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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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外遇与嫖娼
小超是个“情种”。
他不论到哪里，总有女孩儿或女人追求他。
我多年的同性恋生活经验也证明，我真正喜欢上的男孩儿，大多数女孩儿或女人也都会喜欢他的。
小超就是这样的男孩儿。
% S4 E1 D) F' j7 i1 ]: g4 G. \; C小超的第一次外遇，是在他们系统的一次全国性培训班上。那次培训班就在北京XX大学里举行的，共计是100人，时间是一个月，要求学员吃住都在培训班。
0 o$ y  M" @$ i3 p1 S' `& j小超也住到培训班去了。
他的宿舍里住的是三个北京人。那两个人都是结了婚的，只是中午在宿舍休息一会儿，每天晚上都回家住。只有小超一人住在那里。――这是天时，也是地利。
6 p# a$ n% L1 A' a$ d7 E5 g培训班上，有一位大小超3岁的少妇，她来自南京，已经有一个快两岁的小男孩儿了。她来培训班，孩子还是她丈夫带的。
她可能很有经验，她向小超发起了进攻。
( b& J* q/ w4 V" Q5 Y/ [6 y她对小超说，我没来过北京，想找个北京人带我逛逛北京。
% F3 X- C+ U; u$ n" a小超说，我可以在地图上给你指点，但我没有时间给你当导游。
于是，那少妇就拿着北京交通图，经常到小超宿舍里问这问那。有时，晚上她还穿上一件很亮丽的旗袍，引起很多学员的注意，也引起了小超注意。
8 K2 }  o0 n' {6 U小超事后对我说，那个培训班就她一个人穿旗袍。
% Q4 @$ L* M2 y7 X有时，她还约上小超，故意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小超说，我让她搞得也被人们注意起来了。
培训班搞起了舞会。
- z, u1 J  v: w小超跳交谊舞，在学校里得过一等奖，算是上当次的了。在舞会上，他挽着那穿着讲究少妇，偏偏起舞，大展风采。这又引起了人们对他们两人的进一步注意。小超说，从大家投来的那种佩服、羡慕和赞美的目光中，我也感到挺舒服的……。
- l9 D! p* U, e$ O- e/ w# ]一个周末，少妇又进一步向小超发起了进攻：“晚上能不能在（北京）市里找个地方，我们一起去跳跳舞？我请客！……”
- J/ z: \8 T+ E; n/ J1 U小超事后对我说，我当时觉得她也挺好的，我也有些喜欢她了，好些男的老向她献媚，她还不理呢，她请我跳舞，我干么不去啊？
4 N( N5 M! z5 z: Q* o他们一起去了动物园“北展”的一个周末舞会。打车、门票和饮料等等，全都她出钱。小超只是陪玩。
跳舞的时候，她就不断地把头往小超的胸上靠，进而就趴在小超的怀里。接着，“手在下边就不老实了”（小超的原话）。
3 m4 q$ i9 k$ K; n% [; e她又提出，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9 J+ v5 \$ R9 Z* _' G于是，小超就带她到了莫斯科餐厅后面那块草地上的树丛里。她迅速地解开了小超的腰带，一下子就把小超的鸡鸡含到嘴里吸吮起来了。接着，她又要小超干她，小超也就满足了她的要求。
8 y2 s0 H; C/ X* D9 v) d7 o9 D他们打车回到了培训班的宿舍。
9 i. m! K6 X0 k1 A5 \  F后来，他们两人就经常在小超的那个宿舍里做那种事了。做完后，她还问小超，你怎么不出汗？我爱人每次做完都大汗淋淋。
0 C; w1 v) [( Q4 T. U培训班结束前，他们两人还特意做了一次。她搂着小超的脖子哭了：“我真不想离开你啊！……”
培训班结束了。
$ B0 B# \- C. w- z: r& x她回南京后，还经常打电话到我们家来找小超。因为小超对她讲了，我和我爸住在一起，我妈在深圳，你打电话到我们家来，如果是我爸接的，就说你是我的同事，找我做生意。我爸不会问你其它事的。
这是小超的第一次外遇。
他对我讲了之后，我的心里是不太好受的。我说，你是被人家给玩了。小超说，应该是互相的吧？！
我说，你以后再有这钟事，我就不理你了。
+ e$ P& `% i1 o+ y. o) Z他说，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的。
, n; X6 ^: |# s9 h1 c后来，小超还对我说，有一个30多岁女的，也找过他，也是他们系统的，外地的。
! e% j. }: N6 C. A那女的，也多次把电话打到我们家里来过。
我没再问小超这件事，他也没再和我讲。
我想，他们商界不少人都是把官场――商场――情场的事情绞和在一起的一些人。小超，当初毕业时，我就不太同意他去商界，X科院当时还要他，可他自己就看好了商界。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几十年来的同性恋生活，非常艰辛，非常无奈，能得到小超也不容易。我想，我只好包容他了。况且，他又有这种需要呢？！我年轻的时候，也被不少女的追求过，但我没有那种兴趣，也就没有那种事情。他既然有这种兴趣，就让他去做吧。
爱是互相给予，而不是互相限制。
我还是想得通的。
& S# f5 Q8 L6 U  u& G2 R" L小超，还有一个小表妹，也住在那个郊县县城里，比他小两岁，他们两人可谓青梅竹马。小表妹，没有考上大学，但一直在暗恋小超。小超读大学的4年，每逢节假日回家，小表妹都去找他。小表妹在小超面前的言谈举止，让小超的妈妈和小超的舅妈（也就是小表妹的生母）都看出来了。两位妈妈，都坚决阻止小表妹再去找小超。可孩子毕竟大了，妈妈们哪里看得住？小表妹把小超约到县郊的一块树林里，和小超摊牌了。
小超对小表妹说，我们不可能，这样是对下一代的不负责任。
% {# B0 s/ {6 n小表妹说，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3 U# l; U) \3 P1 ^小超说，那样，老人们都不会同意的。
小表妹说，我们远走他乡。
小超说，那要给老人们造成多大的痛苦啊？
! }" r+ b, h5 h, B1 N小表妹说，我不管。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的痛苦？！
$ M6 G. v5 R, u3 i% j2 c( [小超反复劝小表妹，你赶快找个对象就好了……。我有什么好的呀？！你一定能找个比我强的……。
小表妹，每次都是眼泪汪汪地离开小超……。
9 {& K; i. R- S# U+ o1996年暑假，我应邀到海南去会友、旅游。时间是一周。
# `) s8 Z; D2 z, a% q我回到北京后，小超对我讲，他小表妹来过，并在这里住了一夜。他们两人，发生了关系。
我问小超，你为什么要叫她来？
- {: n- @  ]% b" q3 f1 y  M. r  ~小超说，她是来市里学习的，非要来这里看看，看看我生活的地方，我想，你在家里也会同意她来的，我就叫她来了。谁知道那天晚上她来后就不走了。睡觉的时候，我们是分床睡的，半夜里，她钻到我被窝里来了……。她早就有这种想法，我一直不同意……。可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当时想，就满足她一次算了，我也了却一份心事了，要不然，她老缠着你，动不动就给我们单位打电话……。
7 U- D: K) {6 d' S/ D哎，我还能说什么呢？！……什么我也不想说了……。谁让小超是个小情种了呢？谁让我喜欢上小超了呢？！
- q0 [8 r. X5 P& r% C* ?我想起了那句话，爱一个人，连他的缺点和错误，你都会爱的……。
我虽然知道小超这样做不对，但我也觉得他是没有办法的，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这就是命吧？！
% B! ?- [- _" q5 \+ _4 t小超结婚时，小表妹称病没有参加婚礼。
1 D3 V, P" r+ \% w6 T小表妹彻底失望了。
, o5 a1 K2 h2 A% `( Y后来，小表妹就采取了破罐破摔的态度。小超一再劝阻，但毫无用处。
8 D% D. {* B( G/ s% r小表妹在小超结婚后，又拖了近两年，在那县城里已经快是老姑娘了，在父母的催逼下，随便找了建筑工人，结婚了。
小超带着怀孕的妻子，参加了小表妹的婚礼。
$ j+ Y1 ]2 W  Z事后，小超对我说，小表妹结婚那一天，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小表妹的男人，比小表妹差了一大节子。
后来，小超又告诉我说：“小表妹婚后生活很糟”。
0 t* w6 ]! @" K' J1 l; T8 g  P小超一谈起小表妹的婚事，就有一种负罪感。
  @* F, j; f9 W' b1 {0 f8 N7 e7 W我对小超说，那不是你的错。
小超却说，如果没有我这个表哥，她就不会这样惨了……。
2 B: g; B0 q. d1 E0 M小超每年春节带着妻子儿子回郊县看望父母时，总会收到他母亲转来的小表妹给小超孩子的压岁钱。但小表妹总是称忙而不见小超。
小超每每和我谈起这件事，心里总是背负着一笔重重的感情债。我怎么劝他也没有用。我想，也许时间老人能慢慢磨失小超这笔重重的感情债吧。
小超，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工作的进步，越来越被领导重视。他不仅成了单位的业务骨干，而且还被发展为党员。
2 p( Y. Z. Z0 s$ `1 H+ a有一年元旦，他们那个系统的北京最高领导换届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搞一个全系统的新年联欢大会，下属各个单位都要演出节目。组织上推举小超做这次联欢大会的男主持人。他回来对我说，他不太想做这个主持人。他认为，在公司里，业务过硬比什么都强。虽然在学校时，他算是一名文艺骨干，但在公司里，他不想在这方面再显山露水了，没什么用处。
我对小超说，业务过硬固然重要，但这是你们系统全北京市的职工联欢大会，你要能够在这样的联欢大会上，做一名成功的男主持人其实也就是第一号主持人，这实际上也就是在向新一届领导班子和全体职工来展示一下你自己，这也是很有必要的。你也不能太小看了这种活动，它对你工作上的进步，会有某种潜移默化作用的。
小超采纳了我的意见。那次联欢大会，他主持得非常成功。会后，又举行舞会。他在舞会上，又大展了一番风采。
那年元旦的活动，对小超来说，效果非常好。他在本系统提高了知名度，职工们对他也更加敬慕了。
后来，小超对我讲，我去我们那个系统其它单位办事时，好些人都认识我，也给我方便。有些人，我也不认识，他们都主动和我他招呼。还不就是因为我当了一次主持人？！
' r, j# f! |7 d另外，在那次主持人之后，还有好几位老大姐来找小超，要给小超介绍女朋友。
小超已经作为苗子被培养了；小超已经作为提拔对象被使用了；小超已经成为他们公司欧美方面进口业务的大拿了。
5 D1 F) a& }3 g; k- a$ h2 K. L我为自己能有这样的争气的儿子而欣慰和骄傲。
然而，世上的事，有一利就有一弊。
7 D. v6 G! r" y! T9 i' w小超，总是被公司经理带着去办各项重要业务。小超，总被公司经理带着去全国各地出差。小超，又总是被公司经理带着去参加各种重要会议……。
. |0 S1 ^0 G5 @) ~终于，在一次订货会议期间，小超被带去嫖娼了。
那是国庆节后不久的一次全系统的订货会议，在昆明举行。会议期间，举行舞会。参加会议的人，都被告知，舞会上的小姐，你看上哪一个都行，都可以领到宾馆里去睡觉……。
小超当时很紧张，看了一眼经理。经理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小超感到这对经理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F' R1 Y* ^" V1 }* T小超回来后对我说，这事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不能不做，如果我不做，经理对我就会不放心，甚至还会怀疑我有可能揭发他，我做了，他也就放心。
$ ]+ i9 _: U7 Y+ s那次会议结束时，经理又带着小超顺便去西双版纳旅游。
* k  b0 V4 ~6 O9 }夜里，就住在西双版纳的一个农户家里。那农户家里有两个女儿，都是20岁上下，大女儿陪着经理，小女儿陪着小超，分别在两个屋子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经理给了那家农户200元钱。小超说，看得出来，那女儿的妈妈挺高兴的，觉得钱给的挺多的。
我问小超，那你们头一天晚上没问价钱吗？
小超说，问了，人家说，你随便给。
( G( E; i& |6 M% ]- o' \2 M接着，经理又带着小超越过中缅边境，去缅甸看了人妖表演。他们还同人妖照了相。小超用的是我的老相机，自己调光圈和焦距的那种，效果还真不错。
7 I) |- E! h0 Q3 h5 m0 _6 O8 j小超，这一次出差就嫖了两次娼。
$ C- X! s. ?4 v+ e5 l6 `3 x! {, R* e他回来后，都对我讲了。他说，没有办法，要想在商业圈儿里混，就只能这样……。我没好气的对他说，也就你们这号公司，我就不相信，世界上那些著名的大公司会靠这些东西来做生意？！
小超说，你那都是些书本上的理论，中国现在不是还没有世界上著名的大公司吗？
小超还觉得他们挺有道理的。
这让我想起了恩格斯的一句话：在一夫一妻制度下，要消灭娼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像是在《论家庭、私有制起源》一文中讲的）。
- I" M, h2 \' s6 J5 R他们这位经理，已经40大几了，有妻子有女儿，女儿都上高一了。他出一次差，就嫖两次娼，还带着小超一起嫖。
我知道，我没有能力改变中国这种现实，我也无法制止小超在商业圈儿里的这种嫖娼行为。我只好说，那你可要注意了，你不怕得艾滋病吗？
: m: o* T1 W( h0 g/ d, m他说，还不至于吧？！
6 ~* |3 j! \, {( ~8 {9 g- ]7 O1 w如果说小超有外遇，还是可以原谅、可以包容的话，那么小超的嫖娼，这可是又进了一步了。我还应该原谅他、包容他吗？！
! k4 b5 K- D3 _8 `3 E: o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V% k3 D: C1 ?$ R. k外遇，毕竟是有限的，而嫖娼，那可就多了！
我该怎么办？！
我还很爱小超。
我让他离开我吗？
: }' H5 p% x2 l那我和谁相爱呢？
( |  D; u- w2 q# e) ]0 l没有人可以替代他呀！
$ B$ _7 j" s: o! O/ A6 {$ }& M好长一段时间，我心里挺难受的。我老在想这件事情。我得到小超，多么不容易啊，几十年来，我终于有了这样一个可以相依相伴的人了，可怎么就会出现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呢？又是外遇，又是嫖娼，我的命运真的很糟啊！……
- k) L& ?# U3 o- [! f可渐渐的，我似乎也想明白了。这是社会的变化，对我和小超之间感情的冲击。如果我和小超组建的是一个家庭，那么这就是社会的变化对我们家庭的冲击。小超的嫖娼，与社会上的那些嫖娼，毕竟还不是一回事。在那种情况下，要求小超不去做那种事，也是不太现实的。
0 N& I  c6 Z2 y( Q/ L5 `我相通了，想明白了。小超虽然有嫖娼行为，但他依然还是个好孩子，不是坏人。我还要把小超留在我的身边。
后来，小超每次出差时，我都为他嫖娼的事担心。我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能避免尽量避免。
小超也同意我的看法。
有一次，小超作为小头目，带一名40多岁的男职工到东北参加一个订货会议。厂家照样请他们嫖娼。
. p6 B" o  F! p) p; c+ H# _小超与这位职工各领了一个女的，却在同一个屋子里嫖娼。这位40多岁的男人，搂着一个20多岁的姑娘，干得满头大汗……。而小超只让那位女的为他口交。这40多岁的男人看到后说，嘿，唐超，你还会这一招？……。那位为小超口交的女的说，你们北京人真厉害，20多岁就嫖娼（她是指小超说的），小超反问她，你不也就20左右吗？她说，我们是没有办法，你们可是在寻欢作乐……。
' d* u2 @( u. ^0 o+ V我问小超，那你为什么不干她呢？
0 }/ y4 k5 K! z8 e' N! ?小超说，我怕得艾滋病。
后来还有一次，小超对我讲，也是在东北，安排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和他在一起，他感到不能与这么小的孩子做那种事，他只想和那小女孩聊聊天就算了。可那女孩儿却问小超，你为什么不做呢?是不是怕我脏啊？我不脏……。
小超和她聊了一会儿，就走出房间了。
5 t- f# t& x8 H7 O在这点上，小超和我是一致的，对未成年人，都做不了那种事。尽管我指的是男孩儿，而他这里说的女孩儿。
看来，小超和我一样，心灵深处，还都是很善良的。
再后来，小超还对我讲过一次，也是在东北。那次，厂家请他们嫖娼，与往常很不一样，既有女的，也有男的。你喜欢女的，就找女的，喜欢男的，就找男的。
我对小超说，这同性恋嫖娼不也开始了吗？
小超不以为然地说，早就开始了……。
0 j( T/ N1 b% N4 f# C我问小超，那你找女的了还是找男的了？
' u9 J! N1 e- u小超说，找女的了。
$ P& r, T$ `' \# |2 C; }  `1 T再后来，小超就结婚了。他结婚后，出差时，还有无嫖娼的事，我也就不问了。他也不再同我说了。
2 e, E' i5 w1 M- A1 U  V小超的外遇和嫖娼，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一些不快，但我们还是一起走过来了。我想，原因可能就是我们之间的爱，远远大于那些不快吧。如果反过来，那些不快大于我们之间的爱，我们恐怕也就分开了。
这也是两种力量相互作用的结果，最后，爱获取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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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9 z9 V+ n& g5 R6、车祸与失恋
小超最喜欢的女孩儿，还是他大学时比他低两年级的那个小杨。
, Y& R5 R* w+ T/ p- Y! z已经做了爸爸的小超，还对我说过，小杨是让他最动心的女孩儿。小超对小杨，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最后还是被小杨给“抛弃”了。
小杨也是主动追求小超的。小杨胆子很大，个性也很强。她在大一的第二学期，就敢于追求在读大三的小超。
在小超毕业前，小杨很主动地和小超发生了关系。
7 b, h+ U* r5 z, c3 e小超工作后，要么利用星期天到学校去看小杨，要么就去小杨家看她、陪她玩。
! f$ z/ f$ W  [2 w" a. T- g, v6 h1994年春，小杨即将毕业时，小超还帮她选择了职业――北京第一批女巡警。小超看得挺远的，他认为，北京的第一批女巡警，十年后肯定都是警察系统的女领导。
那天报名时，小超现请了假，带着小杨和她的母亲一起去的。他们去的很早。小杨报名是6号，挺顺的。小杨在警察学校集训的时候，小超星期天几乎都去看她。
& w3 c3 m  [5 R# h% g但不知什么原因，小杨对小超的“考验”却多了起来，而且与日俱增了。
那次，是香港的四大天王在首体演出。
" f  J) y7 ~2 Z& ?% c# ^0 M小超半夜就去排队，好不容易才买到了演出的门票。说好了，演出时间是下午一点半，提前10分钟在首体门口见面。可是，家离首体只有5站路的小杨，硬是晚了一个半小时即下午3点才到。
当时，心情焦急的小超往小杨家里打了电话。小杨母亲说，小杨早就出去了。小超只好站在首体门口等着。
' D$ _' [9 M  k- X* v开始时，小超还抱有希望，心想，小杨不会晚得太多。可是，半个小时后，小超又担心小杨会不会出什么事？一个小时以后，小超忽然明白了，这可能是小杨又在考验他。因为小杨知道小超最喜欢歌舞，她就故意来晚，就是要看看在你小超心目中，究竟是歌舞重要，还是我小杨重要。
…………
“真是愚蠢！……”――事后小超气愤地对我说。
! {6 N9 [! {. A  c一个大雪纷飞的周末。
小杨感冒了，是真是假，也说不清楚。她从学校打来电话，要小超先去小杨家里取感冒药，然后再把药送到学校。小超这一次送药，往返就花费了5个多小时的时间。因为雪太大，公交车走的很慢很慢的。
其实，学校医务室，什么感冒药没有？！
…………
小超，被小杨折腾得筋疲力尽。但他总认为，小杨还小，过几年，大一点儿，就懂事了。
2 f0 M" o8 w8 z  S0 B0 d小超毕竟工作了，不能做到小杨的“随叫随到”。
6 G# o9 Q( F6 h/ v4 r$ @小杨对小超的不满，越来越大了。小超的恋爱，处在危机之中。
正在这时候，我发生了一场车祸，是北京军区XXX队的一輌小汽车，把骑自行车的我给撞了。
! n" A8 {  o8 B0 Y- o) w; U我所在的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书记和校医务室主任，都到医院来看我了。
* c  E5 J( o; ~' _9 F& \0 x小超当时正在外地出差。部队派了一名小战士来照顾我。在医院里只住了一夜，给我照了X光，就说我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部队负责人又用车把我送回家，让我在家里养着。
0 b) ~" V) w# e我的伤势不轻。我头的右上方，被蹭掉鸡蛋大的一块皮，虽然已经开始结痂了，但主要是颈椎处痛得厉害。没人扶着，我就起不了床。小战士，也是尽力了，但他就是那个水平，笨手笨脚的，也没办法。他做的饭，实在难吃，他说他从来没做过饭。
. Q: D# o. P* o+ f7 e* n0 Y) e我本不想惊动在外出差的小超，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给小超单位打了电话，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小超接到单位电话后，马上乘夜车赶往北京。
1 o2 `- U- @# i; a% N& Z# s8 {第二天早上，当小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们两人都热泪盈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小战士看到我们这副样子，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不解的表情。
小超全休了，在家里照顾我。一周后，我的病情明显好转了。
然而……，然而……，就在这时候，小杨明确提出与小超分手了。
" q2 a2 I. B5 ?( ?4 T真是“祸不单行”！
8 ?6 m6 M1 q( y9 q* D# l9 p我刚刚发生的车祸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小超就又失恋了！
5 J) ]& K, v" ^1 D* [其实，在我看来，屁事儿也没有，然而他们就是这样分手了。
这是1994年隆冬发生的事情。
5 Y. T3 L5 T- s. F" E没多久，就是元旦。小超照样买上礼物，去看小杨的父母。小超还希望小杨的父母能做些工作。
; S/ x, a/ U/ m2 g5 K+ i春节又来了。小超不仅买了礼物，还买了鲜花，又去看小杨的父母。
4 Y; V4 V5 W! ]7 `我劝小超说，算了吧，别去了。小超说，我和小杨就是吹了，也不能马上就和她的父母断绝关系啊，那样是不是太小气了？
我没办法，只好说，那你就去吧。
小超终于明白了小杨母亲的态度：“唐超，伯母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姑娘要这样，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办法……”
4 i2 j) ~9 D) t8 \小超回来后对我说，我早就感到小杨会走这一步的，她是一个个性极强、宁愿玉碎不愿瓦全的人。她想通过这种办法来惩罚我，其实也惩罚了她自己。
6 M3 |! J" c+ J% ]6 A小超为此痛苦了足足半年多。
这是小超的初恋。初恋是美好的，是难忘的。
7 n) W7 h* b' L+ \& C. w- E“初恋的成功率从来都是很低的……”我尽量安慰小超
我看得很清楚，这场恋爱悲剧，完全是小杨的“恋爱幼稚病”造成的。这种事，别人包括父母，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时，我和小超已经商量好了，他和小杨结婚，就住在我这里。因为小杨父母那里，也是两室一厅，小杨还有个哥哥。别处也没有房子。
我还对小超说，向阳的大屋子，给你做洞房，我住到向阴的小屋里去。
小超还说，我们住小屋吧？
我说，别争了，为了爱你这个宝贝儿子，爸爸做什么都心甘。
我记不太清楚了，不是1995年的“五一”就是“十一”，北京的第一批女巡警上街了。
- t6 Y% v7 S+ g每年的“五一”和“十一”，我要小超陪我去天安门广场转转时，他都不愿意：“全都是些外地人，有什么好转的？！……”
0 t. B) @$ t! d" m8 h- Q可是，第一批女巡警上街的那个节日，小超居然要我陪他去广场了。他说，去广场转转，看看女巡警里有没有小杨。
结果，我们看到了女巡警，但没有看到小杨。小超还感慨地说，小杨太任性了，也许训练中被淘汰了。
* W! ?$ v$ z, e7 }" u$ t在小杨“抛弃”小超两年后的隆冬里即1996年隆冬，小超同玉娟结婚了。
/ N) Y( k1 R# w第二年“五一”前夕，一天晚上，小超从单位回来对我讲了一件事情。
; b: j7 \, ~2 F! f- w% r! q1 K+ y“我们单位的田姐，前两天对我说，我出差时，有一个女的打来电话找我，田姐说我出差了，那女的问田姐，唐超有女朋友了没有？田姐问那女的，你是谁？她说，我是唐超一个同学的母亲。田姐还没敢说我结婚了，只说唐超有女朋友了，都领到我们单位来玩了……。对方就说，那谢谢了，不打扰了……”小超停顿了一下，说：“我估计是小杨的母亲打来的电话，她可能想让我们恢复关系，但是太晚了……，我当初希望他们父母能做工作，但他们没有做……。哎……，现在还有什么用呢，我都结婚半年了！……”
( {+ c9 M; W- {9 P' i$ y) U; k9 o“嗯，是的……”我附和着小超说，“太晚了……”
9 m% t) N6 u" p# w; S这时的小杨，大学毕业已经两年半了，可能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男朋友。她妈妈又想起了小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超虽然是个小“情种”，但在情感方面，他很有点贾宝玉的自责情怀。小杨的事，又让他感慨起来了。
( O: I  Y" f) f* O- W他说，到现在为止，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小表妹和小杨这两个女孩儿了。
* U/ G. K2 w7 L% D' m) w5 _7 p我说，这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这样自责，搞得自己心情也不好……。
+ a$ B' {( {- a7 J% d0 b/ k小超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她们就不会这样了……。
: y" s& {" }( T5 j小超还说，小杨的结果，也不会比小表妹好到哪里去。我那么迁就忍让她，她都不行，她将来怎么和别人过？
我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准小杨从你这里吸取了经验教训，人家还会过得很好呢！
; T4 _" N8 R/ |; r2 S小超呆呆地坐在哪里沉思，什么也不说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小表妹和小杨的事了。
小杨最后的结果，我一点都不知道。小超再也没对我说。
我爱小超，他感情上的伤痛，我自然应该知道，并应该与他共同承担，否则，还叫什么爱呢？！

- ^# B+ ~1 ~( l8 I. j) v( _9 o' A  7、我得小超的济了
8 |) q1 e- r: G! |/ v* B0 i; h% x1998年春天，每年一度的全校春季运动会正在举行。
我参加了老年组手榴弹掷准项目,得了第六名。
那天晚上，我吃完晚饭后，和往常一样，浏览了一下晚报，稍事休息，就开始备课了。可是，9点刚过一会儿，我腹部的右侧就开始疼痛。
我想,是不是吃的不合适，肚子不舒服了？于是，就躺到床上了。心想，躺一会儿就好了。
% M' r' L% }% J/ k: U  g3 c, ?不料，疼得越来越厉害。
我依然不当一回事，还是躺在床上忍着。
疼得就更加厉害了，我的前额已经出了好些汗。我顿时感到不是好预兆。
, i' T+ [! D7 e我强忍着疼痛，下了床，拨通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说明了情况。急救中心说，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又急忙给小超家里打了电话，刚好是小超接的。
+ \' t# a' U4 F0 V6 A“小超！……我感觉不好，我的腹部右侧疼得厉害，……我现在是疼得满头大汗，……我已经给急救中心打电话要救护车了，车很快就来了，……你赶快到XX医院急诊室去等我……”
“好的，你别急，我打车过来，马上就到！”
120救护车来了，医生看我疼得满头大汗，要给我打了点滴。我说，我是疼得厉害，打点滴不管用吧？医生说，点滴内加有麻醉药。
; p) Q% y. P: t" J2 ]9 n* c我被掺扶着上了救护车，并躺在专用的救护床上，医生还为我举着那打点滴的瓶子。
7 f' h* g( }" F救护车很快就到了XX医院急诊室门口。
我刚被医生掺扶着下了车，小超和挺着大肚子的玉娟，已经站在救护车门口了。
我原想，玉娟怀孕，不会来的，小超一个人来就行了。没想到，玉娟也来了。
* m2 |3 {# e3 j. j8 w) J; [看到小超，我紧缩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
) D8 S# g5 p! B% j/ W* d我想，只要把我交给小超了，是死是活，也就无所谓了。人早晚都有这一天。上帝如果让我现在就走，我恐怕也是拗不过去的。但我还有心事。小超的孩子，还没有出世，我还没有见到……。
: e* ]6 q: @" O& i) ]. y) ^这是我的一大遗憾。
+ K$ n; g/ U& P) u1 ^0 B, I* l还有，关于我和小超这几年的生活，我早就想要写一本书的。我想让后人知道，我们这一代同性恋者，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们只能生活在“地下”呀！……新中国让人民站起来了，可是我们呢，我们同性恋者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呢？！……
8 x9 r% g0 E) _$ G( t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
2 o% v8 |3 r+ I/ o% ?) E( c掺扶着我向前走的小超，看到我这幅样子，小声安慰我说，别这样……。他知道，我眼睛的湿润，不是因为病痛啊！――知我者，好儿小超矣。
医院的急诊室，设计得很不科学。为了确诊我的病，医生让我躺在可以推着走的那种床上，由小超推着，一会儿电梯进去，一会儿又电梯出来，楼上楼下，折腾了好半天，最后才确诊为急性胆囊结石发作，“马上需要进行手术”。玉娟怀着个大肚子，也跟着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因为急诊室的挂号、交费等等手续，全要自家人去办理，而且还要排队。
我当时就想，如果没有小超和玉娟，我即使到了医院急诊室，那也是很难办的。这深更半夜的，你即使花钱，又到哪里去雇人呢?!
中国医院的服务啊，差远了。
这还是急诊室呢！
“马上需要进行手术”，但是，必须先交押金5000元。
; Y( Z0 e8 r4 `1 C: F小超说，我们从家里急忙来的，家里就两千元钱，全带来了，明天我们去银行取，行吗？
院方说，如果这样，就得用身份证做抵押。
$ m: }  f4 c# t  P, N/ M8 J小超说，我们急忙来的，也没带身份证，明天，钱就可以送来，行吗？
院方又问,你爸爸是什么单位的？
8 e' q$ m5 m+ O' z小超说，是XX大学的，你们这里是我爸单位的合同医院。
, C8 m1 c6 k" ^5 ^/ s" x- b几个主事的人员商量了一下，同意先交这2000元，给我做手术。
# l$ ]/ v1 A* M! Y& Z“马上需要进行手术”，但是，哪个医生操刀，却要你家人自己选择。
手术室里的墙上，贴着不同医术水平医生的红包价格：600元，400元，200元，并且标明，此费不开发票，不能包销。
9 I3 n8 a5 a: B小超毫无犹豫，就点了600元的医生。
可这位医生却不在医院，医院现开了一輌面包车去家里接这位医生。我忍着疼痛，又等了40多分钟，才上了手术台。
手术前，还要家属签字。签字前，医生又向小超和玉娟宣读手术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而且都要后果自负。玉娟听得害怕，就跑出去了。小超听完后，大笔一挥，就签了字。
事后，小超对我和玉娟说，当时你不可能考虑什么，只能签（字）。
7 l) f! K+ I9 |7 Y7 ]$ A是的，小超做得对。
- g/ Y6 J7 l+ n. L1 a- _我是全身麻醉。
医生用一针尖，不断扎我的肩，并不断问我疼不疼。最后，我觉得自己迷糊了，不能说话了，肚子上就挨上刀子，但一点都不疼。
* h) f3 p! j* {, s" z$ y; F3 m接着，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手术已经结束了。
7 x# k. C; g' }我被推出手术室时，小超和玉娟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他们说，我很好，我睡了一觉，什么事儿也没有，你们放心吧。
' A& h7 ]$ w! J- X$ M4 V2 k) i事后，小超对我说，当时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是的，我已经被放了元气。后来听病友们说，被放了元气的人，说话的声音都小得像蚊子的叫声一样，别人根本就听不到的，但自己却觉得声音很大。
3 q; `. Z" }$ R" m3 i& F2 S* W我被送进了病房，被放到病床上了。时间已近夜里两点了。
小超和玉娟，一直陪着我。我很担心怀孕的玉娟。我一再要小超设法让玉娟休息。小超总算求护士为玉娟找到了一张床位，付了费，玉娟才睡了一会儿。
2 L* G7 _8 y  z! R$ t+ H天亮后，玉娟打车回家了。小超在医院继续陪我。
开早饭了，小超打来饭，一口一口喂我。然后，他到外面吃了早点。
& i7 z- Q! M- ^' v$ G7 W近中午的时候，玉娟又来了。她拿来了3000元钱，凑足了医院要的5000元押金。
下午，小超到我校财务处取支票。财务处的人，不认识小超，不给办理。小超又去经济管理学院找领导，还好，经管院的书记认识小超，书记带着小超去财务处，才把支票取来了。
傍晚，小超又回到医院。昨天一夜，今天又是一天，他一点也没休息。
晚上，小超又陪我一夜。
. B/ Q) b% v" \% `! i: x第二天早上，玉娟又来照顾我。小超这才回去休息。
小超，连续两夜一天没有休息。我想，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他和玉娟都太疲劳了。经管院的领导，来医院看我的时候，也没提陪床人员的事，我也没好意思开口。
我有一个堂侄子在北京读书。我又让他来陪了我一夜。
这时，我们才从病友那里知道，可以通过私人关系，雇到打工妹，来照顾病人。但必须偷偷的，说是自家的亲友才行，不然，医院不让这样做，主要考虑到卫生和安全等问题。
) q% [6 n4 `$ x" B我们已经不能考虑那么多了。我和小超商量雇打工妹的事。小超有些不放心，怕照顾不好我。我说，我已经没有事了，让打工妹照顾我就行了。
白天是40元，夜里是60元。我们用了两天打工妹。这时，医生说，我应该下床走动了，这样才有利于伤口愈合。我能下床后，就把打工妹辞退了。
% }2 q$ U9 k3 ]& m4 b6 Q住院期间，玉娟母亲还做了乌鸡烫等等，给我补身子。
! G. D* o3 Y4 Z2 m! X小超和玉娟，每天下班后都来看我。同室的病友们都说，你儿子和儿媳妇真好。
( x6 W+ r* |8 c6 _1 v! J我心理美美的。
6 o' q& U! Y4 P6 Q) L( M手术后的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时，主刀的马医生，对我讲了手术的情况。他先把一块小指头盖大小的结石递给我，然后对我说，就是这块石头卡在你的输胆管里，结果胆汁就排不出来了，可是胆囊里的胆汁还在继续分泌，这样胆囊就被撑大了，这就是你疼的原因。马医生接着又说，你的胆囊就像放了很久很久的一个西红柿一样，那薄薄的一层皮，一不小心，就碰破了。如果你手术再拖延一些时间，胆囊破了，胆汁流得到处都是，那就麻烦了……，胆汁的腐蚀性很强，要把流得到处都是的胆汁洗干净，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1 i2 i0 J& x7 j; J0 R马医生虽然没有说出胆囊破了最终会导致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但我听了，真的有些后怕！
我想，也是命大。尽管我到医院后的确诊、接医生、交押金和家属签字等等坏节，都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我的胆囊毕竟还没有破。
- Y0 f3 o/ A4 g/ }, W9 S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在学校定期的身体检查中，为什么没有发现胆结石？
$ G; @5 s4 `1 d* q* H1 ^马医生说，两种可能，一是检查时不认真，没有发现，一是检查后你逐渐才有了结石。我说，我们刚检查身体才一年多，就能长出这么大的一块石头？马医生只是一笑说，好了，你的胆囊已经被切除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胆结石了。
! P$ r. ]% [( L, c6 M9 p* O/ C我又问马医生，结石为什么会卡到排胆管里？他说，你投掷手榴弹，可能抖动着身子，正好把结石卡到排胆管里了。
2 }( b' ]" O% D$ d1 h# j" L我想，怎么会这么巧？！
6 R; e: \  w3 R: }- {: D不管怎么说，我的五脏六腑里面，现在缺少了一个零件。我担心晚年会给小超添更多的麻烦。
我肚子的右侧，留下了一道上下8厘米长的刀口痕迹。我们学校一医生看到后说，刀口开的比较大。
- W$ _, `' B% T马医生是一位50多岁的老医生了，据说，他还没学会用激光打孔的方法摘除胆囊。但我想，这也可能正是我的幸运所在，如果采用打孔的方法，再从孔中向外拖拉胆囊，我的胆囊可能也就破了。
. O. ?) Y' R7 W% B6 b8 Z出院后，我想，这次我的急性胆囊结石发作及其切除，如果没有小超和玉娟的跑前跑后，我很可能也就没有今天了。
& K" ^" c4 i5 h" }2 `7 A0 T8 K$ F我得小超的济了。
当然，还有玉娟的跑前跑后。
' d( X( m( P% }9 q( T# _还有玉娟肚子里没有出世的孩子，他（她）也跟着受累了。
0 V. v# D, w; g; B: c我想，我的余生，应该属于小超、玉娟他们的了！
+ |; p) @( I1 ]$ I8 k. H
8、“干儿子”变成了“亲儿子”
# l- z7 T0 {* ?; Z自从我对姐姐、弟弟等亲人讲了我认小超这个“干儿子”之后，一直担心弟弟有想法。因为他有两个儿子，我为什么不可以过继一个过来而要去认一个陌生的人做自己的“干儿子”呢？！我想，弟弟知道我认“干儿子”的事情以后，心里一定是很不好受的。
  l/ i- j2 ]) o$ k% r$ M弟妹也未必没有这种想法。
姐姐们也未必没有这种想法。
0 j5 ?$ R7 V" a! m( l. L. L但姐姐和弟弟们对我个人生活方面的事，几乎从来都不提异意。他们心里不管怎么想，不管怎么苦，不管怎么不理解，都默默地认同我的作法、我的选择。即使不认同，但也认可。在我30大几仍未结婚的时候，他们也只是默默地、不断地给我介绍对象，而从来不说我的“不是”、我的“过失”、甚至我的“过错”。亲人越是这样对我宽容，我就越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2 [# L- _7 P$ s) m! p可我也一直是在两难的选择之中。
不说我有“干儿子”吧，他们一直挂念我，一个人在北京，50多岁了，一但有个头痛脑热，谁来照顾？！说我有个“干儿子”吧，就难免不伤害我的弟弟、弟妹和姐姐等亲人。我正在为此事而陷入深深的苦脑的时候，生活竟奇迹般地出现了转机。
* i% G+ Y" s+ y一天，弟妹给我打来电话说：“大哥啊，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小超是咱老于家的‘骨血’……”她停了一下，等我的反映，我未置可否，她接着又说，“今天我把你寄回来的照片看了好几遍，小超的眉毛和你的、金瑞的（我弟弟的大儿子）都是一样一样的……。”
  n( V! Y) ]4 j# V& o对于弟妹这个突如其来的梦，我心里暗暗地感到是一种惊喜，但我无法回答她，我只好含糊其辞地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z3 G! z, W8 B但她并不罢休：“大哥呀，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不向亲人说吗？！……，大哥呀，我能理解你，你受了不少苦……。我们最近都看了电视剧《孽债》（有关知青私生子的电视剧），我能理解你，大哥……。”
! \  D$ E, U* H! I, F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敢说什么，只好继续推辞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今天下午还有课，我得备课，好吗？！……”
6 @; P% l6 k' T她说，“行啊，大哥……，我只希望你好好照顾小超……”
: Q+ ^6 p' t% ^- c* b2 g我说，“行，我会的，其它事以后再说……”
电话就挂了。
2 @! A+ B; s3 T8 P/ @, g% v* u我是一名基督教徒。
虽然不十分虔诚，但还是经常向主祈祷的。我想，弟妹这个梦，肯定是主赐给的。只要我承认弟妹这个梦是事实（奇怪的是，弟妹已经认为是事实了），那么姐姐、弟弟等亲人为我晚年一个人在京孤独生活的担心和我认“干儿子”而不过继侄子这件事给亲人造成的痛苦，就可以全部都得以解除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又想，这样认定以后，还有别的好处。老于家我于潜洋这枝人也有“后”了，姐姐们会非常高兴，会喜出望外的。
1 |  k6 X2 X$ j9 v: v现在，全部的问题只剩下我和小超商量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办了？！
; O4 c: L' c/ \& T5 u; G一天晚上，我们吃完晚饭以后，小超的心情很好。我说：“我想和你谈点事……”
他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 [0 b# \8 B) N小超坐到沙发上，但他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我说：“把电视声音调小点！……”
6 F0 F6 b  ^5 s9 {) s6 n  Z; c  y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不情愿，可还是把声音调小了。
我把弟妹做梦的事对小超讲了。他看看我，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在思索。
我又对他说：“这是你婶做的一个梦，我想，这也是我姐姐、弟弟他们的一个梦，……，我不想让他们的美梦破灭，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能不能就来个顺水推舟，就说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小超看着我问：“那你这么多年都跟亲人讲你没有孩子，怎么突然又有个儿子了呢？！……”
我说：“你婶婶在电话里已经说了，他们看了电视剧《孽债》以后，认为你小超就是我的私生子……”
“那我生母是谁？！……我的生母又哪去了？！……”小超眼睛直直盯着我。
% X& B/ l7 S9 j9 \" {1 b6 e“这好办，你的生父母本来就在新疆都去世了，我们就就按实际情况说，你母亲生你时得了产后风，去世的……。”我有准备地对他说。
6 h% ?! ^8 d  ?6 D9 {# ~“那我郊县父母那里，您怎么对大连的亲人讲？！……”小超又问我。
我说：“这也好办，本来他们就是你的姨姨和姨夫，如实地对大连的亲人说就行了……”
7 ^5 ?+ e- D3 v5 o0 o小超沉思着，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一切我都说清楚了，只等小超的意见了。
5 Q4 Y# C9 M0 c" j) u“我们俩当初到一起时，就说过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在一起，都共同面对，都不分开……”我给小超增加信心。
“……那就这样说吧……，只是要考虑周到些，别闹出什么笑话来……”小超边说边看着我。
“不会的，我考虑过了……，只要我们俩好好配合，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我满怀信心地对他说。
/ \0 E7 [: H3 V+ C) F小超也同意我的看法了：“实际上往往也没那么复杂的……，当初我们俩商量对小杨（小超当时的女朋友）家人怎么说我们俩的关系时，也费了不少脑筋，想了好多办法，……最后人家根本就不问你那些事……。”
* U  Z4 V" o4 n3 q$ n我很高兴，小超和我的意见一致了。这样，事情也就好办了。
1997年4月25日，我弟弟被大连市××区医院确诊为肺癌。从此，我与弟弟家的电话就不断。其间，弟妹又几次主动地谈到小超是“老于家的骨血”问题，我为了能减轻我认干儿子而给弟弟造成的痛苦，也就向弟妹承认了小超是我亲儿子这件事。
弟妹听了倒是很高兴！她说，大哥呀，这件事你早就应该对亲人讲，这么多年，你受的苦，我能理解……。
我想，弟弟这时起码可以消除我不过继侄子而认别人为“干儿子”这件事给他造成的伤痛。
很快，弟妹就把小超是老于家“骨血”这件事告诉了我的三个姐姐。姐姐们也都为我有“后”了而十分高兴。
2 B, i4 m7 H9 D! \' Y' N8 O, P, P1997年秋天，弟弟去世时，我又回到老家。
3 e" h% e+ Q! R7 ~在安葬了弟弟之后，三姐已经回自己家去了。一天晚上，大姐、二姐简单地问了一下小超的事。我只表示认可，没再多说什么。因弟弟刚去世，大家心情都不好。我的心情格则外不好，我小时候和弟弟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和弟弟的感情也最深，弟弟去世后，我感到对不起弟弟的地方也最多……。我没心情再谈小超的事情，姐姐们也就不勉强我了。她们从来对我都是这样的。
$ D( [3 v. m& s- x" X最后，我离开老家前，还是到三姐家住了一宿。三姐与大姐、二姐不住在一个地方。
三姐是我母亲去世后，与我、弟弟感情最深的一个姐姐。因为大姐、二姐都结婚走了，就是三姐带着2岁的弟弟和4岁的我，跟着父亲过日子。
1 s; Z# T$ G/ @2 x: L& Y5 `三姐本以为我这次能在她家多住几天。但我北京还有工作，学校的课是现调的，我必须按时赶回北京上课。所以，我也只能在三姐家住一夜。三姐也就利用这个唯一的时间，较为详细地问了问小超的情况。
& H( N% N# @2 w; U; F$ v) Z“小超是哪一年生的？！……”
“1969年1月26日，阴历还是1968年腊月，小超属猴，是个猴尾巴……”
“出生后，多长时间他妈去世的？！……”
“不到三天，……小超也命大，当时从新疆到北京，火车要走五、六天，他妈的一个同学一路上就是用奶粉喂的他，才把他送到北京的……”
“那你也没想到把孩子送回老家来，让姐姐给你看（孩子）？！…”三姐明显有些责备我的口吻。
我有点怕三姐的目光，只好低着头，含着泪说，“小超姥姥不让……，怕孩子户口落到农村，将来不好办……”
! s9 b+ j1 i& k$ z( W; C6 ?! t我不是为小超的苦命而含泪，而是为我当着三姐的面这样欺骗自幼抚育我长大的三姐而含泪。但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觉得也只有这样，姐姐才不会为一个人在北京生活而担心，她（们）的心里才能好受些。
“怎么都这么苦命？！……你4岁没有妈，小超生下一个三天妈妈就去世了……”三姐看我含泪，她也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2 G; ?) {; Y) F) l- t: o8 j! c不过，我和三姐流泪的含意是不同的。我是因为欺骗姐姐、心里难受而流泪的，三姐则是为我和小超的苦命而流泪的。
; v' M" v7 M1 H! f; V9 l“嗯……，姥姥考虑的也对……”三姐从来都是这样知情达理，虽然她没有上过一天学，不认一个字。
“当时，小超姥姥在医院找了个熟人，给小超开了个北京出生证……，那时小超姨姨和姨夫结婚刚好就一年，他们的工作又刚好从市区调到了郊县，姥姥做的主，就说这个孩子是他们俩生的……，这样就把小超养下来了……。直到小超12岁时，他姨姨、姨夫才又生了一个儿子，因为县里那时可以生第二胎了……”我一口气讲完了小超的身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想尽快摆脱这种说谎状态，因为我撒不了谎，尤其对我最亲的亲人，对亲人撒谎，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三姐擦了擦眼泪，不再说什么了，我也平静了许多。心里想，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一生不会撒谎，更况对亲人，而这次真是个“匿天大谎”！！！
三个姐姐这一关，也就是我亲人的一关，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关”过去了，我也就放心了，至少是放心了许多……。
. [  K  m- g9 D  N- |这样，小超就由我的“干儿子”变成了我的“亲儿子”了。
世上许多事情，都是天意。
小超生于新疆而却能以他姨姨、姨夫的孩子的名义落入北京并长大成人，这不能不说是天意。
8 e8 D/ j* G( c0 k% I( W小超19岁又来到我的身边，与我相亲相爱，相依相伴，这也不能不说是天意。
, Z. Y7 E6 P  e" I9 n/ e* j; m( |而今，小超又从我的“干儿子”一跃而成为我的“亲儿子”，这更不能不说是天意。
) y- n  X9 K- n  U2 c) N
9、 带着“儿”、“孙”回老家
（1）我的一个梦
自从我与小超确立了干爸爸和干儿子的父子关系之后，我就一直有一个梦，带着他回大连我的老家看看，见见亲人，认认亲人。因为他已经是我的干儿子了，哪有干儿子不认干爸亲人的道理呢？！但由于种种原因，主要是经济上的原因，这个愿望一直也没有实现。虽然我的姐姐、弟弟等亲人都知道我有了个干儿子，但谁也没有见过这个干儿子。
我记得那是1991年隆冬腊月，我鼓动弟弟来北京和我一起炒邮票。弟弟来京后，第一次见到了我这个“干儿子”小超。当时，我心里对弟弟十分歉疚，为什么不过继弟弟的一个儿子来却要认别人为干儿子。这在情理上怎么也说不通。
当时我与小超相爱已近两年了。
3 _3 i7 t1 x$ h# B3 F: r再就是1997年的春天，弟弟被确诊为肺癌之后，来北京治病。这时，弟弟和弟妹一起见到了小超和小超的妻子玉娟。当时，他们结婚还不到半年，犹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这时，我与小超依然保持着性爱关系，至少是每月还有一到二次。
, x9 J+ S) k5 W. ]9 I' k当时，小超早已由我的“干儿子”变成“亲儿子”了。
对于弟弟和弟妹来说，这就算是有了个交待了。
但对于三个姐姐来说，我依然认为自己还没有尽到弟弟的责任。我仍想带着小超回大连老家去见见三个姐姐，让小超和我（们）一起到我父亲的坟上去看看。这样，我对姐姐才算尽到了弟弟的责任，对父亲也算尽到了儿子的责任。小超对我来说也算尽到了儿子的责任，而对我父亲来说，他也算尽到了孙子的责任。——我想，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应该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问题。
然而，弟弟去世后，我一连5年没有回老家。
小超和玉娟结婚后，没有马上要孩子，他们拖了近两年，才生了个儿子，小名叫小雨。这时，我要想再带小超回老家，早已没有那么简单的了。于是，我就默默地下决心，默默地设想着，等我准备好了钱，我带上小超、玉娟和小雨一起回一趟老家大连，一则见见亲人，一则旅游一下。——我想，这美好的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 G6 }; X1 b, O' W. ?$ v; g  k我默默地努力着，默默地准备着……。
) m1 S: E3 ^3 U/ H# [( I' |姐姐们在电话里也经常问我，什么时候带孩子回来看看……。我只能推辞说，小雨还小，等他大一点吧。
2 _8 V; \) Z9 s我每年都给姐姐和弟弟寄小雨的照片。
- Q* N3 N0 w# H; b6 R3 \) l7 j) ]' Z有的年份两次，有的年份三次。有小雨单人的照片，有小雨和我的照片，有小雨和他爸爸妈妈的照片，还有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照片等等。而且，这些照片都是每次冲洗出来后精心挑选的“经典”。姐姐和弟弟看了后，都十分高兴。听到姐姐们在电话里谈论这些照片时那高兴的声音和赞美声，我从心里感到，我说小超是我亲儿子这一做法，已经给了她们很多快乐……。
9 L( J4 v) {* U7 X虽然小超是我亲儿子这件事，对姐姐等亲人来说是一种欺骗，但这种欺骗给他们带来的快乐，远比我没有孩子、一个人在北京孤独地生活给他们带来的担心和痛苦要好得多。
  T; P- e" J$ }5 Q6 E我认为我做对了。
$ A* {% n6 D6 I  _# x: I! h人活在世上的任务之一，不就是要给亲人带来快乐吗？！我在努力这样做着……。
; I+ _% S( J5 n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大约在小雨1岁多的时候，有一天玉娟就对我讲：“我们系统下属有个单位在大连，他们多次叫我去大连玩，可小雨现在太小，等他大一点再说……。我跟（下属单位）他们讲了，孩子爷爷的老家在大连市金州区，顺便一起回去看看……。各种费用，我们象征地交一点就行了……。”
听了玉娟这番话，，我心里真是兴奋不已，激动不已。
这是我多年的一个梦啊！。
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子回老家见亲人。这也是对祖宗的一个交待啊！
这个梦，不久就要实现了！
  j0 K1 o! Q/ P4 S0 e它的出现，和当初我的设想一模一样。只是吃的、住的和玩的，比我原设想的更好，而花费却更少。
我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们。她们也都兴奋地企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 U3 B- }: C4 q. X% |在等待梦想成为现实的过程中，我还经常暗暗地思考，这肯定是小超结婚后不断做玉娟工作的结果。不然玉娟不会有这种想法和行动的。玉娟这样做，完全是在替小超来感谢我这位老爸的。玉娟结婚后，对我讲过多次，小超对她说了，“没有干爸的帮助，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小超和玉娟经过反复的考虑和商量，最后决定2002年夏天，在小雨3岁半时，我们全家4口一起去大连。
3 M' {: a6 e7 I4 O8 |: M我十分兴奋地打电话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亲人。姐姐们、外甥们、外甥女们，弟妹及侄子们，都热切地等待着我们的到来。只是弟弟因癌症已经去世了。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要在7月份去大连。这是大连最好的旅游季节，这个季节可以下海游泳，小雨可在海滩上嬉水玩耍……。我早就想好了，要给小雨照几张光屁流儿的海滨照片，留作纪念……。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小超刚好在7月份到哈尔滨出差，他刚回北京，玉娟又到湖北出差。两人全都回到北京了，各自单位的工作又忙得离不开。于是，去大连的事就一推再推……。
夏天已经过去了，夏天到大连的希望已经没有了……。
: J7 d1 W% [9 Q+ p! i5 |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小超将于10月8日到大连开会一天，10月7日也就是黄金周最后一天报到。玉娟和小超经过商量，决定10月4日启程，5日到大连，先在大连玩几天，然后再回老家看看，待小超开完会，我们一家4口再一起回北京。玉娟虽然10月8日就上班，但她可以请点假。
玉娟这个安排出于两种考虑：一是不能让下属单位把黄金周的时间全用来接待我们，因此4日出发，5日到大连；二是经济上的考虑，小超开会，路费等均可报销，玉娟的费用有下属单位报销，而我和小雨的费用恐怕要自理了。
6 K4 J& _% Q. a$ r. p" u- j  q+ W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 k( P& k$ J2 ^1 N7 R3 Q( t9月20日，玉娟就让他们单位的购票员给预定了10月4日晚81次特快去大连的软卧车票4张。9月28日，我们就拿到了车票。
) v! |8 D1 s( o) h: r* D我的梦就要实现了。

（2）上坟
在去大连的活动安排上，小超曾征求过我的意见。
& I7 {9 m) P: o+ x小超主要担心的是，回老家农村后，有些传统的规矩，他可能接受不了。当着许多亲人的面，按规矩办，他心里上承受不了；不按规矩办，又怕给我丢面子。他希望事先商量好。
1 }2 r, u* o3 q! M( e8 e7 y开始，我对他说，回老家就是见见亲人，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你们能在那里住一宿就住一宿，如果玉娟不同意（当时主要怕小雨7月份在农村被蚊子咬），也可以当天回大连。我记得那时小超还对我说过，他做玉娟的工作了，希望她能在老家住一宿。
此后，我还对玉娟讲过，去大连老家，你们就全当是去农村旅游一次了……。
后来，我弟妹在电话里讲，我回老家后，无论如何也要带上小超和小雨到我父亲坟上去看看。于是，在去大连之前，我又把这个意见对小超讲了。其实，在这之前，我早已有这种意思。那是1997年，我弟弟去世时，我回大连安葬完了弟弟回北京之后，就对小超讲过，老家的墓地那里，已经给我留了一块地方，将来，你把我的骨灰一半撒到大海（渤海）里，一半送回老家安葬到我父亲和我弟弟在一起的那块坟地上。——这就意味着，小超在我去世之前，早晚要去老家坟地一趟。
" x1 U% H5 S: h5 {可当我把回大连要“上坟”这件事告诉小超时，他却好大的不高兴。
那天他在他的办公室里，是用电话和我交谈的，经过没好气的一通发泄之后，最后总算是同意了跟我到我父亲的坟上去看看。这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当时，我对他讲，就我们俩去上坟，玉娟和小雨就不用去了。虽然我心里也想让小雨去，但真的又觉得小雨太小，不应让他幼小的心灵接受“人死了”这样的概念。
/ i1 T' l0 \4 T! Q1 h  i7 f$ k& v& o0 n2002年9月21日，周六，农历8月15日，中秋节。
1 t; H4 V! g5 K& h) u小超上午开车去郊县给他父母送了中秋月饼，傍晚又来亚运村接我，然后再去XX里小雨姥姥家接玉娟和小雨，接着，我们4人再一起去方庄过中秋节。
在由亚运村去XX里的路上，小超又一次和我谈起去大连的活动安排。他好像很是有些担心，不谈个清清楚楚，他总不踏实似的。
8 w( v" [. w0 z; d我又一次说了没什么特殊要求，就是跟我去上坟看看，给我父亲磕个头……。
他一听说要磕头，就又一次发作起来了：我连我奶奶都没给磕过头……，你这是一点点在试探我，一步步在逼我，在给我施加压力……，您原来只说‘上坟’看看，可没有说‘磕头’，你现在又让我“磕头”……，您不能强加给我，您要尊重我……，您不能代替我作决定……。
, v" p8 X" G, c/ f, G, N他越说越气，两只眼睛都发红了——我从反光镜上看到的。我真担心他开车出事。“您是不是还想让玉娟和小雨上坟啊！？……”他几乎对我吼起来了。
我说，“我试探你干什么？！……有这个必要吗？！……我是这种人吗？！……”
4 p& U; o' b; n9 u: _& s# r接着，我又说，“你以后有机会到大连开会时，可以搞点调查，………”
6 Y- _# n' m- Z2 x  _6 s. ~“我不用搞调查……”他没好气地打断了我的话。
) P7 i, N- j$ U: d8 J% w我又继续说，“你随便找一个大连人，问问他们，‘上坟’是不是就意味着‘磕头’？！……上坟时给长者、死者磕个头，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没人会认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97年你叔叔去世时，我和我姐姐都给他磕头了，农村就这个规矩，‘死者为大’，磕个头有什么呀？！……不要说你还是我的‘亲儿子’，就是“干儿子”，也应该这样做……”
. r4 b1 J+ R% l: l( c) u小超完全不能接受“磕头”这件事。他说，“到时候您可别说我给您难堪，反正我不磕头，我最多行个礼……”
我说，随你的便，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任何强制性的要求，我只是把农村的规矩、习惯说给你听听，你认为对的，能接受的，你就做；你认为不对的，不能接受的，你就不做……。这样还不行吗？！……”
他依然气呼呼地说：“我从来就不管这些所谓的规矩，郊县我父母那边也是这样，这个规矩，那个规矩，我从来也没给他们面子……”
我知道他以前在这方面的一些表现。我对他说：“我一生也是一个反叛者，这点你也知道，我年轻时，也和你现在一样……，但我现在老了，我不想让我姐姐那70多岁的老人心里难受，她们还能活多少年，和这样一些老人较真，有什么意思？！……我们俩当初决定把你说成是我的‘亲儿子’，不就是为了让这些老人高兴吗？！……”
小超听了我这些话，似乎平静了许多。不过，他依然嘴硬：“我反正是一个反叛者……”
; B+ X  D9 R0 @3 ]. `) X我的话又让他“为我所用”了。
& l- h2 b: W2 _0 o+ G说话之间，车已经错过了该转弯的地方了，他只好沿着马路又绕了一个大圈子 ，才重新回到玉娟母亲家的楼下。我们接上了玉娟和小雨，一起到方庄过中秋节了。
这是小超结婚6－7年来，也是小宝出生以来，他们第一次和我在一起过中秋节。我为此感到庆幸。
% E! i% [9 ?6 u% K; x我故意说给小超听：“还是小雨好，还不到4岁，就和爷爷一起过中秋节了……”
3 l, _' u) g+ x! b: |1 A
% f" C% }: y* K+ G( `, V  F9 ?9 `! E7 i（3）礼物
回老家见亲人，不能不带礼物，这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 p8 {7 j* I+ J' ^: M  j* E$ A0 O去大连之前，玉娟打来电话问我,去大连姑姑家，您看要带点什么礼物？！……我好跟辽宁和大连方面的人讲，他们好替我们买，不然我们到大连后，到什么地方买也不知道…….
我原就有思想准备，想从北京带点高质量的点心给姐姐们。
玉娟还没等我说话就又问,您看要不要买点什么补品……脑白金之类的？！
' l& G& V" T) y! J/ T我说，不需要，我姐姐她们在农村，从来也不吃什么补品，突然吃补品，恐怕还会打破平衡，不能长期坚持吃，是不是还不如不吃……。
玉娟又问我，那您说买点什么高级的礼品？！
4 d# o+ s9 @2 n8 E6 s' E1 ]我马上说，不用高级的，就买一般的就行了。
她又问，那就按300元的标准买？！
  {) _9 l6 g( N9 I我一听就吓了一跳，我原计划给每个姐姐买100元左右的点心就行了，不想她这一下子就是我的标准的3倍。她这种作法，我能理解，她和小超送礼一次就是500元钱，小超的理论是，要么就不送，要么就真送，别送了礼以后，还让人家骂你。我说“就买一般的”，玉娟就理解是300元的标准。
我马上又说，不用那么多，买100元钱的就行了。
她说，光买100元钱的点心是不是土了点？！……再配上点水果吧 ？！……买点进口水果……。
我心里真的不愿意，但只好勉强地说了声“好吧……”
, O& D( D0 f& e4 ^9 e0 E玉娟又说，“那就按200元的标准？！100元的点心，100元的水果。100元也能买好些点心了呢！……”
' z1 t2 T/ Z( P; v' X% k我恨了恨心说，“好吧……”
( B; ]9 \8 e8 v" \可我心里老不是滋味，每份200元，5份（三个姐姐、一个弟妹、一个表哥）就是一千元。我想，再加上我在大连请表哥表嫂一家吃饭，回金州还要请姐姐、弟弟几家的两代人甚至三代人吃饭，还要给小孩子们钱……，我得花多少钱？！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于是又很快给玉娟打了电话：“要不然就不要买水果了，就买100元的点心就行了，我再从北京买点西洋参，也好带……”玉娟说，已经打电话告诉辽宁方面了，不要再改了……，西洋参，您要买就买吧，不重，也好带……。
唉，我也只好如此了。
! y1 z, g2 W& F$ ~8 z$ R过了几天，小超在他的办公室里又来电话与我谈去大连的事。其中又谈到礼物问题。我依然觉得花那么多钱买什么进口水果有些不值得，还不如给老姐姐们买点实用的东西了。于是，我又提出了我的看法：“如果是我用，我宁要西洋参也不要进口水果……”
小超一听就很大的不高兴：“唉呀……玉娟跟我说了，刚定下来没一会儿，您就又要改……，打一遍电话又一遍的……”小超的语气中出现了一种对我的厌烦感。我继续表明我的态度，“如果没有买就改一下子，如果买了，就算了……”小超仍然不耐烦地说，“行，我给您转告，让玉娟给大连那边再打电话，行了吗？！……。其实，那是我们送的礼物……”
+ u) b& g2 c0 h$ P2 g我一听他那口气，就什么都不想跟他说了。我已经感到，现在想与小超商量点事，真是难！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求”，小超现在给我感觉就是“小鬼”，不论你跟他商量什么事，也不管这事是大还是小，真是难死了，比登天还难。
. ~  Z0 D( Z' r0 ]* f7 H  q不过，小超这次谈话让我明确了一件事，大连方面代买的礼物都由他们出钱，他们出钱实际上也就下属单位出钱，下属单位出钱也就是出公家出钱。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管呢？！他们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呗。
结果到大连后我才发现，辽宁和大连方面还什么礼物也没买。我想，他们可能是在摸一下玉娟的意向，看看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想法、有多大的胃口，人家也好适当准备呀！
最后，大连方面买的什么礼物，我都没问，就那样送给亲人们了。
( m  [" e8 c' K* E( m7 V$ N: R: F我想说的是小超，在买礼物问题上，我只是提了一点点的意见，他就那么大的不高兴，完全不是一种和你商量办事的口气，而是一种厌烦、嫌弃的感觉。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我心里想，以后什么事情，就由他去吧，我什么意见也不发表才好。

（4）“三不说”与“两不要”
我和小超筹划回大连老家的事，最早可以追溯到1990年我们刚刚相爱的时候……。
) U8 P7 a, |% J3 [" a/ c我的主要目的是要向姐姐们展示小超，我在北京有一个“干儿子”了，而且领回来给你们看了，不是蒙你们……。
% S, S" O$ N& z9 d# i; Y- v作为“干儿子”，我领小超回大连，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原计划对姐姐们说，小超是我同事的孩子，从小就和我很熟，现在我年龄大了，身边一直没有孩子，就认小超做“干儿子”了。——这是再合乎情理不过的事情了。
  M: ^" v1 f6 ?( q& [小超跟我回大连，也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因为除了我们俩之间隐蔽很深的同性恋关系之外，其它的都和真正的干儿子没任何区别。
可是，当我的弟妹梦见小超是“老于家的骨血”、我和小超商量后也承认了这种“骨血”关系的时候，我再带小超回大连，事情就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小超也早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不是演员……，万一什么地方露了馅 ，那该多不好？！……”
他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 t0 N( `8 ]' O' Q小超还问过我，“回老家认亲人，是不是还有什么仪式？！……”他考虑的挺周全，我都没有想过这些。我说，“没有，但我姐姐这些老太太可能会问你妈妈（生母）的情况……，甚至她们谈到伤心处，还会哭哭啼啼的……。”
& p. }; |4 Y! b2 A7 [% x我和小超经常为回大连怎么向亲人说原来的事情而颇费心思。

这次回大连，小超作为我的“亲儿子”，真的要见亲人了。不知他是紧张还是心虚没底，动不动就打电话来和我谈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他考虑的一些细节其周到程度远远超过了我
8 T" a& P; ?) V* K一天，小超又打来电话谈这方面的事情。我对他说，回老家的当天上午，你和我到坟上去看看，烧点香，烧点纸。玉娟和小雨留在我姐姐家里，就怕这些老太太问长问短，问这问那，而玉娟又不知道真实情况，她要把话说漏了，就不好办了……。我想，是不是让玉娟和小雨也跟我们上坟去，坟墓都在半山坡上，让玉娟和小雨在山下边等我们就行……。
% [1 `1 ?+ E! S3 `& E: [- ]小超说，不行，那样玉娟肯定不干。您这不是让她难堪吗？！别人都上坟烧香烧纸，您让她和小雨在山下边等着，那她对死者是什么态度啊？！您要么就不让她和小雨去坟上，要么就让他们母子俩和大家一样到坟上烧香烧纸……。
我说，不行，小雨太小，还不能让他知道这种事——人死了 ……。
0 W( ^4 R: }' J1 K- Q% A小超说，那就只能让他们母子俩在姑姑家等我们了。
  C3 T6 G$ \# H/ v! q我说，那老太太们要是问这问那怎么办？！……要不我们上火车后，我对玉娟讲，就说你小超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自己对老家亲人讲的，你小超是我的亲儿子……，把你婶婶做的那个梦告诉玉娟和你，希望你们回大连老家时，好好和我配合，把这件事办好了……，千万可不要把这场戏演砸了……。
2 F' g6 g- _* ]6 r  v& i- g# n/ x# ?. X小超不知何故，居然笑了，“哎呀……，您这老头，都上了火车了才跟我们讲这种事，这叫我们怎么办？！……这不是等于说我们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吗？！……这样，效果肯定不好，玉娟会对您形成不良看法的……”
* C; a5 ]' o8 ^: O8 h我心里早就对小超有一股怨气。你小超结婚已经6－7年了，你如果慢慢跟玉娟讲你是我“亲儿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玉娟恐怕早就接受了。她有了思想准备，这次到大连就会应付自如了。可直到现在，你小超还没对她讲关于“亲儿子”的一个字，这让她怎么配合，根本没法配合……。我原来还以为玉娟要到大连老家是小超跟她讲了“亲儿子”这件事后，玉娟主动采取的为我圆梦的行动呢，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0 ~! n- `* K9 Z! ^" {' X' v; Y1 H于是，我就没好气地对小超说，“那你说怎么办吧？！……”
* A, N% M4 L" }$ |# E& Z& k小超也没好气了，“您以为玉娟回老家是认亲人啊，人家是带儿子去旅游……”
听了这话，我真是气得话不打一处来。既然是带儿子去旅游，那你们就自己去旅游好了，就不要回老家了，既然安排了回老家这项活动，就要有一个回老家的样子。
% X5 y' n( J' N0 _* w我和小超越来越有些谈不来了，真是费劲，真是累。我也真的认为，怎么样避免姐姐们跟玉娟谈这谈那，扯东拉西，这是很棘手的事情，很不好办。
可这时，小超却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地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他说：“您就跟姑姑那边讲，孩子回家后，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就行了，咱们只谈高兴的事，逗小雨玩一玩，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您就说小超不愿谈以前那些伤心的事……”
我听完小超这番话后，顿时觉得他的这个办法挺好。只要我跟姐姐们这样讲了，她们肯定会尊重我的意见的，过去的事她们就不会提了……，她们不提过去的事了，玉娟也就没有什么应付自如不自如的问题了……。
* J* F* I, l  X7 R' u6 G这真是个好办法！
和小超谈完这件事之后，我又把前几天玉娟和我谈的小雨回大连时亲人们应注意的一些事情融会贯通地考虑了一下，最后，我草拟出了“三不说”和“两不要”提纲，还把它公公正正地写在纸上，并思考再三，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然后，我才打电话把“三不说”和“两不要”告诉了姐姐们。
我先给三姐打电话：“三姐，我有点事要和你说，第一件事是这次回大连的费用，全是玉娟他们下属单位出的，我们只是象征性的交一点……。我们回大连时，就不要谈这件事了，因为小雨已经大了，他已经会学话了，如果我们谈这件事让小雨听到了，他回北京后跟姥姥、老爷讲了，玉娟就不好办了。因为这次玉娟到大连，她妈妈还问她，钱怎么出？！玉娟对她妈妈讲，全是小雨爷爷（我这个爷爷）出的。所以，这件事不能让小雨姥姥和老爷知道。小雨姥姥还说了，她没去过大连，她很想这次也跟玉娟到大连……”
三姐说:“知道了，我们不会说这件事的。要不然玉娟她妈妈会说的，你和你老公公去旅游，不和你妈去！”
' f% f- w+ D- a. V三姐很理解此事。
1 U9 L8 M7 m1 d' A6 N我又说，“第二件事是小超姨姨家的事。因为小雨小时是姨奶给看的，玉娟和姨婆之间闹了点矛盾，玉娟不愿提姨婆家的事，我们到大连时，你们也不要问小雨姨奶家的事了，免得玉娟不高兴……”
三姐又说:“好啊，我们不提这些事……”但三姐又说，“唉……，姨奶给看了一回小雨，最后还落下了‘不是’……”
三姐非常理解女人之间的事情。
我只能淡化这件事，于是说:“也没太大矛盾，但你们最好不要提小雨姨奶家的事……。”
三姐说，“知道了。”
我接着又说，“三姐，还有一件事，就是小超妈妈的事，你们也不要提了，小超不愿谈这件事，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一谈这件事，他就很伤心……”
三姐马上说:“好啊，你们回来呆那么一点时间，我们不会谈这些的……。”
' d5 m; m4 q8 O9 n# Y* w; W0 y“三不说”，我已经对三姐讲完了，三姐全部都接受了，没有任何阻力和障碍。我又一次发自内心地佩服小超关于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 [, I% K/ k4 V% L0 i% j- E最后，我对三姐讲了“两不要”。
6 s  T" y% a8 |7 Z我说，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饭时，不要抽烟，小雨受不了……。三姐说，我们家这边没人抽烟。
3 l1 }5 H7 K. I: B2 @" i/ G# J- \- n然后，我又说，喝酒时也不要猜拳，大吵大闹的，小雨也受不了……。三姐也答应了。
我又打电话把“三不说”和“两不要”告诉了我二姐的女儿小娥。她又向我大姐、二姐和我弟妹转告了这些内容。因为这些亲人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
后来，弟妹给我打电话时，就“三不说”和“两不要”这事又对我说:“大哥呀，小娥都对我们讲了，我对小娥说，你大舅现在让儿媳妇给治的，什么都懂了……”
3 p- Y, ^3 `6 g9 a  G1 w, x. U我对弟妹说，“我也没有办法，我觉得玉娟拿小雨有点‘过’……”
弟妹说，“我也觉得她有点‘过’，不过那又是对咱家的孙子好，你又有什么可说的……。她是不是有点像‘公主’似的？！……”
“没有啊，咱们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她怎么会那样呢？！……”我急忙解释。
2 f* ], K1 R- g  q不过，我从弟妹“公主”这一说法中，我已经感到，我总结归纳出的“三不说”和“两不要”其客观效果并不全是正面的。其间，我二姐儿媳妇梨花在电话里跟我讲小雨下午睡觉之事时，也说了类似的话，“小雨如果在家里睡觉不行的话，就到宾馆睡……”
+ ^5 |; `# U! L+ H0 `7 J; b不管怎么说，我以小超的意见为中心而总结出来的“三不说”，确实解决了我心里多年来的一大难题。
/ P$ s1 v; U; `2 ]' @这件事，也让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只要你积极努力，总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5）“不出门儿”
去大连的活动日程，全是玉娟安排的。
/ U. e. C% f, V# j7 e我打电话把时间安排告诉姐姐们了，我们决定10月6日回老家看亲人。可后来，我二姐的儿媳妇梨花说，10月6日是农历九月初一，农村的习惯是初一、十五不出门。于是，我又与小超商量调整去看我姐姐家的时间。
1 r; X' ?0 l/ f0 H' b) I3 |小超又是极大的不高兴。
( ]2 |& _8 |; s$ o/ H. _& t他还没等我把事情全部说清楚就气乎乎地说：“什么叫‘不出门儿’？！我们已经‘出门’了，‘不出门儿’是他们‘不出门儿’，我们不存在‘不出门儿’的问题，因为我们从北京出来已经‘出门儿’了，他们只考虑他们自己，不考虑我们……”
& B: k( z3 J* T" @# E  o0 m不知怎么搞的，小超已经变得十分敏感了，不管什么事，你只要和他一讲，他就烦躁不安，动不动就是发脾气。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我解释说：“人家说的‘不出门’是指我们不出宾馆的‘门儿’，而不是指他们，他们都在家里等我们去，不存在‘出门儿’、‘不出门儿’的问题……这个媳妇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人家是为我们着想。”
小超虽然已经知道他关于‘不出门儿’的理解是站不住脚了，但他还是不认输，还是不悦地说：“出发点全都是好的，最后造成的问题，还都得推到我这儿来解决……。”
* d& Q0 }( `: H我说：“我们也可以不听她的，照我们的原计划进行……”
  l, B0 r8 A, J2 o: |小超大声说：“算了吧，我不同意！全家人坐在同一辆车上，干什么呀？！……”
1 Y: j5 ^& u2 n/ J& v7 Q8 j/ \. B3 J我仍坚持说：“信神有神在，不信不存在，你可以不信啊……”
$ f2 M5 c0 Y( Z+ {0 F小超说：“您信不信，我不管，反正我心里烦这件事……”
* W  I, Y/ \" Q/ H5 [小超、玉娟都自认为比我“现代”，其实小超在这个问题上比我还“传统”。
" R# ^- Q/ S$ s5 u: w最后，小超还是没好气地大谈了一通：“你这个老爸不会办事，这件事不应该对我讲，我是经商的，我们这个领域里的人，对这种事都很忌讳，既然我知道了有这么个说法，那么，6号我是绝对不会去金州看姑姑了，只好改日期了。人家说了这个日子出门不好，我们还全家乘同一辆车去金州，这不是找不愉快吗？！……”
接着，他又说：“10月5日去金州，玉娟肯定不同意。因为4日小雨乘一夜车，第二天要适当休息，再说，小雨还有点晕车的毛病，这几天还在吃感冒药，连续两天乘车，孩子肯定受不了，要是闹病了怎么办？！是去玩还是去医院？……我们只能7号去金州了……您的事，还得我来圆……”
5 ^7 e3 m( B& e; u' S我再次说：“这只是我二姐儿媳妇的一个说法，如果我们不信，仍可按原计划进行……”
- B. n1 P+ b* L3 Y- H5 ]小超一听我这样说，就更加气愤了：“有人告诉您今天出门不好，您还出门吗？！……反正我是不去了……”他几乎是在大喊大叫：“宾馆的门儿也不能出了，就在那里呆着吧，哪儿也别去了……，我们到大连总共就3天时间，。他们又来了一个‘不出门儿’，我们还有什么时间了？！3天时间每天下午小雨还要睡觉。实际上活动时间只有一天半，来一趟大连，就这么点时间，他们还要来一个‘不出门儿’，烦不烦人？！……”
) O  V: B; ~+ x+ e1 d" y/ O小超的话，也不无道理。
我说：“好吧，那就按你的意见办，那原定的7号晚上在大连请我表哥表嫂吃饭是不是应该改在6号的晚上啊？！……我好通知大连那里呀，人家那里也要进行时间调整啊？！……”
, c) {( b. \4 n7 [/ E7 E. g! b( z: J小超仍没好气地说：“我不管，您和玉娟商量去吧……”
小超没再说什么，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 E& r+ Q2 \! M他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到方庄来？！
说心里话，我本想直接到北京站，没必要先从城北的亚运村这里跑到城南的方庄，再从方庄去北京站，这不是“劳民伤财 ”吗？！可在这之前，玉娟也对我讲了，让我4号上午就到方庄，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一下，别等回老家了，再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于是，我就只好回答小超说，“4号午饭前，我赶到。”
) {) S( d$ K, f小超听到我按门铃声，一边开门，一边说，“哈，还挺早！？……”
我看了一下他们厅里的时钟，刚好11点整。
玉娟在收拾去大连需要带的东西，小超在看书报，接着他就开始做午饭了，国庆节保姆回老家了，只好自己做饭了。
我和小雨一起下楼玩了。我们今天玩的是“用飞机运土”，小雨玩得很高兴。
1 R5 m( Q* f  P, b! {! n) w/ U7 Q玉娟要带的东西真多，像个破落地主。
我从城北的亚运村来到城南的方庄，结果也没什么问题需要商量的，小超和玉娟也没提出什么要商量的事情。这只是一种心理的需要，为了满足这种需要，我不仅要付出近38元打的车费，还要付出一天的时间。我若直接去北京站，晚上出发就可以，而到方庄来则是上午出发。人活着，有时也真没有办法，经常不得不去做一些毫无效益的事情。来方庄，我唯一的快乐就是和小雨一起玩。如果没有这一条，我会坚持直接去北京站的。
1 B2 ?* h$ O0 a7 Y0 w由于“不出门儿”而引发的一场挺大的不愉快，让小雨给我带来的快乐所淹没了，人生也许就存在着这样一种补偿吧。
我最近曾想过，如果没有小雨，我和小超的关系，现在还能维持下去吗？！

, n! d4 B% n5 [: @3 g（6）“不能太多的照顾您”
& R/ Q8 `2 H  g- e( ]" u* L晚饭，小超做的比较简单。但大家的吃兴却很高。小雨因知道要去大连姑奶奶家，吃饭的积极性也比往常高了许多。他一边吃还一边催促大人，快点吃，要不然火车就开走了，不等我们了……
小雨这一点和小超一样，什么事情他都要指挥别人。
我刚坐下，正要吃饭时，没想到玉娟却对我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她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利用下属单位关系出去旅游，郊县的爷爷奶奶、XX里的老爷姥姥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觉得您对小雨特别好，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最热的天，您接送小雨，天天跑那么远的路，我们心里真是不落忍，出去玩一玩，也是给您补一补……，再说了，您老了，我们也不能太多的照顾您，这回旅游一次，算是对您个报答……”
我说：“我对小雨好，只是出于我的本能，我和他在一起，觉得好玩，只是为了快乐，这不需要什么报达，我也没考虑那么多……。”
不过，我的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玉娟和我谈这些话时，小超就坐在那里听着，什么也没说，表情平静地听着……。很显然，玉娟这些话，事先他们俩是商量过的。
/ P! v& Q: K$ Q) V5 y1 E6 ~# q玉娟这次的话，虽然没有什么过份的地方，但却明确地提出了一个问题：“您老了，我们也不能太多的照顾您”。
+ N) F) W3 D% Y4 ]8 e3 c0 ^如果说，在过去我和小超之间在这个问题上是模糊不清的话，那么现在玉娟和小超已经明确了。当初我就跟小超讲过：老了，我去养老院，你一个月能去看我一次，也就行了。
5 p8 B# T6 o/ e2 O小超虽然也没有明确表示可否，可他给我的感觉，是会尽他的能力来照顾我的。而这次，玉娟明确表示了，他们恐怕没有这种能力。我也理解玉娟这种心理，他们那里已经有4个老人了，将来也够他们忙乎的。不过，我无所谓，一切顺其自然吧，未来还有几十年，谁也说不好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玉娟的话还是让我渐渐有了点新的想法，如果我的晚年还能有一次如同我和小超当年的那种爱，我是不会为了小超、玉娟和小雨而去拒绝这种爱的了。可在玉娟这话之前，我是不曾这样想过的，现在不仅想了，也许还会时时注意寻求这样的机缘。
我还想了很多。
' q) ]( k) _% S7 J6 O小超结婚的时候，他自己攒了2.5万元钱，玉娟那边也出2.5万元。我给小超5000元，小超说郊县父母那里也给他5000元（3年后小超告诉我，这钱一分也没给他），总共是6万元结的婚。那是1996年底的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 v) d, G6 _  ?$ a9 y: ]8 w我当时早就想好了，我的后半生，就全交给小超了。
后来，玉娟提拔为付处长了，房子可以由两居室变为三居室了，但福利买房也要17－18万元，再加上装修，大约就得20万元出头，当然可以贷款。可他们感到压力很大，当时不想要这三居室的房子，准备就暂住在那两居室的房子里，等几年再要三居室的房子。我说，贷款买吧，我帮你们还贷款。他们才下决心贷款买的房子。此后，我就每月帮他们还500元的住房贷款，直到他们自己还贷款不再费力了，才提出不需要我的钱了。
还有，每年“5.1”、“6.1”、“10.1”、“10月26日（小雨生日）”和春节，我都给小雨钱。最少是200元，多的时候还是400元。
: V; z- N5 f+ _…………
; o7 @4 @; B' _4 t7 v9 T8 a( c现在看来，我的晚年似乎还不能全指望小超和玉娟。
出发前，小雨显得异常兴奋和忙乎，一会儿他要干这个，一会儿他又要干那个，又不断地指挥别人。我蹲下给他穿鞋时，他搂住我的脖子又是咬我的头发又是叫喊，老是闹个不停……。孩子也许就是在这种胡闹中寻得快乐。
& o& c1 k! r# w: |9 P去北京站，是玉娟电话预约的出租车。
2 h/ ]4 N( f' u! N  {/ Q$ T车来到楼下接的我们。车上有电脑地图，车走在北京何处，一目了然。总部接到客人电话，就指挥就近司机到客户门口接人。客人上车后，司机再通过电话告知总部：“客人已经接到。”——信息社会真是太方便、太快捷了。这种预约的出租车，只多花 3元钱。我觉得很值。要不然带着孩子拖着大包小包到马路上招手拦车，付出的劳累，何止3元钱？！
  f% O7 Y! ?" ~3 z7 Y我是第一次乘这种出租车，据说是银建公司的。
玉娟、小雨和我坐在后边，小雨挨着我，小超坐在前边。我对玉娟讲，等小雨长大时，出租车可能都是电脑驾驶的了，整个北京交通图都在车上的电脑里，车上的电脑又是智能的，又能听懂人的话，只要说你要到哪里去，汽车就会选择最佳路线，把你送到指定地点。汽车也能自动识别红绿灯……。
  I: p2 y- X/ x' B- E! x4 q玉娟说，“那时，人就越来越没有用了……”
% o& Y: F1 u' a) q" m% j  o我说，“人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去搞发明创造，用更多的时间进行休闲……。”
& q, ~% S3 W& o$ ^; g0 n6 a出租车转眼就到了北京站。
我已经5年没来北京站了，变化真大。那还是5年前弟弟去世，我回大连老家时路过北京站的。
小超开玩笑地说我：“干么东张西望的，像个老农进城似的……”
我说，97年你叔叔去世后，我就没再来过北京站，现在变化真大，说来也怪，我几次出差，走的都是西客站……。
) S( n9 P7 ], t8 ~2 @+ B# i' M北京站现在是干净了，漂亮了，庄严了，整齐了，高档了……，但是北京站和当初相比，已经没有人气了，显得冷冷清清了……。这固然与大量的客流分流到西客站有关，但也与人们出行方式的改变有关，原来多是提着大包小包，步行进出车站的，现在几乎都是打车了。因此，只见车辆和楼房，却很少见到人了。——现代社会造成人们之间的这种隔阂和冷漠，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
3 P% e3 n) l% R; H0 e% X我们是在北京站西边让“小红帽”服务车拉进站台的。电瓶车，是方便。但一个人要付10元钱，每个包要付5元钱。我们一行4人，3个包，就是55元钱。——进站费就是55元。估计小超单位能报销，但恐怕也要进入小超的经营考核指标。
进站后，我们在二站台候车，还没有多少人进来。
小雨在月台上看到大火车，感到很新鲜。我故意逗他玩：“你看火车多好玩啊，它是躺着走路的！”
; i1 T5 }" g& w* i; j% N1 |/ a小雨好像是学到了真知卓见似的，“嗯”了一声，表示对“躺着走路”的认知和理解。可他又问，那火车要是站起来走路，是不是更快呀？
我说，火车不会站起来走路，就会躺着走路，像蛇一样。
“嗯”小雨明白了。
小雨非常注意安全，安全意识在我们4人当中是最强的，从不越雷池半步。在我和玉娟各拉着他一只小手的情况下，他才到月台边上看了看火车的轨道。这时，玉娟对他说，“你看这和你在家里玩的轨道车一样不一样啊？！”他笑笑说，“一样！”我又补充说，“这是真的，你那个是假的，这个大，你那个小，是不是啊？！”他又笑笑说，“是！”小雨的理解能正在增强。
这时，小超拿出4张火车票故意逗小雨：“现在发火车票了，没票的人不能上车，谁要火车票啊？！”玉娟反映很快，马上举手说，“我要！”小雨也跟着举手说，“我要！”我也凑上前说，“我要！” 这样，三个人都在举手等着小超给发火车票。小超又煞有介事地说，“没有火车票的，不让上车！第一张发给谁啊？！……”
小雨马上说：“给我！给我！”
玉娟也说：“给我！给我！”
) K0 `1 B9 c9 ~我也说：“给我！给我！”
小超当然是把第一张票发给了小雨。小雨很高兴、很满意地笑了。他拿着车票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 j% a1 u& G% y列车员让我们上车了。
8 ~% I+ o0 o- b, }+ ]验票时，列车员问小孩多高？！玉娟说1米1。列车员说，1米1的小孩不要票。玉娟又问，不要票，小孩有睡觉的地方吗？！列车员说，没有。玉娟又问，软卧有半票吗？！列车员也说没有，于是，就让小雨用大人的整票上车了，为的是晚上小雨有个完整的睡觉的地方。可这个睡觉的地方真不便宜，小雨下铺，是412元钱，外加购票手续费20元。过去，是司局级以上干部才可乘软卧的。现在，小雨还不到4岁就坐软卧了。
上车后，小雨很兴奋，他的心情很好。我也很兴奋，心情也格外的好！上哪儿找这样的美事啊？！祖孙三代一起回老家见亲人！一起回老家旅游！
我们一家四口，在同一个小包间里。
小雨并不满足在包间里玩，他跑来跑去，到处都觉得新鲜。
# d+ Y& @! {+ }, y% W6 L8 x一对老外夫妇走进车厢，丈夫抱着一个1岁多点的小男孩，我把小雨抱起来让他与那小男孩握手。小雨只是笑，而不肯握。
& _# Q1 i7 R6 d) ^- _, @* x! G小超看到这一情景，有点不高兴地说：“您不要强迫孩子去干您想干的事……”
& P% h5 S' q9 h& m+ O+ b我的出发点，是想搞高小雨的社交能力，而小超可能更多地看到小雨的不情愿。他对小雨心理的理解可能比我更透彻些。我想，小超也有他的道理，让小雨去握一个佰生的小孩的手，不论外国小孩还是中国小孩，小雨都有些难为情，因为他毕竟快4岁了，早已有了自尊和自爱了……。
列车很快驶出了北京站。
“再见了北京！一周后，我们回来！”我心里默默的向北京――我的第二故乡告别。
& l& k( K& P7 {% I睡觉时，小雨和妈妈在下铺，我和小超在上铺，小雨在我的下边。这边是列车前进的方向，万一急刹车，小雨和我不会掉到铺下。4个人，两个在上，两个在下。这种新颖的睡觉空间格式，就让小雨感到好玩极了，他不断地折腾、说笑而不肯入睡。最后，都关灯了，他还在不停的讲话。小超终于想出了办法，让他用英文名字祝我们每一个人晚安。于是，他就说：安德鲁（爷爷）晚安！约翰（爸爸）晚安！玛格丽特（妈妈）晚安！与此同时，我们也分别祝他晚安：maiko,晚安！
5 t5 _  p. i1 P$ [/ S/ F1 [. b小雨不断地说，说了好多遍，最后他总才算入睡了。
我们大家也都“晚安”了。

4 b5 o7 O  A! T: X8 O/ D0 {, o（7）参观海洋馆
81次列车，现在不绕经沈阳了，而是直接经盘锦去大连。
4日至5日的夜里，我3次去厕所。
第3次，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小雨熟睡的样子，就对玉娟讲，“小雨的适应性还行，你看他睡得多香？！”玉娟却对我说，“小雨已经咳嗽过两次了……”我心里在想，我与小雨睡在一个小包间里，他的咳嗽，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我心里默默地在为小雨祈祷：“主保佑，让小雨在大连期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欢欢喜喜，高高兴兴，……阿门！”
早晨，列车员敲门换票了。接着，我们也就起床了。
小雨起床时也要闹，他总爱在闹中取乐。我要给他穿衣服，他不用，而要自己穿，并且向妈妈告我的状：“妈妈，你看，我自己能穿，爷爷还要给我穿？！”
他穿完衣服后，我领他到走廊里看窗外农村的房子和高高的大山。
9 D& a1 W" B/ s' P$ [4 r$ H我问他：“好玩吗？！”他笑着说：“好玩……”
' M6 a. G* C* ~) |+ X$ |接着他又问我：“爷爷，这农村的房子为什么都是矮的，怎么没有高楼啊？！”
' I7 f$ A6 w" i! x, O9 }5 f6 ~他还挺能提问题的。
我对他说：“农村的矮房子是农民伯伯盖的，他们不会盖高楼；城里的房子是工人叔叔盖的，他们会盖高楼……”他对我这个解释很满意，“啊”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1 E6 f" X+ H1 m5 g接着，我又让他看东方的日出。
今天的太阳，真是好看极了！因为天空中有一层薄雾，红红的大太阳在薄薄的雾气中，冉冉升起，显得格外清新、动人……。因为有层薄雾，太阳的光线被薄雾一遮，一点都不刺眼，太阳反而可以被看得清清楚楚，显得格外真切。车窗外的山峦高低不等，太阳跟着火车飞驰前进，一会钻到山后边，一会又钻出来……。
小雨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太阳，两只大眼睛巴扎巴扎的，看得出了神……。
我对小雨说：“你看那太阳老跟着我们走，为什么呀？！……”他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就反问我：“你说为什么呀？！……”
" ^/ W3 O$ I2 h: w% n- @小雨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他早就会反问了。
我说：“太阳喜欢你，所以它就跟着你走……”小雨美美地笑着，并自然自主语地说，“太阳喜欢我，所以就跟着我走……”
: F- Q7 p, Z: Y: p8 F. D# G' C不知不觉，火车已经到金州了。
8 ?# n' X* V* _9 v: [7 A' _+ o我又看到金州的北山了，那是埋葬爷爷奶奶和妈妈的地方。从我记事时起，姐姐们就经常领着我和弟弟到妈妈的坟上哭妈妈。我记得我三姐有一次，并不是在该给妈妈上坟的日子，她却领着我和弟弟跑到妈妈坟上大哭一场，哭了好长好长时间，我和弟弟怎么劝她别哭也不行。最后她哭完了，才领着我和弟弟回家。我记得从那时起，我就学会了上坟时要劝劝姐姐不要哭得太伤心。妈妈去世时，只有40岁，而我只有现在小雨这么大，弟弟比我还小两岁。——我想，小超如果站在我的身边，我就把这些事说给他听听，可根本见不到他的影子。
火车路过金州火车站了,我认出来了。我身边一位40多岁的乘警对我说，金州站就乘下最早建的那个候车室了，其它的地方全都拆了……。是的，如果这个候车室再被折掉，我就没法辨认金州火车站了。金州站那个候车室，据说是1905年日俄旅顺战争日本胜利后修建的。快一个世纪了，这个候车室该有多少故事啊？！……
金州，这是我童年和青少年时代生活过的地方。那个年代，物质生活极其贫乏，经常挨饿，但我对自己的未来却一直充满着美好的向往……。而今，自己已近60的人，回来看看，真是感慨万千，万千感慨……。
+ a# \4 C6 b( j. z( r% ^列车准时（早8：02）到在大连火车站。
) L2 Q  ~5 k0 l# e来车站接我们的，据说是辽宁省××部门的三位处长和大连××处的几位领导。全都是玉娟本系统下居单位的头头脑脑。他们把我们安排在付家庄的一个三星级宾馆，并且说，如果觉得不好，还可以换地方……。
我们到了大连“老虎滩海底世界”。
8 G) a3 y5 G3 q' z* {* l今天是10月5日，正是国庆黄金周旅游高峰日。
% a* X6 d6 d: H, k) [3 @. }我们进入了海洋馆。门票是130元/人。我们一家4口，加上大连的这位周处长，共计5人，650元。沈阳那位处长和司机说他们看过了，就不进去了。
9 a9 C" ?. k* N- P" n% i在我看来，这绝对是高消费了。
这个海洋馆，我是第一次来。
0 f5 f" i' O0 ]" o/ h. g; T小雨进海洋馆后很是兴奋，要看的东西也实在太多了，我们来的又有点晚，实在是看不了那么全了，只好看看重点了。最精彩的当然是海豚表演。
# w" Q* \, x" F+ a3 R  L以前，我只是在电视里看过，可这现场观看，感觉是大不一样的。海豚竟然能按照解说员的解说词来表演，不时引起了大家的惊奇的笑声……。海豚集体腾跃到空中的表演，震撼了全场的观众，大家不断地、共同发出“哎呀！！！”“哎呀！！！”“哎呀！！！”的惊奇的喊声。
我拿着相机抓拍，小超拿着摄像机在拍摄。
$ R6 O; B7 F/ Q. q, ]/ b$ a看了海豚表演，我心里又生许多感慨。那些训练海豚表演的，全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的言行举止是那样的轻松自如，整个表演过程，没有一点破绽，表演的场面，又是那么壮观。——这让我想起了毛泽东的话：人民群众有无限的创造力。——真的不假。我也为家乡的人们能有如此的创造力而自豪。但同时我也感到，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太快了，而我整天、整月、整年就是家里和学校这点活动场所——北京的一偶，我有一种被时代抛弃了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表演结束，我们走出海洋馆，已经12点多了。我注意到小雨的脸色不太好，嘴唇上像小超上火时的嘴唇一样，有点起水泡。我心里一阵担忧，于是又默默地为小雨祈祷。
车把我们接回到宾馆。吃完午饭，我们很快就回到卧室休息了。
; X/ C. u2 e% Q( s4 H傍晚，小雨睡醒了。他一醒来就跑到我屋里来找我玩。我注意了一下他的小嘴唇，比睡前好多了。昨天一夜在火车上没有休息好，今天上午又玩得很兴奋，下午睡觉时，已经2点多了，实在是有些疲劳，大人都累了，更况孩子？！其实，玉娟和他们系统的人，安排得也未必妥当，今天上午玩个小地方就好了，不应到“海洋馆”这样又大又有名的景点，结果好些内容也没有看成。
& H8 x5 y& W5 C9 u; z8 B临睡前，我写了《小雨日记》。这是我为小雨写的日记。从他出生时我就开始写了，现在已经写了5本了。

5 o1 U' ^, X, U! C. b/ k: i* O有人敲门。
" N6 b( `( v! m' O我开门一看，是一位男服务生来送明天早上的餐券。他个子高挑，足有1米8 ，白净清秀俊美的面容，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更让我惊奇的是他的服装，可能是饭店自己设计的吧，把他那诱人的肚脐上下，活脱脱地呈现在你的眼前。我看得很清楚，他肚脐下那稀疏的阴毛，在灯光里闪亮……。
太迷人了。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餐券说：“坐一会儿吧……”
“不了，我还要去别的房间……”
我只好站到门外，看他向别的房间走去。
大连啊，这服装设计得也太奇特了吧！我只知道，现在是女孩时髦穿露肚脐的服装，不想来大连的第一天，就看到了男孩也穿露肚脐的服装了！而且，这个男孩又是如此俊美。
“有可能吗？！……”我开始想入非非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到我离开这家饭店，再也没有见到他。
/ R. S3 j" N! f4 y, H  y世上许多美好的东西，往往都是一闪而过。
0 T8 T; S; ~4 K哪怕让我多看他几次也好啊！

（8）、参观森林公园
6 F/ g& l& f8 F9 t7 w: y
4 X4 ?1 c& i/ E5 P& [) m6 z) ^10月6日，早上6点多钟，我就听见小雨在房间说话，我想起来去看他们房间和小雨玩玩，但又考虑小超和玉娟他们未必起床，也就只好罢了。
9 G8 ?, B1 @/ m5 N  D$ z1 K; f7点刚到，小雨就打来电话：“哎，爷爷，我来和你一起钩鱼（昨天刚买来的玩具），行吗？！”
7 R3 ~5 o* T2 N6 o9 ]“你起床了吗？！”
* V, e3 S" H4 K“起床了！”
: S+ n7 f: I1 u8 w: p2 b. b“那你来我屋里来钓鱼玩，你得让我亲你一下子……”
“行。”
“我还没起床，还没穿衣服呢！”
) u7 T/ P0 e1 y8 B0 O2 \“那你快穿呀！”
7 g* n# T6 ]. J9 Z7 j7 u“那你到我屋里来，脱了衣服，在我被窝里躺一会儿，让我摸摸你的小肉肉儿，然后再钩鱼玩好吗？！……”
他马上十分坚定地说：“那不行！”
9 g6 |1 p+ f) a“为什么不行啊？！”
4 t  g* D/ A8 P他大声没好气地说：“不行！不行！！就不行！！！你亲我一下就行了！……”
我看差不多了，再逗他，他好急了，闹不好还会哭的，于是我就说，“那好吧，你少等一会儿，我穿衣服起床……”
* ^$ t$ b  m1 J7 t) M% ^他说，“好。”
我刚穿好上衣，还没穿好裤子，小雨就来敲我的门了。我提着裤子给他开门。他一进屋就跑到茶几上玩钓鱼，别的什么也不想了。我穿好裤子后对他说，“你还没让我亲你呢？！……”于是，他就乖乖地把他右边小脸蛋儿送过来，让我亲了一下。我又说，“还没亲那边呢……”他又把左脸蛋儿送过来，又让我亲了一下。
0 ?2 G- D3 n1 m' C接着，我们就开始钓鱼比赛。
  s2 t$ a$ E+ _+ G' ^他一边钓鱼，一边用手挡着我的鱼钓，不让我钓，他自己却在那里大钓特钓，钓个不停。我说他，“你耍懒，要不然我不和你玩了……”他稍微收敛了一点，接着又耍懒。钓完后，他一个一个地数，15个小鱼，他钓上8个，我钓上7个。他美美地笑了，“我比你多一个，我赢了！”至于他的耍懒，他却一点不提。我说他，“你耍懒了，所以才赢了……”“我没耍懒！”他一本正经地说。
+ h1 m# y9 G5 n4 ^- k人的心理总愿自己胜利。但在争取胜利的过程中，有的人老实巴交，有的人就投机取巧，采取些违规手段。小雨今天就是一个违规获胜者。
在宾馆的餐厅吃的早点，还是自助餐。
8 u2 m$ r& {$ v+ Z- k! O9 `+ m来宾馆已经两天了，偌大一个餐厅，就小雨这一个小孩，大家不由自主地都注视着他。
上午，我们乘车到大连森林公园游玩。
乘着大巴车看动物，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昨天看海洋馆是第一次，今天这又是第一次。这算我跟着小超开了眼界。
坐在大巴车里看动物，与过去把动物关在一个很小的笼子里而人在外面看，感觉是大不一样的。现在，动物是自由得多了，虽然仍在一个圈子里，可给动物的活动空间不知要比原来的笼子之类大了多少倍，这是对动物的尊重和解放。但这样喂养和观赏动物的方法，其成本也是大大地提高了，最后自然要由游人来承担，羊毛出在羊身上。现在，我已经看得很清楚，能来这森林公园玩的，不是小康水平的家庭，是难以这样消费的。
现在，北京早也有了野生动物公园了，和大连的森林公园是同样的内容。但我们还没有去看过，反在大连老家先看到了。
我看到一些工人在收拾动物的粪便，另一些人在喂动物。——我想起了已去世的弟弟留下的两个儿子，他们难道连这样的活都不能干吗？！在今天的社会里，他们为什么活得那么艰难？！……。我又看看坐在大巴车里欢快地观看各种动物的小雨，真的感到人生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小雨的运气就很好，到什么时候，就有什么，好像总有人在为他安排。
这次看动物的最大收获是：黑熊只会上树，不会下树，结果把好些树都搞得断头折臂。——我突然想到，这不就是共产党原来的干部制度吗？！——只能上不能下——最后可能也要把一些事情搞得“断头折臂”。
我忍不住一笑。
2 l3 U& [/ I1 E7 a( I* M看完野生动物，我们又乘缆车。
下了缆车，我和小超问玉娟、小雨害没害怕？！玉娟说，她在缆车上问小雨了，小雨说“不害怕，我保护妈妈！”——小雨就是这么可爱！其实，他有点恐高症，但他却能如此表现，真让人感动，至少让我感动。
接下来，就是卖旅游品的地方。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好买的。最后，我给小雨选了个贝壳，上面刻了一个老虎图案，还刻了一个“虎”字。小雨属虎。我给小雨时，他很高兴地笑了。玉娟告诉他，把贝壳的口放到耳边，可以听到响声。结果一路上，小雨老是把贝壳放在耳边听响声。
孩子就是孩子。一个小小贝壳，他却玩得很开心。——我当年不也是这样玩的吗！
4 }$ D; Q  S" w我们到了山背面公园的另一个大门口，大连的周处长要给我们全家照张相，上边是“大连森林公园”的大字横幅。我觉得这个构思挺有意义的，但也怪，小雨不愿照，结果也就没照成——最后，回到北京我才发现，去了一趟大连，我们全家居然没在一起照一张相。

（9） 宴请表哥
10月6日晚上，按计划在宾馆宴请表哥表嫂一家。
原来说好了，让他们下午5点半来。结果3点半时，他们就来了。
他们的提前到来，打乱了我们的一些安排。
% e" p' p3 }4 {. w4 B小超过来了，我就给他介绍客人。他对客人应酬后，就对我说：“我们老总来电话了，叫我明天去沈阳，我不能去金州老家了……。”
我听到他这话后的第一个反映是“真是天意！”
" S9 H8 D, o( ]1 `于是我就说：“那就去沈阳吧，金州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 Y* ^9 k/ S0 y6 H4 z" B/ P小超进一步向我解释：“我原想请假，说我明天上午去金州，一切都安排好了，下午再去沈阳行不行，可老总不同意……。”
  {8 X3 j' v) T1 D: m9 y, H% |我又说：“那就去沈阳吧……”
* d; R) z8 \' B1 I! l2 ~9 ~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 S* ?2 \( a8 [+ d; j在宴请表哥表嫂的晚宴上， 小雨不断从他碗里拿鱼肉给我吃。因我对他说过，他右手背上长的一个小黑点（印石），是老爷赐给他的福分，用这只手拿的东西，就特别好吃。于是，小雨在吃饭时就经常拿东西给我吃。有时连续拿好几次，今天也是如此。表嫂都看见了，说，“他老拿东西给爷爷吃……”
能让亲人看到这种场面，我心里很高兴，有一种满足感。
) q" s: v* r* }我悄悄地对小雨说：“等一会儿，你给大家唱个歌，或者讲一个故事，好吗？！……”
“不！”他回答得非常干脆。
* F' T8 a% U5 S9 v我问他：“为什么不啊？！他们可愿意听你这北京来的小孩唱歌、讲故事了！……”
1 y1 R4 u! b- K. V- v$ |也许孩子没有这种锻炼，我让他在这么多生人面前唱歌、讲故事，他觉得为难了。他什么也没说，“啪”地一下子，一个耳光子就打在我的左脸上。
大家都看见了，我估计自己可能有点脸红。但我还得笑着逗小雨玩：“你怎么这样不给爷爷面子呀？……当着这么多人给爷爷一个耳光子？！……”
2 Y, m6 |1 b, z1 C8 I小超在一傍说；“这就是您平时宠他的结果。……”
说心里话，我从不承认我宠小雨。我总是想按最科学的方法来教育他。可在小超看来，我就是在宠小雨。接着，小超又说：“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1 d) [" v, C1 V0 `6 e( U我明白小超的意思。
; `0 I$ ]7 w0 ~3 i9 n# F我想，我很可能有私心、虚荣心，想让小雨为爷爷争光。在筹备回大连的过程中，我有意无意地在小超和玉娟面前讲过，小雨这次回大连，可要给爷爷争光了。或许，这就是我最大的虚荣心所在。小雨当众给我这个耳光子，也许是对我虚荣心的最大、最好的惩罚。小超的“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顿时就被我接受了，我不再要求小雨做这做那了，那样会给孩子的一种压力。
餐桌上的气氛不够活跃，我对小超耳语说：“你带头喝喝酒，你这方面比我强……”我确实感到，小超这些年来，也许由于经商的原因，在一些场面的事情上，他的确比我强多了。
6 C& [+ E5 B7 L* l$ G+ n小超很明白我的心意。接着，他就给大爷大妈敬酒。
+ ^$ R0 Q& O2 z- P$ `* U在小超的带动下，餐桌上的气氛活跃了起来，逐渐进入了良性循环了。我感谢小超。
9 t" X; _8 L* P9 M事后，我想，玉娟在餐桌上的表现也极为一般。她为什么不可以主动地向我表哥表嫂，她的大爷大妈，敬敬酒呢？！也许她照顾小雨忘了客人，也许她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
由于小超的“顺其自然”，我就不再鼓动小雨作各种表现了。
事情就这么怪，当你放弃时，它却又出现了。
5 o& H! ^2 ?, i6 M# L, R* k小雨这时主动地跑到表哥表嫂之间去，与客人亲热起来了。
' `! C% E1 @  x5 M这时，表嫂则把小雨抱起来了，小雨也笑嬉嬉地和大连这位奶奶亲热着。
5 x0 i2 e; L+ i* E我趁机对小雨说：“亲一亲奶奶吧……”
他真的就亲了表嫂一下，表嫂也高兴地亲了亲小雨。
我又让小雨去亲一下爷爷（我的表哥），并功利地对小雨说：“这爷爷可是管大连的，这爷爷要是不同意，咱们就不能来大连……”
/ h% @7 m! N, a# [2 r* o1 S' H5 j可小雨还是不亲爷爷（我表哥）。
2 ?# ^1 m: L6 J9 ~% L6 [小雨愿和女的亲近，这早已是他的一大特点。他从两三岁起，就有一个很奇怪的表现---每每看到漂亮的阿姨，自己就脸红，并且用两只小手把眼睛捂上，可却在指缝间偷看那飘亮的阿姨。――这在家里，已经是大家皆知的故事了。
小雨愿意和女的亲近，这让我很高兴，很放心。他长大了，千万别成为同性恋者啊！这有多苦啊？！爷爷可是苦了一辈子啊！
趁小雨表现不错时，我赶紧自我解嘲：“小雨今天表现还真不错……，还能和奶奶亲一亲，如果老是像刚才给爷爷一个耳光子那样，可就完了……，大嫂别见笑啊！……”
“哎，一个孩子嘛……”表嫂说的也很实在。
表哥表嫂的儿子，下岗了，找了个借口，就没有来赴宴。
想想当年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到大连看表哥表嫂时，他们的儿子才刚刚3岁，还没有今天的小雨大。可转眼间，他却成为下岗职工了——我感到人生真的好可怕！
- ~0 S9 H# f% `) I看得出来，无论表哥表嫂，还是他们的小孙子等等，都吃得很有兴致。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晏请也就该束了。
$ p+ }0 p3 p2 Y# e表哥一家临走时，我让玉娟把准备的5份礼物中的一份，送给了表哥一家。表嫂说不要。我说，这是孩子给你们买的。表嫂也就收下了。
& f! m0 p: b. K* e$ r- v表嫂给小雨买的一身童装。我想，大连的童装，还是有点水平的。
宴请表哥表嫂，就这样结束了。
送走了表哥表嫂一家人之后，我们一家4口就到宾馆大院里散步。
小超故意引着我走得离玉娟远一点的地方。看来，他是有话要对我讲。
9 V. W6 F8 L) Y4 e6 m; ^: O“……好像两家人都非常不情愿的被你给搞到一起了似的……”小超开门见山地对我说，“你为什么要请客，要达到什么目的，每一步都应该怎么办，都会出现什么问题，出了问题怎么解决，你好像都没有思想备似的……”
1 q; L- p( u4 f  C  v( D关于“好像两家人都非常不情愿的被你给搞到了一起似的……”这一说法，我真不情愿接受。我想就这个问题向小超说明一下原因，是下午客人来了之后，你们迟迟不过来见客人，表哥表嫂有些不高兴，……。
2 R) z7 ^1 [+ B8 e; l  v  I但我刚说“你们迟迟不过……”，小超就爆炸了：“你怎么又怪着我们了？！……你自已安排的不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超“爆炸”的声音，足以让玉娟听见。我看他这个样子，只好什么也不说了。小超也甩开我，向一边走去。可他又折回来说，“你也就这个水平了，不能对你还有什么要求和希望了……”
我依然不吭声，慢慢地走着。我不能说什么了，一说他就爆炸，我怎么能再说呢？！
然而，小超还是不依不饶，几乎是在向我喊叫：“你说，你说，我们错在什么地方？！……你快说！……”
“我有不说的权利！”我低声而有力地回答他。
我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小兔崽子，你想治服我，还没有那么容易！”
  V5 ~. e/ K0 Q& u  |# d接着，我又想：“你这一套，对你郊县的父母好使，对我还不好使！”
& _9 `  C2 i* o3 N; l# z4 b我心里真的好委屈，我犯不上让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呢？！
+ T9 _& j: p3 t) m, y/ ^他看没办法了，转头就走向玉娟了。我也不知道他对玉娟说了什么，然后他转身就上楼了。
玉娟领着小雨还在散步，我只能装着没事，走向他们。
看看小雨仰望着天上的星星那天真可爱的样子，我心里好一阵难受。我想，为了小雨，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小超闹掰了。
' ?0 Y$ `3 b: Z- e我只逗小雨玩，什么也不想和玉娟说，也没法和她说。想想小超和她结婚已经6—7年了，孩子都快4岁了，我和小超的真正关系，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我的心又软了……。
玉娟却主动问起我来了：“明天还去不去金州了？！……唐超说不去了……。”
' Y, K- o3 G; h1 M, C8 L这时我才知道刚才小超气乎乎地对玉娟说了什么。
1 z- U' B' }3 {, K我说：“我无所谓，不去就不去……”我心里还想，我最初和小超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感情之事以外，本也无所求，许多事情，都是后来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现在再回到最初的起点，又有何不可呢？！所以，我很坦然，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都会面对。
2 S" Q; P( h$ O1 _3 o玉娟说：“我都跟人家张处长定了车，你们又变了，如果明天不去金州，我还得跟人家重新说车的事，人家也好有个准备，不能明天早上现说，让人家措手不及……”
, P2 _* I8 S/ l; f  c我平静地说：“变，是小超变，我没有变。他如果说不去，我就服从他。”
玉娟又问我：“那你的意思是去还是不去？！……”
我说：“我的意见没变，还是去。”
( F0 `6 [0 `, Y6 x) f& A玉娟说：“那就行了，我们还是去吧，我就不用和人家再说车的事了……”
在与玉娟谈到不去金州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是无所谓的。我给姐姐家打个电话，就说有变故，就完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行……。至于玉娟让下属单位给买的那些礼物怎么处理等问题，我当时连想都没想。
这时，我真正感到了“无欲则刚”。
因为我早就有思想准备，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向姐姐们说，小超不是我的“亲儿子”，而是“干儿子”。只要我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姐姐们都会接受的。她们对我这个弟弟，永远都是宽大无边的。
1 L1 b! k& u# Z4 s. M2 |接着，玉娟向我诉说委屈似地说：“……去北戴河那一次，唐超就出差走了，是我一个人带小雨先去的，他后赶去的。因我一个人，顾及不过来，小雨就让猴给抓了……。接着，就是带小雨去医院，打破伤疯针，也没怎么好好玩……。这一次都说好了，一起来大连玩，我为了配合他的时间，还请了假……，可他又要走，又要去沈阳……。”
, b7 x% v9 A5 H* @2 r玉娟这些话，开始我感到是她在向我诉说委屈，可最后我又感到，她无意中又是在向我解释小超不能去金州的原因：工作离不开。
. r3 D0 S* |! J  R玉娟接着又说：“我们单位，人家结婚７年的，都玩过１０个地方了，我们这７年，才玩两个地方……，而两个地方，他都没自始自终陪我和小雨……”
我只能劝玉娟向积极方面想。
$ J/ s8 {4 g( p- l0 l( }玉娟接着又说：“唐超现在挣的钱也不多，就有那么一辆车，算是有用的……原来，他对人还比较关心，现在，动不动就发脾气，而且还向小雨发脾气，说什么‘我的时间都让你给浪费了！’……”
小超向小雨发脾气，这我以前也见过，把小雨的玩具都摔碎了，我也见过。但对小雨说‘我的时间都让你给浪费了！’，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觉得这很不公平！
% b' W3 [1 B' e小雨这孩子，真的没有占用他父母太多的时间，就是说，小雨这孩子是很省心的，是不闹人的孩子。远的不说，就拿今晚来说，我和玉娟在聊天，小雨也听不太懂，可他就自己在那里玩，根本就不打扰大人的谈话。小雨从来都是这样的。这样的孩子，小超还不知足。
听了玉娟这些话，我心里又一阵难受。如果刚才我还认为小超发脾气只是伤害了我而心里难受的话，那么现在看来，小超的脾气，不仅伤害了我，而且也伤害过玉娟，还伤害过小雨。我、玉娟和小雨，都是小超发脾的受害者。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好受了许多，因为小雨这样微小的生命都被小超伤害过，小雨都挺过来了，我这年近60的人了，被伤害一下子，又算了什么？！又有什么值得委屈的？！看看小雨，我就什么委屈也没有了……。
我对玉娟讲，小超的心理，现在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 L; N1 q0 b. i. F+ X0 t" Y7 B玉娟不理我这话荐，只说她自己的：“现在，要么你有钱，要么你就对家里人好……，可现在，他是两样什么也没有……。”
: C  ]6 x0 j& J7 E* B  i. N* x8 Q我说：“小超也就那么大能力，一个本科双学历，家庭也没有什么背景……。”
这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以前我似乎总把小超看得那么好，不太肯承认他的短处和弱点，现在说出一些，心里似乎好受一些；但我同时也感到，和他一起毕业的，一起到这个单位的他的同学，甚至高他好几届的同学，现在干的不如他的，还是多数。这样看来，小超也不容易，他毕竟混上了个分公司的一把手了。
玉娟似乎并认可这点：“我们局里还有工农兵学员呢，家里都是农村的，人家不是干得也挺好吗 ？！……”
玉娟的意思是说，小超的学历和家庭背景，都不是他应该干得更好的障碍。
于是，我问玉娟：“你认为小超现在是努力不够，还是根本不努力？！……”
. |- N1 l4 P- l; W" Y8 o, l' I% I玉娟没有明确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他原来老说没有时间，现在小雨全托了，还是忙乎他原来那些事，也没看他干出什么成绩来……。”
我再次劝玉娟向积极方面看。玉娟问我怎么向积极方面看？！
  S& z. U: c! D& h我说：“小超现在令你不满意的情况，也许正是他新的变化的开始……”
$ t1 r- L1 Z" D- ^0 X玉娟对我这种说法，也没表示什么。
  l8 Q. o( O" e: L8 K# O小雨在玉娟和我谈话的过程中，一直是自己在玩，他一点都不打扰我们大人的谈话。
最后，玉娟让我带着小雨上楼，她去给小雨买奶。小雨就到我屋里和我玩钓鱼比赛，连续玩了三轮，小雨玩得很开心。小雨和我玩钓鱼的过程中，不断地“争吵”，估计小超在隔壁也能听到。
2 l$ E/ Y% @% X' `$ H& \0 H看着小雨那快乐劲儿，我什么伤心和苦恼就全都没了。

（10）、回金州
10月7日，星期一。
: a& O9 n8 \8 q" v- D. p9 o早上，我和玉娟、小雨到餐厅吃早点。小超因去沈阳了，没有和我们一起吃早点。
1 v% [' P0 Y% L1 D+ Y杜师傅开着奔驰小面包车和省里的张处长一起送我们去金州。
& N! o# Y2 e" k. K5年没有见亲人了，我心里有点激动。
4 C) j# d$ w/ J2 W& X+ C. A+ `+ L5年没有回来，金州变化很大，许多地方，我已经认不出来了。汽车走到镇北的三里庄子时，我才知道，这是走出金州镇了。
三里庄子，原来是解放初期苏联红军的一个军营所在地，离镇中心只有3（华）里路，所以叫“三里庄子”。这里已是镇外的农村了。小时候，我和弟弟等小伙伴们，经常来这里挖野菜、抓蚂蚱等等。红军战士就在这里的一块大草地上进行军事训练。我们这些小孩，和红军战士都打得很熟，不少战士的名字，我们都能叫得出来。我们还经常到军营里看俄语原版的电影。红军战士用俄语夹杂着几句汉语，给我们讲银幕上正在上映的故事。我们看得听得津津有味。有一个叫瓦西里的战士，和我们最好。我家要搬离金州的时候，我还和弟弟特地向爸爸作了说明，去向瓦西里告别。可是，一个军官通过女翻译告诉我们，瓦西里已经复员回乌克兰了。当时，我心里特别难受，难受了好久，也不知为什么（今天想来，也许瓦西里那阳刚之美当时就吸引了我这个可能有了同性恋心理萌芽的少年了）。
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班主任老师特别喜欢我这个“大班长”。她向我推荐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名著，我一下子就被这本书迷住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看的第一本小说）。后来，又看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电影。当我知道英雄保尔也是乌克兰人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就把瓦西里和保尔联系起来了。当时，我还问老师，能不能写信找到瓦西里，老师说“很难”。我也就彻底失望了。
; W/ x# H6 \5 `多少年来，我每每走过这三里庄子时，就想起了当年的瓦西里和那军营中的红军战士。
" N- `9 k7 X) K2 A' Y. P今天，又路过这里了。当年，瓦西里那英俊威武的形象，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心，又深深地颤动着……。瓦西里，大约大我十多岁，他现在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他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终生不灭的美好印象和亲人般的好感……。
金州以北的公路，也修得非常好。
4 E4 Z& p* k7 T/ b我津津乐道地讲着我的家乡，也不知道玉娟等愿不愿听。
玉娟扔给我一句话：“我连我爸的老家都没回去过，跟你来老家了，我心里特不平衡……”。
; S/ h& ?! T2 S4 A; e我也只好对玉娟笑笑。不过，我心里在想，这也是天意。怎么那么巧，你玉娟领小雨出来旅游，第一个景点就是我的老家大连。
% s. S0 U- N6 f小雨有点晕车。他一直斜躺在坐椅上，有时，也起来稍坐一会儿。这时，我心里真觉得有点对不起小雨，让他坐这么远的车，到我的老家来，他多不容易，他克服着多少困难啊！
为了转移小雨晕车的注意力，我就让小雨看看车外的景色。我对他说：“你看这些山，多么高啊？！比你在北京公园里爬的山高吧？！……你在北京看不到这么多高山吧？！……”
小雨虽然由于晕车，情绪不好，可他总是很懂事地答应着：“嗯……嗯……。”
( m# i/ c+ ?+ n4 Y* V) M7 i车很快就到八里庄大坡了。
2 I, f4 q. q# m" D我原在北京时，都想好了，车到这里，我们一定下来，我给小超、玉娟和小雨讲讲当年拍《战火中的青春》电影的情景。那是一件让我多么兴奋和开心的事啊？！
3 Q" X5 @, X+ u9 N5 ]  e那是我由生以来，第一次看拍电影。这部电影是向国庆10周年献礼片，上映后，很快红遍全国。主演是长影的庞学勤和云南话剧团的王淑娅。我终生都会记住他们俩的名字。
可现在，小超没有来，我一点这方面的情绪都没有了。再说，天又下着小雨，我们不可能停车了。还有，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了。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过去，我对车上的人说，当年拍电影《战火中的青春》，在这个大坡上，拍了好多镜头，我们经常来看……
然而，车上没有一个人理我的话茬。
/ B% j% f( b/ }; A今天早上，从大连出发时，天就断断续续地下着小雨。到了金州以后，雨就一直有没有停过。现在，我们的车，已经到我的老家了。虽然还是小雨，但却是今天上午以来雨下得最大的时候……。
& T. ]: T- v* S( q. u, C我不知道家乡的天地山河，为什么这次要用小雨来欢迎我这个归乡之子啊？！
( W8 a9 J) _8 F0 `% y是什么事情感动了天地山河在哭泣吗？！……
+ V: O9 V9 K- k* B1 [是父母及弟弟看到我回来了，特别是带着玉娟和小雨回来了，是他们高兴得哭了吗？！……
: \1 T+ }: t, d8 v+ S0 y是小超没有来，他们遗憾得哭了吗？！……
- H" ?8 L2 K# U. |4 b5 O; T还是小雨命中有雨（出生时天下小雨），他回老家来了，老家的天地山河就用小雨来欢迎他呢？！……
……
我说不清，道不白。冥冥之中，我强烈地感到，这场蒙蒙细雨，与我们今天的到来有着某种必然的关系。
“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如果小超来了，我一定会告诉他。我还会跟他说，“就是十字路口西北角那房子，原来是小房子，现在成了大房子了，是我的出生地……”
可惜小超没有来。我怕玉娟和张处长不感兴趣，这些话只在我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
我们先去三姐家了。
三姐第一件事就是把小雨搂在怀里亲一亲。小雨微微地笑着，甜密的表情，很是可爱。——小雨这一表现，让我十分满意。他接受了三姑奶奶的爱。
% w7 ~- G' c* B. V当三姐得知小超没来成时，十分遗憾：“唉，这等了多少年？想看看孩子，到底还是没有看成！……”。
三姐又把这遗憾转移到对二姐儿媳妇梨花的不满上了：“这小梨花，也是多事，你们10月6号回来，不是挺好吗？！……”
我只好安慰三姐：“以后再找机会吧……”
虽然我心里知道，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找了，几乎是再也找不到了，但我也只能这样安慰三姐。
, K1 Y# u8 j$ _* I- y三姐比5年前又老了不少，头发又掉了许多。
三姐的大女儿（某村党支部书记），二女儿（镇中心小学教师）都在，她们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又是笑眯眯地看着小雨……。三姐夫也笑着对小雨说：“哈哈，你这次可来了，上次我在北京还没有见到你呢……”（小雨全托，时间紧，没接他会来）
# h' [. i/ n' v7 z- m$ V6 I( O8 `5 r小雨顿时成了中心人物。此时，整个房间里都洋溢着亲情的热烈气氛……小雨、玉娟都被这种气氛包融了……。
“哎……，我原准备是让小超来感受一下这份亲情的，可就这么巧，他不前不后，就在这一天，被叫去了沈阳……”想想，我心里真的有点堵得难受。
三姐又给小雨200元钱。9月份，三姐夫到北京时，就给了小雨200元钱，这又是200元钱。两个月的时间，三姐就给小雨400元钱。我心里想，只有自己的姐姐，才会这样。
我们又一起到大姐、二姐所在的村子。
7 L' j: H5 L# b+ T一下车，大姐、二姐和孩子们等一大群人就把玉娟和小雨围住了。因为这些亲人早就看过小雨和玉娟的照片了。
大姐问我：“去哪里？！”大姐是指玉娟和小雨去哪里。
我说：“先去大姑家吧，然后再挨家走走……。”
于是，一大群人就簇拥着玉娟和小雨去了我大姐家。
6 T8 a) m* i( y! h8 L我让张处长从车上拿下了礼物，一份一份地分给了大姐、二姐和我的弟妹。
! ^# T; q, w( B$ i5 f) L3 a' g% H大姐等还要上坟，还要让小雨跟我上坟。我没同意，我说车还有事，就让张处长他们的车先走了。我劝姐姐们都不要上坟了，都那么大年龄了。
! o  J" t) Q7 S! H  z4 ~' ~; S元椿（我三姐的小儿子）的奥迪车送我等上的坟。
我5个年头没有回家了。回来后，怎么也得到坟上看看，给父母和早逝的弟弟烧点香、烧点纸。再说，10月14日又是我弟弟去世5周年。我今天回来了，弟妹说，就一起提前烧周年了。
山坡上的坟地里，又增加了许多新坟头。
1 Y# x/ @  u! Z* u6 U我站在坟地上想，我小时候4岁，母亲就去世了。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什么叫上坟了。小雨本月底就4周岁了。我想，当年妈妈去世时，我可能就像今天小雨这么大。可我今天却不能让小雨到坟上来，这对他太不合适了。不要说他是我的干孙子，就是亲孙子，玉娟也不会同意的。
玉娟在路上还对我讲，她爸爸从来也不要求他们这一代孩子按照老一代人的规矩做事，做人。很多事，都分开的。她爸爸从来不强迫他们做什么。——玉娟这些话，显然是对我讲的，显然是我做的不够好。我默默地听着，什么也不说。我想，小超可能对玉娟讲了，我要求小超上坟、磕头等等，以致引起玉娟这些话。我怎么可能再让小雨再跟我上坟呢？！绝对不能了。我只是祈祷我的祖上，我已故的亲人，好好保佑我这小孙子吧。因为他给我晚年带来了无限的快乐，有了他，我的生活已经完全变了样。
+ d4 p7 G; C* X+ f3 x陪我上坟的有3个外甥和一个侄子，还有一个外甥女和两个外甥媳妇，共8个人。
3 R1 o8 ]( S2 Y5 s我们烧了纸、烧了香，上了供。最后，男的， 每人都磕了一个头，女的，每个人都行了一个礼。小超没有来，也真是天意。不然，他磕头不是，不磕头也不是，那多尴尬。
我跟小超讲过，这次回老家，可能就是我对亲人的最后一次告别了。可这次告别，偏偏就缺了小超。我觉得小超没有来，大部分意义都失去了。
从坟上回到村里，玉娟带着小雨与亲人们已经走过了大姐家、二姐家和弟妹家了。他们还正在弟妹家里。我也就进了弟妹家。
5年来，农村的变化已经很大了。我不由很想起了我北京的家，5年来的变化，就是不断地在变旧。
& R% [9 Y$ ]7 A& D2 ^# K我趁无人注意时，塞给大姐1000元钱。我小时候，大姐对我的帮助太大了，现在大姐老两口没什么收入。二姐、三姐家里，都比大姐强。
小雨想看看大肥猪，结果亲人家里都不养猪了，还是跑到邻居家的院子里，才看到大肥猪。
! Q5 Y; T0 E& [+ w小雨和二姐的孙子在一起玩得很高兴。二姐的孙子已经9岁了。小雨和农村的孩在一起，显得格外斯文。
0 a! `2 v% ~# n- I5 R9 J午饭，是在饭店吃的，共3桌。
3个姐姐、2个姐夫(二姐夫去世了)、我、弟妹、大姐的大女儿、三姐的大儿子，共9个人，为第一桌。
小辈男的在一桌。
小辈女的在一桌。
  E* x% v# ]% |9 R, w玉娟、小雨同小辈女的在一桌。小雨没上第一桌，这在我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最小的弟弟却先走了。今天，就是三个姐姐和我了。大家聚在一起，又说起了小超没能来成的事。
弟妹说：“这是天意！”
她的看法和我一样。姐姐们却说，怎么就那么巧，就差一天就没来成？！我看得出来，姐姐们心里十分难受。她们为见小超，已经等了好些年了。
弟妹又说：“小超的姓，没有改过来，爷爷还不接受小超。”
. d$ T9 i! S. }姐姐们也符合着弟妹的意见，对我说，回北京后，把小超的姓给改过来吧！
  r7 Z3 h  D1 L/ g5 }1 K0 D我只好说，回去看看吧。
8 S$ j# z+ ~; j% G3 ^姐姐们又说，还有小雨，姓也都改过来吧，哪好老跟着别人家姓啊？！当初，是没有办法，现在，该改过来了……。
) ]; i# f" k8 ?) f  [9 |我只好答应着。
) }; A  w# l: I. b# m0 a亲人们的这些希望和要求，都是和情合理的。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没办法啊！！！
4 A' R: ^5 U( E+ Q5 @' |' d我至死也不会有办法的！！！
三姐在午宴上说，她那最小的孙女对她讲，俺奶奶真有福，两个儿子都是大经理……。
. A5 I9 G4 q& Q0 J4 C4 W  l0 X是的，三姐的两个儿，三姐也就有两个儿子，每人都有一个厂子。大儿子初中毕业，小儿子高中毕业。
0 u9 J8 d3 d* i0 A& T/ k+ X( x我学企业管理、讲企业管理几十年，至今还是两手空空，没有一个自己的厂子。
我认为，这也是命。
3 }6 {! y8 ~4 O8 w$ E由于在大连宴请表哥表嫂时我想让小雨表现一下，结果被小雨打了我一个耳光子，小超就主张“顺其自然”，所以，今天午宴上我就不再要求小雨有什么表现了。
还好。不知是玉娟要求的还是小雨的意愿，小雨跑到我跟前和我干杯了：“祝爷爷健康长寿！”
当着姐姐等众亲人的面，我的孙子能这样和我干杯，别提我心里多高兴了，我真的感到，此生无憾了！！！
小雨还分别同三个姑奶奶干杯：“祝姑奶奶健康长寿！”
5 e6 L: B; ^6 T3 Y, ~$ g姐姐们也都高兴得不得了！
小雨又和伯伯们干杯：“祝伯伯恭喜发财！”
伯伯们也都很高兴！
3 Z, s, H5 I; t' q小雨还同姨姨们干杯：“祝姨姨健康美丽！”
逗得姨姨们哈哈大笑！
5 K& Q/ R% u# S1 K1 N小雨的这种本事，在北京早就具备了，只是今天发挥到了他应有的水平。
小雨给亲人们带来了这么多快乐，我真是发自内心高兴！
: B* {4 I3 b0 w, ]5 Q小超今天没有来，小雨的表现在一定意义上代表了小超。小雨真是个好孩子。我没想到他会表现得这么好，可以说是很出色的了。
0 ]' ^4 q) K2 J0 {$ _小雨啊，爷爷感谢你了！
( S. R; `9 q8 s4 b: G# v在你不到4岁的时候，你替爸爸、也替爷爷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 ]4 t' e1 f9 @* E8 R你今天的突出表现，永远留在老家亲人们的心里了！永远永远植根老于家的故土里了！你快快长吧，等你再长大些，爷爷还要领你回老家来一趟，送给亲人更多的快乐！
  L% X+ j* R7 C* K& W9 X& Z! j你已经是爷爷心目中的“送乐神”、“送喜神”和“送福神”了！
大家凑在一起不容易。我把相机都带到饭店来了，大家一起照了张全家福。
9 }9 _' g' P( \这次午餐，是我结的帐。
6 E7 i( o( q1 {( h: s午饭后，我让玉娟和小雨到二姐家睡觉。我和亲人们在大姐家的东屋坐着聊天。整个屋子挤得满满的，谁也不计较坐处如何，这就是亲情！
& _) z( ]0 H% n5 ]% l二姐的小孙子闹着要找小雨玩。大人告诉他，小雨在睡觉，只能等小雨醒了再玩。他喜欢小雨是可以理解的，小雨和农村的孩子，毕竟不太一样。
下午4点多，玉娟把小雨叫醒了。
为了迎接我回家，亲人们都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都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得出来，有的还是新买的衣服。女士们，还都烫了头、画了妆。家里也都收拾得干干静静的。
. C8 F; j+ {; x亲人们对我的照相还是相当感兴趣的。虽然农村富了，可他们多数人家还是没有相机的。大连毕竟不是北京，在大连海洋馆看海豚表演时，摄像机就明显少于北京。
& H! H2 b5 k1 K" m. _' U/ \孩子永远是鲜花和快乐。小雨和二姐孙子在一起照相的场面，非常欢快，让人欣慰。
: w/ {& |8 x6 \' a) v6 k  S我给所有的亲人都照了相。小雨、玉娟和我，也都和亲人们一起照了相。
4 ^2 b% N) y3 O* h  Y, G4点半，张处长和杜师付准时把车开来接我们了。
上午刚相见，下午就分手，马上就要和亲人说再见了。
, G+ R9 e7 s5 H& M: v& O. z大姐、二姐和弟妹在给小雨钱。
* H6 M8 b' C3 @* Y2 T+ a4 `7 m0 Y我心里又一阵难受。姐姐都是70多岁的人了，她们哪里有钱啊？她们的钱，都是儿女们给的呀，可她们却一定要给小雨钱。
看到这情景，我也给亲人孩子们钱。
玉娟和小雨先上车了，我也就上车了。
我心里有好多话要说，可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 Q  N# F% _$ O大姐、二姐和弟妹，还有一大群外甥、外甥女、外孙、外孙女等等，都站在车下，挥手向我们告别。
大姐站在离车窗最近的地方，这是亲人们自然而然但又是有序地站队，给了大姐这样一个好位置，也只有大姐才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大姐已78岁了，腰都有点弯得抬不起来了。她一边挥动那满是老茧的手，一边不停地喊：“小雨啊，小雨……再来啊……”
小雨懂事地向亲人们挥挥手。
我和玉娟什么话也没说，车也就开了。
我的眼睛又湿润了。
$ i  f4 r2 T3 w0 r* n9 B: M看得出来，亲人们，特别是大姐等，亲小雨没亲够，见小超又没见到，这是她们的遗憾啊，也是我这次给亲人们留下的遗憾。
2 C- o4 s# f0 W) F" W2 m5 y以后有机会再补吧。
% e, D' i. {3 _. t5 ?7 ]8 M  _. Y: `1 `$ _! j恐怕难了！！！
; Q7 p& m% I4 g* l可我仍祈祷主保佑，再给我、也给亲人这样的机会。
# _" f" S1 s" p. k在回大连的路上，玉娟拿出小雨兜里的钱，数了数，对我说，大姑、二姑和婶，各给100元钱，三姑那里给200元，生活水平不一样……。
我说：“是。”
但我心里却有些想法：我的这些外甥、外甥女们，他们居然没给小雨钱。我心里真的有些凉，深深的凉，久久的凉。不要说这些外甥、外甥女，他们小时候，我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就是他们的孩子，我哪次回老家还不带礼物给他们呢？！几十年啊，我从没亏待过他们啊！可是，当我领着孙子回老家来了，他们却一毛不拔。不客气地讲，他们每户给小雨50元钱，这钱也没花着他们的，那只不过是我几十年来所给予他们的很少的一部分罢了。其实钱不钱的到无所谓，关键在于他们竟都没有这样的心意。
他们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无法理解。
1 v% M! b1 {3 P5 x车离开亲人的时候，我心里沉沉的，什么都不想说。
* e/ P. Q, I2 q( x* p& y( \. I我30出头仍未结婚时，亲姐姐的孩子亲得要命。三姐当时就跟我说过：“潜洋啊，赶快结婚吧，自己生孩子多好，亲别人的孩子没有用啊……，我们眼前有多少例子啊，什么侄子、外甥的，都不管用的，没吃死羊肉还没看活羊去吗？！……你老了，不管姐姐的孩子，还是弟弟的孩子，谁都不会管你的……。”
+ F0 Z9 J1 t/ ]% ~1 k: s( y+ R当时，我只想这是三姐设法让我快点结婚而已，就没想那么多。今天的事情，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三姐的这些话，真是一点不假。姐姐对我的爱，是真心实意的，是为我一生考虑的。她的话，是人生的真谛。
我在亲情方面栽的一个大跟头。
& j, @+ r* y  m4 }" H3 y" j我想起了小超说我的一句话：“你一辈子都是在感情方面吃亏！”
& u% B: e+ ~( j& i: X: u8 [是的，我这次输的，也是够彻底的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再也不必去想这些外甥、外甥女了。
我要把我晚年的全部精力和心血都用在我所喜爱的写作上了。
再见了，和父亲一起含辛茹苦把我培养成人的姐姐们！
再见了，生我养我的故乡这块土地！
, x1 \1 S' E3 W3 u! [( k再见了，已故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弟弟！
再见了，…………
我每次离开家乡的时候，心里都是恋恋不舍。我真不想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我在北京几十年了，总觉得北京不是我的家，老家才是我的家。这些年，有了小超和小雨以后，才觉得北京有家的感觉了。
车很快就回到了大连。只是小超今天去沈阳了，晚上又没和我们在一起吃饭。饭后，我们又回到了住处。
8 X0 v1 \* W$ v1 V. b  E- U. i晚上，小雨又来和我玩钓鱼。然后，他去妈妈屋睡觉了。
" Z& X( ~( U* C; Y小雨走后，我在屋里呆坐着。我回想起今天回老家与亲人团聚的整个过程，心里依然是沉沉的、沉沉的、沉沉的……。

（11）游星海广场、告别大连
+ d- A. P5 Q$ Y8 C. q/ n小超去沈阳还没回来，大连就乘下了我们一家三口。
昨天回金州的事，仍让我心绪不好。
( [' l) A2 b4 \+ e$ J我听到小雨早上起床后，哇啦哇啦在讲话，就又有了情绪，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就一孤脑儿地抛到九霄云外了。
  U0 e! m- e# {; {3 x- j% r1 D我们仍在宾馆自助餐厅吃早点。
8 p. N' x/ O' u9 O- x) T今天是10月8日，国庆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宾馆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旅游的、疗养的，该走的都走了，偌大一个餐厅，空空荡荡的。
玉娟今天也应上班，但她为了来大连玩，请了假，因为小超原定今天在大连开会的，结果又被领导叫到沈阳去了。
早饭后，我们一家三口又上了杜师付开的奔驰小面包。张处长和大连方面的周处长，一起陪着我们游星海广场。
星海广场，景色真的很美丽、很漂亮。周处长指着位置最好的那栋楼房对我们说，这里面有葛优和梁天他们的房子。
我不无感慨地说：“啊，他们的房子在这里啊？！……”
% T  b6 s" H' j2 }看到这里气派讲究的楼宇和清新优雅的环境，我真的是感慨不尽，真的是有不尽的感慨。
39年前，我从大连市金州区这样小地方的一所中学，一举考取了中国M大学，一下子成了时代的崇儿……。可转眼之间，39年过去，“文革”中的小知青葛优、梁天这些人，又成了时代的崇儿……。
& C4 \8 n* w$ p) n0 \3 R我现在常常感到，人生不仅不可把握，有时简直不可琢磨……。
我们在海边看到好些人在钓鱼。还有一个近50岁的女人，逮着了一个大海蜇，她硬是用海滩上的圆卵石把那海蜇头砸掉，把海蜇肉拿走了。
$ R/ E/ B" _  S" @" g这里是利用山坡，搞了一个人造大瀑布。在瀑布前边，有造型讲究的各种花坛，还有各种雕塑……，有宝宝骑在爸爸的脖颈上逛公园的，有妈妈给儿子系鞋带的，有小学生检起废弃物送往垃圾桶的，有老爷爷在下相棋、手里还拿着一把芭蕉扇的，有大奶牛带着小奶牛在吃草的，还有小兔子在草丛中乱蹦乱跳的……。
我对玉娟说：“我没来过这里，我是第一次来……。”
玉娟说，她那年献血后，来大连疗养过，这些地方，她都来过，她有点不解地问：“那你还是大连人吗？！你是不是每次回大连，下了火车就回你们村子里去啊？！……”
我被玉娟问得不知怎么说才好。
事后，我才渐渐想明白。1982年我回北京以后，由于自己一直结不了婚，又由于回家感到很难堪，我就很少回大连。直到1990年，我匆忙操办第二次婚姻时，才又回了一次大连。而当时正是春节，走了走亲戚，就回北京了，一点都没有在大连什么景点玩一玩。再说了，那时候，旅游这个概念还远没有形成……，还有，大连这些新景点，都是在90年代里兴建起来的，而90年代，除了97年弟弟患肺癌治病和去世时，我回过大连几次之外，再也没来过大连。所以，大连的新景点，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对大连景点的了解，还限于1980年以前的。而这20年来，正是中国发生巨变的时代。
  W4 _/ S7 l9 e# I3 O$ b. W# G看到大连的巨大的变化，我时时感到自己的渺小，自己被时代所抛弃。但说心里话，我又不甘心。
我们不断地照相，照各种各样我们喜欢的风景和人物照片。
玉娟在告诉小雨：“那边有一对大胖子，等会儿，咱们过去，和大胖子一块儿照相……。”
% \9 F# g3 @9 J8 p/ Y8 Z  ]我不知玉娟说的大胖子是什么。我就跟着周处长这位导游一起慢慢往前走。 果然见到一个对大胖子，是一对男女裸体紫铜色雕相。比真人至少要高一倍，胖一倍。
我看不出这对雕相有什么讲究的，既不是亚当夏娃，也不是……。好像就很随意搞了这样一对雕相，只是一丝不挂的裸体，展示了人体的本来面目。
: s" H1 S) @) ~% C4 U' x这对雕相，最显眼的地方，就是那男人的鸡鸡。本来是不应该那么显眼的，可能是游人都去摸那鸡鸡，结果那鸡鸡就显得格外明亮、格外耀眼。
$ A5 ^5 c: N1 \" x) q3 i小雨在走过去准备同那大胖子照相时，对玉娟说：“妈妈，我要摸他的鸡鸡……”
玉娟只是一笑，没说什么，小雨伸着小手就把那鸡鸡摸了一下，不仅仅是摸，而且还用他那小手把整个鸡鸡握了一下。
0 X. B6 ?7 b2 _3 @% Z; O说来也怪，为什么不到4岁的小男孩，对男人的鸡鸡这么注意，也许那鸡鸡太耀眼的原因吧。鸡鸡，原来只是人类延续后代的一个器官，现在，其主要功能已转向快乐了。
我们的车又在一条公路上前进。周处长说，这里原本是一条国防公路。后来，稍加装点，就对外开放了。
这条路，一看就知道，是沿着山势而修成的。这让我想起了70年代的“备战、备荒、为人民”，也让我想起了70年代我在坝上草原和农民子弟一起控地道的情景，还有那些被炸药炸死的年轻人，被地道坍塌而压死的年轻人……。
2 F& J9 u' {/ L" N% `5 o" t我又想起了那句话：一将功（名）成万骨枯。究竟是“功成”还是“名成”，我已记不准了，也不想去查了。
这条路上，还有不少景点，有还长颈鹿等雕相。小雨都能看出来：“那是假的！”
8 x5 s, v  }) O* K还有一处，叫“怪山坡”。坐在车里，看着是车在向上爬坡，但实际上，车是向下滑坡。
0 S$ ?  v6 A, n0 p# I周处长说，这儿有纪念意义，让大家下来照张相。玉娟说，她以前来时照过。我问小雨：“和爷爷一起照一张吧？！”小雨说：“不照。”我也就只好罢了。……
1 @+ _& Q" S6 r车继续前行，来到了棒捶岛。
( D& |! }5 y" `2 w, }& u4 h“棒捶岛”三个鲜红的大字，一看就知道是毛泽东书写的，下边还有毛泽东的签名，都是雕刻在一块硕大的花岗岩上的。
“哎呀，这就是‘棒捶岛’啊？！……这儿原来可是林彪和叶剑英等人疗养的地方……”我情不止禁地说，心里又想，多少年来，我只闻其名，未见其容。今天总算见到了。
" w# w7 z3 Z3 S5 y1 ?8 y可不知何故，脑子里又闭过一个念头，林彪也好，叶师也罢，休养也好，疗养也罢，不也都去了吗？！……而许多地方的长寿老人，并没有来“棒捶岛”这种地方休养、疗养过，可他们还依然健康地活在人世间……。
寿数到底是人定的，还是天定的，我不得而知。
玉娟和小雨在“棒捶岛”三个大字前照相，接着我又要和小雨照一张。我说：“要把‘毛泽东’三个字照上！”
玉娟开玩笑说：“爷爷是毛泽东迷。”
7 D+ T, B0 ~) w7 l. m4 D我说：“我不仅是毛泽东迷，还是毛泽东的崇拜者”
8 ^- k' D! ^3 r, v张处长说：“哎呀，毛泽东崇拜者可有好多人啊！……”
玉娟又说：“小雨是奥特曼迷，爷爷是毛泽东迷……”
我问玉娟：“那你是什么迷？！……”
玉娟说：“我是小雨迷！”
! ~# a% k: h* ^! u! q5 J6 _: f我说：“我也是小雨迷！”
; A( W! o5 }) @+ p9 m; l3 z……
6 ~1 v& Q) [& ~  {: Y- ?: d; d( c说说笑笑，我们又上了车。车继续往前走。
在车上，我逗小雨说：“你老爱看奥特曼、奥特曼……，我老爱看小雨、小雨……，这是为什么呀？！……”
+ u3 H% {) n1 _3 z: y" y# P$ }小雨笑喜喜地说：“因为你喜欢我！”
) X3 a: |* a# J- j# L1 `这小东西说话，总这么咬茬。
我心里想，小雨现在是最好玩的时候，再过几年上小学了，就没有现在这种童真味了。小雨院里那个王玉锋，就是个例子，刚8岁，完全是一个小大人了，没又一点童真味了。现在的社会让孩子早熟，也让孩子较早地失去了“童真”。真是遗憾。
+ J3 l# |  N% I我们又乘车来到了星海公园。
这可是我小时候的梦幻之地。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就来过这有轨电车的终上点站——黑石礁。那次，是爸爸的左手拉着我的右手，急急忙忙地往前走。爸爸当时40多岁，走路很快，但我完全跟得上。我是一路小跑。
后来，我又多次来过黑石礁，因当时爸爸在这里工作。
再后来，就是我上小学五年级时那年夏天的大连市少年夏令营。夏令营驻地，就在黑石礁的辽财（今天的东北财经大学）。正是这次夏令营生活，改变和确定了我一生的追求——逃离农村，到城市生活。而逃离农村的唯一方法，就是拼命读书。
2 P8 z& C+ F+ o因为今天是10月8日，大家都上班了，几乎没有什么游人了。
我们来到了星海公园沙滩。
星海公园附近，多了好些新的建筑，人是物非，换了人间。
5 N( W) N( }5 q, Y我给玉娟和小雨拍照拣卵石和拣贝壳的照片，玉娟也给我和小雨拍照。
* q) G  M( i  k% [" Z* c在这里，我们把所有的胶卷刚好全部拍完了。一共是3卷，按36张算算，总计是108张。回北京后冲洗出来，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很多快乐。这也是我们永远的纪念。
1 e% s& @: h/ w1 d7 n还有小超拍的一卷摄像。
即使将来有机会再来大连，那也是人生时间河流的另一段了。
这次来大连，没赶上夏天，也是个遗憾。原准备夏天来海滩时，给小雨照几张光屁流儿的照片。在北京时，我都把报纸上的“样片”剪下来给小超和玉娟他们看了。这次没照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因为小雨大了，知道害羞了，不会让你拍照了。
人生许多事情，都是这样。机会一过，永不再来。
" s$ W) D9 G5 u" U1 G8 w( J: ~3 e& J中午，我们又在外边吃的饭，是XX上海菜酒店。
负责给我们上菜的小伙子，引起了我的兴趣。他方正的脸盘，白析的面容，深遂的大眼睛上，两道偏浓的眉毛。上下唇的小胡子，已被刮得光光的，但两腮的小胡子，依然茸茸可见。他两只袖子，挽得高高的，白析的小臂上也有黑茸茸的毛。
# s" F7 z5 l  R* E3 v1 v0 K6 G. |这些天来，服务员全是女的，好没意思。今天是来大连后见到的唯一的一名男服务员。他居然就让我动情了。……“大连是出帅哥的地方”――不少人这样讲，我原来并不认识这点。
& a& E6 F( v; s) H. \" E' Y我又为眼前这位小帅哥伤感，他怎么不好好念书，去谋一个好职位，而窝在这里端盘子？！我又想，人生也很残酷，怎么就没有一位阔老板收留他？！我要是老板，我就让他做我的员工，每天看看他，都让人高兴。
这顿饭菜虽然一般，但我的心情是几天来最好的。
0 x' _* _* R3 _+ F4 r6 h& W午饭后，我们回到住处，睡觉、休息。
6 J( `: m' H0 j0 O. n我是在思慕着那位年轻的男服务员中入睡的。
10月8日晚上，辽宁省和大连方面为我们饯行。地点在大连川王府酒店。
! f; b2 e1 }! [3 @9 d1 F/ f晚餐很丰盛。
大连方面一正两付三位处长都来了。
辽宁的张处长和司机杜师付自然也在。
小超从沈阳风风火火地刚好赶回来。——冥冥之中，就像有一只手，非把小超拉开不可，就是不让他去老家见亲人。
大连方面的方处长，今天是唱主角。
首先，……
其次，……
再次，……
+ G; T( t3 F3 Q, K+ M( T8 z: o最后，……。
; I& C* C, e/ O  D玉娟表示，大连和辽宁方面的情况，我们过去掌握的不够，回北京后一定向局领导汇报，尽量详细地反映你们的情况和你们的意见，以便保证你们的工作顺利进行……。
" \- f2 K" L; J方处长又半开玩笑地说，我代表大连市人民和辽宁省人民，为文处长（玉娟姓文）及家人饯行，并欢迎文处长及家人，再次到大连……。——他这位处长，一下子就变成了市长和省长了……。
大家哈哈大笑……。
接下来，他们谈的就更为具体了……。我听玉娟讲，这件事，×处长就能办，几十万的钱，×处长就有权力批……。
这几天，在下面，小超已与我估算了一下。他说，这次到大连，大连和辽宁方面大约要为我们花掉七八千元钱。我说，我去过海南，我一个人在那里呆了一周，那还是1996年，他们还为我花了1万多元钱。这次，就给他们按1万元钱估计吧。小超说，花掉人家1万元，将来在预算里怎么也得多拔10万元。
玉娟在局里是搞预算的，小超说这话时，她也在场。她只是没有吭声。
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公家的好些事情，得通过私人关系来办。我还知道国家××部的一笔预算完完全全是通过我的一个老同学关系搞成的。
我们这次所以能全家4口来大连游玩，而且不花自己的钱，完完全全是因为玉娟手里的预算权。大连和辽宁方面，所以这样招待我们全家4口，也是看着玉娟手里的这种权力。
我一生反对特权。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没有权力。因此，我也从来没有享受地特权。没想到，到了晚年，跟着小超和玉娟，却实实在在地享受了一次特权。我又想到小雨，他还不到4岁，就享受上了特权。——人与人没法比。
我的乐趣不在他们那里，而在小孙子这里。司机杜师傅坐在我的左边、离小雨最近，他也很喜欢小孩，也有孩子缘，他和小雨总能找到话题，总能聊起来。杜师傅他自己说，他当了12年兵，然后就复员回家了，也就开上汽车、当上司机了。
小雨和杜师傅聊天，显得很开心。杜师傅说他只上过初中，但我觉得他人很聪明，也很幽默，还很懂儿童心里学。
6 ~, d1 o/ ]1 O) D% q6 t5 T% s杜师傅问小雨：“幼儿园的老师，打不打小孩？！……”
小雨说：“不打”。
“在幼儿园，吃饭能不能吃饱？！”
“能”。
“饭吃完了，还没吃饱，怎么办？！……”
1 K7 K7 r# D7 J1 S' M& X; C, g. e小雨举着小手掌说：“这样举手，跟教师再要。”
“那要喝汤怎么办？！……”
小雨又举小拳头说：“这样举手，就是要汤，老师就给你盛汤……。”
1 ?+ H# e* I5 j……
4 l8 G  y" w; u6 Q" T  O* p: P他和小雨一聊就聊好半天。
+ x  @) l8 D: b5 j! K4 j; J我注意听了，杜师傅提的这些问题，都是小雨非常熟的，能够回答上来的。他心很细。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够细心的男人了，而且我爱小雨也是远远超过他的，但我都没想到这样细的一些问题，也从未这样和小雨聊过………。
* @. u/ y4 l7 f0 P% d2 I看来，人和人的差别，有好些都是先天的。我看到一本书上讲，教育只能决定人的30——40%问题，而先天则决定人的60——70%。我想这有一定的道理。
' ^% D+ }" `6 h+ \- b( s' h小超在饯行宴上，把玉娟表扬了好半天。小超很聪明，很会做人，在这种场合给妻子树立形象，这一点，小超是比我强百倍。我无论在什么场合，一般不会说言不由衷的话。而小超今天讲的这些话，玉娟乐得合不上嘴……。
9 X0 L$ P6 f& Y) o张处长看到小超这种表现，也很明白，笑着说“（在这一点上）我要向唐超学习……”
小超这次来大连，让我进一步认识到了他的成熟。
% O) R- u. N! ?1 a& ^% ~5 U& [小雨总是跑来跑去。一会儿跟妈妈说几句话，一会儿又跟爸爸说几话，一会又跟我说几句话，一会又跟杜师傅聊天……。可今晚，当小雨跑到小超跟前同他说话时，他总是说：“去，找爷爷去！……”
这倒让我很高兴，当着众人面，我这个爷爷当得很是名符其实。
可在这饯行晏上，方处长一口一个“唐超”、“唐超”地叫着，我心里就不太舒服。因为我刚到大连时，玉娟向张处长等介绍我时说，“孩子”的爷爷、于老师……。我心里想，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子似的，他们不会不想，这“唐超”怎么与他爸爸“于老师”不是一个姓啊？！但我又想，他们也不会素质太低，还不至于不知道不少孩子都是跟妈妈姓的。
小超今天是喝主角，这个主角喝的挺成功。玉娟成了第一配角，也挺成功。
今天晚上，杜师傅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他有点赵本山的幽默感。他和赵本山是老乡，都是铁岭人，也许铁岭人都有幽默感。不然，怎么造就了赵本山呢？！
* d; x! h! {* l5 {& R告别的时间终于到了。
( W/ m% X+ ^/ r, s3 `8 w' L我们又乘上了杜师傅开的奔驰小面包，很快就到了大连火车站。我心里想，这是来大连最后一次乘坐杜师傅开的车了。马上就要再见了……，心里有些不舍得。
. U* v; L: S1 V( c: g, Y6 Z1 Q车站人很多，候车室里挤得满满的。
张处长让我们走“绿色通道。”（交钱可以先进站）。可我们刚进站，其它检票也就都放行了，结果还是人挤人地往前走。
1 J0 j' x* d3 t) a3 y+ F进站时，由于人多、拥挤，我都没来得及向大连方面为我们送行的三位处长告别、致谢和请他们去北京我们家里玩。
小雨被玉娟领着，混在大人队伍中，一起向前走。
我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还有一个小孩，和小雨也差不多大，也混在乌烟瘅气的大人队伍里，一起向前走。
4 M) n% x) U$ ?! P现在的孩子，都成熟得很早。不到4岁的小雨，走在大人的队伍中，显得很平静、很是自由自在的样子。既不觉得人多、人挤，也不因为自己小而叫大人抱他……。相反，他还能在大人之间钻来钻去，不断向前挤……。
: f, }. ]/ t- v9 `我看到这情景，心里似乎感到一种安慰。因为我想起了未来的50年中，中国人口还要不断增加，高峰时要达到16亿，然后才能持平，才能慢慢降下来。小雨的一生都将在继续拥挤的环境中生存。环境要求他们这一代人，必须有这种生存能力。看着小雨的样子，我觉得他还行。
3 s; p( q9 M: s- ]1 v谢谢你们了，善良的人们，几天的相处，让我有了点舍不离开你们的感觉。
8 o3 a) ]! y, x$ _张处长表示说，以后绝对还有机会在大连或沈阳欢迎你们。
但愿如此吧。
4 u  J3 e& ^/ w3 ^' z+ ]小超和玉娟早已与张处长约好，让他们夫妇带着女儿去北京玩。张处长也表示，明年夏天女儿考高中，他们对女儿说了，考上重点，就去北京玩。
列车启动了，很快离开了大连，离开了金州，向北方奔驰。
  s* K8 q" b# _睡前，小雨在同爸爸、妈妈讨论一个问题：我们下车后，把爷爷先送回家，然后我们再回家！他摆弄着小手，一会儿伸出去，一会儿收回来，比比划划，很像那么回事。
% t0 g( O2 T, A' M6 O玉娟对小雨说：“爸爸的车没开来，没法送爷爷……我们打车回家，爷爷也打车回家……”
小雨不再说什么了。
/ P. m: O  A1 s3 K" }- Z小雨虽然还不到4岁，但总爱参与这样一些事情的讨论和决策。
, J' ]# j9 I& @/ L& u在大连玩时，有一次小雨就对玉娟讲，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他的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我赞扬小雨并对玉娟说，你看小雨做事多有计划，多有章法？！……玉娟听了却说，像唐超一样，你打破他的计划不行，他打破你的计划就行……。——玉娟趁机表示了对小超这方面的不满。
* f. t, q) D9 ?夜里，我失眠了……。
; z; |: K& h. m/ E9 }4 L…………
/ h5 J9 g6 E2 Z. T, T$ `我想起了1963年秋天，我第一次坐火车到北京上大学时情景……。
啊……，已经39年了！39年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大连――北京这条铁路上往返走了多少次。可“第一次”去北京上大学时的情景，我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再就是这一次了，在我少小离家39年之后，终于带着儿孙回老家了！遗憾的是小超，就差一步之遥，居然没有回到老家来，姐姐等亲人们，居然没有见到小超。
…………
我想起了1989年春天在天安门广场与小超的相识。转眼间，已经14个年头了。时间啊，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我想起了我最初与小超的相恋相爱，那是多么顺利、多么甜美啊？！
" t/ Q" b1 d% f$ g: Y我也想起了我们之间的许多磕磕碰碰，可是总归还是一起走过来了。
我想起了我曾经担心会伤害小超，怕他从此不再喜欢女孩、不去结婚……。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次谈话――
爸爸和你这样了，你恨不恨爸爸？
. R3 r4 E' F; M* s不恨。
4 N6 F4 j3 u/ ]/ O2 i你后悔不后悔？
不后悔。
爸爸担心你这样了以后，会不喜欢女孩，会不结婚，那样，爸爸就害了你了，也对不起你的父母了……。
$ |7 Z6 M& t: E* |9 e2 g- i+ S$ Q# b我不会不喜欢女孩的，我也不会不结婚的，你放心吧。
爸爸原来想，能和你在一起三五年就不错了，没想到会这么长时间……。
: G+ M- W+ \! ]" m4 h( |7 e7 k那我现在离开你好吗？……
别开玩笑了，不可能了，爸爸现在不能没有你了。你现在能离开爸爸吗？
' _" |  e, C9 ~% f# D% B不能了。
你再大了，爸爸在性方面，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没关系，我没有也行，只要有女的就行……。
…………
我终于看到小超结婚了，看到小超有儿子了……。我为小超能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而感到安慰了。我当年的担心，总算解除了。
…………
$ r3 J: R7 a$ v* x# Z我想起了小超在小雨去哪个幼儿园、如何对小雨进行教育等问题上，同玉娟产生的过多的分歧。小超曾被这些分歧搞得心烦意乱，动不动就给我打电话，一说就是一两个小时。我因为自己没有家庭生活经验，就希望小超去求教他郊县的父母或者他的岳父母。可是，人家岳父岳母却说不管。郊县的父母那里，小超又不愿意同他们交谈。我也就只好“打鸭子上架”了，想方设法，帮助小超解决这些问题。――这前后的时间，足足有一年多。这也是小超的家庭危机期，总算是平稳地过度过来了。
; i; y4 E8 w, Y# a+ O+ r% F…………
好了，我好像没有什么心事了。
& J- {7 p' |# Y+ F4 `再过两年，我就该退休了。我可以安度晚年了。
夜里，两点多钟我还没睡着，……。最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8 c1 v; b4 M# z  I: F4 E/ K凌晨，我被尿憋醒了。我去了趟厕所，回来看看表，已经5点多了。火车6：08到北京站。我又躺到床上了，心想也许还能睡一会儿。
/ O& W1 E) X' i4 a3 z  h  E但我没睡着。
心里总是情不止禁地在回想这次回大连的前前后后，心绪难平。
( e2 q2 ?* k% m5点半时，列车员来换票了。
小雨开始哇啦哇啦地说话。车厢走廊里已有人在走来走去，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多起来了。
8 p+ H# W0 c$ W* }- @7 {9 G5 ?洗漱间离我们车厢很近，流水声哗哗响起来了，人们已经开始洗漱了。
我也就索性起床了。
3 L- x  W6 X% J# D: d小雨还在被窝里，还要躺一会儿，不想起来。
我想，大人在车上，一夜都休息不好，孩子恐怕更是如此。小雨想躺就让他躺一会儿吧。小超却没好气地大声催小雨：“起来！起来！车快到站了……”
3 Y2 F  Z" K2 X8 y2 V: ]& A: o/ @4 E我和玉娟都说，让别人先下车，咱们带小孩，后下车。小超很不高兴地说：“你们就这种本事！”
真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在对待小雨的问题上，我和小超的分歧这么大，而和玉娟的观点这么一致？！至少一致的时候较多。
小雨这孩子也真聪明，看有他妈妈和我这个爷爷在场，他根本就不理他爸爸的茬。他照躺不误，还哇啦哇拉和我说话。如果只是他爸爸在，他总是千方百计地哄着爸爸，对爸爸的话就言听计从。
小超经常因小雨在我和玉娟面前如此轻慢他而极不高兴，甚至发怒：“孩子一到你们手里就变了，真是歪了门儿了？！……一个妈妈，一个爷爷，……，你们这样对待孩子，一点好处也没有！……”
小超发这种脾气，我也能理解，因为自己的话在儿子的身上不灵了。这放在谁的头上也会不高兴的。但是，我也看得很清楚，他是丝毫也改变不了小雨在我和玉娟面前对他这位爸爸的轻慢……。恐怕永远也改变不了……。
我和小雨开心地聊天。
玉娟在收拾东西。
0 X- G* n$ i7 D$ F& W  e小超气得不行，一个人跑到走廊里去了……。
玉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谁能全听他的？！……”
我没吭声，只听玉娟说着，继续与小雨聊着天，逗着玩。
火车明显的减速了。
我对小雨说：“咱们可该穿衣服了，火车快到站了，要不然列车员阿姨可要赶你下车了……”
4 u( P  S8 H0 n# A. \* O玉娟也说：“快穿衣服吧，车到站了……”
; \# y4 r2 d' c: I) M& a# c8 G小雨很乘，自己起来穿衣服，而且穿得很快。
火车就到站了。
我们大包小包地提着走下了车厢。我前后望了一下，我们下车比较靠后，但不是最后边的。在我们后边还有好多人。
$ ]4 A! Q  c5 g/ J4 N+ v月台上，有人要接站。小超机警地对我说：“不能让他们接，他们是黑接站的，到了出口时，他们就会宰你，你不多给他们钱，他们就不让你走……。”
小超的精神头是够用的，方方面面，一般是不会吃什么亏的。这一点，我对小超是比较放心的。
我们自己提着包出站。
小雨像个小大人似的跟着我们，一点都不会感到他拖累大人。他背上还背着他自己的那个小背包。
) x& h% I+ Y( a; W又回到北京了！
# p8 K! T# T) \$ V$ _3 G. I, ]( u4日出发，9日回京，往返刚好6天。
我顿时感到，大连清新湿润的空气没了，北京污浊干燥的空气又来了。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外国的使馆和大公司在北京的工作人员要拿污染费了。
小超、玉娟领着小雨排队打出租，小超叫我也打出租。可想想他们报销那么难（他们找机会才能在单位包销），我又没有什么急事，根本就不想打出租。
! M1 x6 c3 p, j) r他们上出租车了。
我向小雨挥手“拜拜”，小雨也向我挥手，车就开了。
. \4 [( P5 w! m/ M. v  Z- P我乘104换108，回到亚运村我的家。
2 q, F5 R! }6 Y0 V: L+ B“2002年10月4日至9日，我带着小超、玉娟和小雨回大连老家。我完成了我人生的一大重要使命。”我在日记里这样写到。

99123

哈，感谢分享!

wuyou000

謝謝分享...........很不錯...........

zebra111

:lol :lol

眼近有点花

嗯。。。還不錯
& e8 d" a( k0 Y5 X7 @, P& }$ w
7 Y# Z9 }) T/ H) J8 R: \, p9 Z: m
加油

a870122646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