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葳
* A% `% \8 s/ p" `) l# M N书名:《一屋二夫》1 A- T1 l4 l# k [
楔子
9 `; ~/ D6 a+ M我常常喜欢将房屋比喻为女人。 N# {. E8 t8 ]% x- q( s
簇新建材、强调钢骨防震架构的顶级豪宅,是人人羡慕的超级名模,不怕没有市场,只怕你买不起。强调装潢亮丽、附赠华而不实的全套家具的单身贵族套房,则像时下的小辣妹,你不免心动,但是买下去却有可能在卸除彩妆后,后悔不已。至于倚山傍水的独栋别墅,是稀世珍品的优雅贵妇,通常是名花已有主,要等到她待价而沽的那一日,是可遇不可求的。8 A- u) b: t, I8 P
不管上述哪一种,我都曾经接触过,非常了解她们的优缺点。我自喻为这些美丽女子的经纪人,热爱帮她们穿针引线,找到下一位知心人。无论您喜欢名模或辣妹、主妇或OL,我都可以为您找到。同样地,如果您不知该怎样为她找到归宿,我将是您最好的选择。; o* u. s( T6 f4 @
我是侯育轩。从事房仲业将近五年了,撮合成交过数百栋房屋,经验丰富、信用可靠。如果您有买屋、卖屋的需要,欢迎您与我联络。
" f9 k$ X9 O9 t( P) F~~摘自“侯犀利房屋中介”,广告 & T' l6 x2 z. V3 k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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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阅读传单上的文字,侯育轩对自己的文笔仍旧“激赏不已”,哪怕青梅竹马兼“侯犀利房屋中介公司”的一百零一位助理,一开始曾对这张海报摇头晃脑,猛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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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3 N8 d! z( a! W2 x“拜托你,换一张广告传单吧!我真怕人家误会我们是皮条客,而不是卖房子。”她总是说。
x3 N! L7 [# q) J; \* C哼,所以说女人就是不懂男人的美学。
, m3 A7 s2 a& N! ?6 @' ]9 z5 W; \“我是不懂你的美学啦,不过我知道全天下的女性看到这张传单后,绝不会将房子委托给你卖的!”她不屑地反驳。
3 z8 |# V! W3 ?8 R3 A4 ^反正“侯犀利中介”又不大,就算只做天下一半人口的生意,也够赚了。
- ?! D4 ?. a7 ^: y“那就随便你啦!”
% l0 D5 s) Z$ q2 a7 y) r最终,当然是他这老板获胜。
; p V5 ]9 k. L8 `: U3 Q若说这张广告尚有什么美中不足之处,应该就是右下角那张小小的照片。
/ | E2 e# ]$ o8 r+ I中规中矩的中分西装头,完全糟蹋了他这烟斗少年兄的漂撇面容。自诩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阳光型帅哥,却因老板差劲的拍摄技巧,硬是将人拍成了个笑容僵硬、眼神呆滞、号呆号呆的普普男“普通”+“普级”的男人。 M; m6 q, Y) T& O+ H* X
' J' q5 L- D' z+ f“哈哈,但是我觉得这照片拍得很好啊!完全没暴露出你那头乱草、凶悍的眼神和杀人不用刀的毒舌这种种缺点。拿来欺骗众生,算及格了啦!”
2 \, Z+ j4 |( T+ Z$ q6 _啧,说这什么话!老子这么和蔼可亲,哪里来的缺点?!
# K/ P, @" W, E; e6 m“是、是,你很有自信。不过我看你唯一让人没得挑剔的,大概只有遗传自伯母的酒窝甜笑吧!不知情的人,应该会被你的笑脸骗过。” * P: w( O: \1 M: S, g
偏偏她赞美的是育轩对自己最不满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个酒窝降低了自己的男子气概,他就是个从内而外、无一不硬派的完美酷男了! & U3 \4 _0 \1 L/ U
可见得,男人与女人的审美观,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摇摇头,甩开杂绪,他将传单折叠好,准备等会儿要塞到信箱中。接着,仰望着马路对面的那栋“美人”兴叹。 - x( Z1 k; c!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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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啦,这次千万别再给我吃闭门羹了。”
$ M; k0 s5 q% g( k4 a第N次的努力,盼望今天能开花结果。 4 m! U3 a2 o9 O: Q) d$ |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她不过是一栋残破、老旧、没有半点吸引力的废屋。但是他知道她风华已逝的外貌底下,其实藏着苏醒、再生的潜力。
A, b3 Z8 ?& n1 J$ |/ n5 F也许,买下她意味着得花大笔金钱去装修。
$ `+ A6 k/ G6 W+ x# S可是,她屹立多年,从未被地震、台风损伤过筋骨,就可证明当年建造她时,主人精挑细选的建材,与工人们细心谨慎的施工品质,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 [* T, A1 U* @* X; y2 K, Z& G再者,那些古董级的琉璃青瓦、整根桧木圆柱搭出的回廊、天然大理石铺设的大厅地板等等,哪一样不是现今的年代中,难以入手的高级建材?这让这栋屋子不再只是屋子,而是具有古董保存价值的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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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_% c$ b* l不过他执着于这栋屋子的做法,却被许多同业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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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4 \2 f! V' Y. o! Q“那家伙真是笨蛋,那栋破烂房子不可能会有人要买的!” 3 `- r5 g% @/ m$ }! f1 Y' Z0 @9 E
“破烂也就算了,本地人都听过邢家大宅闹鬼的传说了,谁还敢买下来?”
9 i( I' ^& \! V! K/ z“即使屋主点头肯卖,卖不出去也是白白浪费力气。咱们宜兰的房市正看涨,说不定真有些白目的外地客肯买下来。但是,卖其它房子赚的钱也多过卖那么一栋,干么非得拿下那栋房子的中介约不可呢?真是头壳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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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这些风凉话,按照一般人的常识判断,其实讲得很实在,算不上中伤。若非侯育轩对这间屋子有“特殊情感”,今天他搞不好也会像那些同业一样,对此事嗤之以鼻,认为这屋子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 n: A7 {, d" L M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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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邢家大宅好在哪里,讲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懂的。反正他要怎么跑业务,不必向上司交代(因为他就是老板兼伙计),所以其它人爱怎么说就随他们吧,他不会因为这点耻笑,就放弃了邢家大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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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一个有能力养得起你,让你重新复活、重新美丽起来的有钱大财主,让你再次成为我们镇上最美的一颗耀眼珍珠!
1 Y7 c' l; z1 f$ i* f- Y将车钥匙往空中一拋,接住。侯育轩志在必得地横越过马路,直往邢家大宅外围墙间那道生锈的铁门前进。 3 M9 y6 l8 `- {, w
不知上门拜访过几十次,他知道铁门旁的电铃早失去了作用。现任屋主邢老太太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就是不肯去修理它。由于这道铁门一向不上锁,育轩理所当然地伸手想将它推开……咦?它、它今天被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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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愕中,育轩听见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传来些许说话声,他下意识地躲到铁门旁的行道树后方。 2 ?' I2 O$ A5 M; D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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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里外外你都看过了,怎么样?你觉得它卖得掉吗?翟要。”头顶毛发稀疏,挂着老实型黑框眼镜的男子,拿出手帕频频擦拭着汗水。
( J8 y. _# X, ?' l: E, a$ V: l“没有卖不掉的房子。问题是你有多想卖掉它、想怎么卖及卖多少钱?”
: ~" H9 p+ Z: [. y. z“能卖多少钱并不重要,只要能卖掉它,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脱手就好。”焦急绝望地回答。
# w/ d6 Q' K* x) } T( z h- U' Z挑起一眉。“那么,我看不出它有任何卖不掉的危险。”
- {) X- G' k. l5 z“真的吗?”登时,男子整张被晒得红通通的圆脸都亮了起来。“这句话出自你这个镇上最会卖房子的业务员之口,让我像是吃了定心丸呢!你可千万别骗老同学啊,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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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吧,生意场上我不会说假话的。”
# O6 {' V1 k' I/ j( o2 ~做中介的,首重“信用”两字。喜欢炒短线利益的,往往只能图得一时的佣金,翟要则是把中介经营成终身事业的人。每当他撮合成一笔房屋买卖,不光是钞票入袋,买方与卖方的人脉也要一网打尽,才算是笔成功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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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房子不是你姨婆的吗?她本人已经同意要卖掉这房子了吗?”|9C(Q J9b
, q" k3 l3 h5 [' A) t: y0 B尴尬地咳了咳,男子合掌拜托道:“这……她是还没点头同意啦,可是我想只要我们找到买家,我一定有办法说服姨婆将房子卖掉的!你就帮我个忙,趁她现在住院不在家,帮我找找门路吧!随你带谁来看房子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对方有心买下房子就好,其余的都由我来打点。” ) f0 Z) U3 l+ q! a. R3 P
9 s- a) N/ Y1 |$ ~翟要为难地缩起眉。
3 L& y+ X$ K8 F“吶,看在老同学的分上,行不行?” ; a9 p* K8 ~; z' q ~6 [' o: {, M
这附近社区的人口不多,要攀亲带故还不容易?他们虽是小学同窗,但两人之间的交情并没有熟到能让翟要一口答应下来的程度。况且,对方在高中时期就已经搬到台北生活、工作,与翟要早已断了联络,要不是今天他找上门时主动告知,翟要几乎忘了两人小学时有同班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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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之后,我会额外再包个大红包给你的。”看他犹豫着不肯点头答应,男子主动加码。
' g( j- n+ G% o7 R4 I- |4 ?“这不是钱的问题。”翟要双手一摊地说:“没有老太太的许可,我若莽撞地答应你的话,万一你们事后毁约又不想卖了,我对买家也交代不过去。我不能拿自己的信誉下去赌。” 1 g/ K; h- x* T, A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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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失望地垂下肩膀。 / p+ Q8 s+ n! g1 u1 M' F: c
“这样吧,我知道有其它的中介可能对这屋子有兴趣,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 O {9 J) T. n3 D5 h4 g1 j男子倏地抬起头。“不行、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其它人知道!我是信任你守口如瓶、行事低调,绝不会让这风声走漏到我姨婆耳中才找你的,其它人我信不过。”
( |6 f4 M( y& }5 G* n% K1 m5 d一顿,男子大叹口气。“坦白讲,我是想用‘木已成舟’,没办法挽回了,来逼我姨婆搬离这屋子。她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住在这冬天冷得不象话、夏天又热得人发晕的破屋子里,实在教人放心不下。这次也是,她说倒下就倒下,幸好那天我刚好回来探望她,不然她一个人倒在屋子里,谁会知道?可是不管我怎么劝,她就是不肯离开,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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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h( d& ^/ O! l3 u, m5 s真是孝心可嘉……可惜,这件事翟要爱莫能助。他可不想为了一个不怎么熟的朋友,赔上自己多年苦心建立起来的好信用。
( D- C5 ]& E' X& h' T! C“你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 v5 S h; N/ k( a0 l& {) ?不得已,翟要只好搬出一百零一招的敷衍台词道:“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考虑看看再说。” 5 C. g( j# m) n0 D
“好、好,我会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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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行道树后的育轩,凑巧将这段对话都听进了耳中。
1 y* {1 I( b5 D O7 M原来,那个胖胖老气男是姓翟的那家伙的同学,而且还是邢老太太的甥孙! % Q+ h; c, v$ V4 E
想不到老太太入院了,怪不得铁门深锁。 ; G" Z( U1 T0 |2 y* T
但过分的是,这两个人正在图谋要趁老太太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将邢家老宅给贱卖出去!
$ L# i, m: G) z: E" [" w哼,眼睁睁看着如此不仁不义的丑事在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他侯育轩能放任他们干这种缺德事吗?
! u# m5 z! l5 P$ ?& l+ G而且,他早就看不惯那个号称是全宜兰NO.1房仲业务员的家伙了。那家伙走路总是跩得要死、总是爱穿名牌西装四处招摇,而且据说对待女人也很无耻,见一个爱一个,睡过即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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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7 M$ a! j7 Z) ]* w. i% o* y像姓翟的这种人,就是欠缺人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4 h; K# I, N* O Y) J1 Z& [没错,今天他们俩的“恶行”会被自己撞见,就是天赐良机!育轩摩拳擦掌地发誓,他非揭开那家伙的真面目,昭告天下,让那家伙再也别想用那张俊脸欺骗世人不可! : u) j+ q$ [; M, r/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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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V ~3 m _0 j“请您相信我的话,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是我亲耳听到的,邢老太太!”站在镇上规模最大的医院的单人病房中,育轩将自己昨天得知的“内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邢家大宅的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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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家形容为“孤僻”、“沉默寡言”、“和那栋鬼屋一样阴森”的老妇人,脸色略显苍白地靠坐在堆着几颗枕头的床上。抿紧萎瘪的唇,妇人闭上眼想了想,又张开,目光炯亮地望着他。 * U" }. Y% U6 Z)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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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告诉我这件事,目的又是什么呢,年轻人?我记得你,你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个一、两次,问我要不要卖房子,还在我信箱里塞了很多次的传单,就算我不想理你,你也坚持地站在门外,等到我出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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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5 c" @" e5 k老妇人质疑地打量着他。“是不是你认为我知道此事后,会生气地与我甥孙吵起来,然后索性将房子交给你卖?”
' o0 ]: T. K j# c$ {! l# |“这件事和那件事没关系。我是很想要帮老夫人卖房子,那是因为我觉得邢家大宅继续荒芜下去太可怜了。她过去是那样风情万种、绮丽多娇,在她最风光的时候,镇上的人只要谈到邢家大宅,都会对住在里头的人羡慕不已。可是现在,大家只记得她是间破破烂烂、闹鬼的老房子。” 6 f$ m5 g0 |0 B, V" D
. T$ S x# |; `# P& R7 F0 j9 F/ r' v育轩迟疑了一会儿,再说:“其实,我想让她恢复风光的一面,是有点私心没错。小时候我常常听家母谈起邢家大宅每年一到情人节、中秋节、圣诞节就会邀请全镇的人参加的节庆派对。少女时代的母亲说她从小最向往的,就是能穿得像公主一样,在那栋美轮美奂的屋子里的大厅中跳舞。她总是掐指数着日子,盼望自己早点满二十岁,这样就能不必像小朋友一样,十点一到就得被迫回家睡觉。” 8 B' f/ U7 a: b9 j5 U' W1 _'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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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宴会的描述,育轩早就听得滚瓜烂熟了。
0 `' d4 }8 H! y: I宛如西洋电影场景中的华丽、温馨舞会。平时务农或做工、不怎么讲究打扮的镇民们,在缺乏娱乐的年代,一年有三次机会能免费享用庭园烤肉大餐、无限量供应的啤酒及可乐等饮料,这可是怎样都不能错过的大节目。大家都会卯足劲穿上最好的衣服,穿上没穿几次的皮鞋,尽量让自己光鲜、好看地去参加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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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接待着这些腼腆、害羞的镇民们的,则是天仙般温柔娴熟的美丽女主人,与高大挺拔、温文儒雅的慷慨男主人。他们毫无架子地与大家寒暄,总是不断地招呼大家,请众人不要拘束。大家一块儿感情融洽地吃吃喝喝、跳跳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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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对母亲来讲,都是次要的。 9 G( S# `7 A* _# @, C$ K: g
“就在她参加的其中一场派对上,她与一名年轻男子邂逅了。套句古老的话,他们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经过几个月的热恋后,他们步入了礼堂。不必说,那个幸运的家伙,就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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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a; L" N# s! S( j3 I看着老妇人,育轩咧嘴一笑。“讲得夸张一点儿,没有邢家大宅的舞会,今天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出生呢!” # E" }! }) }; \9 \3 G# p
老妇人面无表情的反应,让育轩尴尬地摸摸头。“哈、哈,讲这些我们家的往事,您大概也没什么兴趣听。可是那个年代真的很棒吧?您难道不怀念当年舞会的盛况吗?母亲说她没见过比您更美的女主人呢!” 6 ~( U1 Z# V; j6 N"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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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老妇人淡淡地说。 ; I3 f; K3 z$ M* \' \
“咦?”
" M ]* R( a8 I; S( I8 K“喜欢办派对的是我的姊姊,二姊。我们家中有三姊妹,除了大姊嫁到台北外,二姊在结婚后就带着夫婿回我们家住。被众人称赞的男、女主人,是我的二姊与二姊夫。那时候的我都是一个人留在楼上的房间,没有下楼参加舞会。”眯细了眼,老妇人半陷入回忆中,说。 / x4 |/ R) n- A% j#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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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印象中,爸妈只提过邢家的夫妻,所以他一直以为邢老夫人就是当年的美丽女主人呢!希望她不会因为这样而坏了心情。 3 p; n- S+ m9 l b
赶紧将话题拉回来。 : g5 q' [) e ^ C7 t) q
“总之,有权决定要不要卖掉邢家大宅的人,只有老太太您。我觉得您甥孙的那种作法实在太卑鄙了,就算出发点是好的,也不该这样瞒着您胡来呀!” * \# {3 U+ A) x z
老妇人还没开口,病房门忽然被大力地开启。“你、你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跑到我姨婆的病房里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8 h! }: v+ Z q& x+ ^
站在门边的男子,正是昨天在邢家院子里,与翟要“串通”要怎么卖房子的家伙。育轩扬起下颚,不以为然地说:“我句句属实,没有乱扯。倒是你,应该要好好地反省一下。就算要帮老夫人,也不该用欺瞒诈骗的方式,该好好地劝说,直到老夫人能接受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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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3 k. s2 H8 ]2 s! [“你、你这人是神经病!这是我们家的事,为什么要你这个外人来多嘴?” $ s" O0 q7 J7 M6 v+ t' T
耸肩。“我就是路见不平,怎样?”
- T: Z& L3 S! n6 K+ f5 m( @“你这叫做多管闲事!鸡婆!”男子气得跨上前,揪住育轩的衣领。
M# L' D5 U6 |4 V) N“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吵了!”老妇人低叱着。“建国,尤其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对人家咆哮?你敢发誓,你真的没有带人去我家,叫人家估价吗?”
/ T3 m( ]3 p- _) `& Z5 Y“姨婆,我是不忍心你再被那老家给绑住。”
0 n# N1 L; [, `/ O* j4 z$ r老妇人严辞厉色地说:“我为什么非留在那个家不可,外人不知道,难道连你这个甥孙也不懂吗?我说过几百次了,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那间屋子里!除非那两个人回家,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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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1 E/ y8 d; \/ v: ^“姨婆,都已经过了三十几年了,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他们要回来早就回来了,既然没回来,说不定早就死了。”
. F' z [5 R ]8 N" w$ d6 |“住口!”老妇人歇斯底里地动怒起来,不停地喊着“住口”两字,没一会儿,她摀着胸,呼吸发出嘶、嘶的杂音。
+ J* {4 {5 B) T- z“姨婆!”建国大惊失色地跑到床边。“你又发作了吗?我马上就叫医生、护士过来,你忍着点!”
, p; X6 n( c9 d9 _; w& e病房顿时陷入一阵混乱。护士小姐推来一辆载着各式仪器的诊疗车,替老妇人套上氧气罩,随后赶到的医生为老妇人诊疗过后,替她注射了一管药剂。
+ K) `% h$ U9 Z“暂时是没事了。我不是跟你们家属提过,病人需要绝对的静养,不可以让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吗?像方才这样的状况,老太太年纪大、身体又虚弱,万一缓解剂无法实时发挥效果,可是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 X% r( v1 M B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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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常抱歉。谢谢你,医生。” * G, W5 M8 W1 |% p
频频称谢的建国,在送医生与护士离开病房后,旋即转向育轩说:“你看到了吧?我姨婆禁不起打扰,你的多嘴,差点让她老人家的病况更恶化!” . X# O! @3 |- x
育轩愧疚地低头。急救老妇人的过程全看在眼中的他,深知自己差点铸成何等大错。都怪自己不够深思熟虑,没将老人家的身体状况考虑进去。幸好现在老妇人状况稳定了,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谢罪。 # r2 V" Q2 j" G' X( o/ N
. c/ k& Y, F) t8 P( \9 v3 Z2 j深深地向对方一鞠躬。“我为这次自己‘多管闲事’所衍生的‘意外状况’,郑重向您道歉。对不起,请您原谅。”
# U d' ? C; u: g/ F# s/ M- ~1 t“哼!先前不是还很嚣张地在骂我吗?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说了‘对不起’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笑话,难道我这个做人家晚辈的,会比你这个外人更不孝顺吗?我关心姨婆的方式对不对,轮不到你这个外人置喙!你快走吧,不许再出现在我姨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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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b, t- R7 M2 \8 A. {默默地拎起公文包,育轩再次低头道歉,说:“刚刚的事我非常抱歉,请老夫人好好休息,早日恢复健康。我告辞了。” ( J: R c3 H/ |6 p- p
“你等……一下……”
a6 ]- k8 a! F" z" y3 m+ @隔着氧气罩,老妇人虚弱地喊住他。
# }; f, g8 ^- W' b“姨婆,有什么事?你跟我讲就行了。”建国急忙奔过去,握起老妇人的手。
* S: X0 W- H; U1 M) K老妇人指着育轩。“叫他……留着……等……” / ^; O1 A4 E# S+ @' }% O/ v1 I6 i1 M
“为什么要他留下来?你要他等什么?”
8 g0 S( \0 A% l* y k* D6 |3 Y+ |“去……把……你那个要……帮你卖房子……的朋友,找来……”
7 ]8 a9 N6 y% x- I/ `+ c9 k' w3 |; X“咦?这又是为什么?姨婆。”
; b9 ~6 P- `! H) P: n2 n“不要问……快去……” - `0 V8 j9 S$ G6 O
建国很不服气地瞪了育轩一眼,咋咋舌,愤怒地离开病房。
: _# I# ? w3 {虽然不明白老妇人要自己留下的用意何在,可是先插手管人家闲事的是他,因此他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离开。
# e; D9 s8 ~# S他拉了张椅子,坐在老妇人的病床旁边。“您要是想喝水或什么的,不要客气,吩咐我就行了。”起码,这是他能做的一点赎罪。 ' v, W) L5 i: @* _* f* Y7 S
闻言,老妇人缓缓地合上眼。“我……想睡一下……他们如果来了……叫醒我……” ) D. E, U7 N6 E( K. |4 M
“好。”颔首。
0 C7 f/ b% x7 ~( A8 t2 z育轩守着沉沉入睡的老妇人,耐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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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E8 |' }室外高达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在密闭的窗户前止步。显然没有什么节约能源概念的屋主,硬是将冷气的温度调至手脚都发冷的二十度低温,让人待在室内宛如身在冷冻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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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您只要在这边签章,手续就算完成了。”殷勤地替对方打开印泥盒盖,指点出盖章的位置,唇边堆着公式化的笑容,身心同吹着飕飕冷风的翟要,暗暗嘀咕着:快盖章吧,你这只发情的母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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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好吗?”
$ e5 d: @" i2 s$ Y/ h- _厚重粉底也遮掩不住年过三十五,开始走下坡的额前、眼角皱纹的女客户,佯装苦恼地眨眨眼,卖弄着妩媚风情说:“人家觉得这好象在盖我自己的离婚证书,要非常地慎重才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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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我吧!翟要脸颊上的笑容僵得太久,开始抽搐了,但他依然发挥百分之两百的耐性,道:“这纸契约,不是已经放在您那里三天,让您仔细地观看过了吗?您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 S. I: I: W4 L) d' p) ^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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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左右扭扭肩膀,她倾前,故意让他能够一览无遗地被迫欣赏系颈的低胸紧身小可爱中,那呼之欲出的浑圆双峰。“人家担心,你收了这纸合约后,就不会再打电话给我了,人家还不想和你这么快就断了关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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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谁和你这个花痴女有什么关系啊?不过就是我帮你把一间屋子卖掉而已!为了摆脱你的纠缠,“恁北”还是以破纪录的速度帮你找到了好客户,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都已经离婚三次了,还想再找下一个金主吗?我可不想成为蜘蛛女的下一个牺牲者! + I F! a/ | ?% v/ J
8 `) R) G1 C$ P当然,从事“服务业”多年的翟要,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他强迫自己微笑再微笑。
; \ G# Q+ j( t% f1 n“唉,你没有反应,那表示我猜得没错喽?你之前那么勤快地打电话给我,原来全是为了要做我这笔生意而已啊!人家说得对,业务员舌灿莲花,讲什么都不能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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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脚戏!接电话接到快烦死的人,是我耶!业务员不跟你谈生意,难道还得和你谈床说性不成?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会连着换三名业务员负责的理由了! $ z" X y) p% }$ n0 X* ? r
) q9 k8 c. L4 B2 h" Z2 i不。整件事要怪就得怪店经理,他总是喜欢把最难缠的客户丢给他来负责。
8 Q' a1 }; J; z- n/ d$ L. h说好听点,是经理信任翟要的能力;说难听一点,就是他想看热闹。假使成功,众人都会认为这是做一名顶尖业务员所应该做的;假使不成功……“唉呀,你也有惨遭滑铁卢的时候啊!”之类的嘲讽,是绝对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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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既然选择待在这种连锁房屋中介公司里工作,就不能不适应这种公司里外都存在的激烈竞争。 , z0 Z- |3 e7 k/ V, J7 _9 _6 p7 X
同侪之间互相角力竞逐业绩,公司才有赚钱的可能。什么“和气生财”是说给单纯、好骗的家伙听的门面话。每家分店经理,为了提升业绩好替自己的升迁铺路,个个都巴不得他们这些最底端的业务员能竞争到头破血流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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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H5 h; j3 E8 x翟要不怕竞争,他喜欢有挑战的工作,这也是他会成为房屋中介的理由之一。可是……近来经理老是派些狗屁倒灶的客户给他,实在让翟要不得不萌生跳槽之心。
, R% b! \2 \# B! v0 ^渴望他这个现成生力军能加入的中介公司,翟要随便数数都超过一只手,他不怕没地方去。问题是,到了其它环境,难保不会重演同样的场景。 $ v. W- B3 ?8 J( d( V
干脆……另起炉灶,开起单打独斗的一人中介公司好了!凭自己的人脉,要抢占眼前市场大饼的一席之地,应该不成问题。
: `( I, \/ v" ]& \, _6 L0 v. M“哎,你怎么都不讲话啦?” 0 A+ [& W) }+ k A: `
回过神,翟要冲着她微微一笑。“您不想盖这个章,就算了。” ) _5 Z" Z m3 F6 V. M1 o, s/ j9 \
“什……你这是什么意思?”女人的脸在一阵错愕后,扭曲了起来。
& N, w8 P5 M; i7 v# u将契约书收回。“就是您所听到的意思。”
0 [1 Q) k/ D/ Y! J, L2 E2 B“我可是你们公司的客户,你不能这样对我!”女人动手想抢回契约书。
& A5 k& V3 r* k( p3 \闪过她的手,翟要收拾着公文包,站起来。“是您不想签的,我不能强迫您签。另外,您曾与本公司签下的中介契约中曾明订,您若毁约不想卖屋,得加倍归还买方的订金。这点,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 F' \! }/ u% u; `7 ?
1 q% [9 V* g% h2 C似乎没预料到会遭受此等反击,女人气急败坏地一跺脚。“我要向你们公司投诉,派这是什么烂业务给我!” - o3 T& b( m; h q7 h
“请便。”已在心中作出决定的翟要,气定神闲地说:“顺便,不要忘记将您如何性骚扰我的过程,仔仔细细地说给他们听。我想他们一定会对你留在我手机留言中的那些嗯嗯啊啊的怪喘息声,非常有兴趣。” . R4 `* G! C; ^ [3 r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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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这样羞辱老娘,老娘不会跟你善罢干休的!我认识很多‘四X帮’的大哥,你小心哪天走在路上会被人盖布袋!” H4 q; O @. V: i) R+ A9 Y) F/ q
“多谢您的忠告。”翟要不痛不痒地一笑。“可是我所认识的‘四X帮’大哥们,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大老远地跑来这种乡下地方,帮一头母猪出气。” 4 j' d: w6 {" G6 s5 o
“母……你竟敢骂我是……”女人握着拳头,扑上前。 / V( q1 t9 o$ K6 ]4 Z4 Y( }5 a; U
冷笑着,翟要毫不费力地挡开。“没有自重,哪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免费再奉送你一个建议,下次不要再抹这款NO.5了,抹得再浓也遮掩不住你的体臭,相反地,还浓得令人作呕。省点香水钱,拿去行善助人吧!” % k6 \' w5 t1 f4 g' W1 K, V- _&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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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翟要的鼻子。“你、你、你……”
. k* y, p" z0 E5 ?/ U; i/ X# o# I( f“谢谢您招待的淡而无味的‘薄’茶,祝您有个美好的一天,我要在自己还没变成冰块前,先告辞了。” 6 x. ?5 N$ r6 d8 G9 z/ Z. N; Q% o
神清气爽地,翟要转身离开。当他跨出大门之际,隐约还可以听见屋内女人不堪入耳的脏话,宛如连珠炮般地炸开来。 : a8 d- ^" d& u% A
摇摇头,将不愉快的感觉拋诸脑后,他坐上自己的爱车,踩下油门,朝返回公司的道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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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 n7 |: R( u4 {9 s4 y6 o
“幸亿房屋中介”罗东分公司的经理,一声撼动整间办公室的大吼,让公司内所有同仁忙不迭地各自找寻掩体庇护,深怕一不小心会被流弹波及。
- `2 F. R& k' M" K# I投下震撼弹的当事人,却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站在经理的面前说:“谢谢您长期以来的照顾。”
) H2 k& K7 j5 E' w% |“等一下!为什么你突然说要辞职?是公司哪里让你不满吗?你总有个理由吧!”经理在震惊之余,手足无措地问着。 8 N& I* x/ _9 Q
“这有关我自己的人生生涯规划,与公司没有多大的关系。那就有劳经理尽快找人接手我的业务了,我想尽早交接完走人。”浅笑着,翟要再行个礼后,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 c2 h8 S; j' I* v+ @8 s& m
3 m' }9 R; i& n9 w( d四周一片静悄无声,但翟要知道空气中飘着无数的问号。每双好奇的眼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瞧。大概没有一个人能理解,翟要怎么会突然说要辞职?而且他相信没有一个人能猜得到正确的答案──不为什么,就是一股不想干了的冲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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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2 ^5 c* u随便收拾了下桌面,翟要正想下班回家,总机小姐却将他叫住。“翟主任,有位陈先生在会客室等您好一会儿喽!”
5 `1 h3 X# b- Z7 B皱起眉。“是哪个陈先生?” 6 m! \) y7 j5 ]1 p- U/ K3 M
“陈建国先生。” 8 }4 n! ^: W6 v, g# \0 \- T* G
又是他?唉!翟要伤脑筋地揉揉太阳穴,这人还真是会挑时机。 9 g8 ` C ~2 d; v+ o
也罢。自己可以趁此次辞职的机会,推掉这回的麻烦事。速战速决地去见他一面,把话跟他说白了吧!
3 T6 u& d- \8 e, ~( i2 B旋踵,走向位于办公室旁边,设有独立玻璃隔间的会客室。远远地就可瞧见,陈建国在里头来回踱步,一副很焦急的模样。 . \6 t a8 N! W$ h9 R: b8 ?* f
打开门,翟要举起右手。“哟!”地打声招呼。
& j( J" l; K8 {2 G* E0 A, s1 |“大事不好了!翟要,昨天我们俩做的事已经被我姨婆知道了!”
7 _. y# e4 T8 h抬抬眉,他笑笑地说:“这么快就曝光了?”
9 b+ t( `8 t$ ~4 M* E“这可不是能说笑的!”陈建国苦恼地转着圈圈,开始从头述说经过。 6 \* j) O: |/ E0 O; i- F
听完一切后,翟要只能说陈建国的运气实在太差了。整件事怎么会如此凑巧地被侯育轩给撞见呢?以那家伙出了名的“鸡婆”──据本人说法是“行侠仗义”、“古道热肠”,他会直接找上邢老太太告状,是一点儿都不令人讶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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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S- \+ T4 _% c, O5 A! G3 w呵呵,那家伙也真够奇葩了,这年头谁还有空去管别人那么多闲事啊?
0 _+ f$ ?$ s0 A% q侯育轩执着邢家大宅的事,在消息流通的同业中,早不是新闻。本来翟要也想顺水推舟地把他介绍给陈建国,是陈建国坚持不肯由其它人接手,翟要才作罢的,怎么现在反而像是自己与陈建国“阴谋算计”邢老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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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育轩,你也真傻。我要是你,才不会将整件事告诉邢老太太,而是凭着手中握有的“条件”,直接找上陈建国,和他谈交易,这样子不就顺理成章地获得“中介约”了? + A- b& v6 `; J3 S p1 G, O8 {& 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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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以翟要从过去陆续听到的侯育轩“事迹”来判断,他若是懂得变通,就不会成为业界中传说的“怪胎”了。
$ E; h6 w' H& ?7 h% p% R“既然已经曝光了,你就好好地向你姨婆认错道歉。你可以告诉姨婆,还好这件事尚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我们还没进行,随时可终止。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太生你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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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Z* s) z% D5 s/ h3 b5 U0 ~“唉,姨婆现在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叫我来找你,请你过去见她。” - _" R6 f2 C/ X& Y! w* u
实在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也不想多惹事的翟要,想着要怎么推辞才不会伤了和气。
) r( R& u- }% q3 P; o' T& m可是陈建国却握着他的手臂,拚命地拜托道:“你不能不帮我,翟要!现在你要是弃我而去,我姨婆说不定会真的拖着病体,又跑回那该死的老房子去住。你忍心看她一个孤单老人,待在那种烂地方,过着死了也没人会发现的日子吗?为了我姨婆,我拜托你,跟我去见她,帮我一起说服她卖房子,好不好?你口才那么好,一定能说得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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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翟要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姑且不论两人是不是“老”同学,陈建国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打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 a M9 x. N. K
点点头。“我可以陪你去见她,但我不保证一定能劝她卖掉邢家大宅喔!” ; F& d! L/ M8 O& S7 w
“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好同学、好哥儿们!”感激涕零的他,忘情地上
/ a: F* |' o E8 v抱着翟要,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2 i- E# q8 w ^, H1 {7 |( n1 X4 ?
“小事一桩,别客气。”
+ h3 _! f$ `5 @! Z; t" k& h忍着痛,啊哈哈地笑着,翟要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全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都有个死要面子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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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8 R# n2 E8 S. h w* j“姨婆!” 3 m! u- p6 w# ~! D9 D# J( p1 D6 `
坐在折叠铁椅上打盹的育轩,被这声呼唤惊醒过来。他揉揉眼,看着老气男奔到床边。 $ G5 ?2 _* M% z% u3 n3 m: a
建国高兴地说:“姨婆,我带我朋友过来了!”
" ^# _; [0 X: H% I6 V8 C育轩一转头,就看到站在门边的翟要。
; I' I8 e2 S$ V- b; l8 I啧,这家伙还是和过去看过的几次一样,外型精心雕琢、穿著打扮时髦,处处讲究品味到碍眼的程度。白晰脸蛋和个娘儿们没两样,只差没有大作文章地抹胭脂水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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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t3 t! e“请用。”走到面前,翟要朝他递出一条手帕。
8 d+ ? j# u& E/ ]' x$ g# f6 c* v“要干么?!”
( P) g b' p3 u1 Q$ l9 `$ b“口水,你不擦一擦吗?” ( a: q8 E' _7 }
育轩头顶冒烟,啧地将他的手拨开,用自己的手背在唇角擦了擦,还不忘记嘲讽他说:“是男人就不要用什么手帕,矫揉造作!谁像你那么娘!”
/ a& |; ^2 F, E一笑。“我以为这叫作干净卫生。你是不是把邋遢、不修边幅,错以为是男人味了?像你这样是不会受到女性欢迎的,侯先生。” + w, m5 Q- \/ `" V1 [/ ~7 Y# j) a
“哈啊?我受不受欢迎,干你屁事!”
% d; e/ @- r) j0 y耸肩。“只是好心。” / J2 Q o6 \% B1 F" @& _
“不必!”
# O5 j+ x2 @' v3 U病床上的邢老太太醒过来,在甥孙的搀扶下,坐起身。“建国,那位就是你的朋友吗?” & l4 P3 _! W7 l, [# a: I2 q$ X
“是。”陈建国介绍道:“他就是我那位从事中介的朋友,翟要。”
9 Z8 Q; r0 D5 v, W1 `2 S( C“再过来一点,让我瞧清楚些。” / |$ p" V* R' K/ R
主动地走向床畔,翟要执起老太太瘦骨嶙峋的手,印上一吻道:“老夫人,我是翟要,请多指教。” + V2 f7 A9 b5 s
邢老太太蓦地张大眼,双唇颤抖地凝视着他,怯声说:“姊……姊夫?!你……是你……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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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夫?翟要幽默地想:我衰老得这么快吗?至少也让我当个“妹夫”吧?这位老太太。 * k% \8 w6 I& v7 _, A; O# I3 Z
“姨婆,不是的,您再看仔细点儿,他怎么可能是二姨公呢?”陈建国在一旁搭腔地道:“您是思念过度,产生幻觉了吧!” 1 n9 q# W! H! @4 t
老妇人再仔细一端详,失望之色立即溢于言表,喃喃地说:“原来不是呀……是啊,算算年纪……姊夫也该有七十好几了……我真是病胡涂了。” 1 I1 M4 L: @' Q3 ~2 I" y4 G0 L
“姨婆,翟要从以前就是个很可靠的人,我们读书的时候,他作班长,每个老师都称赞他的表现。所以,把老宅交给他去卖,您大可放心,他不会卖给什么奇怪的人,一定会挑个好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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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6 {6 ~) s7 d' |. k! k“哼,小学时代的班长就了不起啊?我还在军中当过小队长呢!”坐在床边的侯育轩嘀咕道。 5 M. X( H# h* x: E6 j
说得好,可惜他这么说也无法替他自己加分。翟要决定助他一臂之力,开口说:“其实邢家大宅是个好对象,不管交给谁卖,应该都可以卖得不错。”
) f7 X1 O3 _9 j5 J0 x8 U“看,姨婆,他是不是人很好?还帮‘别人’说话呢!”陈建国意有所指地斜瞥侯育轩,接着说:“将房子交给那种喜欢告状、心眼又小的人去卖,你能放心吗?谁知道他图的是什么心。” 5 C1 }# ^+ S) N+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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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适得其反,不讲没事、讲了多事。翟要一瞟侯育轩,不出所料,他正用非常愤怒的白眼,瞪着自己。 + t* x4 X) U0 Q% T1 R: u/ g- U
……这真是个天大的曲解呀!我不是故意讲“反话”来跟你抢邢家大宅的“中介约,“侯育轩。
( C' K5 ]; M( Q( h5 \& K; o( Z: N奇怪,明明过去自己很擅长处理这种棘手问题的,怎么今天事情会越弄越僵呢? % V7 `1 v: o9 R9 a3 [
“不必讲那么多,我还没有决定要卖!”老妇人冷冷地开口。
9 W* p; ~( @/ i! ]3 ?“姨婆……” 5 t4 b" d( Z/ t ^- m1 e
无视甥孙垂头丧气的模样,老妇人径自瞅着另外两人:“你们都有自信,能帮我把房子卖掉?” ' t4 j2 }6 d3 @! S
“邢老夫人,虽然我有这份自信,可是这件事就当我没提过。”侯育轩抢先回答道:“我很想替邢家大宅找到个识货的买主,但既然你的家人这么信赖翟要这个朋友,论交情、套关系,我没办法和他抢。与其让您们一家子为了一栋房子,搞得家庭失和,不如我主动退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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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要皱起眉,这家伙讲得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好象他翟要除了靠关侏外,别的本事都没有。原本他是想拱手让给侯育轩的,但现在…… . k0 S- N' d2 n( y
“讲得这么好听,我看不见得吧?”翟要礼尚往来地微笑说:“你是怕自己竞争不过我吧?以前不是有一回客户托你卖屋,你卖不掉,人家转而找上我们,我三天就卖掉的败战记录吗?毕竟我有的是全宜兰NO.1中介的业绩,万一我们相互竞争,你再次输了……是说,这回你也可以逃避掉“能力不足”的臭名,找借口说是‘关系不够’所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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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6 ~- N) W0 T9 g窘怒了脸。“哈啊?谁会输给你这种虚有其表的家伙!那一回我会卖不掉,也是因为──” 2 ^ K+ @9 `; O7 n9 t! {
打断,嘲讽地回敬他。“事后讲再多的理由都是多余的。是不是虚有其表,要不要等你和我光明正大地角逐一番后,看看结果再说?你这个爱膨风的家伙。”
A/ ?+ x9 E3 ~* Y$ ]* X“什么?!” # u: o2 o# p. D- ~3 a7 M
爆怒的黑瞳撞上冷冽的黑眸,战火炽烈地烧起来。 7 D$ u+ H% `: J$ {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样?有自信、没自信,想卖还是不想卖,都给我说清楚来!别把我老人家都弄迷糊了。”老妇人眯起眼道。
. c |5 w, ~$ x7 h/ V“翟先生都被话了,我若是掉头离开,就会被人当成没自信的懦夫,我侯育轩以后出去也会被人瞧不起的。”挺挺肩膀,扬起下颚。“只要老太太肯把房子交给我卖,我保证会找到最棒的买家,卖得比翟某人更棒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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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G2 Z1 T" U“真巧,你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翟要朝向老妇人一笑道:“您要委托卖屋,我将会是您最好的选择。” * F3 D/ _& ?$ V+ g4 c- c
“……”老妇人轮流瞧着他们,最后看向甥孙道:“建国,姨婆我是一点卖房子的意愿都没有。” , T2 b5 ?5 n9 |% ]' }0 n" y
“可是……” 5 F/ A# |9 e0 P/ u& R
老妇人阻止他地举起一手,继续说:“我知道其它晚辈们,根本不想理会我这个顽固、孤僻的老人,只有你会不时地来探望我的情况。你为的是什么,我心知肚明。假使你想要这栋屋子,我之前已经在律师那儿留下遗嘱要将它留给你,早晚它也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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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6 a5 D) V' |“姨婆,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抢这破屋子,我希望你卖掉它是为了你好,我一毛不拿也无所谓的。您再继续守着它,是苦了自己而已。”上前握住老妇人的手。 . m! E; ~/ ^ Z8 u( Q
“就算你是为了房子才对我这老人好,也没有什么不对,遗产这种东西,该拿的就拿,客气什么。” / P; Q1 S8 O, p6 p2 t
老妇人不留情面地说:“你都大胆地背着老太婆我计划卖房子了,总该拿出点骨气,直截了当地跟我讲,说你不想老被我这困在过去的老人给绑住,手头上多了笔卖房子的钱后,日子可以过得轻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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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1 U% Y' a2 ?; b" H y“您是真的误会我了。”哭丧着脸,陈建国只差没跪下求她相信。
o0 V& N4 Z& Z“不要废话了!”老妇人抬抬花白的眉毛,冷酷地说:“你不想要我继续待在那屋子里,要我现在就卖掉它,我是不可能答应的。除非……这两个年轻人,能证明他们的诚意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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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b& j9 H, U“姨婆,您别刁难人家了。” - W) @$ j% P' ]: [5 Z
挑剔的目光瞪着侯育轩与翟要。“什么叫刁难?讲漂亮话对我这老人家是不管用的,你们打的如意算盘,我心里自有数。” # _ G# {) M2 h
哼声道:“口口声声都说它是栋破烂房子了,有谁会笨到买下来住?你们会怎样推销这房子,我用膝盖想也知道。八成是鼓吹买家,买下来后把屋子给拆了,盖栋全新的远比整修它来得划算多了。买房子不是重点,那些人想买的只有土地吧!” 7 k: m4 T9 p$ H
" p; l% f3 V& h- v“如果您不希望房子被拆掉,我可以和您约束,找个保证不拆屋的屋主。”翟要无惧于她刺人的目光,浅笑着说。
% G: B0 b9 C; ]1 v |“我的心愿就是不想要邢家大宅没落、消失啊,老夫人!我希望它能找回昔日的光彩,再次成为咱们镇上的骄傲!”侯育轩更是激动地说。
# D% E- w7 q9 M) ]+ w. _9 G老妇人哼地冷笑。“我说了,只有‘行动’能证明你们的话是真是假,如果你们经得起考验,我就相信你们,将屋子交给你们其中之一去卖。如果你们经不起考验,建国,我不许你再提要我搬离屋子的事,否则我就修改遗嘱,将它留给你的弟妹们!” $ O- o# v$ L" N- o: p/ t7 O
" r- V4 T2 s$ y" l! @' F三番两次的表明,仍没有被姨婆采信的年轻人,早已沮丧地闭上嘴,默默将事情交给老妇人自己去决定,省得挨骂。
% b6 J" S. c7 P( c& ]2 \8 n“您希望我们如何证明呢?”见状,翟要问。 ! Z' ~1 u8 i3 z) J) O. t1 |* t
“很简单,不会要了你们的小命。”老妇人脸色一沉地说:“你们谁能在那间屋子里住上一个月,我就把中介约给谁。那种熬不了几天就跑掉的业务员,说穿了全是耍嘴皮子的骗子罢了!” 9 @7 y9 h: n6 l, o- e
5 V) y0 ?$ D% S l% ?“一个月?”翟要惊讶地皱起眉。
! k8 I0 D S# z m( }! y0 t“这是小CASE,我没问题。”得意地跨前一步,侯育轩拍着胸脯说。
7 c" L% P3 k( y+ t" W' D6 V: G! c老妇人点头说:“很好,年轻人就是要爽快。另外的那一个,你要是觉得自己办不到,早早退出,也没什么丢脸的,因为我可不是同你们闹着玩儿的,你们是不是真的住在儿,我会安排眼线时时去查看的。别以为我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便想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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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1 F$ B$ H2 h) p7 Q# Y' Q接触到陈建国放送SOS讯号的目光,翟要进退两难地叹了口气。“老夫人的条件让我有些吃惊,虽然不至于办不到,但考虑到一个月都不在家里,总有些事得先处理好,也要准备行李、安排──”
% ~+ Y9 A" ]' r7 K' l4 G J6 H( ^
/ m: u: h# ?( s7 D“一句话,要接受或是不接受?” 5 d( D! K. o9 v
翟要骑虎难下,谁叫他先前和侯育轩赌气,将话说得那么满。“我愿意照老夫人的要求,接受这挑战。”
* Q- s3 ~) Y1 R0 B4 ?% ~, I总算大松一口气,陈建国突然想到一件事。“姨婆,万一他们两人都熬过了一个月,又该怎么办啊?一屋不能二卖啊!”
6 w k: P$ n8 M$ n. ]7 }- e“这还不容易。”
0 S8 ^. n/ Y* [1 ^9 L0 q6 L2 [9 M这问是容易解进吗?不以为然的,翟要扬起一眉,等着老妇人的解答。假使她不能想出个公平的办法,他可不想白白浪费功夫。
5 J$ c. A" C5 A: v% u0 u; V/ U大剌剌地,老妇人回道:“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早点把另一个人赶跑,不就得了?我可不是要你们和和气气地共处一个屋檐下,合力度过难关。这是淘汰赛,谁先让谁受不了地离开,谁就是赢家!” S3 J' H. i h;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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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 L/ A, z+ E& K至此翟要彻底明白,何以老妇人会变成一“孤单老人”了。
; ]. A* T X7 N, |问题,恐怕是出在她的个性上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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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0 U _: t! P" y2 `! u“对不起,我姨婆竟提出这么强人所难的条件。”陈建国向翟要低头道。i9h r 0 R% P! v7 Q1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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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6 E4 a) C% M+ L4 K( A! {即使内心圈圈叉叉,翟要的外表仍维持着良好风度说:“是我自己答应下来的,这不是你的错。不过,怪不得你得背着她偷偷进行了,你姨婆的个性真烈啊!” ' E" d5 n, y* a, q6 Y' {+ ~ u
“听说她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我外婆──就是姨婆的大姊,形容她天生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却因为凶巴巴的,几乎没人敢追。据说,在她们三姊妹里,最温柔的是二姨婆,可惜她走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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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家的往事没啥兴趣的翟要,切换题问:“接下来要怎么办?你姨婆有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你吗?” 4 J. A% r7 ~6 r" S5 J @ `! ^; i
陈建国立刻掏出一副年代相当久远的钥匙。“不好意思,我这边只有一副。我跟公司请的事假也到期了,等会儿就得赶火车回台北。这钥匙就托给你保管吧!” . N" H& i U: s# N
收下钥匙,翟要道:“我会负起责任,好好保管的。那我先走了,还得回去整理行李呢!” 3 B: u1 e; |; v: L
“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 O6 j/ m% l7 v6 u在医院大门口与陈建国挥别后,翟要走下斜坡道,等在大马路边的侯育轩向他走来。 & y. Z2 H+ g+ o( A. d- @; f' e
“我不想多耽搁时间,我们就直接到邢家去吧!”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育轩趾高气昂地说。
, } Y! y; }- R# h( |! F翟要摇摇头:“何必那么急?我有东西要准备,你也不可能两手空空地住进邢家吧?”
: f$ x6 I6 O: }8 F7 ?2 b: W- n“不过是住一个月而已,小题大作什么?换洗衣物、日常用品,事后再回家去拿就行了。如果你不打算马上过去,那么钥匙先给我!”伸出手,育轩不耐地说道。
4 U& Z4 a9 q/ c* R4 n$ u“你这人还真是急性子。”翟要摊开双手。“但,很抱歉,我必须拒绝你。这把钥匙是人家交给我保管的重要物品,丢了就糟糕了,我怎能随随便便地交给其它人呢?” 5 g+ v* W K1 H. z* C
6 G- Q1 P: g: z1 m" t育轩眯起眼。“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
7 Y+ I v( {& y8 g6 ?4 F咧嘴一笑。“可以确定的是,我得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知难而退,不是吗?” / ]$ |( p* H/ k( A( j# Z' F
咋舌。“用这种三脚猫的步数,想笑掉人家大牙吗?即使得在院子里打地铺,我也绝对不会退让的!”
% g0 c4 I: f* C/ N. A7 G; @4 x“你想太多了,我没恶劣到那种程度。这样吧,我先回去整理东西,再到你家去接你。这是我的名片,上头有我的手机号码。你大可安心,我不会一个人偷跑的。” % q; R0 D/ ]2 b% s( x
嘟嚷着“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育轩收下他的名片,转头离开。
2 ?: |3 _7 P U: ]: T+ j, ^好歹也礼尚往来地交换一下名片嘛!翟要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渐渐远去。其实他并不讨厌个性耿直的家伙,但照这情况看来,他们大概是交不成朋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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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
! P: j3 _7 G2 K M8 u3 m- t当翟要将心爱的马自达停在育轩家楼下时,早已等候多时的他,单肩背着简单的行囊,走到他车窗旁抱怨道:“你是将整个家都搬上车了不成?整理那么久?” + i" ^ h% U( h# V5 ^6 _* ^% E* |
“抱歉,因为我哈妮听到我必须近一个月都不在家,缠着我不肯放。我只得好好地安抚、安抚他喽!”
0 f! D* {. d4 r: E! L2 K闻言,育轩额冒青筋,毫无头绪地踹了他的车门一脚。
* s, [+ b8 L; [3 ?* }“嘿!”翟要紧张地打开车门。“你要是将她弄凹了个洞,看你怎么赔偿我!”
+ P; i$ {7 j5 g, `4 }5 s7 c: X“真是抱歉啊,因为等太久,我的脚抽筋,不自觉地想踹一下。”嬉皮笑脸挂在唇边,育轩凶恶地瞪着他说:“或许下回你会记得,不要拖拖拉拉地浪费其它人太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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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 v/ a3 i# N# G5 e$ G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上车吧。”
! z4 c3 I7 `& _3 }8 }一到驾驶座旁,育轩就瞟到后座好几个皮箱的行李。“真不懂,一个大男人带这么多累赘的东西做什么?又不是女人家,‘道具’一大堆!” + k7 T# j# w, L! s# W2 U* t e
“追求生活的舒适不是种罪恶。”将车开上道路。
& f6 E& g$ h h. x/ c' R“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照样可以过得舒适。随遇而安这句话你没听过啊?” ) d/ W1 P- q5 ^6 s- H
“你可以不认同我的生活方式,但不必一副不屑的样子。至少我很努力地赚钱,好供自己享受生活,这是我给自己的犒赏。难道你不会在辛勤工作一天后,喝杯啤酒慰劳自己吗?” : ~. V: P& r2 o+ `%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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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轩摆出臭脸,将视线调往车窗外。
+ A5 B h$ `6 |隔了一会儿,翟要等他气消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往后大家得同住一个月,我们别中了老太婆的计,好好地和睦相处吧!” 0 _( |+ p, ]! J9 H6 r
“哼,我和奸佞之徒没什么话好说的!”
2 }! k- ^( H) j! p( ~噗哧一笑。“凭你这么差劲的社交技巧,居然也能做业务员,真令人匪夷所思。”
- a+ }+ Y) C0 N) d3 s/ k“真诚地待人,有什么不对?” 9 r, l8 s2 t, X0 \1 n: t
“碰到讲理的客户,你这套或许行得通。可是一种米养百样人,遇到不同的人就得有不同的说话方式,不见得每个人都喜欢你这种赤裸裸、直来直往的接待方式。因时制宜地变通一下,你也没什么损失吧?太冥顽不灵,小心最后变成那个老太婆一样,惹人厌喔!” , `$ J$ t$ z, M# ?0 k
8 C& P6 {; b6 }0 p' A“左一句老太婆、右一句老太婆,你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老吗?给点尊敬吧!我不觉得邢老太太哪里讨人厌,反而很欣赏她到老都有所坚持的生活方式!像你诞种自以为很吃得开的家伙,看了才叫人倒弹!你大概连‘坚持’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 {& Z: C0 `' ?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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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呼呼地,育轩蹙着浓眉,继续道:“你交的朋友或许比老子多千百倍,可是我怀疑那些人在你不风光、不体面、年老色衰之后,还有多少人会将你放在心上?知交广阔?朋友满天下?哈,那些你用轻浮的方式来到的朋友,不过是同样轻浮的人罢了,这有什么好自夸的?至少我是一点儿都不羡慕!” ( d w, a9 [+ d; s ~
/ h6 Z( G( N9 X扬起唇角,一嘲。“你冷静点吧,只不过是聊聊而亡,有必要搞得如热血沸腾吗?你不喜欢我,OK,我不惹你就是了。”
0 d) e2 C& E) ]8 }4 V4 x" ~* L“啧”地咋舌,所以育轩才不喜欢这种别人一认真起来,马上顾左右而言他的人。先挑起话题的是他,一旦话题朝他自己不利的方向进行,就见风转舵,根本无法让人探测到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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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气氛延续到他们抵达邢家的大门。
) b. g4 E. `0 v9 }' Z因为翟要耽搁了不少时间,本来就很冷清的街道,更是没有什么人影出没。月隐星稀的夜空下,黑漆漆、爬满藤蔓、杂草丛生的老宅仿佛是恐怖电影中的布景,有股说不出的诡谲,阴森气息。 % A9 l3 p$ E1 q5 `1 @, Y
, e+ T9 _" Q9 Y2 n' V# W“白天看还不觉得,晚上看就让人有点发毛了。”翟要吹了声口哨说:“感觉好象会有不一样的东西出没呢。” ' ^2 `2 `3 r0 S3 f2 E8 u
“咦?”地靓他一眼,翟要研究着他的表情,而后戏弄地扬起双眉。“莫非……你怕ㄍ……” ' s: P" S$ P/ u4 M
“快住嘴!”冲上前去遮住他的嘴巴,育轩取张地左瞧右望。“没有人告诉过你,不随随便便把那个字挂在嘴巴上啊?小心真的招来了‘什么’!”
4 _4 Z, w, |0 b8 X* q$ h在他手指底下,翟要漾开笑容,咿咿呜呜地说:“泥真胆小。” 1 x7 O. }) H* Z* E5 h
“你!谁胆小啊?”缩回手,握成拳头,育轩死瞪着他道:“我这叫谨慎!对于嗯,神要存有敬畏之心,你不懂啊!”
( M) |7 V, {6 q5 P“那也没必要避讳到这种程吧吧?”翟要咧嘴说:“或许这屋子是荒废了点儿,可是又没发生过什么命案,你怕什么?” 4 \! X, l$ ^0 U9 `, m. D
瞪大了眼,“你、你没听说过这老屋的‘传说’吗?” ; d+ d# x# y" s6 J" R9 E
“什么传说?”
- B9 W+ [( K6 l7 k育轩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你没听说过呀,所以你才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O! h4 B: H' O5 s' I# M/ S
翟要一头雾水。 , P2 m( D1 a4 |1 o
嘿嘿地好心替也解开疑惑,育轩将两手环在胸前,故意用神经兮兮的声音说:“距离现在三十多年前,在我们两个都没出生前,据说有两个人在这屋子里面失踪了。大家遍寻不到他们的踪迹,所以……” 1 O' n: v6 B2 v& _
0 P3 x9 s- Y4 f& p- ]“所以?”翟要吞下一口口水。 ( Y/ Q" e0 p; N: b b( R
“哇”地大声吓他一跳后,育轩补上话。“我们本地人都说,那两人是被嗯、嗯给绑走了。你要小心,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 L$ r8 z, U+ S- m: L5 F4 }
“……就这样?”抚着胸口,还以为是什么可怕传说的翟要,笑笑地说:“我还以为有更精彩的故事呢,像是挖到被大卸八块的遗骨之类的。这一点都不可怕嘛!想吓我,就搬出更可怕的说法来吧,胆小鬼!” . a4 C* |, Z" V5 [* _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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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他居然不受恐吓。育轩悻悻然地说:“撇开被捉走的那段,我讲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事。真的有两个人失踪了,而且他们失踪没多久,邢家就开始发生一大堆的意外事故,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邢老太太。因此,好一阵子都没有人想靠近这里,说这儿被下了诅咒,靠近的人都会倒霉。” * R7 E% u8 A% v" `& l E9 `
* s' C7 H! E4 Q7 x$ t8 ^“我看,那只是巧合吧!”挥挥手,不以为意的一笑置之。“有点历史的房子难免都有穿凿附会的谣言传出。事实上,哪间屋子里没死过人?只是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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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8 e: S, M% v“呸、呸”地吐吐口水,育轩赶紧求神拜菩萨地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出言不逊的是那家伙不是我,你们要算帐可别找到我头上啊!”
* b: p% i3 ?% |) ]% Y翟要自顾自地提出自己的行李。“你一个人慢慢去拜神吧,我要先进去了。”
' x: Y0 {( f" }& p* ~1 B$ d“喂,等等我啊!”
4 Q7 M' P; V5 f3 n: K; d忙不迭地跟上前去,他可不想一个人被丢在乌漆抹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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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B5 G* J+ p _5 v' [“喂,你不觉得有奇怪的声音吗?”
3 O! B3 W; L0 r9 V3 q一盏昏黄的楼梯小灯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亮度,让他们看清四周的一切。翟要抱着逛“鬼屋”的心情,悠哉地打开房门,找寻合适自己住下来的房间。
5 Y3 K- L/ f v4 G" j2 n9 T除了邢老太太所使用的一楼空间外,她允许他们使用二、三楼的任何一间房。 $ U# {! j, ^6 N5 |+ q/ G
“不觉得啊,大概是老鼠的声音吧。”闷着笑,翟要半转头,看着始终畏畏缩缩地跟在他屁股后头的育轩说。 7 x o2 X' o. c/ r9 t% o% e
“是……老鼠吗?”仍在疑神疑鬼状态中的育轩,竖起耳朵,瞪着大眼。
" a. [5 Q: L! }. a o“拜托你,你还得在这儿住上一个月,怕成这样,难道打算一直黏在我身边不放啊?”翟要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不过他一向认为许多人都比鬼更可怕。只要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不是吗? ) v+ [% o- h& ^'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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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哪有!”跳离开翟要两步,育轩逞强地抬起下颚。
" q3 I) v% z! d0 v6 V没有吗?翟要蓦地指向他身后说:“你后面的影子是什么东西?!” 9 X9 Q1 C; k8 W
“我、我才不会上当呢!”育轩哼地一声。
& p1 s% N) B$ Q3 o% Q% K: s“什么上当?你身后真的有东西的影子,我没骗你!”
R* G+ n; a& Q& s脸色逐渐惨白,僵直着脖子,育轩想看又不敢看地用细小的声音说:“是、是什么形状的影子?” ( u/ V% J* \1 T0 `1 F6 l
“唔……方方正正、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好象很悲——”
6 s% y1 S. a; q9 l s: o翟要的描述还没讲完,育轩已经双腿发抖地冲到他身旁,揪住他的脖子说: & Y/ ?' B1 a. x8 }' O
“不要讲了!快、快、快把它赶走!” " P+ e8 g# d! Q }& t
哈哈哈地大笑。“我怎么赶啊?那是幅肖像!” - |+ u# Y/ g2 t6 `. d" \
一翻白眼,育轩差点口吐白沫地气厥过去。狠狠地扁了翟要两拳后,育轩好奇地走向那幅肖像画。 ) U) I; v( n1 Y$ o
在缺乏相机的年代,人们唯一能仰赖的就是画家的笔,捕捉住岁月的一角、记忆的一方。看得出这不是出自什么知名大画家的秀笔,但画家中规中矩地勾绘出一名温文、端正、浓眉大眼的青年,他穿着西装,手中还刻意捧着本书,营造出书香门第传人的姿态。 ( r& g# J* e9 R& p8 ]
5 \9 u' I' N3 K! O3 R; K不知怎地,画中的这双眼睛,育轩有似曾相识之感。 ; z7 S9 V% }0 h) N0 J
“吓!”翟要突然发出凄厉的抽气声,想发声又发不出来地猛拍着育轩的肩膀,指着楼梯口。
- ~* J- i" r' P2 {以为他故技重施,育轩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喂,玩笑开一次就够了,开第二次就很无聊——呜哇哇哇!”
& R! @( Z4 F* M z9 C看到了!他看到了! & T' t6 E r, H$ G, a# J; l7 c
一个披头散发的……看不到脸的……阴森的……飘飘地一靠过来……
+ e2 s! t- P4 C" y- N“救……救、救命呀!”
3 ~8 y s, |' P5 I5 d, X/ k( h连滚带爬地,育轩和翟要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往另一头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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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后方的脚步声始终没有停止追过来,情急之下,育轩索性推开旁边的房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闯了进去,并火速地将门反手关上。
" B+ a% |& E2 s" m4 {6 j“哇,你关门轻一点行不行?差点夹到我的手耶!”翟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8 a1 d& o2 V1 C# L# Y$ e" V
“哇——喔,是你呀!你也跟进来啦?”圆睁大眼,育轩一心逃命,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的他。猛一看,还以为“那个”也跟来了。
* @1 t) T. `- I7 x" N“是的。哇,我也进来了。不然,你是要把我一个人关在门外,和那个女鬼四目相望不成?”白他一眼。
, y: v2 E8 V) i: ?9 ]- l( O* L“嘘、嘘,你又说那个字!”育轩真想拿水泥堵住他的嘴。
: Y* M% I. M1 N. M9 h翟要没好气地说:“不然你要我怎么称呼‘它’?夏天夜晚出现在恐怖老屋里散步的‘女神’吗?” $ W4 [4 r% N" Z0 R1 [& e
“靠杯,谁管你那么多!只要别再让我听到那个字眼就行!”交代完,育轩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喂,现在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它……走了没?” 4 L- Q) r3 E$ C0 ^$ a2 D
“哈,你期待听见什么?‘还我命来’吗?”
' J4 `* X4 n4 H% F, M+ Q+ f7 h如果真的亲耳听到这句话,育轩发誓自己会从二楼跳到一楼,马上逃离这间老宅。 % a9 | p* Z+ G& r0 h
“喂,姓翟的,你不是自认胆子很大,现在干么躲在这儿?”以肩膀一顶,育轩道。
2 i1 k+ d6 Q/ N# t“……我是陪你躲。”黑黝的眼珠转了一圈,翟要贼贼地笑说。
. h+ Y: U* a' U2 u育轩眯细了眼。“你知道吗?我真高兴这时候在身边的人是你。一来你是个男的,二来我们不是朋友,三来……我很讨厌你。”
; u6 U2 x. L# c$ N1 K1 }+ u3 ^1 C" [“嗯?抱歉,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你是为了什么而高兴?”
4 A, _! G5 [) w c9 Y! Y0 L3 M8 w一手握在门把上做好准备动作,育轩无情地回道:“因为这样,我就不必因为你是女性而需要保护你;因为这样,我就不必跟你讲仁义而挺你到底;最重要的是,因为这样,我可以毫无愧疚、毫不迟疑地陷害你,一脚踹你出去了!!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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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间,他抬高左脚,一个大脚踹在翟要的腰间,硬是将他给踹出门外, # y, e8 h) k: E, E" Z' a' b
再将门甩上。
" b! e) y* h( A隔着门板,他喊着:“翟兄,你好好地加油,如果明天天亮时你还健在,我会恭贺你的!如果不幸有什么事发生,那我会多烧点纸钱给你的,保重喽!”
7 J r0 r' d0 d8 p$ f“他麻麻的!侯、育、轩!混帐,你快开门!” / E2 R' a% i/ ]( L4 A: I* B; G0 d
门板被敲得咚隆隆地晃动不已,几乎都快被敲破了。育轩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他,等他嚣张的气焰收敛一点儿,主动求自己将门打开再说。 ( v% _$ {' ]6 E7 T' } I) P* B
趁这空档,育轩环顾了下这个房间。空空如也,什么家具也没有的房间中,四处都布满了蜘蛛网及厚厚的一层灰尘。
) [+ R9 }9 g, @$ z& I这种状况,怎么可能住人呢?势必得经过一番打扫、整顿。
/ f! L. b( ~& |' J+ k5 c3 u+ T2 u继续走到没有任何窗帘遮挡的大扇旧式漆木框窗户前。想让空气流通点,因此他尝试地推动了下,但是这扇必须由下而上拉抬的窗户,已经完全卡死了。 $ M, ~- _7 G, q: h1 c3 G# ]
“铁闩生锈成这样,这也难怪。”
0 X2 o2 \* q; j* I看样子,这栋房子的老化状况,远比他所以为的还要严重。邢老太太大概没有费心去保养它,只是放任岁月侵蚀它的一切。有些东西,光看外表是无法了解它的内在,育轩开始庆幸自己有这机会亲身体验一下,在邢家大宅中居住是什么感受。 + c5 u' d+ |, J' T4 A; U
“有时间的话,再来修理你喽!”
% V5 W7 v8 ?3 s2 r3 G6 n( @# g拍拍窗框,育轩转过身。嗯……从方才就没听到翟要的鬼吼鬼叫了,他是不是累了?还是……呵呵,吓得哭了? 7 w1 I, L5 U: d
“喂,姓翟的,你还在外头吗?”
0 m- c- V$ j# o9 h" v/ ]“……”静悄无声。
& C+ Q) ~. c& S; r' O5 V+ i这家伙,该不是故意闷不吭声地想吓他吧?“嗳,你别像个小孩子行不行?在的话,就应我一声呀!” ( n/ M) `& ]; n9 L$ c7 D
“……”没有回答。 & o+ k- h$ c# _! p3 Z' K2 d; ^/ m
不、废、吧?!一股寒颤爬上他的手臂,连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翟、翟、翟要,你,你、你没事吧?快点跟我讲!我保证现在不会跟你生气的!”
. R: Z6 P/ F/ Y" Z/ J; p6 _“……”死寂。 0 f; s; }) z; x2 M: q
耳边传来自己血液逆流的嘶嘶作响声,育轩面色苍白地做个深呼吸后,大力地拉开门。
; o$ i$ h' Q5 Z: K3 p没人!他不在!他到哪里去了?
( c3 U4 _7 \3 }) n; o! V“雪特!”不顾一切地,他往楼梯那头直奔过去,不断地呼喊着:“翟要!翟要!你、你不许给我搞失踪,快点出——”
. j9 {4 v' F8 Y+ l当他到达楼梯底端时,清楚地听见了非常细微的女性笑声,从阴暗的大厅后方传来。那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神经质笑声,育轩有股夺门而出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丢下翟要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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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V q1 u8 ?9 }8 Q3 t育轩从行囊中掏出母亲送他的一串佛珠,硬着头皮,低咆道:“啧!管它是地狱还是地府,我来了!”
+ f1 |3 ]; m# o$ m" P循着声,一路猛冲向黑漆漆的大厅。无心顾及前方的路况,自己好象撞倒了什么,在一阵砰咚啷当过后,他就被绊倒在地,还摔出了好大的声响。
2 R( w+ |* s+ v$ Y$ m C( u- U“痛……”狼狈地坐起身。
: ?9 y8 E! B; Z* ?$ l' X/ f0 N啪!眼前的漆黑忽然被光明取代,育轩错愕地楞在原地。
& @6 T' z4 C% I4 w6 X, D3 F“唉呀呀,你把花瓶都给弄破了!你在干什么啊?”从一扇门内探出头来的翟要,双手抱胸,瞅着他幸灾乐祸地微笑着。 : x7 `6 R2 s" p/ y0 t, H8 J
我……在干什么?唇角抽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育轩喃喃地说:“你还……活着啊?”
! D0 W# c* s' |9 C1 ^( w+ A“喔?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把我推出门外,良心不安啦?” & V' }0 l/ H8 I7 q
“谁、谁会良心不安!”死鸭子嘴硬地回完话,育轩迟疑了片刻后,谨慎地再次确认说:“你……真的是翟要吧?” , c! u2 {4 o% h0 p- N8 p) l
“哈!这是什么话?我不是我,那站在这边的是谁?穿着我的人皮的恶魔吗?
6 h9 Q- O9 G6 T/ i2 X- f请不要随随便便就用你的幻想杀了我。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稍微让开身,翟要以手指着身后道:“她叫小茜。”
" f- I w" X: ?' A4 a6 z' _' J" Q一头长长的、长长的及腰黑发,背朝向育轩,飘啊飘地飘到翟要身边。 7 m4 ]( y1 g6 t' u* m
眼睛怒张,育轩凄厉地尖叫着。“苟、苟、苟斯特!不要靠过来!”
) A9 W6 O9 O) g, @2 d育轩的屁股黏在地上,大惊失色地划动四肢,频往后退。他夸张的表情与动作实在太滑稽了,因此翟要缺德地捧腹大笑,甚至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 I1 Z+ _+ ~1 ]
“你……你是眼花啦……啊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她不是什么苟斯特,而是货真价实,活生生的人啦!”
$ B4 Y" ^ N. n9 |2 L“你骗我!她、她没有脸!”
$ [* _, F: @7 C- p2 q9 S( K, b“不是啦,她的衣服穿反了。喂,小茜,把你的头发拉起来,否则这个家伙都快被你吓得魂不附体了。”
# m# _& f# g7 o听话的,女子抬起惨白的手,将垂在额前的发稍微拨开了点儿,接着以童稚、尖嫩的细嗓音说:“你们男人的胆子都这么小啊?” ( I- I1 G" D: Z) X
你们男人的胆子都这么小啊? 8 {, R. u; t# J" [
你们男人的胆子都这么小啊? ( t: l, ~# L* k- v
你们男人的胆子都这么小啊? ; I3 Y2 @& G1 O5 P; E) \
侯育轩,惨遭无情水雷击中红心,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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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酥炸小卷真的很正,超好吃的哟!”翟要挟起一块,朝着背对着他们两人的侯育轩说:“你真的不吃啊?太可惜了。人家特地为我们准备的宵夜,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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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刚刚的打击太大,男人说不理睬就是不理睬。 4 O" k; G4 O3 ]* U) ?0 J
“翟先生,刚刚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侯先生好象很生气。” 3 Z# S0 `. W7 c
蓬头散发的女孩,在翟要的建议下,简单地用橡皮筋将头发束起,并到浴室去将身上穿反的白色棉质连身裙穿回到正确的一面。明亮的灯光下,女孩平凡不起眼的长相,没有半点阴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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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9 @# ?/ D“我们别理这种伤了点面子就要自闭的家伙。”翟要大口扒饭,边吃边称赞道:“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手艺真好。你帮邢老太太煮饭,煮几年了?” , t: k8 c- L& A% q4 ~9 r# ^
“国中毕业到现在……五年或六年了吧!”小茜在翟要亲切的笑脸面前,腼腆地红了红脸。“以前都是我妈妈来帮佣的,后来我母亲的身体出了点毛病,就由我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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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8 ]7 v) i9 G6 S“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1 X! B _# d6 n+ f" Q+ @9 x摇摇头。“不,我家住在这附近。前几天老太太住院,我就没过来了。可是下午她打电话告诉我,说有两个年轻人要进屋子里来住,叫我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于是我就跑来这儿等。谁知道,等了好久,等到我都睡着了,也不见人来。正想回家去呢,就听到楼上的声响了。没料到,你们会一见到我拔腿就跑,我也没机会开口说我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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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c# N$ E k$ V2 ]9 N$ z呵呵地绽开个迷人的笑。“失礼、失礼,竟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家误当成是鬼。等会儿我送你回家,当作是耽误到你时间的赔罪。”
, c' y# B; w/ K5 j. D) E% t2 _“不、不,不用麻烦了,我骑脚踏车来的。这段路我很熟,没问题的。”女孩高兴又害羞地摇着手拒绝,道:“而且我阿爸很罗唆,看到是男人送我回家,他会抓狂的。” 7 W4 U1 w) b4 o4 L4 L
3 o9 `" R) j: I2 u3 P1 i“真是遗憾,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 q' @/ ^5 R0 w/ v时时用眼尾偷窥着他们,并竖起耳朵捕捉他们闲话家常的内容,最后,忍不住好奇的煎熬,育轩放弃自闭,插进他们的对话中,问:“小茜小姐,你在这边工作,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古怪的事吗?” 1 j9 o8 Q5 ~& L- r5 f9 Z2 d# n
& I: T3 Q5 y% R“古怪?”不解地望着他。
( ~ C" h% _' _翟要大笑,两手比划了一下。“这家伙是想问你,你都没有遇到‘那个’吗?” 9 U9 i& R; B6 y4 n" L/ k
“噢,你说‘鬼’呀!”小茜跟着笑说:“我是没有看过啦,不过我晚上没住这儿,所以也不知道。外头的人会称这儿是鬼屋,八成是因为这屋子老旧了,只要风吹得猛一点儿,门缝、窗缝都会喀喀作响所造成的误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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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你没听过什么可疑的声音,或看到什么可疑的影子吗?” ; q: o) Q n2 [- \* A. z1 A
翟要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够了、够了,之前不是已经证明了,这全是我们自己疑心生暗鬼吗?你就安心地住下来吧,要不然你也可以放弃,中介约由我接下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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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M' {6 O; E7 \" p( l4 `" B育轩立刻反嘴回道:“你休想,我才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 p5 p/ G* q# C {* S6 u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被冷落的女孩,颇感无趣地起身说:“歹势……我要回去了。邢老太太有吩咐,要我时时过来看一下你们,所以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煮的都是些家常菜色的话,我再准备些菜,过来煮给你们吃。” " t& A, V/ \6 J3 A4 D' a
* {' j. x8 R: Q“你真好心,我太感激了!这附近没什么可以外食的地方,剩我们两个罗汉脚,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吃饭的问题呢!”
; ~; z7 E! R& Y. M0 J' h“不用跟我客气,那我走了。”
3 T' {0 n& k ]' f! N4 k陪她走到大门外,再重返餐厅的翟要,说:“我想她就是老太太口中的‘眼线”吧!这么可爱的眼线,真能发挥监视的作用吗?” . ^9 k' Z; ^' F$ K5 D+ s
仍在闷闷不乐中的育轩,没好气地说:“你这人一点节操也没有吗?大小通吃,连不满二十岁的幼齿你也哈?” ! h, |& B; y7 M2 K: X+ }& z5 _! d# n
“讲话不要酸溜溜的。来,为了庆祝我们第一天搬进这里,喝杯小酒。”宛如在自家中,翟要不请自取地打开酒柜,取出一瓶红酒与两只酒杯。
, Y+ Q# Z% R: @ S* O8 l U% }“我为什么得和你这种人喝酒?” / @6 d; U% U! ?& ]: s
“你不想陪‘人’喝,难道要陪‘鬼’喝啊?” , Z. m9 a; B% |0 b. V2 O. }; U
笑嘻嘻地,以开瓶器将软木塞拔除,咕噜噜地在他和自己面前斟了两大杯。
& w- A, d- i. e“我们是‘对手’,但没必要非做‘敌人’不可吧?别中了老太婆的离间计,靠一个人在这间破屋里要撑一个月太寂寞了。有个伴,力量也大一倍啊!”
1 G+ K$ M0 {2 G: X0 I; b" t人家是杯酒释兵权,翟要则想杯酒泯恩仇,朝他递出酒杯。“喏,美酒无罪。
' o) K9 `/ `3 W3 ^' X4 v也许过去我有得罪过你的地方,我愿意赔个不是。大家既然能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是种难得的缘分。红汤下肚三分醉,握手言欢熟七分,喝一杯,大家和和气气地相处吧!” / p c( d: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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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流看着翟要和桌上的酒,育轩警戒的神情和缓了两分,不很情愿地握住酒杯,举高。“我是因为酒都倒了,不喝可惜,才跟你喝这一杯的!”
@3 {( ]5 O( }1 ]' s+ }一笑。“管他什么理由,干杯!” & N4 u& L" n) g9 G7 @8 d
“干杯。”
# f$ _3 d1 ]% L铿地清脆碰撞声,打破那道横亘于他们之间的隔阂,揭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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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H! s- M6 {6 z# K% T“哇哈哈哈!”猛地拍打着桌子,半醺醉眼愉快地眯细,育轩爆笑不停地说:
+ e% V- A: c; S& I“绝!你这家伙够绝了!我要是那个女的,肯定会扛一把来福枪,把你扫射成蜂窝!”
: N$ \8 {7 p8 x3 z2 t' \1 S耸耸肩。“她的香水真的很呛啊!不信下次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0 P/ u$ S+ i/ {- c“免了、免了!”握着酒瓶,直接大灌一口,抹抹嘴。“结果你现在真的成了无业游民啦?”
* a7 u; _6 [/ o# a. X c3 w“只是辞掉公司,我的房仲经纪人执照还在呀!” 1 [& P3 p9 }; E
聊起各自在业内碰到的怪咖客户,各自吐苦水,这才发现其实他们之间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对工作的愿景、对工作的无奈……有些时候,不是同行的人根本无法理解个中的酸甜滋味。 " c j( O3 q* Q( x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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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嗝,育轩心情一放松,嘴巴也松了。
! E& g2 Q, E6 T7 P0 z' V+ a“坦白讲,我啊,一直在死去的老头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爸是个耿直的笨蛋,做土地代书白手起家,成天灌输我做人得脚踏实地,不要妄想一步登天的观念。可是我初出茅庐的时候,心中很看不起我老爸的想法。总觉得我们家事业做不大,是因为他没野心。所以……我那时候拚命学人家炒地皮,专做投机客的生意,偶尔自己还参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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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要放下酒杯,默默聆听。
" K/ H9 O: Y5 u6 T% h$ C* m6 H“起初有一阵子的荣景,也赚了一票,我得意洋洋,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毫不知道我老爸在背后操心得发都白了。接下来,很不幸的,隧道工程传出停工的消息,这个打击让地价一路狂跌,我一票客户抽手,我也被倒了不少钱。原本赚的赔掉不说,还欠了地下钱庄一屁股债。” ( V) W' u I7 z s! T-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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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轩搔搔脑门,自责不已地说:“后来我老爸为了让我脱离讨债苦海,四处筹钱、卖房、卖地,用他一辈子赚得的老本为我还债。而一心只惦着怎样还钱而焦头烂额的我,竟没注意到老爸的身体一天天病弱,直到有天他倒下了……我诅咒自己的愚蠢,但这于事无补,他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后,便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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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口气,育轩道:“现在我能为父亲做的,就是补完他的遗憾。临终前,他还和母亲回忆着过往在邢家大宅参加派对、舞会邂逅,许多他们曾有过的快乐时光。这座宅子在许多人心中,一定也有同样美好的回忆,所以不能继续让它这样荒废下去。如果邢老太太不想花时间整理它,不如将它脱手,交给有能力、有心要爱这栋房子的人来照顾。” ' F9 S( j! l8 N' n/ _
1 B1 j" t- N; s% |( v0 x翟要听完后,想了想,说:“这,就是你执着于它的原因吗?那你也是个和你父亲不相上下的笨蛋,侯育轩。” " f9 p# c& i/ z4 f
育轩有些恼火地瞪着他。 1 Y1 ?% Q! S* x8 t/ [+ w
“你父亲只要看到你快乐,我想他的心愿就达成了吧。过去的回忆只是用来思念,不是用来延续生命的。回忆不能创造未来,就算邢家大宅恢复光彩,你父母也不可能重回过去,不是吗?” , C9 Z6 k! y& Y1 i'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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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要举杯。“敬你父亲,一个有所坚持的老好人。” $ U1 G. w* d* m" C3 J$ D+ e
“……”育轩缓缓地举起酒瓶。“敬我父亲,和……谢谢你听我说完这些醉话。”
( u4 y. I: a0 ?6 ?一笑。“不客气。”
) f; y/ P& U' n* f喝完剩余的几口酒,育轩终于不支地趴倒在餐桌上,他喃喃地说:“其实……你这家伙……没我想的……恶劣……但我还是不会让……给你……”
; l$ h- s/ {" {. `6 ^ @4 f; a“或许我们,”翟要走到他身边,为他关上餐厅的灯。“还是做不了朋友。晚安,我的对手。” z4 y3 b6 b* H6 N: K5 i' r! n
走到客厅,翟要对邢老太太说声抱歉,今夜他不敢一个人上楼睡觉,所以得借她客厅的沙发,睡上一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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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燥热来袭,翟要睡不安稳地想翻个身,却怎么也动不了身。他可以清楚地意识到一股力量箝制住自己的下半身,但睡意瘫痪了他的行动能力,四肢都被牢牢地压住。 ; t0 C. R' `3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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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白天太累了,所以自己产生了错觉,以为清醒了,其实他还在睡觉。 ) n# \& o$ B$ G0 r3 y
应付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
. w2 E4 }: v, b s% t继续睡。它就会自然消失了。 % ]: E5 p0 q- G1 K5 R! E7 w
想是这么想,可是那股“格外”鲜明的热度,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高涨。仿佛有“人”故意在他的重要部位大作文章,企图唤醒他。 - |7 ?3 ^8 J! |# Y$ Z
唔……是谁在摸我…… 5 Y/ t$ p X# V4 C
当“吱”地一声,长裤拉链被拉下的瞬间,翟要全身的细胞在刹那间都醒了。 , N& I; ^9 r2 u) j" _& A
他倏地张开眼,看到一道暗影俯身朝自己靠过来。 # ~5 R$ V% [8 `% O/ C2 H
“侯、育轩?!你、你坐在我腿上干什么?” # D( L% O8 t3 X5 g% a
俨然没将他的话听进耳中,男子以作梦般的眼神望着他,单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另一手则握住了翟要敞开的裤缝间,那鼓起的欲望。
' H/ J# F: E1 M* F9 ?$ j“喂,醒一醒!你是不是在梦——” # f3 |2 T" _4 i9 J: E6 A
剩下的话语全被吞进了男子的嘴中。湿热的舌,伸进翟要的双唇间,笨拙地探索着。 ' U/ v% D; V* I2 C5 i4 p5 s+ A
“……唔!”生涩的吻虽然不讨人厌,但翟要还是强硬地将他推开,边以手背拭着唇,边皱眉地说:“你不会是喝醉了,错把我当成谁了吧?”
& l0 j8 R$ D; G5 s* D! M男子并不死心地,开始在他的唇边啾吻。 ( T Z6 Q, {3 N# n6 p
“不……不要闹了……侯育轩!”
4 Z6 W1 H( q1 ^6 E# M5 ^他含住翟要的下唇,啧啧地吸吮着,而后再次碾压到他的唇缝,以舌尖来回舔舐他的齿列。 $ @; G* w6 X, D, ]/ L
翟要扭动着脑袋,却怎么也甩脱不掉他饥渴的纠缠。 0 ?/ d' \+ \1 s) P& s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难道一喝醉,就会做出这种事吗? 7 Q! _0 Y% Z" `! t5 s$ B
“哈啊……”
! n8 E% I ]& E( D$ ?覆盖在翟要重要部位上的手,仿佛在临摹他的形状似的,缓缓地上下摩擦起来。温热的手,隔着丝质紧身三角裤温柔地按摩,擦出了快感火星,战栗的电流在血管中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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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3 x4 z0 [9 m& _# d+ j“欵,你再不住手,我可要生气了!”翟要趁着他移开嘴的空档,威胁地低咆道。
& F) S9 g7 X% f9 i& o置若罔闻的男子,动手解开翟要的衬衫,仿佛在请求他平息怒火,低头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
) {( I9 x5 h# P: E8 a. j, } f# B( u- [6 P( }热热唇舌侵袭到他左胸口的乳尖上时,翟要知道不能再放任他“胡来”了。假使这是侯育轩在开他玩笑,那也开得太过火了!
9 z/ P) ^; q' d/ S" u握起拳头,朝着伏在胸前的脑袋瓜子挥了出去,但男子的反应却比他更快速,单手包住了他的拳头,并以令人错愕的强悍力道掐紧。
1 ~/ n9 L* ^* V. U7 C: R短短的几秒钟,翟要可以听见自己指骨被挤压得喀喀作响,痛得他冷汗直流。
) ` o7 l) G( l# c8 P& {若不是他将牙关紧咬住,搞不好已经痛得哭天喊地叫阿母了。
; U9 u, Y0 u% g4 z! E' c& u当男子放开手时,翟要的整个右手掌已痛到麻痹,几无知觉。 4 k3 E( L d0 \9 B
“X你X的!侯育轩,你想怎样呀!”眼角噙着生理反射的泪光,翟要甩着手,脏话连连地骂道。
( |6 s8 `' T; Q% m* c3 }我真是看走眼了,这家伙竟是暴力恐怖份子!
# j: e4 s9 {" l4 f9 g即使亲身经历,吃了大亏,翟要还是非常难以置信,自己会错得这么离谱。他本以为这家伙虽然爱管闲事、虽然固执、虽然直肠子,至少不是以武力屈服他人、以暴力手段争抢胜利的野蛮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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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原谅你……竟……忘记了……” 8 A1 ]6 K# V& U2 x1 g$ c
听不分明男子梦呓的耳语,翟要眯眼盯着他微微蠕动的双唇。“你说什么?”
$ s# S, }4 i' p4 K% O他没回答他,反倒是用一双漆黑的眼哀怨地瞅着他,然后说哭就哭的,豆大泪点儿突然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 h3 D; S7 S; @; u* J4 i+ d% C有……没有搞错啊?
( P' s& p2 R8 c9 W {彻底地目瞪口呆,翟要真怀疑他是哪里有毛病?
s; ^3 t6 H2 M“你哭什么?想哭的人是我吧!” 9 w$ L. c5 h! u$ x" q G0 Y0 A. L
男子哽咽了一声,一挥手就赏了翟要两个清脆响的大耳刮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 Z- {# N, ~0 s* G2 T0 H1 R$ ]
翟要忙着抵挡那些伴随着迭声怒骂所降下的拳头,突然,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压坐在他身上的男子,像是断了线的傀儡娃娃般,往他的方向一倒,整个人的重量全迭在翟要身上,仿佛压豆腐的重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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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k0 F9 J! C, ]1 ] T“现在又是怎么了?喂,你没事吧?”即使脸颊热辣辣地痛着,翟要也知道他是昏倒了,而且还昏倒得很突然,很不正常。该不是心脏病发作吧?
4 D. w$ F+ E n. \% T- F: ]! V就在他挣扎地想从侯育轩的身体底下爬出来,探查他的状况时,翟要听见了他如雷贯耳的“鼾声”。 n$ ^3 P* d7 i8 e' S/ z$ o
这该死的家伙竟又睡着了?! 9 U* g* @2 m5 H- u/ F!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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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歌,骑在高架梯的顶端,育轩心情愉快地刷着油漆。只剩最后一小块,这间房的油漆工程就大功告成了。 ) {; y4 l" c7 B9 L( T
叩叩,门板边两声轻敲后。“午餐我买回来了,下来吃吧。” ; J2 M$ d2 q; q0 T6 P1 n6 w
“喔。”育轩头也不回地说:“谢啦,等我刷完这块,马上就下去。” $ b1 r- v& r* @- {2 t
“……” , r3 x/ x' \+ E
感觉到背后沉默的视线,育轩停下手,转头。“干么?还有事吗?” 2 {* v; E4 H/ V( c- x2 w$ f4 i) i
耸耸肩,翟要撇着唇说:“只是在想,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你难道不会觉得有点累,或是想睡觉吗?”
: a+ L, w: R' d3 f1 o/ `“一点儿也不会啊!”
& K: U- }0 T+ d" W他问这是什么怪问题?这几天住下来,育轩每天都睡得很好,连个大梦都没有,一觉到天亮,神清气也爽。反而翟要他自己,一双原本气焰嚣张、邪气吊高的单眼皮猫眼,眼尾却没精神地垂下,少了霸气不说,眼睛下方还有块暗色黑影。 6 {$ d8 e9 q6 E'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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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育轩觉得翟要除了脸色有点糟之外,每天一早醒来看到他,他的脸上、身上似乎都会多一些前一天晚上睡觉前所没有的伤痕。不过因为伤痕还算轻微,所以过个一、两天就消退了。真不晓得这家伙是怎么弄伤的?半夜起来捉老鼠吗? 9 c; J( u6 [0 C"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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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翟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3 Z8 V5 f1 j. ^, ?! H8 @/ V
有问题!这家伙脑子里一定藏着什么,不给他知道!育轩皱紧眉头。啧,卖什么关子?有话不会直接讲啊?以为这样比较有神秘感吗?
5 d G% T7 I$ P. R我也是,何必管他?他不讲拉倒,反正是他家的事,我有什么好不爽的?
, r# P6 ~2 ]$ K, w j! p我刷、我刷、我刷刷刷……慢着!育轩迟钝地瞪大眼,恍悟到自己一肚子的火气,是来自翟要不肯将烦恼说出而产生的不愉快。这,是否意味着,自己有点在乎起那家伙了?难道自己开始把那家伙当成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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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Z n6 L8 g不、不、不!他可是那个讨厌鬼翟要,是争抢合约的敌人,我们怎么可能交朋友?不、不、不,不可能!
5 I0 Y. V0 ~9 \4 q顶多,育轩退让半步地想,他可以承认,自己起初对翟要的“认识”里面有些误解他的部分。
( M9 [: f" [- B! F拽归拽,但他不会颐指气使地差遣他人做事,自己却啥也不动手。 7 _+ d1 g' b1 V) i2 E% u
他之所以会给人自以为是的印象,是因为他经常以嘲讽的口吻论事,态度又自大的缘故,但仔细钻研,会发现他说的话不是毫无根据,没有内容的。
' u) }5 Z& O' F1 x X9 ^+ |6 ?况且,他满守信用的。因为擅自使用了一楼的空间睡觉,他竟主动到医院向邢老太太谢罪。当时育轩根本没想到应该这么做,而他光明磊落的做法,让育轩对他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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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N: \7 g就连整理邢家大宅的事也是,育轩自己高兴做白工,也没想到要将他排进“帮手”的名单中,但没料到翟要竟也主动加入刷油漆、打扫的行列。每日育轩跑完业务回到邢家老宅,都会注意到屋子又有一部分变得干净,坏掉的灯、水管也陆续获得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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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越想越觉得那家伙是好人。这样一来,自己要怎么将他视为万恶不赦的大坏蛋,自己永远的敌人呢? 5 p0 A! g, y s! ]7 h6 S! r
育轩紧握手中的油漆刷,不行,不行,还是别想太多,快点把墙刷完吧!否则墙没刷完,那家伙在自己心中的“评价”反倒要一百八十度地咸鱼大翻身了! 8 Z2 X1 b2 a8 ^
※※※
$ s4 `: g" T4 J9 I9 _8 j2 o% ^- M& u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便利商店买来的微波餐盒里的饭粒,翟要真的想不透,为什么一个每天晚上跑来骚扰他的家伙,精神能那么饱满?反观自己,因为每天晚上睡不好觉,白天总是呵欠连连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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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5 H" V7 ]' T3 v$ b& q第一天发生时,翟要以为是侯育轩喝醉了,误把他当成女友,所以没放在心上。但第二天他竟又出现在自己睡觉的房间,而且还硬把锁给撞开,当时翟要真想大喊救命。第三天之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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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奇怪的梦游症?真的有人会做了那些事后,白天起来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翟要嘀咕着。 6 y) o4 a5 a8 M, u i
他不是没有很小人地猜测过,这会不会是侯育轩的赶人策略。目的,当然是藉着每夜的性骚扰使他知难而退,再也受不了地搬出邢家大宅。 % O& h/ `/ C# ^
可是几天的刺探下来,翟要得出的结论是——一、侯育轩不是演技出神入化,二、就是真的不记得了。哪边才是正确解答?天知道。 / ]8 Q% E2 x; r* J% J
“又是微波便当啊?你还真吃不腻呢!”咚咚咚,终于下楼梯的侯育轩带着满身油漆味,走到餐桌旁。 8 c; @$ i: Y4 u& o5 J
“不然你要自己煮吗?”挑挑眉。“你忘记啦?小茜说她这两天要到台北去玩,没办法过来看我们,所以冰箱里的存粮早就吃光了。”
0 W5 L; E6 v4 R7 ^& G% d! S; {“我自己煮的饭,不是我在说,那真不是人能吃的东西。叫我吃那个,我宁愿继续屈就便利商店的饭。”大剌剌地捉起饭盒,拆开卫生筷。“我开动了!”
' C+ r7 c) [$ N8 P- L4 }他大口扒着饭。豪爽的吃相,实在难与昨夜在自己房中主动示爱的那家伙,连结在一块儿。 ; i1 b- g# a" Z
第一天、第二天仅止于亲吻与抚摸的骚扰,第三天之后逐渐加温,越来越超越“骚扰”的界线,接近侵犯的程度。 ( Z& Q( `- a K8 L0 \
要是告诉侯育轩,昨夜他用同一张吃饭的嘴街着……这家伙八成会喷饭吧?
& y0 V0 n, I$ f! {" |& f“你家族里是不是有罹患梦游症的患者?”听说梦游也是有遗传基因的,翟要旁敲侧击地问。
s. }2 N6 \" y+ M% `( P. g1 O“没有。”停下筷子,狐疑地反瞪他。“你没头没脑地问这个做什么?” 2 Q* {7 y1 {: A
翟要叹口气。“没什么。不过我想建议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人家说检查脑波就可以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这种症状。” |! c4 k( I+ E) h8 i2 A) }
“啊?我脑子好得很,干么去检查?我看你比我还需要检查吧?照照镜子,你气色糟透了?” f" }' w0 m. t0 C" F
“起码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气色不好,总比有的人连自己脑子不好都不知道。”气不过这罪魁祸首一副无辜样,翟要反唇相稽。 ' s) n2 e, E) x
“你!”侯育轩大力拍桌地说:“好心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 F$ G4 v+ S. G! _7 E4 ^) a( E“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翟要哼地道。
/ e* T" d4 m$ I9 S8 e$ l“我不知道什么?刚刚你也是一副要讲不讲、怪里怪气的模样!男子汉大丈夫,爽快点!别在那边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有什么话你全吐出来呀!”
" Y" X. o+ U) L( C- l能讲吗?讲了你会相信吗?翟要嘲讽地扬起唇角,道:“好,等哪天我安装了针孔摄影机后,一定告诉你。现在我若没凭没据地说,你也不可能会相信我说的‘天方夜谭’。” # C& x( A" E% I( }" g3 J, 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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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看看,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揪着眉,侯育轩不爽地说。
+ E- V9 n+ O; d: {. U一笑,单手撑腮地望着他,翟要挪揄道:“如果我们是朋友,也许你会相信吧。但是,你会相信一个死对头所说的话吗?” 2 a( d& |: P: N0 D0 k
“这……”皓亮黑瞳犹豫地盯着他。 / X' C, z. P$ B% j0 h) r
继续逗弄老实的他,翟要笑嘻嘻地说:“还是,你现在肯当我是朋友了?” ) e/ {) J% f! K) Z6 d; {' f6 n
“我……”
( l, ~# {) a7 d. D+ T" U( u6 V) V“打扰了!翟要,你在吗?”
1 K; J4 s# J1 a0 d# b1 _意外的访客,成了救星,帮了不知所措的侯育轩一把。唇红齿白,明眸雪肤的弱冠美少年,一走入大厅便像道洒入阴暗角落的灿灿春光般,让眼界亮了起来。
' a# W2 w: F6 A+ |" p7 ^“阿蓝,你怎么突然跑来了?”翟要吃惊地站起来。
' B* y. ]2 O4 ?6 A2 W“要哥!”少年一路扑到他的怀中。“谁叫你都不回家,我要是不来找你,都快给闷死了!”
8 N+ \2 l* o3 m% x" F# u) r& `) q* i整个人被扑倒在地(最近怎么常发生这种状况),骑在自己身上的美少年,气愤地嚷着:“我不管这是什么重不重要的鬼生意,我今天是来带你回家去的,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走了!” + X! I5 r5 s; a4 c
' o; Z4 L: _6 n. [/ e) c一个夜晚会“骚扰”人的侯育轩已经够让人吃不消了,再加上任性小哈妮——阿蓝来凑热闹,翟要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用啊!
6 D# S6 q' u. y: V# S0 B% a/ r# z“我也很想念你啊,阿蓝。可是——” ( y8 ]8 a2 d! s5 u3 [5 K
“没有可是!好久不见了,香一个先!”阿蓝双手捧着翟要的脸,嗯地凑上嘟起的嫩唇。 ( h L+ |8 _' E! y! H
瞥见已经愣呆的侯育轩,他犹豫了下,继而一想,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如果侯育轩知道自己“名草有主”,受到潜意识的影响,会不会停止夜晚骚扰自己的“攻势”?
- R( V( ?- Z- Y! e: t% \( ]* R值得一试。
. E( }) i. U+ }4 K# y( M* g翟要扣住阿蓝的后脑勺,双唇温柔地拂掠过他的,待阿蓝急促的鼻息中透露出焦虑难耐的甜咛,再一举入侵小口,深深地吸吮着。 $ a8 i, f9 _- T6 q% E8 [( R
“嗯……唔……” # S# X9 m% Y+ k( G, N
口沫相濡的水泽声,煽情地在大厅中放送着。 , D" |: h) L( t& X) p
这一吻,吻了起码有三分钟以上,吻到阿蓝气喘吁吁,瘫在翟要的身上,仿佛是一摊软泥。
5 @! X$ E7 E! k: m* i“满意了吗?”挑眉笑问。 ; |0 R) d- d. R, W
“嗯,好象没什么感觉耶,再来一次!”少年顽皮地眨眼。
- {! F; X. x. Z% i* B* e“你这个小骗子!”翟要示意阿蓝从自己身上移开,翻身站起来,并顺手拉他一把。
L( n0 s: J( D7 o0 I0 X X8 `5 G: C乖乖地拍拍屁股起身。“ㄘヽㄟ,你很难骗到手捏!”
& P( H( [ }6 A7 @. N" ~5 y一顿,阿蓝注意到侯育轩,立刻兴奋地拍手说:“啊,就是这个人吧!你说和隔壁老阿伯养的那条杜宾狗长得很像,连脾气都差不多,又坏又暴躁,见到你永远吠个不停、想咬你一口的那个人!哈哈,真的长得好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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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给点阻止的机会都没有,翟要苦笑地看着侯育轩轰地怒红了脸,忿忿地瞪着他们。
$ Z# C6 `' a$ u$ C8 o& w! y“不过最后那条杜宾狗还是和你交了朋友。现在在你面前乖得跟猫儿似的。”
- q; A6 C4 P1 U% g其实是翟要每天都带几根牛肉条当贿赂,久而久之,狗儿也不再将他当成敌人,而是会喂它点心的仆人。所谓的“乖”,充其量只是不再把翟要的腿,当成会走动的大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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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蓝蹦蹦跳跳地走向火冒三丈的侯育轩,毫不怕生地,大方伸出手说:“哈罗,Mr.杜宾犬先生,我叫林蓝莳,很高兴认识你!” 6 C: q/ z2 K8 k: w$ {. P
无预警地被迫“欣赏”了男子vS少年的亲热画面,育轩看傻了眼,还真不知要说什么才对。
- P8 ?# v9 R! u' A3 T% ^原来翟要是个GAY啊!
4 Q: \' c8 I6 V6 K/ c+ T+ D过度的惊讶,使得眼前画面的震撼威力相形之下逊色许多,不至于叫人晕倒厥过去。
' D2 m: ~. d7 t6 B) y3 Z9 ]2 c过去育轩光是想象两个男人亲热就觉得恶心、违反大自然异性相吸的法则,他相信自己要是亲眼目睹,肯定会全身起鸡皮疙瘩地作呕。 * H0 `& H% m6 B7 Z
可是不知道是这两个人的开放态度很自然、不造作,抑或是人类总是容易被“好看”的东西给吸引了去,育轩竟没发生上述的“生理”反应,倒是很不好意思自己成了大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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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无法昧着良心,说这两人是天生一对(这种字眼,只能用在男人与女人身上。若用在男人与男人身上,成何体统?天罡人伦要放哪里去?),但育轩愿意承认他们的外型很匹配,都是不相上下的美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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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古文中高大白皙的美男代表——潘安,与养尊处优的骄纵美少年——贾宝玉。
- L" M N g" \5 L育轩好不容易平息了点错愕,心想:“GAY也是人,翟要想和男人或女人恋爱也不干我的事,还是别太大惊小怪,免得伤了人家的自尊心——”之际,便听到那个“贾宝玉”一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连篇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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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杜宾狗啊?! + [; H9 h( P9 S# @
“你不高兴啦?” ; `1 F; ^3 Q2 Y% i+ @
笑嘻嘻地,自我介绍完毕的少年阿蓝,将伸出的手,改为上前拍着育轩的肩膀,说:“其实这是代表翟要他满欣赏你的。他那个人自己像只挑剔的猫,对不得他欢心的人,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注意。顺道一提,以前他在夜店里,有人向他搭讪,缠着他要电话,你知道那家伙做了什么事吗?他竟然报了殡仪馆的电话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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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轩对那个倒霉的家伙并不寄予同情,千错万错只能怪他自己不长眼睛,没看到翟要的性格有多么的扭曲。育轩可是早早就看出来,翟要的脾气绝不像他欺人的笑容一样的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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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q% B/ S0 s# @“阿蓝。”从后方搭上年少情人的肩膀,翟要微笑地说:“你不停地把我的秘密抖出来,是想干么?怕人家不够讨厌我啊?”
+ g% x) r# e7 Z8 _3 D! q, n' G“因为你超会勾引人,不打点预防针牵制一下怎么行?” / h" Y8 w: j7 c8 C9 Q( l( H
翟要宠溺地掐掐他的鼻子,念着“你这爱耍心机的小雪鼬”,再朝育轩扬扬下颚道:“放心吧,光是知道我是同性恋这点,人家就巴不得和我保持距离了。”
4 c, l% `: A/ g4 D. o" Z9 d$ k“喔?原来Mr.杜宾犬是个顽固的欧吉桑啊!” * b. N$ A7 w% ]- u2 O7 W. S
“我、我不叫杜宾犬,也不顽固!我如果是欧吉桑,你旁边那个是什么?欧巴桑吗?”不禁羞恼地反驳。 " {& E8 ]4 p( N, W V
“嘻嘻,人家说你是欧巴桑耶,翟要!那,我们应该换一下,下次你做零号好了!”
' B' [' U$ N3 z+ n7 |“你想反攻我也行,条件是你得改掉早泄的毛病。”翟要故意亲密地勾着他的脖子一勒。
5 G( B6 s/ x2 c2 N" o“都是你不好,老是挑我最弱的地方下手!” & ?% u6 u; |$ e6 O
晾在一旁当隐形人的育轩,看他们卿卿我我、没完没了,忍不住咳了两声,道:“不好意思,你们要亲热可以移到房间里去吗?我身边没可鲁,看也知道我不是瞎子,你们闪得我眼睛很痛。” 1 G/ D" w( Y6 c2 X+ [9 D7 C
& v% b: Y( T5 w/ j7 h* w5 A2 j* d讲完,双手抱胸,育轩再道:“还有,我要严正声明,虽然我觉得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怪怪的,但我还分得清楚一个人的性向和一个人的人格是不同的,是GAY不代表你是穷凶极恶的家伙。我也不会以一个人是不是GAY,来判断这个人的价值。” 0 d' m9 x/ U( Y i! S& _5 f2 f
+ X& v+ t/ @% Z; w$ e2 ^育轩瞄了一下翟要含带特殊意涵笑意的眼,再补充说:“我只是讨厌莫名其妙就被人误会,所以才特别说明的,不要以为我是在乎你的看法。” 8 H. w' w! F) q5 e9 u C8 j
“我的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高兴你不是‘以偏盖全’的那种人。”翟要浅浅地微笑以对。
: O0 P1 r' c( |7 m7 `7 ]“哼,我不过是懒得管别人关起门来在干什么,因为碍不到我,爽也不会爽到我。”育轩将吃完的饭盒收拾收拾,准备回楼上继续油漆。 : y( ]5 S/ t! P
“要哥,Mr.杜宾犬叫我们到房间去亲热,这意思是我可以住在这儿吗?”
% P3 F/ V$ `: S& L& X“这,你可以自己问他啊。” % p# x( T! G& b( m. D/ |0 I
育轩回头一瞪。“我又不是屋主,问我做什么?不过你们要是敢在邻房猫叫春,吵得我睡不着,小心我提冷水泼你们!” ) ]9 z7 T( ]& ]
阿蓝频频眨眼。“嘻嘻,好好玩喔!Mr.杜宾犬想参观我们A片现场耶!我晚上可要努力地叫了,哈!”
( G' @& D. Z2 U, b+ N9 X“阿蓝,别戏弄老实的杜宾犬了,他若咬你一口,你这只小白鼠肯定一命呜呼喔!”翟要调侃地说。
. \% s9 N G& `. d* U4 D. ?育轩真想翻桌怒吼:又是狗、又是猫、又是老鼠的,你们把这里当成动物园呀?!又不是在演猫狗一家亲! ) z# y ? d2 Y* X1 \: [5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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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j4 I; `“捏,外头有个鬼鬼祟祟的人站在那儿耶!”正在厨房帮忙切菜的阿蓝停下手,从通风专用的小窗户看出去,说道。 * B2 |/ _) @- [) X
中午听侯育轩抱怨不想再吃便利商店的饭盒后,翟要决定发挥一下自己鲜少展露的做菜功夫——菜色是万年不变的什锦虾仁蛋炒饭。材料都陆续处理完了,就等着下锅快炒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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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火,跟着探头望了望。暗橘色的夕阳下,荒芜的院子里风吹草动,就是不见什么人影。 7 u1 A- {, s' K8 s1 k
“是你看错了吧?我只看到外头的一堆杂草。”
' b; A1 K! A7 w; F“没有,我发誓,我是真的看到了!欵,要不要出去看一下?说不定是小偷,想进来偷东西。”
4 h; N$ V @* T& j7 O以毛巾擦掉手上的水珠,翟要莞尔一笑说:“小偷?那八成是个笨贼。看也知道这破屋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 S1 `* _* ~! ~+ b% p“也许是个走投无路的贼啊!” 8 L; `" {+ ?; q
接近黄昏时刻的院子里,躲藏着无数蚊子大军,翟要对于出去“捉贼”一事,实在兴趣缺缺。但是口口声声没看过贼长什么样子的阿蓝,硬拗着要他陪自己去外头一探。翟要敌不过他软硬兼施的撒娇,只得提着手电筒,舍命陪君子了。 9 T! y; j% E9 i
& ]& v. q- W X7 i两人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始终没看到什么人影。 % N1 z1 ~- u: a0 R6 W& m* X Y6 ?
“奇怪,我看得很清楚耶,一道瘦瘦小小的人影就在这边晃来晃去的呀!”
5 e$ y; I' o4 Q“你是不是看见这棵小木瓜树,错当成是人了?”指着挂着颗青木瓜,远看时外型有几分像人的树儿道。 ! _/ k" U1 O. q/ O( O' }1 A
“才不是呢!”阿蓝不服地鼓起双颊,皱着眉东看看、西望望。“啊!翟要,你快看!那个!” 9 U* q) M# P! k
沭目惊心的红油漆泼洒在老屋斑驳的灰泥外墙上,斗大的“快点滚出去!不然会有不幸降临在你身上!”的字样,写得颤抖而歪斜,每个笔画与笔画间滴流下来的红痕,宛如腥红的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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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Y2 i, F% Z2 \5 C6 V$ b字字间渗出的敌意与恶意,顿时使得翟要的心情沉重,说不出任何的话。
% m; @% q; Q4 U2 ]. f+ r$ F“这只是附近小鬼的恶作剧涂鸦而已。”几分钟后,被叫下楼来的育轩,看着墙上的杰作,伸手沾了沾油漆说:“瞧,他们用的是水性油漆,只要下场大雨就会冲掉了。如果真有警告意味,写字的人应该会用更不容易擦掉的水泥漆来涂写。我想可能是那些小鬼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我们与邢老太太的约定,觉得好玩,所以想来吓跑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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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有这么单纯吗?翟要远眺着外观依然阴森,内在却逐渐在侯育轩的巧手之下变得明亮许多的邢家大宅。 . k4 P9 ~; y) M$ I+ H4 [/ g% {8 K5 ?
或许是翟要比较悲观,他总觉得犯人的动机不是“恶作剧”这么简单。多分未雨绸缪,就能杜绝意外发生的机会。剩下的这十几天,他得多点谨慎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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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F! g( D6 \$ u3 |" @, n# Y吃完有点焦的什锦炒饭后,翟要与阿蓝占据大厅中的长沙发,育轩一个人坐在单人手扶椅上,三人一起围在电视机前看新闻。 ! ]: z$ n8 X, d! Q# ]+ k
“捏,你们不觉得我们很像在男生宿舍里吗?三个大男人一句话都不讲,光看电视,好无聊耶!” ! O" n; Q7 n5 J# e( X v
“我看是两个大男人,一个问题儿吧!”育轩嘲讽地瞥他一眼。
% R; t6 c: c2 D$ c古灵精怪的少年吐吐舌头,反击道:“原来Mr.杜宾犬喜欢制造问题啊!真可怜,一定到哪里都不受欢迎吧!” 4 y, @! f; o o1 S+ h" Z* y9 b
“啧,人小鬼大!”不愧是和翟要“臭味相投”的伴侣,连耍嘴皮子的能力也如出一辙的高竿。
$ ?/ m* | {, X" a. ^" k" w阿蓝不理会他,转头向翟要提议道:“要哥,把电视机关掉,我们来做更好玩的事!” 9 A4 p( o$ d" K7 {9 J
“你想做什么?”
& B7 B: N0 W( Q7 U- l% M8 l“提到宿舍,现在又是农历七月,当然只有一件事可做啊!”阿蓝甜甜一笑。“我们来讲鬼、故、事!配含这间老房子的气氛,要越恐怖的越好喔!” : v' o, d+ w5 G/ i8 t( B$ L6 @
闻言,育轩忙不迭地跳起来说:“真是无聊,我要去睡觉了。”
+ P2 D$ D: R/ i! t# i“你害怕啊,Mr.杜宾犬?” : h$ i- f6 I5 m$ P
“神经病!区区鬼故事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育轩将目光投向翟要,想拉拢次要敌人,说:“你也觉得这种三岁小孩子的把戏很无聊吧?” 6 ~) f: t3 \/ M
翟要一笑。“偶尔当个三岁小孩子,也挺有趣的。” ( A: J+ T' `& I* S
靠北!自己果然太天真了,在这栋屋子里,他是势单力薄的一方。 0 e) Q+ p w1 S" o: i) [+ o1 f
“那么,赞成讲鬼故事的,请举手!”
( w, a/ R* e: c( j$ \% _4 t诉诸多数决暴力的阿蓝,挑衅地举手。而翟要也在阿蓝的催促下,默默地伸起右手。态势一面倒,形单影只的育轩吞下一口窝囊气,一只手不得不跟着举起,以免真被人看扁,当成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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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4 P; N6 T: G3 l“好!那,鬼故事竞赛开始!如果有人途中皮皮锉,受不了地跑去躲起来,那个人就要负责当其他两个人的奴隶一天!”
X( E2 j" B5 o2 p# f“什么?!讲鬼故事就讲鬼故事,你附加什么但书啊?”阿娘喂,早知道就不要答应他! $ R6 M b" k! E
“不这样做,就不好玩啦!”
( G$ J4 y( A' `) v3 z ^5 b' g阿蓝兴冲冲地自厨房找来几根蜡烛,点燃。“OK,关灯!先由我这个提案人开始说,我要说一个有关无头女的故事……”
: ?5 J! B2 B* u b' K; E/ `& v育轩如坐针毡地,将发抖的双手藏在膝盖间,频频向神佛祈祷着,自己不会听到一半就吓晕过去。 , W0 H/ i2 z,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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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将那个负心汉拉入池水中,消失了。” ; D g# I: D9 K# `( V5 `
卖弄完说学逗唱的夸张演技,阿蓝以期待的眼光看着四周,但是两个大男人毫无反应的表现,让他嘟起嘴道:“不好玩!你们怎么都不害怕?”
. Y9 J6 A+ s% L翟要低笑道:“谁叫你的表情比故事还精彩,光顾着看你,我根本没时间害怕。” ( F; f. j# j# M# c# V% x
阿蓝啐了一声,再看向坐在旁边,头一直压得低低的、动也不动的男人。“Mr.杜宾犬?喂,你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啊?” , z5 [3 \ V/ E, j z+ p) x
翟要好奇地挑起一眉,伸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侯育轩?你没事吧?” 3 T* T% X+ T2 M
陡地一跳。男人抬起头,迟缓地看着左右。“已经……说完了吗?” , v% s" \5 m5 c C I9 A( i
“是啊!你真的睡着啦?”阿蓝讶异地说:“这样你也能睡着?天啊,阿蓝大受打击!我讲得有这么沉闷吗?呜呜呜~~”
& J8 |9 V# r+ b5 \2 E“闷是不闷啦,但刺激度不够。”
8 N. f: k* O$ Q1 \“要哥,你这样哪算安慰人家啊!”噘嘴,哀怨地一瞟。 1 F0 b9 I9 n- r1 D
“这不是比赛吗?攸关胜负的事,我可不会偷偷放水的。”咧嘴笑着。“下一个轮到谁讲?侯育轩,你想先讲吗?”
0 S e! H" o: y% e( r男人点点头,不过却站起身说:“我先去泡茶,你们等我一下。” : N0 p& J1 B3 H
望着他消失在厨房中的身影,阿蓝乘机挤到翟要身旁,咬耳朵说:“一定是刚刚Mr.杜宾犬被我的故事给吓得口干舌燥,所以想喝茶。我可没有输得一塌糊涂,明天你不能叫我做奴隶喔!” ) q' `1 r! O' {" t. q+ \$ s#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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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眼,取笑他道:“当初是自己开出来的条件,现在知道陷害到自己了,就想反悔啦?说你是贼老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呢!” # v1 g2 [, M' I
“我以为自己不会输嘛!”
' R# c' N I1 m- R4 |; a9 W. f* c. _以手指点点他的鼻尖。“知道啦,我不会叫你当奴隶。不过在床上你若是主动要当我奴隶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 $ t' @; S/ l( U6 D" \- l2 z% S' J
“大色鬼!” * u# @1 f: q8 o; L# r" N
翟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 j! T8 y$ m$ K4 I- s3 }- G8 X5 V认识阿蓝才短短几个月,但他是自己交往过的情人里,与自己最情投意合,心意最相通的一个。往往对方在打什么王意,他们两个互瞄对睇一眼即知,宛如一对拥有心电感应能力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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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们两个是发展不下去的。 7 p! o; l' C" @$ X
他们太相似了。
0 j( O# ?3 C, ]4 d( i都不爱包袱,都不想有所负担。执着于一个人、执着于一份爱,太过于沉重,不若一个人自由自在来得轻松。
. V1 s" \9 O+ @6 }8 f ~翟要是在情场上吃过多次的苦头后,才渐渐体会到“爱”的重量难以负荷。可是阿蓝年纪轻轻的,却有同样的想法,就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起初翟要还以为他只是年轻、贪玩,后来才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 R# p3 C+ k8 H7 @+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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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住在台北,家庭富裕,过着看似无忧无虑幸福生活的阿蓝,因为一件事而改变了他。他将自己放逐到东部,放弃了人生,开始戴上嬉皮笑脸的面具,从不对人、事、物认真。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至今尚未愈合。 # f/ N: v3 h/ v* i5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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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某些因缘,翟要从别的地方得知了原因,他可能也跟其它人一样,完全不知道阿蓝是以“笑容”来掩饰“伤痛”。 9 r+ N9 \7 Y- k
这样的他,令人心疼。 / Q& R' q( ? j" K& K" d; {2 J
翟要一向对“特殊的人”没有抵抗力,所以他忍不住想提供阿蓝一个臂弯,想抚平他的伤口。 8 q# @5 q0 t0 R& p( V8 m4 g5 k
“要哥就是喜欢怪胎,像我这种‘心’都不见了的笨蛋,或是隔壁阿伯养的性格杜宾犬,只要越怪、越不容易讨好的怪胎,你就越爱。呵呵!”
* T2 C8 C7 z* f: K. P8 E虽然阿蓝把自己说得像是慈善家,但其实翟要只是喜欢与伤痕累累的“同伴”互舔伤口、互享寂寞滋味罢了。 ! t( n0 S7 [) M4 C" ?9 d. T
“可是你这种性格,真的太吃亏了,要哥。就算你把别人的伤治疗好了,那又怎样呢?你自己的伤口,要靠谁来治疗?怪不得你经常在与人分手。别人都以为是要哥花心,其实刚好相反,是大家都良心发现,不好意思再继续利用要哥,所以才离开你的吧!” 1 W! w; a0 V$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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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要不觉得自己有这么伟大。
/ u! l1 [, L1 O- g) y$ R& b阿蓝,你错了。我不过是一个走不出过去阴影的胆小鬼。
5 h. u- `& C' T& [; A, G看着那些过往情人重新振作起来,离开自己身边,寻找下一段爱情的背影,起码能让翟要累积一点勇气。说不定,某天,他的勇气累积足了,他就会勇敢地跳进爱情里。 # @- p: `% N5 c' u% J
! Y/ n6 M7 z0 H# g( a$ Y“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要哥?” 0 i6 b9 ]5 r( R" z
“嗯……”暧昧地微笑着,回道:“不知道我们俩,谁能早一步走出阴影?”
$ y! Y; d( m, H/ R8 o& X7 {阿蓝诧异地望着他,半晌过后,难得伤感地一笑道:“这不用猜,一定是要哥吧。我呀,并不需要谁来救赎,就这样过一辈子就好。在要哥身边轻松又没负担,让人想一直赖下去,可是……” 6 U. k8 e0 O% S
+ x) P. z! ]. j2 c8 {2 N阿蓝忽然翻身坐在翟要的大腿上,歪着头叮咛道:“呐,要哥,你身边要是出现了能让你认真去爱的人,可不要因为我而放弃大好机会喔!对了,像Mr.杜宾犬先生就不错,你们这么爱针锋相对,说不定会成为很棒的欢喜冤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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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 w6 y( h, s" |“傻瓜,那家伙不是GAY。再说,我们两个连做朋友都有困难了,哪可能会是‘一对’?你乱点鸳鸯谱也该点得像话点吧?” 1 H$ n) t0 ?3 o/ ^6 D( J
揉乱他一头羽毛剪刘海的时髦短发,翟要一边在嘴巴上否认,肚子里的肠子则已经笑到打结了。他和侯育轩?哈哈,小孩子的幻想力真丰富啊!
: @3 |0 r6 W# D' ~$ G- v2 G“茶泡好了。”
2 O0 I+ R0 d* P. z, j侯育轩端着茶盘过来,一一在他们面前放下茶杯。“很烫,你们慢慢喝。”
- j2 ^3 d$ b V8 Y$ E3 _4 j阿蓝吐舌,从翟要身上移开。“又被逮到了。呵呵!” * U. l' A- X5 J% f2 e
“那么,我要开始说故事了。”
# ?9 ?' [5 v/ r5 a- G仿佛没听到阿蓝调皮的话语,侯育轩坐回自己的沙发,盯着晃动的烛光,慢慢地述说了起来。
( A b t: {3 c“那是一个电器还不普及的年代,这周遭还是大片的田地,汽车是昂贵的奢侈品,人们使用电视、冰箱的普及率不到百分之二十,电话更是找遍全镇只有少少的两、三户人家供应得起。交通不便,使得小镇民风纯朴、保守。大部分的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即使每年得缴地租给地主,却不会有所埋怨,反而还频频感谢地主肯将土地租给他们耕种,让他们有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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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地主也不是个恶德苛刻之人,他造桥铺路,乐于助人行善,在地方上是人人称赞的大好人。他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都美如天仙,老大是……” ; s2 [7 H7 G6 A
喝着茶,阿蓝边听边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俏声地对身旁的男子说:“这故事真的好恐怖喔,要哥,人家听到都快睡着了。” 2 J2 [0 I: Q" {2 X
翟要也很纳闷,侯育轩专注描述的表情,不像在说故事,倒像是老人家讲古,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2 K& l" J* K# S1 y) ?: a
“……最小的女儿到了适婚年龄,上门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可是她并不想与那些人结婚,她其实早已芳心暗许给一名年轻男子。他就是地主好心领养、抚养长大的一名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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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k3 u& M8 v“男子的父母本来是地主的佃农,一场流行病带走了他的父母,只剩他孤苦伶仃的,地主将他召来家中,供他吃住、供他读书识字。男子感激地主的恩情,当他长大有工作的能力之后,便主动留在地主身边帮忙管帐、处理杂物,当作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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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H: y1 {+ W3 M, Y# @ L“男子并不知道三小姐对他日久生情,他视地主一家人为再造恩人,根本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然而,三小姐在家人的逼问下,说出了非他不嫁的这句话,这使得地主老爷无奈,却也只能接受三小姐的要求,答应她这桩婚姻。 2 E0 ^ M4 N: ~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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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当然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为何获得三小姐的青睐,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力满足小姐的愿望,尽力给小姐幸福,因为这是他唯一能还地主老爷恩情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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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的,真混蛋!”阿蓝突然插嘴道。
; `- l, ~& w* d/ a侯育轩暂停描述。“你为什么这么说?” + Y; f3 I% @ n5 I1 J' w
“听你说的故事,他分明一点儿也不爱那个三小姐啊!与其和她结婚,真为她好的话,就该拒绝她,让她有机会和真心爱她,她也爱的男人结婚啊!” 8 V1 ^. L: a1 G0 w. Y S
“在那个年代,结婚不一定是为了爱。”侯育轩淡淡地回答。
. J2 q8 u% z, k# D' P“可是……”
4 d7 Q/ k1 Z7 U- o: P" m8 m5 B4 ?翟要笑着对无法接受的阿蓝说:“不过是听个故事,你别太认真了。侯育轩,你继续说吧。” 8 B2 h. V2 ]& L9 d2 {
“或许,就像这位小哥的抗议,不久后,上天便惩罚了作下错误决定的男子。就在他们订婚后几个月,男子竟与其它人陷入了热恋,而且对方还是个已婚者。他们的爱,背叛了许多人,他们知道这段恋情绝不能曝光,否则他们在这世上将再无容身之处。 3 K* l# |' h5 k; N; a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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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瞒着众人的耳目,在一个只有他们俩知道的秘密场所幽会。可是渐渐地,纸包不住火,他们每隔一阵子就会不约而同失踪几小时的举止,已让家人各自起了疑心。某一回,三小姐企图跟踪,但是被男子先察觉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与对方藕断丝连下去,于是决定与对方摊牌提议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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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纵使他们分手了,每天还是必须碰面。见得着却摸不着,使得两人饱受爱的煎熬。最终,两人都忍受不了这苦,为求一劳永逸地自痛苦中解脱,他们相约在秘密场所自焚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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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c+ K Q% r) j“不会吧?!”阿蓝又抗议地说:“这不是更糟糕吗?他们可以选择私奔啊!消失到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就好啦!” + n+ O0 n: j( g O2 X3 G: G
“就算私奔,难保不会被找到。也有可能是,他们没有信心能携手走一辈子,所以宁可在最爱的一刻,死在彼此的怀抱中。”
7 }' K6 X% @7 a% F& q3 @“听来好狡猾喔!”阿蓝不满地翘起嘴。
5 k5 h( x+ y, J( N“最后呢?他们成功了吗?”翟要好奇地问。
' |6 o5 V, G* ~ o7 L9 X, O1 l侯育轩摇摇头。“男子欲赴约前,在离开家门时,与未婚妻发生了争执,不慎自楼梯摔下去,送医不治。另一个人……就这样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2 C7 }4 k! L8 P/ M故事结束,没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空气中反而弥漫着淡淡的哀愁。
* U1 B2 \9 V- J4 P7 K, d7 {“……好悲惨的结局哟!”
# I* N* E% p. L1 }4 Q& V; C翟要非常同意阿蓝的这句话。为了排解大家胸口中的悲伤,他故意微笑着说:
2 g: v" k2 R7 S# {3 n8 r2 X: s, {' A“我看我们把最恐怖的故事,改成最赚人热泪的故事好了。这样子,冠军毫无疑问的是侯育轩。”
; @" Q( o# m( o7 ~) ]% z4 V“随便喽……”哈啊地打了个大呵欠,阿蓝将头靠在翟要的肩膀上,边揉着眼睛、边以爱困的声音说:“我……已经想睡觉了耶……好困啊……” & X- y3 ^+ X x
不只他而已。 & O3 X6 @2 O+ A* O- f5 Q
翟要打自刚刚就开始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了。“嗯,我也是……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我想去睡了。抱歉,我的故事留到明天了,侯育轩。” # I- B6 e' ~: @1 i1 x' Z
他们双双起身,跟侯育轩说了声晚安,便回房了。 ( P; g) Y" p% M
“晚安。祝你们作场好梦。” - l. ]# V' e5 I" @! z }
唯一一个毫无睡意的男子,看着他们上楼的身影,喃喃地说完后,慢慢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唇角露出了诡谲的笑。 . u7 j9 p: ]0 P. H! R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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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人的烟味窜进鼻腔中,干扰到他深沉的睡眠。蒙胧的意识知道情况不对,但却无法挣脱缠绕于四肢上的睡意。 2 b; J, A# ^* o# H+ b9 p( x
为什……么……?
! C) O6 k9 V& v2 f' P几番地挣扎,等到肺部在吸进了过多的浓烟之后,他终于因为呛得难受而勉强地睁开双眼。 . g! B) f; @% ]5 d/ I" y/ D
眼前熊熊燃烧的火光,令翟要恐慌地瞪大眼睛。有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 x( f) z+ y. Q: z* t
“你,不该醒来的。”
" x" f: t, }+ X阴沉的声音,自火光中传来。 : X/ n! p! T, s6 A2 C
翟要吞咽下一口口水,望着手中拿着一根蜡烛的男子,慢慢地朝自己走来。
/ I9 M; v. `$ Q! H侯育轩双眼呆滞地凝视着他,但倒映在那火光荧荧的黑瞳中的,并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过去的幽魂。 * H& Y3 ^/ C9 ` o
难受地遮掩住口鼻,翟要边咳边挥动着手,试图将黑烟驱离。“侯育轩,你在发什么神经?难道这把火是你放的?”
& I/ S( {: l) f# [" ~) |& e“我已经不想再煎熬下去了,你不会再来找我的,你早已经移情别恋了,我早就知道了。” : @# m! R _8 S. D, @" v' N8 W
不行,没时间和他在这儿穷搅和了!那把烧自老旧沙发的火,在吞噬了沙发后,逐渐廷烧开来,火势越来越旺了。翟要强忍着头晕脑胀的恶心感,移动发软的手指,攀住睡在身旁的阿蓝的肩膀,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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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9 w8 _( }( p“醒醒!阿蓝,快醒醒!”
8 j; u1 U/ U4 G' |呵呵呵地,男人歇斯底里的沙哑笑声,听得人不寒而栗。 , x. R9 k+ B3 j( Q2 |2 X3 U; j
“死心吧,今日你们都要陪我葬身于此!”
. |5 G4 v, K% D可恶!翟要摇晃着脑袋,想甩开控制着他脑子的不寻常睡意。“你……是不是在茶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5 Q" G. `7 A: x& m/ N& C
“是你对不起我在先的,我一直在等着你,你却带着他出现。”幽幽地,顶着侯育轩的脸庞,男子说着令人费解难猜的谜之语。 9 s# o+ h8 y3 F Y5 d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梦游了吗?如果你还在作梦,就快点清醒过来,你想害死我们大家不成!” 4 p0 `1 O# t) Z, @9 l
“对,我们要一块儿死!我们的殉情之约还没履行,我们说好要一块儿踏上黄泉路的!”嘻嘻嘻地,男子挥舞着手中的蜡烛,开始狂笑着。
9 l& q/ l" R, [9 X; A$ d3 {$ F不对!这绝对不是梦游!
) l5 R* ^5 z% _' c翟要将男子的话语全部连结在一起后,一个超乎现实、难以理解、几近疯狂的荒谬答案跃上了心头——
: o: y% l* E! e0 W“你,不是侯育轩。你……是谁?” 0 F5 A2 L" |' l% X- O5 w
囚禁在他人身躯里的魂魄,闻言,森然一笑。 6 l" p8 [4 Z8 e' l( d3 B
“你怎能如此问我?你知道我是谁的,我们不是相好过那么多次,你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吗?”
& Y- [. ^# s; T* G) N冷静沉着点,这攸关三个人的性命!翟要知道自己正面对着“不是人”的敌人,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恐慌、恐惧或大叫救命了。
, ^# X6 q% c+ L+ B“搞错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你把我错当成谁了,可是我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个人。我叫翟要,上上周五,才第一次跨进到这个宅子里来,以前我从未来过这儿,你我更不可能‘早就’认识了!” / z9 J; b7 H# D: Z. {( c( g6 D; V. n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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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讲话的过程当中,镇定剂的药效逐渐褪去,翟要一点一滴地找回了气力与清晰的思路。 / Z2 {0 o( s8 f1 L' p) A( u! b
现在首要之务,得想办法救出阿蓝、侯育轩和自己。他可以将阿蓝抱离开这间屋子,问题是——侯育轩呢?
1 h2 c: V% X/ y9 u都怪自己,想利用阿蓝反制侯育轩的梦游,结果竟弄巧成拙地刺激到不该刺激的“东西”,将灾难牵连到他们身上,这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无论如何,就算得和眼前的“东西”同归于尽,他也绝不能让他们俩受到半点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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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b4 K( U N# B4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先前所说的‘故事’里的那个家伙吧?你在过去犯下的错,难道至今还不知醒悟,要继续拖累别人吗?” 9 E0 D; g/ A! ]4 X6 W: b% _1 R2 l% }' F
“……”男子露出困惑的表情。
; {: g" q$ T( L. {: e1 k“我不是那个负心抛弃你的女人,但如果我是女人的话,我也会抛弃你这种窝囊废的!对三小姐无情、负心偷吃也就算了,吃了不抹嘴就想溜,这种人值得和他一块儿殉情吗?她早就对你死心了,怎么可能会回来找你?你再等一百年也没有用,劝你还是早早放弃,让人为你超渡到另一个世界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