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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五重梦境(正经小说,发着玩,文笔一般,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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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26 20: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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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梦境
一、坐飞机
(一)
“怎么了?”我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军,正站在我床边,苍白的脸上神色很是憔悴。是的,苍白的脸,虽然军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但此刻那脸上的白,却是突然受到了惊吓的那种,白的发冷。
“没……”军的手抖了一下,似乎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说出口来。
“哦?”我虽然不是军肚子里的蛔虫,但好说我们住一起也已经是好多年了,他抬抬屁股我就知道他想放个什么样的屁,就眼前,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定是有话无疑的。可又是什么话呢?能让他这样欲言又止还又憔悴不堪?
“嗯……”军想了一下,“做了个梦。”
“恶梦?”这自然是不用去猜的。
“嗯。”
“啥恶梦呀?”我一来是好奇,这做了恶梦居然会站在别人的床边,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这二来嘛,都说梦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的,也不知道这军平日里是想着些啥,居然能做出了恶梦来了。
“嗯……没,没……”军停了一下,然后头就像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这定然是有事了,我这一百四的智商可也不是盖的,自然是要追问的。
“咋?啥秘密还怕给我说了?”
“没,真的没。”军说着,转身便是要走出我的房间。可还没走到门口呢,他便是停了下来,也没回头,也没转身,只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要不,明天你先别回去了?”
“哦?为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特别的事?我可是不知道军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的。
“你问那么多干嘛?”军冷冷的说着,就那么站着。
“咋,这还没走就想我了?”我打趣着,起了身,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都快九点了,还好今天不上班,不然这半天的工资怕是又要喂了狗了。
“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军没有回应我,还是冷冷的说着。
“我知道呀。”我套了条裤衩就下了床。这是九月四号。重庆的九月可不比了别的地方,这火热的劲头可是一点都不输了三伏的,所以只要不上班,我都是一条裤衩穿到国庆后,也倒是省钱了不少。
我走近了军,然后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问了:“咋?梦到鬼了?看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
“你明天还是别回去了吧。”军还是向着门口,没有转身。
“那怎么行,机票不都早订好了?”是的,订了机票,九月五号从重庆飞长沙,中南航空,上午十一点二十的飞机,中午在长沙吃个饭,然后再去汽车南站,正好可以赶上回镇里的末班车。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要不然就得在长沙住一个晚上,赶第二天早上的班车先去县里。
回趟老家可是不容易呢,五个多小时的客车从长沙到我们镇里,然后到了镇里还得走二十多里的山路。以前可都是用脚,一步一步的走回去的呢,这两年镇里终于是修了条马路,泥路,可不是什么水泥路、柏油路,就是一条宽不到四米的泥巴路,一下雨马路就变成了泥塘,那路上的车子,开得慢一点的定然是要被陷在那泥坑里的,可开得快了,那溅出的泥浆至少得有个三四米远。这可是苦了路上的行人,走个道像跳舞不说,还得带着一身的泥巴回家。
我是不常回老家的,倒不是说不想回去,也不是怕那路上的泥浆,只是没时间,真的没时间。这不正好嘛,五天的公休假,所以早早的就订好了机票。
“退了呗,也不几个钱。”军还是冷冷的说着。
“我可是两年没有回去了呢,这好不容易才有个公休,还不回去看一下?”我推着军从房间走了出来。去年因为疫情没能回家,现在还是多少有些想念的呢。走到客厅,“我去做早餐,你想吃啥?”
“那换成火车,高铁过去也只要五个多小时就到长沙了。”军没有理我。
“哦?”我把军按到了沙发上,“今个到底是怎么了?”
“没……”军想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只挤出了一个字。
“说。”
“梦你信不?”军没有看我,孬着头看着阳台。阳台上的花开得正盛呢,两盆大的是夜来香,这是在我们老家的叫法,不过好像学名是叫什么紫茉莉?可长得跟茉莉似乎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呢,开的花是粉红粉红的,一点都不是茉莉的白,形状更是像牵牛,喇叭似的。小时候老家的屋外可是种了老多了,说是能驱虫。不过我这阳台小,只种了两棵。当然还有茉莉,也正开着花呢,不过不是很香,看来明年是得要重新换个品种了。
我看着军,军正出神的看着阳台的方向,“梦不就是梦,有什么信不信的。”
“我梦到飞机炸了。”我走到厨房的时候才听到军说话。我有点耳背,军似乎是这么说的。
“啥?”
“中南航空,DB3533。”军的声音大了点。
“咋了?”我没去多理会,拿着锅就去接水,“早上下面条哈。”
“正好是明天你要坐的那一班,起飞没多久就炸了。”军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但厨房开着抽油烟机,声音太大,我是没有听清楚的。于是我走出了厨房。军已经不在沙发上了,他坐到了电脑桌前。家里地方小,也没有专门的书房,电脑桌就紧挨着书架,一起摆在了客厅靠卫生间的角落里了。军打开了电脑,似乎是在搜索着些什么。我站在厨房的门口,字太小,是没有看清楚。
“你梦到是明天炸的?”
军转过头,“那倒没有……”那表情,竟有点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自然是知道军的想法,可我这人却是从来都不信邪。一不信神二不信教三不信命。虽然我也时常会幻想着哪一天自己也能像武侠剧里演得那样,得到了一本什么武功秘籍,或是进入一个什么秘境,然后就可以修炼成仙。但这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梦罢了,我相信,哪一个男人会没有一个武侠梦呢?但我不信鬼神,也就更别说是梦了。“那不得了。”
“可……”军又是欲言又止的。我知道,还没出门就说丧气话,这不吉利。可我不信邪。
“可飞机炸了?”我问了。
“是的。”军这么回答着。我走近了,百度上正搜索着航班信息。其实重庆飞长沙的航班可不少呢,而我之所以选择了中南航空的DB3533则主要是因为时间点。这一头我去重庆主城,正好不用提前一天去。那一头到了长沙,只要飞机不晚点,我就可以赶上直接回镇里的客车。两头都不用等。等是很麻烦的呢,耽搁时间不说,现在这疫情,可保不准了啥时候就给你封在了路上。这可不是嘛,前两天电视上的新闻,一个人去了趟超市的厕所,结果就给隔离了。
我可不想被隔离。去年我可是被隔离了一次的,十四天,起先倒是还好,还觉得不用上班可以窝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音乐,那可不比了上班要快乐嘛。可真隔离上了,七八天还好,上了十天,那人是要疯。每天就是卧室到客厅,厨房到厕所,能站在阳台上都感觉自己是逛了个公园。自由,自由,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如果你没被隔离过,你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自由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的,那可是要远远的超过了爱情。
所以我是再也不想被隔离了。
“那又怎么了呢?”我问了。
DB3533,我看到了。”军似乎是怕我不信,又是强调了一下,“我看到了,就在机身上,红色的字,DB3533。”
“所以?”我想问所以你是担心我会死?
“是的。”军似乎是听明白了我的后半句话,“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笑了,这又是哪跟哪呀,一个梦罢了,咋能搞得这般的神经兮兮?“你不是都说了是一个梦?”
“可万一……”
“还一万呢。”我正说着,锅里的水在响,可以下面了。我走向了厨房。
抽油烟机的声音很大,除了风的声音,还有“咔咔”的金属的声音。像是一个老式的电风扇,扇叶子也不稳了,罩子也不稳了,还开了个最大的档,那罩子便开始在那风扇上面跳。我估计这抽油烟机也是一样的,定是里面哪个地方的螺丝松了,不然也不会有着这么大的声音。
“周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军这么说着,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还周公说。”
(二)
军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我,但他说一定要送我上飞机。我可是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想看我最后一眼?还是想送我最后一程?我说他想多了,梦就是梦呗,梦想都只不过是想想罢了,更何况是梦呢?那就想都不要想了,没有谱的事情。可军却似乎还是担心,老是一个劲的说万一、万一、万一。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嘛,我说他这是一天都离不了我,就知道瞎想,有的没的。
我们住的地方离江北机场还是有点远的,所以五号早上我们起了个大早,坐了客车去的四公里,然后又是转的十号线。终于是到了机场。
“回去呗,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安检大厅里人很多,都大包小包的形色匆匆,当然也有不少是来送机的。我腿都是要站酸了。可不是嘛,往日里都是坐在办公室,哪有这么长时间站着的呢。
“要不你还是改成下午的?在长沙住一个晚上。”军又是说了起来。这话他可是从昨天到今天,从家里到路上,一直说,没个停歇的说。我都是要听烦了。好吧,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可那不过就是一个梦罢了,难道还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行啦,行啦,这都要上飞机了,还有啥好改的。”我这么说着,但军还是不死心。
“反正你在长沙也要住一个晚上。”
“哎呀。”
“可是……”
“又来了。又来了。”我有点烦躁,“不都说了是个梦,梦又不是预言,哪能说真就真的?”
“万一……”军还想说点啥,但我打断了他。
“万一个鬼哦,你是一定要咒我死是不?”
我实在是不想多说了,拉了下单肩包的背带,便是进了安检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我自言自语着。
可不是嘛,往日里军可不是这样的,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啥事也不管,啥事也不想,就连出个门还老是要我提醒了,身份证带了没?钥匙带了没?手机带了没?这我要是不提醒呀,保准是要丢三落四的。我可是吃过亏的呢。就这样的一个人,往日里除了去打羽毛球,其它是啥事也不放在心上的一个人,这两天却是这般的神神叨叨的,确实是反常了些。我把包扔上安检传送带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事情。难不成还真要信了他的邪?
过了安检,军还是站在入口那里,呆呆的看着我,目光似乎有些呆滞。
“回了,回了。”我向他挥着手,但安检大厅人多,我不确定他能够听到。
候机也没等几分钟便是开始检票,上了飞机,我找着了座位,F座,靠窗,特意选的,也好看看窗外的风景。不过E座已经有人坐上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长得也是斯斯文文的,正戴着一对红色的无线耳机,可能是在听歌吧。
我示意了一下,他让了我,却是一脸的坏笑。这倒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难道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我又看了他一眼,确定是生人,为了避免尴尬,我也只好礼貌性的笑了一下。这人叫罗玉,我是后来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刚坐下,军的电话便是来了。
“坐下了,没有事情的,你放心吧。”我自然是知道他想要说啥。
“嗯……”电话那头声音有些低沉,“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我看着窗外,一架飞机正从跑道上滑行,却是牵动了我的心。可不嘛,两年没有回老家了,此刻我的心情,又何止是归心似箭可以形容的呢?我的心跳正跟着那飞机的速度在加速,我多想现在滑行的是自己坐的这架飞机呀。是的,一刻也不想等待,一刻也不想耽搁。但军的声音还在电话的那头,我收回了思绪,“你也快回去吧。”
“嗯,注意安全。”军又重复了一遍。
挂了电话,关机,我把手机放进了包里。窗外的那架飞机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应该是飞走了吧。我笑了笑,闭上眼睛的时候似乎有一道光,正透过那窗户的玻璃,暖暖的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我看到了阳光,还有那蓝色的幕布下那一朵朵点缀的云,那是故乡的云。我看到了一阵风,正抚过那盛夏的稻田,荡出了一排排的稻浪,金黄金黄的。我还看到了山脚下的青烟,那一定是妈在做着早饭,我都已经是闻到了那米饭的清香。
我正发着呆呢,突然有一只手在我的大腿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是罗玉。
“你朋友?”罗玉还是一脸的坏笑着。
我却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啥?”
“电话。”罗玉抬了抬下巴,示意着我的包。我知道他是在说军。
“嗯。”我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刚我看见你们在安检口站了好久。”罗玉停了一下,“依依不舍哦?”
“啥哦。”我转过头,罗玉这话中有话的,我自然是听得明白。我正准备打量一下身边的这个男人,却发现他的眼睛正直钩钩的看着我,还透出着一种欲望。我连忙躲闪了一下。我可不想在接下来的这一个半小时里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他就是在说他的梦。”
“哦?”罗玉似乎很是好奇,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什么梦?”
“前天他梦到这飞机炸了。”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吉利,不吉利。”
“这飞机炸了?这,你是说我们现在坐的这飞机?”罗玉也笑了一下,似乎对这话题更是来了兴趣。
“嗯。”我正回答着,飞机上的广播开始了。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您乘坐中南航空公司DB3533号航班……”
“然后呢?”罗玉追问着,似乎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
“然后人就都死了呗。”我又看了罗玉一眼,他没在盯着我看了,而是拿出了手机,正在关机。
飞机上的人似乎不多,这一排的三个座位D座就没有人,而同一排过道那边的三个座位上则只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也是靠着窗,正望着窗外呢。我没有起身看。一个空姐正在前排小声的招呼着大家,要大家把安全带栓好,把小桌板收起来。
“都死了?”罗玉听着我的话,突然转头看向了我,一脸蒙圈又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可不是嘛,这才刚上飞机就听到说一会飞机会爆炸,而且飞机上的人都要死光光,这谁能不诧异呢?
“嗯。”我点了点头,“他是这么说的。都说了两天了。不过我是不信,一个梦罢了,人每天都要做这么多的梦,又有哪个是实现了的呢?可他就是一直在说一直在说,烦。”
“两天都做了同一个梦吗?”罗玉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
“没呀,就前天晚上。”我正回着,那空姐已经走了过来,示意了一下罗玉。
“先生,请把小桌板收一下。”
但罗玉却没听到似的,一心只顾着我的好奇了,“只做了一次呀?那应该没事。”罗玉傻笑了一下,“应该没事。”
“先生……”空姐见罗玉没有听自己说话便又是叫了一句。但罗玉一直在看着我,似乎还在想着什么心事出了神。我当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他又不是军,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我看到了空姐,虽然此刻脸上还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我连忙推了罗玉一下,又示意了一下小桌板,“空姐叫你收一下。”
“哦……哦……”罗玉回过了神来,边收着小桌板边向那空姐赔着笑脸。好吧,应该也只是敷衍了一下。罗玉又转向了我,“你说这飞机真要是炸了?”
“先生你在说啥呢?”还没等我回答呢,那空姐却是突然接话了,“飞机上说这话不吉利。”空姐的声音压得比较低,完全没有了刚才叫收起小桌板时的温柔。这倒是把我跟罗玉都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她的声音,而是她居然还在我们那一排没走。
我连忙解释了,“一个梦,一个梦。”
“梦也不行呀。”空姐还是压低着声音,这飞机都要起飞了,你在这说飞机要炸,这确实也是不行呢。
“梦你信不?”罗玉没有理会那空姐,却是突然问向了我。
“我当然是不信了。”我一边回着罗玉,一边给那空姐赔着笑脸。
“林肯在他死前做了一个梦,说梦到自己被人暗杀了。”这个故事我倒是听说过,但真假却是不知道的。罗玉却是说得有板有眼,仿佛自己就在那现场似的,“当时他正在白宫散步,突然听到有哭泣声,还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他就问士兵了,那个死的是谁呀?士兵说,是总统啊!他被人暗杀了!”
“迷信。”罗玉说得是有声有色,我不禁笑了起来。是的,我可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呢,我是不会去相信这些的。不信邪。
“真的。”罗玉见我不信又是说了,“这都是有记载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这飞机要炸?”
我本是问着罗玉,可没想那空姐倒是嘴快:“我们这趟航班从第一次起飞到现在,可一直是零事故的,又怎么会炸呢?”空姐似乎有些不快,“你可不要乱说。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不……”我话还在嘴边呢。我虽然不是学法律的,但做为一个好公民的我,法律我懂,所以违法的事情还是不能做的。
可罗玉却是打断了我,“这可说不清楚。”
“啥?”是那空姐。
“没,没,没。”我连忙是道了歉,这事可不能这么着没完没了了。
那空姐终于是走了,罗玉还在一直追问着我梦的事情,我也就随便的说了一些。然后飞机终于是上了跑道。
(三)
飞机才起飞了没多久便是遇上了一阵气流,颠簸了几下。罗玉说这怕是梦要成真了,我说他是要疯,尽是说些这般的疯癫话。
又过了没一会,颠簸得更大了一些,空姐在广播里喊话了,“乘客们,飞机遇到气流正在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我没有听清楚更多,飞机上有几个女的在尖叫,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声。罗玉的手正紧紧的抓着我的大腿,太用力了,一阵的生疼。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的情况。我是很少坐飞机的,之前的几次飞机还都算是平稳,虽然偶尔有一点颠簸,但也就是那么一下然后就过去了,确实没有现在这般的动静。
我拍了拍罗玉的手,“轻点。”
但罗玉却没有明白似的,只自顾自的说着:“你说这梦要是成真?”
“鬼话。”我又拍了下罗玉的手,“你轻点,肉都要被你扣进去了。”
正说着,飞机的颠簸却是更大了一些,罗玉松开了我的腿,却是两只手又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胳膊。飞机上的尖叫声也是更大了一些,这回是还有了男的在叫。而广播里,空姐则是一直在提示着大家要做好防护。
“怕是要出事?”这话我嘴上可不是敢说的,但心底里却是已经开始担心了起来。
“军……军……”罗玉说推醒我的时候我正这么叫着。飞机很是平稳,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但我醒来的时候罗玉却是两只手正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像极了一对恋人。
“我怎么会睡着了呢?”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是呀,我怎么会睡着了呢?我可是从来不会在路途上睡着的呢,不管是飞机上还是火车上,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与别人同行。这是我的习惯,从第一次出门就开始有的习惯。我都会在路途中保持警觉,绝对的警觉,我总是觉得会有人来偷我的东西,虽然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来偷。
这很好笑吧。我还记得呢,我最长的一次坐火车,二十五个多小时没合眼呢。
可现在?我为什么会睡着了呢?就在飞机才刚刚起飞的时候,而且我还一点都想不起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着的。是的,想不起来。刚刚明明不是飞机才上的跑道?不,好像已经起飞了。哦不,我好像还跟罗玉聊了些什么。飞机在飞。我聊了些什么呢?
我聊了些什么呢?
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用力过猛,头痛得厉害,还有脖子,也像也被什么东西给卡着了似的。
“怎么了?”罗玉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可不嘛,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傻子。
“哦……”我停顿了一下,“没,没。居然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罗玉又是一脸的坏笑,还似乎看明白了一切似的。
我可不傻,自然知道他这脑袋瓜子里是想得什么。“没个正经。”我笑了一下,正想抬手,才发现罗玉的两只手一直是抱着我的胳膊。“放一下,放一下。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怎么了?”罗玉居然向我撒起了娇,摇着我的胳膊还娇滴滴的样子,这可不是一对恋人嘛。可配上他的脸。这可是一张最正常不过的男人的脸呢,一点都没有娘或者不正经的样子,还斯斯文文的。太让人出戏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瞪了罗玉一眼,不过罗玉还是自觉的松开了我的胳膊。但话却没完,“军。”然后又是一阵的坏笑。
“你还没完了。”我狠狠的拍了一下罗玉的大腿。
可能是因为疼,罗玉是终于恢复了正常,“做啥梦了呢?”
“梦见飞机在颠簸,遇上了乱流。”我没有看罗玉,而是看着窗外。飞机正飘浮在云上。也可能是云吧,我竟然有点分不清楚了,雪白雪白的,似乎是一朵朵的堆积在一起,像是一座座小山。但仔细了看,却像是一棵棵的花菜,那云一朵一朵的,那不正是花菜上的小花嘛。无数的小花挤在一起,挤出了形状,挤出了脉络,然后你便能分明看出那是一棵棵的花菜堆积在的一起,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纯白的花菜小山。而那些小山又是一座座的挤在了一起,挤成了一片海,一片不怎么平静的海,因为我可以看到波浪,翻涌的波浪,正在蔚蓝的天空下起舞。
“啊……”罗玉似乎是愣了一下,“你可别吓我。”
“咋?怕了?”我还是看着那云海。
“这可是在天上,摔下去还有得活?”罗玉这么说着。可不嘛,这可是在天上呢,我们又不是神仙也没有筋斗云。
我转过了头,一个一脸胡渣的大哥正从过道里走过,向着机尾,可能是去上厕所吧。我正准备说话呢,窗外的蓝却突然不见了,只晃过了一阵的白。飞机不知道怎么的降低了高度,来到了云层里面。可能是降低了高度吧,也可能是云变厚了?
一股不安的情绪闪过我的心底。说不上来。是的,说不上来,突然担心要出事。
罗玉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飞机突然的颠簸了一下。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罗玉嘴里碎碎念着。
飞机上的广播也响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受气流影响有轻度颠簸……”
“怕死?”我用肩膀碰了一下罗玉。
“你不怕?”罗玉看着我。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算是在安慰自己吗?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么着脱口而出了。飞机上的广播继续在说着:“请您不要担心在座位上坐好并系好安全带”我话还没有说完,飞机又是颠簸了几下,比之前那一下是更厉害了很多。一些人在说着话,似乎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使用洗手间的乘客请您扶好固定手柄带有小孩的乘客请照看好您的孩子谢谢”广播接着便是来了一段英文。我没听懂,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但我知道应该就是刚才广播的那一段话。
“我可不想死,活着多好。”罗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抓住了我的胳膊。
“有什么好的?”我看了罗玉一眼,又示意了他的手。但他却没有想放开的意思。
“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那么多亲戚朋友,稀奇古怪的事情。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话是倒是没错,可人活着可不只有这些的呢。“还有压力。”我冷笑了一声,“人间不值得。”
“怎么会呢?”罗玉似乎不理解,“你没有亲戚朋友?”
“有。”
“喜欢吃的喜欢玩的?”
“有。”
“目标?”
“你查户口呀?”我终止了话题。人间不值得。这话并不是我说的,但却也符合我的想法。网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这人间呀是很美,可下辈子,我不来了。我也想说下辈子不来了。可不是嘛,人活在世上可不是只为了自己活着,你还活在亲戚朋友的嘴里,那可就是刀子嘴,句句戳心,刀刀见血,随随便便就能剥得你体无完肤。
“怎么?”罗玉继续问着。
我笑了笑,“往事不堪回首呀。”
飞机又颠簸了几下,广播还在继续的说着,又换回了中文。“请大家不必担心,在座位坐好并系好安全带,不要在客舱中站立或走动。洗手间停止使用。我们将暂停服务工作,带有小孩的乘客请照看好您的孩子。”
“说说呗。”罗玉正问着,飞机的颠簸更是剧烈了,罗玉索性抱住了我的肩膀。
我没有回答。我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飞机还在云层里,但云却已经变成了灰黑色。我还听到了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呲呲”的,一阵阵的,似乎是飞机的机翼,也可能是轮子或者别的什么部位,窗外的云太厚,我是完全分辨不出方位来了,撞上了石头。是的,应该是撞上了石头,不可能是云,甚至都不可能是冰,没有那么大的声响不说,就算是撞上了冰块也发不出这种的声响来的。
“呲呲。”又是一阵。飞机的颠簸更是大了,有人开始尖叫,还有东西掉落地板的声音。
罗玉也是“啊”了一阵,像个娘们似的,真是对不起了他那张男人的脸。
“淡定,淡定。”罗玉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有点受不了。推了推他,“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有必要吓成这个样子吗?还是你想故意揩我油?可小心我把你给办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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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登仙阁
( I9 T  T+ Y) l, r! Q" t(一)7 ?3 b" Y. ~5 m8 f! J
“呲呲”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我还看到了火花。是机翼,正划过洞内的石壁。石壁?是的,是石壁。我可是看得分分明明清清楚楚的,就是石壁,一暗色的石壁,火花之下,似乎是大理石。这种石头在我老家那边可是多着呢,我应该是不会看错的。
7 H0 N8 T0 ?% A8 J! t" p“洞里?”我一脸的惊讶。( a. Y; z  O7 q+ [
飞机停了下来,“呲呲”的声音不再有了,我却好久也没有缓过神来。
3 X0 j- W; Z0 z4 \& }- \- l这是怎么回事?3 O. [0 O! q9 U/ u7 u
我确定我是坐在飞机里,这座位、这布局,还有这空姐,是的,我绝对不会弄错,这就是飞机里。我也确定这飞机是起飞了。我看到过蔚蓝的天,就在那云海之上。我还看到了飞机穿过云海。是的,我确定我看到了。我上了飞机,然后飞机起飞了,飞上了云层。! U: n4 @0 X: x+ p
可现在,就在飞机的窗外,这不是云,一定不是云,而是一个洞,一个有着大理石石壁的洞。" b4 N6 G, X; L, a4 s  _$ X5 Q3 ^
我正不知所措呢,对面机舱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各位乘客请下机,本次航班的终点已经到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还用的大喇叭,正发出着一阵阵“吱吱”的杂音。
' ]2 a! u6 O( `$ s* @“这是怎么回事?”罗玉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6 y) R+ t/ \  P3 A/ B# d0 U“我……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个一回事……”我有点说不清楚话了,“这,不是在飞机上?这……这是哪儿?”, Z: R* k5 A9 a6 @
“各位乘客请下机,本次航班的终点已经到了。”那个声音又催促了一下。. w, Z3 K8 ?. c
很多人都在蒙圈中,也有个别的已经起身了。我游离在状态之外,完全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个一回事。" w( \$ B. K5 z- y: L0 \% a
“这是梦?”我自言自语着。是的,这应该是梦。我可是明明上了飞机的,这怎么可能来到一个洞里呢?可这真的是个梦?我刚刚似乎已经梦到飞机在颠簸,难不成我在梦里又做了另一个梦,梦到了飞机在颠簸,然后从梦的梦里醒来之后,而梦里飞机真的在颠簸?# z" }% C& W" l" E
太乱了,太乱了,这又怎么可能呢?梦中做梦?
* E& o/ u$ ]; o9 B梦中做梦?
: o, ?6 t& `7 z0 [9 S- j: l( n有可能,有可能。是的,有可能。我就在梦中做过梦。那是一个早上,我梦到被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追杀,然后我就逃,死命的逃,在树林里,我在各种树中飞。这个梦我做过很多年了,场景一样,怪物一样,情节一样,还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虽然不经常,但每年还是会要做几次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结局。小时我总是逃不过那些怪物的追杀,总是会在被杀时给吓醒,可长大了之后,我还是逃,可逃着逃着我就会知道这是一个梦,然后我就会自己从梦里醒过来。
' [( F: \6 p- \- v那天早上我就从梦里醒过来了,起床之后军正在客厅里玩游戏,我还跟他聊起了我的这个梦。可再后来……8 _8 x  O5 s+ l- d8 V" Q: a
再后来我就真的醒了过来,我躺在床上,头晕晕沉沉的,还没到七点半。我是设了闹钟的,七点半,再晚了上班就会迟到。军还在隔壁房间里睡着。我这才发现我是在梦中做了一个梦。3 ?1 T7 W5 ?- H# t) {3 H1 Y) S
但这种梦中做梦的事情也只有过那一次,那现在?就应该是第二次了吧。我笑了。我可是不信邪,我可是科学至上,我坐着飞机又怎么可能飞进了一个山洞呢?这不科学,不科学,所以这一定是一个梦,一定是。' H8 k' _' ?4 o% [2 j' w9 `* R
那现在这个梦让它继续做着呢?还是从梦里醒来?我又笑了,要不继续做吧,看看这梦到底能梦到些啥?9 G5 [- R5 Q. E( G5 E
“走。”我推了罗玉一下,“去外面看看这到底是个啥,飞机竟然能飞进一个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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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又推了罗玉一下。* J1 d0 x. h* R$ B
“出去?”罗玉看向了我,一脸的惊恐。: n% R; q2 W$ c
“是呀,不就是个梦,有什么好怕的?”我催促着,站起了身。一个空姐已经下了飞机,舱门边上也有乘客正在往外走着,但更多的人却是呆滞,那可一定是满脑袋的问号呢。当然也有不少害怕的,就有女人在哭。可小孩却没有哭。是的,飞机上是有小孩的,开始飞机在颠簸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啊,小孩的哭声?那是在做梦?& k8 o; {# R( Y* @
我已经想不清楚了,但现在只有一个女人在哭。% ^' K# [  L% e1 A  l# Q, ], n
一个老头也下了飞机,后面是一个空少?还是机长?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是一个男的乘务人员,也下了飞机。
7 v! i2 c4 k' P/ u) b. M( n8 C/ n“梦?”罗玉还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正抬头看着我,脸上一片的煞白。0 `6 `5 }2 a* s# E  ~
“是呀。”我肯定的说着。
" l9 c! E. ?! U# [- J& R' F9 d4 y, F“这怎么可能是个梦?不是梦,不是梦。”罗玉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啊,他什么时候又抓上了我的手呢?我忘了。“我们不可能做同一个梦的,不可能。”
+ S  r+ ]/ K) ]/ f$ K# |“不呀,是我做了一个梦,你现在是在我的梦里。”我这么说着,很是自信。6 l6 A9 W, f7 w: [' z# n
“各位乘客请下机,本次航班的终点已经到了。”那个声音再是催促了。  M3 q1 s! {, K: e8 o* Q/ V
“走吧,去看看,这个梦到底能梦到些啥。”: g0 [- i9 L; J5 p, e
“真的不是梦。”也不知道罗玉哪来的想法,说着竟然在我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疼。我一定叫了猪叫声。这一下可是用老鼻子力了呢,我的胳膊上立马红了个鹌鹑蛋,而很快的,这红就由一开始的鲜红变成了暗红。7 p# c' Q& ~; D! }
我正责备着罗玉为什么要拧我,还下这么狠的手。我可是最怕疼的呢。可是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是说梦里不怕痛的?
- V! a2 u5 g5 a0 m; l' v是的,梦里一定是不怕痛的,电视剧里可都是这么演的呢。3 q% i2 m6 j% c9 t9 J, U
可我现在却明明在痛,难道这不是梦?
+ f; r3 ?3 Z$ i8 P- ]# t“痛?”罗玉看着我。太痛了,我来不急回答。
7 k9 z. P9 {2 g. a0 q/ k- T3 ]“不是都说梦里不怕痛?如果痛,那一定能醒过来,不是吗?”罗玉停了一下,“那你现在醒过来了吗?”9 W1 i6 O& _2 f+ |# n
是呀,我现在醒过来了吗?罗玉这么的问着我,我突然迷糊了,难道这真的不是梦?可这要不是梦,那这又是什么呢?还是?梦里也会感觉到痛?我不知道了,我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 @0 ^; O8 x" f
更多的人已经起身,有些在拿自己的行礼,而有些是直接往着舱门走去。飞机上似乎已经没有了空姐,同一排过道那边的女孩也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来都已经是下了飞机。我往窗外看了看,外面只有极其微弱的光,开的舱门不在我的这一边,我看不到下飞机的人。
& X# {5 }2 H3 z( H! @9 d; N. |“请大家在站台稍微等待,后面的乘客请下机,下一段旅程即将开始。”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 a4 K5 z1 }
下吗?我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那男人嘴里的下一段旅程又是啥呢?6 O  a3 B5 g! ?7 ?+ f
我正犹豫着,罗玉却是突然站了起来,“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话是这个理。不对,这罗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男人了?# K$ E) K/ R; t: A
我们下了飞机,我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我确定,因为等我下了飞机那舱门自己就关上了。
$ ~3 n: C! p4 o7 v3 u7 C这里像是一个山洞,但又不像一个山洞。洞内灯火通明的,一点都不是刚才我在机窗里看到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洞内很高,至少是有十多米,甚至二十多米,而长宽更是大了,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不确定了,可能小也差不太多吧,我是不踢足球的。不过洞内却很空,站台的这边只有一个很小的台子,都不能算是个吧台,更像是个会议用的讲课台,一米来高的样子,颜色也像,老干部的红。但是,站台?
; w+ f; S  R8 T是的,飞机像高铁一样是停在一个更低洼的地方,机翼就紧贴在站台上。我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机场是这么修跑道的呢。$ R9 R% [( O+ r3 t
洞内的地面是铺的米黄色的纹理地板,洞壁和洞顶则都是刷的白,空中还吊了很多的灯,各式各样的。这哪里像是一个山洞嘛,更像是一个灯的艺术馆。* p* Q; R9 \# b' n
可它却又似乎是一个山洞,飞机进来的方向是一个半圆形的洞口。我站在站台上,洞口离我都没到八十米,可我却看不清楚洞外是个什么样子的,只有一片的白,晃眼的白。
3 ?) U6 u) c' l3 }, {站台上的人们在说话,有的好奇,有的惊恐,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有几个女人在哭,还有一股尿骚味,似乎没有风,但我却是闻到了,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尿了裤子。
; l( A  {3 X6 l# D) T; K我是没有被吓尿的,但我的腿却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X1 D5 L6 y6 K7 T8 h! v* s
我不是不怕的吗?人各有命富贵在天?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这可都是我说的话呢。而且人间不值得,不是吗?
1 K! F% U- s) B8 x7 G: f, D可是我的腿却在抖。
7 z3 K" Q4 u7 l5 b  ~# q( e一个女人的哭声是更大了一些,有人在安慰。
- i; o- {1 i% `6 b% D那个男人又开始说话了。就站在台子后面,一米七多的样子,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带一点点条纹的衬衫,没有打领带,打的是领结,一个黑色的领结。男人看起来三十左右的样子,应该是个大胡子,但此刻胡子是刮得很干净,只看得出一圈的胡渣的影子。手里拿着一个红白两色的大喇叭,挡住了一部分的脸,但仍然可以看得出那满脸可爱的笑容。那肯定是发自心底的笑,我可是学了很多的心理学的呢,这定然是不会看错的。
& V9 p- m+ B' @! L“欢迎大家来到秘境之地,这一趟旅程将从这里开始……”  ]3 M8 s4 s: O- ~8 c
那男人正说着,几个乘客的声音更大了。4 l8 c7 r) X, W7 j8 G! D
“凭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我们要去长沙,长沙。”
4 T5 Y1 A0 L8 r/ U2 j* n“是的我们要去长沙,送我们回去。”
5 M$ l6 ^/ S9 B- D1 ^“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这叫我怎么办呢?”9 I1 l) I; {# W+ B/ g
“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H4 [8 _2 ~5 H' K
“你又是谁?”
2 }/ J/ q0 U8 y3 E* G! P“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去。”
# i# [7 f& _- j4 g/ S“我们要回去。”我也跟着叫了一句。但罗玉却没有叫,他很冷静,但似乎冷静得有点出奇。
9 W6 T  a* T8 A. S: S& A7 v; @“大家少安毋躁。”那男的把喇叭的声音调得更大了一些,“我们这正是在前往长沙的路上,只不过现在给大家安排了一点别的节目,给大家的旅程带来了一点不一样的刺激,希望大家玩得开心又可以终生不忘。”; D' B8 k# E( G3 X9 N' e
“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去。”人群中有人开始带头喊起了口号。
6 A0 O8 X! Y, r“你们会回去的,你们放心。”那男人停了一下,然后又用手指了一下身背后。白色的洞壁上突然打开了五道门,且先叫做门吧,门里面正闪烁着五彩的光,像是一个酒吧或者舞厅的光,倒是怪好看的。“这后面有五道门,会通向五个出口,你们自己去选,都会通往你们最想去的地方。”
# t) k* R- B& Z7 m# ~- R/ j8 k男人整理了一下领结,接着说道:“去吧。”( E9 Q7 ^$ a, B7 q7 E+ A
门离我们很近,也不过二十来米吧。一些人开始往门的方向走去,一些人还是站在原地,还有人在哭,但我却没有看到有小孩。
7 L9 h. r. R: z6 Z我在原地站了一会,我不知道应该去哪,罗玉显然也不知道应该去哪。- n5 _3 u0 k; [
我走向了那男人,不懂就要问,这可是我的习惯呢。我正准备说话,那男人就先开口了。“跟着你的心走。”! N* R8 b6 g/ g4 w: q
“这是梦?”我没有理会男人的话。5 J& Y/ a# i2 e
“你看到了你看到的。”那男人答非所问。* E& a) P4 n/ @$ h1 f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刚刚上了飞机,飞机是不可能飞进这样一个洞里的。”我用科学来分析。可不是嘛,现在,此时此刻,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有违常理了。) F# c: ?2 a# ~5 s; q" Y: r% i2 h: x
“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吗?”那男人反问了我。* }+ S/ y7 o0 }8 Q$ L
“当然。”  u7 \+ {! c' z4 T8 a
“你说他是真的那他就是真的,你说他是假的那他就一定真不起来,不是吗?”那男人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甜。我突然感觉他是一尊佛,那么亲切而又那么高深,你明明知道前面是腥风血雨,可是从他的嘴里说话来,却又总是那么云淡风轻。3 r( Y, j# M' {, r1 V
可是我不信佛。& G1 y+ m7 i/ s* C
“那我要怎么出去?”我又是问了。$ U6 D. v7 J6 [  F- N# f
“那有五道门。”男人还是笑着。  n8 I* b  Y9 }
“你知道我说得啥。”我来了脾气,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了台子上。是的,我可不是个什么好惹的货色,惹毛了我,那可不一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但这话我没有说,我觉得那男人懂。
/ G. Y( G" \; |( s' h7 r“跟着你的心走。”那男人似乎不想跟我再过多纠缠,边说着话边是转身往背后的门走去。他也走进了其中的一道门。我愣住了,我站在原地,我完全不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 A( u( h* _+ S
洞里的人越来越少了,灯光也开始变暗,罗玉拉了拉我劝我也走,还说就当这是一个梦,万一出了那道门梦就醒了呢?
* O3 t/ k" }( @# e* h2 q' x
3 q; V" b2 H; r# a2 j(二)0 A0 e4 ^. \! X, `6 D
“醒醒,醒醒。”有人在推我。这声音很熟悉。我睁了睁眼,阳光太晃眼睛。我看到了一些白色的光点,正随着风一闪一闪的,还有一些黑影。那是树叶。我正躺在一棵樟树下面,这棵樟树不大,但树荫却正好可以盖住我的全身。周边的地上都是一些细小的沙石,没有草,也没有垃圾,倒是挺干净的。
+ l7 H- n6 L5 z5 D4 D我睁开了眼,是军的脸。+ E+ V; N* }& h0 g' h
“军。”我揉了揉眼睛,可能是结膜炎又犯了,两个眼角都是很厚的眼屎,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 t& h; h+ B# ~2 Q3 ?
军见我醒了便是笑着,“你这一觉可是睡得长哦,弟子们都已经是来了三趟,见你睡得这么香,也不好叫你起来。”' G: Z. v. S! W. b  K
军这么说着。但,弟子们?7 \) ^( |/ m/ q: U- V  }" F
什么弟子们?我没有听明白。家里不是就我跟军两个人吗?而且我做为一个政府部门的人,也不可能去收了徒弟呀?那弟子们?军这是糊涂了吗?还是开的玩笑?而且,我为什么会躺在这棵树下面呢?我记得公园里没有这棵树呀。不对,不对,我不应该是在飞机上?( `% e; w+ Y5 Z. H8 _, f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眼前的军还是那个军,可却是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除了是个短发,就跟那古装剧里的大侠是一样一样的。
. n) E2 z# x; I2 f“军你这是穿得啥?”我坐起了身,正问着军呢,却发现我自己也是穿着一身的青袍。一样的材质,一样的款式。青中带着白底和一些蓝色的花样。是丝织的,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蚕丝,反正很光滑很柔软又很薄。我用手摸了一下,手感很好。嗯,我可不是一直想有这么一套衣服的嘛,像汉服但又是改良的,穿起来飘逸,行动又比汉服方便。' {$ ?) j$ r, N0 y5 s/ p, i9 }
“衣服呀,不一直穿着?”军回答着我,似乎有些诧异。“怎么?”% [& H/ W' D! x3 V9 p2 e. h+ m
“一直?”我正准备说点别的,一个男的走了过来,也是一身这样的衣服,不同的是颜色,没有青,只是白底上带着蓝色的花样。
7 N! ~% g- }1 y) x/ b4 F0 [4 u那男的说话了,“阁主您醒了,水月洞天来了人,已经在正阳堂等了很久。”2 m9 L# K$ A" r4 ?# w3 h+ \
“吴二。”我张了张嘴,一个名字突然就从我嘴里说了出来。吴二?吴二是谁?我不知道吴二是谁,但我却叫出了吴二,下意识的。
$ G0 k) P8 a4 d- A3 p“在。”那男的应着。
( h) u+ t) P& W  c2 I“先让他们等一下。”我摆了摆手,示意吴二退下。吴二应着,便了退了下去。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仿佛我就是阁主,而刚才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的一个手下,叫做吴二。
. X: B; z& k1 e“你也别让他们等太久了。”是军在说话,“玉儿来一趟也不容易,虽然之前是有着些许的不愉快,但这毕竟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有些事你也没必须一直放在心上不是?”
% |" g6 k# h6 z1 |$ Z; T“三百多年?”我以为我听错了。
- f2 c, F6 e$ T9 F- G5 F& z“咋?”军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的惊愕。
$ }8 y$ Y9 ~( K, g. X. O& o“你没有跟我开玩笑?”我站了起来,举起了双手,“等等等等。”
& c0 d6 ]- n! `7 m2 V$ R. j0 P是要等等,我脑子有点乱。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刚才还在飞机上,然后就到了一个洞里,有五道门,罗玉拉着我走进了正中间的那一道。我应该在飞机上,我是要回老家的。可现在我醒了过来,军在,但这不是我的家里,军,不,是我们,还穿着我买不到但又很喜欢的汉服袍子。还有刚才那个男的,叫吴二。可吴二却只是我写过的一本小说里的一个角色的名字……7 }/ y# f" \, h2 h, }, Q6 a. q
等等等等。
4 I5 @- x6 K6 X我脑子乱得更是厉害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刚刚还在飞机上,罗玉还在我手上拧了个鹌鹑蛋出来。是的,我的胳膊。我撸起了袖子,那鹌鹑蛋还在,只是灰褐灰褐的,我用手按了一下,但是不疼。- q/ j- W5 w9 c+ N
“这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着。但军以为我是在问他,于是便说了。
' R' g' M9 Z8 j! Q“前两天被我拧的,你忘了?”- V6 I. x9 I: S( \$ h! U
“不是这个。”我放下了袖子,看着军,看着军的眼睛,我知道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告诉我这是在哪?”
0 I" T% I5 M0 G! j+ L“登仙阁呀。怎么?你又忘了?”军笑着,笑得是那么的自然,一点都不像在撒谎的样子。# X, S% {+ b0 ~8 ~
“登仙阁?我又忘了?”我这满脑子的疑惑不旦没有解决反而是更多了。/ B8 s$ I' {3 j1 B
“是呀。”军肯定了,“这可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登仙阁呢,你用了一百多年才打好的积淀,然后开始广收徒弟,开枝散叶。”7 s; _0 i) F8 m# n" T5 N
“我一手创建的?”我不敢相信军的话。好吧,我是曾经幻想过修道成仙创立门派,可我知道科学,人类文明还只是一个行星文明,一级宇宙罢了,现在是连银河系都走不出去,又怎么可能突然进入五级文明、六级文明成神成仙呢?怎么可能呢?可是现在,军的眼睛,那眼睛里只有真诚,他没有说谎,是的,他没有说谎。“怎么可能呢?”5 |7 p# o% J- u) u& S4 s1 }
“怎么不可能?”军反问了我,但他似乎对我的惊讶并不感到惊讶。  B( Y+ h6 S- }( H4 |, z, w& H
“不可能,不可能。”我重复着,“我刚才明明是在飞机里。这一定是个梦,一定是,一定是。”
6 j& f; R! K" p0 \) S/ ^( O: `( b“飞机?”军笑了起来,还是那么的大大咧咧,“你又做梦了吧?”) V; t* _5 f2 Y# }9 y
“梦?”我更不解了,那是梦吗?又到底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呢?
, \& v2 K6 a0 ^+ P& \6 P( d“你这两年老是入定,醒来之后总是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我总是喜欢玩电脑呀,你是在一个卫生局上班呀,今天又罚了别人多少多少钱呀。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你入定之后是创建了一个什么世界。”军这么说着,有板有眼的,一点都不像在编。/ b7 A- \; Z) ^, @5 p1 R% _( x2 {
这我是看得出来的,军只要一撒谎眼神就开始游离,语调也会变,更深沉。可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的自然而又顺畅。9 H: u) |  j3 h) e# X) P% Y3 h; ~
可是,他刚刚说的才是我真实的世界呀。我的记忆,我从小开始的记忆,我这一路走过来的点点滴滴,那么的真实。我确信。而这里,我却丝毫没有印象,除了军,哦不,还有吴二,哦,不不不,还有登仙阁,是的,我记得我创建了登仙阁。( p7 Z# |$ Z1 ]1 i, Z0 e% S& S' O
那还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呢,那时候朱瞻基都还没有即位。我有一天走在路上,突然一道强光把我引进了一个秘境,然后我就获得了一棵灵珠。是的,一棵灵珠。可是这棵灵珠是什么来着,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我只记得是一棵红色的灵珠。是的,一棵红色的,红得像血。
3 K( A6 z( t1 g7 p+ i+ i“怎么?这次又梦到了什么呀?”军打断了我的思绪。
3 `# [9 j+ \0 Z6 O& o1 J! ?我没有回答军,我正在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我现在的脑子早已经是乱成了一团麻,理也理不清楚了,可我还是在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我刚才坐的飞机,是的,我确定,我上了飞机。”' i6 C+ ~/ U& T4 z' x
“又来了。”军又笑了,他老是喜欢笑我。9 v1 q$ F/ v& J* ^7 ~4 k' p9 d
“上飞机之前你一直在跟我说飞机要出事,要爆炸。”我还是看着军的眼睛,“你一直在担心我会死,但你又不好直说,所以你要我换航班。是的,我记得。”# G' M$ R9 e9 I1 Q9 u# g. ?
“你怎么会死呢?”军笑得更欢了,“谁不知道你破了知命境,现在可是与天地同寿呢。”军停了停,又是说了,“你今天这入定都怎么了?尽说些糊话。”; L; v. i& k% g3 _2 {7 V
“不,不,没有,没有。我的记忆是连续的,是连续的。”我可以肯定。我推开了军,我走出了树荫。下午的阳光还是有点晃眼,但我的眼睛却是清晰的,我的思绪却是清楚的,我的脑子却是清醒的。
5 `. R; b1 y# ]是的,我清楚的记得我是上了飞机。那才是真的。所以这里的世界是梦,一定是梦。: T7 h6 c% t: E# @
我可是经常做梦的呢,有一天晚上我竟然梦到我得到了一棵灵珠,然后我就开始修炼,直接开挂的那种修炼,然后不多会我就莫名其妙的直接来到了知命境。我可是还清楚的记得呢。早上起来我还跟军说起了这个梦,军还笑我,别人的梦都是做完了就不记得了,我这做梦还能完整的复盘,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梦哦。. D! L2 h* A$ T
是呀,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梦呀?我刚刚还在飞机上。一定是,一定是。我还跟罗玉说反正是个梦,不如去看一看到底能梦到些啥。' d) m, y& j; @2 }5 B' e' q3 k
可是,罗玉呢?
, [5 }3 t& A1 h( M+ x" I/ R“罗玉呢?”我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 ^5 i! X7 n! \: H  ~“玉儿呀,刚才吴二不是来报,正在正阳堂呀。”军向我走近了,我却有些害怕,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军继续的说了,“上午就来了呢,弟子们来报,说你又睡下了,不好打扰,就只好让他在正阳堂先等着了。”) h" d# `8 c9 r* h! y" N
军又走近了我几步,“你说你呀,这三百多年玉儿都来找过你不下百次了,你是好,总是躲着不见。”/ g" k0 g4 o/ {' P+ L( B
军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的走近了我。我后退着,可是背后就是那棵樟树。
8 E8 a, z% k$ `* [1 J3 p9 G这里是风岭台地。我突然记了起来。这是登仙阁里地势最高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块有着一大片沙地的地方。这沙不是海沙,而是因为风,风把岩石吹裂了,又吹掉了其中的土,于是这台地上就只剩下了沙。而这一棵樟树,还是我百年前种下的呢。我总是觉得这台地上光秃秃的,少了点什么。3 T. N  h. z; D( m. H
台地也不大,也不高,下边不远就是这登仙阁的全部建筑了。有正阳堂,那是用来议事的,是四百多年前建的。有藏经阁,那是最早建的,里面是阁里全部的修仙典籍。哦对了,藏经阁里还有一棵定神珠,那还是我用知命境的修为炼聚的呢,以保护这些典籍的安全。还有上清池,那是水源地,能源源不断的流出新水,供养这登仙阁。% ]7 M8 h) {" g
我后退着,已经是靠到了樟树上,我环顾着这四周,这里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清晰。
5 w8 N% H: h( ^8 K可是,我还记得在重庆,我的家,还有那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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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6 I5 s4 r  B9 H  g+ o(三)
7 U/ H3 ?! }9 `" ?) i8 n“军,我现在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军已经是走到了我的跟前,我用手推在了他的肩膀上。我没有等他说话,我继续的说着,“你一定要告诉我,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带一点假的。”) t% N$ {! k' s
“嗯。”军点了点头。
0 W$ Q4 |9 b0 E“我确定这里的世界是假的,是梦,我的梦。我刚刚明明是在飞机上,我梦到了飞机遇到了气流在颠簸,那是我梦里的梦。然后我就从梦里醒了过来,然后飞机就真的在颠簸。但这个时候,我其实是从梦里的梦里醒了过来,所以飞机在颠簸的时候我其实是在做梦。”我这么说着,很绕,我都有点说不明白了。7 i( P! y5 r: G9 O1 k/ k/ D2 H
“你在梦里做了一个梦?”军似乎是在问我但又似乎不是。
: @$ J$ W* @* y“是的。”我肯定了,“然后飞机就来到了一个山洞。这是不可能的。在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机场,都没有一个是建在山洞里的。这个我可以肯定。但飞机又确实是来到了一个山洞,而且这个山洞还很奇怪。我是相信科学的,所以确定我最开始一定是从梦的梦里醒了过来,我来到的那个山洞,这个事情,是我在做梦。”我的思路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我也开始变得冷静。可不嘛,我这一百四的智商可也不是盖的呢。) P) l$ @2 S5 w2 |8 e: q" R0 d0 Z
“然后呢?”军歪着头看着我,像是看稀奇似的。
3 t/ D/ m* v) }7 x- |5 w2 s“然后我就走进了那道门,然后梦就没有了,接着我就来到了这里,是被你推醒的。”我这么说着,是把事情的经过重新缕了一遍。/ z- v3 ^: L5 O; y  s1 z
“你醒了,我推醒了你,所以,那现在你就不是在做梦了呀?”军又是笑了起来,还是笑得那么大大咧咧。2 d0 ?2 N; L9 u1 |8 @3 I; d
“不。还是在梦里。”我推开了军,我向着台地的下方走去,但我并不是想浏览这里的风景,我只是觉得从我醒来到现在,这氛围一直有点压抑,我得要走动走动,透透气。我继续的说了,“做梦有一个特点,就是断断续续。哪怕是同一个梦,在不同的场景之间它都会有切换。而这切换,就是停顿,脑子在休息。”' F6 }' j$ M# ^( ^
“还脑子在休息呢?”军的笑声更是大了一些,但很快,他就停下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是不要再入定了。你现在是越入定越喜欢说糊话,越入定这里的世界你忘得越快,我怕你哪天再醒来的时候是要把我,把这里的一切都给忘掉了去。”
; Q5 M6 j, {6 X1 d  @# ]军这么说着,叹了口气,而在那叹气之下,似乎还有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想要诉说。
9 r( x" F; C- ?“不,你先听我说。”我没有跟着军的思路走,我在独立的思考,是的,我得要独立的思考,不然这真真假假我又怎么可能理得清楚呢?我可是要理清楚了,我可不能呆在这虚假的世界里,军还在等着我呢。是的,不管哪一个是真,都有一个军在那里等着我,我得要从梦里醒过来,回到那个真实的军的身边去。“这两个梦是连续的。”
9 A5 \- a: y, z& \/ G“还连续的?”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连续了?”2 f' i+ x; S1 ]8 U3 ^, W' O
“那道门。”我肯定着,“我是从那道门里走了进来。我很清楚的记得。可如果这不是一个连续的梦,那我就不可能这么清楚记得,因为一个梦到结尾,如果不是突然被惊醒,那结尾一定是模糊的,所以我一定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u* L: n3 M/ W# D5 N3 e% V( a
“好,就算你说得都对,那你要怎么证明现在是在梦里呢?”军转换了思路,似乎是觉得再这样聊下去也没有办法说服我吧。1 }+ S6 G/ @  F6 N4 f5 U$ N
“现在?”我还在想。. p$ \3 V5 u' Q0 ]4 N( j0 L6 ~
军接着说了,“而不是刚才你睡着了之后,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先梦到的你要坐飞机,然后上了飞机,上了飞机之后你在梦里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飞机在颠簸。”& l* h# B' m3 b
军这么说着,也似乎是有道理的呢。我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我要回老家,然后就坐上了飞机,然后在飞机上我又做了一个梦中的梦,醒来之后飞机就真的在颠簸,而这个时候我其实还是在梦里,接着飞机就飞进了一个山洞。而再然后,军就把我推醒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在梦中?, d  {' y& X; g, i7 t! ]0 c
“我是在梦中?”经军这么一说,我刚刚才稍微理清一点的思路又再一次的乱成了一团麻了。
: g! n( Y! d: J' P8 {“说不定呢?”军反问着,“如果你不能证明现在是在梦里。”) G: H  R$ {9 [
现在?是呀,我又要怎么来证明现在是在梦里呢?8 e3 h2 I% r0 k2 j+ B8 d% `# j
我还在思索着,军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处去看看,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说不定你就能找到答案呢。”
# K1 U) J4 P  e* K' P+ {( {我跟着军走下了台地,前面就是上清池。更像是一个花园呢。一条两米不到的小河蜿蜒的绕过登仙阁,在一些地势低洼的地方停滞成了湖,或者叫水塘吧,小河的源头的是一口水井,方形的水井,是用石头砌起来的。年岁真的是很久了呢,井里的石头都已经是被水泡成了深灰色,还长了很多的青苔,淡绿淡绿的,像丝一样,就那么自由自在的摇摆在那水中。但井里却没有小鱼小虾,这倒是不像了平常的水井。
1 ^1 z/ P  |/ I8 Y: H. y河的两边,道路倒是要平整一些,凹凹凸凸的地方是被整成了菜地,当然也有种了花的。有含笑,好几棵呢,都已经是有近两米高了,正开着粉里带白的花。而那花,一股的香蕉的味道。我可是喜欢吃香蕉的呢,所以我也很喜欢含笑。+ @1 B* _9 I$ T3 p
军笑着,说平日里我总是喜欢叫弟子们把含笑摘了插在房间里。我说不可能,花折了容易死,我可是一个爱花的人呢,又怎么可能去做那些折花的事情呢?
' F/ e3 s6 _; Z$ W1 Y; @& J0 C还有一堆的茉莉,也是开的粉色的花。还有夜来香,三棵是种在了一起,就在那过河的桥边不远,也正开得艳呢。
" z# G: P! D" k# {1 ]. \; O我想起了夜来香,我家阳台上就种了两棵呢,学名叫紫茉莉,可跟茉莉却是一点都不像,花是红色的,形状还像个喇叭。我还记得老家也种了很多呢,就在那地坪的外面,在那棵李子树下,那棵李子树还是我大爷爷自己培育的品种呢。3 ^* Z* u( N0 |* f" M1 }
记忆是那么的清晰。我看着那三棵夜来香,思绪又一次的凝重了起来。这到底哪一个才是梦呢?, h$ y5 R0 I7 }
 楼主| 发表于 2021-12-27 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b# h% _  h$ a6 k( C
“我记起了一个事情。”我摘下了一朵夜来香,把它举到了眼睛的高度。军就站在我的身后。“有一个电影,《盗梦空间》,说得是盗梦师在一个人的脑海深处植入了一个意识,可以让这个人对这个意识深信不疑。”! l, h/ i* C4 Y/ I5 T
我转过了身,军正看着我,我把手里的夜来香递给了他,但军没有接。3 g+ f* G8 N9 c7 _& @
“《盗梦空间》?”军似乎没有听说过。
; K) u3 `! }% G) a# X“里面有一个陀螺,如果陀螺倒下那就是回到了现实,可如果陀螺没有倒,那就说明还是在梦里。”我这么说着,那个电影我可是看了好几遍呢,虽然最终我也没有能分辨出来主角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3 q* `8 @8 F' d0 F; z
军笑了起来,“这种小把戏你也会信?”- @" T) f. j! b: \! w! o
“如果是在现实,那陀螺就会受到空气和接触面的阻力,所以它是不可能一直转的。”我没有回答军的问题,“我需要一个陀螺。”& h) d! [+ E$ V
“陀螺这里可能没有,但铜钱是不少的,一样可以转,你要不要试试?”军这么说着,便是叫来了吴二,吴二很快就来了,身上正好有铜钱。
, H" D2 P) C, U6 p; ?; R我接过了吴二的铜钱,找了一小块平滑一点的路面便是转起了铜钱。但路面可能还是太过于粗糙,我是转了好几次,铜钱不是转不起来就是才刚开始转动便是倒了下来。军笑了。" b5 H; Y0 C0 u+ i3 N9 D& E
“那现在还是在做梦吗?”) A+ @. C4 ~4 u, o: Y
我没有接话,还是蹲在地上努力的旋转着铜钱。吴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军。5 C5 X& D) D7 E! i) V
“他以为他现在还是在做梦呢。”看着吴二一脸的蒙然,军便是开口了。/ |7 @5 @* d1 W  K& Y6 S) {
“阁主他?”吴二站起了身,他起先也是因为好奇才像我一样蹲着的。军是不好奇,就那么叉着手站在边上。0 p8 ~+ s8 G4 ~
吴二话没有说完,但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直觉得自己的梦才是真实的世界,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他的梦。”  T: c/ O; h" Y" ~
“这可已经是第十六次了呀。”吴二叹了一口气。$ j/ H2 j* a) n) `5 t: X+ B, V
“可不是嘛。”军也叹了一口气,“现在这是越来越严重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他是要疯。”( M2 e9 X' q  R
我听到了,军说我要疯,可我一点都不疯呢,我现在可是正常得很。可我却转不起那铜钱。我站起了身。“你才要疯,我现在清醒得很呢。”, Z6 \5 k6 O' q" \* i
“那那铜钱倒下了没?”军似乎有点生气,“都忍了你这么久了,说也说不通。都告诉你了这里才是真的,刚才那些都是你在入定之后创造的世界,那些都是假象。你偏偏不信。还非要转什么陀螺。那你转呀,你把它转起来不要停呀。”
7 ^9 Z, G8 b# [" E- c“我转了,是这地面不对。”我也是来了脾气。是的,我这人脾气可不好,谁也不要跟我吼,有话跟我好好说,不然你是吼不过我的。
% a7 m: t9 P3 I+ c6 Z“阁主,阁主。”吴二见着这气氛不对,立即是上前制止,“老祖。我们好好说,好好说。”
+ W: ]4 t* y0 c" a% ~( I( z2 M吴二是叫得军“老祖”。我突然记了起来,这登仙阁的创建,虽然是我一手完成的,但前期却是得到了三个道友的鼎力相助。小狸花,她可是我们四个人中最早得到灵珠的呢,只是因为勤奋不够,这才使得她在我们四个人之中法力最低。法灯和尚,其实得到他相助的时候他还不是和尚,是一肉铺的屠夫,有着一手游刃有余的刀法,能够分分钟便给那猪牛剥皮去骨的。再有就是军,不过他本名叫什么我却是忘了。叫了六百多年的军,也只有他一直跟着我到现在,所以在登仙阁正式收徒开始,他便是老祖。1 W) u# x; ]8 U) r- q) {2 X
“老祖?”我看着军,一脸的疑问。
8 r$ ]% y  ~6 Q. E“你又想起了什么?”军没给我半点的好脸色。他也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六百多年了也改不了,真没想两人脾气不好的人是怎么的在一起六百多年的。$ y( n  D4 L& |# W
我使劲的摇着头,我的记忆又开始模糊了。军是老祖?不,不,他就是一个天天在家里玩游戏的。可是吴二叫他老祖,我还记得他是跟了我六百多年了。可又是吗?有那么久吗?六百多年,那可还是明朝的事情呢。是的,我还记得明朝,朱棣杀了朱允炆,明明是政变,可到头了却找出了一道圣旨,还写着“我四叔虽谋反,然恐非所愿。成事之后,三军将士,不得以冷箭伤我叔父。”笑话,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呀,朱棣杀了朱允炆。可是?5 F5 R/ \* N( p# }) z2 K6 N
不对,不对,我是洪武三十一年的人,朱棣杀了朱允炆的时候我才三岁多四岁不到,我又怎么会如此清晰的记得呢?
8 V' i. b  Z. {4 H2 `3 ^0 ~5 r! y# a9 x乱了,乱了。% ^( r2 Y" I3 I* _
我看了看军,军还是在生气。我又看了看吴二,吴二的表情却有些凌乱。# q4 j% T0 ^' D6 [& D5 d) M$ K
我开始慌了,我知道现在的世界一定是虚幻的,可我却找不出逃离这虚幻世界的办法。有什么呢?有什么呢?我的脑子此刻是无比的清醒,我是一定要找出办法的,我得要从这梦里醒过来,军可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i* c, P- j  A, ?/ a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呢?
" r* p4 c1 C+ X) Z1 s掐自己?没有用。在山洞的时候罗玉就掐了我,手臂上现在还有一个鹌鹑蛋呢。
8 I( H  p2 G) j4 v: e0 |4 j1 F3 S从高处跳下来?这会有用吗?军可是说了,这里是登仙阁,本身就是仙境之地,况且我还是一个入了知命境的人,与天地同寿。死是不可能的。
$ u2 j( N( K+ o等等,如果现在我真的是在做梦呢?在梦里遇到危险人是会被惊醒的不是?所以不管是做梦还是不是做梦,我从高处跳下都不会死是不?都不会死。对,对,我突然有了主意,我得去找一个高的楼,我得往下跳。可哪里有高的楼呢?. G% ]# \4 U* F8 M& Y
藏经阁。: i5 D& ]9 P. S7 e- n, j
藏经阁可是这登仙阁里最高的楼了,上下四层再加一个宝顶,是足足有二十米高的。我看到了藏经阁,就在一个小湖的边上,不过离这里却还有将近二百米远的。
) y5 e# }* s' W“去藏经阁。”我边说边是往藏经阁的方向走着。
+ H1 `* m; y" v/ P& K" ~“去藏经阁干嘛?”军问了,他肯定是不明白我想干嘛的呢。可不嘛,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可他却从来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 y9 v( H. \" f/ o“我要从楼上跳下来。”我本来是不想说,可不知道话又怎么的就说出了口。8 t. k% h8 B, e; X$ r; \
“跳下来?”是吴二,一定正满脑子的问号。! x% x' f; L7 _( J3 D' G# t$ B& r
“跳下来,看会不会死。”我这么说着,脚步是更快了一些。
+ [- W9 _" f- g1 Q0 l" V% Q/ F9 f0 L“阁主?”吴二不是在叫我,而是要问我,但似乎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有问出口来。
. o' ?/ F& G, y/ n' V: @9 G“他疯了。”军的声音还是在后面很远,他应该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一个知命境的人从那点高的地方跳下来想要死,真不知道这脑子是干什么的。”
9 M8 n6 p7 \5 t  L* x6 P! |3 A“可老祖……”吴二正问着军,不过话却断了。我回头看了一下,军已经是一个腾空便是飞到了藏经阁上。
! b; ?, t; a  ?& P是的,军是飞到了藏经阁上的,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呢,就像在我的梦里,那个我经常被不知道什么怪物追杀的梦里,我像神仙一样的,在各个树木之间飞来飞去的那样,军,就这么的飞到了藏经阁上。; l2 o* G  ]7 `
我愣住了,我停下了脚步。我看到过有人会飞,但那却只是在电影里,在电视里,那是特效,是用的威亚,把演员吊在的空中,那不是真的。是的,那不是真的。可现在军,那明明却是在飞。/ i- V: K; N2 X1 Z
怎么回事?我的脑袋“嗡”了一下,难道是我看花了眼?我回过了神来,我一脸的惊愕,我转头看向了吴二。, A' H# F4 x, E- G! k) {( x
吴二起先还是正常的呢,他似乎对军会飞的这一个事情丝毫不感到惊讶。可他看到了我的脸,看到了我的惊愕,他突然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我正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呢,吴二却似乎领会到了什么似的,也是一个腾空,也跟着军到了藏经阁上。
" y( z* o$ H0 ~! [5 o! ?- N: y“阁主,走路多慢呀,这样快。”前几个字还在我的身边,后面的话就已经要竖起耳朵来听了。吴二后面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已经太远,我又有些耳背,是完全没有听清楚了。只是……4 M6 v0 B5 w( h5 Q$ f" L& D
看着吴二的远去,我的脚下似乎也正在酝酿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力量,我下意识的脚那么一蹬,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我居然也飘在了空中,正向着藏经阁飞去。( @7 k) g+ R8 l# {1 f
是的,我也来到了藏经阁的顶上,就如同军和吴二一样,是飞上来的。
; S3 j6 V) ?* O7 b+ ]! E军还没有等我站定呢,便是开口了,“还要跳下去吗?”, V$ ~/ d+ w; J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回答军,我还在惊讶中没有明白过来。我居然在飞,我又怎么会飞呢?我不是神仙,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神仙,当然也不可能有鬼,所以不可能有人会飞。可我却是在飞,就在刚刚,我是从那上清池飞到了这藏经阁的顶上。
. k. c" _8 o+ X0 \5 r, C$ a头痛得厉害,像是有虫子在我的脑子里钻,我用手狠狠的拍着我的脑门。我需要清醒。
9 \* d% g, P3 o8 c; G: a这一定是在梦里了,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只有在梦里人才能到处的飞。* C6 @) \; m4 n" {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叫了起来。' o: `# W& F2 y" D3 h+ i4 l
可军没有理我,只是一掌打在了我的背上,我从二十米高的藏经阁顶上掉了下来。
" t8 k# X5 i6 [2 k; a8 O" f) r是的,我掉了下来,我听到了风,就在我的耳边飞过,还正发出着阵阵细语,似乎是在问我,跳了下来,梦就会醒了吗?可不是会醒了嘛,我笑着,这可是二十米呢,差不多七层楼高。七层楼?我可不是就住在七楼嘛,我可是还记得呢,看房子的那天,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头晕,头晕得厉害。我可是恐高呢,别说七楼了,就是站在三楼往下看我也是要头晕的。
9 Q7 t, ~7 n  N# n, f9 h1 d* K可是现在我正从七楼跳下,哦,不,是从藏经阁掉下,那也是二十米高呢,可我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头晕的迹象。1 x2 y* {( _1 Q2 \! U: m( J
风还在我的耳边细语,你还记得这种感觉吗?我又怎么可能会有过这种的感觉呢?哦不,我有,是在梦里,我正在被一群怪物追杀,我正在各种的树木之间飞来飞去。我张开了双手,风抚过了我的臂弯,多么熟悉的感觉呀,我不禁睁开了我害怕的双眼。
* |, x" u1 z$ o3 V5 T$ J( C我在飞?
. l6 D, J8 t5 J是的我在飞。我正像着鸟一样,滑过了藏经阁,正向着上清池又转了一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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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处跳下看来是死不了了,也不可能从这梦中醒过来。我苦笑了一下。我虽然一直梦想着自己会飞,可眼下,我知道,这一定只是一个梦。
: ?! a* B$ k0 ]& t1 a而我,正迫不及待的想从这梦里醒过来,真正的醒过来。
4 z7 q5 o5 p* [, W8 d我没有飞回藏经阁的顶上,我突然想起来在一本书上曾经看见过,一个人在梦中不管其它的一切是多么的真实,但文字,一定是模糊的,一定是变形的。是的,文字,我得要找到文字,找到书。这藏经阁里不就是有很多的书嘛。我飞到了藏经阁的里面。4 }4 _3 F7 w" \; O0 i1 s& |  s
一楼。
& i8 L1 u) _) X这藏经阁并不大,一楼是面积最大的一层,但面积也就不到二百平方的样子。东西南北是四扇门,门高应该是三米左右,门的边上,四面墙上全是窗子。门是木质的,刷的大红的漆,窗子也是。不过窗子上却没有玻璃,是用的宣纸,画画用的那种宣纸,糊了一层,宣纸上还有画着一些花草的图案。$ Z' v! A/ K, A# ?; K
我没有仔细去看。屋子里正中间是一个旋转的木质楼梯,通往的二楼,也是刷的大红的漆。房子的其它地方就只剩下几块屏风了,不是折叠的那种屏风,更像是画廊里,一个可以移动的架子上,贴着一幅画。. A6 z; G0 x. Z1 C% @1 [
屏风是有大有小的,错落的摆放着,虽然没有规矩,但也不失了美感。而那些画,有的是山水,有的是花卉,有的是动物,还有一些只是抽象的,可是比那毕加索的《阿尔及尔的女人》更是要抽象得很多倍的,我是不知道那画上画得是个啥。( [# i; o8 V/ v/ y
我正看着那些画呢,军和吴二也是走了进来。! J$ }' z9 n4 I
“你先出去一下。”军这么说了一句,但不是在跟我说话。是一个弟子,正在我北面的一个屏风后面打扫着卫生。我是没有发现他的。那弟子应了一声,便是退出了藏经阁。
5 d& ^8 D- O  {5 ?4 b$ y  {8 \“这不是藏经阁?”我转了身,军也正看着我,不过气好像还没有消,“书呢?”我这么问着。是呀,书呢?藏经阁里不应该全是书的吗?电视里可都是这么演的呢,少林寺的藏经阁,那里面可是堆了老多的书了,一卷一卷的,《天龙八部》里乔峰他爹萧远山,还有慕容复他爹慕容博,那可都是隐藏在少林的藏经阁近三十年没有被人发现,那还不就是因为藏经阁里全是书的原因?
5 M9 b. ?& V# D可是这个藏经阁,书呢?
+ A& c$ r7 B% {2 T) ^& g% {4 l6 L“书?”军是不解的,似乎并不知道我想问的那个书是个啥东西。( {3 h. }6 i( B. l( X1 A8 ~) i
“书。”我解释着,“经卷,修炼用的秘籍。那种。”我边说着边用手比划了起来。5 e8 z4 `) S/ V; ]
但军没有看明白,还是吴二反应了过来,“阁主是问仙术功法?”+ e  }4 Z$ h7 m, ]) d
“对对对,就是那种,仙术功法。”我肯定了。
. S# |+ b. q. ?' Y% B6 N“里面呀。”吴二指了指那些画。
% H0 a8 n3 t) [- }* _9 C) k' w7 n“里面?”我没有听明白,那些不就是一些画吗?又怎么能悟出仙术功法来呢?5 j# Q2 M; O; [, Z4 \
“阁主您又忘了?”吴二没有回答我,反而是问了起来。
% ~1 S6 Q6 u8 y& s0 d4 }1 X8 P$ ]又忘了?忘了吗?我又忘了什么呢?我被吴二问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 f: l4 j) g& r; G* R6 F' q“仙术不同于普通的武功秘籍,靠得不是刻苦的修炼,而是天赋。”吴二似乎是不忍心我继续的没有方向的回忆,于是便是解释了起来,“所以阁主您在创建这个藏经阁的时候,就只创建了秘境,在这一幅幅画里,每一幅画是一种不同的功法,只有天赋到了,才能进入这画中得到功法秘诀。”: Y9 k+ P: d& R
吴二这么说着,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我是怕这些功法被偷才这么创建的藏经阁呢。可不是嘛,虽然我创建了这登仙阁,但我那时的功法却还不足以让这整个登仙阁成为一个大的秘境。而那时的社会,朱厚熜虽然一开始是力革时弊,整个社会也井然有序了很多,可是后来,朱厚熜早就已经是没有了一开始的进取心,大兴土木,迷信方士,东边又是倭患四起。我可是要防着点呢,防着有人来偷我的功法秘诀,防着朱厚熜哪天真的成神成仙。
- N: _6 i+ n$ f7 H! m; W+ H4 |我可是记得呢,记得真真切切的。, B& \& f! N* \7 \; ~/ W! o
“是哦。”我想了起来,“我想了起来,是怕有人来偷。”9 j0 w; [; T2 V: W
我这么说着,但军却没有理我,反而是问了,“你要书干?”
  a1 _% z  ]# k0 O书,是哦,我怎么忘了呢,我是来找书的,书上有字,我得要看了那些字是不是模糊的,是不是变形。
6 C/ m2 ~7 U1 E) D  ]" m“哪里有书呢?”我没有回答军。
* G6 T8 T6 Q" T* Q军手一伸,手掌向上,一本书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是《本草纲目》。草黄色的封面,封面上就只写了四个字,本草纲目。
3 G' B% e* Q; q5 F4 w% e' t. L我接过了书,很沉,可不嘛,这书可是足足有着近两寸厚呢。我随便的打开了一页。
; ^5 \* P1 y6 k0 S“蚌粉,气味咸,寒,无毒,日华曰,能制石亭脂,镜源曰,能制硫黄。主治,诸疳,止痢并呕逆。”我轻声的读了起来。我是应该没有读错的呢。是古籍本,字得是从右往左了读,“酸调,涂痈肿,日华,烂壳粉,治反胃。”: F0 ^7 c- P. d9 e6 R: v- O! v
我就这么读着,古籍本没有标点符号,断句让我很不习惯。我还是喜欢上学时学的那个版本的《本草纲目》的,字是横着读,从左到右,每一段下面还有释义。是呢,我可是学医的呢,中医,是在江西读的,那个学校在我毕业的那一年就已经是改了名,现在可是叫江西中医药大学了呢。
, F1 J( N: \3 U我可是还记得在学校里的那点点滴滴,大一军训,全班九十几个人全部都晒成了黑炭。
7 d  @3 m7 T+ ?# Q6 P哦,不,不,我不是来看文字的吗?3 N% w3 |4 X) l. B- \
是的,我可是来看那些文字的呢,如果我是在梦里,那那些文字就应该会变形,会是模糊的。可是,我却看清了那些字,“蚌粉,气味咸,寒,无毒,日华曰,能制石亭脂……”怎么会?怎么会呢?
: q+ _' N" Z* f9 Y我不知道了。
9 M2 D; ^9 H7 C: j' ^, V我还记得在学校,我们寝室六个人,有四个湖南的两个湖北的。不,《本草纲目》,《本草纲目》,我知道军之所以给我这本《本草纲目》,那是因为我的屏风秘境就是借鉴《本草纲目》的分类而创建的,金木水火土,以部为纲,以类为目,所以我创建出了十三纲七十一目的功法秘诀。
9 q' P. D' v1 k- S) g我的头更痛了,我的思绪已经完全理不清楚。9 x. U2 I/ V& F6 G; M, ?
但军却还没有明白,我为什么要看书。
* I7 e$ `/ t' i: x3 f& C4 y) c“怎么?”军看着我如此痛苦的模样,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 \# X' O% d3 `“字。”我用手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啪啪”的作响。4 Q6 g/ E) V% `* @- p
“字怎么了?”军又是问了。
* _- ?) g& Y+ \5 s6 n  i8 N2 _4 u“我看得清这书上面的字。”我这么说着,军是一脸的蒙然。吴二也是一脸的蒙然。我停了一下,继续的说了,“我记得书上说,如果你是在梦里,那字就是看不清楚的,会是模糊的,会是变形的。”
# Q" v% q; X' T9 `2 l2 h( }“所以现在?”军显然是听懂了。% B: V& c0 S& N' y
“那您就不是在梦了啦。”吴二也跟着说了。
5 u( k8 H& u. M" K8 c“可……”我不知道我还应该说些啥。难道这里才是我真实的世界?
/ @3 J5 ~5 L1 z/ Y! T0 O" k“你还记得你的世界。”军变得平静了,他也开始在思考,他平常可是不会用脑子去思考的呢。“甚至记忆是那么的真实。你能想起来那里的一点一滴,你在随着那里的时间在成长。”1 t0 Q1 O7 n- @
“是的。”我点了点头。0 g; D0 U8 x/ G# j- J; S/ |
“那是你创造的世界,在你入定之后创造的世界。”军走近了我,“就像创建这登仙阁一样,那个世界是你一点一点的创造出来,所以你的记忆也就会跟着它一起成长。你会记得它,事无巨细的记得它,就好像你身临其境一样。”
: P4 a- a& I$ K% d7 A“是吗?”我恍惚了。8 s% {! N8 R% K7 v! P- p" [
“当然。”军已经是走到了我的跟前,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吴二,“你说是不?”
; F+ X- X' {( f; y: ~4 V“老祖说得没错。”吴二停了一下,“阁主,您开始不是说了什么《盗梦空间》,说是在一个人的脑海里植入一个意识,那就可以让这个人对这个意识深信不疑?您就是在入定之后给自己的脑海里植入了这么一个意识呢。”+ I" V. K1 |1 M0 m) q$ Q
吴二还没有说完,军便是接过了话,“是的,你自己植入的,你所谓的,你的真实的世界。”9 u' x( U' u: X. k, u6 w
“可是……”我还想说点什么,但军却是打断了我。, f& w& W! D6 s' T8 w
“我知道这很难。入了知命境的人都在追求更高的境界,而这更高的境界就是像盘祖一样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这很难。”军若有所思的样子,“下昌、十三子、道然,这一等的知命境高人,可没有一个不是在创世的时候发了疯,他们再也没有能够分清楚了哪一个世界对他们来说才是真,而哪一个又是假。”
" [( {& l7 s: f( L; H! S8 y; G“下昌?”军说的这些人物我似乎都有印象,是谁呢?是谁呢?我写的小说里?
$ E& j, s( ^4 P& Q“是呀。”吴二也是走近了我,“那可是比您还要早好几百年就已经是入了知命境的人呢。可现在却是不生不死的,一个活死人了。”' A# B3 ]- J: j" |; Z
“可不嘛。”是军,“你可不能变成了他们那样子。登仙阁还需要你,我们还需要你。”, M+ h/ S( X3 A8 G8 n
“是的呢。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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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 d/ F0 P$ g8 J军和吴二就这么着说了一大通,我也是觉得合理。在我的认知里,一个人要如何分辨到底是不是梦境,无外乎就是几个方法。一是问,问别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二是掐,梦里一般不会感觉到疼痛,如果痛,那也会被痛醒。三是各种的死,从高处跳下摔死,用电电死,在水里淹死,没有一个人在梦里死了会醒不过来了。四是看,看周边的景物是否正常,特别是有怪物,人在飞这些,这不符合常理。当然看里面还有一个终极版,那就是看文字。人在做梦的时候对文字的识别是不清晰的,这是由我们的脑细胞决定的,大脑中的韦尼克氏区负责分析语义,而它在我们进入睡眠的时候也是处于休眠的状态,所以在梦中就无法阅读文字了。当然也可以说得更简单一点,就是在梦里,你的大脑根本就没有为书中准备相应的文字来让你看见。
4 C& i; \% w+ w; T5 R而自从军把我推醒,除了我会飞,其它似乎没有一点破绽来让我证明这里的世界不是真的。而至于我会飞,那就更好解释了,我可是一个入了知命境的修仙之人,又怎么可能不会飞呢?
9 y3 L5 q3 q3 U7 H$ @是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这里,这登仙阁,这才应该是属于我的真实的世界,而我对别的世界的记忆,那个重庆,那个家,还有那个军,都只不过是我在创世的时候幻想出来的,是一个意识,我自己植入脑海的意识。而我却在信以为真了。
6 ^+ ?7 t. f+ Y" s我这么着跟军说了,我慢慢的记起了这里的一切,看来这里才应该是真的。
: A- D5 z  A/ r, f  u' S军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甜。
0 j8 v  I' W5 B0 O5 E, x: w, S我们又去了登仙阁里其它的地方转了转,军说这样能让我更加深印象。太阳快到天边的时候我们才走到的正阳堂,罗玉还在那里等着我呢。
/ ?3 I9 X; a9 h" O+ ^! d! l( c6 z“玉儿。”才刚进门呢,军便是叫唤了起来。
& C) T) A/ `: `( C4 R0 a% ]4 z罗玉就坐在厅里,端着一个茶杯,身上也是穿着一件汉服的袍子,但那袍子的样式却有一些的不一样,像是西域的胡人装扮,颜色也是棕褐这种艳丽为主。罗玉的身后还站着五个人,也是这一身的装扮,看来应该是他的弟子了吧。
; F1 [- V8 ?$ e0 [1 {见着我们进了厅,罗玉连忙是起身迎了过来。“师傅,老祖。”* g7 o3 Q. v7 H9 x. V+ [3 S
罗玉这么称呼着我,我自然是记得我是他的师傅。他可是我最早收的那一批徒弟里天赋最高的一个呢,短短十年时间不到便是突破了往生境。这可是一点都不比我要差到哪里去的。罗玉起身的时候我才看清了他的脸。白白净净的,斯斯文文的,是一点都不配了他的这身的装扮。
$ l4 j4 V, |6 n  @# N我看着罗玉,却是突然想笑。原来在飞机上让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衫,那是为了让衣服更搭他呀。7 F! |0 ?' U5 L' C* B6 d
罗玉很快就走到了我的跟前,拱手,“您终于是肯见我了。”
$ {- X% C+ S7 S/ B& u; V“哦?”我一时没有想起来。军好像说过,罗玉与我之间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所以他才离了登仙阁自创了水月洞天的。可是是什么矛盾呢?我竟然一点也回想不起来。' @; [* h6 C, Z
我一脸蒙然的样子,罗玉看着也是奇怪,还是军解了尴尬。% R4 E* Q0 i3 E8 N5 l7 u
“你师傅这几年一直在入定,很多事情已经是想不起来了。”军笑了笑,示意着罗玉,“坐,快坐,这让你可是等急了吧?”
% ?  z3 M: Q% b7 u1 r) V“哪里哪里,师傅能见我便是好,又哪有等急一说呢?”罗玉是陪着笑脸,可不嘛,徒弟等师傅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罗玉这么说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便是转向了吴二,“吴掌事,你跟师傅说了没?”
! z" q& w# k) U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这罗玉是有着什么事情要交待。我看了一眼罗玉,又看了一眼吴二。( X$ F$ W9 z  y% @: l/ Z; O$ `
吴二赶忙是迎了上来,陪着笑脸,“罗师叔,还没来得急呢?”
1 J; U5 V& R( X0 M5 O  X0 i“什么事情呀?”军已经是坐到了主家之位上。$ `! o+ A5 w7 O" a+ e6 L$ q, {- {
正阳堂的大厅里共有十八张椅子,主家是正对着门,左右两张黄花梨的雕花太师椅,两张太师椅中间还有一张也是黄花梨的八仙桌,而后面则是一个黄花梨的长条案,长条案两端是一对花架,左右各一个,也是黄花梨的,花架上一边摆放着一盆夜来香,另一边摆放着一盆蝴蝶兰。两盆花都开得正艳呢。  v- L" @, H$ V; y# Y' n  d
大厅的两边,各是两排大酸枝的太师椅,一排四张,每一排太师椅当中还摆着两张大酸枝的小四仙桌。
  ]; U7 p/ A, ^- x, D+ v罗玉是坐在了大厅的右侧,最靠近主家之位的那张太师椅上。而军则是紧挨着罗玉坐着。我也坐了上主家之位,吴二则是站在了我的身旁。
4 [# E' i2 y; t% V5 c5 f) z- @大家都坐定了,罗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卷轴,“我偶然间得到的一个宝贝,可是苦思了一百多年也不见得有半点的突破,所以特意拿来请教师傅和老祖。”* r5 n' u; ~( Z) T( C" ^
军接过了罗玉递来的卷轴,“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p0 ?, \6 M, t) m. ]9 w
罗玉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军先打开了卷轴看一看。军打开了卷轴,一脸的疑惑。那卷轴上明明就是空白的一片嘛,又哪来得什么宝贝一说呢?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玉。( J- i3 C+ n) ~4 B
“无字天书。”军显然是悟不出其中的功法秘诀了,罗玉看得明白,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 Y6 m( ?6 H6 w: \) i- x4 a“无字天书?”军又看了看卷轴,然后又看向了我,“啥也没有呀?”2 q: d. X% s3 |9 L  f* H1 R% J
无字天书?这无字天书可是上古盘祖突破天启境创造我们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特意给这个世界留下的破绽呢。只是年代太过于久远,到底是没有人知道这无字天书究竟为何物,又是否真的存在了。
0 s! s& v+ `" M我接过了军递过来的卷轴。
  s9 P/ a  o6 N“还劳请师傅指点一二。”罗玉见我接过了卷轴,便是迫不及待了。我看了罗玉一眼,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这罗玉的心思现在可全是写在了脸上,看来三百多年前与他闹了矛盾还是事出有因的。我对罗玉的好感突然降了很多。
/ l( \  }; J( |" w, W. d只是他却还是扔下了面子来找我,看来这无字天书确实是难到了他。不过应该也难到了其它很多人吧。可不嘛,以他现在这般的殷勤模样,想都不用想,如果不是走头无路了,是绝对不会把这等的宝贝给我看的。
" W# u" Y+ q1 k  p6 A0 Z- g7 o我没有说话,打开了卷轴。* C% _8 v$ |& `' o
确实是一片的空白。只是,这卷轴不应该是锦帛的吗?怎么会是宣纸呢?电视里可都是这么演的呢,越是高深的秘籍制作就越是精良,就越会采用上等的材料。哦,不,那只是在梦里,现在存世最早的古兰经不就是写在的羊皮纸和棕榈叶上的嘛。  x/ U5 l  d5 k. Q! P
“纸的?”我轻声的说着,倒不是怕罗玉听到,只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万一要是看错了,在徒弟面前那可是要丢脸的呢。我边说着,边是用手去拧那卷轴的纸张。% B/ C% U# Q+ t$ R$ @5 s* p3 k
但罗玉显然是看出了异常,“怎么了?师傅。”9 Z3 X. A/ k5 Y
“哦?”军似乎也猜到了什么。2 {, a2 x! O6 p- v1 i
“怎么会是宣纸呢?”我没有理会他们,我只是在自顾自的思考着,无字天书,真的会是吗?  G) ?, {$ h7 T2 V' q
“宣纸?”罗玉似乎不解,“是锦帛呀?”
# u$ o8 j$ _# `: h3 ^, {' p锦帛吗?罗玉这么说着,我还是没有回答他,我只是在看着那宣纸。这是一张不大的宣纸,全部展开了也就五十厘米不到,宣纸上就是米黄的一片,也不见得有丝毫的图案和方字,看来应该就是一张普通的宣纸罢了。
2 V# A* L6 D' r. q我正准备把卷轴还给军呢,但突然,余光之下,这宣纸上却似乎是有着些许的图案。是的,是有着图案的。我把宣纸拿得更近了一些,我看到了纸上面淡淡的,有着山,一座座小山,还有河,似乎是河但又似乎是在云间,但里面却有着一条小船,船上站着一个渔夫,还戴着一个斗笠。小船在划动,岸边不远便是一片桃林,看来应该是二三月份了,粉红的桃花开得正得艳呢。不过我却看不清楚那些桃花,只是看见一些红点,应该是花瓣吧,正在风中飘落。, |! E) q0 u/ ?' |
画淡淡的,很多的地方淡得让我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画还只是宣纸本身的纹理。+ [: m( c* W; h2 a6 p
桃林的中间是一条小路,像是用石头铺起来的,小路一直往山里走,在一个小山包的后面,露出了一幢房子的一角,似乎只有屋顶,青瓦的屋顶,就那么一点点露出在那山的后面,如果你不仔细看了是一定看不到的。' I/ O  G6 B8 U2 z- }& e) G4 U
“这不就是一幅山水画嘛?”我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军,又看向了罗玉。罗玉的眼睛里可已经是放了光呢。' v( r( U! ]: `+ {: l/ `
“师傅,就只是一幅山水画吗?”罗玉迫不及待的问着我。
: I& ^9 J& o2 [& T# j4 o7 R“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回答罗玉。
4 M% X1 t1 i8 |) N6 R0 b, ^1 u; ^“是的,一幅山水画。”罗玉肯定着。看来他在跟我说锦帛的时候,显然是在试探我了。
4 [0 {+ \  S0 R/ C+ b“山水画?”是军,正满脑子的问号,“我怎么没有看到呢?”军边说着,边是把卷轴拿了过去又仔细的看了看。“没有呀?”
( l( H/ M4 b# Z1 r- B  b“有呀,你再仔细了看。”我没有看军,我正盯着罗玉呢,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罗玉的葫芦里又到底是卖得什么药呢?" Z3 m  R4 G# Q( N
可不是嘛。如果只是因为他自己不能破解了这无字天书,那他大可不必这么千辛万苦的从西宁卫跑到我这登仙阁来,这万一要是破解了,那且不是让我白得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可是他却来了,不旦来了还这么百般的殷勤。+ K% p/ k$ j9 _$ B. o# i
为什么呢?我竟然一时也想不出个原由来。我就这么看着罗玉,我想从他的眼睛里得到答案。是的,我可是要得到答案的呢,这万一要是进了罗玉的圈套,可是不知道那下场会是什么样子。! @/ j( f" r. }( M, a. m
我就这么想着。可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是呀,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A" l+ o  \. @' O6 i6 x
罗玉似乎发现了我一直在盯着他看,但还是强装了笑脸,是看着军,“有呢老祖,淡淡的,要仔细了看。”罗玉边说着边是侧近了军。$ m7 I: N: |* ^; i
“没有呀?”军肯定着,看来应该是看不出这卷轴的名堂来了。! U. T/ S5 Y% w3 s
军又把那卷轴还给了我。7 n; G- O: u6 l5 f& }
画中的景象竟然更加清晰了一些。山后的那小屋还冒出了一股青烟,那青烟正随着清晨的风蜿蜒的游走在那山林之间。我似乎还闻到了一阵的清香,是米饭的香味,不,还有辣椒炒肉的香,还有泡辣椒的酸。我还看到了,看到了屋子里,妈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台旁,还有那个烧火的人,那个人是我吗?是吗?怎么会这么像我呢?
4 s7 c" Y5 a( v& U% e我突然有点恍惚了。这像是在梦里,我梦中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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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1 g# E1 P画面还在游走,小船停靠在了一个码头,渔夫已经上了岸。这里像是一个小镇。像是吧,我似乎看到了风格迥异的房子,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岸边只是一片滩涂,几棵柳树正在风中被动的摇曳。, I+ B1 L# I& N8 f5 D
但渔夫在走,这我倒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n, Y; m8 T* S$ U只是,这渔夫又会走到哪里去呢?前面都是山,高低起伏的山。山中间应该也会有沃土吧,而现在只是被眼前的这些山峦都给遮挡住了。山中间应该还有城镇,可能还有这渔夫的家,是呢,不然这渔夫又为什么会要往这山里走呢?
# t, Z- N9 n  y# R" o" i: D我正看得入神。这可不仅仅是一幅画,这幅画在动,像是看电视一般。
# }8 y3 ^" X- s3 C9 R9 r( ^军打断了我,“看到了什么呀?”: D$ X. h1 h( T1 |  u# y
“这画在动。”我回过了神来,我看到军的眼睛里全是惊讶。罗玉也在惊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看到了罗玉惊讶的表情下面还有欣慰。是的,那一定是欣慰,老父亲般的欣慰。可是罗玉为什么会欣慰呢?
/ s4 y  ]# s" o6 m( u  J% S) x我来不急细想,这幅画真的是太吸引我了,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渔夫接下来会走向何方。  T# ]6 C8 Q# F& M8 \
“画在动?”军这么问着。罗玉也是。* W- z) S' D! V% M9 L
“有一个渔夫一直在走,从河里的船上来到了岸边,现在又在往山里走去。”我边回答着,又是仔细的端详起了手中的那个卷轴。那渔夫还在往前走着,似乎目标很是明确。5 g7 e) H3 z  ~( g  v
“师傅,看来我把这无字天书送来给您还真是做对了呢。”罗玉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他,于是他便转向了军。“老祖,您可不知道呢,这一百多年来我是天天看着这幅画,看着这幅画,可这幅画它就一直只是一幅画,我是啥别的洞天也看不出来。”
% [! t! |- G2 ^- S8 m1 s3 P. L“你就应该早点给你师傅拿过来。”军笑着,用手拍了拍罗玉的大腿,“说不定早就破解了呢。”
2 a8 }2 R# f6 c) V“我拿了呢。”罗玉也是陪着笑脸,“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带着,只是师傅一直不肯见我,也就只好作罢。”罗玉这么说着,表情是那么的确定,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看来应该是拿了吧,不过他上一次回登仙阁是什么时候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 d- H0 ~* O4 H我正想说话,军却是抢了先,“那还不是怪你师傅,小家子气。”军看向了我,“一身的犟脾气,几百岁了也不会改改。”: H" s" H" J! k  E/ X
“哪里,哪里。都是我的不对在先,不能怪了师傅,不能怪了师傅。”罗玉听得军这么说,却是突然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要是再有哪句话不对就又得被我逐出了这登仙阁似的。6 I! B, R# T% Y7 v+ M: g' b) T" m$ b
逐出登仙阁?是呀,这罗玉既然已经是离了我这登仙阁,那又为什么要回来呢?还带着如此这般的宝贝?我着实是想不明白。可是自从进了正阳堂,这罗玉可一直是恭恭敬敬的,甚至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虽然在我打开卷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满脸的期待,我还以为那期待是他终于能找到了破解这无字天书的奥秘呢,但那自始至终的真诚却是写了他的脸上,难道?他只是想来和好?
' {  T; H7 _. h: I( B6 ]$ b我不知道了,我看着罗玉。8 u7 Q3 Q! i! y% [3 ]& a3 h) @
罗玉继续的说着,“要是师傅能破解了这无字天书,那我也是功德一件呢。”9 X; _( y. t4 y: F9 h+ M0 _2 r
“可不嘛,上古奇书,你师傅的修为定是能精进不少。”军还是笑着。吴二也是接了话。
1 `+ v2 X2 _5 H6 c# j* a$ |“说不定对阁主入定也会有帮助。”
' i* B+ _" R! X/ U( w“哦?”吴二这么说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正想合上卷轴,却突然发现……! k& |, U7 P# S) l& E/ U; H% j
有字?不,那不是我认识的字,那似乎只是一堆的符号,比甲骨文更古老的符号,像鸡爪,像树枝,像山棱,似乎只是那画中偶然的重笔,但却又分明那般的人为刻意。若隐若现的,就在那山峦之上,就在那云海之中,就在那渔夫的脚印之间,零乱的、无序的、大小不一的、深浅各异的,有一些还在闪着白光。& p7 h6 v8 W) C
“哎,说到入定,你师傅这几年脑子是越来越不清醒了,总是觉得入定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这种情况现在是越来越严重,我还真怕了他哪天会像了下昌那一干人等,要走火入魔。”军在叹着气,我可是听得清楚,虽然现在我的眼睛里只有那闪烁的白光。- S$ ~7 @  M( H& A
那些白光越来越耀眼了。不,它们还在跳动,是的,它们正在跳动,欢呼雀跃般的,正想从那画中挣脱而出。
1 q' k$ Y* k; ~# T( @, P“老祖,我正是为着这事呢。”罗玉停了停,“上次来的时候就听弟子们在谈论,说师傅已经在入定创世了。可这入定创世,这上千年来又有谁成功过呢?就连那一只脚已经是迈入天启境的圣人下昌,最终那不也是变得疯疯颠颠了?”
9 J/ l/ G  F, \/ I) _罗玉边说着边是在叹气,似乎对下昌的境遇很是惋惜。军也在叹着气。& X1 g7 W6 [4 F: W
“可不是嘛,你师傅又说不通。”
8 E5 I' @4 ?2 X+ \8 |+ t“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无字天书送来给师傅,万一要是破解了这其中的奥秘呢?那也不负了我们这师徒一场不是?”罗玉这么说着,头已经是转向了我。
  x# O, r9 ^% g( f4 X* c可我却不想把目光分散了去。那画中的白光正看着我,就像那夜空中的星星,我想离开,但它却似乎有着无数的话想向我述说。可我伸手去抚摸它,它又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触之不及。& ?7 J) b7 r& l! G( G
罗玉还在说着,“我可并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呢,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师傅,那也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 ~1 @4 E# J2 ^7 C) O5 [“我懂,我懂。”罗玉的话语中已经是带着些许的哭泣,军可不想让这气氛变得尴尬了,于是便是打断了罗玉,“你师傅都早已经是忘记,你又何必还如此耿耿于怀呢?”
3 ], b% }! T7 X! o, D6 j忘记。军这么说着。是呀,忘记,可我又应该忘记些啥呢?
; O. B8 e" L# X/ Z! M9 m那些星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不,是那些白光,已经不再那么耀眼,开始连成了线,接着又是连成了片。有一些像是波涛里的落叶,有一些像是晨光里的蝴蝶,就那么着在那山水之间游走了起来。
8 R: ]7 k7 ~, S1 l* C7 N“真的吗?”是罗玉在问着,但我已经开始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声了,我只看到了画里。$ K3 A5 P7 A( E3 T# ?  e
游走的白光开始变得混沌而又无序。画中的山不见了,水不见了,桃林不见了,房屋也不见了,只剩下了那渔夫,不,那可不是渔夫呢,明明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侠士,正飞翔在那黑与白的混沌之中。
7 {% u5 t7 \5 U6 I. S不,那已经不再是混沌,开始变成了一个漩涡,一个逆时针旋转的漩涡,它开始吞噬着这画中的一切,包括那侠士。
2 f' R0 V6 R$ H" l' S+ V, l( X2 e我就这么看着,看着手中那卷轴,看着卷轴中的世界。我呆住了,不,是我的世界停止了。我就在那画中。一股触电般的感觉。我仿佛是身在海边,脚下是湿湿的沙粒,眼前是蔚蓝的天空和浩瀚的大海,耳边是柔柔的风。我想要张开双臂,我想要拥抱那海风,它已经抚过我的心海,就像一颗雨滴打在那平静的湖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0 y" k  x. B+ Z  h
我的心一下就放空了,我的眼前已经是浩瀚的宇宙,还有一棵种子,正从我的掌心发芽。
0 b7 n  |8 y( G4 W+ V5 V我睁开了眼,我看到军,他们的谈话早已经是停止,我看到他们正在看着我,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还有那些符号,就在那白光之中,淡淡的桔黄的符号,正从那画中飞驰而出,向着我,是一个一个的打进了我的胸口。
; U$ ~5 o/ ~, l$ \  B+ v, A6 r有一股力量,我很熟悉的力量,迅速弥漫到了我的全身。我居然突破了天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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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5 i' s/ z2 I- d' t% }/ X是的,我突破了天启境,这可是我苦求不得的呢。我已经是这天下功法修为最高的人了。1 b, J- ^( q: |2 f. N5 y6 d  \' ~
军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吴二也是发自心底的高兴,可是罗玉,我看到了他无比开心的笑脸,可是那笑脸背后,却又似乎隐藏着些什么。什么呢?我有点说不上来。
! z2 O2 O; |& T% x但我已经是突破了天启境,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 p' N4 \/ ]4 }我们走出了正阳堂,有弟子来叫晚饭了。
, P3 ~5 X! F, F7 t“突破了天启境,那你以后入定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你会分不清梦境还是真实的世界了。”军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并排的走着,他算是放了一万个心下来了。
' y) I% Q- p8 d5 k3 M5 X“是呀师傅。”罗玉就在我的身后,“不过下次您要是入定,可不能再把我当坏人了。”
' P* n- D; e% j8 g4 u& I% X, _“不能,不能。”军笑着,他总是喜欢抢我的话说。# F0 ~0 O$ {0 i( L+ U( A. L) O( q1 |& x. G
军还没有说完,我便也是说了,“我啥时候有把你当坏人了?”
9 i, n5 n' s2 O* X4 A+ {“哪没有呢?”罗玉可不是吴二,敢跟我顶嘴,“上次我来的时候阁里可是有弟子在说,您说我是朱棣,竟然敢抢您允炆的皇帝位子,还说幸好您死后被高人所救,要不然靖难之役您也就不可能赶得回来,也就不可能救下朱允炆。”罗玉边说着边是笑了起来,“还有呢,您居然还杀了我,就在那金川门下。”
+ T/ k# t; g+ I5 X  s1 T罗玉这么说着,军也在附和,但我却是对这个事情是半点的印象都没有。
% E, X: {; A) B“哪有?我可是记得你在飞机上,还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衫,可是把你给美化了,不像现在这般的不懂得衣着的搭配。”我有点不屑,好说我也是师傅,这罗玉居然敢这般的跟我说话,没大没小的。6 L( Q/ y( ?& e: D. L; S* r
“师傅,白色的衬衫不好看。”罗玉边说着边是跟我走到了一排。我瞥了罗玉一眼,罗玉居然在拉开了袍子往自己的胸口上看,似乎是想要试试那衬衫到底合不合适。- m8 F0 `) y9 e
“又来了,又来了,娘们似的,是不是又想要抱着我的胳膊了?”我可是记得呢,只要飞机稍有颠簸,这罗玉定是要抱紧了我的胳膊的。2 j$ L! S  D- U/ `- Z  _8 F
“嗯,师傅。”罗玉娇滴滴的叫着,居然真的用手抱住了我的胳膊。害得我一机灵。这什么鬼,一几百岁的大老爷们,虽然样貌看起来只有三四十来岁,可叫得这般的妖娆,实在是叫人受不了的呢。, i; e+ W" W- U' J4 e) N, X
“放开,放开。”我使劲的甩着胳膊,但却没有能够挣脱出来,“再不放开我可要叫人了。”
6 g& Y$ T7 h5 s& {( H9 a  y0 u- o“您叫呀,叫呀。”罗玉嬉皮笑脸的,“这可不是在飞机上,可没有外人的。”
% M5 v# v0 M  E2 h9 S4 T( |3 l5 E“哦?”我正准备说话,吴二已经打断了我。
4 _) ]1 w' f9 f9 M“可有呢,罗师叔,这后面可是还有着一干的弟子们。”/ \' j! T% V. B, k' `
“一群的男的又怎么了,又没有女的,又没有空姐。”罗玉还是那么嬉皮笑脸的说着。自从出了正阳堂,大家这聊天的氛围可是越来越高涨了。罗玉继续的说着,“师傅您说是不是?”2 G, V  _- [# A  a8 l
“是是是,没有女的,没有女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罗玉,言语轻佻不说,手还一直没停的在我的胳膊上摸,搞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5 Z8 q+ ]1 ~7 \) D
只是,没有空姐?
( l/ _- Y& r& Q我正准备这么说呢,罗玉刚刚可就是这么说的。可是,罗玉又是怎么知道得“空姐”的呢?
% D" y" i3 C( K5 K0 z2 e是呀,罗玉是怎么知道的呢?我确定我没有跟他提起过空姐,而且我也没有印象我之前入定的时候有梦到过自己坐飞机,所以如果不是这一次,我相信军都是不可能知道还有“空姐”这么一说的。是的,一定是的。可刚刚,就在我醒来之后到现在,军可是一直呆在的我的身边,他是没时间也没有机会去告诉罗玉空姐是怎么个一回事的。' r; C9 b& ?. M0 \" z& J
是的,我一定没有记错。, S# x# M& [2 G: q$ G* k" ]8 O" z
难道是吴二?也不对呀。风岭台地叫他退下的时候我可是连飞机的事情都还没有提及,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空姐呢?而至于后来,他可也是跟军一样,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也是不可能向罗玉提及什么空姐的。那罗玉?1 O# X9 R& _* c5 q# F& [% n
我一时竟是想不出来,这罗玉又是怎么知道得“空姐”的呢?, s) ^* k1 a6 e' g2 b" o; L
是呀,罗玉是怎么知道得呢?
- @: x0 v( e' r& M6 v不,不,可不只是“空姐”,白色的衬衫,还有“白色的衬衫”。我在跟罗玉说“白色的衬衫”的时候,他可是想也没想就直接说了“白色的衬衫不好看”。是的,是的,我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衬衫”两个字的,这罗玉又怎么可能知道衬衫是个什么东西呢?可是他却居然在往自己的胸口上看?; \2 Q9 q) ~  x$ i5 f
不,不,有点乱,我是不是什么时候提及过这些?
, p6 k" r: M9 W) S不,不,没有,没有,我可以确定。( n" S& n9 i3 e- W: @
可是,罗玉又是怎么知道得呢?空姐,还有衬衫?, \  F9 a- Z9 A+ |7 e; y/ ]- W
我的脑子又开始乱了,现在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还是只是在我的梦中?我不知道了,我又开始不知道了。我的头又痛了起来,一些记忆开始撕扯我的大脑,它们要把我撕成两半。不,不,它们要把我撕成碎片。4 h4 j# G9 s9 G
耳边的话语仍然在继续。是军。“你从小就喜欢缠着你师傅,到老了也改不了。”
6 P* C, ~$ w! p7 W- M& g罗玉还是那么嬉皮笑脸的,“我可不想改呢,缠着师傅多好,师傅您说是不是?”罗玉在问我,我听到了,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还在想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梦呢?
( {- ^! T# H3 D6 d: C4 r% h是不是呢?是不是呢?我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 z# P& d5 y. g0 O/ U不,我想到了办法。是的,我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我突然想到了办法。
0 \$ s9 A: X6 ^4 `; A! J# O" ~“是是是。”我回答了罗玉,不过话题一转,“你说那空姐,为什么总是叫你收起小桌板,收起小桌板。”我看着罗玉,我努力的保持着刚才的语速和语调,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6 `3 i+ W# G+ P“那还不是因为飞机要起飞了。”罗玉还是那么嬉皮笑脸的,似乎想也没有想。
' B$ K7 v' ~7 ~2 }6 }“哦?那还要注意什么?”我仍然是不动声色。
) J) O1 x, ?1 s" n$ @“手机关机……”罗玉是脱口而出,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却是突然小了,话语也是突然停了。) @% F2 ?' I! T, \( |
他一定发现了什么,是的,手机,他是怎么知道“手机”的呢?7 p1 c. d9 k' E% |& O. I
“手机?”我站住了,我一脸严肃的看着罗玉。军也是停了下来,原本欢快的氛围也是戛然而止。
( O0 r) h% ]6 r$ `: D7 F大家似乎都发现了什么。& O( a7 C9 W. o( n
这是在梦里,这一定是在梦里,我已经完全可以确定。
0 K1 h, G  |7 k1 u, @! S是呀,可不是在做梦吗?我会飞,我居然会飞,还创建了什么登仙阁,还进入了什么天启境?这怎么可能呢?人类现在明明还处在一级宇宙的,科技也没有发达到可以让我们晋升二级文明,那就更不要说五级、六级文明了,那你又在哪里见到过人会飞的呢?梦里?电视里?还是在你跳楼的时候?6 X' O4 L. P9 y8 a; v$ T
我大笑了起来。4 a! W6 c! t; \) Z5 E& H; t
我的耳边是一群人急乱的声音。! d! V. v5 p# ]
“要疯了,要疯了。不是说入了天启境就不会把入定后的世界当成是真实的了吗?”是军在说话。
7 N+ k0 y; p/ A- L3 j# v2 X“不会呀,老祖。”吴二赶忙是接过了话来。/ g0 w  F- H, f0 R" J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军的声音越来越急躁,仿佛真的怕我要疯了一样。
# @2 r4 A* _6 I& B: v“怎么回事?”我停下了笑声,我开始变得冷静,无比的冷静,“这是梦。”
* u0 x, @5 H2 e1 m$ F1 _, f! d“不是,不是,这不是梦。”军连忙解释了,“这是真的,真的,真实的世界。”! E5 m; y  E; J- j$ A7 h
“师傅……”罗玉叫了一声,几乎是在军说话的同时,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l, c1 ]' K8 f  l8 Q
“不,是梦。”我吼叫了起来,我打断了军的话。
2 b3 [# |, F9 t8 `8 Q7 v7 l- P& ]& A“真的不是。”军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就是使劲的摇晃了起来,“你醒醒,你醒醒。”: k) }! x, t' i) z
“你放开。手。”我打开了军的手,我转向了罗玉,“你是不知道空姐的,不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可你刚刚却自己说到了空姐。是你自己说的,是你自己。”
' T9 y: p. {2 D0 v3 d“师傅……我……”我恶狠狠的的冲着罗玉,罗玉似乎是被我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9 ^* s! s# o5 V$ H9 p我继续的说着,“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空姐的?是在飞机上是不是?你还知道手机。手机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这样的?这样的?”我边说着,边是用手笔划起了手机的模样。我继续的说着,我没有给罗玉回嘴的余地。“你居然还知道飞机起飞的时候要关掉手机。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手机的信号会干扰到飞机的信号的接收?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G! H6 J) N3 V  V. }& T
我已经是贴近了罗玉,我的口水已经是喷了罗玉一脸。
6 P8 }: `+ y7 r7 I* \我又大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诡异。
  `* T. |4 a4 B8 S6 Z3 W& A& u“我终于知道了,你为什么会把那无字天书送来给我,你这是想让我永远的活在这个梦里。活在这个梦里。”我使劲的摇晃着罗玉的肩膀,“真是居心叵测。”0 I2 v/ \+ W- [. J2 M% y
“还有你,一个骗子。”我推开了罗玉,我走向了军,“骗子。你居然也想把我骗在梦里,还编出了这么一大堆的理由。厉害。你厉害。”
4 j" J2 _0 P0 t" v3 P$ J: q  s“疯了,疯了。”军就这么说着,他早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7 ~% l8 E1 N0 Z3 Z/ W“还有你。吴二。”我又大笑了一声,“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吴二不?那是因为它的谐音是我蠢。我蠢。你知道不?”- c5 J* j& R- p8 C: C( A, L; D
“我蠢。”我继续的笑着,我的喉咙里开始往外冒着血花,“我的小说,我蠢。”
  k  f1 a. G; @2 [是的,这一切就是这样子的。我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吴二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名字,那是因为他是我小说的主角之一。而我为什么会记得这登仙阁,还会记得那是我自己创建的,那是因为我就写了一本小说叫《登仙阁》。
4 o/ d6 g( q5 _4 N2 W& ^6 i而至于那些疼痛,那些景象,那些文字,我可是一个小说写手,我难道就不能在梦里有比普通人更清晰的意识吗?会,一定会,因为写小说的人都是疯子,如果你不疯癫你是写不出来好的小说的。不是吗?
' B' T( N/ [6 V! O) N是的,是的。
2 b8 g# r* w' s. a7 y1 n3 k我的脑子现在是比任何的时候都要清醒,我记忆的深处,那个重庆,那个家,还有那个军,那个告诉我飞机要出事的军,那才是我真实的世界。
/ Q, A0 v. a. [4 j而我现在想要从这个梦里逃脱,方法却是那么的简单。死。
7 p* [9 V4 Z# w( G还是从高处跳下?不,我可是入了天启境呢。我仍旧在笑着,笑声中带着咳嗽,咳嗽中喷着血水。我右手一转,一把锋利的尖刀便是从我的手中幻化而出,然后,向着我的胸口,我狠狠的刺了下去。
  T5 d  {+ n* {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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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27 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南同镇  x: P, o" K: T& C
(一)
0 y9 P% M" |! B) W0 E0 l5 T“啊……”我尖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 r8 W! c+ n/ \# b, L7 Q9 Y
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前是我的电脑,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时间显示得是二〇二一年九月十八日十八点二十一分。
2 `  w' `! Z6 A  N) d怎么回事?九月十八号?8 J5 U+ M: v& q! a7 f: y
我头痛得厉害,我站起了身,我用手使劲的拍打着我的脑门。
: i5 z5 a' y0 Z8 J3 ~9 Y7 T$ v/ N2 }这是在我的办公室,桌子上还是一大堆的乱纸,两个案子还没有审完,还有章小鱼的入党材料。哎,我怎么忘了,这两天疫情又严重了,我还没有去储备应急物资。可是要去储备一些的呢,要不然大家外出检查可就要没办法开展了。
4 d- @5 c2 h: Q; r# p* @& g6 ]而电脑上还是打开着各种的文件,局里在催着一个材料,要各单位抽调疫情防控人员参加全区的医疗机构检查,可是那检查表,却是把任务交给了我。这本来完全不是我的工作的,只不过就因为之前一直在管着医疗和传染病,领导可能觉得我更熟悉。不过还好,这个检查表已经是弄完了。但我们自己单位的扶贫,这个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哎,下周再来弄吧。
" ]7 E5 d9 t+ A0 t: F$ H5 d5 V我的头痛稍微减轻了一点,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六。哦,不,是调班,明天就是中秋放假了。
0 S7 G5 x9 [2 J2 _4 ?$ u' }可我居然在办公室里睡着了,还睡到了六点多钟,他们这些人走的时候也没来叫一下我,真是的。我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放假了,军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 i1 u9 w4 t4 M% r# e! i可是,我刚才做的梦?% D* n0 q: M) j  e! e6 B# N
我的脑子有点乱。: m, l: v5 C% N
我明明是坐上了飞机,我明明是要回老家的,可我为什么会在办公室里醒来呢?难道这里也是梦?不,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还有日期,九月十八号,我可是记得我是九月五号的飞机呢?是我已经从老家回来了?9 o) H/ C  @* K3 z+ f
我的头还在痛,我的脑子已经想不明白了,难道是因为这几天事情太多的缘故?, X* z% T, X+ e: q
可能是吧。广场上还是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也已经是摆满了摊位。我加紧了脚步,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不是社恐,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人太多了,让我挪不开脚,让我躲不开身,我只能是改变着自己的节奏和方向,尽量不与其它人发生过多的摩擦。. n3 I  P* D( P$ m0 v! t" i4 M
终于是挤到了路口,秋天的风在这里是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凉爽的。我熟悉这风。十字路口边上那棵一尺多粗的榕树半空,靠近居民楼的一侧,有一个美羊羊的氢气球,每次只要这风一吹起,那美羊羊就定是要拍打着旁边的树枝的,老远就能听到“啪啪”的作响。不过还好,这氢气球里充的不是氢气,要不然这榕树早就应该着火了,重庆的“火炉”可不是瞎叫的呢。
" t4 I' X, |/ G6 g9 R我记得那氢气球,我都观察它半年多了,上半年市政园林局来修剪树枝的时候都没有把它取下来。
% z: d% ?% L* P9 E. H, g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那美羊羊。前面的路还有很远,军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加紧了脚步。
, y3 l) C8 n% ?回到家的时候军已经是做好了晚饭,辣椒炒肉,手撕包菜。他今天居然只做了两个菜,他往常可至少是要做三四个菜的呢。
. }2 r: P0 k3 _; G“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节俭了呀?”我看着桌上的菜笑着,军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是一个电影,但不知道是什么名。. i6 o1 T- F2 P" C
“少做点,最近又胖了。”军起了身,手里的遥控器顺手就往茶几上一扔,“啪”的一声。这是军的习惯,我可是说了他老多回了,可他就是不听,还说什么坏了就再去买一个。切,买还得我花钱。
8 B% ^& }, Y- ?. u/ j6 e3 n4 L' {我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放好单肩包,我端起了茶杯。茶已经凉好了。我上班事太多,总是忙忘了喝水,所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喝上一大杯。军是知道的,所以总是会准备好一杯水等我回来。/ S% f2 v% h) t7 u; V4 A9 V3 K1 v
“今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军走到电脑前看了一眼,正挂着游戏呢。$ X" m  D, Y- ?, r! D$ J
我笑着,“在办公室睡着了。”
9 b5 K5 l- b2 @+ b6 F" ?. O6 {. i( C. E“啊?”军似乎是不敢相信,可不是嘛,我可是从来没有在上班的时候睡着过呢,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9 P* W2 u; K% K; s% b
“做了个梦。”我坐到了饭桌旁。
: q* b& g8 w) K. j2 J8 `军也坐了下来,但他似乎对我的梦比较感兴趣,“什么梦呀?做得连下班都忘了。”' C# @! D% P1 l+ o7 P( o) x5 a9 B5 G
“说是飞机出了事。”我很平淡的说着。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军就是往常的那个军,做菜总是会把盐放多了,这辣椒炒肉咸得哦,发苦。还有那游戏,魔兽世界,玩了好几回也还是玩不明白,还好我不需要以它来做为自己的职业。“你这肉又炒咸了。”我是一脸的嫌弃。, i- R) a+ h$ c
“没有呀。”军也吃了一口,但他总是尝不出个味道好坏来。
! T7 ~) q+ e+ ?6 w" W7 u“苦了。”我起身去茶几上拿了茶杯。这菜是没法吃了,只能明天再回锅。- j' `2 x! s6 c! Y. F
“哎,你刚才说飞机怎么了?”军还在想着飞机的事情。# }4 J5 C, o$ `3 f3 t( u
“不就是我回家坐飞机嘛,头一天你就在说做了个梦,说飞机要爆炸。”我又坐回了饭桌,桌上有一瓶饭遭殃,我其实是不喜欢吃那饭遭殃的,口味有点偏甜,一点都不辣,跟老干妈可不是在一个档次的。只不过现在是没了办法,肉太咸,我只能是去开了那饭遭殃。8 k  Y# R9 K$ L3 L) R; }% S
“哦?炸了没?”军停下了筷子,一脸兴奋的看着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6 |) Y3 c3 o: C1 W$ Q4 @
“炸了炸了,全炸没了。”我白了军一眼,“我上了飞机,后来飞机就飞进了一个山洞。”  t. X6 T- M& H  B3 z; I6 V
“山洞?”
1 f* b: @. [. J3 F# K2 K$ G2 p* h& R“山洞。一个比飞机场还大的山洞,但又像是一个火车站台。洞里还有五个门,门里还闪着光,然后有个人告诉我们要走到那些门里面去。”我夹了一点饭遭殃,味道只比那甜面酱淡一点点,但一样的难吃。- a! ^: P; e$ l( L8 y2 j
“门?然后呢?”军的好奇是越来越重了,干脆是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不过可能也不是因为好奇,军起了身,去按了一下键盘上的空格键,猎人跳了一下。2 t- l# f7 ?9 r0 y# }# f4 {$ j7 E) J2 s
“我就走进了一个门,然后就到了登仙阁。”我还是决定再吃一块肉,“然后你也在那里。我是阁主,你是老祖,我还得到了无字天书,还进入了天启境。”+ A; Z( ], i: b7 Q4 n2 m
“登仙阁?你的小说?”军在电脑前坐了下来,有一些信息,应该是队里的。军在组队打boss,说是风暴要塞。
: x$ W" L) p/ V# @, z* f6 G7 D# J“嗯。我都差一点点就信了。”我笑了。可不是嘛,要不是罗玉的一句“空姐”让我产生了怀疑,那现在我可一定还是在那梦里的。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一度都已经不再怀疑。是呀,太真实了,那现在?6 M) ^2 v  A7 g! G# @: z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但我却没有捕捉到。什么呢?. _$ I- a2 p( H% E; A
真实?( x. b( g2 D  i# k3 A2 x* \4 c/ @, d
登仙阁?- {" K1 Y* e6 ]8 E0 m  K; b
不,是现在。
' \) \1 M+ r' N我还记得九月五号,我去了江北机场,然后我上了飞机,飞机在颠簸。是的,飞机在颠簸,可是后面呢?我进了一个山洞?1 r% l, s4 ^/ ~% h5 U7 H  \4 x1 a
不,那是梦。是的,那是梦。可不是梦的呢?7 K3 @  m% d6 X
我应该在九月五号中午的一点左右到长沙,然后在长沙吃个午饭,再去汽车南站坐回镇里的客车。我应该在老家呆了三到四天,然后再坐了飞机回来。是的,一切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我为什么会记得飞机在颠簸之后是进了一个山洞?或者说,我为什么对上了飞机之后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呢?6 h/ q8 |0 s3 ~+ J4 C8 X
难道?现在,这也是在梦里?
5 v: _% C( o' a- l* j可是真实,军做的菜还是那么的咸,魔兽还是那个魔兽,还有那面墙,我客厅沙发后的那一面墙,家训,那可是我自己写的家训呢,在淘宝上找卖家定做的字贴,然后一个字一个字贴到的墙上。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没有一点点的添加,没有一点点的不同,这又怎么会是在梦里呢?. Q+ n: q9 J6 S) I3 V
我看着那面墙,军又坐回了饭桌上。“信了梦里?”
3 [6 E$ j/ n3 R“我以为那不是梦。”我是发呆了很久才回答的军,“你说现在是梦吗?”
4 E' v2 n; K( ~& O/ r% Y8 `, N- F- H8 s, V2 Z7 W7 ]" d: ]
(二)
& [) F+ n, j2 W1 X8 o7 x( B( K我突然搞不清楚了。  |# }$ \& D3 T
如果说是梦,那这梦里的一切可真的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丝毫都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可如果说不是梦,那九月五号之后的事情呢?现在可已经是九月十八了,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U0 M, ?, z7 s
我看着军,一脸迷蒙的看着军,我想知道军的答案。
1 t5 Y: E9 B/ M; A7 V6 w可军却是笑了,还笑得那么开心。“梦梦梦,就是梦,就是梦。”一看就知道是没个正经。( @) S/ ]: o- c" ?, x1 Y7 f: H
“没跟你开玩笑。”我皱着眉头,“如果是梦,那我就得想办法马上醒来,你说过飞机要炸,我知道你在担心我。”5 I6 J- g0 L# H* ?8 ?
“可不如果不是梦呢?”军停下了笑声。
& ?# G- ]- |. {, p, }5 {“我想不起来九月五号之后,我上了飞机之后,的事情。”我没有回答军,我只是在述说着自己的想法。“飞机在颠簸,然后就进了一个山洞。这是不可能的,是梦,可是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却只记得这一个梦。所以我后来下飞机了吗?可如果我还没有下飞机,那现在,这不应该也是在梦里吗?”# q" w4 V9 `& b9 U2 k- _' U: |9 _
“你觉得呢?”军也没有回答我,而是一反常态的问了起来。
' [0 I+ v2 Y3 I; z“可你说不是梦?这里真的太真实了。”我又看上了那面墙,“那些字,那些花,还有电视、你的游戏,我又想不出来这哪里不对。”
5 V3 d6 ]6 _4 T8 F& h“是呀,没有不对,那你说,这到底是不是梦呢?”军又是笑了,军总是喜欢笑。笑好,不是常说会笑的人命总是不会差嘛。" ]) U, X* X- i
“可我下了飞机吗?”环顾了一周,我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那面墙上。
6 I0 {4 m+ J; ]; o“今天可是九月十八,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军放下了碗筷,这一次应该是吃饱了。! K# Q4 H$ I# W# L
可我却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然后呢?”
2 k; U+ z: k" c“你不是要打电话回去?”( d7 x! K& l2 Z9 T
是呀,打电话回老家。这可是我的习惯呢,雷打不动,每个星期五的晚上都要打电话回去。不对,今天是星期六了,为什么我昨天没有打电话回去呢?为什么?- P8 @$ N: c& n/ u% c1 B/ K
不,我怎么会记得昨天没有打电话回去呢?
' ]* n2 I; T. n* x3 T不,我明明只记得九月五号,我上了飞机,然后飞机在颠簸。! Y* N" ~6 C( a  k. v. k. y) k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起先还只是耳朵上面右半边,但很快疼痛就漫上了额头,然后是头顶。我用手使劲的拍打着我的脑袋。这几天都头痛得厉害,常备的天麻素早就已经吃没了,前几天上超市的时候路过几个药店,那天麻素不是没得卖就是涨价了要十多块。哎,现在的药店,杀人不见血呀,以前小瓶一百片的别嘌醇只要几块钱,现在一盒十粒最少也要二十八,以前一板一板散卖的氨咖黄敏片,一板一块随便买,现在你是找遍药店也买不着。我是上了好几个药店,十多块呢,咬了咬牙,没买。+ M- j9 Z1 O7 f0 e! u5 I
我倒不是欧也妮.葛朗台,至少我自己觉得我还是不吝啬的,只是省钱,这却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可是得省钱了呢,工资又不高,家里又没得什么可以倚仗,我可是一点点一点点的省出了一套房子,现在终于是把贷款还完还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存款。可我还得省,还得省出彩礼钱来,还有酒席的钱,还要留出一些钱来以备不时之需。$ x* g) K$ d3 h6 _! r; j
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但头痛还可以再忍一忍,十块可也是钱的。0 I1 `; S3 P9 r% x7 O1 n
是的,我记得。
, B- ]6 f! n2 a" g所以我不只是记得九月五号我上了飞机,然后飞机在颠簸。我还记得昨天晚上我没有打电话回老家,我还记得前几天去药店特意去买天麻素可最终还是因为嫌贵而没有买。是的,我记得。
  m* M* s6 _! k5 X' A( c军见我没有支声便又是说了,“你打电话的时候问一下你妈回没回去不就知道了?”4 F) b, m. o7 ^' @4 u9 d
我觉得也对,虽然现在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在梦里。好吧,也说不清,可能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吧。我可是记得呢,去年的这个时候,正好也是九月中甸,工作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然后我就不出所料的累倒了,还去医院住了几天,还用的自己的公休假。说起来都是泪呀。别人都以为公务员是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混半天,可我却能把自己累倒在了工作岗位上,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5 ^7 G# y0 o& A% r1 h现在这又是到了九月中,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太累了,很多事情都忘了?而又正好刚才做了梦,所以才会清晰的记得飞机在颠簸,还飞进了一个山洞里?$ p  q: l  L4 P1 Z
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但眼前的世界,却也是勿庸置疑的真实。& \8 {8 U( N7 t; z  ^
吃过了晚饭,我坐了一小会,电影已经放完了,这个点上各个电视台都在放着新闻联播,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于是我便转到了中央十套,在放抹香鲸,是韩建在带队制作抹香鲸标本。突然一阵的恶心,我记起了那人体解剖室里的味道。尸体从福尔马林池里捞出来然后就往那解剖台上一摆,有一些尸体比较胖,屁股上、肚子上的脂肪比较多,也不知道是福尔马林没泡透还是福尔马林泡过了,有一些脂肪腐烂变质,就成了一些汤汤水水的东西,看着恶心不说,那味道,更是能让你把前天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我还记得那时候班上的好多女同学说进了解剖室至少一个月不会吃肉了,可却没成想,出了解剖室就直奔食堂不说,到后来,不少的女同学居然在解剖室里吃起了零售,看着也是够了。
# T. J- l4 Z' e1 ]) }5 y我那时候其实对解剖室里的味道是不反感的,上台解剖我也总是会冲在最前面。不过毕业之后我没有去做医生,一五年的时候去湛江,我一个同学在手术室里主刀,我就在外面过道里等着,可等他出了手术室,绿色的手术服前是一大块一大块的血迹。突然就一阵的恶心,我是差点没有吐出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看到那种标本,我就能立马闻到那人体解剖室里的味道。* F/ x) Q/ g* D/ Z$ Y! Q
我正准备换台,手机响了起来,是局里人事科的电话。  l( @1 l8 ~! @- `
“张科,啥好事情呀?”我开着玩笑。人事科的电话,白天一定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晚上,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是一定不会打过来的。可人事科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呢?一来不会是投诉举报,那是局里办公室或者医政医管科的事情,二来不会是突发事件,那是局里应急管理科的事情,那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是人事晋升了。不过话说起来,这区里也是奇了怪,上个月底就有这么一回,单位一个同事晋升,区里是晚上七点多钟才通知的局里人事科,然后人事科就打电话到了我这,说是第二天早上组织部就要来谈话,要把个人工作简历、现实表现、获奖情况等等一大堆的材料准备好,可是把我给忙了一整夜的。  T; y( Y; r; D) l) N, y( N! F
我笑着,难不成这次又是有谁要晋升了?不然人事科的电话是绝对不会大半夜的打过来的。( Z( U' ?; e# T+ q4 t
电话那头也是笑了,还呵呵的,“好事,大好事,恭喜了哦。”" {2 V; _7 w+ a9 B' ^6 M
“啥?”张强这么说着,却是让我一脸的蒙圈,恭喜?我吗?这是什么事情能喜从天降呢?我正想着,张强又是说话了。
- i2 d/ j4 Q' N8 X“南同镇这不是前段时间出了一点点事情,镇长被市里拉去谈话了嘛,现在这个位子空了出来,又正好需要一个有医学背景的人。组织部那边说是经过筛选,现在有三个人合适,你是其中之一。”# I. @* }8 W! b& z
“啥?”我可是伸长了脖子,这事情不对呀,我说出了我的疑惑,“张科,你开玩笑的吧。南同镇镇长,那可是正处级呢,而我现在还只不过就一正科。”. \/ c% p1 ~, Z* i8 k
“我知道,不过组织部的电话,刚刚打过来的,要我们明天早上就报材料过去。”张强肯定着,不过似乎他也有点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4 l% V4 x- h& ?, j
可不是嘛,先不说从正科到正处这中间还隔着一个副处级呢,就算是区里真的不拘一格降人才,有医学背景的,又至少是正科的,就光是卫生局可也不止我一个人呀。局里办公室的,家庭发展科的,医政医管科的,光我知道的就有三个,所以这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呀。再者说了,就从资历上,我这正科还差几天才能满一年,也不符合要求呀。# z' P4 i* o* V; f
我就这么想着,是满脑子的疑问。“你真的没有听错?不是罗主任、秦科长啥的?”
: M( d3 w2 l+ u: J" a1 `4 }+ {! W“我确定,卫生局就你一个,我是不会听错的。”张强又是强调了一下,“组织部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确认了,说你正科才刚刚满一年,条件上不合适。”
/ }# s9 x2 Y( z$ M“而且还是正处。”我补了一句。9 G, I: d! R( I) d( C: N% a1 i
“不,是副处。”张强纠正了我的话,“副镇长主持工作。”5 [! l2 k) F8 ^9 Y2 ]* h
“哦……”我拉长了声音。如果只是副镇长,那这个事情倒也还算说得过去,毕竟三选一,哪不能拉几个炮灰,哦不,是备选人呢。而之所以选了我,我想也应该是因为我是区管的后备干部,而局里的其它几个人不是。/ j; E- X3 }% M+ C
我笑了笑,继续的说着:“三选一呀,那肯定没戏了。”
, q/ @- U( b- N6 M1 W“有戏没戏不知道,但材料哈,跟上次的一样,明天早上要交,你抓紧时间了。”张强这么说着,就连要什么材料都没有去细说,看来他也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 C* y: [& p) O) t
只是材料却还是得准备了,且不说万一,至少也得给组织部一个好印象不是,那下一次有机会的时候他们才会想到我的。1 L/ V/ h- i0 g9 X7 Z8 x& B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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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U: b% {( c. ]2 r: {整了一晚上的材料,不过自己的材料倒是整得得心应手了很多。各种的奖励,居然会有十多项,除了区级的市级的,还有一个国家的,但不是什么高大上,是一个全国无偿献血奉献的铜奖,5600cc了,不过想想也是值得骄傲,这也应该是帮到了好几个人了吧。. R; r: ~- d" N* }0 U# ^2 Z% g3 {
只不过惭愧,我也不是个什么有钱人,每次国家大灾大难,这囊中羞涩,我也只能是有心无力,所以献血,也算是我尽的绵薄之力了吧。当然我还加入了骨髓捐献,只不过到现在都一直还没有配型成功。8 X4 ^* }! {# K& @5 W
早上我起得很早,我一直在想,这种好事轮也轮不到我呀。可不是嘛,按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至少还要两到三年才有可能升到副处,然后又要至少三年才有可能到正处。副镇长主持工作可不是相当于正处嘛,这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Z0 w/ s/ G' g5 k
事出反常心有妖,难道这真的又是在梦里?' t: d% n& |& c  S9 M8 W
“上了飞机,飞机在飞了,还有一个叫罗玉的。然后我睡着了,飞机在颠簸,飞机在颠簸。”我想不起来,我用手拍打着额头,“然后呢?然后呢?飞机在飞?飞机进了一个山洞?不,不,飞机是不会进山洞的,那里是梦,我记得,我记得。可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呢?飞机在颠簸的时候?”4 }7 W# d  r& a6 q+ w% F
我使劲的摇着头,脑袋里面似乎是水,摇得“当当”作响,“飞机没有在颠簸?那是在我的梦里?是吗?”/ M8 F. S% q& z5 f5 s* f: c2 a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怎么能这么蠢呢,家里不是有电脑,一查不就知道了?于是我赶紧的打开了电脑,九月五号,重庆飞长沙,中南航空,DB3533。3 C( p& M) {+ a3 C8 {! k
没有信息。不,应该说除了航班资料,没有其它什么飞机失事的信息,甚至连个什么飞机故障、遇到气流之类的信息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努力的回想着,飞机在颠簸。飞机在颠簸?难道飞机在颠簸那也是梦?1 D. C  d% p. f( a. L* g1 I! J
我不知道了,我想问罗玉,可是我发现我并没有罗玉的联系方式。7 k! |  l( g6 j) k+ i# [" H9 \- d
“飞机在颠簸。飞机在颠簸……”我走到了阳台上,我自言自语着。! K- w& p, R9 x. Y1 d1 M2 ~: F
阳台上的夜来香开得可是艳呢。至少得有八十厘米高,六十厘米宽,四大盆,大部分的枝丫都是被我压到了防护网的外边,而枝丫的顶上全都开着粉红的喇叭样的花。好多花谢了的地方还长出了种子,比绿豆还小,有些已经黑黑的,应该是成熟了。" n, O/ E/ V4 ^/ H$ D" y+ O
我随手摘了一棵种子,楼下的三轮车又叫了,“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 i; |0 f- }/ S9 a, C" y7 w" w" X这个小区很多的人都起得很早。卖早点的,做环卫的,送快递的,开公交的,当然还有送小孩上学的。这里是一个安置小区,有钱人是不会在这里住的。7 p! X/ A% M8 D# Y1 c7 R) q: L
“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三轮车还在叫着,接着又是一阵当当的声音,应该是垃圾清运。不过我没有去注意那些,我还在想着我的事情,“飞机在颠簸,飞机在颠簸……”
' f) Z! q. R- T5 L, {“飞机在颠些啥呢?”是军,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9 S0 f& ]6 ]+ b8 ~7 O6 O$ j我被吓了一大跳。我是惊不起吓的一个人,从小就是,别人啥事都没有的时候我就能把心脏都给吓出来。我使劲的拍着胸口,一脸嫌弃的看着军,“干嘛哦?”
/ k. B  W* O) X( p+ Q军只穿着条内裤,肚子确实是又大了很多。不过也没见他吃什么东西呀?而且他以前也没有这么胖。
# a$ z* {: g5 V5 Z“飞机。”军抬了抬下巴。& Q. ], ^, B; `$ T$ W4 Q7 x! x4 w8 w
“哦……”我只是应了一声。
% o0 l. ?3 I" l7 y5 R: G0 b8 y6 s; U6 j“想啥呢?”军追问了,边从阳台上取了条短裤。衣服都是凉在这阳台上的,南向,阳光好又有风。还记得当年买这房子的时候,我是连这房子都没有进来看过。原来的房东去了市里,物业那边又没有钥匙,我就在三楼住户那看了看他们家的样子,然后就在中介那下了定金。胆大吧。要知道这可是顶楼,网上可一直在说顶楼会漏水的。可我还是下了定金,就因为这房子,南向。9 }7 Z6 n, C/ w; @5 k# K
我是喜欢南向的房子的,因为我喜欢阳光,我喜欢在太阳底下晒着,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
) r2 h4 H. E% h& c4 q: w! p1 ^6 O军见我没有回答就又是“嗯”了一下。! k2 q4 N' V# ?* m' X- F, [9 e
“飞机在颠簸。”我重复着刚才的话。
6 D: Z9 f, j7 n3 _0 [: }“咋了?”军一看就是不明白我在说些啥。
. _) T* H) h) Q# w“飞机在颠簸,然后我就进了一个山洞。但进了山洞是在做梦,那飞机在颠簸是不是也是我在做梦呢?”我没有停下,“可如果是我在做梦,那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呢?起飞之后?还是起飞之前?还是头一天晚上,我压根就还没有起来?”, Q% U7 Y# r% g) t$ h
我看着军,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我无法把它跟梦联系到一起。- p2 F. C% g5 p( E' s
“疯了?”军开着玩笑,也不顾及了刚在裆里摸了一把的手就直接往我的额头上摸来。
) ^1 @' L" {5 i, }0 P“没开玩笑。”我躲开了军的手。1 |; Y/ ]6 |* N  k$ V$ q) Z
“说不定你只是把上飞机之后的事情给忘了呢?”军还是在笑着,短裤已经穿好,军又是取了一件T袖,看来应该是不准备再睡了。
* Q* X4 |' p3 @4 H2 J1 h" Y“怎么可能呢?”我反问了,楼下又是传来了倒车的声音。
) z6 J; l6 E1 W“可能你太累了?我可是在网上看到过,有一种病,一个人因为太累了而引发了短暂的失忆。”军说得是有板有眼,好像自己就是那个专家似的,“说不定你就是得了那种病呢?”1 [" G0 `* G/ }" D( i
“有这种病?”我有点不信,我可是学医的,中医也是医,我怎么对这种病没有印象呢?
# j& D% b  g# L2 Y' W' g  c“真的。”军又肯定了,“不信你网上去查。”+ o3 e" C* P1 @% Y7 h& j3 R& R
我还真去查了,在百度上搜索的关键词,“太累引发的短暂失忆”,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一篇《大脑太累会造成短暂失忆》的文章,是大河健康报2013年5月3日刊发的,全文是这样说的:
# H+ O& t* ^; n' d# A英国《每日邮报》报道,萨塞克斯大学的记忆问题专家称,在结识了一个人之后的短时间里忘了他的名字是可以原谅的。大脑需要一个处理过程来避免信息负荷过重,并确定是否值得花费精力来强化某个记忆。大脑容量有限,阻止某种记忆形成是避免负荷过重的一个途径。据《参考消息》。/ J" I/ R% U/ n* S
又是大河健康报,又是每日邮报,又是参考消息,又是萨塞克斯大学,还有专家,可都是有名又正儿八经的报刊和学校呢,说得让我不信都不好意思了。还有别的网站上的信息,说午睡惊醒后大脑出现暂时失忆,是因为睡的太深太久的缘故。+ w. H2 Y* I& j9 w0 f  n* ~
我是学医的,医学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一些,事情的真假也还是能分辨一些,大脑容量有限,确实会通过减少某些记忆从而避免大脑的负荷过重。那,难不成?7 K+ y7 f: u2 a! p7 p( y; N
真的是因为最近我太累,所以我的大脑把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给删减了?而对于我,只不过是删减的情况更为严重,删减的时间更为延长?是这样吗?
! i' J. ~* W: r, Z4 C% p我不确定。可眼下,却又只有这样一种可能性了,难不成我还真的是在梦里?7 ?3 S) d8 B) u
我又继续的查了一些别的信息,很多人都有头痛并伴随短暂性失忆的情况,引发的原因很多是因为脑供血不足或者神经异常。
& _3 U0 C& A3 O我有没有神经异常倒是不知道,但脑供血不足却是确定的,这应该也是一种家族遗传吧,所以我经常性的头痛,而且是睡着了之后加重,这也是为什么家里会常备天麻素的原因了。* R; J. C" }+ w/ w1 f
最近我也是头痛呢,还痛得有点厉害。我的大脑应该是早已经就不堪重负了,所以它就对我最近的记忆进行了删减,所以我就不记得到底飞机是不是在颠簸。是的,一定是这样子的,我相信。! k5 t  s% `3 ^+ f( r: T9 ]

' r& x  G9 x2 Y, ~) Q. X(四)4 I1 {6 ^6 R1 ?. q) n, {
中秋节玩了两天,正中秋那天我要值班。
9 h, K6 y% H, `& m7 W0 U0 G9 G# V资料是十八号晚上就交了,但张强一直也没有给我回复。应该是收到了吧。反正他也没有再问,我也就没有去管那么多了。3 t# c6 C3 C! F: p
二十二号正常上班,二十三号去搞法治宣传,我是在上午十点多钟接到的张强的电话,法治宣传还没有结束呢,张强要我通知单位上所有的在编人员,下午两点去局里开会,关于我晋升的事情,说是组织部派了人来局里谈话。不过张强说,先不要告诉别人是什么事情。
' |! B1 e4 g* g# q; W不说就不说吧,这种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正好我也不好解释。7 a, _) T1 m* s% Q
可不是嘛,明理的会认为这是机遇,好事的则会认为我一定是走了关系。肯定会有妒忌的,肯定会有有想法的,所以提前说了保不准还会出了什么妖蛾子。机关的关系可并不单纯呢,特别是在我们这种的小地方。" O# `+ x. T4 [$ }
不出预料的,下午的谈话是惊呆了一群人的下巴。我本以为三选一不过就是走走过场罢了,但轮到我的时候才知道,中秋节期间组织部是对比了三个人的资料,最后居然觉得我最合适,所以这一次的谈话,按照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条例,既是民主推荐,又是组织考察。
( h2 K# ^4 ?& l' t( N7 ^看来这个副处真的只是临门一脚了,而这一脚,不管是局里的还是我们单位的同事,都是那么的给力。组织部初步的决定二十四号下午就下来了,拟任我为南同镇党委副书记、副镇长,主持工作,并进行了公示。
, P' b% d3 W+ C3 p+ T: g4 E- G晚上我跟军去外面吃了个饭,我们经常去的那一家酱骨头,算是庆祝了。到店的时候才刚过了五点半,店里的人不多,我们就在老地方坐了下来,九号桌。
; v+ {( h; P4 R3 Z& H4 [这是一个不大的店,味道也一般,而我们之所以来得比较多,也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是自助餐。军总是觉得我吃得多,能吃回本来。九号桌是正对着店的入口,边上就是一排冷藏柜,我也没有去仔细数,应该是有六个或者七个冷藏柜吧,里面是放着各种的肉和蔬菜,还有饮料。# C4 [: W" n; \; f0 e
汤底还没有上,军端着盘子去店门口拿酱骨头去了,我无聊,便是拿出了手机。
% `, F9 m" N" E“老曾。”我才刚打开快手呢,一个声音拖长了就是从侧对面传了过来,在厕所的门口。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我抬起了头,是罗玉。
: c2 X2 H; m8 r5 X0 J3 _是的,正是罗玉。不过罗玉今天倒是没有穿白衬衫,而是穿了一件粉色的,下面则是一条土黄色的短裤。我放下了手机,“罗玉?”我很是疑惑,我不敢确定。不,应该这么说,这个人我是很确定,而我不敢确定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0 p7 F4 x- a1 |' k: R. b
这也太巧了吧。1 l( N# t; V0 m5 m
罗玉朝我走了过来,我还没有等他开口呢便是先问了,“你怎么会在这?你也住在这里?还是来旅游的呀?”5 D. D6 U. v  P' l
“住这呀。”罗玉边说着边是在我的边上坐了下来。我往里面让了让。“你也住这?”; e! G. W9 a, {* C" x2 O, D) R
“嗯。在这里上班。”我看着罗玉,还是那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手还是那么不老实的在我的大腿上摸着。我拍了一下罗玉的手,“干嘛?”
$ g+ D. V8 q4 r2 G“切,又不是没摸过。”罗玉一脸的不屑,但手却没有停下来。  C9 G& E- T( m! T( r4 n- ^
我按住了罗玉的手,压低了声音,“别乱说。”
. g2 A3 G2 p- A, ?7 o" p“咋?怕别人知道?”罗玉是把嘴巴贴近了我的耳朵,一股股热气是往我的脸上喷来。我有点不自在,大庭广众之下搞得这么的暧昧,就算没有事情那可也是说不清楚的。我又往里面让了让,可凳子已经是紧挨着墙,我也已经是半边身子靠在了墙上。! s: U# Z. n0 P1 q
“坐好。”我只能这么说了。: n5 K% [- y9 G! o$ \' W$ ~- t
“哦……”罗玉拉长了声音,“在飞机上可是挺好。”
4 S* T5 [4 g8 u. U; E罗玉这么说着。什么挺好的?我没有听明白。在飞机上我们不过也仅仅只是短暂的聊了几句,罗玉虽然是在我的大腿上摸了几下,在飞机颠簸的时候还抱紧了我,但也没有做过别的什么过分的事情呀?6 k! ]3 M$ d% F3 V
不,飞机在颠簸那是梦,我做的梦,那罗玉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这也是我的梦吗?. W+ Z  D: Z& T. s
我努力的回想着,是的,应该是我的梦。飞机起飞之后不久我便是睡着了,睡着之后发生的那一切都是梦。所以罗玉并没有在我的大腿上乱摸,而只是在我刚坐下的时候,在我的大腿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是的,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
& ~$ Y1 _0 o( b* q: T可现在罗玉的手却是在我的大腿上乱摸,还说又不是没有摸过,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7 T9 C) S, n, v( K4 w2 T' }我看着罗玉,我一脸的疑惑。
7 A4 F5 G1 |! b" Q7 Y“飞机上?”
4 C3 L4 j9 ^, R  C“哦……”罗玉又是拉长了声音,“没,没,没。”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但罗玉还是转移了话题,“回去好玩不?”2 o1 w- u$ s1 `
“没?没什么?”我看着罗玉,我迫切的想知道在飞机上罗玉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而为什么我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9 Y( o$ Y- Q1 J+ l/ S9 ], u但罗玉却还是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了,“在飞机上你怎么会一直做梦呢?”+ Z% F) ~; V% P+ r. o0 x+ X
“做梦?”是的,我是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飞机在颠簸,还是罗玉把我推醒的呢,罗玉还说推醒我的时候我一直在叫着“军”。
4 ]1 W/ `% d4 O: u“你醒来后在说梦到飞机在颠簸,然后落地后飞机就进了一个山洞,还说什么有五道门,门里面还闪着光。”罗玉这么说着,这不正是我在办公室里做的那个梦吗?6 d0 u7 V9 e/ G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这一次是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痛,剧烈的痛。
5 P2 C: s0 g9 _0 j我是经常做梦的,我也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我经常梦到被人追杀,我经常梦到自己在树林里飞来飞去,我还经常梦到一个无尽的漩涡,这些都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过的梦,而一直到现在我都还在继续的做着。可是这些梦,都很短,都不清晰,而且还每一次都会有所不同。3 P. _$ q) ?3 P  [- J
可是现在呢,罗玉刚刚说的梦,我的梦,这个梦却又分明是我在办公室里睡着之后才做的,可罗玉怎么会说在飞机上我已经做过了呢?2 T: W% W2 R6 N8 O+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想不明白,难道,我现在也是在梦里?
, u; l0 F- ?8 x/ ]4 [罗玉看到了我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可是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来。# I2 k; m. i8 \5 L# v/ r9 }( f
军端着酱骨头回来的时候罗玉正用手按着我的头顶,军的表情怪怪的,似乎是在问这俩人是个什么关系。我苦笑了一下,给他们俩做了一下介绍。5 E7 J" e' M' V) L9 F
“他这些天老是觉得现在还是在做梦。”军笑着,但表情却还是怪怪的。
( A$ k5 t! y# B! }( }. A: e+ W“哦?”罗玉把手收了回去,又是往外面让了让,终于是端坐了一些。; n4 {- R7 W+ r5 K" a2 D  z
“他说他只记得自己上了飞机,但不记得下没下飞机。”军正说着,店里的服务员是把汤底端了上来,然后点了火。军继续的说道:“他梦到飞机在颠簸,然后就进了一个山洞,再然后就走进了那道门,接着就进入了登仙阁。”5 W) n- C7 `' M2 p8 ?( e
军停了一下,“那是梦。他自己说的。可是他却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梦,他甚至怀疑现在还是在九月四号的晚上,他睡着了之后还一直没有醒来。”
- n8 u. M! T: L, m; e% r4 F“这么严重?”罗玉看了看军,又看了看我,似乎感觉不可能。
. ]2 _4 q( {, ~. Y8 w' m“是的。他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九月五号上了飞机之后的事情,他有没有到长沙,回了老家又干了些什么,他又是怎么回来的。”汤底开始冒泡,军把一段猪脊柱骨递给了我,“他只记得九月十八号下班之后的事情。”" G0 J% l5 G8 ]' U3 M8 z  d( y" Z' k
“一点都记不起来吗?”罗玉是在问我。0 {. h" A5 E* }# U2 }4 S
“一点点吧,我记得中间去过超市,还去药店买过药。”我边啃着骨头,“哦,还有星期五没有打电话回去。”5 X2 C5 r( e7 ^  W
“然后呢?”
# h7 u+ a5 k1 [4 Q“没了。”我这么说着,我确实是记不起来了。不过骨头的味道还可以,也可能是我今天的心情还可以吧。我们又聊了一会,军去冷藏柜拿了些泥鳅和酱好的鸡内金和鸭肠子。罗玉回了自己那一桌,不过我们留了电话,他说晚上会来我家坐坐。  c* y3 L: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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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8 1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五)7 M) }# \6 R2 a2 |& C3 G
罗玉是晚上七点半多钟才到的我家,军说要出去打羽毛球,还阴阳怪气的说他在家里怕我不方便。我是没理他。
& j# v3 Z. ^! _4 ~1 Y/ ^6 `* f我给罗玉倒了茶,茶叶还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呢,就是上一次回家的时候,还带了一点熏鱼干。妈本来是给我准备了一大袋子的吃的,但我说飞机上不方便带,就只拿了一点点熏鱼干,而茶叶还是妈硬塞给我的。拿着就拿着呗,倒是不多。这是我在给罗玉泡茶的时候才记起来的。0 J6 Z- c7 l2 x. s
从厨房里出来,罗玉正在看我贴在沙发后面墙上的字。
  a4 m- b! K( e5 [“你自己写的?”罗玉也没有回头。
4 R, m' T8 e* \0 a. U: y) `, H“嗯,在淘宝上定做的。”我把纸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又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些。
" Q! k! k, w5 k" X! w. i  s“当官的?”罗玉转过了身,眼睛直钩钩的看着我,这可不是跟在飞机上是一样的?也透出着一种欲望。
" G. I2 x6 ]* T4 b- ]: U“哦?”我并没有跟罗玉提起过我的工作。
2 E5 p  m0 _% u5 L: V0 W5 E9 E. B/ `: I“为官须得廉洁奉公、两袖清风。”罗玉用手指了指墙上的字,“这写着。”$ z, E. J, {! G2 m! K) N, j! N$ `1 @7 x
“哦。”原来如此。我倒是忘了。还记得当初贴那家训的时候我还要求过自己,有空多看看,内容一定要烂熟于心,不能忘了。可我现在却是忘了,不但没有记住墙上那家训的内容,而且还忘了要时不时的看一看那家训的规定了。真是惭愧。
7 r: j/ N8 E2 t! y5 E“当官好哦,权力大,来钱也快。”罗玉说着,边是向我走了过来,还一把搂住了我的腰。我躲了一下,不过罗玉却是把我搂得更紧了,“你真的不记得了?”, {/ i9 P8 Q+ v! z2 h6 {# j6 H' @( S
“记得什么?”我有点不自在。罗玉的心思我可是明白,可是我却不想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哪怕现在是在家里,而且家里也没有其它人。我抓着罗玉的手指,用力的往手背的方向掰了一下。
* B' V9 z8 U$ ^( r. ~5 q: c" ]; ]+ r“疼,疼。”罗玉叫着,也松开了我的腰。$ C. B  ^, {6 r3 U- P
“自己坐哈。”我笑了一下,心里想着看你还敢乱来不,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 o" Z% V3 q: o& x4 ]罗玉甩着手,然后又看了看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飞机上?”: T/ d3 C  W2 [2 a9 L+ c% U/ V# J
“记得呀,我做了一个梦。”我坐了下来。罗玉也坐了下来,紧挨着我。
# C1 H, `' M) B“别的呢?你上了飞机,坐在了我的边上……”罗玉似乎是在引导我。
) o+ ]& _, W# W“嗯,然后我们聊了几句,飞机就起飞了呀。”我这么说着,电视不好看,我转到了音乐频道。
" c5 d$ D" f! G“你不记得我摸了你?”罗玉又是把手伸到了我的大腿上,不过这一次手没有动,只是那么放着,我也就没有去理会他。
4 }, ~6 _, _! S“有吗?”我确实是没有印象了。
4 g; b/ w/ e6 H2 h( ~! {8 D* O3 k“有。”罗玉肯定着,然后手突然是一滑,便是握住了我的命根,而我,此时却是空裆,只穿着一条很薄的短裤。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在罗玉的手里,我的轮廓。“我还摸了这里,在裤子里面。”4 a5 o) }+ k* V% a" |6 o: N( @
“啊?”我有点不知所措,一是罗玉这手来得有点太过于突然,二是他居然说在飞机上把手伸进过我的裤子里。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我会丝毫没有印象?: _6 z2 |! y' c9 o$ |- ~  N
是的,我确定,我是没有丝毫的印象的。我只记得他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 l- b6 r$ {5 B1 u% b: Q  @不,那只是在我的梦里,罗玉只是在我刚坐下的时候在我的大腿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是的,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绝对没有发生过别的,更不要说手还在我的裤子里了。
% [9 t3 F( \- d; ~但罗玉的表情却是那么的肯定。“你的不大,毛还剪了,只有一点点长。”边说着,罗玉居然捏了我一下,不是很用力。
7 f. n9 i- z7 d6 H7 h- @) P我本来应该是要有所反应的,我至少应该去把罗玉的手从我的命根上拿开。但我没有,我木在了那里,木在了那里,没有人知道我把毛给剪短了,因为走路的时候那毛经常是被拉扯着,痛,又不方便去挠,所以我才把那毛给剪短了。这是一件多么隐私的事情呀,我是绝对不会跟别人提及的,那罗玉又怎么会知道呢?
( b7 U8 q$ a  w" `' _可是他却知道了。
6 U* t+ F1 A1 k9 k+ H难道在飞机上他真的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里?这怎么可能呢?虽然我觉得让另一个男的摸几下也没有啥关系,但我也不是一个那么随便的人呀,而且重点是这个事情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9 X' S2 D" \% c5 @- z6 @" m( v; A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他瞎猜的?' U) O% G! ?4 |2 l" i4 b1 ^
他应该是瞎猜的。我这么想着,我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用的是公共卫生间,就在楼道的一头,正对着浴室。我经常是能在卫生间的蹲坑里看到毛,裤子里的毛,还有一次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同学用着刮胡刀正在剃。那同学还开着玩笑,说毛太长了,走路时夹着痛,我说我也是,也经常剃。
% y; ^: f2 V$ f. C+ u5 @我也经常剃,那别人也一定会经常剃,这应该是很多男人都会干的一个事情。是的,一定是的。所以这罗玉也一定是猜的,而且看他那样子,他也一定是剃过。9 [" F+ S) d, D  @2 n3 [
可罗玉接着却是说了,“不过你那上面怎么会有黑点点呢?跟老年斑似的,不好看。”
' @: w# K4 I& v" k) x“啥?”我是叫出了声来,难道?这怎么可能呢?7 k' e) O1 _2 ~& @8 o# |6 `
我看着罗玉,罗玉也正在盯着我。他一定看到了我脸上此刻惊愕的表情,他一定看出了我对这个事情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是的,罗玉开口了,“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你说你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是装的,不过现在看起来……”
; ?3 ~- d7 G& i3 c% m, U0 G9 c' l罗玉停住了,手也是从我的命根上挪开,接着便是端起了茶几上的纸杯子。喝了一口,罗玉感叹了一下,“没想到这药劲这么大。”
3 N0 ^: s( j1 \. |, k( ]“药?”我更不明白了,什么药?是做什么的?我吗?还是?
4 u+ q5 K6 r% w& z& [“你还记得你坐下的时候我拍了你的大腿?”罗玉放下了纸杯,手又是放回了我的大腿上。6 X, F# Q' C5 i0 W) P
“记得。我以为你只是想跟我打个招呼。”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a3 }$ u% E* x4 t. }) u“我放了药。”罗玉看着我的眼睛,生怕我不相信他的话似的,“失身粉。也叫K毒,学名叫同,是一种麻醉药,联合国管制的麻醉药。我是在网上买的。不过这一种是加强版,可以通过皮肤吸收,五十毫克就会中毒,一百二十毫克就会产生幻觉。我给你拍了好几次,还有空姐拿过来的水里,我也放了一点点。”5 O/ R6 o0 Y7 H% S7 t' [
“啥?”同我是知道的,第一类精神药品,用药过度会使人出现精神异常,甚至出现意识障碍。特别是在恢复期,会出现恶梦、错觉、幻觉等等症状。如果在恢复期受到了外界刺激,这种症状还可能会加剧。7 D+ U( d5 D* u, J9 |; \
同,这就说得通了,是的,这就说得通了。) L/ X, ^* \. P) w+ \
九月五号在飞机上,罗玉给我下了大量的同,让我产生了幻觉,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成了登仙阁的阁主。而后面,因为药物的作用造成了我的失忆,又加之我最近实在是事情太多,太累了,大脑负荷严重过度,已经无法处理这么多信息,所以我的大脑就把九月五号之后,我接触了同之后,的所有事情都给删减了。: X- j" L. c0 J7 i. q3 h
是的,这就说得通了。. }, i. i& H+ q# [- f
而我九月十八号之所以还会做同样的梦,那不过就是同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结果。是的,一定是的,罗玉可是说了,他用的是加强版,所以药效也一定要比原来的强。
! |, A3 p; E3 B& m1 C/ {0 {我怎么会一直没有想到呢?我可是学医的,中医也是医的,我居然会完全没有往失身粉这方面想,而是在不断的怀疑自己还是在做梦,不断的去想那记忆里哪一些是真实又哪一些是梦。我还在一直的以为飞机颠簸是一个时间的节点,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上了飞机之后是不是有什么异常。9 b( i" D0 G% f" m, P
这不应该,不应该。
1 L" u  r- z& @- z* Y8 F. @只是,现在想明白了这些,那罗玉?" }" J: g6 E1 I, ]8 {6 N8 [% G. e! w
同可是又叫“失身药”、“迷奸粉”的,罗玉既然会对我用这个药,而且他又知道我把毛给剪短了,还知道那上面有黑点点,那他还对我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 y- B6 `- L# Q& J5 E) E我看着罗玉,我一脸的气愤。# l: S4 }  L9 F% ^
罗玉显然也知道了我的想法,不过除了道歉说造成了这么大的副作用是他没有想到的之外,他竟然是笑得合不拢嘴,“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该做的做了,还留了一些纪念。”
$ [9 E& R, q  I( T; Z“什么?”
! [  ?; s+ R  g5 k' z5 \1 f1 U7 J8 V3 a1 V
(六)3 c; @6 o- E1 G
太让人气愤了,我的清白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是在飞机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没了。我打了罗玉一拳,不过不是很用力,打在了罗玉的肚子上,但也是够他喝一壶的了,罗玉是捂着肚子坐了半天才缓过来。
% `% ?4 j- [  U( {# V7 H2 b- \不过最后我还是原谅了罗玉,因为他说他可以给自己用点同,然后随便我干什么都行,随便,哪怕是拍了视频发到网上。我是觉得没有必要,不过说这笔账会先记着,等我啥时候想了,会让他后悔的。罗玉说都可以,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 ]+ P. Z* b  [( n. D- g/ e晚上军回来得很晚,都快十一点钟了,还是我打电话给他之后他才回来的。我跟他说罗玉在飞机上给我下了失身粉,药下多了,这才让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当然我也说了,罗玉就是来告诉我这个事情的,就坐了一会,别的啥也没有干。) t. r; ?$ i- @* }0 @) @
二十五号的早上我才起来一会呢,罗玉就又跑到我家里来了,军还在睡着。昨晚上军睡得太晚,打游戏打到了早上的两点多才把那个任务做完,我是起来尿尿的时候看到军上床的。" D! t0 v$ C! ^2 ^! A6 S
开了门,罗玉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居然是四盒汇仁肾宝,一百二十六片装的。2 W! z( r/ I5 v3 g2 `5 |
“刚看到药店搞活动,买三盒送一盒,给你了。”也没等我开口,罗玉便是进自己家门一样的,把袋子就往那饭桌上一扔。
; Q. l; ^# \$ p% }9 ?# w“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鬼?”$ c2 F5 O" s7 [
“太快了,补补。”罗玉边说着边是往那沙发上一躺。
  ?! U! S9 n' W. |5 ~“啥?”这罗玉真是没个正经,不过快是事实,这我也瞒不住。但嘴上不能乱了,心里也得跟个明镜似的,墙上的家训可还在呢,“违法的事情不要做,更不可以权谋私、知法犯法”。可不嘛,自从当上了科长,不管谁请吃饭,我是能推的尽推,那就更不要说收个什么红包或者礼品啥的了。而现在,副处,还是南同镇党委副书记、副镇长并主持工作,权力更大了,找关系的也一定会更多,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
, w6 T* k! s7 O& I+ f& D是的,可不能开呢。那么多身边的例子不用说,我始终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的一件事情。有一天放学回家,我跟我弟没有走一直走的老路而是绕了个道。茶山上正好有一户人家在建房子,用的红砖,一大堆一大堆的就堆在了那路边上。那个时候我家里可是穷呢,哪有见过那么多的红砖,于是我跟我弟就每人拿了一块。我们也没有偷的概念,但还是被那家人给抓到了。然后有一句话,我永远也记得,是那家的女人骂的,“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
3 ~* [+ c( X- |, n. t1 j& l- v可不是嘛,小时候偷习惯了,那长大了还能停下手不去偷吗?
' Y' S: [" [3 K同样的道理,收礼一旦有了第一次,那第二次还会不收吗?8 ~. |' r; p& t# ^1 t# r( J; a
我可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我这一路走来可是不容易的,所以我才会在搬新家的时候在墙上写上了家训。而且这家训,我户口下面也就我一个人,这不就是写给我自己看的吗?9 G+ d$ q7 X; T6 Y
我白了罗玉一眼,“拿回去你自己补。”2 e5 V$ ^+ W, J6 [
罗玉坐了起来,笑了笑,没有接我的话。“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边说着,罗玉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比云南白药粉瓶还小的一个玻璃瓶子,瓶子是透明的,里面装了有大半瓶的白色粉末,举在了我的面前。我定眼看了看,瓶子上也没有贴标签。$ Y! B  z! z! K1 _
“这个,我怕我忘了。”罗玉示意要我拿着,“昨天答应的,你啥时候想用了,告诉我,我马上来。”) g7 v9 C' A; q9 X2 Y2 ~
是同。我都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倒不是同的副作用,只是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过这罗玉既然是拿了过来,那我就先收着,万一哪天冲动想试试呢?4 r- y7 I' c$ h; F/ E* g) V; n8 L
我接过了小瓶子,正准备打开。; G7 @( |. ^/ @4 B1 x( x
“别自己用,你不知道剂量,万一给用多了是会死人的。”罗玉是一脸的奸笑。
; E, y$ |$ l5 S& W1 ~0 _9 s! Q不过我还是打开了瓶子看了看。说是粉末嘛,但又没有面粉细腻,说是颗粒嘛,却又不像盐,不是一粒一粒的,也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9 @% q9 ]7 _" |8 `* }“真的假的?”我也没有接触过同,自然是分辨不出来真假的。
! j; B8 T1 I- ^, p但罗玉知道,可罗玉却是一脸的坏笑,“要不你试试?”- j7 X2 ~" p, a" s! f; K
“得,还是不要试了,上次在飞机上的药劲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N0 h2 ]5 i0 [9 Z0 t7 g
我收下了罗玉的同,但那四盒汇仁肾宝没有收。不是说我不需要,只是这事情是一码归一码,同那是罗玉欠我的,但汇仁肾宝不是。罗玉到了楼下还在QQ上给我发了信息,说同一定不要乱用,如果我真的想试,一定要先叫他过来。我答应了。! z* N. s& U6 |  l
军是上午十点半多钟才起的床,就泡了一碗燕麦,然后他们QQ群里的人叫他去打羽毛球。我本来是要他吃了午饭再去的,可他不听,非是要回来再吃午饭。去就去吧,只是这打了球回来,没得三点也要两点多了。
6 {7 s- @* b3 X1 o) q) T我无聊,电视也不好看,就打开了快手。才刷了不到二十分钟呢,罗玉居然又来了,还是拎着那四盒汇仁肾宝。
; n$ {! N$ M4 A, h“不是说了不要嘛。”我开了门。
5 E, V& L6 {4 c. `- Z8 s* ~罗玉啥也没有说,还是把那汇仁肾宝往那饭桌上一扔,然后再是往那沙发上一躺。这样式,可不是回了自己家一样嘛。我不喜欢。这是我家,我觉得啥事都应该是我来拿主意,啥事都应该是我看了顺眼。我用脚踢了踢罗玉挂在沙发外边的腿。7 j' x1 @% S. l6 C$ k- [( Q0 I
“起了,起了,成什么样子。”7 J% T! t0 V/ e* \8 l, I( @
“那四盒汇仁肾宝你要收着。”罗玉是坐起了身。% |/ N; a! ]4 z0 X/ S
“不是都说了?不收。”我挤了罗玉一下,示意他往茶几方向挪一下屁股。罗玉挪了,不过在我坐下来的时候他居然顺势就把头枕在了我的胸口。3 F6 F: Q/ J9 o, {% c9 P
“你真不收?”罗玉的手指是从我的胸口滑到了我的肚子上,我一把抓住了他,我知道他想要干嘛。% Y8 V, p8 M8 F6 C
“无功不受禄。”我正说着,罗玉却是拿出了手机,还在我的眼前摇了摇。
/ k, O7 u+ D  Z7 l* A“这。”( d* Z/ m8 _5 c
我没有明白过来,这不就是一个手机嘛,难不成他还想送我一部手机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7 l* W" ]9 O7 Z1 [: c: e% J
罗玉把手机打开,又是点开了QQ,然后再是找到了我们早上的聊天记录。“我说,‘失身粉一定不要乱用,如果你真的想试,一定要先叫我来。’然后山人说,‘好的。’”  H2 J9 v4 \0 U  ]: L: p7 A% }! ?- L9 r
罗玉就这么念着我们早上的聊天记录,但我却没有明白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我压根就没有去往别的方向去想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问着。
, o4 y) V5 K6 \) O3 e, h8 o7 n“失身粉。”罗玉抬着头看着我,手机又是在我的眼前摇了摇,“也叫K毒。”
. h( U; X# J6 n9 c' Y- |: I“我知道呀。”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7 s8 W- N! N& p8 S9 D( D0 P5 F
“你有毒品哦。”罗玉居然笑了,滑在我肚子上的手指也是从我的手里挣脱了出来,然后继续的是往着我的肚脐眼底下滑去,“好多小毛毛。”: l3 p  t. E5 p) A3 c' `4 i
我愣住了,一个思绪突然闪过我的脑海。二〇一五年四月,临湘市市委原副书记、原市长龚卫国被传吸毒。十二月,湖南省纪委通报,龚卫国吸食毒品。二〇一七年七月,龚卫国犯滥用职权罪、受贿罪一案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9 ]( a' e/ O/ [- a7 g0 \" ^
毒品,罗玉的话还响在我的耳边,我可是学医的,中医也是医的,我是不会记错。( ^: C! ?$ D% X- m7 P
失身粉,学名同,全名2-邻氯苯基-2-甲氨基环己酮,俗称K粉。在二〇〇二年六月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对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同能否认定为毒品问题的答复中,明确的表述,“同是列入《精神药品管制品种目录》的国家进行管制的精神药品,具有一定的精神依赖性潜力,可以认定为刑法第三百五十七条第一款规定的‘国家规定管制的其他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精神药品。”
  c% \( Z; p/ |# V0 |$ Z, a0 D4 r是的,可以认定为,同、失身粉也是毒品。3 y9 `% V, n! v# ?
罗玉的手还在往下滑着,“曾镇长。”
$ A# v" k3 @) |“你?”好刺耳的“曾镇长”,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这是罗玉给我下的套呀,就在我刚刚升任南同镇党委副书记、副镇长,就在我副处级领导职务昨天才刚刚公示的时候,这个罗玉,居然用同给我下了一个套,还把我给套得死死的。
7 t- a6 a1 o2 P5 `# t" S4 O3 q可不是套得死死的嘛。我敢反抗?我的公示期都还没有结束呢。这可是副处级,身在机关单位里的又会有谁会不知道,副处是个坎,上去了就是飞黄腾达,上不去就只能等待退休养老。
; E& U1 }) k- R) ?0 m+ X& _可我不反抗?
' I! C- f4 r0 ^/ _& D- a8 G罗玉的手指已经是穿过了我裤子里那被剪短了的毛。% k) g2 K( f$ |
' A! P0 K0 M  I7 i. j1 e9 I
(七)
6 W6 `  _  L/ E罗玉是中午一点多钟才从我家离开的。我坐在沙发上,客厅往阳台上的门打开着,我的短裤被扔在了地上,那四盒汇仁肾宝则是放在了饭桌。罗玉说只是想让我收下那四盒汇仁肾宝,说下次说不定可以不那么快,不过这次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比上次在飞机上要好。
4 w" c! G; G: W% f7 Z我一阵的反胃,倒不是对这种的事情反胃,而是对这种的手段反胃。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可现在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了。罗玉说有时间他还会再来。' u. X: L& t$ @+ O7 U5 g! I
二十七号的上午,南同镇政府办公室打了电话过来,是问我办公室要摆哪些东西。我问了一下,是上一任镇长的那一间办公室,不过说是遗留了很多东西,我觉得有些可能有用,就告诉他们下午我先过去看一看。
+ C5 P, {+ b3 b7 A/ j  l0 @1 ^我是下午两点半才到的南同镇政府楼,接待我的是政府办公室的秘书,赵灵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的,一米六不到的个子,不过显胖,看起来起码也应该是超过一百二十斤了。
% _3 P: p- G9 ^8 A3 G赵灵儿把我带到了四楼,上了楼梯之后左拐。左手边的第一间是男卫生间,第二间是一个党员活动室,第三间,也是最里面的一间,就是镇长办公室了。不过听赵灵儿说这里最早不是镇长办公室,而是一间党务物资储存室。只是前几年政府办公楼清查的时候,说是镇长原来的那一间办公室面积严重超标,但政府楼里又没有更合适的地方,而原来那间办公室隔成两间也不好用,于是就把这党务物资储存室改成了镇长办公室了。
- F0 C% C% w7 _1 R* I- a0 C  C楼梯的右侧是两个小会议,一个大会议,一个档案室,不过档案室里面又是隔出了三间,两间存放人事档案和历年的各类工作资料,而另一间则是档案人员的办公室。( P+ j0 A' O% e( x$ I$ W- b0 o
赵灵儿说档案室只有两名工作人员,都是女的,其中一个过了年就要退休了,所以平时上班的就只有一个人。/ t! j$ p! A. O* i  S+ g5 J1 f
推开了镇长办公室的门,这房子应该只有十五六平方米的样子。办公桌正对着门,办公桌的前面是一个小茶几和一个三人座的皮沙发,后面是两组木柜子,一个两开门的、一个三开门的,几样东西都是那种老干部样的红。柜子的后面还有一小块地方,是摆了一张单人床,就按摩店里的那种简易床,可能也就个八十厘米宽的样子吧,正好是挤在了柜子和墙的中间。床边上还有一个窗子,也是这房子里唯一的一个窗子,东向的,如果没有这柜子挡着,那早上的太阳是一定能够照到那办公桌上的。
9 _! i2 h& B2 \3 z5 ]3 s“办公室有点小,杨主任问您需不需要搬掉点什么东西。”我在办公桌前坐下的时候赵灵儿还是站在的门口。
' A3 L! B% U  A/ [我笑了笑,把办公桌的抽屉拉开了一个。这还有什么可搬的呢?房子里也就这点东西了,再搬那办公可都是要成了问题。只是那张床。还是留着吧,这万一中午需要休息一下也还有个地方不是,那沙发可还是短了一点点的。! W$ P4 ^6 ]: |5 P6 Y7 u# ~9 E+ h5 W# q
“就这样吧。”我说着,又拉开了另一个抽屉。) I, P; G' i* Z4 Z# t1 q2 M
“那您还需要摆点什么?”赵为儿还是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进来还是不敢进来。/ O& a0 E% c0 k$ P
“不用了,也不好摆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是不好摆了,除了办公桌上。可我却不喜欢在办公桌上摆其它什么无关的物品,一来是一堆的东西本来就已经是放不下,二来是清爽的桌面能让我看着更舒服。这倒不是什么洁癖。% ^* J- R5 o, F
“那些书呢?”赵灵儿指的是柜子里上一任镇长留下来的那些资料和书籍。, a* G) \+ n, p6 W) [
“都留着吧,有空我还可以看一看,也可以多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我起了身,柜子都是玻璃门的,我打开了一个,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简史》就那么歪倒着,书可能是放得太久了,上面还起了一层的灰。“把卫生都搞一下。还有这些东西,都理一下。”我指了指柜子里。$ H# ]6 i- W" z* @9 Y: [  T3 E
“那电脑要不要换新的?”
5 V; F* }: N" B8 D! T" ^7 |' k“就用这台吧。”电脑就摆在办公桌上,是一台一体机,不过看着还比较的新,“没有密码吧?”我正这么问着,抬头的时候赵灵儿的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一个人。是罗玉。
9 Z" R7 m( y  ?, K3 t“曾镇长,恭喜了哦。”罗玉还是穿着那件粉色的衬衫,不过手里却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皮包。也不顾及了还有赵灵儿,罗玉就这么叫着走了进来,然后握住了我的手。6 G$ x! M4 O" e3 z
太突然了,这罗玉怎么会来这里?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9 n. U+ f5 k# ~* \“曾镇长,这是罗玉,罗总,万安商贸有限公司的老板。”赵灵儿似乎对罗玉很是熟悉,见我一时诧异,便是连忙的介绍了起来。反应倒是很快,不愧是政府办公室的秘书。不过她应该是以为我跟罗玉不认识,也好,正好是避免了我的尴尬。4 F* j2 X8 P" c+ p8 q& ~7 R
“客气了。”我是顺着赵灵儿的话说的。我正准备把手抽出来,不过罗玉却是把他的另一只手也握了过来,还调皮的在我的手背上摸了一下。不过正好是背对着赵灵儿,她应该是没有看到。
7 \8 o/ H! \& b" Y* p“有什么事吗?”我明知故问着,这罗玉来了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呢。+ |2 `7 h  C& n3 r. g
“也没有什么。”罗玉边说着边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赵灵儿。2 j# N" H) a+ a5 b7 }: w: w
赵灵儿似乎是见多不怪,连忙笑着说:“曾镇长,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情,我就在三一七。”9 f+ E- Q, }- G  g
“哦……”我看着赵灵儿转身的背景,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安,就好像那救命的稻草没了,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Z% `8 H& h: P9 \4 _3 D+ h9 I
只是赵灵儿却没有看到我的眼神。是的,她一定没有看到。如果她看到了,以她的聪明伶俐,定然是会看出我的求助的,那也定然是不会走。可她却是转身就走了,我不知道应该求助谁。: V: n5 V* g9 p( \! S
是的,我不知道应该求助谁。& h/ D* [# U- j
这可是在办公室,南同镇政府楼的办公室,我可还有把柄在这罗玉的手里,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这罗玉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2 z+ N( e# v2 P/ \2 i9 H  Y
可罗玉看到了我的眼神。( a; E* g+ e, B1 x+ }- v0 b
“放心,放心。”罗玉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又是抚摸了几下。我一个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已经是立了起来。4 E+ X( D2 L; O/ F: c
“你……”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F5 h0 k: E& B) w0 d8 U4 W/ ?
“我说了你可以放心。”罗玉的手停住了,但眼神却冷到可以杀人。“我是个生意人,赔钱的买卖是一定不会去做。所以,你快乐了就是我快乐,我快乐了你也一定要快乐。明白?”
4 P5 A1 K& t8 G7 ?/ t9 Z# B我没有回答,罗玉继续的说了。
; U8 b1 }7 T& k“我是不会把把柄留给别人的,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我懂。”罗玉停了停,“所以只要你配合我,我一不会乱来,二不会让你下不来台。这个我自有分寸。所以你一点都不用去担心。该干嘛干嘛。”
# i: j& R2 s4 y4 u“而且,这也不只有你一个人。懂吧。”罗玉是压低了声音,“一荣俱荣。”
4 j# N& O! n9 o- N一荣俱荣。罗玉这话中有话,我也不是头一天进机关了,自然是懂。我下意识的笑了一下,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6 \9 V7 {  C2 N我们又聊了点别的,罗玉只坐了一小会,也没有动手动脚,不过临走了说晚上有个局,要我必须参加,地点就在他的家里。
- ]: t8 `% x1 H5 V" I: O9 j9 s1 E送走了罗玉,我又叫了赵灵儿上来,交代了一些事情,不过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赵灵儿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m. X/ A7 ?. T% C9 p) D% l( f
“曾镇长,小心那个罗玉。”赵灵儿的声音很小,好像生怕话会被别的什么人听到似的。
: H; ^8 M5 W0 j. w: [“怎么?”我明知故问了。* H  I5 h! T& K% f5 P: Z) }1 K
“前一任镇长下了……”赵灵儿话只说了半句。" Q7 Y" a+ i' M2 w  ?6 `
“我知道。”但显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不过看着赵灵儿这样子,我也已经是猜出了几分,一定是这罗玉使了什么手段。但我还是问了,“怎么了?”. S/ p/ ]* S& s& {! N- {; e' j
“说是受贿。”赵灵儿的话还是没有说完。7 _. J# n0 `9 ~  j2 n
“跟这罗玉有关?”我不喜欢卖关子,但这个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之前局里张强也没有跟我细说,只是说南同镇出了一点点事情,镇长是被市里拉去谈话了。组织部那边也没有告诉我什么,只是要我来接任相关工作。而至于坊间传闻,这个事情显然还处在调查阶段,对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信息。6 u8 @9 Y$ p/ c$ i2 }) {! j- t
“但又好像还不只是受贿。”% E, Q" _5 x- M, j7 V7 J, o; `

- j! r( X% ?6 T2 h(八)
4 Z; z' q! W8 W! A2 G+ `3 F7 M罗玉的家就在海棠晓月,离我家直径还不到一百米。我是六点半多了才到的,进门的时候罗玉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都是男的,一个年纪大一点点,看样子应该是五十多了,但显然不是罗玉的父亲,因为两人长得不像。另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龄差不多,体型差不多,长相也差不多。9 ~# N" t3 E8 U* U; y" O! ?
是罗玉开的门,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是怪怪的,我的心里不禁的咯噔了一下。沙发上还坐着两个男的。看来是羊入虎口了。
# r1 h/ [- e2 @“张三,李德明。”罗玉介绍着。年纪大的那个叫张三,是新天地开发投资公司的副总,年纪小的那个叫李德明,是金太阳洗浴中心的老板。1 v0 s1 n2 d( o9 y7 |
我跟着罗玉走进了客厅,罗玉去了厨房,说是还有两个菜没有做完。我有点不自在,倒不是因为有陌生人在而不自在,我可是一个喜欢跟陌生人聊天的人呢,因为反正大家都不认识,天南地北的可以胡吹海侃,可以肆无忌惮,就算是说过了、说错了,别人也不会当回事。可眼下我却有点不自在,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接下来又会想干些什么。* ]2 T) l. Y; \
我正准备跟罗玉去厨房呢,张三就叫了,“来来来,坐这。”也没称呼名字,也没称呼职务,张三就这么叫着,还示意我坐到他跟李德明中间。4 ^: _* g5 E" y5 ~0 _
“哦……”我有点尴尬,我想到可能会有一只手,不,两只,或者三只甚至四只手,会在我坐下的时候放到我的大腿上面来。可不是嘛,罗玉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这又是在他的家里,又是两个男的,我很难不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r% b6 A; S6 O
我有点挪不开脚,那天中午的事情已经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e6 b5 a8 ^; }# ~1 }3 D2 j8 Y
张三见我没有动,便又是招呼了,“过来呗,还怕我们吃了你呀?”张三这么说着,我反而是更加的紧张了。不应该来,不应该来,我开始后悔了,我不应该答应罗玉来他家里的。是的,不应该,这种的事情本来早就应该想到。可是现在走?现在又还走得了吗?看来今天不死也是要脱层皮了。/ y$ ]- O0 b! A, N
心里一阵的忐忑,我还是在张三的边上坐了下来。
3 m8 N( e( L, w9 V6 a( }李德明也靠了过来,两个人是把我夹在了中间。
$ I$ z& x6 ~) k1 e4 I+ n/ F& \我的脸开始发热,我的心里有无数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我感觉我的大腿在发痒,我想去挠,可张三和李德明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我只好是把两条腿夹得更紧了一些。
) V0 b* F! |4 k  b6 i/ \* X“曾镇长,听说麒麟村的那块地要拆迁?”李德明把茶几上的玻璃杯递给了我,是罗玉已经泡好的茶,是芽尖,但我却没有心思去品那到底是什么茶。
# a9 Z2 v- m* _3 r! B# V6 T“哦……”我不知道该说啥,只好是应了一声。
9 m# X! r3 m6 Y  d$ F' l“你说区里转型搞旅游,还想着走重庆后花园的这条路,可这两年,疫情,难哦。”是张三,“还是要搞实业,要建厂子。”( c/ s/ J+ E1 n/ x+ @. ~1 j. s
“哪哦,还是要当官。”李德明笑着,边是在我的大腿上拍了两下。我一机灵,完了,这是要开始?2 z7 ^1 k, Z1 D$ o4 e
“曾镇长,是不?”李德明问着。5 C7 n1 q7 [: L4 C6 q
“哪里……”我陪着笑脸,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只希望一会不要让我太无地自容就可以了。
7 F4 j) E* a2 N; O3 s" [2 ~“不过曾镇长,你说那块地拆了要建些啥呢?”李德明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歪着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望,想要赚钱的那种期待,但我还是觉得好不自在。
0 x* k) }4 M1 Y不过说到麒麟村的那块地,我还是之前在村卫生室检查的时候听说的要拆迁,说是镇里准备在那建些工厂,但其它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如实的说了,“我还不知道呢,我也只是听说要拆。”; l) A3 k5 G! c* C# {$ g1 J1 X0 \
“那块地好呀。”张三接过了话,“面积又大,地又平,北边挨着平山工业园又是高速下道,南边就紧挨着镇里。交通也方便。等地一拆了,建成厂子,我们就可以把平山工业园整体往这边移。”
5 [9 f- l4 \9 |" O" }0 E“哎哟张总,你这想法好。”是罗玉,正端了一碗回锅肉从厨房出来,“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啊。”5 m# K1 {1 r# L1 Y
“好男人哦。”张三打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转移话题,“那一大片,如果都能建起来,那我们镇里的经济就不用愁了。”9 s8 S) o  ]5 h8 B6 q# M' X# t- z  Z
“可不止我们镇里哦,区里都不用愁了。”李德明附和着,“那个时候曾镇长,那我们可就得管你叫曾区长了。”) y& H6 R- B, e9 \
“对对对,曾区长。”张三也叫了一句。
0 P9 _4 u* W# T8 I7 B& Q“别……”事情变化得太突然,我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可不是嘛,我原本以为这两个人是要对我动手动脚,我还在想着一会要怎么来应对才不会让我显然太尴尬。可结果却是我想歪了,这两人只是想跟我谈钱。& t3 O# C6 D% W) a' j
不过谈钱好,谈钱不会让我尴尬。6 B* Z- K+ X) C4 K
我话还没有说完,李德明又是继续了,“不过我们不能只建厂子,招商引资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李德明又拍了两下我的大腿,“我们要把这建成黑山谷、石林、奥陶纪景区的旅游配套生活服务区。”) W% O8 `6 ]% }  a/ J
“这个主意好,又有工业,又不落了区里的旅游。等那高铁一修过来,再在金龙修个站,这人不就都是来了吗?”一个说的一个唱的,双簧似的,张三这两人是搞得好不热闹。
% m1 ~! r5 g4 o不过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两人的意思我却是听得明白,不就是想开发那块地嘛,想让我给他们推荐推荐。当然,他们要是赚了个盆满钵满,那也不用想,自然是少不了我的。我笑了,“也别说,你们俩这主意还挺好。”6 d/ @* ^7 X) [$ u. `2 H' x
“哎,不愧是曾镇长,年轻有为呀。”张三真的是老奸巨猾。“不过……”4 i/ ~$ S6 G8 ?  B& u; S. A
“懂。”我看着张三,我居然又笑了。张三也笑了,李德明也笑了,大家似乎都懂了,都心照不宣。
/ w9 H- H9 e( O# u/ t7 D( F罗玉最后一个菜也上了桌,我们又喝了一点酒。2 `. I* R) M6 p& K" n" H
我可是好久没有喝酒了的,不是我不想喝,只是我一喝酒就拉肚子。这还是前些年有一次喝太多,把肠胃喝坏了造成的。自从那一次,后面我就喝得少了,除非是有领导在,不然我是能不喝就不喝,能少喝就少喝。不过今天我却喝了,还喝得有一点点多。
& K, O; h3 p) U. a4 o军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去沙发上坐了一小会,罗玉他们几个人则还是在继续的喝着。太厉害了,特别是那个叫李德明的,不愧是洗浴中心的老板,那店里打的高粱酒,五十多度,他一个人喝了八杯,玻璃杯,一两三一杯,这我们早些年喝酒的时候是特意量过,一钱不少,一两三,他喝了八杯,可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h( Y  I6 B' }$ D
不过我只喝了三杯,但头已经是痛得厉害了。有人说酒喝得头痛是因为喝的假酒,这我倒是不清楚,想来这店里打的酒也不会掺什么东西吧,但我就是头痛。* Z6 `8 p# d) D5 h! K& v8 }
“再喝点?”李德明端着杯子就坐在了我的边上。
2 C2 v# G* E$ _$ `“不了,不了,再喝就多了。”我没有喝醉。1 s' t2 Y$ r% ?6 |( w. {
“那,酒,我们就下次再喝。”李德明是提着嗓子,我正准备说好呢,李德明继续的说了,“但事,啊……曾区长。”边说还边在我的大腿上拍了起来。5 E% ?, ]. G7 A
我懂。是的,我懂。我笑了笑,“再说,再说哈。”
( U; O6 x# N" q- V8 n“再说?”李德明也没有醉,说着就是站了起来,“我们这一晚上的热脸贴冷屁股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 f3 H3 m( F; L7 w“啥?”是张三,虽然已经是醉醺醺的,但显然意识还是清楚。边说着也是站了起来,“你说啥?”是问的李德明。. K  ?" Q' _% b8 X/ R1 `" _4 ~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李德明重复了一下。9 b- ?" q; T. A: |
“说人话。”张三似乎没有听懂。( j! l- ^: x- N; T5 z6 v
“他不同意,这酒,我们今晚上白陪了。”李德明这么说着,似乎很是生气。我看着他,我看到他狠不得把杯子里的酒泼到我脸上。0 K) \" M, i6 t4 r4 g' ~% z# _! s
“不同意?”张三也走了过来,不过这表情可不是李德明能比的,可以说是凶神恶煞。张三举起杯子就是往我这边砸了过来,然后又转向了罗玉,“罗玉,你可是跟我们保证过。”  d, \7 g; v. O1 w7 {" P
我躲了一下,张三毕竟是喝多了,没有砸到我,只是一些酒水撒在了沙发上。) z! Y1 H; d2 }4 q, E6 i$ z) |, u
见着这阵式,罗玉是连忙起身,“张总,张总。”罗玉是拉住了张三,“我搞定,我搞定。”2 o! P" Y- K5 r3 F7 q2 x9 B; ^1 s0 E1 U
罗玉把张三按到了饭桌旁,然后走向了我,又是把我拉进了他的卧室。
! A; C% f# z/ ~# E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罗玉刚才的醉显然是装的。
5 l7 Z% X6 j3 N“这是要受贿。”我们俩几乎是要脸贴着脸了。" E( u0 o( a: Z  c/ Q7 k9 s
“你不是懂?”罗玉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似乎是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x8 U& ~: z* Y6 ^9 q8 b
“可是……”我正想说我的底线,受贿是不可能的。# G( u% L4 k2 E$ E  W! h
但罗玉打断了我,“一荣俱荣。”. y$ B2 X4 R) B/ B
又来了,什么一荣俱荣,那都是给我下的套,这我会不知道?我想反抗,不,我要反抗,我可不能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走错了,如果走错了,那就是满盘皆输。这我可输不起。! f8 P! @% W/ F6 g; L9 _6 i
“不行。”我斩钉截铁。3 l5 d# o( q- @% p
“你想清楚了?”罗玉是把嘴巴放到了我的耳朵上。+ Y- c; [& `8 I7 C
你想清楚了?罗玉这话里全是威胁。是呀,我想清楚了?我可是有把柄落在了这罗玉的手上,同,也叫K毒。
+ W: z9 C- H1 i/ W" M0 q不。那只是一条聊天记录。$ ~1 ]9 T) s* W
我那天就去网上查了,同虽然被纳入了毒品管理,可那答复却也说得很清楚,“对于明知他人是吸毒人员而多次向其出售,或者贩卖同数量较大的行为人,才能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7 k- X, s+ q) G6 C3 a  O- m是的,我只是有一小瓶同,我没有“出售”,更没有“数量较大”。这事是我错了,但错不致刑,这我一定是可以说得清楚的。是的,纪委查起来一定可以说得清楚。不,我应该主动向纪委交待,这样就可以争取从轻处理,甚至还可以保住现在这副处的位子。是的。  x+ w/ Q  o% x2 V0 {- }
我冷笑了一声,“不就是一瓶同嘛。”, J5 \5 C& S5 I1 ^# L" u* Y/ t
“哦?”罗玉似乎对我的反应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惊讶,反而是在我的耳边吹出了一口热气,“那这呢?”边说着,罗玉的手已经是摸到了我的脸上。
1 P* n2 {2 X# Y6 X“啥?”我没有明白过来。是的,我完全没有明白过来。我以为罗玉是想要说我不要脸,可是这又跟我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呢?' o8 ?, E2 E6 m* g1 `* |- \* q/ D
罗玉没有停下手来。手从我的脸上一路往下滑,穿过了我的胸口,跃过了我的裤头,然后落在了我的命根上。
 楼主| 发表于 2022-1-8 1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 D& w2 Z8 [5 G& I+ }2 x1 K% [“这。”罗玉一手抓了过来。重庆的九月仍然很热,我只穿了一条短裤,很薄的短裤,我的命根被握在了罗玉的手里,紧紧的握着。3 g/ `1 n, J: _. z2 s
“疼。”我叫了一声,是罗玉抓到了蛋上。
- ]9 b9 \  z0 n/ H0 L+ T3 k“现在知道疼还来得急。”罗玉没有停下,又是在我的蛋上使劲的捏了一下。
3 c5 Y: w: q+ x: f+ l! G, L蛋要碎了的感觉。
6 m1 W, N  h6 `% B6 \; o. ?都说疼痛分了十二级,蚊虫叮咬是一级,自然分娩是十二级。可是从医学的角度,蛋碎的疼痛却要超过分娩,这是无数人亲身经历得出的结论。我没有经历过,我不能保证这理论一定是对的,但就刚刚罗玉那一爪子,我的两条腿没有指令的就夹紧了,就连罗玉的手都没有拿出来。5 b9 @7 R% @; U1 M4 M
“现在懂了不?”罗玉也没有等我缓过劲来就又是问了。
! N' H# k3 a( ^+ ^8 A# n5 R“真的不行。”我很痛苦。我还没有结婚呢,还没有生小孩。可罗玉刚才那一下,我是学医的,中医也是医的,我甚至都不确定我是否还会有生育能力。, J; b: E% A: j8 ?) H( B
“真的?”罗玉似乎是在确定。
' `1 D5 p4 j; ]8 _9 H“真的。”* H( L/ @7 z( b6 C
我这么说着,罗玉松开了我,然后是一把把我往后一推,我倒在了罗玉的床上。我本来以为罗玉会是要扒了我的短裤,然后再把张三和李德明也叫进来,可没有,罗玉转身走出了卧室。
) f% P$ y! \0 Q' V不过罗玉很快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0 `9 Z- n: E' ^9 _! o3 n+ W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罗玉把手机扔给了我。手机开着,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一个男的正低着头享受着另一个男人的温存。我滑动了一下屏幕,还有。有的是局部特写,有的是场景描述,有的是结果展示。可不止呢,还有视频,是的,还有视频,好几段呢,都是那天中午罗玉在我家的时候偷偷的拍的,可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 f; Z1 d9 n' V9 u0 N& J$ |6 ^“你……”突然有一口痰卡在了我的嗓子里,我说不出话来。( o( u5 i. f' O
原来同只是引子,罗玉早就设计好了一切,真正能把我死死的拿捏在手里的一切。3 c; b9 A8 X1 p! C) {
我怎么能这么蠢呢?怎么能这么后知后觉?我好天真呀,天真的以为这罗玉只是因为有歉意所以才要给我那同,天真的以为这罗玉拿同威胁我只是因为想让我收下那四盒汇仁肾宝,甚至我还天真的以为这罗玉只是为了性。
2 s+ q8 ~+ Q" \天真呀。
+ N$ O2 I0 [( t' |+ ]' ?( G* K! y, t7 d9 r这么天真的我又是怎么爬到的这副处的位子呢?还主政一方,还南同镇的党委副书记、副镇长?
" _8 Y) Z2 \; O5 @) p我说不出话来,我躺在罗玉的床上,像一具死尸。
  W: H& J4 u3 D; ]罗玉又出去了一下,我听到他跟张三和李德明说一切都搞定了,然后门开了,门又关了,罗玉又走了进来。& w" I$ e+ L* L8 ~: Y
“你放心吧,他们不知道。”罗玉像是在安慰我,“这照片和视频只有我有。我说过,我是不会把把柄留给别人的,这里面我也是主角,让别人知道了对我也不好。我没有那么蠢。”+ Z) w6 ~3 X$ j( x4 i) r
“可是我蠢。”我叫了一句,不,是在哭,我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没有了任何尊颜的哭着。! L3 @2 N# V7 j; `5 @
“我说过,只要你配合我,我一不会乱来,二不会让你下不来台。这我可以保证。”罗玉走近了我,还用手抹了一下我的眼泪,“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2 b4 n7 q: b0 K+ N罗玉这么说着,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冷笑了一声。
: F/ j8 P* d# G( e8 V( S不过这一声罗玉是懂,他把嘴巴贴到了我的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生怕我听不清楚、听不明白。“一荣俱荣。这不止是你,我手里还有其它人的。听话,我们就各取所需,相安无事。不听话,那死的只会是你,黎明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
7 s5 Q2 G5 p& q. [( f黎明?罗玉就是这么说的。南同镇的前镇长。难道?
% A& d$ s- z7 I) s% Y. ?信息量太大了,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N9 ?5 D* ?- [但罗玉起了身,他笑了,“照片和视频我都已经拿U盘单独存好了。”
! C, v, \% n' ?' O5 e, \- }- U: e什么?
6 I3 U! g) ?8 Q0 ^我迷迷糊糊的走出罗玉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罗玉给了我一个袋子,里面是两瓶鸿茅药酒,罗玉说鸿茅药酒可以健脾温肾,让我好好补补。可是我知道鸿茅药酒盒子里装的不是酒,是人民币,二十万。# R$ Y. O8 P5 d" M
“来而不往非礼也”,罗玉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也非要了我几毫升的东西。
* i+ p$ Z8 K( G' A我回到家的时候军正在打游戏。看着我一脸的酒气军是不高兴的,他一直要我不要喝酒不要喝酒,说喝多了醉死在路边都没有人管。醉死?现在如果能一死百了那又何尝不好呢?啥也不用管,啥也不用想。
/ z: N; |+ P0 c5 V* Z! I可是不能死呢,人活着不是为了死。可人活着就是为了痛苦的等待死去吗?
5 `9 K9 Q3 U' F1 T军本来是要生气的,但看到我手里的袋子却又高兴了起来。
& H" E& J" E8 J+ r3 w% P+ W“这是啥?”军总是喜欢贪图小便宜,对别人送的东西更是来者不拒,他总是喜欢说不要白不要,而我总是告诉他,这习惯不好,得改。; P- q3 }* G. E
我没有说话,我很累,心累。
* H, ]# Z" t+ J军拿过了袋子,“鸿茅药酒?”军把鸿茅药酒拿了一瓶出来,但似乎觉得手感不对,摇了摇,“不是?”4 _5 V1 R1 p. n! _7 j7 L1 `5 d
我还是没有说话。) }9 s. g5 {7 M! f* |+ i
军迫不及待的把那鸿茅药酒的盒子拆开,里面是钱,整整齐齐的排在盒子的底部,钱,一盒是十万。
* u% f, g5 t1 [“钱?”军很是兴奋,甚至可以说是手舞足蹈,“钱,哪来的这么多钱?”边说着边是拆开了另一个盒子。8 T; I6 O! m8 V6 A
“这也是。哇噻,这么多。发了,发了。”
9 h2 y8 u$ H5 K- t军把那些钱拿了出来,一摞一摞的摆在了饭桌上,整整齐齐的。“二十万?这是谁给的呀?”* i% o+ p5 P$ t& k% S& V
军是那么的兴奋,两只眼睛都在发着光。可我却是那么的恶心,这是我出卖身体,出卖灵魂得来的。3 @; t' ^, E+ g% j' ~
“哇……”我终于是吐了出来。
. G( z9 q- x6 o6 {3 ~0 S' V/ ?
(十)2 X9 `* L' ^" S: C9 S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四点多。我躺在床上,自己的床上,我头痛的厉害。+ F3 {  H2 z9 w  K$ a! [1 J! x- g
我想不明白。
9 r  P" x8 L0 N. |这罗玉是给我下了一个套,可是这个套却是我自己主动钻进去的,罗玉没有强迫我。是的,他没有强迫我。# f' R, `0 U0 z5 s8 P  T% B. X
同是我自己留下来的,因为我觉得那是罗玉欠我的,可是他真的又欠了我吗?' x, G7 B  G# b7 u" ~
裤子也是我自己脱下来的,我其实一直就知道同需要数量较大才有可能会追究刑事责任,可我却觉得脱个裤子比让纪委知道我手里有同要安全得多。
8 _8 @4 x- V7 X/ n而至于那些照片和视频,我不应该早就想到的吗?我甚至还听到了罗玉拿起手机的时候,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可是我却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9 _$ P# l1 r- i而且我还主动的去了罗玉的家里,还躺在了他的床上。. R7 q, Q) S. e9 k- I. u9 _
这些,罗玉都有强迫我吗?不,没有,他没有。- _& ?* X- c0 y' v; Q! U
可是为什么呢?
  J) M# r1 d2 G! x+ v# C* ]- ?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吗?那个刚正不阿的我,那个小心谨慎的我,那个知错能改的我。还是吗?, N3 n; N" U- s# K, m% N: b# t
我不知道了,是的,我不知道。+ {5 [8 S& X% f& a' a) R0 G
我的头更痛了一些,我下了床,没有了天麻素,那我就只能吃布洛芬了。我走到了客厅。
  h' Q: D  O: f$ P9 M重庆的四点,天空还没有鱼肚白。但楼下有路灯。路灯的光穿过阳台,正好投到了我家沙发后面的墙上。墙上写着家训,路灯把防护网的影子留在了墙上。我看到了墙上,一格一格的影子里,那些字。不,那不是影子,那是铁窗。不,那不是字,那是我。( z0 \. {3 y1 e. {" _
家训:
0 w2 N2 F+ c' e一、做人要讲诚信,处事要学会谦让( d+ v, }- M, a% q; F
二、为官须得廉洁奉公、两袖清风。违法的事情不要做,更不可以权谋私、知法犯法
( F1 W  ?8 D. \5 Z0 m2 y1 c+ [三、勤俭持家,明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9 J# }  l# S, I3 }: o9 J$ a四、多读书,读好书,活学活用
" A3 m: E, y! t3 L五、掌握至少一门技艺,以备不时之需
0 m( l2 V, e: ]( Z3 }) q4 I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 `& W% i$ s' U9 N3 W0 l! L0 ]  W七、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做一行、爱一行、精一行
% `# B: q$ Q) Y* N+ J  p八、遇事多冷静,三思而后行,处事多自省,未雨先绸缪8 Z5 e' l! q  m4 m  b6 H
九、人胜我,不要嫉妒;人弱我,不可欺凌
" X) i! J7 [  n' L9 E  m十、吃亏是福,但不可懦弱、不可一味的退让,要有底线' D/ p7 \' H  D" q
这是二〇一七年我搬新家的时候,我自己写的,在淘宝上找人定做的,然后我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贴在了墙上。在二〇一八年底的时候,我还因为它,专门写了一篇文章。1 j- j+ Z1 S9 Z& \9 T2 u. q
一、做人要讲诚信,处事要学会谦让。2 Z$ e0 d6 m; ?  D! r' `+ ]
诚信是我认为最重要的,所以把它放在了第一条。亲戚朋友都很少找我帮忙,因为我很少答应帮忙。不是我不愿意帮,而是我不一定帮得上。我有个习惯不好,答应了就一定做到,所以我从不轻易允诺别人,虽然这样会让别人觉得我不尽人情。但我觉得,这至少比给了别人希望却又让人失望的好。
) [0 p2 E. g  \二、为官须得廉洁奉公、两袖清风。违法的事情不要做,更不可以权谋私、知法犯法# f5 O2 N8 G) {/ ~% e% _( U9 J
其实我并不是个什么官,只是个跑腿的罢了。但我想,还有几十年,总有可能当上个什么官的吧。其实我也不是高尚,只是我不想没有了善终。因为我只有一个人,如果哪天真被关进去了,哪怕只是关个几年,出来后我还能干嘛?我经常想起一个电影,一个人在监狱里被关了50多年,出来后因为不能融入社会,然后就自杀了。我只是不想这样。
( C8 R; m  D0 T9 G三、勤俭持家,明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5 F0 Y3 o9 c$ c0 Q这话或许只有苦过的人才会明白。我很少跟别人提起,我最穷的时候,差不多一个月,每天只有一包方便面,就将就着开水泡了,连调料渣子都吃了。我永远也不会忘了手上只剩下两块钱,然后坐了个两块钱的公交车,等了别人半个多小时,才借到了两百块钱。或许胃,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毛病吧。因为经历过,所以我身上一定有现金,但我一定是能省就省。
5 O  C: h# y! A  Q四、多读书,读好书,活学活用
! e) Z' d3 j  E+ Q+ G6 a我想正是因为读书才改变我命运的,哪怕在最艰苦的时候,我也会找点书来看。所以我不赞同读书无用论,哪怕当下感觉好像是没有用,可是万一哪天就正好用上了呢?只是我现在有点看不进去书了,浮躁。这一点一定要改。
0 N3 i; P# D" H) ]五、掌握至少一门技艺,以备不时之需
8 S( i* b3 b8 ]* F8 k) v3 v  B9 S5 U我并不杞人忧天,我只是未雨绸缪。特别是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我必须要保证如果这一份工作做不下去了,我还能有一个技能能确保自己衣食无忧。我可不想流落街头。每每看到在路边上乞讨的人,总是有些感触,当然我也从不会给钱的。
% K) k  C% @' x( E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x! _) ?+ A) ~8 y% |
我差不多应该可以算一个好人吧,但我却不是一个老实人。这个社会太复杂了,人心也太乱了,就好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周边的都是好人。所以我必须时刻提防着点,特别是像我这样一个独身在外的人,又在这么敏感的职业里工作。
: b) V' d. M6 c# F七、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做一行、爱一行、精一行3 L( ]1 ]  O2 i# }7 }
这句话是写给万一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可能今后不会发生吧,但之前确实发生过。我的工作简历上写着老师、医生、销售、创业、培训,但其实毕业后我还短暂的做过杂工、摆过地摊。在特别艰苦的那些日子甚至还做过别的不太好评说的工作。但不管是做什么,我并不觉得可耻,钱,我都是通过劳动赚来的。我不笑贫也不笑娼,工作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没有贵贱之分。* C  [- `+ r# h/ e$ w
八、遇事多冷静,三思而后行,处事多自省,未雨先绸缪) A, T4 E7 q9 q: P6 J8 p
我有点急躁,但我知道我这样一个缺点。所以每当我急躁过后,我都会去反思。在这样一个角色上,这样做是否应该,下一次遇到这种事哪些行为又应该避免出现。祖上说一日三省,可能我没有办法做到,但我在努力的去做。
/ R0 i% n* {( Y0 f; J) |九、人胜我,不要嫉妒;人弱我,不可欺凌
2 E" R' E0 D* Q" K. _5 ?一个段子,问你最嫉妒的是什么事,有一个人说我也叫王思聪。这一条,是这十条里面我唯一做不好的。我也会经常的嫉妒别人,有时甚至会因为嫉妒让自己难受。虽然在有一天我也想明白了,比我优秀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他们得到更好的也在情理之中,但我还是免不了会嫉妒。但其实这并不好,对身体不好,怒易伤肝,可能这就是我转氨酶一直高的原因吧。! z; h5 r* a0 [
十、吃亏是福,但不可懦弱、不可一味的退让,要有底线' U& K  u2 s- W. g: ?/ L; Q
人一定要有底线,不然就是软柿子,好捏。这一条不是为了告诫我自己,因为我不是软柿子。我只是想告诫可能会有的子子孙孙,当然也可能会没有。就像一个本家跟我说过的,老曾家没有一个不会喝酒的,我想说,老曾家也没有一个好欺负的。
  K2 q+ a  {8 h" {是呀,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我是带着很沉重的心情写下的这些文字,可是写着写着,我却突然豁然开朗了。可是不嘛,人活一世,又何曾不是为了想明白一个事情呢?# y0 V/ ^2 s+ C
我是在二〇一八年底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呀。不,是在二〇一七年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可是现在,却为什么又想不明白了呢?6 R- S/ M" ]9 J# k" m4 ?' D: X; [
“为官须得廉洁奉公、两袖清风。违法的事情不要做,更不可以权谋私、知法犯法。3 Y& `% V9 M: g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 T' Y6 l8 ?( ?, X) I/ N
“遇事多冷静,三思而后行,处事多自省,未雨先绸缪。”
: w2 q. {' E+ D字字诛心。% |' \' n$ q, f* d0 R5 m' \
我为什么会忘了呢?违法的事情不要做呀。我要那同干嘛?给别人用?给自己用?我想干嘛呢?迷奸也是奸的,迷奸就不犯法了?再者说了,就算是我有那个心,我又有那个胆吗?! R9 ~/ Z7 K" N; M
我为什么会忘了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呀。罗玉,一个一不亲二不故的人,难道他就真的只是因为你快,所以就菩萨心肠的给你送来了四盒汇仁肾宝?四盒呢,一盒三百多,四盒就是一千多块钱,他是钱多吗?
+ q& r8 e# M0 S; u我为什么会忘了呢?三思而后行呀。明明这一切都有着这么多的漏洞,明明很多的漏洞自己早就已经是看得很清楚。可我为什么做事之前不思考一下呢?只是为了一时行乐?可乐又在哪里呢?0 {7 i" ^) T9 ~, n8 E* r
可是我却忘了,把墙上的家训抛诸脑后,那可是我写给自己的家训呢。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8 E: o, d& ~- K% M
路灯闪了一下。3 R% |, h$ F5 i' a
我看着墙上那些字,我看着墙上那些影子,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未来。6 i' l0 K9 [4 H4 i
) [) B4 y% f) W# U- B" _) h& A4 B
(十一)) f+ j& v, K: @" q; F
早上我没有再去睡个回笼觉了,我把桌上的钱重新装回了那鸿茅药酒的盒子。然后我去冲了个澡,我换上了我的制服,还戴上了党徽。我在阳台上的镜子前是照了又照。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是的,还是原来的那一个。
0 n9 b$ L8 a3 [  {时间走得很慢,我似乎能听到那秒钟的每一次“嘀嗒”声,虽然我家里并没有钟表。6 f6 U( j: U% m: U4 i9 W# ^; K& S
七点了,天已经大亮,楼下又传来了那三轮车的声音,“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 X# U6 t8 H0 A7 W4 f1 n八点了,早上的太阳从隔壁小区的两幢高楼之间穿过,正好有一束,是照在了我家阳台的玻璃上。玻璃反着光,阳台突然变得金灿灿的。
/ A: |# p+ l9 y6 d5 A/ g& Z阳光真好呀,我理了理衣服,我提起了钱,今天,我要去区纪委,忏悔我的一切过错,毫不保留。& f( W, f( e8 m2 q/ I$ H/ C
我开了门。
4 j, _5 Q; n) X. [1 B7 _5 K% u罗玉却在门外。0 m( d! C# Q, t
“你到底想干嘛?”我并没有生气,是的,不是不值得我生气,而是我早就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资本。( A8 H4 f. y4 t% ~6 I* g  X
“我错了。”罗玉只是低着头,也没有想进屋。  t! D; W# R* N7 N- E7 n2 j/ M
“你没错。”我叹了一口气,“是我错了。”
2 d$ y9 U- Q2 r) c3 {9 n' E0 c8 A“不,是我,是我错了。”罗玉的声音变大了,T型的走廊里产生了回音,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是特别的刺耳。7 L1 H) Y: L- S* |5 M
“都过去了。”我把一只手放在了罗玉的肩膀上,是在安慰罗玉,也是在安慰我。
# j& w* x4 h7 B: c3 N“钱给我,这是我的,我昨天给你拿错了一个袋子,这本来是要给张三的,是我喝多了酒,搞错了人。”罗玉的声音开始哽咽,“搞错了人,真的,我本来只是想给你几本书,你不是喜欢看书嘛,我也喜欢,是我看完了的,不是新书。”+ p/ B$ N: F3 q# j
罗玉越说越急,我打断了他,“都过去了。”
- w9 X- `3 O3 t$ G  @9 V“不是新书,真的,是我搞错了。这是我的。”罗玉边说着边是夺过了我手里的袋子,“这是我的。我的。”
0 r( @* J6 F% W; s罗玉的声音越来越大,楼梯边上的那一户人家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门响了一下,然后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是一个大爷,正好奇的看着我们。我尴尬的笑了一笑,把罗玉拉进了屋。我可不能让这种的事情人尽皆知的,不然这个小区我又怎么呆得下去?8 g5 O* ?5 \7 x
罗玉坐到了沙发上,但那个袋子他一直是提着。" }8 {& V% f1 f1 }+ N1 E' R* A' A
我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军还在睡觉,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 m- H) W3 s( v2 O# t, G, A0 z. c& P2 }
九点了,阳台变暗了,原本照在玻璃上的光线被隔壁小区的高楼挡了过去。
( `1 s( v: R) F5 B- a我的腿有点酸,我可是好久没有站这么长的时间了呢,从八点二十多站到九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呀,上一次站这么久还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军训?还是在火车上?还是?1 S. t2 y& g  d( j4 l) J
哦,不,就是在前几天,那天中午,我也是这么站着,罗玉也是这么跪着,也是在这个沙发的边上,客厅通往阳台的门也是这么开着,我也是站了这么久,站到我的腿开始发酸。
6 {  U/ \  |8 L) |/ F都说人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可这真是快呢,这才不过就是过了几天呀,两天?三天?我们的角色突然就换了,原来盛气凌人的罗玉现在变得是可怜稀稀,而我,原来任人宰割现在却可以居高临下。
2 S/ z7 j3 i% q/ v2 r2 _这世道是怎么了呀?怎么能这么的恃强凌弱呢?我不知道,可我却是参与其中。& E8 k& w" C. z+ A  A# z9 [
我看着罗玉,我突然同情起他来了。多么可怜的一个人呀,这么低三下四的跪在那里,这么满心期待的渴求着我的原谅。
7 J8 L. n% R1 u+ W# _可是我应该原谅他吗?: G% d3 V: O8 Q5 N  J3 h
不,我是早就已经没有了可以去记恨他的资本。4 }# j0 j2 l! t( M- b6 @
我抓住了罗玉的两个胳膊,我想去扶起他,可罗玉却挣开了我的手。1 d* m& t  ?, v; m& E
“昨天晚上的事我们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吗?”罗玉抬着头看着我,眼睛里只剩下了乞求。“东西我拿回去。你放心,我一定没有拍照、录音、录像这些。一定没有。如果有,那出门就让雷把我劈死。”8 O$ U1 J0 [& V6 ~6 R& T# D
罗玉赌着咒,生怕我不相信似的。# H2 F7 i. N/ m8 `/ C! o8 X
可是我会信吗?我又应该要信吗?我也不知道了。但此时的罗玉又确实是那么的真诚而又那么的可怜稀稀。2 B$ _! Q% ?7 o+ T" v- w! ^+ ^- F
罗玉见我没有说话就又是继续的说了,“照片和视频我都已经删了,备份的也已经删了。真的,你可以看我的手机。”边说着,罗玉是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解锁,找到了相册。
' {0 u0 w+ k9 u% L“我信。”罗玉正准备把手机给我看呢,我握住了他的手,“我信。”$ b4 t! K/ H6 }. L
“信息我也删了。都删了。”我知道罗玉说的是QQ上那关于同的信息,“你不再有任何的把柄在我的手里。真的。”6 C( h# f; `" a  R
“嗯。”我点了点头,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松开了罗玉的手,我抱住了罗玉的头,紧紧的抱在了我的肚子上。8 d1 b" _1 M, u6 q1 f
谁又不是迷途的羔羊呢?可是知错能改,及时亡羊补牢,谁说回头又不是岸呢?
7 A& y6 v% s. h" k8 g$ w% x是呀,回头是岸。佛不是也说了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多么罪孽深重的人呀,可是你放手了,不再杀生了,佛都说你可以现在就成佛。. d; C+ @' ~+ C0 R- t/ @
那罗玉呢?
$ E! U; f+ U4 M: u% A+ _  _他是错了,可是他现在真心的悔改,况且这个错又并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错,还有我,如果不是我给他制造了这么一个可以犯错的机会,那事情又怎么会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呢?- U+ q& c/ A& J' I+ U! s! N
可是他回头了,就在我也回头的时候。
* p1 }% g% j& r  b我松开了罗玉的头,我把他扶了起来,“我信。”我看着罗玉的眼睛,我无比真诚的说道,“我信。”5 Z6 _7 t* F+ v& K4 t6 N& t
“真的?那你原谅我了?”罗玉的脸上已经是露了笑容。3 v* l0 A' G' l
“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我也笑了,“故事就从飞机上,重新开始。”
6 Y) u. U  e5 Q! K1 w* }6 ~“嗯。”
  l' |3 L# r( I$ K0 k( v1 E“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下同呢?”这个事情早上我其实也想了,就算是罗玉真的处心积虑,但九月五号,我那个时候还只是卫生局下属单位的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没权没势的,这罗玉怎么想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呀?难不成,他真的只是喜欢我?' U; A" ~. f8 D9 O
“喜欢你呀。”罗玉是把我心里的答案说了出来?
, ~# N$ L& E1 n4 p8 ]“可是……”我是想问就在我进机舱的那一刻?一见钟情?但罗玉打断了我。- |3 a: C6 D; [8 H
“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只要你好,我什么都可以的。所以,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我要让你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c  f8 c  y! G' [0 B5 d  d& O
罗玉这么说着,我惊讶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 T1 `. _' @' W8 G& _, t. ^4 r6 }( a“昨晚上我看到了你哭,我比你更难过。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你是一个刚正的你,你不应该受到胁迫。”罗玉停了一下,“不应该。你应该是自由的,你还有广阔的天空。而我也不应该是那根绑着你的稻草,我应该是一缕清风,一缕可以随时托举着你,可以让你飞得更高的清风。”" M* `; h$ @- n$ e0 s6 L
罗玉边说着边是抱紧了我,而这一次,我没有再去推开他。
; I1 g6 p7 s) s“只要你好,这一切就够了。”罗玉继续的说着,“我昨晚上想了很久,我一直没有睡着。我本来是想打电话给你的,可是我又不敢,我怕失去你。可我又是想,我怕你出事。所以早上我就来了,我一直站在你家门口,可是我又不敢敲门。”1 ]2 G+ X3 s3 E9 u. w, U
我要听不下去了,多么的卑微呀,这种的经历,这种的痛,我懂。我摸了摸罗玉的头,“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 m/ R  G0 I5 a- D. @; `# b4 B罗玉笑了,是笑开了花,“我早上来得可早呢,还不到四点钟。”
2 J* x, V& p5 l5 m“啊……”! X" T. P  x/ I9 n) d9 ^# S4 p

' H+ m0 @0 q' R, L) L% r(十二)
7 P+ v: d- `% ?我们又聊了一会,我说抱着热,罗玉说那是温暖,我说门没有关,对面楼里的人会看到,罗玉说那就让他们看呗,说着还把我裤子的拉链给拉了下来,可我没有穿内裤,罗玉说有东西弹了出来。0 A- z( Q- q) [/ c5 s& P/ v6 r3 i
那就弹了出来吧,我并没有去拉住罗玉的手。是的,这一次,就让我主动吧。
' n. C; M- }; T* ^& W" N& E0 l: I不过罗玉说应该试试那同,反正我留着也没有用,他还说了,当初把那同给我,可就是为了让我给他用的呢,以作为他在飞机上给我下药的补偿。当然,也是把他的把柄留下给我。我同意了。“你会后悔的。”我笑着。6 c. b# x0 T3 ]# l: T% p
那一小瓶的同是一克。罗玉打开了盖子,把瓶口放到鼻孔下是使劲的吸了一下,还剩下半瓶。罗玉本来还想再吸一下,但我夺过了瓶子。至少是三百毫克了,罗玉之前可是说过,这同一百二十毫克就会产生幻觉。再吸,怕是要出事。  |, h; t  N2 b' Y
收起了同,我把罗玉抱进了卧室,罗玉已经是开始出现了幻觉。
. [* Q# g/ g, Q6 @0 w8 ]( q“师傅,你说你为什么要把我赶出登仙阁呢?”罗玉瘫在床上,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 V9 j1 M1 {9 q# o4 E
“什么?”登仙阁?我不知道罗玉为什么会提起这个,难道他也正在做着一个我当时一样的梦?还是,这又是在我的梦里?) |2 ^0 B' q% L$ Y8 W* O3 X
但我很快就发现是我想多了,罗玉是在述说着我的梦。“老祖说,我给你带来了无字天书,你应该要原谅我。不管我之前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你都要原谅我。”罗玉的话已经是有点说不清楚,“原谅我,我给你下了药。”6 Y( m! X7 J2 f1 f7 Y  ]7 |9 [
“原谅,原谅。”罗玉的脸已经开始泛红。原来吸食了同之后是这个样子的呀。我觉得好笑,想来那天我在飞机上也一定是洋相百出了。, V4 X0 t! i9 Y7 t4 n) R
“你不能杀我,不能。”罗玉抬起了手,但似乎又突然没有了力气,“当”的一声手是砸在了床上,这一声可是响呢。我的床是木板的,重庆的九月天还是很热,我没有铺垫子,只是在木板上放了一床凉席。罗玉的这一下,可是相当于手直接砸在了木板上。
) \- @4 }7 U; A0 s我笑了一下,我抓起了罗玉的手,“一个傻子。”4 Q+ ~0 H7 b; M  ~
“哎哟。”
4 ]) T) N  \: r* H$ R: p+ O1 E我不知道军是什么时候起的床,也不知道军是什么时候站在的我卧室的门口,我听到军说话的时候我是正在给罗玉脱裤子。罗玉也没有穿内裤,土黄色的短裤脱下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是迫不及待了,还甩出了一些液体来。我可是正弯着腰,低着头呢,一些液体是直接的甩到了我的脸上。4 s& ^. ~: z( N
我正有点不知所措,军是拖了一个长音,可是把我给吓着了。我可是一个不经吓的人呢。但下意识里,我立马的把罗玉的裤子往上提了一下。这回是丢大了,本来什么也没有做,但现在却是有口也说不清楚了。
3 F8 h% |3 p2 h( s$ X“没事,你们继续。”军是一阵的怪笑,“啥也没有看到,啥也没有看到。”' k  h- |, c1 H! I3 j
“不是……”我转过了身,我想尽量的挡着一点军的视线。可军却是走了进来。9 l- v/ [" J6 H7 w3 r
“哦?”军似乎是看出了罗玉状况的不对。“这是?”
6 L9 i& B) ?3 P+ E6 [  b$ e, X“没,没,你快出去,快。”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甚至都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了,我的脸上是火辣辣的,我的脚趾都已经能抠出了一个三室两厅。我怎么能忘了呢?军还睡在隔壁的床上,而我居然会胆大到连房门也没有关。: y6 X4 ?+ {" I  K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从来没有把哪个男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还正在扒着他的裤子。
& |% E" w9 X0 v) I8 Q3 l5 z说不清了,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 O; {# r" p# G7 I可军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话题完全不是在一个频道。“失身粉?”
, z8 X! r3 j: T9 Y3 a' U) z“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军是怎么知道的失身粉的呢?
- ^/ N8 S9 D5 N$ }5 L0 U“你用了?”军看向了我。
$ N1 b' z$ I- j" E8 b- @% y! O等等,等等,我得理一下。军问我是不是用了,这意思是他知道我有同。这倒应该不难理解。同就放在我的床头柜里,柜子也没有上锁,而且平常我的东西军也是会随便的翻找,所以他会看到那一瓶同也并不是一个什么需要惊讶的事情。
5 E# \& ]' M" P: {可是,那玻璃瓶上可是什么标签也没有贴的,只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那军又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是同,失身粉的呢?难道,他以前接触过?不,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可是在一起住了有十多年,如果他真的接触过同,那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M  M5 }. v5 s
是呀,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 F' x  {2 s9 o$ L6 T7 ]% r& J可是军却是说出了“失身粉”三个字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4 k+ J) p7 T5 Z) X, u/ [; T6 v
我还正在想着呢,军又是问了,“上次也用了?”9 {7 n& T( f" f2 k! ]
“上次?”我来不及想军说的什么。! j* e  e$ s6 P9 o9 c  z, w) \' M/ a
“就那天晚上。”军这么说着,是二十四号的晚上,军可是特意的出去打了羽毛球。
! S" @9 `2 N" t二十四号的晚上。我突然记了起来,我告诉了军,罗玉在飞机上给我下了失身粉,而且药还下多了。是的,军应该是从这里猜到的,我床头柜里那一小瓶的白色粉末,就是失身粉。军可也是聪明着呢。
4 h$ }5 V. S! j“哦。”我只是还沉浸在我的思绪里。: d8 q2 f) @' R! J: r2 C. ~
“有好多小毛毛。”军是一脸的坏笑。
+ k4 G/ l  |. m; o8 d! d/ b" U* n“什么?”一道白光突然冲过我的脑海,我看着军,是的我看着军,我盯着他的眼睛。好多小毛毛,这句话怎么这么的熟悉。是罗玉。是的,是罗玉。可是军,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M  k$ _% {* ~! C, T- O* O
我正想着,罗玉突然又是抬了一下手,然后又是“当”的一声,手又砸到了床上。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却是要比上一次小了很多。4 ~( \/ T( l) d4 I# d7 _' ^: m
“还有黑点点哦。”军是要笑出了猪叫声。
; e' \: W. w  v* |* X7 t不可能,不可能。) s# \" }& f( P. a8 j
我知道军说的是啥,可我更知道发生过什么。这么隐私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天飞机上罗玉给我下了同,我相信这个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绝对不会。% ^- S! b% W! i( _. M
可是军却是知道了,还好像是亲眼看到过似的。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晚上,在我睡着了之后?2 K$ r+ `9 F+ z- ?
那也不对呀。这说话的口气,这说出来的话语,这可不是跟罗玉是一模一样的嘛。
/ R4 ?/ v2 H6 K2 z& q不对,不对。/ L: u) {4 n+ o1 Q- }
可是,又是哪里不对呢?
" s2 L( Q# H! E" x& ]$ U$ r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我看了看罗玉,又看了看军。这是两个人?不,这是一个人。7 V( s& r& N$ @1 p7 a
是一个人,我的卧室里,不管罗玉也好,不管军也好,还是我自己,我们都只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我,也只是我。& ?# x9 @# I+ Z0 b
可不是嘛。不然怎么会在我回头的时候罗玉也回了头呢?还一样的是在早上的四点,我站在屋里,罗玉站在门外。可不是嘛。不然军怎么会知道罗玉说了些什么呢?还小毛毛?还黑点点?军可从来不是那么一个人的,我们可是在一起住了有十多年。
  s9 K4 y% Z) h- g4 k5 U可不是嘛。这卧室里其实就只有我一个人,从头到尾。3 W8 z" ^3 o/ L% z( P
我又看了看军,又看了看罗玉,我笑了,这也是梦。
5 S; z1 k+ ?4 X" c8 b
发表于 2022-1-8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厉害啊
 楼主| 发表于 2022-1-10 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孩子* X4 o* W/ {2 }9 ?/ {
(一)- d5 N& v7 J/ k( B
我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窗外的云有点重,我看不出时间,不过楼下的三轮车还没有叫,看来应该是还早吧。但天已经是大亮了,我看到了睡在我身边的赵灵儿。0 y; M5 i& D1 t2 R; O0 R9 _
赵灵儿?3 W: e' u5 b1 s# G  O% ~4 |7 y
我的头在痛,这难道又是在梦里?可是又怎么可能呢?两重梦境已经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了,三重梦境?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9 T, _3 k* K+ g0 O: b
可是看着赵灵儿,我知道,这里依然还是在我的梦里。
3 |- v# R/ c; z3 A我下了床,我是得要好好的缕一缕了。$ v. f5 S4 [. ^6 z0 B$ p2 v
我确定我上了飞机,那一定不是梦。可飞机飞进了一个山洞,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从这里开始,这一切就应该都是梦了。飞机进了山洞之后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大胡子男人,是一直在叫着我往他身后的那五道发着光的门里走。而我当时还犹豫了呢。
. s" V1 u, X# o" H然后。
% Z$ A1 x( C" ^; j& v. P“特别节目?”我已经是走到了阳台上,我小声的嘀咕着,我记得那个男人就是这么说的,说是在我们前往长沙的路上安排了特别节目,说会给我们的旅程带来不一样的刺激。可是又是什么特别节目呢?我不知道。我转头看了一眼阳台上的镜子,镜子里的我显得是那么的憔悴。5 P/ X9 m# `( V
我还记得呢,当时大家都在喊着“我们要回去”,而那个男人则是指着身后的那五道门,说那五道门会通向五个出口,还说每一个出口都会通往我们最想去的地方。
2 w/ \" z, U2 ^' Q我当时可是蒙在了那里呢,什么五道门,什么五个出口。我不明白。* T6 C) j7 F9 h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胡子至少是有十多天没有刮了,在清晨那灰暗的光线里,几根白的是显得那么的刺眼。头发似乎也是又少了很多,我还记得上飞机前前额那一大块都还是黑的呢,可是现在,虽然清晨的光线还是很暗,可我却已经可以看得清前额那头发下面,白色的头皮了。
; s0 N1 x7 `. O, V7 H2 {8 w我苦笑了一下。“这是梦。”7 Y) c! R0 w3 V! R
这是梦。我还记得呢,就在那个山洞里,我也同样的问了那个男的,可那个男的却说我看到了我看到的,还要我跟着我的心走。  q; a. a: J9 W0 S3 o4 i* m& H
“我看到了我看到的?”我重复着,可我又看到了什么呢?
% V1 C- Q( Z  k, e+ e5 z那五道门?那五个出口?
* K5 T  Q6 h0 o9 u; W5 T- C五个出口?
: y$ y: W  Q# V0 B) d对,五个出口。
6 B. l/ b, e) m" @! {# s% S我一直认为飞机在颠簸之后就是我在做梦,因为飞机是不可能飞进一个山洞的,这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可是如果,我们只说如果,飞机是真的飞进了一个山洞,而我也真的看到了那个男的,并且在他的身后真的有那五道门。% v$ z) \+ v4 E7 O; ^' m6 A
五道门通往五个出口,而每一个出口都是通往我们最想去的地方。
+ i6 u5 f/ r* h" o+ j) V/ {3 b! W我最想去的地方,毫不迟疑的说,修仙,一定是必选之一了。
7 u. I$ N! G/ K1 |6 Y除了这是每一个男人心里一定会有的一个梦之外,修仙的好处可也是很多呢,我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朝九晚五的,面对着一堆一堆的材料,理不清、理还乱。这可是熬死了我多少的脑细胞呀,有太多太多的时候,为了那一段话两段话,我绞尽脑汁,我苦思冥想,我甚至是死的心都有了。  \; U! |+ d  q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状态,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我需要更多的自由,我需要更多的自主权,我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c) S3 ^8 b: X1 V6 q
可是我又能吗?
( {0 y1 t4 U$ S. {5 ]% ?没有钱,没有可以投入的资本,我所有的梦想都只能停留在那梦想的阶段。
2 u7 ~4 }# E! W) W# y# n可能有人要说了,不都说了是梦想吗?那就放手去干呀。只要胆子大,那梦想就不只是想想罢了,不是吗?
: F' h, E7 x9 R: L# n" b, ]7 S7 @* s是呀,可是,我又能胆大得起来吗?
2 m! |% B# `8 \不能,我已经是一个奔四的人了,我又怎么可能胆大得起来呢?如果我手里没有足够的钱,如果我没有一个稳定的收入,那万一哪一天我或者我的父母生病了,我又应该怎么办呢?这可是我不得不去思考的问题。而这样的问题,谁又会不知道,在现实的世界里那可是还有很多很多。
& V- Y/ m/ m( g而修仙,那这样的问题就都没有了。当然我知道修仙也会有其它的问题出现,但至少,不管是在电影电视剧还是在小说里,都从来没有提及过什么我不能解决的问题的。
8 s# Q7 d) P% G0 T) P1 D# q. q# k当然修仙这个事情也只能是想一想,这不现实。那对于我来说,最现实的,在这样一个工作环境下,能让我自己拥有更多的自由、更多的自主权,那方法其实也有,就是升官。
1 C' L% T# a0 k" L8 \8 _是的,升官,成为一个部门的一把手。
+ h+ U0 n3 I, T- x: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我能成为一把手,那我就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可以把我的想法大胆的付诸于实践。我不用每天都围着那一堆一堆的稿子转了,我不用去绞尽脑汁的从领导的角度去“思考”,我可以说一二三它就是一二三,不会有人觉得我用词不当,更不会有人敢说重新写过。
* S- w: V, ^/ y% d, W6 I这是现实的。" G- m# h; \) k* w  T3 H
所以从正科迈过那个坎,虽然我嘴上从来没有说过想,但心里却一直是迫不及待。6 g' W8 t9 V2 v2 o
“每一个出口都是通往我们最想去的地方。”
5 l& d. R# o/ E, r  U* C$ m$ |那个男的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吗。所以我走进了登仙阁,所以我升到了副处级并主持工作。这就是我看到的,我看到了我看到的,我想看到的。
; F& s4 n/ D# T4 @& ?3 z1 ^而接下来我想看到的,不,肯定不是赵灵儿,而应该是一个孩子。! ^/ O  T% N5 @
可不是嘛,对于一个眼看着奔四的人来说,结婚,找个人做伴,这似乎已经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了。可孩子,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这却是我一生的期盼。' c* d2 l5 s# u& X, R! _: l
“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楼下的三轮车开始响了,我拍了拍额头,镜子里的我已经是熬出了三眼皮了。
4 @, u6 Z8 i8 X' u  J! ]- {“所以其实不管走进哪一道门,都一定会走进那个你最想看到的、最想去的地方。”我笑了,“而要想从这些门里走出来,走回到现实,那就必须要穿过那五道门。”
* ^6 d( Z0 Y6 r0 S7 e# D* o( Y是的,一定是的,所以我才会从登仙阁走到了南同镇,而又从南同镇走到了这里。所以这里其实并不是第三重梦境,这里其实一直就是一个梦,从我进入山洞开始的那个梦,而我也不是在梦里的梦里,我只是在梦里的门中。
" a8 X8 i. e! a: s& B+ O, A* X第三道门。
1 k8 o$ l* R: |; F天已经是更亮了一些,但没有太阳,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重庆的雨似乎并不看季节,别的地方都是春雨绵绵,可在重庆,秋雨也是绵绵不断。我看着阳台外的雨,我不知道现在的季节,但盆里的夜来香已经是长了有两尺来高,想来应该是秋天吧。' j$ x% s0 C: t' Y
不过我并不想去判断这里的季节,我知道这里是梦,我得出去,我得醒来。
4 ]$ S+ J& @5 v1 A我只在阳台上站了一小会,是时候去楼顶了。我走回了客厅,我打开了房门。
5 @. m; J+ O8 r& l; c  Z% N. L& `7 ^“父王,你就要去上班了吗?”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在我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就在卧室的门口响了起来。是庸儿。
0 A& I" U5 x* n是的,是庸儿。我并不记得这声音,但这个名字却像是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曾子庸。
8 S0 H- k+ U. m# {+ K是呀,这个名字我可是想了好多年呢。
) F7 K6 \" S# P. v, z& y8 `- i我爸一直说以后有了小孩就一定要取一个班辈名,我们这一辈是“宪”,我们下一辈是“庆”。可我却是不想再取班辈名了,所以我想了很多的名字,子贤、子仁、子龙,当然还有女孩的名字,如伊伊。可是我最终还是选定了“子庸”,庸是平庸的庸。当然这并不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能够出人头地,并不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成为人中龙凤,我只是不希望他太累了,一辈子像我一样,太累了。7 u7 S6 R) G1 C4 }4 R
我可是知道人活一世不容易呀,生活中本来就已经是有着无数的烦恼和压力了,所以我不想因为我,而徒增了孩子更多的烦恼和压力。我只希望他这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不管做什么,只要不走违法犯罪的路,那他都可以自己去选择。哪怕兜兜转转,哪怕碌碌无为,哪怕平庸一世。0 I. q( H, X  g2 M  }) H
所以,子庸,是平庸的庸。平凡而又平常。
" [- Q1 Y, Z2 I8 @5 `5 N我愣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梦,我知道那是孩子,可我却还是忍不住的转过了头来。
# v$ [2 F7 T2 l+ s' V“庸,咋起来了呢?”我叫得是那么的顺口,就好像是叫了很多年似的。
- T" b) w$ A' v* s5 K8 n# b可不应该是叫了很多年了嘛,我转头的时候看到庸,庸已经是长到有一米左右高了呢,壮壮的,圆圆的脑袋上留着一个板寸,只穿了一套浅灰色的秋衣裤,衣服上是印着美羊羊喜羊羊懒羊羊。是呢,刚满了六岁,早两个月才送到的中盛小学读一年级,我可是记得呢。5 R6 @/ j. y8 E& P/ ^% U0 Z8 W
我可还记得呢,在庸刚学说话的那会,我就没有教他叫“爸爸”,而是叫“父王”。当然我并不是想回到古代做一个什么王,我只是有一天看了一个电视节目,是前黑豹乐队主唱秦勇和他的儿子大珍珠,秦勇在他歌唱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是淡出了公众的视野,选择回归家庭,做了一名全职奶爸,十年,他用了十年,只是想陪患病的大珍珠慢慢的长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父王”原来还有另一层的含意,不只是像一个爸爸,更能像一个君王,可以给孩子更多、更广、更深层的保护。# F; Q+ j" a5 X& L" z, `" N
所以庸一直是叫我“父王”。不过赵灵儿却是叫我“老爷”,这应该就是我的私心了。/ }: d* W' f+ ~: ^- `1 c3 C; x) P
我看着庸,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呀,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触动了,我关上了房门。
7 t- b( |$ c  l# z" A" B5 v6 b1 Z: ?* [  k; T) g; U
(二)5 j( O6 ]" [  o9 O7 @* C
我本来是想把庸抱回床上再睡一会的,不过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早上七点二十了。七点半的闹钟。以前都是八点钟就得出门,学校是八点半的早读,可是不能迟到了的。不过国庆节之后上面来了文件,说是不准学校再安排早读了,要给孩子们更充足的睡眠时间,所以学校现在是九点钟准时上课。1 W% {+ z' L9 k5 F  w7 d
这倒是要感谢了那文件,我早上可是起不了那么早的。% \0 o0 A3 a7 R
给庸穿好了衣服,我去刷牙的时候庸居然自己去了厨房,然后厨房里便是传出了一些叮叮当当的响声。我怕是要出事,毕竟刀呀、火呀、开水呀可都是不长眼睛的,于是我便赶紧去了厨房。  x5 r9 ~9 o% K' F5 B) Q. a
庸正在切葱花。# _' u6 j  O3 O& Z2 @3 L
我家的灶台做得比正常的是要高一点点,庸站在灶台前也只是刚刚高出了半个脑袋。不过此刻的庸却是站在了那条带靠背的椅子上,那还是为了方便他吃饭在淘宝上买的呢,椅子就靠着灶台,燃气也是开着,锅里正烧着开水。
4 \( r, |# b/ N9 ]( \/ a6 i“在干嘛呢?”我是明知故问?我其实也不知道。但话就这么着从口里说了出来。' ^* S0 ^$ |& c7 o
“下面条呀,父王。”庸停下了刀,回头看着我,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
0 g4 @  r4 c" L6 F  f- G; A是呀,下面条呀,肯定是葱花鸡蛋面了,细面和鸡蛋可都是在那灶台上摆着的呢。
/ Y  F# [! g, v8 }/ [“你下什么面呀。快下来,让父王来做。”我边说着边是抱起了庸,不过庸却是挣扎了一下。
# T3 f4 _( T5 O3 |0 o! o5 q“父王我来吧,你上班太辛苦了。”菜刀还在庸的手里,庸举着,我怕伤到人,便是赶紧的拿了过去。“我会做呢,葱花鸡蛋面,妈说要放猪油才更香的。”庸说着又是笑了起来,笑得可甜可甜了,还“呵呵”的,像是吃了蜜一样。9 m- j' z2 j& q* U6 Q, }
我本来想说赵灵儿这妈怎么当的,孩子才这么小就让他自己做早饭,也不怕那刀那火的,这万一要是伤着了可怎么办呢?可话到了嘴边我却没有说出来。我知道这肯定是不能怪赵灵儿的,我也知道这只是梦。9 K1 b: f8 [: }& C* \( C1 y
我叹了一口气,我紧紧的抱着庸。谁都知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是谁又会不知道那比同龄人懂事的苦呢?那是一种被逼迫的懂事,你身不由己,你只能坚强,打断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的坚强。
. D! `0 {. `3 o! A) i' B可是这样的一种懂事和坚强却是让人心酸,让人同情。
; \9 |4 D9 C8 r我还记得呢,我就是这么一个懂事和坚强的孩子。我妈经常说我是三岁就开始做饭,乡下的那种厨房,我们那个时候是烧的松毛,我是两次把厨房都给烧着了。+ }% d( a7 d' V9 C
我还记得呢,我也是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做菜了。那时候的我,也还没有灶台高,做菜也是搬个凳子站在上面。而我做的第一个菜,也是面,不过是水煮面,那个时候家里穷呢,鸡蛋得拿去卖钱的,而面也不是啥时候想吃就能吃到。
- U) w( w3 }5 V, L# G我还记得呢,我是二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挑水了,每次只能挑一小半桶,家门口那个坡实在是又高又陡。三年级的时候奶奶身体不好,我就和弟把奶奶家的水也给包了,而这一挑,是至到奶奶去逝。7 _/ r( Q6 c1 H- f' G3 G
往事就这么一幕幕的,我的鼻子突然一酸。
+ J7 f/ C3 N$ P) v' S% M( l" G0 D5 l; O我的庸呀,我不需要你这般的懂事,我只希望你能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这就够了呢。6 e/ `% y9 L8 R! V+ }/ s
赵灵儿是早饭已经上了桌才起来的。南同镇虽是乡下,但这里毕竟地方不大,楼下又正好有一趟公交车直达镇政府。不过她也不能出门太晚了,所以送庸上学的任务自然就是我的了。
  o" U" N. U% }. j赵灵儿出门的时候庸还在看电视,动画片,萌鸡小队。我也坐在沙发上。! q# s4 b+ y, l( q5 R
“父王,我今天可以不去上学吗?”赵灵儿关了门庸才趴到得我的耳边。
% v/ W% F! i! u* N7 q“哦?”我转过头来看着庸,庸的眼睛里却只有我,“为什么呀?”4 |- R1 k3 _' O9 O
“父王每天都要去上班,没有时间陪我。可是我想父王,所以我想今天能陪父王一起去上班。”庸这么说着,可不是嘛,我可不只是每天都去上班呢。办公室的事情那么多,材料更是一个催得比一个急。有多少个夜晚呀,有多少个周末呀,那些本来应该都是我休息的时间呢,可是我却是在办公室,加着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加的班,做着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却占用着我自己的休息时间,舍弃了我自己的妻儿老小,这又值得吗?" f0 z! O' I7 T; U; u# v+ h; h5 c, a! n
我看着庸。是应该要有所改变了。
: Y6 S3 f: i! }0 ^( @3 L& O“今天父王也不去上班。”我轻轻的捏了捏庸的小脸蛋,“父王今天就陪着庸,好好的陪着庸。”2 [3 U+ P# N1 p; }  {1 T
“真的吗?”庸笑了,拍着手,脸上又是挤成了一朵花。可是庸的手却只是拍了几下就停了下来,“可是父王,如果你不去上班,那是不是就没有工资了呢?”
/ K. S, g. D3 G5 t% g“傻。”我没有回答庸。
4 B$ }; W4 D9 |. Z0 b% e9 ]“父王要是没有工资就不能给庸买好吃的。庸不要。”庸嘟着嘴,似乎是要生气的样子。只是这个样子,又哪里能让人气得起来呢,这分明就是可爱嘛。; D$ m3 h8 m" d+ R. Y, ~" C# Y
“那你是不想让父王陪你了?”我故意坐正了。这里是一个梦。是的,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却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哪怕是再一会,我也是要心满意足的呢。可是如果我今天去上班,我出了这个门,那我也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 [0 g: {3 |5 B4 b  b庸肯定也知道了,这我都不需要去猜想的。
$ a" ^. _' E4 U“想呀。”庸想也没有想就是说了,只是接下来,“可是父王,你会走吗?”  [  D# G' _( O  [
“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并不知道庸这个“走”是什么意思。. f/ w# Y: C5 o5 ~' z0 K
“嗯,离开。”庸怕我没有听明白又是补充了一下,“不再回来。”
( P1 w: Y7 U& D% H( Y( V“人总是要走的。”我没有再看向庸,我闭上了眼睛。时间似乎就在那一瞬间流逝,坐在我身边的庸已经是一个大人。“来是一个偶然,可走却是一个必然。没有谁是不会走的,这都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我知道,走,对于走的人来说那是一种解脱,可对于留下的人,那又为什么不能够放手呢?放手那是一种释怀,放手才有可能迎接新生。不是吗?”
$ q. B. b1 n& l“可是父王,我不希望你走。”庸的声音变小了,我知道他的心事。可是知道……哎,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这里的世界,这个梦里,就算是我不想走,但我又能不走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庸了,走?还是不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 K! U8 i7 w# \$ {2 s% D
是呀,我又能怎么说呢?说走?庸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呀,这就要抛下他?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呀。可是说不走?那等我真的走了的时候,庸又应该怎么办呢?3 E. w, z8 n) t/ `2 w$ B
我正不知所措呢,我的脑海里却是突然闪现出了军的身影,军正看着我,军正跟我说着早点回来。
4 z. {" {: r! `! U9 n“早点回来。”我的嘴巴竟是不经意的动了一下。( a6 c; @- b( F# m+ s7 e6 J3 c' g
但庸却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只是在摇着我的胳膊,“父王?”
9 n" u& s2 x/ A' R我没有去理会庸。不,不是我不想去理会庸,只是我正看着军,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军,看着军的身影,看着军正准备离我远去。9 V6 Y/ s% Q7 m! ~  g, e' v
“父王?”庸又是叫了一句。' x' m! C3 P# E6 A) ~! A$ h* W
“成长,就是远离父母的一个过程。”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来。( C8 g+ l2 i/ u
是呀,成长就是远离父母的一个过程,谁又能说不是呢?
1 U2 B% V' @$ Q' g5 B$ w小学的时候学校就在家的附近,你每天放了学就可以回家。而初中,特别是高中,对于那些像我一样出身在农村的孩子来说,家,就成了一周,甚至是一个月才能回去一次的地方。然后到了大学,我们开始背井离乡,家就只剩下了夏天和冬天。再然后我们开始工作,我们会发现家里的冬天也已经是离我们远去。你越长大,家就离你越远,远到只剩下那记忆的深处,那模糊不清的父母的身影。
0 d0 f( ?. D  \( }) Y. s$ l我突然想起了我爸我妈。我现在应该还是在那飞机上吧,我可已经是有两年没有回老家了呢。
5 u8 D0 r* H/ S. \“父王。”庸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我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 n. [: S1 D5 V. D& _“父王也不想走,可是父王……”我本来想说我总是要走的,我也有我的爸妈,我的爸妈也是在那里等着我的,可是,这话是多么的残忍呀,对于庸,对于他这样一个六岁的孩子,哪怕这只是在梦里,哪怕眼前的庸并不存在,可是那一声父王,又是多么的叫人心碎呀。
! w$ z/ I: w  _. d5 J我停了一下,“你总是要长大的呀,就像父王,现在离你爷爷奶奶是有多远呀。”$ F+ F4 X- f+ s$ m" Q8 q
“可是父王,我还没有长大呀?”庸是那么天真的说着。. E0 p( h" C( ?
“总会长大的呢。”我睁开了眼睛,“谁说长大就是看年龄呢?”
6 u7 }2 ~- f$ Q; A( o- z& b是呀,谁说长大就是看年龄呢?我知道庸听得明白。不,是我听得明白。
+ [  u5 {% S: J& Y- Z9 k& o; T电视里的萌鸡小队还在放着,几只小鸡在玩纸风车,粉色的小鸡正说着,在风很大的地方,风车还会转得更快呢。4 }) h& k7 n4 r; U; E3 b1 w  [8 X
“父王,我可以吃一个糖吗?”庸转移了话题。
! F, h/ p8 q5 ^& |, n! }% H  U- Z! U“可以呀。”糖果就放在茶几上,是用一个竹编的小盆子盛着。我也没有限制过庸,想吃就吃呗,只要自己学会节制,那可是比什么都要强的。我起了身,随手就从盆里抓起了一个老婆饼,递给了庸。; [2 t4 R/ P2 d+ q( j
“可是妈妈说不能吃糖。”庸接过了老婆饼,想吃又不敢的样子。. o. d$ V* P# E, S# F) D" w
“为什么呢?”我本来以为庸要说糖吃多了会坏牙。这可是小时候我妈一直告诉我的呢。可庸却是没有。  F+ S' e8 Q6 p5 H# s8 W* a
“妈妈说父王要省钱,省了钱才能买大房子,买了大房子爷爷奶奶才能过来住。”% s: k  W9 h  Y( q#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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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o8 E. N* B& [( d- ~5 }九点半多的时候雨已经是小了很多,我跟庸都站在了阳台上。
( d9 O7 V* |( @% c+ L" D7 [- K9 {5 V“父王明天再陪你玩一天好不?”我没有看庸,我知道有些话说起来很残忍。
0 e6 I# \/ {0 G$ y, l“不要。”庸说话的语气像个大人似的,“明天还是星期四,我还要去上学。”
0 c. _9 M6 h, B: o“没事的,上学的事玩一两天也不耽误。”我收回了目光。阳台的对面是一幢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修的老房子,只有六层,外墙是裸露的红砖,南北通的那种户型,因为住的人已经很少,站在阳台上,我能清楚的从对面楼的厨房一直看透到南向的阳台。6 X4 e! `" M' a9 f7 ~6 v8 b9 Q% s
“可是……”庸似乎有什么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停了下来。
0 i+ G& B  J4 `" j. }( f- P“父王带你去游乐场玩吧。”我转换了话题。我并不记得有没有带庸去过游乐场。可能没有去过吧,毕竟我的心脏不好,是不敢去坐那什么过山车、海盗船、跳崖机的。可我现在却是想去。我想给庸一个完整的童年,哪怕只是一个浓缩的童年。我想陪着他笑,陪着他哭,我想看着他玩,看着他学习,我想知道他是如何一点点的长大,知道他长大了又会是如何一般的模样。' I) E0 B7 p9 y/ u" @1 f1 T
只是,时间呀,我又如何能等得起呢?所以一早上我一直在想,那就让我去做几件事情吧,哪怕只是几件事情,哪怕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庸的好爸爸,但至少,这也多少能了却我的一点心愿吧。
+ m0 U# l  \, ?1 G我可是都计划好了呢。6 _2 T. }; _% I; O9 t
带庸去一次游乐场,只是我们这个区实在是太小,虽然早两年也还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游乐场的,但因为这两年的疫情,早已经是关门大吉了。所以这个计划,就只能是去奥陶纪。8 h+ j1 Q; D% Q
还要带庸去一下新华书店。我想去找一本书,一本睡前读的故事书,我想给庸读上那么一小段,哪怕只是那么一小段。我可是从来没有给他读过呢,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有没有哄过庸入睡。
8 R  ^  p  \- z7 S4 A3 V* W我还想给庸去买一双鞋。我还不知道庸要穿多大码的鞋子呢,是呀,以后的路,可是需要他自己一个人走。一个人走呀。我能留给他的,除了一双鞋,又还能有什么呢?- ^1 Q; p, S5 p1 b: ]2 Y  V
当然还有很多,带庸去吃点东西,我还不知道庸的口味呢,他也会喜欢吃辣的吗?带庸去一次游泳馆,我想要教他游泳。妈可是说过呢,游泳是一定需要学会的,这万一要是掉到了水里,那游泳可就是一门救命的技艺了。还要带庸去打一次网络游戏,我想要告诉他,网络游戏不是魔鬼,高科技也必然将成为世界的未来,而我们需要的,只是节制,学会那个度。4 y9 ?0 n  A3 r8 ^7 a1 w; B
还有很多很多呢,只是我的时间,时间呀。1 p" U5 J  r, C$ O; ~# Y$ U1 v
但最后,我想带庸去爬一下山,因为有一些话,或许只有走在路上的时候才更容易说出口来。# T9 z+ n% s0 g6 w2 e( L* g
我进了客厅,但庸却还是站在阳台上。
# E3 x) W$ u1 W6 y, N“走。换鞋子。奥陶纪。我们出发。”8 C8 a- T3 x# [8 O6 Q+ i
奥陶纪是在黑山谷-石林景区边上,原本也是跟这两个景区一样,是由政府一手打造的。只是可能政府的推广能力有限吧,开业了好几年也一直是个半死不活,甚至就连本地人知道的都很少。不过后来有一年却是突然成为了全国网红景点,不管是抖音呀、快手呀,都是随时可以刷到。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的这个奥陶纪呢。说是已经卖给了一个私人老板,还打造了亚洲最大的天空悬廊,悬廊是A字型的,向外是足足悬挑了有八十米远。
( [6 x. y  R' B) E) Q当然这个奥陶纪可不只有天空悬廊,还有悬崖秋千、玻璃吊桥、儿童欢乐谷、云端廊桥、高空荡桥、高空速滑、跳崖机、蹦极等等,都是一些玩心跳的项目,这也难怪能吸引那么多的年轻人来游玩了。
; m1 y1 c0 e6 L& x! a只是这个奥陶纪却是建在那石林镇的山顶上,交通实在是不方便,于是下了楼,我们便是打了一辆出租车。车还没有开到广场呢,赵灵儿的电话就是进来了,是关于庸上学的事情。
/ `8 T, V2 z! l/ Q- @“老爷,你没有送庸去上学吗?”赵灵儿的声音有点急,想来应该是怕庸被坏人给抓跑了吧。虽然说现在当街抢孩子的事情是少了,但就在年中,就是刚刚路过的这个广场上,大白天的呢,一个年轻的妈妈带了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在玩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被陌生人给带走了。这事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孩子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出了重庆市,在桐梓那边一个高速的下道口。3 u3 c( o2 D$ _) J2 W+ H/ i* J
“没有啊。”我也没有去安慰赵灵儿,“庸说今天不想去上学,我就带他去了奥陶纪。”
0 b/ ^  O5 t( L, k( ^4 E“啊?怎么能不去上学呢?他们老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问孩子是不是生病。”赵灵儿停顿了一下,“你也知道现在疫情又开始严重了,他们老师也担心。你怎么还带他去奥陶纪呢?奥陶纪那里可都是外面来的人。”1 d- @3 b) I: K" Z6 c0 s
赵灵儿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我的手机可能也有点漏音,开车的司机应该是听到了,“这疫情,再不结束饭都要吃不起了。”
/ M+ y* z$ S/ ~; w2 D% Z3 ]' f8 j“玩几天吧。”我没有去理会那司机,但也没有去跟赵灵儿过多的解释。
7 ~; X" o$ ?, K“几天?你疯了呀。赶快送去学校。”电话那头赵灵儿的声音是更大了一些,似乎还有点生气。
! {- |' T# m5 g" G' `7 x% _; A“让我陪陪他。”我转过了头,庸正看着车外,路边的蛋糕店里飘过来了声音,是钢琴版的《秋日私语》。
* _( A  v7 j, C“你不是每天都在陪的吗?”赵灵儿似乎并不知道我在说的什么。2 h6 N+ |  ^& a" ^
“这是梦。”是的,这是梦,我很冷静的说着,既然已经知道,那也就没有什么好去伪装的必要了。1 f) ~+ V" j4 `/ Z! t/ T1 ?% b9 a6 b
“啥?”但赵灵儿却还是在假装,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_# W, @. B" |, N+ h  Y
“梦。”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 y7 v, q+ I9 q. `是的,我可是知道呢。且先不说我之前的推理,就说现在吧。我才从南同镇走出来,之前赵灵儿是那南同镇办公室的秘书,而现在,赵灵儿还真的就是那南同镇办公室的秘书,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还有庸,庸可是已经有六岁多了呢,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却是直到今天早上,是一点都没有关于庸的故事,这又怎么可能呢?再者说了,我又不蠢,庸这一早上的种种举动,又何尝不是时时刻刻在告诉着我,这里是梦吗?9 k% q2 b. z# @  [8 m6 o
赵灵儿还在电话的那头说着些什么,我没有再去听,我不想听,我更不想解释。& D: L0 N( q0 q, j6 P
秋日私语的声音已经飘远,司机也在打趣的说着什么,但我的眼里此刻却只有庸。庸正看着窗外呢,而我正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
6 I% z5 U* O8 q* ^# u1 t我恍惚了。! ~9 h, _, Z% C
赵灵儿的电话再一次的响起。8 t' z' Q! n$ C
“老爷,你今天怎么了?”我本来是不准备接赵灵儿的电话的,但手机一直在响,庸正看着我,我也只好是接了。我可是不想让庸以为我跟赵灵儿在闹矛盾的,这万一庸要是多想,还以为我们要感情不和,然后是离婚,那庸肯定是要伤心的,那可多不好。我可不想让庸伤心,我想要他快快乐乐的,哪怕只是这几天。
8 E0 X3 K# `, a" t赵灵儿还在电话那头说着:“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吗?要不我请个假,下午……”
+ u% g6 h' y8 _" Z. O“没啥事情,你上你的班。”我打断了赵灵儿。一个庸我都对付不了,要是再来个赵灵儿,我怕我可真是要走不出这梦境了。
9 o0 _2 v6 c4 h, L: k) f赵灵儿呀。
) X2 k; `) u0 r5 Y$ x! g" T我可是一直想着有这么一个女人的,温柔、懂事、对我能够毕恭毕敬,就如同古时候的大家闺秀,以夫为尊、以夫为天,能够时时刻刻顾及我的感受,能够事事处处为着我着想。这可是我为什么要让赵灵儿叫我“老爷”的原因呢。而赵灵儿还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女人,除了长相一般之外,我如果还去对她挑毛病,那可就是真的有点吹毛求疵了。/ y, j3 ?7 X  v& U* ]+ Q4 r! U- b7 `4 s
“真的没事?”赵灵儿似乎不敢多问。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5 D* r0 p; n( N4 t% @6 G0 ?
“没事。”我又重复了一遍。) x8 S: |7 k( ?: n- N
“那你们注意安全……”赵灵儿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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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f; N4 K' e, R9 R( q, u  O(四)
2 y9 q" B7 B! Z5 D  j  l8 Z9 F这两天是幸福的两天,赵灵儿对我更是百依百顺,而单位领导那边也只是让我多休息几天。8 n! Z+ I7 [# ]" t: g6 K% h  L
我看着庸在奥陶纪玩得是那么的开心,他竟然不像我,是一点都不恐高,除了那几个小孩子不能玩的项目,他是一个都没有落下。只是这却是害苦了我,下了海盗船,我是腿软的都直接给跪在了地上,而庸却还在拉着我要去坐那个青蛙跳。天啦。
! ~! |* X7 ^0 w1 k" o& I! t4 C从奥陶纪回来已经是靠晚上了,赵灵儿已经下班,我们带着庸是去国能天街吃了个小火锅。庸可是能吃辣呢,这到底是遗传了我,湖南人可都是怕不辣的。吃了晚饭庸又要去坐广场里的小火车,但我们没有让,我们去看了场电影,《拯救甜甜圈:时空大营救》。除了正好赶上有个晚间场,但其实我也想让庸明白一些道理,只是不知道他又能够明白多少呢?) g8 l3 H1 C9 U) T) D# x% a5 Q. }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我们也就直接回了家。晚上庸要跟我睡,我正是求之不得呢,于是便是从网上找了一篇睡前故事,说的是一只小熊任性、自私的事情。我告诉了庸要学会和别人分享,但我也告诉了庸,分享,只能分享给也同样愿意跟别人分享的人。
- t# F4 C& [$ `7 |6 ~. Q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得很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打呼噜的原因,天才刚刚大亮呢,庸便是一直在用手卷着我的头发,还“呵呵”的笑着。我抱过了庸,把他抱在我的胸口上,而庸却是不老实的,一个劲的用脚蹬着我的肚子。* f$ s% M* j# c/ Y+ g
吃过早饭之后赵灵儿还是继续上她的班。她本来是想也休息一天的,但我没有让,她也不敢多说。这倒不是因为她知道了我知道这里只是一个梦,她怕惹毛了我我会直接选择从这个梦里醒过来,而是她的性格,我说一,她是很少会说二的。
- ?* s+ s5 R8 E3 g上午天气很好,我准备带着庸去一趟步行街,先去给庸买一双鞋,然后再带他去游泳馆。不过临出门的时候我却想到了另一个事情,我想带庸回一趟自己的老家,在湖南的老家。
' y) R6 F7 u: v0 ^& l. M是呀,也是应该要带着庸回去一趟呢。2 j, {4 \' I7 G* I4 x
我可还是记得呢,每一次我打电话回家,特别是到了下半年,妈总是要在电话里问了,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呀,今年会不会有两个人回来过年呀。我也想呀,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呢?
: ^. j  u, d  K可是现在有了庸。我知道这只是梦。我要把庸带回老家,让妈看看,让爸看看。哪怕只是在梦里。我想他们也应该是会很开心的呢。" a, C  H' {, O" G# W, j1 ^& d+ o
那说走就走吧,我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说走就走的事情的。从步行街出来,我给庸换上了新买的运动鞋,然后就直奔了汽车站。飞机我是暂时不敢坐了,我们得去綦江坐火车,赶下午一点多钟的那一趟高铁。/ _- k- {: {( M1 F
客车上了高速的时候庸突然问我我们还回来吗,我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我们不会再回来了呢,可是我又怎么能跟庸开得了口呢?
7 ?+ N! @# E( f% k" Z$ i1 p) w是呀,怎么能开得了口呢?我也想在这里陪着他呀,陪着他一点点的长大。可是我又能吗?明明知道这里只是一场梦,明明在想着随时要从这梦里醒过来。0 c: A1 \5 h0 p4 w5 G
我们是下午六点多钟到的长沙,我叫的滴滴,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跟庸终于是站在了老家的门口。也没有提前跟妈她们说,她们早已经是睡下了。我本来是想给她们一个惊喜的,因为我带着庸回来了,我想我应该是从来没有带庸回来过的呢,可是妈开门的时候对庸却是没有半点的陌生,还说着我的大孙子回来了呀。
$ a/ _+ K: E" U3 c; W好吧,这毕竟是在梦里,庸也毕竟是有六岁多了呢,我又怎么可能没有带庸回过老家呢?4 C* ~* Q% Q2 D
晚上我又是抱着庸睡了,乡下的夜晚是安静得出奇,我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一个是那么的平静,正沉沉的睡着,而另一个则是那么的慌乱,在想着心事。那是我。, F4 \( v* s% F6 W
是时候要走了呀,从这个梦里醒过来。
$ ]' |, R5 U! }& ?" l' z+ U0 g可是我却舍不得庸,舍不得呀,因为这一离去那就是永别。庸,我的庸呀。我想要再看一看他的脸,可是夜晚的光线实在是太暗,而我又不敢打开手机的灯光。我怕把庸给吵醒了,吵醒了庸,我又怎么可能还走得了呢?可是我又真的想再看一看我的庸,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 ^3 l, _3 a3 q* E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飞机上,飞机在颠簸,我还感觉有一只手正按在我的裤裆上,是罗玉,正一脸的坏笑呢。
8 q) h/ [1 z  t' M5 S“做梦了?”罗玉这么问着,但手却似乎没有想要挪开的意思。0 d& p6 V& _3 {) B. n6 D- X9 v8 x
是呀,做梦了呢。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问题,那走过了庸,走过了那第三道门,那现在这里一定就是那第四道门了吧,而这一道门的出口,我想也不用多想,我现在是在飞机上,那这个梦,一定是回老家了。
3 n% @8 K" X$ s1 m7 h% ~# u是呀,回老家,我可是已经有两年没有回老家了呢。越长大家乡就离你越远,越长大想家的念头也就越重。
/ x  p. e( G1 H) m# A( F只是,想家?
! |- S9 D6 \1 N/ v- B都说人生就是一个圈,不管你走多远最终都会要回来。只是这一个“回来”,又有几个人不是迫不得已的呢?因为越长大你就越会发现自己的渺小,越长大你就越会发现自己的微不足道,越长大你就越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最终的结果,是不管你走多远,你都不得不再自己走回来,回到原点,回到老家,然后还要自欺欺人、美名其曰的说是想家。
- l; R: L6 [$ B9 D. S可不是嘛。6 f& ^0 g1 F8 y% _" K
我是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那个地方四面环山,唯一出山的路也是要在那黄巢大山里拐出好几个几字弯的。八十年代赶上改革开放,村里的好多年青人都去了广东打工,然后一些人先富了起来,村里的小洋房也是一幢接着一幢。九十年代的时候,那些富起来的人们手上已经是有了些余钱,于是很多人开始是往县里、市里搬。而那些刚刚长大起来的年青人呀,又怎么可能只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富有呢?于是一条新的致富路又开辟了出来,很多的人开始去往云南,去往那边陲之地。$ ~" x3 ~6 `4 h. r" N, a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那我可是还小呢,我看着村子里一家一家的盖起了小洋房,我看着村子里一户一户的迁到城市里,那时候的我就在想,或许对于我,读书才是我能走出这大山的唯一出路。当然有这想法的可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〇几年的时候开始,村里就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大学生,那可是风光无限呀,大家都在想着终于可以扔了那锄头把,终于可以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呀,因为就在那个时候,八十年代最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开始走向了没落,长期的工地、工厂工作,让他们的接触了大量的粉尘和有毒有害物质,一些人已经死亡,而另一些人也只能是无力的活着。
. [5 V# s( d" |9 @1 o' Z7 E于是大家开始期待九十年代去往云南的人们。
" r' T6 ]/ e" k' r8 \+ ^可是时间却像是一个圈,似乎谁也走不出那个圈里。
( r8 H1 A6 A  e( C/ F- I一〇年之后法律更加的完善,在云南的很多人是灰溜溜的跑了回来,可跑了回来就完事了吗?没有。一些人因为贩卖毒品被抓,一些人因为吸食毒品只能借钱渡日。村子里的人又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只不过这多出来的又有几个不是老弱病残呢?
- P7 v- w* i1 c' l- \# d" e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走出山村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们就这么着在外面走了一个圈然后又回来了,人们终于开始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是,读书就真的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吗?9 F" h2 ^; Y/ O3 _+ r+ N8 [' l
时间没有停下它的脚步,〇几年走出山里的那一批大学生表面上是潇洒自在呀,可是现在,又有几个人在城里买了房呢?又有几个人不是在给别人打着工呢?又有几个人生了小孩不是往老家里送呢?
8 b5 U" R, c3 L0 O) [- Z; e没有谁成为了人上人。
3 M) u( g" i- z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但灰姑娘可也是出身于富贵人家,这就是命。& k) ]( m5 l  ]$ \
麻雀飞上枝头也只是麻雀,变不成凤凰。童话再美丽也只是童话,成不了现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道理大家一定都懂,可是家财万贯谁又能够一蹴而就,这个事情却似乎从来没有人去想过。
; e+ M& Q- f4 x  ]0 y* b所以呀,越长大你就越会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不是危言耸听,这只是对生活无奈的总结罢了。. K3 p! T, c" e/ z: k/ Y
而我现在,我的年纪也是越来越大了,我经历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了,我也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我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哪怕我现在是身在政府部门,哪怕我现在想要迈过副处那个坎也已经是指日可待。
( Y2 [2 K+ T( R8 }3 M可是命运呀,我却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 f4 x; R' f8 h" {/ h所以,回老家,回到那个可以为自己遮风避雨的港湾,那又怎么可能不会是我最想去的地方之一呢?
4 V2 A5 }7 {; m) U- [) O我看着窗外,稀薄的云层下面山川河流是那么的真实呀,可是我却是更加的肯定,这里,也不过只是我的梦境罢了。
, [* s+ f  z$ M( G那就醒来吧。* H9 L9 [& }9 G
第五道门。
- W7 @/ M/ G, u3 \9 w我正躺在一个海边的沙滩上,我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五分的沙滩裤。阳光真的很好,暖暖的晒着,我没有打遮阳伞。我可是喜欢这样的阳光呢。3 G, e4 D3 G+ J5 G/ _4 W/ x9 ?
不,我其实喜欢的并不只是这样一种晒太阳的感觉,更多的是这样一种可以让我这样无忧无虑的晒太阳的一种状态。我现在手上一定是有很多的钱吧,多到我几辈子都是要花不完。我现在身边一定是有很多的美女吧,多到我可以像古时候的皇帝一样翻牌子都要翻不完。肯定是的,不然,我又怎么可能会这么的放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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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0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救援" R: @4 a* ~( A; v: c
(一)
5 Y/ U/ I. o! [) p: [" K- S0 \. W6 l“这一次我应该是从梦里醒过来了吧。”我这么自言自语着,是完全顾不上了身上正剧烈的疼痛。
) L; a5 _: p3 ~是呀,身上正剧烈的疼痛呢。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小块草地上,草还是绿油油的,长得是有一尺多高。那草我也叫不上名字,只是看着有点像是茅草,叶子的边缘也是锯齿样的,不过却是比茅草要柔软得很多。只是我的身上肯定也已经是被这些茅草给割开了很多的口子吧,肯定还在流着血,但我却是来不及看的。+ t6 d$ M% E4 C
身上正剧烈的疼痛呢。我可是学医的,中医也是医的。+ P2 X. z! t. j
左边的小腿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我还没能坐起身来呢,我还不知道那腿是不是还在。右边的大腿靠近屁股的地方是最痛的部位,我用手摸了一下,我能摸到一些坚硬的突起,那是断了的大腿骨呀。我肯定是右边屁股最先着的地呢,不然也不会是把股骨头都给掰断了去。只是这股骨头都断了,那骨盆又怎么可能会不断呢?
/ B$ n# {( J* x0 q  q左边的胸口也是痛得厉害,在心脏的上下位置上至少应该是有两根肋骨也是断了。还有两个膝盖,左边的肩膀和锁骨,腰,左边的额头,后脑勺,这些地方的骨头肯定也都是断裂了的呢。而其它地方呢?我数不过来,但我知道我的肚子上已经是被划开了一道十几厘米的口子,还有一小节的肠子也已经是鼓了出来。
8 \2 p" l7 q+ O# d说是幸运吗?我从那么高的空中掉下来能够不死。可真的又是幸运吗?现在的我,坐起来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在我的周边,我目之所及的地方,只有山,只有树,只有草。山是那么的巍峨呢,我努力的转动了一下我的头,但那山却是绵延不断的,我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树是那么茂盛呢,除了草地的上空我能看到一小片的蓝天,天空都已经是被那些树的枝丫给层层填满。! r/ d7 ]: h" V4 [9 U( p
我可是出生在农村呢,我出生的地方也是这样的四面环山,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高的山,我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粗的树。这是在哪里呢?是呀,这是在哪里呢?
; D' M$ U7 b5 z' v5 C5 X4 Z& C我不知道。而我知道的,是这四下里安静得出奇。没有人的声音,没有现代化机械的声音,甚至是连那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而有的,除了风,除了那偶尔一下的风,吹过树梢,我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心跳了。0 L7 I9 u1 U' a; v2 {0 `
“这是在哪个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吗?”我的心在问着,“还是梦?”
4 u' O7 H" q- f3 k1 Y" N不,这又怎么可能会是在梦里呢?
/ Y- C% y( Y: ^$ P我还记得那个山洞,那个山洞里可是只有五道门的呢。我走过了登仙阁,走过了南同镇,走过了庸,走过了老家,又走过了财富。那个山洞里可是只有五道门的呢,而且那个男的可是说过,那五道门都会通往自己最想去的地方。7 u1 L: [8 c$ J
是呀,自己最想去的地方。那我又怎么可能会想来到这么一个大山里呢?又怎么可能会想让自己全身是伤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T" \" w6 N* p; n- \# U" r
所以这里一定不是梦了,我也一定已经是从那梦里醒了过来。2 ]/ O$ L; e& x, I) }1 k* \
只是这大山,只是我这伤,我又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呢?
* D" ?! l' s! p2 I9 c* _$ @我挣扎着,我想用我那唯一不那么痛的右手把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这是哪里?”“有人吗?”“快来人啦。”“谁能救救我吗?”我大声的喊叫着,我歇斯底里,可是,却始终是无人回应。
: M, {: q( Z& Q只是,痛,却在我终于快要直起上半身的时候,从我的腰上突然传来。
, N, b4 M' H4 R.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暗了,树林里终于是能够听到一些“吱吱”的声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一些草在动的声音,我却似乎很是熟悉。我还记得呢,那还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可是穷呢,爸白天给别人家粉刷房子,可是那点工钱又哪里能够养家糊口呢?所以每到夏天的晚上我们就会上山去抓青蛙,在那山里的田间和水墉。可是那个时候家里穷呀,矿灯也只能买得起一个,而每当爸穿梭在田里的时候我却是只能站在路边。夜晚的风在吹着,风吹过路边的杂草和田里的水稻,一阵阵“沙沙”的响声,那是叶子摩擦着叶子的声音呢。你是不是会觉得那声音应该是多么的悦耳?不,不。如果你是我,如果在你还是那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黑暗的山里,那你就会知道,这“沙沙”的声音其实是有多么的可怕,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这“沙沙”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的时候,在你的脚边走过的,到底是风,是老鼠,还是蛇。
7 I( N% k* F! g! m2 \( h5 y是蛇呢。我会告诉你。& Q& ^% b4 P  f1 s0 g
而且在我的老家,夜晚出来捕食的蛇,除了无毒的锦蛇,更多的是有毒,而且是剧毒的四十八节蛇,那蛇的身上,黑的一圈、白的一圈,一圈套一圈的,我是有好几次差一点就被那四十八节蛇给咬到。
* o4 y. v( }- L! n恐惧开始在我的心底里升起,我知道那草动的声音,那是蛇。7 {/ @/ B8 K: b, M9 y
不过爸也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怕是蛇,那你就快速的跺脚。一来是有声音,蛇也不会主动的咬人的。二来是万一蛇就在边上,你的脚跳得越快,那蛇就越不太可能咬到你。
' ^; j7 J9 T% U( g5 N是呀,跺脚,快速的跺脚。可是现在……
/ H3 M  ]# ^3 N) m4 s- C2 S# c* F5 q* k" l“沙沙”的声音已经是离我越来越近了。
3 D5 t6 i5 M: B$ G; W0 D) p/ q0 @我也想跺脚呀,可是现在的我却只能是动也不能动的躺在那地上。恐惧已经是漫延到了我的肌肉,我的右手不自主的举了起来,然后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可是这地上是草呀。不,还不只是草,这个地上还软软的,就好像老家水田里的那一小片沼泽。可是这是在大山里呢,周边的山又是离的那么的近,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沼泽呢?应该是山间一个凹形的地块吧,流水在这里淤积,茅草在这里生长,年复一年的,腐烂的茅草是越积越厚,于是便形成了现在这样一个软软的,像沼泽一样的地方吧。
7 q- ?/ a$ i- h9 y$ U2 r我可是要感谢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呢。从那么高的空中掉下来,我居然还能够活着。" ~, Y9 s6 n2 B% I- F' `, f
只是现在,我的手下,我却是拍不出来一点像样的声响来。6 ~! [- X0 ~' y: r; y
恐惧已经是漫延到了我的皮肤,我浑身的汗毛都已经是竖立了起来。“救命啦。”“有人吗?”我大声的喊叫着,我是多么的希望能有人能够听到呀。
7 W5 e% i; S0 {, L; L4 U9 ~可是没有人。哪怕是夜里的声音比白天的更加响亮,哪怕是我的声音早已经是响彻山谷,可是没有人。是的,我叫喊了很久,却始终是没有等到任何的回音,除了那耳边的“沙沙”声。那声音可是更加的靠近我了呢。* J7 A. H! a( n8 c- Z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道理我懂。4 j! ?/ I5 i; Q" h( W! B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一种恐惧,却又有几个人是亲身的体验过呢?8 n1 V) m0 S, C- P4 B, ^( E
我可是那么的幸运呀,飞机飞得那么高我都没有摔死,可是现在,那“沙沙”的声音,那是毒蛇吗?它会来咬我吗?我是不是终究难逃一劫呢?
  ~) I8 e4 J& c- a手拍打得再重也发不出什么响亮的声音,我只能是大声的喊叫着,我希望那蛇能够知道,这里是一个它吞不下的生物,我希望那蛇能够放我一马。是呀,放我一马吧。虽然我的手上也是沾染了太多动物的鲜血,可是蛇,我从小就是怕蛇的呢,虽然我也吃过蛇肉,可我却是从来没有杀过蛇的。) H6 z! e& l$ X: m
“看着这个面子就放过我吧。”我在心里哀求着。现在这个样子,我可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被毒蛇给咬上一口了。8 S9 K7 T- E) I* O7 H) R' M, l3 z- r
求生的本能让我对疼痛变得不再那么的敏感,我挣扎着,我的左手、我的右腿、我的头,也都在奋力的甩动,我想制造出再大一点点的声响,那样我就能够让这蛇知道,它眼前的这个生物并不是它想下嘴就可以下嘴的食物。0 I: R* F6 ]% I
夜更深了一些,草地的上空闪现出了几颗星星,但没有月亮。倒不是月亮被那厚实的树叶给遮挡了去,而是现在这时间,我可是九月五号的飞机从重庆飞长沙的呢。那现在,就算是我在这大山里是昏迷了好几天,那阴历也不过就是月底月初罢了吧。
& U6 ^: A/ V  Q1 f7 B不过我却是没有去想这么多的,“沙沙”的声响还在耳边,而我却只能是听天由命。3 j% ~) H" M" c* w& m
怕了吧,一股热液已经是从我的裆下流出。! A4 W* U7 a" m" }4 k& q( u
我也不知道我叫喊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我的喉咙里似乎还有了血丝。我是被呛到了好几次。不过风停的时候,耳边那“沙沙”的声音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l2 Q# J# E. |" z
是吉人自有天相吗?一声鸟叫是把我从梦中给惊醒。天已经开始亮了,我居然活了下来。
( z7 ~4 a) o. q
8 A! U: h$ B: y9 B0 F(二)  x" v/ S5 R1 U' I. i
我终于是挣扎着翻了个身。. Y8 z: t5 Q! w; o
露在肚子外面的那一小节肠子,经得这一晚上的寒风,感觉都已经是凉了一大半。但我还是努力的把它重新给按回了肚子,又把衣服给扯成了几大条,是把肚子上的那一道口子紧紧的扎着,可不能再让肠子跑出来了呢。腰椎应该是断了。但应该是之前就已经断了吧,昨天支起身子的那一下,可能也只是加重了病情。不过万幸的是里面的神经应该还没有断,我的腿还有知觉,也还能够动。不过我的左小腿却是完全没有了知觉的。但左小腿还在,我是用手摸到的,但里面的骨头却已经是断成了几大截,肯定是骨头截断的时候把边上的神经给切断了。
; \, `  V# H, w, Q1 [/ a天更亮一些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这四周。
0 l. n, `, V) J. f1 k* u我应该是在一个半山腰,我的身后是两座比较高的山,峰体是连在的一起,而峰体绵延下来的,在我的身前,还有一个不大的山尖。山尖的底下似乎是一条通往山下的道路,也可能不是,而只是溪水冲出来的一条沟壑吧。但那里草木确实是明显的稀少了一些。
2 p+ O/ n: u2 j1 M身下的茅草经得这一晚上的挣扎已经是被我给压倒了一大片,软软的草根下面是水,但只有一点点,需要用手去挤才能够挤得出来。1 B- M, X& H' [1 _6 d3 f" {
我挤了一点点,口已经是很干,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有多少天了。( x" p' S% Z- a$ M& ^2 q, W
身上的疼痛还是那么的剧烈,但我的意识却也无比的清醒。$ l+ w$ K8 m+ `- J
这里肯定不是梦了。飞机出了事,应该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可不是嘛,我可是好多次梦到飞机在颠簸的呢。飞机肯定是在空中的时候就解体了。然后我从高空中掉了下来。还好掉下来的地方很软。不,当然不只是这样,还有那座位,我可是一上飞机就寄好了安全带的呢,那座位在我摔下来的时候肯定也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 J0 _2 K* c& F( g/ v) k可是,就只是这样子的吗?
- K  ?+ K  S  o& P我那个梦,那个长长的梦,那个让我走进了五道门却差一点就没有走出来的梦,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又跟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呢?
! `) A  c0 n/ S: \7 a2 s难道?梦是真的?
! d. Z* l$ k9 J' C, |飞机真的飞进了一个山洞?而我又真的走进了那五道发着光的门里?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有背常理的呀。我可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呢,我可是相信科学的呢,且不说飞机是不是会飞进一个山洞,光是这个山洞,停靠飞机的山洞,这么稀奇的事情,我可是曾经做过收集各种奇怪事情网站的人呢,又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呢?
/ {6 c8 k. p' I* f; c+ q0 f3 A0 q可是如果那五道门真的是梦,那我又是如何从那五个梦境里无缝衔接的走进去又走出来的呢?我可明明是在飞机上的呀,我甚至都不知道飞机出了事。我本来是要死的吗?可上天却又给了我一次生的机会?他给我送来了这个梦,还只要我从这个梦里走出来?
" H9 n8 H) n% M& M6 u可是这又怎么能够说得通呢?我不明白了。
6 u1 \0 k9 O9 W4 [7 Q难道?这里也是梦?
- c) [1 H& Q  `2 d$ V! d可是又怎么会呢?我可是身受着重伤呀,我可是身在着这么一个大山之中呀,如果这也是在梦里,那难不成我是想要梦见自己再一点一点的痛苦的死去?还是?
6 Z" z7 X( l, j# t+ H是我在之前的那五个梦境里死得太过于轻松,让那个男的不满意了吗?7 r7 ^# ^) i: P4 i; l- ?0 a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头是更痛了起来,这一次,不是脑袋外面的伤,而是脑子里面,在痛。- S1 W  V" ?# b7 _% }
可是我的意识却是无比的清醒。
9 p) ?9 Q) K9 D. R1 s2 s- X- D4 y! q五道门通往五个出口,每一个出口都是通往自己最想去的地方。我可是记得呢,那个男的可就是这么说的。而那五道门。我可是走过了那五道门的呢,五次的自杀,才让我走到了这里。
6 d/ `9 m. S& X“不,这里一定是真实的世界。一定是的。”我叫喊了出来。是的,这里一定是真实的世界的,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再自杀,至少在我没有能够找出破绽之前,不能够自杀。我得活着,活下来,努力的活下来。
5 i: y4 S" R- L) P& Z! m早上的太阳已经是从我身前山尖的底下升了起来,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有一缕阳光正好是落在了我的眼睛上。阳光太晃眼睛,我不禁打了一个机灵。4 W0 T, ]: {; ~- U5 K% n
是应该要做点什么了呢,我可是不能在这里等死的。
7 g7 A; B1 y) H可是,我现在可是身在一个大山里呢,我不知道这个山里是否会有人居住,我不知道这个山里是否会有人路过,我更不知道这个大山是否是在重庆到长沙的路上。我可还是身受着重伤呢,别说走了,现在可是连坐起来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我又应该怎么办呢?3 D/ b6 Q6 d4 {
是呀,又应该怎么办呢?
% h: i3 E' P- z+ \- v不,有办法呢,挪。
: M- I6 l5 ]7 T. X6 J; ~这不就是下山的路嘛,我不是还有一只手可以用吗?那就挪,一点一点的挪,大不了再加上滚嘛,反正都已经是身受了重伤,与其在这里等死,那还不如试一试,死在路上不也比死在这里要好的吗?更何况,万一要是找到了人救命呢?; {& n3 W% Z0 i8 ^4 x
我努力的抬了抬头,山尖底下的那条沟壑是越来越清晰了。6 R: e/ {, k# S
我也不知道我是挪动了多远,反正是连滚带爬的,从那大山的半山腰是一直往下,当然中间也是有爬过了几个小山坳的。& p# v2 z; W/ G! E5 |7 D
我也不知道我是挪动了多久,中间有两次滚得太快,剧烈的疼痛是让我昏迷了过去,我只记得天上的月亮是升起了又落下,落下了又升起,现在可已经是一个大月牙了呢。
: Y! O: n0 ?* o% U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空还只是泛起了一点点的白肚皮,可是我的肚子在叫,再不能找到一点像样的吃的,我可能就只能挪到这里了呢。我心里很清楚,可是我却又是那么的有心无力。7 O4 d, N9 }' H. i' X6 O
我可是一路的边挪边喊的呢,可始终却是没有见到半个人的身影。好吧,别说人的身影了,我可是挪动了那么远了呢,却是连一条像是人走过的路,都没有发现。
" Z! v: G' y( a+ Z* Y身上的疼痛在我每一次挪动时都会加重,我除了一声声“啊”的大叫,我除了一次次突然的昏迷,我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V  L% n- _6 }' P+ f
放弃吗?8 E- {5 b! F. K: y# V
我可是有多少次想要放弃的呀。我觉得可以了,一切都可以了,我就这么着放手吧,放手,结束一切,让我安静的等待死亡,这不是很好吗?5 _) Z: z# a- s9 G( p; r4 z/ W6 [1 r
可是有多少次我又是坚挺了过来。我还没有看到军,我还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梦。要万一这里不是梦呢?真实的世界,飞机真的出事了,我真的从天空中掉在了这里。那我死了,那一切不就都结束了吗?
1 J# x: `0 i/ R  C! V我还会记得军吗?我还会记得我爸妈吗?我的思想又会在哪里?我的意识又是否还可以飘向远方?* {, I: h* Q! k6 S
我不知道呀,虽然我是自杀了五次才走到的这里,可是在真实的世界里,我又没有死过,我又怎么会知道死去之后的事情呢?
5 p8 u& U4 l  W6 A所以我要活着,活着见到军,活着见到我爸妈。/ B. V. z! x' W5 _
我又一次的咬了咬牙,天空还只是泛起了一点点的白肚皮呢,可我也应该是要继续的挪动我的身体了。
& V2 @6 K1 X6 l& X又爬过了一个小山坳,应该已经是中午了吧,今天的太阳没有打败乌云,雨水是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可是我却不喜欢下雨呀,我肚子上的口子还开着,雨水是和着泥巴从那口子是挤进了我的肚子里。我可是学医的,中医也是医的,急性腹膜炎呀,我又是否还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K/ @4 |8 z1 o6 e- v" |6 o5 g
我不知道,我只能是继续的挪动着。不过就在我翻过山坳的时候,一条路,是的一条路,一条我可以确定是人走出来的路,出现在了离我不远处的两个小山峰的中间。那是一条一米来宽的路,路的两边都是杂草,只有中间不到一尺来宽的地方因为是被人们反复的踩踏给走成了光秃秃的。那条路从山的下边蜿蜒的上来,就在我的眼前,穿过那两个小小的山峰,是向着另一个山腰走去。
' z' {$ P1 L% {- Z" o“路。有路。有路”我大叫了起来,我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我奋力的向着那条路,不,是曙光、是希望、是救命的稻草,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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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m6 G3 B' z/ O6 Z(三)( H0 B) O" l( h: \6 ~3 O( h
德叔出现我面前的时候天已经是快要黑了。他说他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这山里山间的,居然有人在说普通话。虽然德叔不会说普通话,但好歹电视还是看的,所以听懂还是没有问题。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山里喊救命,这山里可是很少有人来的呢,更不要说还是一个外人。6 V9 C8 O. k0 _* c5 }& n* s) D1 Y
“能帮我打一下110吗?”这是我见到德叔时说的第一句话。我其实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呢,身体极度的虚弱。我也不知道我是有多少天是粒米未进了,我还浑身是伤,更致命的是急性腹膜炎,恶心、呕吐都早已经是无关紧要了,发烧,高烧,我的意识已经是开始不清。5 h4 p# s4 [3 e$ Z! z: J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德叔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住了。
* G' k" c9 N/ W( S. x- v可不是嘛,此刻他眼前的我,浑身早已经是被泥巴包裹,衣服也早已经是破烂不堪。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我的左小腿,是不是腿肚子那里已经是被折成了一个“之”字弯呢?我知道他也一定闻到了一股恶臭,这几天的大小便可都是在裤子里,我是压根就没有办法去把那裤子脱下来。
1 L! P; |5 @. ^9 N8 o3 M“快。11……0……”
& W2 p7 Y6 h& O# U4 c8 {我不记得后面还说了什么,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在德叔的家里。
5 m- w( s0 c- k' k我躺在地上,身下是垫了一床竹席,竹席上还铺了一床红色印花的毯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换了,不,是被脱了,改而换成了一床的确良的床单,白底印花的。想来德叔应该是觉得我身上实在是太脏,但换下了衣服却又不好穿上吧。我的双手是被放在了床单的外面。- Z0 i, i5 W# n: r5 ^, i
我的精神似乎好一些了,但疼痛和发烧却还是依旧。醒来的时候德叔正坐在火塘边上烧着水,壮壮的,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侧对着我,火光之下,他那粗糙的脸上竟然还泛起了一丝丝的红韵。而正对着我坐着的应该是他的老婆吧,头发是胡乱的扎了一下,手里正拿着一个红薯在吃。# p% e5 U0 Z  d
应该是煨红薯吧,那样一种焦香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得了呢?我还记得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呢,那时候家里穷呀,中午在学校没有米饭吃,当然也不只我一个人没有米饭吃的呢,大部分的同学都没有。妈就给我准备了红薯,不过一般情况都是水煮的红薯,有时也会是煨的红薯。我可是喜欢吃煨红薯呢,特别是那红心的,吃起来粉粉的,不像那白心和黄心的,水嗒嗒的。
( b3 Y- y0 H( E6 u9 w我咽了一下口水,红薯的香味实是在太诱人了。“能让我也吃一点吗?”
! t  `) E/ L$ k6 s, M我这么说着,不过声音却很是虚弱,德叔肯定是没有听到的,还是他的老婆起了身。“醒了,醒了。”德婶看到我睁开了眼睛,于是便连忙起身,又用手推了推德叔。
" v/ B: z9 M* ?# j1 x% {+ q“你醒来了呀。”德叔向我走了过来。
0 n, {% y, @) d5 e8 S% V' j“110。”我的意识也慢慢开始清醒。是呀,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人,那活下来,就是我一定要做到的事情了。, ^* y9 W( O0 a  s  q
“打了呢。不过这山里远,派出所的刚不久才打了电话过来,还在路上。”德叔看了看我,然后肯定的说着,“应该是快了呢。还有120,说是镇里卫生院的,也在路上了。”3 U- Y8 |. o' {! ]
德叔这么说着,我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这是哪呀?”* ^9 Y3 S/ {1 }5 O) L0 v8 z
“峒寨。”德叔补充了一下,“白丹村的峒寨。”
& ~) R' e5 g! D1 x3 l3 Q" }“峒寨?”这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呢。只是这又是“寨”又是“白丹”的,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少数民族了。我的脑子在飞速的思索着,但重庆到长沙之间的少数民族,又是在这样一个大山里,那这难道是在贵州的境内?" o8 }* @/ r, F- K: W# t7 }( w
“嗯。”德叔肯定了一下。
9 w2 e; x; \  {$ t- H& h2 |/ l“贵州?”我说出了我的猜想。
/ ]4 b2 l% F$ U; _" Z( D“不是呀。环江。”德叔又是说出了一个我没有听说过的地名。环江?环江又是在哪里?这我还真的是不知道呢。虽然我高中的时候地理是一等一的好,可那毕竟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且先不说我那个时候是不是有看到过“环江”这样一个地方,就算是看到过,二十年呢,那也早应该是忘掉了吧。/ h2 x+ F' b7 |. k  Y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德叔,他似乎也是理解了,于是又是补充了一句,“环江毛南族自治县,在广西呢。”/ v. u$ l! s! w6 L% [5 e, ]
“广西?”我是吓的叫了出来。广西?我怎么可能会在广西呢?我明明是在重庆飞往长沙的飞机上呀,那飞机就算是穿过贵州,那也只是在贵州东北的一角呢。可是广西,我这地理是不会记错的,广西可还是在贵州的南边。
# J  G1 g7 j% w1 q难道,是飞机偏离了航线?6 i) T% Z% ?/ G  z4 k9 P0 O
可是,就算是飞机真的偏离了航线,穿过了贵州来到了广西,可是那时间,是的,飞行的时间,这也不对呀?难道?穿越?飞机在时空的某一个节点上进行了跳跃,然后就突然的来到了这里?
+ [: a6 g4 H& i4 @  g! ]这是有可能的。是的,我是相信科学的,这是有可能的。只是,那时间……+ z8 `0 F6 v* y  A' l$ l- J: m+ t
时间还会是在二〇二一年的九月五号吗?  V/ r* P" j7 z8 g
我不知道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只是一些穿越者,可能是回到了古代。当然还有更多的,就好比二〇一四年的马航MH370,至今都不知道是飞去了哪里。
8 x( Y) |, f! {) l$ W3 R那我呢?我又是飞在了哪里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这里肯定还是在离我生活的那个年代不远的中国,因为德叔,他还在用手机,他还知道派出所,而且,这里的卫生院,也还是叫卫生院。
/ N& W2 W$ d) u8 T# P1 ^德叔正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呢,是呀,他又怎么会知道我说“广西”时惊讶的原因呢?我接着问了,“今天是几号呀?哪年哪天?几号呀?”9 d. i# O0 c- ~: [; f6 c0 G
“二〇二一年呀。”德叔回答着我,却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可不是嘛,只要是不疯,谁又会问今天是哪年这样的问题呢?+ u( s  y$ T: c1 k9 T9 y
“二〇二一年?”我怕我听错了,就又是重复了一遍。
3 I7 [  {4 u' v5 E5 r! I“是的呢。二〇二一年九月十号呢。”德叔怕我不相信,便又是拿出了手机。是一个老年机,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牌子,一寸不到的屏幕,下边还是手按的那种键盘。德叔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二〇二一年九月十日十九点二十一。
9 S# G0 ?* a5 `* b九月十日,我理了一下时间。我醒来之后在那个半山腰里是呆过了一个晚上,从那半山腰爬到这里至少又应该是过了三个晚上,我是九月五号的飞机,而现在这里是五个晚上。飞机可能是在空中的某一个节点上进行了跳跃,但时间却没有错乱,我应该还是原来的那一个我,这个世界也应该还是原来的那一个世界。
8 S' s" X+ e; h0 y' x是的,我相信。
" ~0 `  f  E% o+ Y" J$ l但,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们看新闻了吗?最近有没有一架飞机失事了?你们知道不知道?”8 ~) }7 ^8 U6 r) P9 U$ b' z
我这么问着,德叔的表情却是更加的疑惑了。“是脑子摔坏了吗?”德叔那表情可就是在这么说着呢,我可是看得出来。但坏了就坏了吧,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事实,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事情。我得要确认了,这里又到底是不是在我的梦境。是呀,如果是在我的梦境,那我可是要立刻、马上的从这个梦里醒过来呢。
1 }9 e( i4 |& D) F德叔还在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还是德婶接过了话。“有呀。就前几天。”
; G( [* S& V9 A& F5 ?“哦?”我想要确认。/ }9 |7 ^" |- G1 C4 A. w+ D+ q
“是呀,新闻上说的呢。”德叔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好像是……”但又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7 S; I8 A' V* X/ F$ |9 J7 l“重庆的。”德婶补充了。( k2 Q$ F5 v+ ]
“对对对。是重庆,是重庆。好像是飞往长沙的飞机,说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德叔正说着,电话是响了起来。
4 I; \! F0 h% B- t3 T6 f) A“嗯,嗯。对,对。在。嗯。上白丹再往山里走。嗯,好,好。”德叔挂断了电话,是派出所打过来的,说是车子已经过了上白丹,但再往上马路就没了,只能是步行。
" t6 K* \/ s/ o' `! J- y“到了吗?”德叔的老年机可是不收音的,我是能多少听清一些他们的谈话,只是不能完全听懂。我其实语言的天赋还是很高的呢,全中国的方言,只要不是少数民族的语言,我也就广东话、闽南语和相似的这样一些方言听不太懂。其它的,只要不是方言词,基本上还是问题不大的。
1 ~( e- V- F4 ?) l, n- P: y“快了,已经是过了上白丹,走上来也就是三十来分钟了吧。”德叔这么说着。火塘里的水已经是烧开,正“咕噜咕噜”的响着。
# W& C* S" m1 r$ l$ c; o; N“你把他背下去,这样快一些。”是德婶,把烧水壶从火塘上方的钩子上取了下来。不过似乎取的时候水壶拿歪了,一些水是从壶嘴里流了出来,浇到了火上和灰上,一阵“噗嗤噗嗤”的响声。1 f+ ~0 {: O, V( T1 ~- ]- j
德叔似乎没有听到。德婶又是催促了一下,“快去吧。”$ z; B' h* }3 J- C) A1 q7 g1 i/ T
“不行呢。”我可是学医的,中医也是医的,我现在可是浑身是伤,别说是背了,就哪怕只是稍微的挪动一下,这弄不好,也怕是要加重病情的。我连忙打断了德婶,“伤得太重,得120来。”
1 U1 C# q' S: r# ^“就是嘛。”德叔也接过了话,是向着德婶,“女人家家的,懂个屁。”
8 {1 E# g" {" K德婶没有再说话,这家庭地位已经是很明显了。德叔接着又说了,“不就是三十来分钟就到了嘛。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这么一个大活人,我怎么背得动?”德叔这么说着,好吧,看来他也是不懂我为什么不让他背下山的原因了。7 y) V( D8 Q) F  ?0 v' @
这倒是无所谓,反正多等三十分钟我也是死不了的。于是我又是问了,“那飞机真的还没有找着吗?”
! }( Z- i4 \& b0 |& ^) k" \0 ?“啥?”思维跳跃得太快,德叔是没有反映过来。3 Y( S7 A5 `/ B
我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说的那飞机,重庆飞往长沙的飞机。”, n3 O  _" h# a
“没。”德叔摇着头。; @. p8 H! W5 g8 M
发表于 2022-1-11 0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很看好,楼主想象力很丰富,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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