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每天都呆在医院照顾他老婆,周东芹的脸缝了十二针,破相了。
% S& k+ a" p! z8 c方正朝医生喊:“给她治好!花多少钱老子都给你们!”
2 w4 X1 c/ b5 S4 ` y* t. v8 a亲兄弟一样要好的朋友,关键时候却因为钱和他翻脸,甚至连命都不要了,方正很受打击,他觉得世界上没有谁可以相信了,包括我。, D6 q2 U+ b8 N0 v+ C- d# Y' J2 m a
晚上方正不去医院,就到我这里来喝酒,喝醉了酒他就打我,让我跪下。他开始审问我的过去,审问我的身份,审问我的家人,审问我在玉玲珑酒吧里的每一天,他说他要找一个帐本,记清楚我和读少男人睡过觉,和阿武睡过多少觉。
7 L6 ~+ F& W6 l) e( j, u他问我:“你老实说,你这样缠着我,你图什么?”
1 o' C$ C7 W; A8 Z$ D' O+ k“我什么也不图。”! |6 R1 R0 x/ Y
“你他妈的不成了活雷锋了,老子要号召全世界人民向你学习。”
1 B6 W. B- ^0 Z) y/ R“不为什么,因为你救过我,我说过我要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的。”
6 {4 E8 e8 X8 _/ S. j' P“我日你妈,鬼才相信,你不图钱,就为了报恩!”
: ?8 |( K2 {6 i7 D; y“方正,我爱你。”
. [) Y S9 j S, C# g8 O“去你妈的,我才不信呢。真正爱我的是我老婆。她可以给我挡砖头,你可以做什么!”! U& h, e0 D( I: S3 a1 I; v9 g
“方正,只要你愿意,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做。”9 ?! T* _9 H$ q
他站起身来:“那你来把老子的尿喝了。”1 F/ u" l6 k: l5 Y1 T. _% x1 V
我跪着,他把阳具放在我的嘴里。他只尿了一点点,就尿不出来了,他说:“他妈的,怎么又尿不出来了。”6 n" U% C+ g$ ^% h5 I) l
他从厕所里出来,吹着口哨,笑着对我说:“我老婆就要出院了!”2 ~' E6 {3 }$ G7 D+ V/ K1 e$ s8 G
他还告诉我,阿武出去被仇家抓到了,被人下掉了一条胳膊,现在他跑到云南去了。
# H5 V4 s$ ~- l2 M我听说后,心里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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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芹出院了,虽然缝了十几针,她看上去还是那么美。 A# R! R/ v9 j( T
夫子庙陆续又开了几家男人去的酒吧,有叫约翰的,有叫光线的,还有叫什么什么美丽男孩的,那里面的男孩子一个比一个英俊,一个比一个漂亮。南京还有几个专门为同志男人开的桑拿浴室,在鼓楼广场还有一个叫什么英语角的同志聚集地,我听人说方正最近成天都混在那些地方,天天去找人玩一夜情。我很失望,想回四川,我想念家乡的油菜田了。
& |4 ^# { P: p我收拾好东西,要离开的时候,方正来了。3 t- ~% D& K' W/ e- V$ v
他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青青,出大事了。”
( h. D3 Y6 V0 e6 `1 [7 o“出什么大事了?”
. i6 p' H4 f- k2 q3 u; Y“我下面流脓了。”说着,他脱了裤子给我看。、
2 w) i1 C _+ _" y' G8 I8 i3 G我捏着他的阴茎一看就明白了,是淋病。我没有他那么慌张,我虽然没有得过,但我在玉玲珑的时候见得多了。
) Q+ X5 n$ c* f( c8 Q8 O3 V" A) Y6 L我说:“你这病从哪儿来的?”
. z5 p! z B) ?3 V: K6 I4 Q“我怎么知道从哪儿来的?”他很生气的样子。5 d8 {- x Z2 J1 u! I/ ]+ M4 r
“难道是天上飞来的?”! @3 F. w) m+ O
“青青,你难道没有得过?我这病就是你传染的!”
9 n, K0 D- d d H+ c' s& @4 M* _我气得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我承认我从前在酒吧卖过,但一直很小心,我从来没有得过这种病,跟了他方正,我再也没有找过任何一个男人,何况我和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做过爱了。我转身就要走,方正一把抓住我。
" n* Y' _5 n8 v+ ]0 O“青青,你不管我了?”4 m; h6 N8 p: o4 g- f
我说:“我怎么管,我有什么资格管?满大街都是治这个病的广告,你自己出去找医生看吧。”
o( n: ^; c1 e, M6 a4 T他出去转了一圈,眼睛贼溜溜地在巷子里的电线杆上瞅,最后还是回来。" W P$ ~9 Z: }: V
他说:“青青,你救救我,我下面又痒又疼,好难受啊。”- u7 D& h7 {1 B9 Y+ `
我一把扯掉自己的裤子,撕开内裤,说:“方正,看看,你他妈的仔细看看,我李青到底有没有性病!”
+ l7 X; V3 O/ A) M& o5 X: m) [方正说:“青青,你别这样!”0 v6 s: K: O' j- j7 i$ l
我继续哭吼着:“方正!你自己摸着你的胸口说,我李青自从跟了你,我还有没有第二个男人?我传染给你的?啊?淋病一个星期就要发作的,是人都知道!你一个多月没有来过我这里了,老子是巫婆啊,你不和老子做爱我就能传染给你了啊!你说啊,啊?你说!呜呜......”9 T* t) [! H$ k) |6 t
方正一脸悔恨,说:“青青,对不起。”
! l, J. G2 e4 U I" a9 j我的眼泪不争气了,抹也抹不完,擦也擦不干,我继续说:“我是个小老婆还是个婊子,你说说啊!,你说啊,呜呜......”: D' G& g' Q1 Y! G1 P, i
方正挂了三天吊瓶,第四天的时候,他又去酒吧了。! n7 V: |, u, n$ J) b( M! ^
他醉醺醺地回来,我说:“方正,你还敢喝酒啊?医生说过要挂一个星期的水。”% p: x& N0 ~; ^! Z0 A
他杠着脖子说:“老子不是好了么?”
2 E; e( }6 Z- ]/ w$ G我说:“你不听医生的,你的东西就要烂掉了!”
. z* b0 M% s* G方正要我陪他洗澡,洗澡的时候,他傻傻地看着我,他想插我。
; G9 q# o/ s' @ X7 {- _$ Z我说:“方正,你还没有好,过几天行不行?”+ J7 L& K7 M6 e/ z1 [+ `
他硬邦邦的顶着我的腰,说:“怎么没有好?怎么没有好啊?老子这不就好了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怎么了,现在就怕了!你他妈的成天说爱我,原来你这么怕我!只有周东芹爱我,她可以给我挡砖头,你个狗日的却害怕我传染!”
- l# m$ c6 u3 }9 c/ U7 Y7 W+ s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脱了裤子,把屁股对着他,他不用润滑油就进来了,我没有一点快感,我晓得今天晚上要发生点什么,要不然这个男人就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2 [3 h. c( {& A0 S @: U3 [
早晨起来,方正的鸡鸡又流脓了,他只好听我的,不去酒吧,也不出去乱混了,老老实实在医院挂水。/ |# U% f( E+ {5 Y. F# f( z6 h, c
过了几天,我下面也流脓了,后面又痒又疼!
, S5 Y. h0 r+ P( ?我们一起挂水,他躺在窗边,我躺在门口,我们脚对着脚,远远地望着,已经没有什么话说了。6 j3 P1 C! ]* y F3 E0 M) ]3 v/ f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我的过去,想我的现在,想我的将来。其实,我连野菜花都不如,野菜花还有根,我连根都没有,生在路边长在坡上,飘到哪儿是哪儿,任人践踏着,车轮碾压着。我又想到了周东芹,这个最高贵的女人,和我这个最低贱的男人,我们都为那头躺着的男人付出了太多。
* }+ m% @, x4 F" ~- h+ }有时候沉默久了,方正就会说一些话。
9 G: q6 A8 ?5 }7 Z6 P他说:“青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5 _, q8 J- D5 j/ t) W
“因为你救过我。”
! Y/ K0 ? R1 g9 G' N* J“就因为这个?”* `1 r/ H7 | y' U5 ~8 X3 G
“是的,我是路边的野菜花,被人践踏碾压,是你把我挪到了温室里。”8 h" N$ \5 X2 R& I
“你他妈的真的爱我。”
# i: a1 H/ Q% J1 T# g, q( U8 t7 n7 Q; J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我说:“方正,周东芹可以为你挡砖头,我可以为你死。”) L) w1 {: e/ K$ t. _. R
方正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呢?青青,我知道你爱我。”
, K5 ]. O8 N' S% H' I我抽噎着,这个男人,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 k! S) g0 O+ Z! R+ l: W我挂了一个星期的水,刚刚回到莫愁湖的房子,周东芹来了。
t4 b! P# F* A4 }, A% f6 k9 t" i$ E% h. s那天中午,我和方正刚做完爱,都光着身子。听见有人敲门,我想都没想就穿个裤头去开门了。周东芹和她妹妹周东芳冲进来了,她们把光身子的方正堵在了床上。
: m( f& ~* G7 Q) f! W( L周东芹说:“方正,李青这个月的工资发了没有?”
* g* k7 b$ \% p1 j! y2 ~; V! ~" l方正胡乱地穿着衣服,不说话。
7 a/ w% R; H- f1 ]2 {9 [5 v8 b+ v$ [“方正,你把李青的工资发给他,让他走。”' E/ F5 Z0 I2 G" @7 K* S5 J- ]; Y
方正还是不说话。! U% O- Q% ?: K( k
“好好好,你不让他走是吧?他不走,我走!”* w( G; D4 L/ s7 J! P; q& r7 [
周东芹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到客厅,抓起烟灰缸朝电视砸过去,砰!电视机被砸得粉碎。她又开始砸东西,不停地砸,胡乱地砸,发疯一样地砸! k! X0 k+ s& d& Z! F
周东芳问我:“你跟我姐夫什么关系?”
+ T' U9 ]( a" t3 c8 _1 N, }* @我不理她,我恨她。她要是不回来,我就不会搬出总经理秘书办公室了。! g. b6 i8 ]5 [% }% k
“说啊,你和我姐夫什么关系!”
8 v) N) Q/ |% P, x9 Q7 J* m. [我懒懒地说:“脱光了衣服睡一起,你说是什么关系?”
9 E- q& f2 a* v: }9 @周东芳骂我:“你不要脸!”+ T# w; g& o. {9 U8 K
我说:“是,为了这个男人我命都可以不要,我要脸做什么!”7 E5 F( ]# m+ c& N
周东芹脸色煞白,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她眼睛里透着一种被逼上绝路的母兽才会有的,那种绝望的目光。她没有想到,她用命都换不回这个男人的心!她浑身抽搐,目光寒冷,我浑身一个战栗,是的,就是这种目光,我小时候看见过人家打死一条怀孕的母狗,那母狗就是这样的目光!0 t( u3 y& s8 O2 U
周东芹说:“方......方正,我们离婚!”. K" |; j1 P* j! Y, L$ H% [( Y2 k$ d0 b
方正穿着一只拖鞋,木然地站着,抽着烟。 C9 G/ w" C8 K" u6 b' u/ f, T2 l
周东芹磕着牙齿走了,她走不稳路,样子好可怜,我跑过去扶她。周东芳跑过来,一把把我推开,朝我喊:“拿开你的脏手!”) l& s+ N+ h5 r0 r2 l
我住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真的是脏手,刚才我和方正做爱,我手上糊满了精液。& L K0 H( K3 ]1 K0 X
周东芹还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_! s" X3 H& V0 }& F" H% @+ ]
周东芳扶着她走,边走边说:“姐,我们走,这个男人废了,咱不要了!”
( N+ t: H8 W# `5 j% ]我想:你不要?你不要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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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7 Y$ w* V0 E方正回家,周东芹真的搬走了。) K0 t& A3 J& d
方正很烦,脾气越来越暴躁。慢慢的,干脆不回家了,他天天下班就往我这里来。9 H: w @# A# G C: b
就这样,我们又开始玩日青蛙的游戏了。他买回来一个特大特大的背投电视,租回来好多好多的黄色碟片。他把声音开得好大好大,我们就在客厅里,模仿电视里的人做爱。方正的性能力越来越差,他就买回好几种假阳具,每次做爱,他都先用这些又大又长的假阳具插我。我觉得很刺激,却没有方正的阴茎真实。
- ?% u J% e" T1 q7 ^) L* ?/ l我说:“方正,你快点,用你的东西插我。”
, E( W. |$ s2 ^$ d- h5 E他说:“婊子,这个外国阳具你还不喜欢么?”
7 B9 O' c" A' R M我说:“不,我不不是婊子!”
! V' w2 V; F- ?% ^ g方正放下假阴茎,坚硬的阳具猛的插进我身体,他大声地喊:“婊子!我用真阳具插你了!你爽不爽?你还要不要?”
9 G3 j8 s* O' s* h我说:“爽,我还要。”1 k6 i7 w1 |- k6 k! F6 _' s
他又疯一样插我,几分钟后,他就射了。之后他给我口交,他把我的鸡鸡含在嘴里,舔着咬着,舌头在我的龟头上不停打转!我受不了,就把精液射在了他的嘴里。' D$ Z& o$ p( B# m! h/ C( e0 g
他说男人的精液又香有甜。% e1 e g/ D$ G+ ^. ]; p# B
我很奇怪,又腥又粘的精液怎么会是香的呢?
+ T4 [1 n, ~1 Y我问他:“方正,我身上还有没有菜花香?”2 m& |7 S- ^! m
他嗅嗅鼻子,说:“没有了。”( R% R: P/ K: u. T- p0 `6 B4 q7 i
我想,这个男人已经变成肉食动物了。/ E4 v5 E: `1 {+ F% u: l
周东芹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要他去法院接受宣判。( P) |+ O# g3 z- y! L3 C3 G0 j
他一听就把电话挂了,他告诉我,他要拖着,死拖,就不让这个女人离成这个婚!3 G& c, |2 x& j! K8 {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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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我的二十四岁生日了到了,我离开家有十年了,我有点想家了。7 K( |4 O& D. z! i! v
方正也快四十岁了,这个男人,脾气越来越差,他有事没事都喝酒,喝醉了就打我,酒醒了他又后悔。我翻了好多书,书上说,这是更年期提前到了。我想一想,哈哈,真有趣,我才二十四岁,正值花样年华呢,我的男人就到更年期了。( i# t/ I; o( a7 O! i' h! Q
有天晚上,有人敲门,我跑出去打开,一个老太婆的头就伸了进来。8 m6 Y8 \ m% j( R% [
她用纯正的北京话问:“方正是住这里吗?”. V8 w% m( @, Z% K' C4 ~
我说:“是啊。”- n) B5 Q6 k% X' c+ \
她猛一用力,挤了进来,我才发现,后面跟着周东芹和周东芳。& ?' F+ ]6 t. ?) h d7 F) h. `
老太婆盯着我,目光象钢针一样在我身上扎。3 K* i: T( v2 i. a1 i
她说:“你就是那个四川来的婊子吗?”, e& o. F% |7 J
我看出来了,他是方正的妈妈,他们俩的眉毛和鼻子太象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_8 t: f0 W- w& L1 C; W
她又说:“你长这么俊干什么,就是为了出来勾引男人吗?”
. ] M4 g3 n5 ?我觉得很没脸面,想回房里。/ ^3 s0 K' ]& u$ E( ]
她拉住我,说:“你丫看看你那骚母狗样!你给我媳妇端洗脚水都不配!你骗了我儿子多少钱?”
8 M; w' T" P1 a( l我说:“大妈,我没有骗你儿子一分钱。”
/ i" L5 v4 ]1 R* q% O% l; ?2 E她骂我:“放你妈的屁!你这种人,自己丢脸不要紧,你祖宗的脸也给你丢尽了!你婊子出身的,不是就出来骗钱的吗?”6 S- h0 u- j# ~! X0 Z8 j
方正终于被吵醒了,他走出来,看见周东芹在,赶紧回去穿拖鞋。
; W9 N$ J, ?' m周东芹朝他喊:“方正,法院要你去,这次你再不去,法院就要缺席宣判了!”$ H$ q; k& a* J( H5 h
方正进屋前丢下一句话:“我不去我不去。”3 A4 D3 g- D1 ?$ v6 x* s
周东芹的脸扭曲着,她原本美丽的脸上缝了十几针,那对称缝合的疤痕就象一只蜈蚣,好可怕!两年多的离婚大战,把她拖累了,也把她拖老了。/ J/ P2 F. X o1 W6 ?
方正妈走到房门边说:“你不想离,那你就回家,好好过你的日子。我就想不通了,这个小骚货到底哪里好?你快点起来跟我回家!”4 P7 j$ ?3 d* Z* U
方正不支声,他妈气得满屋子转。走到我身边,她冷不防抬腿就踢我一脚。是的,这一点太象方正了,他们娘俩踢人的功夫完全一致,昨天晚上方正也是这样踢我的。
% a+ k( V$ @! d% U5 s8 e* b老太太继续骂着,周东芹和周东芳把她拖走了。5 w# y- y$ j3 T& {2 B
她们走后,方正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法院就要缺席宣判了,周东芹就要离开他了。他开始后悔了,他开始想念他们的儿子方京京了。可是,要方正守着一个女人好好过日子,那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疯狂了,已经刹不住车了。7 T9 T3 d& s: p l
- X6 {0 D# H7 V7 u* O一天晚上,他和我做完爱,他给周东芹打电话。6 l1 l( c V' v* I" ^$ t; P
他说:“东芹,我们和好吧,我搬回来,和你,和儿子一起过。”
, g( z: A1 i0 F9 [) E周东芹说:“你早点说出来就好了,我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已经变得很硬了。”" W9 u! K1 p, E& D1 K6 A& C
方正说:“我发誓,我今后就只爱你一个人。”5 k6 f/ X2 @2 o2 C
周东芹说:“那人家青青怎么办呢?”
M# S$ p: Q" ?# e方正说:“我给他钱,他要多少我就给他多少。”2 j9 }( N: {+ {2 D) ?
周东芹说:“方正,你是知道的,青青那孩子不图你的钱。”9 j) K5 K. W; z& m
方正继续说:“那你别管,反正我不让他来缠着我们就好了。” j5 E( l1 L4 X/ o$ h
他说着,我心里好害怕,我想,这个男人不想要我了。
6 q* m$ B% @/ F* V, n, k( s7 N& ]周东芹说:“方正,你的心太黑了,在你眼里,你还把人当成人看吗?我是上辈子作孽,这辈子被你害了。人家青青天远地远的欠了你什么,他也被你害了。你想和好?下辈子也别想!”$ G( s$ Q6 v. E- i; @. a4 P/ o6 {7 J; g
方正愣了好久,对我说:“要是没有你就好了,你死了就好了。”
4 ?0 W8 I/ ?5 U- L* u他这样说着,我心里直发毛。
8 l! z) u/ d2 }7 k; ~2 q中秋节的晚上,他玩到很晚才回来,还带了个男人回来,他们在客厅里亲热,然后就做爱。我看不下去,进自己的房间去。和那个男人做完爱,他又开始喝酒。他喝得醉醺醺的,给周东芹打电话,那边没有人接听。方正恐慌极了,不停地打,打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人接。他走到我房里,开始用皮带抽我,那个男人见状,早吓得溜了。" u0 q% H0 P' [$ Q% ]8 J2 | K% A# R' J1 `
我一边用手挡着皮带,一边说:“方正,你怎么了,怎么了啊?” j9 v& R+ {$ |. ^- c
他说:“她怎么不接电话?”
1 e8 b( g. m6 ~+ a“谁啊?”
( {" [& q% t. ^“周东芹!”, v' `) ]6 u/ F& j: e9 Z
我挣扎着说:“她接不接电话我怎么知道啊!”
7 G# |" Q9 v3 N5 I3 v' y& p- Y/ F他一边抽我,一边说:“你快说,她到哪儿去了!”
0 s/ b$ E% h4 l% y+ M我被他打气了,说:“她和野男人鬼混去了!”" a3 j) |! a2 |
他仿佛被雷击了一样,更加疯狂地打我。我也疯了,爬起来就和他对打!他老了,我还年轻,我从没有和他动过手,我不知道他这么不经打,我手一扬就把他推倒了。他站起来,抓起一条凳子就往我头上砸,凳子砸碎了他还砸,他以前砸阿武也是这样砸的。
* v/ _ [4 W, g0 C, E7 A, h. `' o; v) o我的脑袋喷泉一样涌出了鲜血,他突然醒了,疯了一样抱着我往医院跑。
! E C3 e' R. j1 M U我的头部神经被砸坏了,脑袋里扎进了木头渣,需要动手术。
, k2 }' P! M+ W- X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我爸我妈,还有我大哥都从四川赶过来了。8 \6 `% k* C7 m. L* F& h
我模模糊糊听见医生说:“这孩子如果不动手术,命就难保了。要是动手术的话,很有可能会感染,感染后脑子里要积水,那样他会成傻子的。”- U" H% o6 I. c7 ]( U8 M; K
上帝把我叫醒了,这些话我都听到了,我一把抓住对医生说:“医生,我不能做手术。”
" E3 }# M: K. m) H我要直起身来,却被医生按住。9 W; h( U' p, t2 R& D/ Z
我说:“医生,我求求您,我不要做手术,我还年轻,我不想变傻啊。”, u5 ^+ q5 ]& K& @% b
方正急了:“你们快点救他,家属都签字了,你们还等什么?”
: a) }( }$ i3 d, p5 P; v家属?家属?谁是我的家属?我又是谁的家属?我和方正算不算家属?我忽然有了力气,我死命抓住手术室的门不放手,我不想进去,我要趁着自己清醒,赶快弄清楚,谁是我的家属,我是谁的家属!$ t- j& W; J: O, ^* U3 N8 U: k
我说:“方正,我就一个要求,你说,你爱我!”
4 ~: C) S- @2 k$ G1 Z1 k0 ~( s7 p6 y方正环顾四周的人,大家都不言语了。
; h# I% h. ^' }4 ]我哭喊着:“方正!你不说,我死了都要变鬼纠缠你一辈子!我的冤魂要折磨你下辈子!你说啊——你快说啊——”8 I1 ?0 `7 E' u# N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我的父母,包括现场的医生!' n- x( \" N& V: c7 H J
方正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朝我大声喊:“青青,我爱你,我会好好爱你,你放手吧。”# b9 [2 ^, q# h1 o
我说:“我要你对天发誓!”
0 O6 u3 A% N1 e. X# Q; g$ G他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提出这个要命的要求。
$ N% }- R# } d5 Y! Y5 C快五年了,我们做了多少次爱,我挨了他多少次打,我为他流了多少次泪?他从来没有说我他爱我。我就要变傻了,我就要死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这个男人了,只有这个离不开,喜欢打我的男人了。7 D" s. z9 L p2 r
他朝我喊:“青青,我爱你,我发誓!”6 L. L5 \& L8 e4 O! U( I' n
我的手松开,我被推了进去,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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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7 H. T9 U+ @+ t6 b/ h2004年的夏天到了。8 A* c8 t: d V' Y- u# r$ _
我好象睡了一万年,又好象才睡了一小会儿。我睁开眼,眼里的一切都是血红血红的,模模糊糊我觉得有个男人在照顾我,我的头好重,我又睡着了。* i p8 S" X: v! N& l, v0 Y
我不知道,我已经睡了一年了;我不知道,我已经被人照顾好久了;我更不知道,方正怕我的家人去报案,用30万把我的家人打发走了。
. Y# G) t/ s2 U, h我睁开眼,奇怪了,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我好渴,刚一张口,水就送到嘴边了;我饿了,还没有说,好吃的饭菜也送到嘴边了。我很奇怪,这里难道是天堂?怎么这么舒服,这么自在?不对啊,我是婊子出身的,我死了是到不了天堂的。5 y7 C4 Y+ z, V- h1 H7 A, c
是的,我是到不了天堂的,何况我还没有死。2 X8 @# w `. W- D
我看看房间里的一切,好陌生,这是哪里啊?我发现我躺在一间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一群帅气的男人在唱歌:“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2 \& K$ ?8 H+ ~6 V
我环顾一下房间,厨房里有个男人在忙碌,房间里充满了中药味道。我望着厨房里那个男人的背影,我的心抽搐了——那个男人,他穿着短袖衬衫,我看到他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他残废了。
- r( {3 B1 a- K* ^: l% c我喊他:“阿武。”8 @. @% y: j: J6 |8 [
阿武答应着:“哎”,跑进了客厅。
, ^$ T7 G! B* T我淡淡地望着他。( |1 G' l! c+ s- I' J2 W
他到客厅了看了一圈,又看看我,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又想去厨房。
, G& }" C& M u$ B/ S- u我说:“阿武,你回来了。”
; }7 j. _! i: h9 z3 p# k阿武一个机灵,蹲下身来,他小心地问:“青青,是你在叫我?”- W2 c8 X+ B# i" o N$ q5 K; |
我点点头,说:“阿武,你辛苦了。”
9 a& @# h: e [# x3 S“啊哈——”阿武高兴得疯了,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的天啦!我的心肝!青青啊,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终于明白了,哈哈哈,我们青青明白过来了,呜呜......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呜呜......”他笑着,又哭了,哭着,又笑了,我的眼泪落在他身上,打湿了他的肩膀。
/ h2 e+ g: Q, R/ s他一个胳膊就把我抱起来,在房间里轻松地打转。+ U! `. [3 y8 T# K7 o
我说:“阿武,你放下我,你把我的头转晕了。”
+ N$ y' U, L! N% \" i阿武赶快把我放下,问我:“青青,你饿不饿?”2 T% o) s# N8 b- Z3 o+ L Q6 U6 U. \: Y
我摇了摇头。
7 }# I0 e) Y( h他又问:“你渴不渴?”* p) i; `7 E- d$ ~
我又摇了摇头。5 i& @( l u" _8 B2 T& y% c
他说:“你该吃药了。”
# l/ |7 j- `! P9 h; H我说:“阿武,方正呢?”, u* J7 `5 M0 x
他支吾着,说:“青青,来,你该吃药了。”3 d& u# l2 z% q) i( I
我又说:“方正呢?”$ s" X2 |& m% f* N: F
“你还是先吃药吧。”8 c- }* d2 v% t# [, C3 P
“不,阿武,你告诉我方正呢?他哪儿去了?我怎么没有看见他?”4 g9 p# M$ c& r. ^" A! l
阿武恶狠狠地说:“方正?那个王八蛋死了!”
6 \ z* v3 _0 r4 y4 F% K/ b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死了?”
! K5 d {* Q3 d5 U9 d8 G阿武说:“是的,死了,我杀死的!”
! u- `. b N0 f" E+ P: M我耳朵里轰隆隆一声巨响,头一沉,又睡着了。) F4 E0 M" N' ^- Z
/ _/ \- q3 W( ?( ]$ E6 y. a模模糊糊我听见有人在说话:“病人好不容易恢复,是不能受刺激的!你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这样啊,这下子又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清醒了!”
' o& n. v, s2 K7 o人们叹着气走了,阿武趴在我身上哭着,他的哭声把我唤回来了。
7 Y8 |# x3 a# X! P$ ~, w# ^( {“青青啊,都是我害了你啊......我的青青啊......你醒一醒......”
1 y& y Z8 h. x @. u" |我抬起手,轻轻地抚摩阿武的头发,我说:“阿武,别哭了,我没事。”
; q4 O" Y; V# J0 j/ B a! a阿武一抬头,看见我朝他笑,他疯狂地朝门边跑:“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啦!”
1 h2 w) u1 G0 n' Y$ u. l6 b! L Z! V阿武跑出去,医生很快就来了,他们给我量体温,给我测血压,我好累,又睡了。
T; M. ]9 C3 j0 t, Y ?3 V恍惚间,我觉得有人在吻我,我睁开眼一看,是阿武。0 ~( \3 `$ @7 J& \7 V) j- o7 r
我说:“阿武,你在干什么?”* X. M% D) b8 @2 t; I
他说:“没什么,我耍流氓,我想亲亲你。”
. I. p7 G& T1 V# E4 E0 f我说:“我要告诉警察叔叔的。”
( \" r: u8 ]: k1 z& D4 m+ \他笑着说:“警察都跑出去找女人了,哈哈哈哈......”+ L+ Q" D- O& [
阿武告诉我,方正没有死,他和周东芹离婚了。法院把孩子判给了周东芹,现在孩子已经改名叫周京京了。方正还是象以前一样乱搞,他的生意越来越差,他已经无心生意,老去酒吧浴室里鬼混。% H1 h' c* r4 a Z- Q+ Q" V: L
我说:“阿武,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5 S& F2 Q: Y+ o) I) s' X
阿武说:“那次方正不借钱给我,我跑到长江大桥就被仇家抓住了,他们想把我从大桥上扔下去。”
7 @& |4 M% v- a7 A8 g“后来呢?”
; x. |% k) n7 m' G6 j2 U4 [# }他说:“后来我求他们,他们砍了我一只胳膊就放了我。我去了云南,后来去了缅甸。我先是贩毒,赚了很多钱。后来我就不做了,我现在经营玉石生意,在缅甸开采加工,然后发到内地销售。我已经在上海有两家分店,三月份我回南京才知道他把你打伤了,在此之前都是原先玉玲珑小家伙们照顾你呢。他妈的,这群小王八蛋也满讲义气的,他们有的人现在还在酒吧里混,有的人生活都成问题,可是他们照顾你的时候却是那么细致周到,我想挑两个上路子的出来,好好调教调教,让他们跟我一起做玉石生意。”
! N! M6 A9 G8 y$ z$ S: g我说:“阿武,当时方正真的没有钱,你不要恨他。”
. h; }, q* W. f; C阿武说:“我想通了,我不恨他。但是他把你打成这样子,我就要找他算帐,旧帐新帐一起算!”( x8 Z( u R4 y3 N6 b
我说:“阿武,你想怎么跟他算?”9 M9 Y. `7 C! q8 M0 u
阿武目露凶光,说:“我们说好了,三年之内,你如果明白过来,他就还我一条胳膊,我再断他两根肋骨,如果你不能明白,我就杀了他!”# ^, e! P% [, }4 W+ c
我脊梁发冷,说:“阿武,我现在明白过来了,算了吧。”
! T# e% b0 s9 f8 }* J阿武说:“他再欺负你,我就饶不了他!”
6 k4 N- ?! h1 F. t( |* B3 x- E想起他曾经在桌子上留下的爱我的誓言,我说:“阿武,抱抱我。”
% C0 |/ {! I0 b' b3 T我觉得这个男人的一只胳膊强健有力,他的胸膛让我觉得十分安全。
! \& m: ]9 |# K阿武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阴茎变硬了,硬硬的顶着我的腰。+ F7 c) D: a- J9 Q# M; L
他说:“青青,我......”说着,他喘气了。" E# m* v% r$ {
我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他。2 {5 T% d: N! @. n$ R
他喘着粗气说:“青青,我可不可以?”4 n8 l+ i3 |3 [$ o7 M5 o
我说:“阿武,不可以。”
) v6 ^) m& \5 r; t' W& D' a8 N u他生气地望着我,说:“我就不明白了,方正到底哪点好?你这样恋着他?”
2 q* {) h( T! |5 ]3 [我说:“阿武,方正不是坏人,是我把他带坏了。”
* R( g4 O5 M( _ K阿武说:“不是的,青青,人是天生的,有的高贵,有的低贱。就象玉,如是块好玉,不管你怎么埋没玷污它,它里面总是光彩夺目冰清玉洁,如果是块普通的石头,你就是给它镀上黄金,它坯子也只是一块下贱的石头。”. ^; O" J4 m( |$ o, U# h t
我说:“我做过婊子,我就是下贱的石头。”
. _+ e6 I# }: S- n: o3 S0 Q5 n. N阿武说:“是,你出去卖过,可是你象仙女一样圣洁,你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 J% ]9 c4 b7 r9 g6 z我哭了,哭得死去活来。
/ ?# e2 r& S% K: ]' B, `阿武站起来,说:“这是我的房子,上个月刚买的。我就住在隔壁,有事情你叫我。”
# e2 v. p5 H/ g8 }我说:“阿武,我是婊子出身的,我只是乡间的一株野菜花,我配不上你的。”/ s4 W8 M' R6 m/ R7 q" a
他说:“我也残废了,我更配不上你。”
% F9 p% y: O+ C# J眼泪,又从我的脸上滑下来。
9 b. S& r% \, q, P时间改变了一切。
0 `9 ~3 X2 f- H! l$ y4 ~. X新街口变了,夫子庙也变了。阿武带我去新街口去散步,带我去紫金山眺远,带我去玄武湖钓鱼。晚上我睡在阿武家里,他象亲人一样照顾我,但是他从不为难我,用他的话说,他是真爱我,可是他只把我放在心里。他说爱就是给予,不是占有。我觉得阿武说这句话的时候,身材显得那么高大魁梧。- l& i# v3 L, w0 i! T& G5 X
终于,我对他说:“阿武,我想去看看方正。” i+ N' V0 [( Z4 w! B5 d
阿武没有说什么,开车就送我去了。
1 e: D" H! e/ z- t0 g% Y- _在新街口方正公司的办公楼,工作人员说:“方总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有事请打电话联系他。”# Z0 F3 e) k2 B
我心里一闪,我问:“周东芳呢?”
6 V, | H# E4 a那个人问我:“谁叫周东芳?”& J) U7 }. I8 i# E0 \$ g
我说:“那我记错了,谢谢。”3 F$ w& }) G$ i& z
阿武把我带到了莫愁湖的房子,那里也紧锁着。最后,他把我带到了夫子庙一个男人聚集的酒吧。8 P$ P: q2 _1 \: }
阿武说:“你就在这里等他,晚上他一定会来的。”5 B! u# E3 ^ x& @
阿武安排一个朋友照顾我,他告诉那个人说我现在是不能受刺激的,我心里一阵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