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5 D; ]' Z3 \- T) g2 R
+ S2 g S/ g0 O7 c: i4 G苏米尔是猛沙一带有名的豪杰,身手很是了得。一天,他在路上行走,看见一个愁眉苦脸的男子坐在一根树枝上,脖子上套着一个绳圈,绳圈和树干间连着一截绳索。苏米尔一看,知道这男子是在此上吊来着,一时半会似乎下不了决心。苏米尔本不想理会,忽见那男子从怀中摸出一颗硕大晶莹的珍珠,含着泪,大概精神已经失常了,便自言自语道:“琉光城的公主啊,天上的仙女,凡间的百灵,囚禁在高塔中伤心的灵魂,我找到了世上最美的珍珠,只有它配得上折射你的光彩,只有它配得上接触你的娇躯。一定是我言语不敬,冒犯了她高贵的思想,她一怒之下,这完美的珍宝也因我而受到迁怒,连粪土都不值了。想一想她投给我的最后一瞥,啊,那眼神是您看您最忠实仆人的眼神吗?多么的令人伤心欲绝啊!”说着,男子一把将珍珠吞进口里,身子从树枝上蹭了下来,绳子陡然绷直。
2 N" W1 z8 K S S7 `苏米尔见状,大叫:“真主恕罪啊!”一个箭步,将男子身子抱起,一只手抓住绳索,用劲一拉,树干顿时向下直弯,苏米尔陡一松劲,又立时拉紧,绳索一张一弛,便即被他扯断了。苏米尔把男子放平在地,正待松开勒住了男子的绳圈,转念一想,绳子勒住了他的食道,说不定珍珠还在咽喉里,不去解套,反而假作替他按摩,助他回复呼吸,其实手掌从下往上,不住推动他的喉咙。那男子脸都憋紫了,不住咳嗽,苏米尔则紧盯着他的状态,快要死了,就松一松绳套,咳得轻了,他便往回紧一紧绳,并不住叫道:“加油,咳出来就没事了。”在这样的救援与鼓劲下,男子似乎也燃起了求生之志,时而连声轻咳,时而蓄力大咳,足足鼓捣了一顿饭功夫,男子终于在苏米尔援手下,接上了气:他下意识地一伸手,握住了嘴,同时惊天动地的一咳,手掌再度展开时,苏米尔看见了那颗要命的珍珠。. c8 l* @( C+ Y2 Y# U
“谢天谢地!”苏米尔一把摘去绳套,丢在一边。男子瞪着那颗珍珠,仿佛刚才诉说的那番屈辱,也随之回来了,不由得又恨又恼,猛地便把珍珠朝前扔了出去。“啊呀,你这是何苦折腾自己呢?”苏米尔忙放下他,起身去找珍珠。幸而男子此刻早没了力气,珍珠不过扔出数步,还不如落地后滚得远。苏米尔捡回了珍珠,一转身,视线落在奄奄一息的男子旁,那根绳套,不由有些出神。
4 H0 \ T) H5 N“你还捡回来做什么?我要这个也没用了,什么对我都没有意义。我只要琉光的公主,只有她,没了她,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男子号啕大叫起来。苏米尔听了,仿佛舒了一口气,不再打量那绳套,回到男子身边,询问他的来历。7 {2 ^; K5 N" \& X/ p
原来这人叫哈吉,来自古扎。苏米尔又问起他为何要寻死,古扎的哈吉说道:“我在古扎,听闻琉光的公主美艳照人,自比为琉光的珍珠,任何男子送她什么,她都不喜欢,万物之中,唯独略微及得上她形象的珍珠,才有望博她嫣然一睹。于是各地的男子都纷纷向她呈上自己找到的珍珠,但听说目今也没有哪一颗真正讨她欢心的,当然也就没有哪一个男子真正讨她欢心的。我来到琉光,亲眼一见,立时对她爱慕无已,便立志要找到一颗无人能及的珍珠...”3 t' x+ H& F B H3 z/ j
苏米尔打断道:“你找到的可是这颗?这颗可是无人可及的珍珠?”$ k% q6 m- ]. {0 z2 Q
哈吉忍不住还是望了一眼苏米尔手中珍珠,道:“害人的东西。美丽的东西,都是害人的。不,我怎么可以这么说。是我令她太讨厌了,这也怪不得她...”脸上又是一股痛苦的显现,“我倾尽家产,还欠了人债,终于找到这么一颗,究竟是不是无人能及,嘿嘿,只怕琉光城中是找不出第二颗了。可是,当我一片赤诚,来到她闺房外,想要将它献上,她只看了一眼,便叫我...叫我滚开。这也是没错的,我当时欠了一屁股债,衣衫破烂,样貌一定出奇的吓人,我居然没想到梳洗一番,再去见她,那是罪该万死。”
, c. |7 x3 v" k' K! i苏米尔沉思:“我也听说过琉光有一位公主,出奇的美貌。”他向哈吉说道:“那公主居住何处,你带我见她去。”哈吉本来精神不佳,一听这话,突然脸色愈发古怪,精神一振,瞪着苏米尔道:“好啊,你也想见她是不是?哼,哪个男人又不想见她了。”苏米尔见他疯疯癫癫,便说道:“不错,我是要见见她,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这颗珍珠,难道,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就不指望她公道评价吗?”哈吉听了,似乎起了一丝希望,喜道:“是啊,她多半还是喜欢这珍珠的,是了,一定十分喜欢,只是未曾看清,未曾看清,好的,你就去问问她,看她喜欢到什么地步。”苏米尔答应道:“好,我就去问问她,喜不喜欢这颗珍珠。”心想:“傻瓜,我可不必告诉她,珍珠其实是你的。”
' O/ h, L' W3 ~! w1 [0 V' i" S哈吉将公主居所转告苏米尔,心畅所愿,呼吸渐平,可是精神已十分萎靡。苏米尔将他送到自己家,吩咐女用人照应他,自己投琉光城去了,心想,哈吉半疯,不担心他会说谎,只怕他意识混乱,说错地址,故而将他安顿在自己家,也免得他把话传出去。当晚苏米尔就到了琉光城,他怀揣珍珠,先去店铺买了一个绣花囊,再去旅馆投宿,关了房门,将珍珠小心放入囊中。哈吉说,公主午夜之前,是不见任何人的,便插了门闩,倒头在床上和衣睡去,双手则紧护珠囊,不一时,梦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动人娇躯,百般迎合,当真欢美无限,几番颠倒之后,猛听得房外奴婢叫道:“驸马,驸马,国王暴毙了。”" |' K" S! W2 Z. R
苏米尔闻言惊醒,翻身下床,才觉身在旅馆,那宫女说话,不过是隔壁赌牌在争输赢。此时已过了午夜,苏米尔出了客栈,直奔公主居处,来到皇宫后门,向东数第三十一个窗户即是。那儿当然不是公主寝宫,乃是她几个轮换侍女的房间,临着街,二层楼高,微微闪着烛光。
/ Y/ _4 W! P. e2 A/ X2 Q( ]. {苏米尔但见几个青年,站在房下,而且排着队伍。只见二楼窗口缓缓放下一条闪着金光的丝绦,末端带着一个银亮的小钩子。排在首位的那个,从身上取出一个囊袋,挂在钩子上,轻轻拉了一拉,那丝绦便缓缓地升了起来,连着囊袋收入窗中,过了一会儿,大概是验过囊中之物了,一个女子脸庞映在窗前。苏米尔定睛一看,这女子也还秀气,但是平庸的紧,当下好生失望。
# o! I5 q3 ?8 k. _只见那女子突然手一伸,拿着一样东西,悬空端着。苏米尔一看,原来她正拿着一面铜镜,铜镜斜侧,便将楼下青年的样貌照见,屋中之人,则不必现身,也能肆意端详。苏米尔心道:“原来是个侍女,那屋里的一定是公主本人了。公主万金之躯,原该如此。但不知公主长得如何。”! x4 g3 o0 {4 J9 A
那被照的青年,本来只是微微仰面,后来究竟忍不住了,抬头向铜镜中张了一眼。只见他顿时眼都直了,一时合不拢嘴,口水顺着嘴角直淌出来。侍女微微皱眉,便把铜镜收了。那青年大呼一声,扑在了墙上,不住起跳,妄图跃上二楼去,口中大叫:“公主妹妹,你比我梦里还美,让我上来吧,我早已想你想疯了,快,快些!”他一个劲儿试跃,只是留在原地,到得后来,说的话越发大胆了,初时还蹦的老高,这时竟似上下抽搐,裤裆儿擦着墙根,沙沙作响。
/ G0 F+ c8 _8 ~' }2 D, X7 x那侍女低声呵斥,道:“噤声,想要死了吗,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把这个废物赶走,昨晚已经有个疯子大闹来着,这样下去,成何体统!”另外几个应选的,连忙一把捂住他,连拖带拽,暗中还揍上几拳,踢上几脚,才要把他送远,只听一声厉喝:“是何人在皇宫外鬼鬼祟祟,侍卫们,将他们拿下了!”7 V1 t! u x% y- G- h( `
众人大骇,本来扭作一团,难分难解,此刻陡然四散,从各处街巷撤得干干净净了。二楼中听了这声呵斥,烛光登时熄灭,一个身影,从街角冲到窗下,轻声叫道:“公主勿惊,我是来献宝的。”9 n' \! Q2 N# u$ |1 j+ a. {
楼上迟疑了片刻,侍女才探头出来,看清后不由地骂道:“小贼,差点吓死我了。”只听一个清清脆脆,一丝甜,一丝涩,一丝柔,一丝娇,一半妩媚,一半威严的声音说道:“狗奴才,来坏我的好事。”苏米尔一愣,只见一个双眉微蹙的佳人映窗而现,容貌之丽,当下半边身子都已软了,却是紧盯不放。8 K9 \0 e% O2 [: B7 r
侍女附耳说道:“公主,这人倒是雄伟。”那公主微微点首,怒容已化作娇嗔,低语道:“这等贼眉贼目,还是平生初见。”亲手接过金丝银钩,垂下窗去,说道:“你害我丢了六颗珍珠,本要赶你走,好歹要回本一颗。”说话间,哪有一点责备之意。苏米尔掏出珠囊,挂在钩上,说道:“该死,该死,小人只有做牛做马,来偿还公主了。”公主取下珠囊,犹带着体温,取出珠子交给侍女,道:“照例和别的珠子穿在一起,去吧。”仍握着珠囊袋。侍女转身去了。公主对苏米尔说道:“你献宝给我,这是很好很好的,比其他人都中我的意。”苏米尔道:“那么,公主就放我上楼去吧?”公主道:“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如你真心于我,则来日方长,眼顾当下,只怕还是一时情热。”苏米尔听不大懂公主所言,只知今夜只怕是没戏了,不由有些懊恼。只听公主道:“后日午夜,你到皇宫后门,自有人照应你。那时,我...我一切都托付给你。”说着竟有些脸红,闪身径自去了。
; @& N! T& [1 y m& ^红烛移影,苏米尔望着空窗虚映,四周静悄悄,冷落落,好似梦醒一般。他回馆去时,心想:“好一个美人,只是忒也爱财了。现下珠子已去,也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叫我后日去,怎不叫我明日去,难不成是敷衍我的?”纳了半夜的闷,天亮时方才睡去,直到晚边店家见他一天未出,前来敲门,他方醒来,胡乱用些饮食,才发现钱已无多,过了今夜,明日的房钱是付不出了,想想明日要么成了公主闺房上宾,要么只得在街头喝一夜北风,两者对照,只觉前者越发不太现实。时光易过,转眼到了午夜,苏米尔心道:“她不叫我今夜去,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 _# v% V2 ^# o) d# O! x/ A% W苏米尔走出店去,来到皇宫前,照旧在街角打探。只见一伙青年早已聚集,二楼窗户却黑黑的,并无人影。苏米尔喜道:“原来她是真心真意的,她再不收别人的珠子了。”
0 F; j5 [' n; T3 Y忽然烛影摇红,一条丝绦垂出窗来。, a. l# m, |+ b% e U
苏米尔随着那窗变亮,心里却渐渐暗淡了。
* \: s1 ]7 }) f# z/ I* B他任由那伙人争先恐后的送上珍珠,背身踽踽独行,回到了旅馆。他躺在床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突然想到:“算了,就当是白送给她了。本来这也不是我的东西。”然而,当他坐在床沿,系着衣扣时,他又想:“被骗了,可恶,我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洗着脸时,又想:“什么一切托付给我,只怕她已托付过无数次了。罢罢罢,驸马是当不成了,公主还睡她不睡呢?”: @) |& m+ y; |4 Y* x
他结了帐,似乎无意再理会今晚的约会,而是回猛沙去了。他的钱花光了,连马车也乘不起,所以是一路步行回去的。
# |! ^9 R0 ]) `古扎的哈吉,在女佣人的调养下,已经和常人相似了。哈吉未等苏米尔告知这几日的故事,先自说道:“我回想起前日,好像自己做了许多疯狂的举动,但仔细回忆,却不是很理得清楚。”: n, V n4 W( k/ Y3 |* P
苏米尔见他神态正常,语句通畅,迥异当日见他的情景,再回想第一晚那青年突然发狂的样子,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苏米尔坐在哈吉身旁,带着热切的口吻,说道:“好哈吉,咱们都被那个阴险女人的花招蒙骗了。”当下讲述了一番自己的遭遇见闻。
$ U! l2 ~, T; i. U9 @, ~哈吉听了,咬着牙齿,说道:“太可怕了,我怎么再相信女人呢,哦,不,当然我是夸张了,善良的米娜。”他对一旁的女佣人补充道,“这种事,我们只有当上了一课吧,不然,还能拿公主大人怎么办呢?”
, s7 ~$ G: \# I* u1 u苏米尔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他说道:“也是该着落在我手里,叫她也尝尝苦头,哪能便宜了她。哈吉,你精神怎么样?”7 S, Z7 I+ e8 P5 g
哈吉道:“好多了,多亏了米娜。”
# P! U5 G E; O8 h/ D苏米尔道:“米娜,把我卧床底下箱子里放的钱袋拿出来。”待米娜离开这间房,苏米尔对哈吉道:“咱们今晚潜进皇宫,把她搜刮的珍珠全拿走,她约我去皇宫后门,我就赴这个约,让她先爽一爽,再悔之不及。”哈吉犹疑道:“这个,闯皇宫可是危险的狠啊!”
2 U% l& |' Q% t* U4 ~苏米尔道:“就知道你没这个胆,你就守在那窗下,把其他人支走,想来公主天天去那里,中途一定疏通好了,最为方便安全,我就从那带着珍珠,来和你会合。”
3 c& v* S; d( b; r# v5 b( h: ^哈吉既知自己无需入宫,便道:“放心吧,一定错不了。”
1 ^+ t5 Z, P0 k苏米尔笑道:“好哈吉,到时绝少不了你的一份。”心想:“你头脑清楚了,还能再错过珍珠?”又略带玩笑的口气说道:“我知你绝不会去告密,否则,公主第一个要杀你灭口。”言下之意,他便是第二个。$ A& c6 h. b) ~7 K8 O: u+ |0 @! z- I
哈吉连忙点头,一声不敢做。此时米娜已取了钱袋来,二人吃过中饭,出门乘车,又回到了琉光城。两人路上商量着,哈吉还应带上软梯,于是两人分头行动,哈吉去买工具,苏米尔则去买迷药匕首。" \5 ]1 r0 c& y9 A3 N& P
苏米尔不敢过分欺近皇宫,节外生枝,便在城中盘桓到午夜前,这才来到皇宫后门,只见两侧街道空荡荡的,果无一人,料想哈吉已经行动了。后门处,也是如此。苏米尔迈步走到门口,正交午夜,后门呀的一声开了一条缝,苏米尔闪身而入。
, f) q+ U0 x' F6 w) `“我可等了你好久了,大人。该死的,这群卫兵真难灌醉。”正是苏米尔见过的那个侍女,她两颊泛红,一身的酒气。卫兵都不见人,只听有推杯换盏的吆喝声,从不远处传来。
" f9 o6 R0 U' F- e“快走吧,公主正等得着慌呢!”侍女带着放肆的眼神看着苏米尔,一脸坏笑。
8 S g+ V% @$ ~2 |$ Y, m8 O% A苏米尔道:“那请姐姐带路。”
& E, {' T# ^' @侍女领着苏米尔,左穿又引,在迷宫也似的皇宫里,也不知走了多久多远,那侍女忽然立住脚,隐声说道:“你可知公主叫你走后门,是什么意思?”苏米尔一愣,心道,走后门便是走后门,还能有什么意思了?侍女见他不解,说道:“公主万金之躯,尚未出嫁,哪能由你当先触犯,所以走后门,就是要你待会经由后门,可懂了?”苏米尔闻言心中更气,心道:“果然非同凡响,到时候公主还是完人一个,高明高明。只不过,苏米尔面前,可由不得她。”说道:“那是自然。”侍女点头,正要开门,苏米尔忽道:“姐姐给我照铜镜时,滴的是哪种药水?”侍女大惊失色,半晌才道:“我没滴啊,你是怎么...”又闭口不说了。苏米尔心道:“哪个男人忍得住不抬头看那铜镜,此时手中药水滴下,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后来便即醒悟,已经着了道儿了。”说道:“姐姐何必惊讶。”侍女仍是很吃惊的样子,随手把门推开,守在屋外。% u5 U0 [2 ^% f! P% X
苏米尔走进公主闺房,只见房中点着数盏小灯,灯罩一隔,朦胧幽暗,偌大宫室中,装饰精美绝伦,却又不够看清,显得神秘万分。又见床头坐着一人,宫装秀髻,隐约着眉目如画,更觉标致,手中抚弄着一只珠囊,正是苏米尔赠她的。苏米尔此时一见,仿佛报仇之心都抛了,叫声心肝,将她扑倒在床上。公主不禁发出一声娇喘。苏米尔一面吻她粉颊,一面褪他二人衣裤,手探花心,触手之处,却是一片金属,借着微光一看,竟是传闻中的守宫锁。苏米尔惊道:“这是什么?”公主未曾答言,苏米尔正自焦躁,几点水珠却滴在了他手上,公主泪痕闪闪,苏米尔如被电击,恍然大悟,原来皇家怕她做出丑事,为她上了这等近于刑具的物事。再一摸时,果然后瓣却是设计敞空的。苏米尔扶着公主脸颊,再也说不出话来,心情极为激荡。两人身影顺着床幔,缓缓滑落,无穷无尽是缠绵。 I! K& B: J6 B3 d% l! R4 V
$ Z' s( j/ i ~, X苏米尔终于又要通关的时候,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然后随之慢慢松弛下来,发出欢畅的呻吟,还在享受余波阵阵,公主已突然从他衣服中,摸出了那块浸满迷药的手绢,奋力向他口鼻掩去。
' v( A% \; \. ]# y; _苏米尔未及思考,下意识地抓住她纤细的手,夺过手绢,一把捂住她的口,只听公主在手绢下试图呼叫,可是没过几下,声音渐低,她已侧身倒下,顺着光滑的丝缎被面,打着滚撞在地板上。
4 |4 c, y# e; s; j& @5 r& C3 R苏米尔赤身而起,愣了片刻,一时理不清头绪。他穿好衣服,扫视房间,想找到珍珠,可是光线微忽,哪里看得清,他下意识地蹲到地上,伸手去摸床底,那是他惯于藏匿东西之处,没想到果然摸到一只大口袋,拖将出来,打开一看,尽是珍珠,暗室之中,发出柔和的淡淡光华。; g5 \! ]* {) |/ d9 {) [
他将口袋扎好,拖出门,侍女便在那儿打着盹,他一把抱住她,一只手掩住口,一只手用匕首抵住她的身子,不容她乱动,说道:“你敢出声,耍滑头,我就跟你这么一下。”一边慢慢放手,侍女惊恐万分,但也不敢出声。苏米尔道:“领我出宫去。”侍女道:“后门已不通了,只得去我们侍女房中。”苏米尔道:“走!把这个扛在肩上!”那侍女大概为公主搬运惯了,苏米尔把满袋珍珠送到她肩上,她居然也能消受,苏米尔同时也托举着,两人移动不快,时而需停下躲过哨岗,好在侍女虽非轻车,也是熟路,两人终于到了皇宫后门,那有名的窗口所在房间前。苏米尔帮那侍女卸下珍珠袋,那侍女顺势把沉重布袋往苏米尔身上一推,夺路即逃,一面震天价大喊大叫起来。2 z; m/ D2 T$ u" \. b1 F% w8 G
苏米尔忙去推那房门,竟是锁着的,不禁骂道:“作死的娼妇,嘿!”一声吼,蹬开了房门,冲到窗口,不愿再把外部人员惊动,低声叫到:“哈吉,哈吉!该死,忘了约定一个记号了。”皇宫内早就乱成一片,叮叮当当的武器拖地声,人喊叫声,命令声,顺着宫室,含混地传到这儿。' ~3 j: y: G1 X7 ~
苏米尔暗自祷告,将布袋丢出窗去,还好,布袋挺结实,并未散开。他自己爬上窗去,几个卫兵已冲进房了。苏米尔双手攀住窗沿,把身子放到尽量低,此时刺刀的寒光扑面而下,就差那么一瞬间,他就要被刺中了,而他已放脱手,身子贴着墙滑落下去,落在了珍珠袋上,顾不得有什么感觉,连忙拖着布袋往远处跑。卫兵却无一人甘于冒险,只得撤出小房间,通知他人。
; o; m4 B8 b0 }苏米尔跑到一处巷中,腿上剧痛无比,只得倚着墙根坐下,也不知卫兵何时出来,自己能逃脱与否。忽见巷外一个人影闪过,心中惊道:“这么快就追出来了,我只道卫兵绕路出宫,未必很快。”当下屏住了呼吸。那人影闪过,似乎觉察出什么,又折了回来。) M% K5 @6 S7 _, p5 c% z( q
“苏米尔,你在那吗?”哈吉的声音低低喊道。. T6 f' ]7 A2 b; J2 d# \
苏米尔喜道:“是我,是我。”
! u" ]. A, L4 @, ]+ [# @* m哈吉奔进来,道:“我等你半天,不见你身影,你要走原路出来的也未可知,我便后门那边等你来了。”
! A3 t( a2 v9 i, L* Y苏米尔道:“以后再说。”两人一人一边,提起布袋,又死命奔出了七八条街。
* K/ l" R6 g( K. U“不行不行了,这样搬运,是逃不掉的。这珍珠是穿起的,我们取出挂在两人身上,那就容易得多。”苏米尔提议道。
! C2 u5 [5 P& P( f& o5 ?. W8 K9 v哈吉一面喘气,一面连声称是。( W5 Q) P z# U7 f, {
两人打开布袋一看,发现袋中实有两串珠子,一串用的绳线十分粗壮,一串则细的多。2 s- J( J7 `- A+ w, K) W
苏米尔心道:“那粗绳串的一定又重又多,防止坠断。”说道:“我挑细绳的挂在身上。”二话不说,伸手抽那细绳珠串,他抽到已有袋子容量三分之一在外时,问道:“看到尽头了吗?”2 s! p8 O$ l+ A( h9 K1 G9 j, @
哈吉凝神看去,道:“没到尽头。”
/ a# T/ K" d# P7 w苏米尔又抽了几下,袋中只有约一半珍珠,又问道:“到头了吗?”2 H1 y8 f( R- [, u. f+ _/ c
哈吉摇摇头,道:“好似没有。”
' Z% O" M; Q8 O( i苏米尔只得先将取出的珠串盘在肩上,继续抽取,问道:“到头了?”
" I: |* p2 T. x w9 l i7 r% e哈吉道:“嗯,到了。”珠串尾端应声而出。苏米尔绝没想到这一串珠竟有如此长,而哈吉将粗绳珠串取出时,只见那绳一大半露在外面,只有一段是珍珠,用绳结固定不动,全不沉重。6 a% E* W. e0 F
苏米尔挂着重重一坨珍珠,脸都绿了。忽闻脚步声骤响,一队卫兵发现了他们。
, I, e! I& ~8 x, B- {6 T% V. ^“跑!”苏米尔率先冲出,哈吉跟在他后面。两人尽往崎岖偏僻处钻去,专挑小巷,时而翻墙过院。终于追上的士兵越来越少,到现在,已很久没有遇到追捕了。苏米尔满身珍珠,腰已快要折断,腿也快要断裂,只得央求哈吉道:“我走不动了,求你跟我换一换珠串。”$ ?7 T/ n- W* V
哈吉表示理解,两人便交换了。3 g( g* F' u& o
苏米尔虽然解脱了重负,但是闺房数战,一路奔命,珠枷挂身,已弄得他精疲力尽了,只得扶着不知谁家庭院的一截篱笆,缓缓坐倒。
' }. y6 G/ `+ U I哈吉在他对面站着,月光下珠旋玉绕,含笑望着苏米尔。
8 a* h9 P6 i6 i9 L6 a. n4 z苏米尔见他神色古怪,说道:“你怎么了?”4 p. C: @" x5 j2 J- O
哈吉道:“你说,我若是现在甩开你,把这些珍珠藏到没人知道的角落,以后再来找,这主意妙不妙?”
* v+ V2 ]# D4 F2 A苏米尔一愣,道:“你说什么?”- o, e( _# x) S6 h
哈吉道:“从始至终,都没人知道我在这案子里。而你,则有很多人记得你,不是吗?我除下这些珍珠,便是走到卫兵面前,他们也不会抓我的。”
9 y8 W4 o# d8 q' M. k6 i% G1 ?苏米尔道:“好啊,好的很,你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哼,你这小子,谅你也没这个胆,我苏米尔想手办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 T4 h$ f% T5 L5 O% h; a- M哈吉笑道:“可不是嘛,我一个发癫上吊的废物,既无胆量,也无力气,的确入不了苏米尔英雄的法眼。不过,你说我黄雀在后,那可是没说对,阁下的什么雀,倒真是在后。”. I. {1 J0 l$ i! W
苏米尔听不大懂,但觉得他话中哪里不大对劲,骂道:“哈吉,你少跟老子耍滑头。”" v: k$ c- i, W
哈吉道:“我并不叫哈吉,也不来自古扎。我那些天在树上等你,可等的好苦。”
6 e0 S$ V3 q9 t( D苏米尔心里一震,说道:“你等...等我?”
/ u" O# W4 x. R+ `' w- Z哈吉点头道:“不错,这样才好跟你讲一个故事啊。听了故事,你才会助我。我一个人,力气又不大,本事有限,只有你,方能助我成功。”
* j9 J( J# r* S) s" I& Y3 L8 |2 @苏米尔脑中闪电般回想整个过程,哈吉那日假装上吊,故意炫示珍珠,以使自己贪财上当。他又假装心灰意冷,将珍珠转送给自己。事后,自己自然便会去找琉光公主。3 n; T( S) B( E6 P; d- k" K
苏米尔道:“你若想偷取珍珠,借我之力,那也不须用什么诡计,坦白同我明说,我又岂不会答应,只是我运气不好,挑选珍珠时,却挑错了,不然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 X* t# M0 [ y: I2 z b( i5 m哈吉道:“嗯,你以为是运气不好,才挑了这挂我放进去的珍珠。”
8 [4 j- M- Y$ k7 B% a9 Y/ b' u苏米尔更加惊奇:“放屁,什么是你放进去的?”: ~6 R$ p9 H( d9 e4 m
哈吉道:“这个,说来就有些话长了。不过,追兵一时到不了这儿,顶多忙着封城,这也没什么,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公主她并非午夜才开始收取珍珠,实际上十点一过,她便现身。我最初故意说是午夜,你便想不到十点到午夜之间,我却去公主窗下布置一切了。当然,我不知公主将和你定在何时约会,但绝不会早过十点,不是吗?昨晚她担心你误会,便足足等了两个钟头,直到确信你不在,那才现身。可叹是今晚,公主还在苦苦收集珍珠,我径直上前,假装是你提早来了,而且带来一挂珍珠,喏,便是你身上的这挂,陪伴公主的人经常轮换,认不出我来,公主一则大喜过望,二则绝没想到还有别人知道这密约,为表心意,立刻赶走旁人,接住我给她们的珍珠,我事先编制的十分结实粗壮,好叫她们把我用这串珍珠拉将上去。我一上去,她们使完了劲儿,我当然趁机把她们制服了,绑在一边房间。”
" ]+ P- \! K! ^苏米尔气的一阵头昏,道:“那么你就把自己带来的珠串,混入袋中了?好,好,好,看来你的确很厉害。只是,你又怎知公主一定会同我订约?这一切,不过是你投机罢了。”
6 Q3 g7 `$ l$ D2 w1 u+ _哈吉叹道:“你生的这么英俊标致,公主岂会不同你订约。”
, t7 ~7 c6 x6 [& `) S苏米尔只道他挖苦嘲讽自己,不料哈吉望着自己,眼波尤其温柔。
1 D/ ~1 T C2 I8 x1 u苏米尔惊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 ]3 Q! u& r8 T; ]哈吉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从头就不在乎那什么公主,我的珍珠,哪里真心要给过她。不过是踩点去罢了。我看你一直便是如此,只不过,你没有发觉罢了。如今不同了,我要看,便这么看你。”
( F. o% {1 V6 b# K苏米尔道:“如今有何不同?嗯,你把自己的得意都说开了,自然不再掩饰。”
" I. _- e3 [- I& e哈吉叹道:“你还不明白?” h% I2 s( D) Q8 D) B5 v
片刻之后,苏米尔忽然错愕,道:“你...你...”0 f! _6 @0 U, x6 n+ w$ M
哈吉点头道:“你终于明白了。可惜那公主了,她父王说过,想要娶她之人,必须贡上一万颗珍珠,那公主果然了不起,想自己挑意中人,又怕对方是个穷小子,便传播说谁的珍珠最美,便中意于谁。呵呵,想来也好笑,竟有着许多男子相信,她说谁的珍珠最美,还不是凭自己的意愿,不过色迷心窍了,这自也看不穿。她怕人反悔,特意叫女侍滴加迷情药,你那天所见,怕是剂量用的多了,使之发狂。我原以为她还差着许多数目,才到一万颗,没想到,她今晚说道,只差了六颗,怪不得她的心上人一说带来一挂,她大功告成,欣喜万分,却没想到乐极生悲。她今夜献身给你之后,就当让你拿这一万颗珍珠去面见她父王,向她提亲。唉,真是感人动人。”
3 D4 d3 H, v4 _8 M9 I- J# ^% S/ T苏米尔突然一声狂叫,向哈吉扑了过去,哈吉似乎早有准备,手上握着一团布料,封向他口鼻。苏米尔立时委顿,靠在哈吉身上,滑过那截截珍珠,倒在地上。% t. }, O# Q& m: R( K/ h+ d
哈吉望着苏米尔,叹道:“你也当想想,你那迷药若未被我掉包,我又岂能站在这里呢?”
3 q8 g% T0 N' m. v, k说完,伸手摘下了自己身上的珍珠,连同苏米尔身上的,两串并在了一处。
% r. z k" I% @: t) I
% l2 Q% q3 t/ X
; t% | u' b% v[ 本帖最后由 gayday 于 2011-4-17 07:37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