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乖乖

沉沉雾霭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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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z* j5 t" Z　　 娄小龙翻了会儿，找出一本花花绿绿的书。莫东朝上面瞥了瞥，差点没吐出血来！这小子，连暑假作业都要精心打扮一番，包上了卡通图案的书皮，嗯，还是喜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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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T: X$ f2 H$ W% r　　 立马要升入高二了，莫东真不知道该为他的天真可爱感到欣慰还是为他的不谙世事而着急。
　　
　　 “先吃早餐吧，不然一会凉了。”莫东指了指桌上的豆浆油条。
　　
　　 娄小龙拿着书，刚才趁机在箱子面前左找右翻的就是为了找到一道难度适合的题，怕露出马脚，演得很辛苦，哪能耽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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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 z9 q) U: {  F4 e- T　　 “不行，这题我不会做，你快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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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豆浆油条多土啊，平时每天早上都享受姥姥翻着花样亲手做的美味早餐，娄小龙见到这冒着热气的豆浆提不起什么兴致。但这已经是莫东能弄到的最好的早餐了，为此，他还要骑自行车沿着泥路绕出这片大山，到镇
　　上。
　　
8 W0 ^4 J# u. _5 s8 r" S6 [" G　　 山林的早晨有着独特的香气，一夜的露珠混合着大山气势恢宏的晨雾使得空气格外的清新。人也不免更加清爽。娄小龙拉着他表哥坐下，摊开暑假作业，找了一道三角函数的数学题，“喏，就这道，求这个角的正弦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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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Z3 R3 K  Y& n1 [9 {1 @　　 目不转睛地盯着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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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题目，莫东眉头皱了皱，这小孩要干嘛，这么简单的一道题拿来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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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T* v9 S8 D5 X　　 你哥我年年考全年级第一你不知道？虽然农忙刚过，正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但也不用这么闲，帮你小子做这种浪费时间的题吧。一边又想起听娄小龙妈妈说过，这孩子学习还可以，就是不爱运动，没有男孩子的生龙活虎气。
( i6 n, ]6 e) [. W& v  M　　莫东了解了。
　　
　　 “这题我不能做。”
　　
　　 “什么？你不会？”娄小龙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盯着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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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K, d, u9 A; x* Y/ b　　 嘿嘿，就等着你中招。正要数落一番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好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的真功夫的时候，莫东带有磁性的声音就打断了娄小龙的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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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4 G  {2 ?, a5 V& \　　 “不是不会，是不能。”
　　
$ c$ r' Q5 J. N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娄小龙有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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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Q- e" N) b　　 不会和我耍什么花招吧？
　　
6 N. t7 d0 G! R  q, E- f　　 莫东瞅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抿了一下嘴，沉声说道：“这题目太简单了，我不能用常规的方法做”
　　
　　 迎上娄小龙更加诧异的目光。这会是真的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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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7 \  _6 `+ h6 f　　 用笔指着题目说：“如果用常规的三角代换和余弦公式，这道题目很好解，但是计算量却太大了，算起来相当繁琐，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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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s- K4 P  ^( x1 _4 Z　　 说完，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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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3 Z- S" }( m0 e2 u( T( g3 l　　 的确，娄小龙也不是草草之辈，虽不至于像莫东一样把持着全年级第一这样的宝座，也处于年段的佼佼者一列。这道只需要基本的公式代换就能得出答案的题目，娄小龙早就明白该如何做，不过是懒得做罢了。正如莫东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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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h5 P( @! l, k9 j& r3 f　　 “哦，那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 C( |/ X6 t9 J" O) d　　 莫东别有意味地打量了娄小龙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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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简便的方法，做起来轻松，而且不用算很多。”
　　
, W1 P/ ]; k, @( n  }5 A　　 “是吗？”说完，娄小龙也认真地再次琢磨起这道自己起初不屑的题目来。
　　
7 j  ^! C: Q- p　　 盯着上面的字符，看了一会。
　　
　　 “把这个展开，很简单……”娄小龙拿起一支笔，轻轻地在草稿上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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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听莫东一说，他仿佛明白了点什么，朦朦胧胧的，但又不知道具体，于是比划两下，希望可以找到“简便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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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一会，还是看不出端倪。
　　
　　 于是挠着头，一脸不解的样子。
　　
　　 莫东被他小眉毛皱起的可爱摸样逗得一阵心痒，眼神不禁柔和起来。结实而带有薄茧的大手覆上去，握住小龙手里的笔杆。
　　
　　 小龙的手在莫东小麦色皮肤的衬托下显得纤细很多，而且，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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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2 _0 s" w. _& Y' K7 @　　 “如果用积化和差公式，这一大堆三角函数就可以化掉了，你看。”
　　
# p2 {8 p9 m' M; `, |7 ^; ]- J　　 莫东从容地在纸上沙沙地又写了一串公式，和旁边小龙的字比起来，他的字显得更遒劲，小龙的则更隽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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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S3 J$ n. x3 M5 L* c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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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p* J/ Z0 k8 x' Y& [0 i　　 看着纸上的公式，娄小龙不禁冷汗直流。这公式他是知道的，不过，没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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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角公式多如牛毛，谁会全部记住呢。而且积化和差，颠来倒去，各个公式之间只有细微的差别，很容易就搞错，加上生僻冷门，甚少用到，就被娄小龙给略过了。想不到眼前这道题，居然要用到这个公式，俊秀的脸上微微
1 u; k% ^, F! h0 r) k　　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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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W; d/ z9 T" `$ B, M8 Q& D　　 莫东径直写下去，三下五除二就算完了。得出答案后，又翻到书尾去看。
　　
　　 “嗯，编这书的人真差劲，你看，他算得多麻烦啊。结果还不是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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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东得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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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娄小龙思忖着怎么下台，脸蛋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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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以为莫东一定是个笨蛋，想借问题之机羞辱他一番，好让他不要老在自己面前充大。想不到，倒把自己学习不彻底，半瓶水响叮当的缺点给暴露了。但绝不能让莫东知道，我本来是会做这道题的，不然偷鸡不成，岂不是
/ J% j. u: |: ^. G9 q　　被笑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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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 {/ N: f! M: J$ N* t　　 于是又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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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真的是这样，表哥你好厉害！”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以这种口气夸奖这个五大三粗的表哥，但是为了掩藏自己刚才的别有用心，也只有小小地牺牲一下矜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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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这道题目挺简单的啊，你不会真的不会做吧？”莫东其实早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会得理不饶人了。
　　
　　 “听阿姨说，你的学习挺好的，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吧。就算不会我的第二种方法，第一种傻瓜式的总该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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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地打量嫩嫩的小脸上的一抹羞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露出的一丝不安，莫东别提有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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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H5 p) q# H0 I. P  l( e0 a　　 一脸嚣张的笑容。
　　
: W6 H6 t+ x: t) f4 R3 j  e( m　　 “嗯，嗯，会当然是会……”不行不行，就要暴露了，娄小龙脸上的表情看在莫东眼里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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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时候做题做多了，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莫东替他打了个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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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J2 Z  P# w! b7 ?5 v　　 “对，对，我做了太多了，所以有点累，这题就没仔细看，本来绝对是会做的！”娄小龙抓准时机，赶紧说。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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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东眼神里有了一丝沉烈的东西，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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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那以后做题不要一次性做太多，效率会变低的。”
　　
　　 “嗯，我知道了。”
　　
+ c/ Y% t/ W* [% B4 m5 P* g$ k　　 看着莫东一脸自信的笑容，竟然带了点阳光的味道。俊毅的脸上鼻梁直挺，薄唇，浓眉，犀利的眼，还有小麦色的皮肤，这个表哥从一开始的农村土豹子，变成了一只狡黠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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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龙可怜兮兮地收起了他的暑假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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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战告败。
　　
　　 耷拉着脑袋，回到好整以暇的表哥身边，抬起眼，豆浆油条映入眼帘。还在为刚刚的失利而丧气的娄小龙此刻哪有心情吃什么豆浆油条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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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怎么饿，不想吃”
　　
　　 莫东看他一脸失落，知道他刚才被修理得有点惨了，懊悔自己不应该戳破他。
　　
5 Q7 k. W$ K. Q　　 抓起一段油条放到他碗里，泡足了豆浆，油条立刻变成了软软的糊状物。
　　
　　 “你没听说过我们东山镇的油条吗，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蘸了特制的豆浆后，吃起来更香了”说着夹起娄小龙碗里的油条，放入自己的口中。
　　
　　 “小学的时候，通往山外的这段路还没有开通，要想吃到镇上李师傅家的这豆浆油条，得起很早，翻过一座山，才能到镇上。”
　　
( k  Q( D3 |- C! j　　 又夹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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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0 a3 T& i$ W　　 “那个时候我读书，每天都要翻，也无所谓了。不过爸妈不让我天天把这当早餐吃，说太浪费了。一个星期，可以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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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东一边吃，一边给娄小龙讲起了光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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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Q, q% ~2 ]) \- u5 m4 w　　 “于是那一天就成了我最高兴的一天，平时翻出大山去上学要一个小时，那天只要40分钟，为了吃到好吃又油水丰富的李记豆浆油条，走起路来快极了，像脚底抹了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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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D- a* a6 H% v9 U　　 娄小龙听他这么说，不禁有点觉得他可怜。
　　
) o3 e# e4 a* m" |$ C2 Z# }　　 抬起头打量了屋子，处处都透露出农村的味道。家具以木头做的居多，桌子板凳，无一不是。唯一一台电视机又笨又重，而且年代古老。沙发也旧旧的。斑驳的墙上还挂着过年熏制的腊肉，屋角还堆着一些玉米等农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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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m; v: ?. o* O　　 哪能和城里自己的家相比。
　　
6 }0 [( F% e$ |3 d* {　　 “那你可以自己攒钱啊，攒够了就又可以吃了。”
　　
9 W& z2 C, W% ?6 C9 W. }4 p3 r　　 虽然知道农村人生活辛苦，但上学的小孩应该还是有零花钱的吧。娄小龙小学时代就是整天省下零花钱，不吃早餐，买各种玩具，零食等。
　　
& G5 \4 _1 d" o# q: o+ ^  Q　　 莫东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感叹，撇了撇嘴。
　　
　　 “怎么攒钱，大人从来不给我们零花钱的。”
　　
- N  X5 L  y: L, ^+ u. t　　 娄小龙一怔，不由得仔细地看着莫东说：“不会吧，你爸妈这么抠门？”
　　
9 \3 c5 j: Z  v& e3 d+ I5 ~　　 莫东哭笑不得，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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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龙再笨，再无知，也看出了莫东的无奈。他也不是执绔子弟，对他人的寒苦毫无体会，只是一直，这样在电视里才出现的穷苦人家的生活离他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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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i1 q1 ?" ]* X- d' M, t　　 但眼前的景象和莫东坚毅的脸上透露出的表情让他知道，这个比自己成熟得多的远房表哥，自己的同龄人，从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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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零花钱都没有。
　　
) Z1 {3 l% O$ j0 X" j, ?4 x　　 默然地夹起一块油条，放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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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q( E$ f1 j% O: H　　 娄小龙仔细地尝着，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吃，但，也没有到美味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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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真地咀嚼着，想到莫东就把这样的东西，当做山珍海味，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冲击着娄小龙。
　　
　　 “因为我是家里的男孩，而且是要念书的，才有那么一星期一次的机会。换作家里其他人，甚至是比我还小的妹妹，根本就没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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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F1 D" Q; u( H　　 莫东淡然地说。
　　
2 X1 a2 |) H5 }  c　　 农村一向重男轻女，一周一次豆浆油条就跟吃大酒店似的，哪里轮到女孩子，更何况，本来就供不起这么奢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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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U! g0 v: i' @  ?　　 娄小龙尴尬地又夹起一支油条。此刻他觉得，要是自己不吃，就真对不起眼前的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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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沉默。
　　
　　 你家里真穷啊。你家里人过得真苦啊。
　　
2 z% @% B! E7 d2 e& J  y7 n/ e8 i) }, L9 G　　 这是娄小龙脑海里的想法，但是直接说出和这样的话，嗯，他虽然不太懂得说话的礼节，但还没有无知莽撞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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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太穷了，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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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龙眼睛瞪到老大，望着莫东。惊讶他怎么自己说出来了。
　　
# }  T8 i1 [, {$ L( S: u8 r( X4 D　　 莫东苦笑，喝了口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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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L3 m* @* b( e, J9 P' I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娄小龙的时候起，莫东心里就不设防了。
　　
　　 那可爱又瘦弱的身体让人想好好保护，那清秀纯洁，又露出倔强表情的脸，又让人想好好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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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娄小龙是很亲切的，这样的感觉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了。这让莫东很诧异。
　　
　　 刚才的一番肺腑，也是不自觉地就从口里说出来了。一向好强的他，何曾对一个人如此敞开心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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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议。
　　
  [. X* i3 d7 A5 L6 [" c5 x1 W1 z　　 娄小龙被他眼里一闪即逝的悲伤打动，他隐隐地感受到了莫东心底的一些东西。埋得很深，很深，深到莫东17年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向谁吐露过。那充满力量，躯干俊朗健壮的身体和心智成熟的内心，此刻都蛰伏着，静静
* s' f' g3 ^( Y! k　　地把心里的话说给娄小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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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莫东，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又莫名地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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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觉得这让自己的心里也起了一点变化，有点热热的，湿湿的东西闯进了自己的内心。
　　
　　 两人深深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又都转过头去，娄小龙的脸上浮起一抹红霞。

沉沉雾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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