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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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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船緩緩地駛入港口, 渦輪的聲音由原本乘風破浪的怒吼, 突然轉為噗噗噗老牛般的氣喘, 我提起座位下的行李, 走上甲板, 一陣混合臭油味與海腥味的涼風迎面而來, 遠遠地, 我看見碼頭上忙碌而焦躁的人群在鑽動著, 這班船誤點了一個多小時, 船上的乘客和碼頭上等待的人們大概都一樣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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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Q8 y7 S& m7 m天色顯得晚了, 雖然是夏天, 這時候日頭也落得差不多了。我拎著簡單但還是有點重量的行李, 心中不禁有點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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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1 a: W) K/ b2 z8 \% l- \! u我今年二十三歲, 研究所二年級, 因為某些原因, 決定暫停未修完的學分和預備要動工的論文。雖然學籍還掛在學校, 不過形同休學, 休學等於失業, 我的經濟顯得有點拮据, 再說, 遊手好閒也不是辦法, 正好一個平日滿照顧我的老師告訴我, 這個偏遠離島需要一位代課老師, 為期大約半年, 這就是我現在站在甲板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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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師, 就是那個與我聯絡的小學教務主任, 我們之前在電話中聯絡時, 他說會來碼頭接我去學校。但是, 船班誤點這麼久, 天色又昏黃了, 他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人生地不熟, 置身於一個荒涼人稀的小島, 一想到這裡, 一向有點神經質的我就不禁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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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終於靠岸了。甲板上與岸上的行船漢子此起彼落地吆喝著, 看不出那個瘦小黝黑的老船員竟然力大無窮, 他一跳上岸去就抓住船舷上的粗索, 大喝一聲, 就把整艘船牢牢地繫在岸邊的鐵墩上了。我在往來貨物傳遞上岸的空隙間, 踏出在這個島嶼上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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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 _4 Z! U# E: h x6 O, p) g或許是因為貨物補給運輸的關係, 此刻碼頭顯得有點喧嘩, 三五成群的阿兵哥, 站在岸邊的碼頭派出所警員, 還有騎著機車或開著小貨車的當地居民們, 我東張西望四下打量, 夕陽從背後將我愣頭愣腦的身影長長地投映在白色的水泥地面上。' C- J' Q7 |: z5 k7 B) i
7 e( g# r5 K( n' n9 u! ]% j「喂~~! 」右前方一輛小廂型車停在派出所前面, 車子旁邊那個胖胖的男人向我揮手:「喂! 江老師是吧?」) j' J) _) Y7 [& W$ }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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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著行李小跑步向他走去, 他迎上前來, 伸出右手, 我手忙腳亂地把行李換到左手, 也伸出右手來和他相握。2 F4 Z' Z) C3 c J: @# ~( {
. h6 K# Q# o- Z" V% j3 p- e) |「你好你好! 歡迎歡迎! 我就是曾老師, 歡迎你來。」曾主任笑嘻嘻的, 福態的臉上滿臉油膩, 黝黑膚色大概是離島居民共同的特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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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 y" F4 f- s) U8 E7 u# Y! H) t+ S「您好! 」我也微笑著:「對不起, 您一定等了很久吧! 船誤點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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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 還好啦! 」曾主任攬著我的肩膀往車子走去:「交通船誤點是很正常的事, 我們都很習慣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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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3 H3 O% F* r5 {走近車子, 我才看到駕駛座上還坐著另一個男人, 叼著一根短短的煙屁股正朝著車窗外吞雲吐霧, 看起來跟曾老師差不多年紀, 四十多歲左右, 也是黑得跟木炭一樣, 不過身材壯碩多了, 他身上穿著一件泛黃的背心內衣, 露出大半截柏油色的軀幹, 短短的頭髮有點灰白, 嘴唇上蓄著粗糙的鬍鬚, 看起來非常粗獷。他把煙屁股往車外一扔, 咧開嘴笑起來, 隔著車窗就伸出手來:「江老師哦! 歡迎歡迎! 」說的是我不甚輪轉的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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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8 x) o- }/ M) ]「這個是我們學校的工友, 陳桑。陳先生。」曾主任一面鑽進車子一面為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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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來這套! 啥米陳桑、陳先生咧! 」陳先生粗裡粗氣地把車子開出碼頭, 轉頭對我說:「他們都叫我龍仔、阿龍仔、卡少年的就叫我龍哥啦。」4 Y( U+ {" i! Q+ r7 G$ r2 ^9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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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姓陳, 當然是叫你陳先生啊! 不然甘是朱先生、牛先生、馬先生哦?」曾老師回答, 我坐在後座拘謹地微笑著, 聽他們你來我往地抬槓著。6 e% h7 e9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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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師臺北人喔? 」陳先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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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y" @* l, s( J) j「呃, 是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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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們這裡可能卡不慣習啦! 我們這裡鄉下海島, 人少, 生活卡不方便。」陳先生嗓門很大, 形狀粗豪, 看起來也很健談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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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 不會啦...... 」我唯唯地應答著。( ~% i, Z: b8 k6 B& k. k0 L0 K2 V6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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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師優秀呢! 國立XX大學研究所的學生呢! 」曾主任說。" w6 h8 l" a* R" `, k4 ?2 x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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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博士哦? 了不起了不起! 」陳先生誇張地作出嘖嘖讚賞的語氣。「沒啦沒啦.... 」我覺得有點尷尬, 想說明自己連邊都沾不上, 又不知如何解釋起。 自踏上這個粗獷的島嶼, 我就有份心虛, 或許因為這是一種我從未體驗過的生活環境, 在這個風大浪大的小島上, 什麼學歷、文憑, 感覺起來都像狗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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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g( H/ J o3 }1 T& E! R「本來想先送你去學校安頓一下的, 既然時間晚了, 乾脆直接到我家吃過晚飯再去學校好了。」曾老師回頭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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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3 o; v2 Y4 ^) m ~「不用了不用了怎麼好意思...... 」我急忙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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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客氣啦! 」陳先生插嘴:「咱海島人攏真好客的啦! 這咧所在嘛無人賣吃的, 今晚就同齊來去曾主任他家攪擾一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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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攪擾! 菜攏傳便便啊! 便飯而已啦! 」曾主任回頭跟我說:「我太太已經把晚飯都準備好了, 陳先生也一起來, 就當作替你接接風。小島上沒有什麼好吃的, 只是家常便菜而已。」他又補充什麼似地說:「陳先生說得沒錯, 我們海島人都很熱心很好客的, 像陳先生就是, 現在是暑假, 他中午就下班了, 傍晚還不是很熱心地幫忙開車來接你。我們這邊都是這樣子的, 你以後就知道了。」# W* Q- r; V6 K" s! C)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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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做: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陳先生用臺灣國語搖頭晃腦地說著, 兩個中年男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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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聲中, 車子拐進路邊一塊整潔的小空地, 看起來像是沒有圍牆的庭院, 左右兩棟三層樓透天洋房, 我本來還以為這裡都是老舊破爛的平房瓦屋呢! 我們跳下車來, 曾主任招呼我們進屋, 大理石地板擦拭得一塵不染, 客廳中央已經擺好一張大大的圓桌, 飯菜香氣迎面撲來, 令我頓時很不爭氣地飢腸轆轆起來, 幸好我的胃堪稱健壯, 沒被方才的風浪顛簸給壞了食慾, 我偷偷慶幸著。曾主任的太太圍著潔白的圍裙走出來, 圓圓的身軀看起來像菜市場的歐巴桑, 臉上的笑容也一樣親切,我開始覺得:也許島上的生活並不像原本想像的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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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式果然家常, 但都是大都市要花大錢才能嚐到的美味: 分辨不出是何種類的海魚、舉著鮮紅大螯的醋澆螃蟹、蝦仁比蔥花還要多的炒蛋、用九層塔爆得香噴噴的海瓜子、生猛的牡蠣湯、油多肉多的炒米粉。當然,不出我所料, 還有冰涼透腦的大罐啤酒一罐一罐從冰箱裡抬出來, 都是龍頭嘴的Kirin 呢!% o: W; M! @) O- Y* p
) q/ ^( G; g% `8 b; M酒酣耳熱慢慢化解我初至異鄉的不安與拘謹, 這頓飯吃得很隨意, 話題並不完全針對我來, 不過在言談間, 我慢慢知道: 我將要去為人師表.... 或誤人子弟的國小, 只有六個老師, 連曾主任在內, 一個年級剛好分配一個。曾主任的太太是鄉公所的辦事員, 他們有三個小孩, 都寄託在臺灣的親戚家裡念中學去了。陳先生的兒子也是, 他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女兒開學後將會是我的學生, 小學四年級。我將落腳的學校教師宿舍才蓋好兩年不到, 很新很舒適, 辦公室也有三台電腦, 兩部彩色印表機, 真是意想不到! 假如我把家裡的 modem 帶來, 連網路都能上了。1 _# }6 U4 W& q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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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備是不錯啦! 鄉公所對我們學校實在沒話說。」曾主任嘆口氣:「只可惜老師真的不好找, 我們這裡實在太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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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7 P, v# ?: r. \. W言談中, 我知道宿舍還會有兩個外地來的女老師, 不過因為暑假還沒結束, 大概還要一個多星期才會回來, 所以, 這段時間宿舍只有我一人。其他的老師都跟曾老師一樣是 LKK 級的本島人, 連校長都回臺灣放暑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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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主任和陳先生就像典型的海島男人, 話多酒量好。我的酒量原本淺薄, 再加上長途跋涉, 又是飛機又是船的, 開始覺得有點困頓了。曾太太送上水果, 體貼地問我要不要在這邊洗個澡, 乾脆住一晚明天再去學校, 嚇得我趕緊打起精神再三推辭。4 t/ W4 x" p. Z9 H* T' {2 X
% A8 c) H3 e& E( h「好啦! 差不多啊啦! 」陳先生用吃水果的牙籤剔剔牙站了起來, 拍拍鼓起的肚子, 他的汗衫背心被飽滿的胸膛與鼓脹的肚皮繃得緊緊的。曾主任也跟著我們站起來, 陳先生說:「主任, 啊我送江老師去學校就好了啦, 你就免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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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 就這樣。」曾主任也很乾脆地送我們到門口揮手作別。6 j" s; i8 D;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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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廂型車在黑暗無燈的鄉間小路上奔馳著, 一路上連一輛腳踏車都沒有, 路的兩旁, 除了高高生長的灌木叢之外, 什麼也看不清。海浪聲非常清晰, 不過我卻分辨不出距離是遠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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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很近, 開車五分鐘就到了。」陳先生笑著說:「我們的島很小啦! 開車只要二十分鐘就可以繞一圈。」單獨跟我在一起, 知道我臺語講得不好, 他就國語臺語夾雜著講:「咱島上的查埔人攏係粗人啦, 恁讀書人可能卡不慣習, 不過, 咱人都很好的啦! 你以後就會知了。」我笑了起來。! `* G0 K9 t. R) o4 g8 x: Q
3 c; Y0 {- u& `" Y+ j「笑我哦? 不要笑我啦! 我沒讀過多少書, 講話可能卡笑話一點, 係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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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P( l" R( Q4 N「不會啦! 不會啦! 我很喜歡和您聊天。」我急忙說。5 d, u' Z/ g2 ^5 a+ v4 q2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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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最好啦! 以後你會發現, 其實在咱這咧島上過日子嘛真不錯的啦! 明天後日有閒, 我帶你來去四處轉轉咧, 熟悉熟悉環境。你有甲意游泳莫? 」2 D m' u% ]" a) o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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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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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海裡泅過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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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游過幾次, 在海水浴場游過, 不過大部分都是在游泳池。; O/ `3 B4 N$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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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池沒意思啦! 」陳先生不屑地說:「我帶你去海邊泅水! 咱這邊的海水一流的啦! 水擱清, 魚仔擱多, 風景擱讚! 」看樣子陳先生頗以身為本島人為傲,非常有海島男人的氣概。! r" T( U5 u! [' A' I
" E* B& n0 a5 \ X. P& c% l' O9 U$ w學校果然一下子就到了, 校園黑漆漆的, 陳先生跳下車子拉開校門, 把車子大搖大擺地開進學校裡。「宿舍在那邊。」陳先生往前一指, 教師宿舍就座落在校園另一面的小丘上, 黑暗中果然隱約是一棟簇新潔白的雙層洋房。地勢較高, 往下可以俯瞰整個操場和短小精幹的校舍, 白天也許還看得到海洋呢, 我猜。$ L; m N8 j! u' R! r3 ?) }$ U
5 d( k: J2 y7 s* H) V, u「不錯哦? 咱的宿舍。」陳先生把車開過整個操場, 停在小丘下, 我們順著花圃中央的階梯往上爬, 爬了三十多階之後, 小巧的教師宿舍出現在在面前。宿舍前方有一小塊空地, 種了三棵稀稀疏疏的木麻黃, 屋子前方有小小的走廊, 就像校舍一樣。陳先生帶我爬到二樓, 掏出一串鑰匙, 打開樓梯旁邊那間房間的門, 眼前出現一個約六坪大附衛浴的小房間, 有衣櫃, 有床, 有書桌, 有書架, 看起來果然相當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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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把鑰匙遞給我:「地板我今天才拖過, 這裡風砂有卡大。還有那個床巾, 昨日我有叫我老婆洗過了, 很清潔的啦! 」我不禁咋舌, 沒想到連工友先生的老婆還替我這小小的代課老師洗床單! 太誇張了。8 o0 \" g# \$ v' {- h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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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連聲道謝。4 ~0 @! v1 Q1 ?3 F8 M j& f
0 ~* b/ o4 {. C9 X5 K8 Y( i! F4 X「免客氣免客氣! 我們家那個小查某鬼崽以後還要麻煩老師咧! 」陳先生四下張望: 「還有沒有缺什麼.... 啊! 對啦! 棉被, 現在雖然天氣熱, 但是暗時還是要蓋一條被子才不會著寒。你等我, 我轉去厝拿一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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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 M* t# d& f: u) R6 ]「不用了啦...... 」我結結巴巴地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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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9 L8 E2 B4 Q; d「莫要緊! 我厝就在那邊, 很近。」陳先生往外一指, 原來小丘那頭唯一的小房子就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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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行李, 將有限的衣物和書籍各歸定位, 房間顯得很空曠。我蹲在紗門外頭, 閉起眼睛感受迎面而來的海風, 覺得有點疲倦但是又很舒服。聽到腳步聲, 我站起來, 陳先生手中拿著一床涼被正爬上樓梯。「自己一個晚時在這睏會驚莫? 」他問: 「哪無, 來我家睏嘛可以, 要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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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用了! 」我跟他道謝著, 告訴他我並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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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不錯哦! 晚時很涼爽, 根本免開冷氣。」陳先生告訴我。" v0 Z; F" r% `8 F
+ b8 t K' a, |3 i A( t他和我並肩站在門廊上, 雙手插著腰, 左手把涼被夾在腋下。站在他身旁, 我可以聞到他身上濃厚的汗味、 煙味和啤酒味, 那是一種勞動漢子過了一整天之後,被日光與海風乾燥過了的氣味。我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他逞胸挺肚的壯碩身材, 黝黑膚色和白色背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未繫皮帶的灰色西裝褲, 褲頭屌屌地掛在腰間低處, 看起來有點土氣, 但是, 從飽滿結實的肚腹開始, 沿著褲頭向下偷偷窺去, 充滿男性美的陽剛曲線一覽無遺。: [/ s! r9 L/ m- u+ j" p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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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他腋下夾著的涼被, 我的身體居然不合時宜地燥熱了起來, 這實在是令人始料未及的反應。我默默揣想著涼被上那股即將貼身伴我渡過島嶼初夜的男性體味, 下腹部似乎有含苞待放的慾望, 正在微微騷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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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時可以看到海。 老師, 恁都市人不是都甲意去海邊住那啥咪海灘別墅嗎?明天我來剪五粒星星貼在你門口, 這裡不就變成五星級的旅館了嗎? 」陳先生一面幽默地講著, 一面哈哈大笑起來。此時, 我已經對這位粗豪熱情的工友先生產生無比的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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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之間, 似乎有人遠遠呼喚我, 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翻身又把頭埋進充滿茶葉香的枕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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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 」敲玻璃的聲音。「江老師! 江老師!...... 」江老師? 我驚醒過來, 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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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緊靠著窗戶, 半開的窗簾已經透進強烈的日光。陳先生從紗窗外面探頭探腦的, 對我微笑著: 「歹勢! 不好意思! 想說找你來咱家吃早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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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幾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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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謝謝! 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我揉揉眼睛想起床, 肩頭涼涼的, 低頭一看...... 哦! 對了, 昨天晚上我依照平日就寢的習慣脫了內衣, 不過.... 涼被底下的觸感.... 咦? 內褲呢? 我尷尬地把落在肚臍下方三寸處的涼被往上拉了拉。內褲跑到哪裡去了? 是不是昨夜我在睡夢中, 不知不覺循著平日裸睡的習慣, 在無意識間把內褲也脫掉了? 我窘迫地低著頭, 東張西望, 床頭沒有, 床下也沒有,牆壁與床縫之間, 好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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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陳先生看著我, 毫無惡意地大笑起來, 我赫然發現, 床腳那邊, 只要陳先生一低頭就會看見的地方, 我的內褲夾在捲得亂七八糟的涼被裡 ,透出一方鮮艷的色彩。真恨自己, 昨晚洗澡之後哪條內褲不好穿, 竟然挑了這條顯眼的鮮紅小子彈, 一大早就出了糗。$ L; t( q5 K) J! L4 C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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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起來穿衫洗嘴, 來吃早點啦! 」陳先生笑著丟下這句話, 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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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D% m! y9 }6 O梳洗完畢, 我推開房門看看手錶, 才清晨九點左右, 陽光已經耀眼得宛如臺北的正午了。我看到陳先生站在宿舍前面等我, 連忙三五步跑下階梯。 [, w( G- d8 y; R4 H% N0 j+ I
0 G" Y9 U: w$ \ ]" k& j( N9 [「陳先生早! 」我還沒忘記剛才的窘態, 半羞赧地故做若無其事狀, 堆出滿臉笑容: 「對不起! 我睡過頭了。」
; l+ O9 c/ n. h# @0 N" i
, V" a- _* c0 C5 O$ z! x「哪裡哪裡! 我才失禮咧! 」幸好陳先生也沒多提剛才的糗事, 他說: 「只想說要來招你吃早點, 其實現在在放假, 老師你可以睏卡晚一點嘛莫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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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_3 J4 ~9 I& U# P3 Z8 n「實在太麻煩您了! 」我說: 「怎麼好意思又去你家打擾。」0 u5 |- ]9 f8 M$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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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 江老師你免跟我客氣啦! 」陳先生一把攬住我的肩膀, 我們朝著他家的方向走, 他家在大約兩三百公尺遠, 校園另一頭的小丘上。「平常時恁住宿舍的老師, 三頓攏是我老婆在煮的啦! 」/ p/ K3 ?' x c S' u8 H3 K* X$ S
, G7 X9 u3 J% d# K) t這才解了我心中一個疑團, 這個島上既然沒有小吃店, 那麼外地老師都是如何解決民生問題的? 「恁以後早晚三頓攏來我家吃。本來在恁宿舍裡面嘛有弄一間廚房飯廳, 應該在學校開伙才對, 可是才兩三個人, 我就跟校長說, 乾脆啦! 直接來我厝吃就好了, 啊呢伙食費瓦斯嘛攏卡省。咱這裡小地方, 芹芹菜菜啦! 老師若不嫌就無問題啊! 對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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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的家是一棟平房, 在小丘上一道矮矮的石牆後方, 石牆上爬滿了藤蔓,長長的四季豆和水嫩嫩的豆花長得非常茂盛。一個帶著斗笠, 穿著長袖布衫的矮胖婦女正蹲在圍牆下摘豆莢。「這個我老婆啦! 」陳先生向我介紹, 然後對陳太太大聲說: 「喂! 這個江老師啦, 新來的, 臺北的博士呢! 」# T, M) D9 Q6 e3 p) q; u
C- o3 Y( l8 W2 {; U. L& I3 f「沒有啦沒有啦! 不是啦! 」我又急急忙忙擺手澄清, 奇怪這島上的人是不是以為研究所的學生就一定是博士啊? 「不是博士, 我大學才畢業不久, 還在念碩士... 只是學生而已啦 .... 陳太太您好! 」, T1 I4 f+ R3 q" H# _
: f- ^+ ^$ O3 Q8 \. e陳太太沒有起身, 只抬起頭來對我微微笑一笑, 點頭說: 「啊.... 江老師... 」一張和善而漆黑的臉, 沒有太多表情, 沒有任何特徵, 看起來是個典型純樸的鄉下婦女。: \$ o% V5 w/ Z: w) p
; a. \6 e! r2 F! X6 ]6 z+ p「進來進來! 」陳先生帶我進入飯廳, 圓桌上一個已經幾百年沒看過, 只剩鄉下才看得到的防蠅紗罩, 蓋著三碟小菜。陳先生慇勤地替我盛了一碗稀飯, 坐在我對面。: l/ ]: x* V/ G9 o, T8 C2 Z
; p7 {) W! F- H; G「陳先生您不吃啊? 」我說。/ l' `3 G0 ]. X4 ^* ]2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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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吃過了! 」陳先生說: 「我早上八點上班, 已經吃過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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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這樣啊? 」我一面吃一面跟陳先生聊著。原來, 暑假期間他早上八點到十二點會在學校值班。「其實也沒什麼事, 接接電話, 沒代誌就四處巡巡, 在校園裡整理整理, 要不就打打瞌睡, 梁主任嘛常常來泡茶, 我想今天早上他應該會來學校帶你四處看看, 解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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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m# j5 S- J* X「暑假老師都放假去了, 陳先生您還要上班, 真辛苦哦! 」我客套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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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B! B2 ^9 y' h. h- t; P「沒啦沒啦! 真輕鬆啦。」陳先生很健談, 在一頓飯間, 他已經告訴了我很多他自己的事了。原本幾年前, 他都跟著漁船出海, 但是當漁夫又辛苦又實在賺不到什麼錢, 每天早出晚歸, 生活也不見得過得比較好。「價錢攏給本島那邊的漁會壓得死死的, 賺無啥咪錢。」年紀較大之後, 「啊! 攏看開了啦! 沒差啦! 反正在島上生活嘛不用什麼所費, 那呢艱苦係要幹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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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他決定不再跑船, 來到學校當工友, 是現任鄉長出的力。陳先生說鄉長是他拜把的, 本地人, 以前是念師範的, 很重視教育, 「人今讚! 真不錯的咧!」所以當鄉公所說要買地蓋教師宿舍時, 他二話不說就賣了, 也無須討價還價, 原來宿舍周圍一大片山坡地全是他祖傳留下來的地。「留著也沒什麼用, 給學校蓋宿舍, 給老師過好生活, 這樣卡有意義啦! 」陳先生談興勃勃, 我一面呼嚕呼嚕喝著稀飯, 一面品味島上男人的豪邁與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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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用畢, 我想收拾碗筷。「放著放著! 」陳先生不讓我收拾, 一把又把我待動的身體緊緊攬住, 走出家門。 我.... 實在很喜歡他那種使勁攬住我肩膀的粗邁作風, 當他堅硬的臂膀貼在我裸露在短衫外的肌膚上, 我的心中竟然有種暗自竊喜的滿足感。9 U* x! U" m4 C$ Q( Z
: X) }% T* X r0 g+ l5 O, c走進辦公室, 梁主任果然來了。$ d& T% U7 @: z0 j0 |
3 y! w; }# B5 L9 |) d1 ]- g「龍仔! 透早就把咱江老師拐去哪裡摸灰? 」梁主任笑嘻嘻地大聲吆喝著。! I4 T4 X1 w, P
, j% H# e' y" N! M& |* m! k「你娘咧! 」陳先生也吆喝回去: 「帶去我家吃飯啦! 啥米摸灰咧! 啊來那麼久茶是泡好了沒? 」% @9 F$ A0 L- F 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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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天, 喝著燙嘴的濃茶實在不是我所習慣的, 不過他們都喝得咂嘴咂舌, 好像津津有味的樣子。 梁主任一面從事務櫃中取出一些課本、輔助教材和教案給我:「原則上這幾天沒什麼事, 江老師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如果有空的話, 這些資料不妨先參考看看, 以前沒有實際帶過班級吧?.... 這個是辦公室的鑰匙, 要用電腦要印東西隨時都可以進來。」, u5 }- {5 Z+ u8 S1 H W" S- E
( V' o9 ?; H4 I1 E2 C2 M( t' o「哦? 江老師電腦應該很厲害哦? 有閒也教教我吧! 」陳先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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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Q. i) |& O# B, R' Q2 ^我虛心地接過資料, 新手上路的寶典, 我就著膝頭就翻閱了起來。陳先生與梁主任聊著, 偶而我也插進幾句話, 氣氛很是悠閒。 忽然陳先生跟我說: 「江老師,你沒交通工具哦? 應該弄一台烏多麥來這, 四處跑才卡方便, 林老師和陳老師自己攏有機車。」林陳兩位是我未謀面的外地女同事。1 u0 B; U- J4 p8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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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說我已經從臺灣托運摩托車過來, 大概這兩天會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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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6 _9 D+ G「幾時托運出來的.... 哦! 那沒這呢快! 」陳先生搖搖頭: 「臺灣那邊給你唬爛的啦, 火車托運再轉船運, 再轉到我們這邊來, 最快也要下星期開學之後。」他說 : 「這樣啦! 你要出門就來找我, 我可以載你, 哪無車借你開也可以。」4 X# Q1 k( z7 }; |: O
. y: j( [( b8 G「謝謝你! 不好意思, 陳先生。」我微笑點頭應答。8 x: G3 V6 p,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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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客氣啦! 」陳先生大手一揮: 「還有啦, 莫再叫我陳先生啦! 聽起來這呢生份, 叫我龍仔就好了, 咱這邊攏嘛安呢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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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d, F2 u( j' _龍仔? 我張口結舌訥訥地叫不出口, 陳先生雖然是工友, 為人也豪爽, 但是對我而言, 仍是年紀差一大截的長輩啊! 怎能像梁主任這樣以平輩的戲謔親暱口吻稱呼他呢? 太不敬了吧!4 }6 ^ J3 Q' A7 H1 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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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啦.... 」我說: 「還是叫陳先生比較好。」( a2 f% C# X V
( P9 p# }3 y9 a( a0 R5 {「唉! 」陳先生誇張地嘆口氣: 「你怎麼跟那兩個女老師同款客氣? 沒需要嘛! 查埔囡仔, 卡大方一點啊! 」' ~! |' {3 f# G% W5 U: L/ o
1 Q# w5 \3 R& @1 [1 Q3 \「人家是讀冊人啦, 這叫做禮貌啦! 知莫? 」梁主任笑說: 「江老師是把你當作長輩在尊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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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米長輩? 」陳先生說: 「哪裡長? 只有那裡比較長啦! 」他們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往日習慣拘束於學院派文雅對話的都市學生, 這種葷素不忌的男人, 令我覺得格外親切與刺激。2 u5 L* m9 {1 M* C
/ K3 P' [! c6 m5 y. ~* s1 {1 y7 I「莫教壞囡仔大小! 」梁主任笑說: 「咱江老師是在室的, 還沒娶某呢! 不要污染人家『純潔幼小的心靈』。」他說這話的同時, 不爭氣的我, 其實正在綺想著陳先生那句戲語: 那裡比較長、那裡比較長、那裡比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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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肖咧! 二十多歲的查埔囡仔也大人大種啊! 啥米不知? 對莫? 」陳先生轉頭向我, 粗濃的眉毛揚了揚, 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中似有別具深意的曖昧。我忽然想起早晨光溜溜被他叫醒那件事, 整張臉轟地通紅起來, 既好笑又覺得不好意思。/ V+ ^1 M7 N7 o# u- w4 ~& m1 W
$ {7 b+ E; Q3 V. m- j6 H「啊! 還好啦.... 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啦...... 」我胡亂地隨口回答著, 他們兩個笑得更是大聲。梁先生興致盎然地問我: 「江老師有沒有女朋友? 」我笑著搖搖頭。2 G2 L' `* ]% O, ?9 y) F7 m
* J2 t0 ~7 r$ X「咦? 沒女朋友? 哪有可能! 」陳先生說: 「生得這呢胭投, 又會讀冊, 哪會無女朋友? 江老師你給我們騙。」3 W; p h, i' p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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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我說。5 _2 I1 m# Y8 z& l4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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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咱林老師好像也沒有男朋友, 說不定你們兩個合得來哦! 」梁主任打趣著: 「要不要我來替你們穿針引線一下? 」( r0 K+ M$ K$ m i5 v9 w
3 `. e1 N' J8 T不要不要! 我趕快說。最怕這種亂點鴛鴦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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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到我窘迫的反應又開始大笑, 陳先生說: 「江老師少年郎, 老實啦! 對莫? 」又對我揚了一次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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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我總覺得陳先生在對我調笑呢? 在他毫無惡意的笑容下, 我覺得他似乎在告訴我: 我係有看見那條床腳邊的紅內褲哦! 我知道你睡覺沒穿褲子哦! 在不經意之間, 我隱私的生活習慣, 一下子就被初識才一日的陳先生以鄉下漢子的粗魯方式窺見了。雖然尷尬, 但是, 在他和我之間, 似乎也多了一份親密感, 心照不宣的親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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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要做什麼代誌莫? 」陳先生話鋒一轉: 「哪無, 睏完中午帶你來去四處轉一轉, 好莫? 」1 O S) ]. R9 [1 }4 f1 S. [
2 f3 w0 q e1 z' q1 w* |「好啊! 」我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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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R% o' n( Q/ y% G梁主任遺憾地說, 本來應該是他陪我去熟悉環境, 可是今天下午他要去鄉公所和鄉長討論下學期買學校設備的事, 所以不能陪我。我嘴上應著: 「沒關係沒關係! 」心中卻暗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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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主任人很不錯, 我很喜歡他, 不過能和陳先生單獨出去兜風閒晃, 更有一份說不出口的快感。當然啦! 這只是我自己一份微不足道的綺想。我當然很清楚: 這種鄉下地方, 這種偏遠外島, 陳先生又早已有家有室, 兒子都念國二了, 對這樣的海島漢子...... 誰會當真呢? 不過, 幻想又不犯法。 不是嗎? 自得其樂的慾望幻想, 一向都是我排解枯燥生活的良方。( S1 p& @' @( P' A: \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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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後, 睡至三點左右, 陳先生到宿舍找我, 開車帶我整個島嶼繞了一圈。; S$ F' v6 H% p: p7 \5 z/ v" _; H2 e
- b- @# k$ c0 o. T2 r; S8 T P午後天空還是藍得驚人, 陽光的色澤比起上午則多了一份怡人的金黃。我發現這個小島真是壯麗, 在杳無人跡的鄉道上, 陳先生的車速很慢, 一路跟我指點四周風景, 島嶼中央最高的丘頂, 起伏的坡陵, 已成歷史遺跡的古宅村落, 沿海廢棄的小漁港和崗哨, 四面分佈的軍營。我發現島上有大大小小好幾個軍營駐地, 未來的日子裡, 三不五時就可以欣賞到英挺健壯的國軍勇士們, 想到這裡, 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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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抽著黃長壽, 見我精神翌翌的模樣, 似乎也很滿意。我們繞了一圈之後, 他把車子駛離主要道路, 切進一條只容一部小車穿枝拂葉而過的灌木小徑。他解釋說: 島上的主要道路只有環島一圈的柏油公路, 這些小路捷徑交錯縱橫, 那些偶而來蜻蜓點水一兩個小時的觀光客不可能知道, 只有當地人才摸得透, 但是, 也只有這種小徑才可能通向島上風景最美也最好玩的地方。( u9 ?! j+ H6 f. h9 r) `
# R+ o- E7 m3 s' X9 O車子停在一片沙灘上, 我們下車向海邊走去, 遠處的海水如玻璃般透明, 風平浪靜, 這是一個非常適合游泳的地方。「好棒哦! 」我讚嘆著: 「從來沒看過這麼棒的海灘! 」4 u' F* i* j% I' y, k5 w,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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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哦? 」陳先生拍拍我的背: 「根本免去啥咪馬爾地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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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O. x7 I( R" _2 I* m9 h我點頭稱是, 一會兒又笑著跟他說, 我覺得海面這麼平軟透明, 好像以前在超市買回家做的水果凍,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陳先生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江老師你果然是都市郎, 看到大海嘛會想到超級市場, 可惜咱這裡沒底賣啥咪水果凍。」他夾著香煙的那隻手伸過來靠在我的肩膀上, 問我說: 「看到這款海水, 你會想要下去游兩圈莫? 」" X( }0 \' p7 F& ^%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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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啊! 想死了。」我也故做粗豪地回答著, 掩飾煙味和他的手臂帶給我的異樣刺激感: 「可惜沒帶泳褲出來。」+ T% T/ h7 d, X%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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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需要啥米泳褲? 」陳先生說: 「這裡又沒人看, 我攏嘛衫褲脫了就下去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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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了口口水, 真是好大的誘惑。「陳先生你喜歡裸泳哦? 」我故作戲謔說。9 J) D$ Z* \3 U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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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泳有啥米不好? 真爽呢! 」陳先生不在乎地說: 「這個島四處都有可以裸泳的所在, 攏嘛無人會來。我最愛泅水, 所以這些所在問我最清楚啦。還有一個所在... 在山對面, 懸崖下面的巖礁仔, 潛水蓋讚! 熱帶魚很多, 改天帶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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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 I; e7 f0 H8 L3 R「你裸體潛水小心被魚咬掉。」我笑著說。0 C& i+ N( V5 y9 s! p0 A3 F& D% s2 O* J
1 J% r8 u" B8 w( u9 f+ O2 {「哈哈哈哈~~~~」陳先生大笑起來: 「伊敢來? 敢來我就用那支摃給它死, 看誰卡粗卡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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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麼令人血脈賁張的玩笑話! 這個粗豪漢子真是毫不客氣地誇示著自己的男性雄風! 他知不知道這樣的話會刺激出我多少的性幻想啊? 還沒完呢! 陳先生接著又挑逗地問我: 要不要現在就脫了衣服跟他下去游一圈。「敢跟我比比看嗎? 」陳先生挑逗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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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z" x! u. L0 [' R0 g比什麼?9 \; [/ H( `+ S+ ?
+ B" ]% K0 u9 u) l1 C1 I' [( O陳先生得意地說: 「我體力很好哦! 恁少年郎不一定泅得贏我。 」哦.... 原來是比泳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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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我說: 「不用比, 我一定比不過你。」這是真話, 我的泳技其實不算好。至於體力, 光看他膨脹到幾乎爆裂的粗壯臂膀, 也知道誰比較有力。2 L( t* W {- q& T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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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陳先生笑得頗志得意滿, 拍拍我的肩膀說: 「說真的, 有興趣同齊下去游兩轉莫? 反正都是查埔人嘛...... 而且...... 」他的頭湊過來, 語涉淫邪地對我說: 「我看老師你暗時在睡不愛穿衫, 應該嘛會甲意裸泳...... 」陳先生毫不在意地大笑了起來, 我被他笑得滿臉通紅, 這回左右無人, 他是擺明在調笑我裸睡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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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被他慫恿得心癢難搔, 如果能和陳先生一起裸泳, 當然是夢寐以求的事, 但是, 在這綺念正旺的時候看到他的裸體, 鐵定會舉起無法扼抑的生理反應。到時候, 我如何解釋? 難道真的會像網路上那些情色小說寫的那樣: 對方突然也變得「口乾舌燥」、「血脈賁張」、「情慾無法扼抑」、「情不自禁地勃起, 又硬又粗, 足足有九寸長」, 然後兩人就天雷勾動地火, 餓虎撲羊般撲倒在沙灘上廝殺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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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u" t0 h1 i4 D: T" r" m「別傻了! 」我告訴自己: 「這裡可是民風純樸的離島耶! 我還要在這裡教書, 別一時興奮沖昏頭了。」! u3 r! S( [( X* c) \4 R5 I
9 l8 J# O& A7 M0 T# [$ `; j+ L5 P陳先生絲毫不知我心中的天人交戰, 還繼續毫不設防地誘惑著我。& e" p! m' N& N- X
2 D9 I2 [- J9 M3 m為了對抗自己內心的慾望, 我強迫自己把目光移開, 不去看他充滿男人味的鬍鬚和塊壘分明的肌肉線條。低下頭, 赫然發現腳下雪白的沙灘竟然星羅棋布, 各式各樣色彩絢麗的貝殼。$ I0 @$ [; p: W: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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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好多貝殼! 」我忍不住驚嘆起來, 發自內心的, 這一來, 也適時地把話題轉開了。, F" A: n$ g" V4 H( v; ?7 h
9 l- d }3 m; b9 B0 p0 o6 V' q5 n「江老師喜歡貝殼哦? 」陳先生看我立刻蹲下撿拾把玩, 笑著說: 「這邊都是小粒的, 你哪甲意, 我改天帶你去另外一個海邊撿大粒的, 很多很美, 但是咱本地人攏無人會去撿...... 」陳先生也蹲了下來, 順手撿了一個遞過來: 「哪, 你看,這粒裡面有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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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G( ~* n1 l7 [5 k我興奮地拾著貝殼, 其實也不知道是因為遍地寶石般的貝殼而興奮, 還是剛剛的悸動尚未平息, 總之, 陳先生熱心地幫我撿了好幾顆完整而漂亮的遞過來。「要放哪裡? 江老師? 」他送出滿手掌的貝殼: 「沒帶塑膠袋, 放你褲袋仔? 」. `& B$ P5 U# n+ Y5 [
. w; _% i* t% i0 W0 K6 \8 K我想了想, 忽然決定將滿手掌的貝殼都輕輕放回沙灘上, 抬起頭對他笑一笑:「算了! 今天不要撿好了, 留給寄居蟹換房子。如果真的想要, 改天再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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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U) n) r) P# z( }' C陳先生愣了一下, 他可能覺得都市人的心思實在令人捉摸不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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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D7 p+ d, P3 `0 L不過, 僅僅一瞬間, 他的表情也馬上轉回原本的輕鬆隨意: 「說這樣也對啦!咱來日方長啦! 」他站直身體拍拍手中沙, 順手還拍了拍我的屁股, 拂去我牛仔褲背後沾上的砂礫。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長壽, 陳先生點燃香煙重重地抽吐兩口。「嘛好啦! 下次再來。」他緊緊地攬了一下我的肩膀, 直視著我的眼睛, 忽然咧開大嘴笑起來: 「改天再來啦, 反正咱時間還長落落咧! 」. {1 u& g2 y6 s8 E4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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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X9 I& s8 J- Y5 Q; B. e經過開學時期的手忙腳亂, 我對我的新工作及新生活, 都已逐漸適應。這段時間裡我也慢慢體會到許多新的感覺: 教書並不像原本想像的那麼容易, 小學生也不像想像中那麼好應付, 不過, 離島生活並不像想像中那麼難熬。$ c9 f- Z# G2 U. d! v2 @8 N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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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說得沒錯, 我的摩托車一直到開學後兩三天才運到碼頭。有了摩托車之後, 我的行動就方便許多了, 晚上也可以自己去碼頭附近唯一一家開到晚上十點半的雜貨店, 買點乾麵包或泡麵解解饞, 不至於半夜餓得發慌找不到東西吃。/ n3 K4 M3 C0 W6 @3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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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島不大, 但是, 在這裡, 沒有代步工具就像失去雙腳一樣, 我只能在學校附近散散步, 走不遠, 四週全是荒郊野地。那幾天, 出入幾乎都是陳先生開車帶我, 只要他要出門, 就會到宿舍來問我要不要和他一道出去。7 N/ p! s- @% T1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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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在島上人面很廣 , 他幾乎認識所有的鄉公所職員幹事、 碼頭派出所的管區、村落的鄉人漁民、或是那些駐守在島上的軍士官。所以, 原本他可能只是想去碼頭商店買條煙, 結果卻在派出所跟警員們喝了一下午的茶, 或是跑到某個軍營和連長玩了幾小時的象棋。總之, 在短短初識的幾天之內, 因為我們每天都在一起, 很快就變得滿親密的, 也托他的福, 我認識了許多島上居民, 他會跟大家介紹我是學校的新老師, 還會特別強調是國立 XX 大學的「準博士」, 常講得我又好笑又無可奈何, 他自己倒是與有榮焉地, 驕傲得不得了。7 s" r: V/ i, t- Y8 o( A
0 v& N. B- a& z* R2 f/ ^1 X' n我只知道島上的人們都叫他「龍仔」、「阿龍仔」、或「龍哥」, 一直到開學那天, 校長在朝會上對一年級的小朋友們介紹學校裡的老師職員時, 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陳水龍, 真是個非常鄉土、俗擱有力的名字。每天, 他都精神抖擻地在學校吆喝幹活著, 學校雖然貧脊, 卻也被他整理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1 _1 T2 l+ H/ H3 l/ o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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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兩位外地女同事, 宿舍的樓友, 她們分住在一樓兩間寢室裡。陳老師每天都一臉如在夢中的表情, 有空的時間不是在寫信, 就是窩在寢室裡打電話給臺灣的男朋友。林老師人高馬大, 有點聒噪, 看起來運動神經很好, 其實是個手腳不太協調的粗線條, 托她的福, 原本該她負責的中年級體育課居然落在我頭上。7 @; G5 |- s( O3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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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校長不太管事, 平日最積極的就是想辦法調回臺灣去, 這是陳先生私下告訴我的。校務多半由梁主任來處理, 比起其他老師, 他的工作的確忙碌多了, 因為他為人的確不錯, 所以通常我也滿樂於替他處理一些雜務的。( f" o/ j4 H E- ^3 e'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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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學校裡, 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陳先生了, 他既有海島漢子獨特的強悍鄙野, 又有一份豪爽不羈的親和力與幽默感, 男人味十足。初見面時還不覺得怎麼樣, 因為老實說, 陳先生並不是什麼特別英俊的帥哥, 不過漸漸地, 我發現他其實深具男性魅力, 無論是阿沙力的個性, 或是他壯碩有力的勞動型身材, 都對我形成不小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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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親近他, 有空的時候, 我常跑去找他, 他的辦公桌在煙味瀰漫的體育器材室裡面, 有時候我會幫他整理教具或體育器材, 有時候陪他出去修剪花木, 他常揮著大手說: 「免啦免啦江老師, 我自己來, 這攏粗活, 我自己來做就好了。」但是實際上, 我想他也滿喜歡我去親近他吧! 因為他從未真的拒絕過我的幫忙。老實說, 我哪有幫到什麼忙呢? 多半時候, 我都在享受與這個粗豪漢子聊天的樂趣。2 m& |5 q$ S. k# B' ](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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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很得意地對我誇耀: 「操場面頂那些草仔, 攏是我去外面一叢一叢扒回來, 再一叢一叢種上去的, 不錯哦? 」對我來說, 那的確是一項了不起的工程, 在他三年的呵護下, 我們四百公尺跑道的大操場呈現出臨海學校難見的油綠景象, 我的讚嘆眼光令他十分志得意滿, 不過難免也會惋惜地告訴我: 可惜冬天的時候, 海風又大又冷, 島上又缺水, 再怎麼樣草皮難免會枯黃一個冬季。$ h O D# }0 a0 Z
" u$ o' [ B0 g, z4 l3 d0 V2 l4 e) `據說海島冬天相當嚴寒, 交通補給也會減少, 生活會變得相當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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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7 k* ]& D; P3 @不過在開學前後這段期間, 島上氣候仍洋溢著十足的夏日風情。 在海水較暖,陽光較和緩的午後, 我已經跟陳先生去享受過好幾次海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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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名符其實,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在水中宛如一條蛟龍。我跟著他去過幾個狹小隱蔽的沙灘, 那些地方, 都是地勢平緩、風平浪靜的絕佳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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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他去游泳, 是開學前兩天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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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著拖鞋, 帶著蛙鏡, 休閒短褲裡已經換好黑色泳褲, 隨著陳先生爬過海邊一個丘陵, 來到一個小小的海灣。微風徐徐拂出規律波紋的海面, 被水底雪白砂礫和錯落的巖礁映襯著, 呈現出湛藍與碧綠交錯的美麗色澤。 這麼令人目眩的海洋,我一看就迫不及待地脫掉上衣和短褲, 塞在事先預備好的塑膠袋裡, 準備下水。; r& A- e% c$ N S3 [, Y9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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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啊! 啊你還這呢工夫哦? 帶這麼大包小包的。」陳先生笑我。% k- h% j9 _% k4 u* q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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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他, 對了, 剛才沒注意到, 陳先生什麼東西都沒帶, 跟平常一樣, 只穿著他的白色背心和灰撲撲的西裝褲。我訝異地問: 「咦? 陳先生, 難道你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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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下去泅? 」陳先生揚揚眉毛, 吹著口哨脫掉背心, 敞出兩塊鼓凸的胸肌。難道...... 他真的要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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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地上仰望他塊壘分明的上半身, 雖然他上身早已曬得黑溜溜的, 不過隱約還是可以分辨出背心的痕跡, 胸膛上兩顆小小的乳頭格外黑亮, 昂然迎向燦爛陽光。胸口中央遍佈著性感的胸毛, 短峭的胸毛就像操場上的草皮般, 從邊緣稀稀疏疏長起, 長到中央變得精神抖擻, 蓬勃茂密。它們順著胸口蔓延而下, 至上腹部處, 被左右兩方硬挺腹肌夾俟著, 稍微收歛了一些, 變成小小山溝裡一排謙卑的細草, 不過, 腹毛很快就張牙舞爪從底下反撲上來了。 在陳先生垂垂低掛的褲頭上緣,白色內褲探出頭來, 不過, 內褲箍不住野火燎原的毛髮, 它們掙出鬆緊帶的束縛,從裡面窮凶極惡地竄出來。 P, s; l" I8 ~7 W, }
. [- d# ~0 N+ c! ~8 S. `8 I: ?陳先生隨隨便便地把背心丟在乾燥的礁石上, 接著解開褲扣, 三兩下就把長褲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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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u. {' P6 B2 u0 G3 ^2 I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這麼誘人的男體呢! 這麼貼近, 近乎全裸。貼身的白色四角內褲柔軟地繃在他的臀部上, 忠實反應出主人的線條, 薄薄的質料掩不住流洩春光, 黝黑的膚色和形狀可見的陰毛, 在布料底下隱約現形。褲襠中央, 誇張地隆起一座海島山嶺, 隨著他身體的動作, 那個惹人注目的部位, 正彈性十足地擺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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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過程僅是一瞬間, 但我看得屏氣凝神, 竟然忘記自己的失態。陳先生把手指伸進內褲, 正要往下拉的時候, 忽然停下動作, 彎下腰, 壓低聲音對我曖昧地笑起來: 「哈! 老師...... 你在看啥? 」+ [6 }: a- u# z/ E0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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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大夢初醒, 我的臉一路燒到耳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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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 X7 \% u5 t! O6 a我趕緊低下頭, 胡亂地掏著塑膠袋。「啊.... 啊....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恨透了自己, 怎麼會如此愚蠢! 居然看陳先生的身體看到失神!2 |9 ]2 a0 D3 U
( C+ y: g" c, S; a「哈哈哈哈~~」陳先生大笑起來, 他一面笑著脫掉內褲一面說: 「按怎? 給我偷看哦? 不錯吧! 我的身材應該不輸恁少年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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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 u! a3 E W「啊啊...... 」我根本不敢回答, 自顧自地站起來, 面對大海, 也不敢再回頭去看他脫去內褲之後的裸體。陳先生真的要光著身體跟我游泳嗎? 我的心中出現跟那天在貝殼海岸相同的掙扎, 既期待, 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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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的笑聲還沒停, 他在我身後悉悉嗦嗦地摸索著, 過了一會兒, 突然從背後輕輕地拍我屁股兩下, 而且還輕薄地撫摸著我的兩瓣臀肉。「哦~~圓滾滾! 蓋古椎哦! 」陳先生笑著說。7 P. O- ^) r# y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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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電流般的酥麻感沿著脊椎骨由下往上直竄, 一瞬間我顫抖了一下。" q" S& C. x,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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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哦! 老師! 站在這邊幹啥? 走啊! 」陳先生突然從背後勾攬住我的腰, 走向大海。腰身一向是我的要害, 被他粗糙的手指一碰, 我敏感得全身冒出雞皮疙瘩, 而且還搔癢得扭起身體。% a$ \: |* q1 l" g( ?) Y
+ {$ ]6 w. x# |" n7 L「哈哈哈! 老師, 你怕癢哦? 」陳先生大笑起來, 不但沒放開我, 反而更加輕薄地捏起我的腰身, 我馬上大叫起來, 抓住他的巨手, 阻止他繼續搔弄我, 就像兩隻嬉戲的小獸般, 我掙扎著、抗拒著, 不讓陳先生碰到我的腰, 他則孔武有力地鉗住我的手腕, 不時發出令我大笑與狂叫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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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5 H+ E9 l+ {; n在這場攻防戰中, 我終於與赤裸的陳先生面對面了, 他的肉體真是雄偉得令人發狂! 完全成熟的、 充滿力量與活力的男性肉體! 只不過...... 當我轉頭與他僵持的時候, 我才愕然發現他已經穿上一件緊身的黑色泳褲。唉! 這麼一條又小又薄的泳褲, 很容易就可以塞在口袋裡的, 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 w o$ S& H' u& d
k4 `( W6 P/ c# c- T) ~區區一件小三角泳褲當然遮掩不了他傲人的輪廓, 下部的陰毛毫不客氣地全由泳褲邊緣冒出來了。我的心中百味雜陳, 既安心、又興奮、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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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下水就玩出一身汗, 我被陳先生推倒在沙灘上, 氣喘吁吁。「老師你那呢怕癢, 以後一定會驚某。」陳先生笑著糗我, 一面把全身黏滿白沙的我拉起來: 「來啦來啦! 緊來海底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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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陳先生後面下了水, 海水溫度適中, 白花花的陽光在波浪上跳動著, 每當我抬頭換氣, 水面流光就刺得我一陣目眩, 我把頭埋進水面下, 咕嚕嚕吐出氣泡, 波光水影流盪在水底平整潔白的沙灘上, 偶而有幾節透明的青色海苔隨著波浪悠悠盪盪著, 有時候, 電光火石般掠過成群銀色光芒, 都是拇指大小的魚群。我看到身旁不遠處, 陳先生翻過身體, 正悠閒地仰泳著, 褐色的胸膛就像小島一樣挺在海面上, 看起來就像巖礁般堅實, 我抬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猛地向下鑽入水底, 屏住呼吸。我真的必須潛入海裡, 讓清涼的海水徹頭徹尾冰鎮我的燥熱。( u3 `) B4 N/ U9 b0 Y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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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躺在宿舍床上, 我一直無法入睡, 腦海中盡是陳先生在陽光下的強健肉體、他灰白夾雜的短髮、充滿男性氣概的鬍鬚、還有渾身迸生的體毛。我不斷重溫著下午的記憶, 他哈哈大笑地把我按倒在沙灘上, 一支巨掌鉗住我向上抗爭的雙手, 另一支手伸到我的腰間肆意地搓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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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 像當時一樣興奮地勃起著, 只不過, 此時已經沒有任何顧忌了,我明目張膽地與記憶溫存著, 一次又一次地握緊陰莖, 一次又一次地用手心摩擦整個敏感的頭部。我在手心吐口唾沫, 想像這是陳先生嘴裡的津液, 想像自己的手是陳先生的手, 正肆虐地搓揉著我的腰、 捏弄我兩顆硬得發痛的小乳頭...... 幻想繼續推進, 抱著陳先生給我的涼被, 我想像自己正緊緊擁抱著他幾乎無法合抱的偉岸裸體, 沿著鼓起的背肌往下滑 , 滑到他的身體下方, 滑向那片被黑森林所覆蓋的、隱藏著一座擎天神柱的聖域 ......9 p: J7 c( u1 ]& t7 v% F9 p
8 F: N3 P5 }% d, u2 l& y5 a- C我多麼遺憾, 沒能親眼目睹那座蠻荒原始林裡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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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 Q& n% R$ k, k我多麼羨慕陳太太, 這麼一個平凡呆板到幾乎沒有任何特徵的鄉下村婦, 竟然能夠得夫如此, 真是何其有幸啊! 我羨慕得幾乎是嫉妒了。 U1 C. I _/ ^* P# N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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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真的沒想到。沒想到兩天之後, 我「朝聖」的願望居然真的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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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那天, 上午在舉行過開學典禮之後, 十一點左右就放學了。下午沒事, 陳先生邀我去游泳, 我當然一口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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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車到初次去的沙灘, 也就是那個美麗的貝殼海岸, 這個海岸和我們上回去的小海灣感覺完全不同, 視野很遼闊, 海岸線延伸到很遠的另一端, 遠遠地甚至可以看到海上的漁船, 唯一相同的是: 兩個海灘同樣杳無人跡。沙灘後方那一大片羽葉銀合歡林將海岸與道路隔得老遠, 太陽正是最烈的時候, 才下午兩點左右, 這個時候, 島上居民通常正昏昏沈睡著。雖然海浪不斷拍出細碎的浪花, 四周依然瀰漫著寧靜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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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8 I2 Q6 p2 j+ i我們把車停在合歡林叢間, 脫掉身上的衣服。有了上次出糗的經驗, 這次我根本不敢貪看陳先生換衣服。我在身上抹著防曬油, 這是林老師諄諄勸告我要隨身攜帶的。「江老師我跟你說哦! 」林老師表情嚴重地警告我: 「白天一定要擦防曬油, 這裡的紫外線殺傷力實在太強了! 我剛來的時候根本不知死活, 結果你看, 曬出一大堆黑斑, 一年多了, 怎麼也消不掉...... 」雖然才認識兩天, 我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每天最關心的事的就是保養護膚, 雖然, 我覺得她臉上無論有沒有那些褐色雀斑, 看起來都沒有太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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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7 m0 {: B$ [7 o「陳先生你要不要擦點防曬油? 」我坐在灌木叢下沙地上, 低著頭, 一面塗抹一面說著。* o0 Q. I* f" b% l; D
" F% S# x/ q! ]. `3 s8 r「免啦! 哪那呢幼秀咧! 」陳先生不屑地笑著: 「恁都市郎才需要那種東西,我攏曬得很慣習, 早就『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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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U0 e2 p0 R雖然被他嘲笑, 我還是愉快地哼著無名小調, 往身上抹著乳液。陳先生的話也沒錯, 都市郎不比海島漢子, 下午兩點的太陽不是開玩笑的, 幾天來我已經見識到了。陳先生光著上半身走回車旁, 把衣褲丟進車窗裡, 他對我大聲說: 「老師, 你的東西要丟進來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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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好啊! 」我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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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P, u) q# s頓時, 我真的瞠目結舌。0 [8 U1 _! |1 y1 R" l
- f# R6 C: u' W, e陳先生毫不在乎地正對著我, 全身光溜溜地, 一絲不掛, 他的身體在陽光底下散發出油亮的光澤, 就像剛鋪好的柏油路面一般黝黑堅硬。他身上的體毛好像會吸收陽光般, 在耀目的光線下呈現金潤的棕色, 深淺有致, 而且, 彷彿聚焦一般, 朝著胯間那塊最濃密的區域輻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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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 \( J- d3 t7 O' \$ } x難怪陳先生對自己的男性雄風如此自誇! 他的陽具正處於一種鬆懈而悠閒的狀態, 剛從內褲裡解放出來, 它柔軟而充滿彈性地垂掛在兩條筋肉分明的大腿之間,隨著主人身體的動作, 自然而然地擺盪著, 就像一顆沈睡在枝葉間的成熟果實, 既肥碩又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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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空氣彷彿變稀薄了, 我急促而細微地呼吸著, 陽光似乎穿透了我的皮膚, 灼燙得在我身體裡面引發一陣又一陣的爆炸。就像兩天前看見陳先生近乎全裸的身體一樣, 我貪痴的目光完全無法克制地凝聚他的雄性器官上, 我無聲地焦躁著,一動也不敢動, 雖然隔著約三公尺的距離, 它還是極震撼地帶給我強烈的威迫感,那絕對不容小覷的尺寸, 飽滿得朝頂端膨起的光滑頭部, 彷彿正在預示其內部蘊藏的力量。我就像個隨意漫遊於森林間的陌生旅人, 突然發現三公尺前方正躺著一匹睡獅, 即使是一匹酣眠中的獅子, 諒誰也沒有膽量忽略它潛在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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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反應, 他把身體彎進車窗裡面摸索著, 拿出一個寶特瓶, 裡面裝滿陳太太為他冰好的青草茶。「老師! 好了嗎? 」他轉頭問我。* [& l7 d" P+ R6 G, E
6 Y9 A7 ?! H" c: H「啊.... 啊.... 」我手忙腳亂地四處抓著身旁的雜物。 叫我怎麼站起來呢?只要一站起來, 我泳褲裡纖毫必露的勃起形狀就會被他一覽無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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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啊! 快哦! 」陳先生催促地說: 「日頭這呢曬, 咱趕緊來泡水啦! 」; }) l6 g6 d9 X+ W2 O1 m8 @+ v
. f; u3 r# l0 L, u1 Y匆忙之間, 我把原本已經脫掉的長袖薄衫又套上了。4 m8 L4 \. ?0 Z2 C-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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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曬哦? 那麼無效哦? 查埔郎呢! 」陳先生又以無甚惡意的語氣取笑我。3 J+ s! e6 m4 j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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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陽光實在太強了啦.... 」我尷尬地笑著站起來, 把東西全放進車廂裡, 拿著蛙鏡跟在陳先生身後走向海邊。陳先生走在我的前方, 脫去平常穿在身上的衣物之後, 他大搖大擺行走的男性體態, 突然變得極度令人焦渴, 還沒流汗呢,我已經想旋開寶特瓶灌它一大口了。/ T4 o- }# i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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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對於在我面前全裸似乎完全不以為意, 他可能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裸體會對另一個年輕男孩造成這麼強烈的蠱惑吧? 彷彿一絲不掛是最天經地義的事, 他邁開大步在灼燙的細沙上行走著, 堅挺的臀部誘人地運動著, 連著筋肉發達的粗壯大腿, 每一步都引爆出我的色慾幻想, 就這樣, 我尾隨著他走入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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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F) W0 X2 J溫暖的海水舔舐著我的腳踝, 我總不能披著長衫繼續向前走吧? 於是, 我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襯衫, 拋在沙灘上, 然後邁開大步跑到陳先生的前面, 奔向深水處,我怕他一回頭就會看見我一直沒消褪的堅硬。沙灘朝向大海傾斜而去, 海水沒住我的膝蓋, 速度開始變得沉滯, 但我依然向前邁開步伐。 L) o9 |/ \: d/ `8 s+ y/ n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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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啊! 我來囉! 」陳先生笑著從後面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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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開海浪, 更向前疾行, 就在離岸五十多公尺處, 身體忽然猛然向下一沉,一腳踩空探不到底, 於是我整個人便失去重心地撲向水面。陳先生哈哈大笑著: 「老師啊! 卡小心咧哦! 」顯然他對這個陡降的地形很熟悉, 順著水勢進海面底下,在我調整呼吸的時候, 輕易地超越過我, 迅捷地潛泳到我前方, 然後探出水面換氣, 面對著我大笑起來: 「按怎? 有刺激莫? 這個所在最好玩啦! 」' M; F- W: L6 z- ?, L8 I)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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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透過蛙鏡看清海底陡然落下, 深度已有兩三人高, 心中不覺一驚, 但是當我發現前方不再向外陡降之後, 便安心地蛙泳起來了。我尾隨著陳先生的方向游著, 他在我前方不時變化泳技, 先是速度極快的自由式, 像魚雷般薄薄地削過水面,然後在海面下敏捷地翻身, 面向蔚藍天空仰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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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你會游蝶式莫? 」他游近我的身邊問, 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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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u) ~7 P8 ^' q0 {「表演給你看! 」陳先生滑離我身邊, 轉身開始朝外游去, 漂亮的姿勢就像游魚一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鑽進海底內潛泳, 因為, 在海面下, 我才能欣賞到他腰部柔軟的扭動。我真的一點都不懷疑人家說游蝶式的人腰力一定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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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劇烈的蝶泳, 陳先生游回我身邊, 和我一起蛙泳起來。我們一同游到水深處, 水底平整的細砂之間開始出現錯落的巖礁, 強烈的陽光透入清澈的水裡, 把我們的身影映在水紋層層的白砂上, 這種比肩共游的幸福感, 令我不禁想起「藍色珊瑚礁」的一些鏡頭, 如果這個世界是個蠻荒, 如果這個島嶼只有我跟他, 那該有多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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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M) F, c& |6 ?9 V1 _, Q* Z2 D我在心中癡心妄想著, 隨著陳先生費力地鑽進水底深處, 然後放鬆身體, 讓強大的水壓將我們送回海面, 這個遊戲非常有趣, 不過, 當然比不上在透藍的海水中凝視陳先生的肉體, 我專心地透過蛙鏡欣賞他隨波逐浪的裸身。 跟在陳先生身後,我潛入水面下, 當他雙腳向外踢水, 張開兩條壯碩的腿時, 我就會在強勁的水流中, 窺見他柔軟而碩大的男性器官, 款款擺動著, 就像海葵那活生生的肉莖, 我被這幅原始而野性的景象誘惑得心神盪漾, 留戀地從不同角度注視著。在海中, 有了蛙鏡的掩護, 我貪婪的窺視慾望變得大膽而理直氣壯了, 我的下體在清涼的水裡, 時而勃發, 時而被涼意刺激得消褪, 然後旋即再勃起、再萎靡、再勃起、再萎靡....6 J+ p( X7 q% `
8 ]9 T+ W9 I& b Y就這樣, 我跟著陳先生嬉戲到精力幾乎耗盡, 才拖著沈重的身體朝海岸游回去。陳先生的體力很好, 不露疲態, 我卻在肉體與心理的劇烈運動之下, 一接近岸邊就仆倒在海水與沙灘的交界處, 發出深沈而舒適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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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大笑起來, 在我身邊一屁股坐下, 就在我面前弓起大腿, 朝著大海自在地敞開來, 他的腿毛濕答答地貼在褐色的肌膚上, 形狀美好的陰莖從兩條大腿之間自由自在地探出頭來。從他拱橋般的大腿底下, 我看到他身上的水珠向下匯聚, 凝結在圓渾飽實的頭部尖端, 就像一顆凝在葉尖的露珠, 垂垂欲落而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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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陳先生發現我渴望的凝視, 我強迫自己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 但是,在內心裡, 我真希望自己變成一隻蟲鳥, 在盡情飛翔之後, 自由自在地停留在他的頂端, 然後, 恣意地啜飲那滴甜美的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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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I8 {) r, h( H( K開學幾天之後, 有一天陳老師羞答答地來找我, 客氣地問我, 是否能提個不情之請, 搞半天, 原來是兩個女老師想搬到宿舍二樓來, 問我可否與她們對調樓層。我反正無所謂, 在這裡原本就是短期過客, 很爽快地就答應了。7 U% Y; g" n&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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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下午沒課, 換上輕便的短褲背心, 我們開始進行搬家。我個人的東西不多, 倒是兩個女老師, 在島上住了一年半載之後, 傢俬一大堆, 還勞動了陳先生來替她們當苦力。我把行李搬進一樓原本林老師住的房間, 開始整理寢室, 陳先生替她們搬完那堆雜物之後, 也不回家, 直接就踅進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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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y0 p' m* L0 X2 y# U每個房間的格局都差不多, 我一面將什物放置定位, 一面跟陳先生鬼扯。陳先生說: 「江老師, 你知影伊們住好好的, 係安怎要跟你換房間莫?」$ r0 ^# {# u/ v6 {% w r
% o8 | V# ?5 R" i8 g「不知道耶!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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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甲你講...... 」陳先生點燃一根煙, 壓低聲音說: 「因為這邊一樓, 有時候那些猴死囡仔會跑到這邊來偷看女老師。」他悶著聲音笑起來, 笑得煙霧從鼻孔裡亂噴出來: 「頂禮拜, 聽說陳老師把內褲奶罩曬在窗戶旁邊被那些學生看到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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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7 ?5 d* d v「哈哈哈...... 」我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學校的確禁止學生到教師宿舍這邊來, 不過, 那些頑皮的野孩子哪會管那麼多, 愈是禁止愈好奇, 再說, 宿舍周圍又沒有圍牆, 平常也沒有人在, 根本管不了。 我說: 「奇怪, 屋頂不是有曬衣場嗎?陳老師幹嘛不把衣服晾到那邊去? 」9 C% f0 E; U(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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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哪知! 」陳先生還是笑個不停: 「可能因為你是查埔囡仔, 伊歹勢把內衫曬在樓頂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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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我心中暗自想著: 「拜託! 送上門來我還嫌太驚悚咧! 」陳老師的內衣胸罩?根本沒興趣! 假如是陳先生穿過的內褲, 我搞不好就會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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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師啊, 我看你的眠床可能也要移一個位卡妥當哦。 」陳先生叼著香煙,摸著下巴鬍子, 研究著我的房間。( v1 i$ ]7 J"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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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為什麼?」我望向那張擺在窗戶旁邊的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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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攏脫褲覽睏?」陳先生曖昧地笑起來: 「會被那些猴囡仔偷看哦! 」6 a+ `7 m) |/ L% \! T, @2 _! ~
7 ?) N- q7 a: l! u# f+ u$ l9 W$ g對了! 一句話點醒了我, 雖然令人臉紅, 不過這倒是真的。小孩子好奇心都很強, 老師原本就是學生最愛窺視的對象, 男女都一樣。而且, 本地人多半質樸俗野, 極可能隨隨便便就登堂入室, 我初至的那天, 不就因為毫無戒備而在陳先生面前原形畢露了嗎?我既愛裸睡, 又嫌氣悶不喜關窗, 萬一哪天梁主任或陳太太到宿舍來, 被看到就糟了, 床舖果然換個地方「卡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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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2 ^8 F0 s; U! o3 r% Q. y陳先生熱心地四處打量著: 「我看哦.... 眠床搬來這邊卡好。 」他指著靠內側的牆角: 「然後, 衣櫥搬來這擋著, 書桌仔擺在窗戶這邊, 按呢外面就看不著你啊...... 」他曖昧地笑了起來: 「要打槍, 還是要做啥, 攏嘛不怕人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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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的話害我一時之間很不好意思, 幸好平日相處久了, 已經聽慣他和別人往來的葷話。 我心裡想著: 還好他不知道我打手槍的時候常拿他當槍靶, 要不然,真不知他會做何感想。總而言之, 我在陳先生的協助下, 開始進行家具的搬移, 床舖移至寢室內側, 衣櫥擺在床舖前方, 掩蔽住窗外一目了然的視線, 然後, 我們將書桌搬到窗臺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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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仔要扛起來哦.... 莫在地上磨.... 重哦.... 同齊來, 好! 」陳先生幫我把木料不錯的大書桌搬到窗戶底下放好。 家具移位完畢, 空間似乎變小了一點,可是感覺還不錯。我雙掌撐開在桌面上, 倚靠在書桌旁休息, 書桌正對著窗戶, 望出去就是廊下的木麻黃和遠處的海, 工作讀書之餘, 抬頭就可以看到窗外景色, 感覺也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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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i" a1 N: W「不錯哦?」陳先生在我身後說。% g% [/ T0 ], ]2 |) }2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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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背對著他點點頭, 上身傾向窗戶探看外面風景, 這裡風大, 如果窗簷掛個風鈴一定很棒, 我正在心中盤算著, 忽然感覺到陳先生正貼近我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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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 Z! k& V* n沒錯, 陳先生真的貼在我背後! 雙手從我張開的腋下伸進來, 和我一樣撐在書桌上。天氣熱, 我們都只穿著白色的背心內衣, 我覺得裸露的肩膀背側和腋下都敏感地搔癢著, 是他濃密發達的體毛拂在我身上。我們的下半身輕輕地靠在一起, 他溫暖的體熱透過那件薄薄的西褲, 傳達到我裸露的腿背。我可以聞到陳先生嘴裡濃烈的煙味, 事實上, 只要一轉頭, 他粗密的鬍渣就會擦到我的臉頰了。" ?+ w- Q! F+ A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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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感到非常驚異, 可以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毛敏感得一根一根都豎起來了, 不過, 陳先生似乎沒有拉開距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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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 原本在我們之間流暢的交談, 彷彿阻塞在喉間, 我想不出什麼話來打發這片突然降臨的靜默, 不過, 陳先生似乎不在意。 他不講話, 也不移動身體,只有徐徐海風滑入窗內, 勾掛著的窗簾尾巴輕輕搖擺著。我的背貼在陳先生的懷抱裡, 與他的肌膚接觸, 感到非常舒適與滿足, 肩膀逐漸鬆懈下來, 一語不發地閉起眼睛, 輕輕地呼吸著, 靜靜地感覺著這個男人的體溫。過了一會兒, 陳先生異樣溫柔地在我耳畔低語說: 「不錯吧?老師...... 風吹得好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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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 我不知道自己還會陶醉到幾時。林老師劈哩趴啦地趿著拖鞋走進我的房間, 陳先生立刻若無其事地站直身體, 離開我的背。林老師一進門就聒噪起來: 「哎呀江老師你把床搬到那邊去了哦...... 啊呀陳先生你在剛好, 還好你還沒回家去, 我本來是想請江老師來幫我搬衣櫃的說...... 」( |1 J) j/ @' I4 a
; A; U( @" C4 P3 P8 w於是, 我便和陳先生一起到二樓去幫林老師的忙了。$ D1 Q2 t9 t8 `, R7 M6 F
8 y% M3 [. M: H! R* u8 s$ s外人一闖入, 陳先生就變回原本那種粗里粗氣的調調兒, 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只有我, 我迷迷糊糊的, 神智還有點恢復不過來。2 k' B9 m9 D. k+ k! ?6 x- u
; D0 u" b5 i' X+ d# ^4 y. m6 Z# [是我敏感嗎? 還是想太多了? 我覺得自從那次之後, 陳先生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喜歡親近我, 尤其是肢體上的碰觸變得比以前頻繁多了。比如說, 勾肩搭背在島上的男人間是滿常見的情誼表現, 不過, 從那次之後, 陳先生似乎特別喜歡抱住我,有時候是有意無意地攬著我的腰, 要不然, 就是在聊得正開心的時候伸出手來揉捏我的臉頰。& j; M8 k" o! Y
: Y5 W) s* Y5 s) F7 c0 w7 c/ `: n他知道我的腰很怕癢, 有時候, 在並肩行走或上下樓梯時, 會突然從後面伸出偷襲的魔掌, 甚至撫摸我的臀部, 看到我驚得大叫閃躲的模樣, 他就會樂呼呼地大笑起來。這些舉動似乎都在顯示他對我有一份特別的親暱, 每每令我吹皺一池春水, 心神盪漾不已。不過除此之外, 他的態度仍自然得跟往常一樣, 令人完全分辨不出是否有其他的企圖。- P; |$ j2 p4 N)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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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來自外地, 比起其他兩位老師, 我確定: 陳先生真的格外照顧我。只不過不知道是否因為她們都是年輕女老師, 他不方便太關心的緣故。+ z. ?7 `% {7 I$ j
: I2 b- b8 l# x$ m我們都在陳先生家搭伙, 伙食費的計算, 除了學校直接撥給他津貼之外, 我們另外會再交點錢給他太太。陳先生後來私下又把錢退給我, 他揮著手說: 「拿去拿去, 那些就很夠了。恁代課老師薪水卡少, 自己留著做所費。」不但如此, 自從某個晚上他看到我在宿舍吃泡麵, 就常會特地跑到宿舍來招我去吃消夜, 有時候是晚餐剩飯炒成的海鮮蛋炒飯, 有時候是一碗雜菜麵, 有時候是綠豆湯。「恁少年囡仔腹肚卡容易餓, 腹肚餓就來我家喫消夜, 莫常喫那些有的沒的, 裡底攏防腐劑對身體不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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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髒衣服他都叫我拿去他家洗。學校還沒經費替宿舍買一部洗衣機, 剛開始我跟其他老師一樣, 都自己用手洗, 後來陳先生叫我每天把換下的衣物拿去給他老婆洗, 這實在是太誇張了! 我受寵若驚之餘, 也萬般推辭, 陳先生卻粗聲說: 「查埔郎洗啥咪衫? 我看你連內褲都洗不乾淨! 拿來拿來! 用洗衣機洗卡清潔啦! 」, y# X0 Y' ?- N6 U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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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後, 陳家庭院曬衣架上, 每天都可以看到我各色各樣的子彈內褲和陳先生的白色四角褲並排在一起, 隨風招展, 害我在他女兒面前總是非常不自在。他女兒今年在我班上, 大概是她老爸的關係, 在我面前一向還算老實, 但是本性其實聒噪不得了。有一回, 下課的時候, 我無意間聽到她跟班上其他女生在走廊上小聲地說: 「老師的內褲都好色說! 他昨天穿黑色的, 前天穿花的。」害我窘得下一堂課差點上不下去。0 K5 q! x9 X. n* l
( E5 G' ~# X" _, {: H平常晚飯過後無啥娛樂, 兩個女老師多半留在陳家客廳跟陳太太一起看連續劇, 三台電視節目我向來看不下去, 夜裡島上又黑漆漆的連盞路燈都沒有, 要不是回辦公室打電動, 要不就窩回寢室, 讀讀自己帶來的幾本快翻爛的書。這裡白天風光明媚, 生氣盎然, 但是在夜裡只有海潮聲, 是個十足的沈默之島。8 K0 F# {! A W!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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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換了寢室之後, 陳先生開始三不五時會在晚上踱到宿舍來, 有時候叫我陪他去碼頭雜貨店老闆家喝酒, 有時候在我房間泡茶, 他對我這都市土包子總是有講不完的奇聞趣事和個人經歷, 講到高興就伸出手來捏捏我的臉頰, 要不就輕佻地摸摸我的腰, 害我常不得不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調整一下坐姿, 撥弄一下褲襠裡的角度, 以免太明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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