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_美戰神↘①㊣⑥⑨ 于 2021-10-1 07:5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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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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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同性的喜欢大概是从大学后才开始变得明显,在那之前,我的性意识更多是聚焦在男的脐下长物上。后来到了谈婚年龄时,虽然也曾为自己的性取向感到过些不知所措与忧虑,但并不至于十分苦恼,大概是这份对男性的关注自小有之、浑然天成,尽管个人同性情志的成长漫长又慢热,却一直是心中藏护的一片奇乐田地,在许多时候带给我欣喜与慰籍,明白和接受了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不必徒劳去幻想取向的改变。我的记性还可以,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事,记得很细。一直想把过去经历的有关同性或荒唐或欢 淫的事情变成文字,尽管不见得是风花雪月活色生香,但在我看来都属于弥足珍贵的。于是决计在自己开始记忆力减退前,把它们一点点写出来。0 `6 @8 ~& [5 _8 l& ^9 v: c" F"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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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n: z5 b" o/ ]第一章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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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0 n% ~8 T$ A, c0 x& t5 i$ q/到站/
8 S0 n2 s- [3 M200X年的夏天似乎要比往年结束地更晚一点。8月末,在老家登上火车时,天气还是多云和闷热的,进入陕西境后就开始下起小雨,等过了临潼,雨就大了起来。
1 x9 i, n* n( X) ]/ S刚上车时,车厢过道就挤满了人,我和母亲只好站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紧靠着过道门,结果一路数小时站到下车。门下是一小堆似乎存在很久的垃圾,有香蕉皮、苹果核、零食袋子、用过的餐巾纸和烟头,在车厢里散发着半臭半香的闷热气息。这是一趟从南方开来的火车,车厢里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学生和他们的父母亲友们。至于那堆垃圾为什么一路陪着我不离不弃,大概是人多到下不去脚,列车员也懒得不打算清扫。可即便已经挤成罐头了,火车上送餐的、卖零食的还是一趟趟人堆里过来过去。在狭窄的过道门口,我不记得我的脚被小车的车轮压过多少次,以及我要像壁虎一样为了让车贴在门上多少回。0 x l' Q$ F6 p
火车停渭南站后,上来一个年轻小伙,年龄似乎比我大一点。一上车,他就站在我旁边,也靠着门。我注意到他老是往四周瞧,而且时不时低头瞟一眼我放在地板上的行李包。他的头发像是烫出的微卷,清瘦的脸庞胡茬稀疏,由于离我近,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而且他没有带行李。基于这些观察,我觉着他大概不是什么好鸟,所以警觉起来。旁边我的母亲也看出了这个人有些不对劲,用眼神示意我挪动挪动,明显是让我提防他。; C# l5 [3 @; O; l# A
火车终于到西安站,站了一路、出了几身汗的人们扛着行李,迫不及待地往车门口外挤,列车员对着身后的人呵斥了半天,才让出一点地方把门打开。我们被人群裹挟着,死挤硬扛下了车,然后随着大部队下了地下通道,总算逃出了车站。4 @0 p+ i j; s
出站后,我下意识地摸了下我的行李包。不好!掂起来一看,奶~的,外侧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长道裂口,像是被刀子划的。我抬起包给母亲看了一眼,母亲微微一怔,然后笑着说:“幸亏我给你这外面这口袋只是放了几个鞋垫子。”我也苦笑一下,猜到八成就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子划的,不过挺为他感到遗憾的,他盯着我算是白忙活,啥也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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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到/
7 n, h9 h P4 Q, C* G# c. O火车站外广场,我一眼就看到远处栅栏后我们学校接新生的提示牌子。我喊着母亲跟着我,快步走了过去。一个学姐领着我们,上了旁边的大巴。我们到的早,还是空车,就坐到了前排。在火车上站了一路的我俩实在累得没了一点精神,放好东西,就歪在座椅上。晕晕乎乎中,我忘了大巴什么时候上满了人,什么时候发动走,又什么时候到了学校,只记得偶尔醒来看到窗外的大雨仍然如瓢泼,车窗像水帘洞,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在我眼前不停地“吱呀吱呀”摆动,催眠着我。0 @" O% v) G$ Q& X/ ?
大巴停到了学校操场,我们被司机一声吆喝给惊醒,恍如隔世的我俩清醒了下,赶紧掂起行李就下了车。各个学院接新生的学长学姐们已经等在门口,我拽着母亲,走到一个手持我即将报到学院名牌的学长跟前。顺着学长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棚子,上面挂着印着学院硕大名字的横幅。. h, Y" A# z! m$ b2 f* [+ `2 C
谢过学长,来到棚子下。接待我的是一男一女。登记姓名和籍贯等基本信息时,学姐突然喊叫:“诶,你俩过来,他是你们老乡啊!”学姐对着喊的人,一个叫李琦,一个叫刘向,坐在棚子底下靠里面的条凳上。听到呼喊,他俩起身大步凑过来。他们看看登记册,又看看我,原来不光是老乡,还是高中校友。
$ x ]/ |- k1 R0 I. j. V老乡见老乡,虽然没有眼泪汪汪,但他们脸上亲切的笑容还是让我一路的疲惫烟消云散了。刘向决定送我和母亲去宿舍,李琦扯了半张A4纸写上了他和刘向的联系方式宿舍号交给我,让我有啥事可以找他们。后来我和两个学长打过几次交道,人都挺不错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李琦长得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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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 g- p4 T3 A, b6 A5 T刘向送我们到了宿舍,放好行李,就告辞了。
6 s! x: L1 C1 I7 {- w母亲和我一起把铺盖弄好。边铺我边埋怨,非得从家带十斤重棉花被子还有十斤重的褥子,一路上沉不说,搁的地方都没有,我都不信学校附近没有卖的。她说,咱也不知道这边啥条件,被褥弄厚点不是暖和嘛,再说外面买的棉花被质量咋样也不清楚。我没好再说啥,母亲的关心永远都是多一分的。
8 l2 c) V4 b! i" m学校没有给家长休息的地方,我们在学生食堂吃过晚饭,就一起出了校门找住处。四处一问,附近酒店爆满,最后只找到离学校很远而且条件非常一般的一个家庭旅馆,母亲说将就一晚上,住下了。* Q5 D( G9 i+ \. m, f+ g- W
往回走的路上,我庆幸自己的方位感很好,虽然学校是第一次来,而且地方也不小,里外大小街道复杂,但我回宿舍没有迷路。
* o- L% c; b g" f我们宿舍是六人间,我选择了上铺。母亲和我来之前,宿舍其实有人已经先我们到了。我上铺对头的床铺已经铺好了被褥。等我从校外回来,推门进屋,第一个到的舍友就站在阳台门口。他站在阳台门框那儿,听见声响转身,我俩对视了一眼。我快速打量了他,初步判断他比我岁数应该大。后来果不其然,按年龄排,他是我们宿舍六个中老大。" k' B( z/ R, `* I/ n! e8 E
我没吭声,头回见还是很有陌生感,况且我现在人是在外地上学。我拿起行李包,开始收拾里面其他物件,不过,眼睛的余光偶尔还是看看旁边的他。
c8 Z' a4 q, t* x0 q“你饭卡上充钱没有?”舍友问。6 q3 I3 [- c( w% j8 K
“嗯,啥?”我没太明白,扭头问他。
6 z' {$ t* I' G“我说,你饭卡上充钱没有?”他重复。+ L6 n1 s9 [* c& a, q
“没有……诶,现在可以充?”我这一天路上颠簸,几乎没喝水,嗓子黏地说话有点不得劲。9 ]. r) F6 h' p6 c: j" Q& W+ O8 O' s
“去餐厅充吧。八点前还能充上。”9 E" v5 S: ~, V1 z" I( w
“奥,我今天才报到,还不知道这啊,谢谢。”
" J( F/ l) G% w; F$ A“客气了撒。你,有,多高?”他继续问。
- c$ M8 p6 a& Z“我啊,一米八三左右吧”4 X# P3 ~7 N& C% ?0 b$ \
“挺高啊。我看你和姚明长得挺像。”他眼睛发亮,很肯定的说。
6 @6 t6 F" Y3 g! H5 G$ S8 s“不是吧,我可比不上姚明哈。”我咧嘴一笑,内心那是一阵尴尬:我怎么和姚明像,姚明那么丑……
/ ~4 ]0 H3 H8 A+ V+ f) i5 w# X我把拿出来的东西又填回柜门里面,找出钱包,决定下楼赶紧去给饭卡充钱,顺便找个商店买一把雨伞。但是最主要的是,我想暂时摆脱有点陌生和尴尬的气氛。, _5 H8 G. {$ k# k5 C$ q
去食堂的路上,我心里琢磨着,这个同学怪怪的啊,说话口音也听着不习惯。其实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全班的同学第一次熟悉,是在第二天班级第一次见面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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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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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会/
1 X# Z( e% h* U7 Q报到后的第一晚,我没有睡好。站了一路的长途火车,我浑身的肌肉产生了惯性,躺在床上时,整个身体像是有节奏的“咯噔,咯噔”地振动,完全和火车压过轨道连接处发出的振动一样,所以一晚上我都像是在火车上躺着一样。其实身体的适应性差,在接下来两个月中更是达到的顶峰,只怪打小就身体不好,药是没少吃。
" t# p# S$ O6 L6 n; \第二天,母亲和我一起交了学费,领了统一配备的被罩、床单,办了一张学校通知要求的银行储蓄卡,又添置完一些日用品,看着东西差不多齐了,母亲又交代几句照顾好自己,就和我告别返程去火车站回老家了。
; t5 E' M9 H2 f8 u% A+ u' q下午,辅导员来到了男生寝室,她交待了一些开学前的问题。每个宿舍要选舍长报给她。听系里面同时去领军训穿的迷彩服,以及参加军训。再个,就是晚上7点在我的隔壁宿舍,全班同学自己组织开一个见面会,大家熟悉一下。
0 _+ e" V9 S$ a' _! M7 n+ d l* Q吃过晚饭,我们都在宿舍等着。今天一天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忙东忙西,办这个办那个的,晚上这会儿算是消停了,人都齐了。六个人之间交谈还不太多,话题无非围绕着家是哪里的,什么时候来报到的,哪一年出生的等等。其他宿舍到是有一两个比较活跃的同学在串门。* h& N: X6 b7 ~
晚上7点,同学们按时来到隔壁宿舍,包括班里的女生也都过来了,班里一半儿是陕西人,剩下的来自五湖四海,大多是河南山东的,少数的有几个有云南、广西的。当时虽然我对自己的性向不是很确定,对TXL的概念也比较模糊,反正知道自己是喜欢男生。所以,在首次见面会上,我对女同学们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男生到是大致都记住了。除了舍友比较熟悉了以外,其中两个印象最深。# J* {: a' u- h6 _& m
一个叫杜宏伟,被辅导员临时指定为班长,负责组织大家开会。后来他一直是我们班的班长。他是我的老乡,个头比我矮一头,人长得五大三粗,宽脸颊,黑皮肤,脸上都是痤疮的坑印,身板壮壮的,胳膊很粗,腿有点儿罗圈儿。这位老乡后来的很多行为也的确彰显了他是个很粗糙的人,比如常年不洗澡,床单万年不换……
. a. A5 V6 }' x% ]' J8 K$ K另一个叫宁俊波,最引起我的注意。从班会开始,他就毫不客气躺在一个同学下铺的床上,别的同学在自我介绍时,他就在旁边不时地开个玩笑插句话。人也活泛,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靠墙,一会儿又躺下,好像和每个人都很熟悉一样,挺有意思的。他个子和我差不多,但肩膀比我宽,皮肤略黑,嗓音略沙哑,东北口音明显,脸长长的,鼻梁挺,鼻头大……后来我才在网上了解到一些所谓面部五官和下身Q管在伬度上相关联的说法,在他身上还是挺准确的。" \/ }& q" A1 f$ L: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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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
* B: j( ^ ]2 B$ F- m( p/ E5 @) F* \大学生的开学惯例,军训是免不了的第一课。正式开学前的六天,老天爷真会考验人,除了第二天上午下了半天雨,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大晴天。日头底下训练的滋味,想必很多读过大学的人都有切身感受。) Y3 M- ?8 t ^; N
我们专业男生女生各分了一个排。大概是因为我是其中个子最高的之一,加上脸有点儿白,我很“幸运”被定位副排长,而排长是负责我们的一个教官,比我才大一岁的兵哥哥。之所以是加引号的幸运,是因为当上副排长,既不幸运也幸运。不幸运的是,身上的担子重啊,每天早上7点要喊同学们起床集合出早操。白天训练还得替排长和连长喊口号,监督同学们把动作做标准,空闲休息还要组织对歌。另一方面也是幸运的,可以有特权,比如少跑几圈儿,可以不用一直训练偷闲一会儿,虽然嗓子是哑了。/ A5 N/ \# D9 V# c1 ~
军训的第一天下午,练了半天军姿的我们集体开赴校医院参加学校组织的体检。和高考体检类似,除了血常规没有进行,其他视力、听力等等简单的检查都进行了一遍。最后一项,大家跟随领队老师来到一条走廊,其他专业的新生也都在这里排队,走廊里吵吵闹闹,男生们聚到一起话题也是天南海北地怪热闹。
% O# w0 c2 f( F& S& p) T我们都搞不太懂这一项是什么检查,反正见到每次放进去十几个人,然后出来的人都在窃笑,别人问他们检查啥,他们要么不吭声,要么就是神神秘秘地说进去就知道了。
: f* K* c! p: W终于轮到我们,我们宿舍的、对门宿舍的加上隔壁宿舍俩人进了屋子。屋子特别小,里面站个穿白大褂的,见人进完了,就把门一锁,站到屋子中间,说到:“所有人,以我为中心,围一圈儿。衣服包括鞋子都脱掉,除了內酷都脱掉。脱完面向我。”
! u5 J0 _7 q Z. b S3 B我靠!全身检查啊。一堆人挤在一起,还得站着脱,旁边也没有放衣服的地方,只能搁在地上,真麻烦。而且我背靠着窗户,屋子就在一楼,窗户只有半条窗帘,另一半还能看到外面,这不走光了?于是我和紧挨着的同学商量,把脱下来的军训衬衣连起来,一边缠在在窗户把手上,一边压在靠墙的一个书架上,好歹这遮下光吧。 J. F" r7 ~: Z) U) Z0 i
白大褂挨个掐了掐我们的肋骨、看看了足弓,弄完了,站回中间,俩手掌往下按了几次空气,一边说:“继续脱,內酷都退到膝盖以下,听清楚啊!膝盖以下。”
3 N. `8 m C: P这下,我们十几个人都瘪嘴笑了。虽然大家都是男生,大概澡堂子也都去过,高考体检也都经历过,怕啥光屁股。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有点儿尴尬的,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屋,同时把命g子亮出来,还是多少有些挺难为情的。 h( P' M0 s* R6 z- C! U8 A0 ?
不过,对于我来说,心里面兴奋地不得了。这一下子,得看到多少只鸟啊。而且宁同学就站在我的斜对面。但是期待归期待,眼睛还是有些害羞不敢盯着瞅,只能斜眼偷瞄。
' e$ v% f' v' ~* Z' m事实上,內酷退好,白大褂也只是转了一圈大致扫了一眼,就让大家穿衣服了,根本没有细致检查什么。所以,集体揍光的时间非常短,撑死也就十秒。不过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还是有幸窥见了宁俊波的宝贝。那一窥,确实让我有占了便宜一样的小得意。可谁曾想下次看到,是将近四年后的毕业前夕。
c8 ^) R( o( ]此后几天军训大都是练敬礼姿势、站姿、跑步、行走、正步等。每天训练完,一身酸疼加汗臭的我们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去澡堂冲澡。虽然生在北方,澡堂子出入多少年了。但是,第一次有五湖四海的同学在一起,谈不上大开眼界,也算是拓宽了视野。2 a( |$ |3 d: Z" s. B7 n O2 v
除了一饱眼福,我更留意到南方的几个童鞋似乎特别害臊。他们有的是第一次进澡堂,竟然全程都穿着內酷,洗那里时,竟然拿着毛巾伸进去搓,看着都觉得别扭得很;有的倒是敢脱光,但是不愿挤在喷淋头多的大隔间,而是自己跑到小隔间偷偷地洗,等洗好出来了,还要拿毛巾挡着下面,小碎步小心翼翼的,怕自己的鸟飞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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