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華的故事

凌波微布

下面要写的不是喜剧，不是悲剧，是一个未完结的记录，我和華经历的岁月。我想華如果看到这篇记录，我们可能已年过60，一起在在公园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或者我们到了无法再走下去的境地。非常喜欢《低俗小说》这部电影，主人公与大哥的女人风花雪月，历经险阻，最后在别人的世界里只是一枪被干掉的路人N。写的这些是我的人生，我的全部。但是对别人连一粒PM2.5都不是。如果其他人有缘看到，即使我们不曾见面，但是在这人世中我们也是有些姻缘的。希望给你带来的是生命的阳光。

* O: s4 f) k- I$ W和華认识是在2012年的6月，在一个偶然的回国出差中遇到了他。后来想想，这种相遇确实是我理想的方式。也许是心还没有被磨平，我始终期待着另一半是在生活中自然遇到，平平淡淡的认识，平平淡淡的在一起。从高中开始发现自己喜欢男生多过女生，年近三十，从来没有和男人在一起，生活中，网络上夜从未主动寻找过。有一次刻骨的暗恋，为时四年，现在还是最好的兄弟。深知感情不可强求，始终相信遇到了对的一起努力困难总能克服，不是自己的归属在努力都是枉然。记得那天我本来要去广州的，结果自己粗心飞机订到了深圳，别人派车开了2个小时将我接到目的地。到达时已经晚上了，拎着大包小包在宾馆前台登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一群人在喝酒聊天。心想应该就是之后几天一起工作的同事了，把东西放在房间后洗把脸就下楼与大家打个招呼。在一起胡侃的人大多之前都很熟，我是第一次与大家见面，自我介绍几句，几个玩笑一开，很快融入了气氛。工作习惯使然，我迅速将在场的人扫视了一下，对每个人有一个初步判断。桌上有势利的中年老业务，有豪爽的北方大姐，有稳重的年轻小伙。隔着几个位子，那个身材壮实，理着小寸头，胡吹乱侃的正是本作男二号，華。出众的外形和娴熟的交际功夫让華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那时候南方湿热，除了远道而来的我穿着长袖，其他人都是夏装了。華厚实的胸脯，强壮的手臂，爽朗但是场面化的笑容给人影响深刻。但是说实话，看到这种很油的年轻帅哥，我内心有些许抵触。个人比较喜欢和实诚，不失风趣的人交朋友。和太八面玲珑，一张嘴一头牛上天的人在一起累。当然那天是工作场合私下聚会，谁和谁都是无伤大雅的乐乐笑笑而已。几罐啤酒下肚，时间也不早了，第二天还要开会，人陆陆续续的回房间。我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人颇为困乏，洗了一把澡后就睡去了。

第二天就正式开始工作，我由于时差关系很早就醒了，吃完早饭就先去会场。记得那天他在路过我桌子的时候敲了一下，我点头微笑回应。我知道華工作的一线城市是我老家，听他说普通话不像是当地人，但是中午又无意间听到華说过当地方言，脑海中很快闪过一个问号，不过没多想。忙忙碌碌一天过去了，晚上照例所有人聚圆桌吃饭喝酒。正巧和華隔着坐，随便闲聊中得知他和我是一个大学的，长我五届。因为有工作需要，我当晚主动和其他几个地区的同事沟通的多一些。和華只是礼节性的交流，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吃完饭有人去散步有人回房休息，前一天晚上一起聊天的比较熟络的年轻人提议去玩杀人，我也被邀请一起。关于日常娱乐活动，我还是比较喜欢动脑的游戏，我们几个交好的大学同学已经到自行研发游戏的地步了，杀人都是玩自制复杂规则的双手杀人。所以对于这种同事一起的游戏，根本就不需要动什么脑子，也不用太过于表现。玩的过程中出现一个小插曲，闭眼前我接到一个电话，稍微说了两句就挂了，结果那晚就是我被杀手点名。我的遗言，开口就说：“我觉得華。。。。。。。不是杀手”。说实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么这句怪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当然杀手确实是是華，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想让我好去打电话来着，就先点了我。在这种场合，我一般就表现的乖巧一些，在场的资历都比我深，温柔小绵羊的策略会比较讨巧。三两盘杀下来，时间不早了，夜晚很湿热，大家都匆匆回到自己屋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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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我的发言，在我之前華也有上台。等我开始讲的时候，扫了一下全场，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同事消失了。这件事后来也批评过这家伙几次。吃完晚饭后，有些人稍微多喝了几杯，也不记得怎么整的，两个总部的女同事，華还有我一起到一个房间聊天。有一个女同事借酒装疯，和華讨论一些工作上的问题。我因为不了解情况，所以只是默默的听他们东扯领导西扯同事。说实话当时那个场合不应该有我的存在的，有一个小细节我记得特别清楚。華聊天的时候头有往我身上靠一下，因为当时都有喝一点酒，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想太多。这里我写了很多華的事情，我只是挑和他相关的内容记录下来。我是一个相当注意细节的人，做人做事会留心点点滴滴。但是我的性格是粗线条的，即使注意到了，不重要的马上会Shift+Delt。華比我更注重细节，而且他有完美主义的倔脾气。我是非至关重要的东西都能将就。说远了，回到与華认识的第二天晚上，这里我有些记忆模糊，似乎四个人的聊天发生在第一天晚上。其实开会基本上第二天就结束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同事们都借着难得的机会熟络感情。前一天一起玩的人在宾馆大厅集合，然后绕着周围转转。各地很多年轻的同事都很优秀，久居国外，能感受一下国内的氛围还是不错的。交谈中，对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年轻有为，喜欢时尚，喜欢健身。一起的时候，他总能侃侃而谈，反应也挺快的。不过对于这类人我也接触不少，大家聚在一块，总能以幽默的谈吐成为中心，但是私下可能就非常沉默。我当时觉得華就是这么一个人。直到今天，2013年的3月，我还是没能真正了解他。说实话真正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很多时候他会半天不回话，我从一开始的不安到现在习惯，相隔万里，很多事触手不及。華多次表示过希望爱人默默陪在身边，我用心经营着这段感情，努力维持适当的沟通。现实生活中，身边的人都觉得我是有距离感的，我不习惯粘人，也不喜欢被人粘。不过对待朋友真心相待，倾囊相助，数目虽不算很多，但五湖四海皆有挚友。在海外这么多年，见证了无数异地恋分手，我比華更知道其中的艰难。两个不开口的人再真心相爱都是不够的，当然单方面的殷勤也难持久。至今我仍在调整，尽量多一些主动，少一些打扰。这一切都是基于我信任華的真心，那是源泉和纽带，希望这辈子就这么傻乐下去。又扯远了，月光宝盒！再次回到那晚。散步结束后，各走各路，我在宾馆的院子里看到了和几个有业务交叉的同事喝酒。中间有个小故事，我有些看不惯有个人乱灌别人，就和他多喝了几杯。这时候看到華也回到宾馆，在前台看到我们，过来找我。我让他稍等一会，又喝了几杯便走了。后来再见到，華说那时是想把我救出来。国内的同事是两人一间房，我是一人一间，所以就和華到我房间聊天去。那时候已经半夜，其实大家都困了，不过对于我而言，难得的扩展人脉的机会是不能错过的，况且又是以后极有可能在一个城市遇到的帅哥同事。七七八八胡吹一番，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三天我加起来才差不多睡了十二三小时，实在是撑不住。就拍了一下赖在我床上的華的肚子说明天再聊吧。他走的时候我觉得挺投缘的，都是年轻人，与一个城市有交际，又是同事，性格也挺合。翻出一瓶本来送人的酒留给華做纪念。那晚真是我人生的转折，如果没有和他在我房间这么没头没脑的一聊，会不会之后的故事就不会发生呢？又或者如果我不是呆头呆脑的对情况一无所知，那晚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如何呢？六个月之后華告诉我那时候对我有好感，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只是在感情上比较木讷，又从来没有经历过同性间的情感交流，也从来没有在寻觅的状态，我不会去往这方面想。这两天在我人生中就是王菲的“流年”，让一生改变。

凌波微布

第三天也就是工作的最后一天了。我在食堂吃着怀念的中式早餐。什么牛排生蚝吃多了，都是一个味，可以很负责说，中国人永远离不开中餐。移民最大的敌人绝对是对中餐的渴望。吃着吃着突然抬头看到華在食堂门口正往外走，他也看到了我。四目相接他向我挥手告别，我也挥手示意，会意他们要提前离开。所以说缘分这个东西，妙不可言，没有任何准备都会遇得到。三天结束后我回到深圳去见一个老友，难得回国，相聚甚欢。那个朋友是N久不见面都能一见如故的知音，他和初恋女友正巧结婚了，也买了房。朋友稍有些胖，但是人品学问都一流，绝对将是大器晚成之才。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那么快结婚，心中为他高兴。期间和華不时微信联系，后来快回国的时候用他的微信名字找到了他的微博，他很惊讶怎么会知道。其实稍稍用心这不是难事。虽然那时我自己没有意识到，只觉得工作上需要留这么条线，但是我是非常在意華这个人的。由于之后邀请父母来我这边玩，所以我只在深圳逗留一天周日就飞回去。忙忙碌碌之间，无意邂逅了人生第一次真正的恋爱。

# V1 Z. T" K( w- L% Y+ A日子波澜不惊的继续，和華经常有发送消息。我也惊讶当时怎么没看出来華对我有好感，我对他的留恋更不是简单的同事交流。也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是我没有进过什么圈子，没有同志朋友，觉得真实遇到一个同类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再者就算華是，我也不用多想，他这样的条件就算没有男伴或女伴，屁股后面也是一堆人追着。有一次的聊天却让我第一次认真思考了一下：他说去见客户，我开玩笑说记住我们公司的原则，卖身不卖艺！他说那你要不要，可以买断一辈子，我草草回一句奇货可居便结束了。華是不是在暗示？也许有这个可能，感情方面大神经的我竟然又没有继续思考下去。后面几天陪父母周游列国，也蛮疲惫的，期间找到有wifi我就会以和好友聊天的心情和他聊上几句。其实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已经被放到了更高的位置吧。真正让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是在认识的三周之后，華给我发来一张图片，上书“别以为不经常见面，感情就淡了。告诉你，就凭当初咱的交情，我就敢在你的生命中猖狂一辈子”。当时正在陪父母逛商场，突然内心被巨石震撼了一下，人当场愣住。难道我对他是爱情的感觉？他难道也是？随后相互回了几条暧昧的信息，我终于肯定了这个想法。華如同我的理想，平平淡淡走进我的生活，我的感情世界。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大家都知道远程的通信是在尝试了解对方。但这不是暧昧，更像是谨慎，暧昧属于孩童和出轨，到了这个年纪，只希望什么都简简单单就好。我们之间毕竟有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在下次见面之前步子跨的太大可能会是笑话，我不是那种能信口开河的类型，生活工作中都是保守型，華更是用行动说话的人，所以那种天花乱坠的关怀、诺言是没有的。后面的三个月我们克服着时差的困难保持热度，那时其实華的处境不是很好，他原来的房子卖了买了新房。搬到临时住处那几天生了大病，后来只能暂时住到他认的一个弟弟的家里。身体的不适加上寄人篱下，我想我是可以理解他的处境的。那年我在搬家前一晚高烧40度，还打扫房间到半夜2点，然后第二天搬到新家发现没水，不巧在这个时候拉肚子。。。简直是一个噩梦，不能洗澡不能用马桶。有一天上班火车上还肚子疼到差点在公共场合出丑，皮夹子里珍藏多年的一美元LUCKY DOLLAR终于在车站厕所做出了它最后的贡献。那几天華很少给我消息，我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肩膀是可以挑起担子的，但是他还没让我与他共同承担。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一起就是这样，智慧、经济、成熟他都有了，但是热情、激情会少很多。華不会将困难拿出来与我一起面对，希望直接给我答案结果，但是同样，快乐是不是也会如此处理？亦或是他不会和恋人的我的分享，或者只是不会和我分享？这个问题在写这篇文章的2013年3月仍是我心中的未解的迷。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们短暂的、谈不上热恋的热恋期。至少那时華会经常主动给我发消息，今天他还是会在睡前和我说晚安，但是很少有主动告诉他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我并不是责备他，首先他的性格如此，第二我们是异地，第三我相信他的真心。这些到以后再细说吧。華的新房要大概过6个月才能装修好，这段时间他就没能那么自由了。稍微说一句華认的这个弟弟，是一个健身教练（直），華喜欢健身，谈不上八块腹肌那般健硕，但是肉壮的他还是非常性感，大部分同志应该都会喜欢这个身板。他弟弟身材更是不用说了。華说他在弟弟人生困难的时候给了他方向的指引，就拜了把。后来住在人家家里还睡主卧！主人倒是睡客厅。从中不难想象華的强烈感染力和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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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Y0 L' Q# z0 {2 c之前提到，我从没有交过男友，但是有过2个正式的女友。如果与女生结婚生子过上正常的日子也许也是做得到的，但是究竟不是内心所想，最终和女友分手也是对自己的一次认识。大学的女友是我主动追的，一年后放弃的时候伤透了她的心，然后的三年她都希望我能回头，在父母的劝说下我也尝试了一次，最终还是没在一起。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好归宿，成为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女性。虽然还是好友，但是接触越来越少，记得她要离开的时候我送了一盒饼干，那是我们曾经一起游玩过的地方的特产，算是最后的纪念吧。祝福她。高中的女友直到今天还在等待着我，10年了。她在我心中也很重要，但是我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告诉她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对她并不是爱，也不想伤害她。最近几年有过几个女生要和我一夜情或者向我告白，都委婉拒绝了。说这些不是炫耀，而是忏悔。我恨我的懦弱，不敢表现真实的自我，但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到能够容忍我们这类人的程度。愿得一人心，一人便可以，其他人的爱只是尘世的负担，没能给予别人回应也是留在世间的一份罪过。过往的感情使我明白爱不是努力可以得到的，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有感觉，不一定是死去活来的爱慕，至少是一种愿意走下去的毅力。当然，生活中很多人是因为各种原因向现实妥了协，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责怪他们，人生只是自己的戏，观众无法了解演员的局限，也不知道演员的付出。2012年的9月高中的前女友来旅游了，说是有很多目的，但是身边所有朋友都知道她来其实只是为了我。我不能在情感上弥补她，至少在行程上精心策划了一番。罪过的是，路过的美景，虽然我俩会合影，但是心里无时无刻想的不是大洋另一边的華。那一瞬间有个想法是我愿意倾所有财富，只要華能出现在我面前一起欣赏眼前的美景。爱一个人是幸福的，不管结果如何，它给你一种存在感。爱一个人的快乐绝对大过被爱的快乐，只要痛苦没有占领全部，哪怕剩下1%都是巨大的享受。由此想到父母，每一个同志都一定为此烦恼自责，但是要知道，父母爱你是他们的快乐，你要全力去反馈、去回报，但是你的快乐永远不会超过他们。永远不要和父母说绝，甚至断交，因为你能在他们身边让他们继续爱你，就是给他们的最大快乐、女生来玩的时候，我还得知了一个喜讯，马上又要回国出差，而且为时两个月。这个机会至关重要，我不想拖拖拉拉，和華到底怎么走见面是必须的。回去之前，我为華准备了两个礼物，一份是一幅水粉画。有天華说他的手机桌面很喜欢，当下我就去买了一套画笔颜料，将它临摹出来。我小时候是学过绘画的，当时也得过奖，但是自知天赋有限，就没有继续下去。華告诉我他确定我的真心就是因为这幅画。果然礼乐射御书总要是要会些什么。第二份是装了王菲的“迷魂记”的U盘。从心底里说，我预计回去将是一次告别。首先華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玩世不恭，其次他年龄也不小了，条件又优秀，从一开始就耍弄我在鼓掌之中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最重要的是華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有心要一起一辈子？即使这种想法幼稚可笑，但是我仍然渴望一个愿意一直走下去的伴。我心中是准备好见光死的，即便如此，还是会感谢他给我一段经历，一种爱过的感觉。“迷魂记”基本就是我当时的想法，通过王菲温柔又冷酷嘴说出来很是恰当。就这么等星星等月亮，我又启程了。

qingyong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