想的假梦里泛白了,实在躺不住了我得起来了,可是我刚想拿下搂在我脖子上的手,明江闭着眼睛又使劲的搂了上来,没办法我只好装着一动不动不想这么快的惊醒他,用另一只手点燃了一支烟,慢慢的吸着,慢慢的吸着;真的得起来了,这次我用了点力度挪开了明江的手,虽然明江还想使劲的楼上我,他也不得已和他放下的手同时睁开了眼睛,那眼睛迷茫的睡意里有些发亮,哥,你什么时候走啊?话音里有些奶腔,昨晚上我和服务台那个人说了,他说做天津到深圳的飞机比车票还便宜,应该是晚上八点多吧,明江听我说完没有再说什么,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到了他的无奈,他又扬起手搂住了我,而且搂的更紧把头全部扎进了我的怀里,一滴一滴又一滴的眼泪不是落下,是打在我的心上,我也狠狠的搂紧了他,除了明海我没有这样搂过别人,但是亲密的感情却是不一样的,我用耳朵使劲的蹭着他的耳朵,老弟,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袜子天天要洗,衣服要经常的换,天冷了要多穿点……,说不完的叮嘱比一万个还多的不放心,伴着他眼泪的流淌在奏鸣。2 w; ~5 ]) ]1 e

6 a% \9 Y1 f  t. j. v2 T# r    我是挣扎着起来的,尽管我也想多一些的留恋,也舍不得离开明江的依赖,必须起来了这样的一种缠绵说不定会发生什么,起来吧,咱们去给你二哥包饺子,嗯,明江呜咽的答应着,极不甘心的松开了搂着我的手臂。4 i* R1 e' E5 F1 I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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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间吃饭的时候在这里交的定金,我们要一块血脖那儿的肉自己来剁馅子,大哥包饺子的手艺也很不错,没有他伺候明海时的笨手笨脚,明江还是冤曲曲的,为了缓和气氛我打笑着说,老弟如果大哥去了,我是不是可以多歇一会儿给你当半个小老板啊?明江一听马上注意到了他大哥包的饺子,嗯,在家怎么不知道大哥你包的这么好?我更笑了,傻老弟,肯定是咱们大嫂给训练的呗,哈哈哈,我笑了,明江也笑了,把大哥窘迫的手都哆嗦了;我们煮了一锅先吃了,嗯不错,白菜香菇加肉,特别是我酱油放的多,那种味道真的不错,小吃部的老板两口子也品尝了几个都齐声称赞,又问了一遍我怎么和的馅子,哈哈,没想到我这个没有师傅教的技术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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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醮着蒜泥和醋调和好的沾料喂着明海,他几乎一口一个,慢点吃,别噎着,可是明海吃的是那么着急,我不得不把饺子离他的嘴远点,只让他一口咬一半,他也向明江一样的顽皮不满意的使劲咬住筷子不松口,这情景几时曾经出现过,无处寻觅了,看着他那样的眼神我的脸红了,宛如被人家发现心事的大姑娘,我偷偷的回了一下头,看他父母只顾着在那里埋头吃自己的没有注意我们这里,大哥肯定在外面抽烟呢,明江挣的那五万块钱一直萦绕着他,明江呢,我怎么忽略了明江呢,他就站在我们的床对面,盯着我们好象在思考什么,是不是他发觉我们之间有什么异样了,唉,就是发觉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都是在离别前才又重新上演,如果明海这时候挽留我,我会留下来吗?我喂明海的手有些停顿,给我夹啊,明海真的着急了,难道他真的忘记了他昨天早上和我说的话吗,他这样的态度是对我的歉意吗?我马上停止了那没有边际的思绪,夹了一个饺子忘记了蘸调料就喂了进去,怎么没蘸蒜泥,我说谁让你那么着急了,呵呵呵,明江在一旁笑了,他的爸妈在另外一边也笑了,哥,我还想吃一个,明江抻着嘴祈求着我,你吃那么多还没吃饱啊?呵呵,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他二哥才对我说,看我二哥吃的那么香……,我夹了一个饺子塞到他抻过来等了半天的嘴里,你是看你二哥有人喂你眼气吧,这么大了还和小孩一样撒娇,去叫你老妈喂你去,哈哈哈,所有的人都笑了,笑的明江几乎把脸钻到床下,明海也笑了,这时候我却无意的一句话把他的笑给终止了,你看老弟嫉妒你了,明海的表情马上变得有些僵硬,他是不是想起了曾经对我的误解和怀疑;我发现我说错了,只好给自己打个圆场,好了,吃的差不多了,你不能吃的太多,喝点水吧,老弟去给你二哥倒点水来,明江也从刚才的尴尬里解脱出来,明海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表情;老弟没事的时候就给你二哥按摩按摩,他躺的肉都发死了,嗯,明江还是和以前一样,仿佛忘记了我今天要走一样,还是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病房里完全是一个家庭所具备的那种浓浓的亲情。. o6 Z" Y9 w5 w; Q$ C

5 `0 z4 Z7 E3 _# h! F    甄诚来电话了,他上午单位有个会议,让李军先过来,他散会再过来,我说上午别过来了,我要上街买点东西,中午再说吧;放下电话我劝他父母早点回旅店休息吧,这里有我们三呢,他父母也没有了昨天的消沉,是不是由于早上这顿可口的饺子还是刚才我们喧闹的气氛所感染的呢,他们很满意也很放心的没有过多的客套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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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D7 u$ n4 h  c    本想把大哥和明江支出去单独和明海说,一转念还是这样人多的时候说好,那样我们说的都会很含蓄,不会有什么更多的伤害彼此的语言明海,我今天晚上就走了,你还需要点什么,我一会儿和老弟出去买,说到这里我顿住了,明海的表情也愣住了,这和刚才因为快乐所营造出来的气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就连一旁的大哥也非常吃惊,只有明江默默的躲到了一旁,半晌明海才说出来你买票了吗?嗯,我让旅馆给订的机票,这里到深圳的机票比火车票还便宜,今天晚上八点多的,这时候我心里没有一丝杂念,就是人说的心静如水吧,也是人说的无欲则刚吗,我显现的特别坚强,哦,那我送不了你了,这是明海意味深长的回答,也是我们感情的最终表白吧,一切那么自然那么平淡,回想昨天明海和我说那样话的情节,我当时真的有一种怨气,怨恨,还有长久以来的委屈,可是,何必呢,毕竟我们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只要有过了就足够我美好的回忆了,无休止的计较对错让那无尽的烦恼折磨自己干什么,何况还有个弟弟呢,明海毕竟是明江的哥哥啊,就是为了这个弟弟也应该原谅他哥的不是啊。7 m/ k5 s$ B2 v, a& }( N9 g0 k! @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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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多了,商场应该开门了,老弟和哥上街啊?嗯,明江答应的很痛快却缺少了往日的欢颜,你睡一会儿吧,让大哥看着你,我又看了看大哥,大哥说你们去吧,不知什么时候明江已经拉上了我的手,我注意到明海在盯着我们的举动,这算什么呢,如果你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撒娇和我在一个床上睡觉的你肯定会杀了我的,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没有松开明江的手,而是牵的更紧了,唉,我的心里一会是风一会是雨,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逃离这个伤心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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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T; l1 n    出了门来,我先到一个工行的储蓄所取了六万块钱,这是我一夜想好的,明海的药费还需要一部分,我也得给明江留点钱,这一别说不上什么时候,给明江的卡上存了五万,那一万留着一会要买东西和我的路费,一算下来这一趟天津花了二十多万,短短的几天就消费了我积蓄的二十分之一,也就是二十块钱我花了一块,这样算对吗,如果我没有中奖会有这样的支出吗,如果我没有中奖明海遇到这样的事我怎么办,这是什么心理呢?% D& l% n( j2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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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江蔫的不能再蔫,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没有了言语,更别提他有什么欢笑,只是那拉着我的手始终不肯放开,每当有路人注意我们,我都会大声的问老弟要点什么买点什么?突然的发现明江的长相身材在某些地方真的和我很相似,比和他大哥二哥长的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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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1 E5 y: Z* e9 x$ e! P2 a) q    天津的劝业场是很出名的,虽然我一次都没有来过,但是在出租车司机那里也知道了大概,天凉了明江需要买几件换季的衣服,这里的价格比广州贵的离谱,虽然我一直有点小气或者说吝啬,包括对我自己,可是给明江买东西我什么都舍得,虽然明江不说喜欢什么,只要我看好的我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也许是这几天让甄诚和李军那样的生活传染的吧,哥不要给我买这么多了,你也买一套好点的穿吧,这是这两个小时来明江说过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话,我看着明江的真诚和那种让我怜惜的表情,嗯,明江听了我的话马上开始给我寻觅起来,指着一件夹克衫说哥,你试试这个穿上一定好看,好,老弟说好看就一定好看,售货员更是极力的热心,我穿上一看果真我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在试衣镜里看见自己原来是这么潇洒这么英俊,我是头一次这样打量自己的模样,为什么我这样的容颜还会被明海抛弃,眼里闪过的一丝哀怨与冷淡,让我更加英气逼人了,简直快要让我自恋了;明江也说哥你看你多酷,那个售货员的嘴也象抹了蜜汁一样,你哥穿的好看,你们哥俩穿上都好看,对买两套谁让我们是哥俩呢,当哥的不能自己穿,交完钱我们俩就直接穿上了,那帅气劲不光吸引了售货员也吸引了更多的回头率,原来高档的衣服有这般妙用;阿迪达斯的旅游鞋我只是看过别人穿过,平时只是感觉和我穿的三四十块钱的鞋一样,等穿到脚上,在配上刚买来的牛仔裤,两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就成了这里的一道风景,我们是被后面那一道道一双双灼热的目光推出来的,不知道传来多少嫉妒的私语,看,看那哥俩…,久违了的青春久违了的朝气洋溢在我的脸上也荡漾在明江的脸上,只是那俊朗的容颜下掩饰不住离别的哀苦和幽怨,反而这样的气质更加迷人了。( c5 k8 J1 |, F  s  _6 t) ~/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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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明海和他大哥也买了一套,当然也不能忘记了他的父母,这是告别前的谢幕,不知道将要分别多久不知道是不是永别,来不及让我再往深的思索,李军的电话就来了,我告诉他我们在逛街,也告诉他我广州那面有事想先回去一趟,他听了也是不停的埋怨我,为什么不多呆两天,问我们在什么地方马上要开车来接我们,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他来了肯定要安排我们去吃饭,这一喝酒就没完没了,说不定还会耽误我的行程,如果不吃他安排的送行饭估计也走脱不了这天津的大门,这样吧,我们再逛一会儿,买完东西我给你打电话,李军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这样了,可是电话没放下多久甄诚的就打进来了,他的埋怨可不是他的名字那样真诚,是暴跳如雷,我又费尽心思的一个谎话接着一个谎话的解释,那面的房租到期了,如果不回去人家还不把我东西撇出来,过几天我还回来的,我兄弟还在这住院呢,一会逛完街就给你打电话好让你来接我们,就这样好不容易把甄诚的真诚给欺骗过去了,旅馆也来电话了说机票已经送来了要我回去交钱,我说你先给我垫上吧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不用害怕我们在你那里有住宿押金……。# t) `& t2 I.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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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饿了吗?一会儿还得去喝酒,咱哥俩去吃肯德基吧,我知道明江最爱吃那个,我也看见了肯德基的招牌,记得又一次明江一口气吃了两个汉堡六七个鸡腿还有十多个蛋塔,可是今天我买了一大桶鸡腿明江却吃的没劲,我没有办法劝他,怕他这个时候在这里掉眼泪,也怕我自己掉眼泪,老弟,记得哥和你说过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哭吗,明江没有吱声,只是深深的埋下了头装着用力的吃着汉堡,哥走的时候你不许掉眼泪听见了吗?我知道他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递给他一张餐巾纸,老弟如果你这样哥走了就不回来了,明江听到这里猛的抬起了头,脸上的泪已经流成了两行,擦了,我说的严厉又坚强,明江擦着自己的眼泪可是我也已经热泪盈眶,此中滋味儿谁能解得开啊,快吃吧,老弟,一会咱们再去逛逛,我们都知道那个分别的时刻一步一步的走近,好象彼此都更加珍惜这最后的时间,也好象知道这一别会很久很久,明江拉着我的手里充满了眷恋充满了不舍也充满了汗水,我感觉到他手心传导过来的心跳,和着我的心跳一起有力的脉动,还有我们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洒在我们走过的人流走过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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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z$ L- c) x# }/ ^8 W    甄诚和李军开车把我们先接到旅馆,我取了机票又赶到了医院,看着我们大包小包的进了病房,他的父母早已经知道我要走的消息,我一个一个给他们分发着买来的东西,最后来到明海的床前,明海我一会就走了,还需要点什么吗?明海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里有了很多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神情,这是给你买的,你安心的尽快养好身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战友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让老弟给他们打电话,人们都围着床站着,明海咬着牙的脸有些变形,那是在克制什么,我不自觉的握住了明海的手,亲爱的这是最后一次握你的手,明海用比我还大的力气也握着我,那是挽留绝对是挽留,他的眼睛里在后悔,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亲爱的,我们这是永别啊,我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我用握着他的手和我挥洒的眼神告诉着他,面对这些人的目光,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这样的道别最好,因为我不想单独的和他告白,也不想他能给我挽留,就是挽留我也不会接受,虽然他曾经给了我最美好的一段爱情,但是爱情的结局是对我莫大的伤害和打击,我笑着,我笑着,老弟以后你要多辛苦了,叔婶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战友打电话,大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一会儿你和老弟一起回来,我知道一会儿明江会喝多,他大哥去了他会收敛点,我把能做的都想到了,是时候了,回过头来,明海我走了,你好好养病,没有再走到他的跟前,只是远远的挥了挥手,好比席慕容的那首诗一样,轻轻的挥一挥衣袖告别我们这段恋情吧,挥一挥衣袖让我从容的离开你的视线,这就是爱,这就是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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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x7 _" N- n    出了病房我又拿着事先买好的礼物去和那个好心的大姐作别,那大姐的手和她的心一样热,兄弟再来天津一定到家玩玩,嗯,看着她也洒下一把离别的泪,让我感到了人间的温暖。. q: S8 Q! g( P, l% H3 t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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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酒喝的明江没有一点快乐,一言不发的就坐在那里独自闷酒,喝吧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甄诚和李军一起帮我回忆我们的军旅岁月,我告诉他们我知道的战友近况他告诉我他们知道的,这个时候我们才比较起岁数,原来甄诚比我大三岁就连阴盛阳衰的李军都比我大两岁,因为这个岁数我们又多喝了一杯,来这里吧,这里是新的开发区以后前景不错,你如果来这里做点什么我们还可以帮上忙,甄诚竭力的邀请着我,李军也是跟着附和,是啊,有战友的鼎力相助我真的有些心动,好,等我回去处理完就来,到时候你们可别不搭理我啊,罚酒,罚酒,甄诚和李军对我这样的说法不满到了极点,哈哈哈,我刻意的不去看明江的表情,可是明江这个时候被离别的思绪冲的大脑混乱,听着我和战友们说的每一句谎话他都当真,也说我如果来这里和那两个哥哥一起一定能干的更好,唉,我的傻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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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M) m: W( L7 w4 U7 c    我坐在后面的中间,明江在我的右边大哥在我的左边,明江好比一个担惊受怕的孩子完全依附在我的怀里,摆弄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一下一下,那数着我们的过去,数着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数着我们欢乐的点滴时光,每数一下都戳我的心一下,去机场的路太宽敞了,宽敞的不会给我们多一点留恋的时间,在和甄诚李军的几句笑话里就走到了这分别的尽头,明江忘记了继续摆弄我的手指而是死命的攥着我,眼睛惊恐的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到了,我使劲的搂了搂明江的肩膀,在那瞪的发圆的眼睛里流出了热泪两行,我慈爱的给他擦去那分别的泪花,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给他擦掉眼泪,别哭了,再哭哥就不回来了,我用尽我最后一点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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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诚和李军也取笑着明江,怎么老弟这样婆婆妈妈的,一个大小伙子比老娘们的眼泪还多,以后那个大姑娘敢要你啊,哈哈哈,大伙都笑了,明江也在这取笑里张开了嘴,那不是笑,是放声大哭,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哭声震慑住了甄诚和李军的笑声,大家都盯着他,我扶起明江的脑袋,别哭了老弟,再哭哥真的不回来了,也许这样的吓唬起了一点作用,明江憋哧憋哧的嗯着,他是黏在我怀里下车的,这样的离别太凄惨,象一根绳索勒着你的心,人间始信离别苦啊,这是苦不堪言,我必须尽快的逃离,用最快的速度领取了登机牌,明江还是那样依附着我,越拉越紧,只不过越拉就是代表我会越快的离开,大哥以后就得辛苦你了……,松开明江和甄诚李军真诚的拥抱,那种拥抱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再道一声拜托,也换得一声平安,这就是战友,最后到了明江,明江趴在我是肩膀已经哭得气喘吁吁,实在忍不住了我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别哭了,老弟,你这样哭哥能走的安心吗?你的想让哥走的不放心么?明江什么也不管还是自顾自的哭,哭的大哥也掉下了泪,哭的甄诚李军也被感动,好了,老弟哥要进去了,我拥着明江把他的身体交到他大哥的怀里,笑一笑,老弟笑一笑,我本想再看一眼他的笑脸,明江吝啬的没有给我不说,翻身又扑了过来,哥,你不是骗我吧,你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吧,是他感受到了什么发觉了什么吗?我怎么说呢,要撒谎骗这个可亲可爱的弟弟吗?傻小子,哥怎么会不回来呢,再说你们也不能老在这里啊,我拥着他拍着他的后背,老弟一点要照顾好自己,等哥来接你啊,嗯,你可一定要来接我啊……,再次和战友们握手,这时候我想起来转业分别时候的敬礼,那是多么的崇高,那是什么样的情怀,我真后悔转业不如当时转成志愿兵;明江就这样赖着我的怀里把我拥到安检口,我贴了贴他的脸,我进去了,进去了,独自进去了,过了安检口,我知道我必须回头,可是控制不住的眼泪就要张狂而出,我使劲的揉了一下眼睛,微笑的回头,挥着衣袖大声的喊着你们回去吧,我想再看看明江,我亲爱的弟弟,他没有抬头而是趴在那栏杆上,他不是不肯看我不是不想看我,是他的眼泪沉重的压下了他的头颅,我不能在这样缠绵,多看一眼就多一分心碎,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神伤,放下手臂我从容的转身,告别我亲爱的战友,告别我最亲爱的弟弟,也告别我那刻骨铭心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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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来我要独自去,天涯的尽头在哪里,我真的要再回广州呆下去吗,身后是眷恋身前是迷茫,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分不清他们的性别,无助的脚步步履蹒跚,要去哪里,哪里是我想要的地方,哪里可以做我的归宿,我被那洪水一样的人流推挤着,再回首,再回首,已看不见我的留恋我的哀伤,不见了那弟弟的身影没有了弟弟那亲切的笑容,别了,我最亲爱的弟弟,别了,别了,我的一切一切。& a) a5 a7 |4 I# u% U) J$ p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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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发表于 2018-5-8 19: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错的小说,一口气看完,里面的主人公有很多我的影子和相似的故事,唉,无法用太多的语言表达,只有两个字,"感谢",感谢作者的真情流露和朴实的文笔,感谢你的真心和挚爱,有机会一起交流G文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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