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渡海>

q754894648 · 发表于 2013-9-16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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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海

楔子

我叫江哲，28岁，身高178公分，体重62公斤，0号，目前单身。是的，我是一个男同性恋，你可以叫我同志，也可以叫我gay。

　　就在刚才，我被人打劫了，一个剃了光头的小伙子，年纪和我相仿，似乎也并没有我壮硕，但是脸上一道疤，看起来凶狠，他说，那是他在东北的时候，砍人留下的。

　　我本来是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人看起来有煞气，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但或许就是鬼使神差，他说，我们也算是同乡，要是回老家的话，没准还可以同趟车回去。于是，我就给了他地址。

　　我们做了一次，但直觉告诉我，他并不真的爱男人，因为他在那方面的技巧实在拙劣，让我没有一点快感。果然，他和我要钱，他说，要不是看在同乡的份上，几百块根本打发不走他。

　　我这才想起，阿南之前提过，有这么一票人，专门做这样的事情，因为ｇａｙ本来就见不得什么光，所以，就算真出了事，也大都不敢报案，看来，我遇到的这个光头，便是其中之一。好吧，一次不愉悦的性经历，几百块钱，这就是我为这件事付出的代价。

　　我百无聊赖，到客厅里面取了罐可乐，阿南的房间门开着，我能从门外看到他晾在阳台上的内裤，鲜嫩的黄色。

　　阿南的房间从不锁门，阿南说，锁着的门让他觉得冰冷。

　　我们两个去年开始合租这套房子，住到现在，差不多也要满一年，阿南曾笑说，这房子里面，不知道留下了多少陌生男人的味道，他说的没错，我深呼吸，竟能闻到那么一股子腥味，那味道，让人恶心，却也让人莫名的兴奋。

　　我想给阿南打电话，把刚刚发生的事复述一下，再一思量，又觉得没必要。

　　那个光头的身材可真差，没脱衣服的时候，觉得还可以，一脱才发现，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还有他的下体，半天都没有要勃起的意思，若是其他的男人，早就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所以，说到底，这一次的事件，比起精神上的挫折，那几百块钱反而成了小事。

第一章

我把着窗前的栏杆，看窗外面的树，几声蝉鸣入耳，竟惹来几分烦躁，这北京的夏天，终是要热起来了，讨厌的是，上次在Dior　Homme店里看上的短裤，不知道现在穿在谁的身上。

　　要知道，那样的剪裁，绝不是随便什么身材都能穿出味道来的，就怕糟蹋在一副烂骨头手里，毁了设计师的一番心思。

　　对了，我还没有介绍我的职业，时尚杂志的编辑，听起来是不是很不错？阿南也这么说。

　　我们两个坐在路边吃羊肉串，喝酒。我们俩都不是能喝的主，不过半瓶燕京纯生，就已经现出了醉态。

　　阿南的脸很白，喝过酒之后，则到了惨白的地步，我从他手里抢过酒瓶子，砸在地上，他沉默的看着我，突然笑起来，他说，江哲，其实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的工作，他之前也表露过，虽然娱乐记者和时装编辑都被归在媒体这个行当，但时装编辑总让人觉得稍微高尚了那么一点儿。

　　也许吧，每个月不到一万块的薪水，倒也是可以买上一两件鲜亮的衣裳，从人群中走过，趾高气昂的，要是碰巧遇到暧昧的眼神，还可以顺便扭几下屁股。但有时候也会遭到恶意的耳语，你看那个死同性恋，还以为自己是时装编辑呢！

　　没错，我就是一个同性恋，但我还没有死，并且，我尚在青春。

　　我和阿南晃晃悠悠回家，阿南的身子发烫，是酒精的作用，我从卫生间拿毛巾出来给他擦脸，他把毛巾丢在一边，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他的力气很大，满口的酒气凑在我鼻子跟前，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难闻。

　　我见过阿南的下体，凌晨三点多，莫名其妙的失眠，便打算到浴室泡个澡，经过阿南的门口，屋里面竟亮着灯。

　　阿南的手很忙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我看不到屏幕上的内容，大概猜到里面正播放什么画面，我能看到的是阿南的下体，样子非常漂亮，虽不算粗壮，但是匀称，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作用，那一部分的肤色，竟有一种透明感，我看的失神，直到阿南发现了我。

　　此时，阿南很有透明感的下体就抵着我的大腿，我能感受到它坚硬的跳动，阿南的手从我的T恤下面伸进去，用力揉搓我的胸口，我觉得有点疼，于是，我说，阿南，我是江哲。

　　我们当初说要住在一起的时候，曾有个约定，可以是室友，可以是朋友，甚至可以是亲人，但是，就是不要真的发生关系。

　　这一年来，我们谁也没有犯规过，所以，今天也不会例外。

　　我把阿南送回房间，顺便给他脱光了衣服，他的下面还是那么直挺着，我忍不住俯下身去亲吻了一下，然后，给他盖好被子，空调设定在25度，一小时后自动关闭。

　　我平躺在浴缸里，脑袋里面过电影一样计划着明天的工作，这时候，小浩应该打电话过来才对，小浩是我的助理，刚跟我没多久，兴许是还不够熟的关系，对待我总是处处殷勤。

　　我并不是不喜欢别人对我殷勤，只是他的殷勤，和他的年纪无法画上等号，好在说到底也只是一份工作，能帮到忙，也就够了。

　　小浩来过我这里一次，来给我送钥匙，我记性差，总丢三落四，有时候前一天刚寒暄过的人，第二天再见到，已经忘了对方的名字。

　　小浩来的时候，刚巧阿南也下班回来，阿南的厨艺好，却很少下厨，那天见了小浩，竟有了下厨的兴致。

　　今天的菜可真难吃，我把筷子丢在桌上，眼睛盯着小浩。

　　小浩，你觉得阿南做的菜好吃？

　　小浩一脸的紧张，看看我，又看看阿南，之后谁也不敢看，头低了下去。

　　阿南有些不高兴，却也不能发作。的确，素材还是原先的素材，做法也还是原先的做法，但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不好吃。

　　饭后，小浩紧着要帮忙收拾，阿南硬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示威似的自己忙碌起来。

　　我假装看不见，从柜子里面拿出瓜子，斜靠着沙发，一边嗑瓜子，一边按遥控器，瓜子皮每一颗都吐在阿南前天刚擦过的地板上。

　　你有时候，简直不可理喻，小浩走后，阿南从我手里把瓜子抢走。

　　我把瓜子抢回来，封上袋口，放回柜子，哼着歌去浴室泡澡，泡了一半，收到小浩发来的短讯，写道：江哲哥，你的室友做菜其实难吃，但当着面，我不好意思说。

　　我回了一句：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你做。

第二章

阿南说，我骨子里面好战，不管什么事，总要争斗一下才算高兴。我和他说，小时候，我在邻里间可是出了名的乖巧。

　　刚进初中，个子矮，瘦小，有些嘴巴毒的同学在背后叫我二尾子，刚开始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知道了，就是不男不女的意思。

　　不过也难怪他们给我这个称号，那时的我，神秘，连公共厕所都不去一次，若是实在忍不住了，便在上课的时候举手示意，说，老师，我要上厕所。

　　我从很多个同学的座位旁经过，听到他们窃窃私语，江哲是个二尾子，他不敢和我们一起上厕所。

　　我可能是真的有病，我讨厌下体暴露在那些活蹦乱跳的男生面前，我尿不出来，整个身子都会跟着发抖。

　　我有一对双胞胎的邻居，比我大两岁，皮肤黑，贪玩，总逃学。

　　一次，大双把我叫去他家，说，江哲，给你看一样好玩的东西。

　　大双从裤子里面掏出他的下体，拉着我的手去摸，大双的下面和他的脸一样黑，软软的摊在我手心里面，好玩的是，那两个蛋蛋竟来回的动，闹的我手心痒痒的。

　　大双说，我会变魔术，你弄弄它，会出来奶水。

　　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我的手势却是那么自然，我坐在床边，大双就站在我前面，裤子褪到小腿处。他开始发出叫声，先是缓慢，之后急促起来，随着声音的急促，他的手紧抓住我的手，裹着他的生殖器疯狂上下抽动，最后，一股白色的浓液强有力的喷射出来，溅到我的手背，手臂。

　　大双你骗人，奶水怎么会是这个味道？我跑到卫生间里面大口的吐。

　　大双就站在我身旁用莲蓬头冲洗自己的下身，不脏的，等你大一些，你也会有。

　　我和大双之间的游戏持续了没多久，就败露了。

　　是二双，站在门口用惊讶的眼神看我们。

　　这一对双胞胎长的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我用肉眼很难分辨出，哪一个是大双，哪一个才是二双。

　　大双朝二双招手，进来啊，让江哲弄弄，舒服。

　　我才不要，二双丢下一句不屑，转身走掉了。

　　大双回头，把下面又朝我挺了挺，不用理他，咱们继续玩，这回，你用嘴巴亲亲它好不好？

　　我摇头，我怕那白色的像奶水一样的液体，那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之后，我有点怕见到二双，放学后匆匆的回家，然后便不出门。但我没想到，二双却来我家找我。

　　刚下过一场雨，山溪里面被灌满了水，二双说，我们一起去山上玩水吧，我先是不想去，总觉得被二双撞见过我和大双那样，再相处起来有些别扭。但二双似乎已经忘了那次的事件，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笑，我被怂恿了几句，也就欣然的跟去了。

　　老家的山很大，半山腰有几处隐秘的石洞，每逢大雨，石洞里面就积满了清澈的水，孩子们都喜欢来这里玩水。

　　我和二双两个人脱了裤子，只穿了小裤衩踩到水里，水很清凉，身子浸泡在里面，舒服。我正要捞起一块石头，砸到水里面去，二双从正面突然把我抱住。

　　我根本来不及做反应，二双的舌头已经伸到了我的嘴巴里面，带着一点午饭的味道，势如破竹的闯过我的牙齿。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想要挣扎，却又觉得这样的状况也并不太糟，于是任由二双的舌头从我的脸，下滑到脖子，再到奶头，最后，我的小裤衩被干脆的扯了下来，下身暴露在二双的面前。

　　第一次，我感受到下体的膨胀，好像是一只沉睡的小兽，猛然惊醒，二双的舌尖玩味着我的下身，用嘴唇慢慢把我的包皮褪去，有一种拉扯的疼痛，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没事儿，等这个全都能翻过去，你就长大了。二双抬起头，眼神里面有种怪异的光彩。我突然能辨别出大双和二双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原来是那么的不同，一个强悍，一个温软。

　　我第一次高潮，有东西喷薄而出，那东西落在清澈的水里，竟有些象随风的柳絮。

　　二双说，我们的事，不要让大双知道。我默默的点头，二双和大双还有一个区别，二双的下身很白，和肤色反差很大，大双的很黑，甚至比肤色还要黑。

　　我不清楚，大双和二双，哪一个我更喜欢，也许，根本也没有到喜欢的地步。二双几乎不约我去他家，每次都是在野外，树林里，草丛里，我们把裤子褪到一半，紧紧抱着，下半身互相磨蹭。

　　我和大双在一起的时候，从不射精，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双兀自到达高潮，大双有一次把东西射到了我的脸上，我厌恶的去卫生间清洗。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很想要把大双激怒，于是，我说，二双的下面比你的好看多了，你的太黑了，像从来都不洗澡一样。

　　我说完，转身往门口走，我要尽快赶回家，还有很多的作业没有做，要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很以我为傲，因为，每一次的考试，我都能以最好的成绩拿到第一名。

　　大双家离我家很近，差不多五分钟的步行。我在路上碰到弟弟江孟，正在和人打架，江孟，快点回家，不然我告诉妈你又在外面捣乱了。

　　弟弟比我小一岁，平日里很怕我，被我这么一嚷，灰溜溜的跟过来，身子虽然回来了，嘴还放在后面，粗糙的叫骂。

　　我发育的似乎比别人晚，初中二年级，我十五岁，身高只有150多公分，江孟却不一样，虽比我小一岁，看起来却比我高大。

　　我和江孟不做功课的时候，喜欢用扑克牌比大小，最初，我们的筹码是弹珠，我的运气好，总能把江孟手里的弹珠通通赢过来，然后再还回给他。

　　可是，只赢几颗弹珠，实在不过瘾，后来，我们就把筹码升级成一毛的硬币，我们两个人的零用钱都不多，没有几个来回，江孟的硬币就都到了我这里。

　　七月的一个下午，暑假刚刚开始，我们两个趴在床上继续玩牌，江孟穿了一件窄小的运动短裤，上半身裸着，喜欢运动的关系，14岁的他，身上已经有了肌肉的线条。

　　我突然说，我们换种玩法，谁的牌大，就可以摸对方的小弟弟十下。江孟开始觉得这个游戏很不可思议，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于是我们脱得精光，面对面抽扑克牌，毫无意外，我赢了第一局。

　　我伸手摸江孟的小弟弟，让我吃惊的是，我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下面就猛然的勃起了，这是我见过的除大双，二双和我自己以外
第四个男生的下面，它的包皮很厚，但已经开始向后翻起，露出的半个头，晶莹剔透。

　　快点弄，弄好了玩下一把。江孟有些不耐烦。

　　不过，当我赢到第七次的时候，他的反应有些改变，他开始害怕让我碰它的下体，说着各种没有边际的理由。但是，他输了，必须尊重游戏规则。

　　于是，他闭着眼，嘴上念叨着，这次肯定要出来了。

　　果然，在我数到九的时候，一股炽热的液体喷射而出，很高很高，差点溅到我倾下去的肩膀。

　　这个游戏不好玩，以后不玩了。江孟的脸潮红，飞快的下床，冲到屋外，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象着刚才江孟射精的画面，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自己的鸡巴。

第三章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不知道是不是阿南出差的缘故。阿南经常出差，全国各地的跑，我和他说，我能容忍的最长时间是三天，超过了三天，你再回来，我肯定已经搬走了。

　　我并不爱阿南，但我需要他，就像生活里面必然存在着一些维持我生命的元素一样，我习惯了阿南半夜回来的开门声，习惯了他在卫生间冲澡的流水声，还有他带人回来，在对面房间里面疯狂发泄的呻吟声。

　　我觉得累，不想工作，也不想和人见面，对谈，我把工作都安排给小浩，自己躲在家里面看北野武的电影，一部《大逃杀》，可以从凌晨五点开始，反复的看，一直看到太阳西斜。

　　然后，我给阿南打电话，问你在哪，我好饿，我想喝你做的排骨汤。

　　我突然就哭了起来，在电话这头，阿南说，那个很爱你的男人呢？让他给你送排骨汤。

　　对了，最近有一个30岁的男人，火热纠缠，他是一个火车司机，每天要在北京和天津这两座城市跑一个来回。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我讨论宿命。

　　他说，他的爸爸是火车司机，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爸爸一起坐火车，他并没有读大学，因为，就算读了大学，他也还是要当火车司机。

　　我没有办法扭曲我的人生，这是宿命，如果，将来我有一个儿子，我想他也会是火车司机。

　　好吧，他一边说着贪慕我的身体，一边说他会有一个儿子。我可不觉得我的身体里面暗藏着一个地方，能帮他孕育生命。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影院旁边的咖啡厅，半个小时之后，他问我家里面是不是方便，我打量着他，皮肤太白了，白的不像个正常的男人。

　　但是他的五官却是端正，可能是常年开火车的关系，手臂上有结实的肌肉，我问他，喜欢哪一种互动方式。

　　他显得惊慌，说，在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讨论这样的话题吧。

　　我们一起回家，在浴室里面纠缠在一起，我有些累，便提议回到床上去，他或许是太久没有接触到男人的身体，从浴室到我卧室这么短的一段路程，他的嘴巴一直不肯离开我的身体。

　　所以，你喜欢哪一种互动方式？

　　我从他手里拿过燃了一半的烟，淡淡的放在嘴巴里吸了一口，高潮过后，火车司机又正经了起来。

　　我想要对你好。火车司机起身穿衣服，他把衬衫塞到牛仔裤里面，认真的扣腰上那条老旧的皮带。

　　再说吧，我应付，把烟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

　　我接到电话，一个品牌公关说，我们这一期要借的衣服出了点问题，看来，工作还是逃不掉。

　　我拉开窗帘，但窗外已经是夜色，于是，我开灯，到浴室里面冲澡。

　　小浩帮我叫了辆出租车，已经在楼下，我迅速的用发蜡抓了抓头发，开门，关门，锁门。

　　这房子刚住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自在，后来猜测，是朝向的问题，不过，北向的房子，夏天倒是好过，没有那么强的太阳直射，不管外面多热，屋里面总透着清凉，这也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处。

　　做媒体这份工作瞬息万变，你没有办法预料，下一秒钟会出现什么状况，类似这种衣服临时出问题的事件，实在是家常便饭。

　　我在出租车上打盹，手机在我口袋里面震动。

　　喝到排骨汤了吗？我明天早晨到北京，晚上一起吃饭。

　　是阿南，我看着手机上的短讯，一遍又一遍，窗外有风闯进来，却并不凉爽，我跟司机说，师傅，把窗户关上，开空调吧。

　　我痛恨炎热，从身体四面涌来的热气，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好像要把我烤成丑陋的干尸。因为我痛恨炎热，所以我也痛恨长时间的拥抱，那种快要窒息的热量，和北京的夏天没有什么两样。

第四章
我另外的一个邻居叫曲志刚，比大双和二双小了一岁。我读初三的时候，大双和二双已经毕业，到外地打工赚钱。曲志刚问我，为什么不去车站送他们两个，好多邻居小孩都去了，何况，你们关系一直那么好。

　　我不喜欢曲志刚，因为他胖，还不到１８岁，就已经有了和大人一样的啤酒肚。

　　我们家开了一个杂货铺，赶上休息日，我就在铺子里面帮忙，爸爸则趁我照料铺子的空档，出去跟邻居们赌几把。

　　曲志刚就坐在我家铺子里面，不买东西，也不肯走。

　　我知道你和大双二双的事，大双告诉我的，你们到底怎么玩，和我说说。

　　我头也不抬，翻着爸爸的武侠小说，爸爸平日不许我看杂书，只有在我看铺子的时候，才特许我看几眼。

　　卖馒头好玩吗？我从柜台里面出来，对着墙上的镜子照自己，大人们说我生的女气，就连头发都跟女孩一般柔软。

　　我是听江孟说的，曲志刚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也没有心思复读，就到公交车站那里卖馒头去了。卖馒头，一块钱五个，新鲜热乎的大馒头。

　　我听过他的吆喝，特别的傻气。

　　曲志刚似乎没有听出我语气里面的讥讽，把身子往我跟前凑，快到中午，各家都在准备午饭，铺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江哲，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你给我找一颗别针过来。

　　我搞不懂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但小孩子心性，总归是好奇，于是到柜台里面拿出一枚崭新的别针。

　　曲志刚接过别针，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用这个，特别舒服。

　　我几乎是愣在了那，曲志刚的生殖器硕大无比，小小的别针一头被他放进了自己的尿道口，然后来回的抽动。

　　简直是有病，疼都疼死了，有什么舒服的。果然是个讨厌的胖子，做出来的事情也都那么的讨人厌。

　　你快点回家吧，一会儿我爸爸回来，看到你这样，还不把你打死！

　　我把曲志刚推出门外，把门关上，反锁。一直到江孟过来叫门，才又把门打开。

　　哥，我想吃一根火腿肠，中午我妈做的饭不好吃。江孟冲我撒娇。那么大的个子，撒起娇来，却还是有些可爱。

　　不准吃，那东西，恶心死了。不知为何，我的脑袋里面浮现出曲志刚那根粗大的下身，还有他用别针一直弄尿道口的画面。

　　我把火腿肠从柜台里面全都取出来，装进纸箱子，以后这东西，再也不准吃了。

　　江孟被我弄的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回嘴，只委屈的坐到一边，把电视机打开，看电视。

　　你看一下铺子，我去厕所。我趁江孟不注意，顺了一枚别针，扭身出了门。

　　我流了血，从尿道口慢慢的渗出来，曲志刚是个骗子，那个口那么小，可是别针很大，一下子就划破了。

　　我忍住疼和眼泪，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铺子，那一个下午，都在心里面诅咒曲志刚，希望他在车站叫卖馒头的时候，被车撞死。

　　我的伤口三天后复原了，这三天，连水都不敢喝，生怕喝了水，会更频繁的撒尿，要知道，热尿从伤口处经过时那种刺痛，再能忍的忍者也会不堪负荷。

　　我再也不理曲志刚，就算是他到铺子里面来买东西，我也一句话不说。

　　某天，我看到江孟和曲志刚纠缠在一起，江孟的额头青筋暴起，似乎是发了很大的火。江孟比曲志刚个头高，但不如他胖，所以两个人扭在一起，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来。

　　曲志刚，我要去你家告诉你妈，你欺负我弟弟！曲志刚的妈妈是邻里间很有名的泼妇，不过泼妇也有讲道理的时候，通常，曲志刚在外头和人打架，不管是谁开的头，被他妈妈知道了，都要暴打他一顿。

　　曲志刚果然被我吓住了，松开手，江孟趁势在他的右脸加了一拳。还想再踢上一脚，被我在旁边喝住。

　　一个卖馒头的，和他打什么架。我用毛巾给江孟擦脸，你这脸脏的，哪像是我弟弟。

　　你以为我喜欢招惹他？谁叫他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说你和大双二双搞同性恋。我把他打哑巴了，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我没有忍住，笑出声来，那我问你，你相信他说的话？

　　江孟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缸咕咚咕咚的喝水，我当然不信，你是好学生，大双和二双是痞子，小混混，就他们？也配！

　　江孟的话像一根加了弹簧的刺，在我的心上软软的扎了一下，如果大双和二双是痞子，那我和他们干了那么多次那种事，我算什么呢？

第五章

我和阿南两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的头枕在阿南的大腿上。阿南剥了一颗荔枝，塞到我嘴巴里，满嘴的香甜。

　　昨天你带回来的健身教练，看着眼熟。我把荔枝核吐出来，放进阿南的手心。

　　好像上过男性杂志的封面，他自己说的，哪一本，我都没见过。

　　阿南昨天下午三点多回来，本以为我不会在家，偏偏我觉得头疼，躲在家里偷懒，阿南见到我，先是讶异了一下，接着赶紧两面介绍。

　　我大方的和健身教练打招呼，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对方的屁股，虽然包裹在一条宽松的运动裤里头，但那种紧实度，饱满度，还是会让人充满遐想。

　　我并不介意阿南带人回来做那件事，只介意他带丑陋的男人回来。眼下的这个健身教练，虽然脸盘并不算特别帅气，但好在身材上加了不少的分数，所以勉强凑合。

　　我给健身教练倒水，一次性杯子，倒了半杯，夏天虽热，但也不要喝冰水，还是温水对身体好。

　　健身教练显然不会想到，家里面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我，一时间只能拘谨的应对。

　　到我房间呆会儿吧。阿南冲我使眼色，我当然知趣，给自己倒了半杯水，端着，回房间上网。

　　我喜欢把门虚掩着，这样就能听到阿南房间里面的动静，今天，是五分钟，我是说，五分钟后，那边的**声四起。

　　我曾打趣，问阿南，为什么喜欢在做那件事的时候让对方叫的那么放肆？我说我就不叫，嗓子累，要是压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非要我叫，我肯定一脚把他踢到下床去。

　　和你做，一定很无趣！

　　阿南用鄙视的眼光看我，难怪和你做过的男人，没有几个想和你做第二次。

　　我又不爱他们，何必跟他们三番五次的做，再说，那些人的身体，真的也不想看第二次，光是第一次，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也就觉得腻了。

　　我靠在床头，听健身教练奇怪的叫声，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想不到，一个身高180公分，浑身上下被肌肉塞满的大男人，竟然能发出那么纤细，尖利的声音。重点是，那声音凄厉，一点没有享受的意味，我真想偷偷过去看一眼，阿南到底是用什么动作，把这么健壮的一个大个头搞的如此惨烈。

　　阿南的时间控制的很好，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那边的叫声渐渐平息，没过一会儿，浴室里头传出冲水的声响。

　　再约健身教练来一次吧，他的声音，我还没有听够。我伸手，用手指玩阿南的下巴，阿南的下巴很尖，微有些胡渣，配着他黝黑的肤色，看起来非常的性感。

　　阿南把我的手拨到一边，再塞一颗荔枝到我的嘴巴。

　　人家平时很忙的，不像你，每天这么空闲。何况，那天你那么过分，他哪还敢再来。

　　我好像真的挺过分，阿南说，这房子哪里都好，就是隔音效果太差，那天，我在自己房间咯咯的笑，他们那边听的一清二楚。

　　但健身教练的声音真的是特别，刚开始听他和我说话，还厚重有力的，怎么一叫起床来，就完全是两回事了。你说，会不会在他的身体里面，还住着一个女人，其实，和你**的不是他，而是藏在他身体里面的女人？

　　我起身，在客厅里面一圈一圈的转。

　　我也曾经怀疑，在我自己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女人，那女人风骚，放荡，不知羞耻，并且**旺盛，我想要把那个女人赶走，赶得远远的，让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要是真那样的话，我的身体里面就空了，试问，一个空了的人，还有什么力气活下去？

　　你说，我要是个女人，是不是就快乐了？

　　我回到阿南身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阿南的肩膀很厚，我的鼻子里面荡漾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洗发水的淡香味。

　　江哲，你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只跟男人搞的男人，你认命吧。

　　阿南站起来，把桌子上的荔枝壳收进垃圾袋，然后从卫生间取来抹布，认真的擦桌子。没有他的支撑，我一下子倒在沙发上，我感觉沙发软软的，却把我的头撞的很疼。

第六章
王洪军是我的同班同学，初三一开始，我们突然交好，具体表现在，一起上学，放学，每次的家庭作业，我都借给他抄。

　　我们两家离的并不算近，通常，他会先到我家里来找我，等我把书包背好，鞋带系好，再一起出发去学校。

　　王洪军黑，简直黑到了一个离奇的程度，不过，通常黑的人，牙齿都会很白。王洪军的牙齿就很白，又白又整齐，他每次笑，我都专注的看，看的他丈二和尚的。

　　大人不愿意我和王洪军交朋友，说他学习差，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名，老跟他在一起，别脑子也跟着变笨了。

　　我偏不听，不仅不疏远，还要越来越亲密。

　　好在几次考试之后，大人们发现我的成绩并没有因为和王洪军做朋友而变差，也就不再理会。

　　刚进秋天，空气中还夹杂着残留的热量，王洪军穿了蓝色的校服裤子躺在我的床上。

　　学校的午休制度规定，非住校的学生可以在家里午睡一个小时，再到学校上课。王洪军喜欢在我家午休，他说他家里面吵闹，爸妈永远都有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拿来斗嘴。

　　他们要是离婚反倒好了，清静。

　　王洪军的声音像鸭子一样，变声期，几乎每个男生说起话来都像学了人话的鸭子，难听的要命。

　　江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王洪军把头转到我这边，我的床很大，两个人之间，隔了大半米的距离。

　　你的屁股沟里面，长毛吗？

　　我被问住了。

　　屁股沟里面怎么会长毛，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是真的有毛，那一定是生了什么怪病。

　　可我就有，而且，我看到咱班的陈俊生也有。上个礼拜，我们不是逃学，到郊外去洗澡？几个人脱了精光，要下水的时候，我看到陈俊生的屁股沟里面，又黑又长的毛，我还笑话他，说他有病，可他说，男的到了这个岁数，那地方都要长毛。我先是不信，后来摸了自己，还真有。

　　王洪军说的认真，我听的半信半疑。

　　要不，我帮你看看？

　　我盯着王洪军的眼睛，小眼睛里面，并没有杂念。或许是曲志刚的别针事件给我留下了阴影，从那以后，凡是男生提出来的要求，我总要先提防一下。

　　不过王洪军平日里就带着傻气，应该脑袋里面也不会装什么邪念。

　　我把校服裤子脱到一半，侧躺，弓着身子，这样，我的屁股就整个暴露在王洪军的眼前。我觉得害羞，毕竟，是让一个人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自己的屁股，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碰到了我屁股上的汗毛。

　　我再看看里面。

　　王洪军突然伸手把我的两片屁股扒开，我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好了，别看了，到底有没有？

　　我把王洪军的手拨开，匆忙的提上裤子，脸上一阵燥热。

　　我把身子背对着王洪军，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敢马上看着他的脸，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扒开我屁股的刹那，我竟然勃起了。

　　王洪军半天不说话，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正对着天花板发呆。

　　王洪军，你怎么了？

　　我推了王洪军一把，他这才回过神来，他的脸上，竟然带了点羞涩。

　　江哲，你那里怎么没有毛？好奇怪，我和陈俊生都有，你怎么没有？

　　我不奇怪自己为什么屁股沟里面没有长毛，没准儿，是我发育的晚，过些时候自然就长出来了。我奇怪的是，王洪军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看到了一个没有长毛的屁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赶紧睡一会儿吧，不然，来不及上学。

　　我重新转过身子，背对着王洪军，屋子里面闷热，很容易犯困，没过一会儿，我便睡着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异样，王洪军的胳膊竟然环在我的腰上，他的下体，紧贴着我的屁股，他的嘴，正对着我的脖子领，呼出来的气，全进到我脖子里头去了。

　　王洪军，起来，该上学了。我把王洪军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坐起身来推他。我们的校服裤子很薄，我推他的同时，看到他的裆部湿了一大片。我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裤子，屁股那也湿了，并且带了点粘性。

　　竟然是那种液体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

　　王洪军，看你干的好事，你把我裤子弄脏了，我还怎么上学！

　　我狠狠的给了王洪军一个耳光，怒气冲冲的下床，到卫生间把裤子脱下来，用清水冲洗裤子，留下睡眼惺忪的王洪军，一个人错愕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我们照常一起午睡，就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本来我生气的就只是我要洗裤子这一件事，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所谓。

　　王洪军后来和我说，那天他扒开我的屁股，突然想到了女生的下身，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见过女生的下身，但他就觉得我那里嫩嫩的，和他想象中女生的下面很像。

　　他说，本能告诉他，一个男的，看到那里，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下面放进去。
第七章

火车司机喘着粗气，从我的身体里抽出他的下体，我看着他笨拙的从床上站起来，低着头从笨拙的扯下套子，虽刚射过精，他的下体仍呈现半勃起状，白白的，又带着充血的红。

　　火车司机的名字叫康超，这是我们第三次发生关系。

　　康超说，跟你做，有种形容不出来的舒服，你的后面真好，一根毛都没有，嫩，而且光滑。

　　我从康超的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一根，抽了两口就摁掉，然后下床，去浴室冲澡。经过阿南门口的时候，阿南就坐在床上，佯装不经意的看我。

　　我赤身裸体，在阿南的门口站了一下，一会儿吃什么，要不去吃路口那家鱼头泡饼吧，我们好久没吃了。

　　那他怎么办？也一块儿吃？阿南朝我房间的方向指了指，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你要是不喜欢，就让他回去呗，我无所谓。我转身进了浴室，用冰凉的水冲身子，我习惯了这种扎人的冰凉，从发根，到鼻尖，再到胸口，然后再扯下莲蓬头，把水流调到最强挡，冲洗后门。

　　我并没有射精，只是看着康超抱着我的双腿激烈的冲刺，我喜欢睁着眼睛在整个过程中，因为我喜欢看着面前的男人露出陶醉的神情。

　　有时候，那神情也并不可爱，甚至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恶心，不过恶心也有恶心的好，起码真实，不做作。

　　康超下午四点多到，说是刚从火车上下来。进门后，话没说上两句，就开始脱衣服，我比较钟情这样的方式，不多话，或许，这也是我能够忍受他第三次出现在我床上的原因。

　　我在腰上围了一条奶白色的浴巾，康超已经穿好了短裤，躺在床上抽烟。

　　江哲，我想我们应该聊聊。

　　真不凑巧，我并没有要聊聊的意思，我还要和阿南去路口的那家店吃鱼头泡饼。更何况，听过他的宿命论以后，我已经不想要再听到任何其他的理论从他的嘴巴说出来。

　　改天吧，还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忙一会儿。

　　康超的裤子挂在我的书桌上，我走过去，拿起来递给康超。若是从时尚的角度来看，康超实在是个十足的失败者，他的裤子，还有蓝布衬衫，都透着发了霉的老气。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喜欢他的小腹，带了一点点的赘肉，摸起来却软中带硬，饱含了时间流淌的痕迹，在做的时候，他的小腹猛烈的碰撞的我大腿根，那么用力，我却不觉得疼。

　　但我还想和你多呆一会儿，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康超接过裤子，却不穿上，而是放在一边，另一只手伸过来拉我。

　　我有些吃惊，也有点在意料之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康超曾经表示过，他向往安定的生活，他愿意一个人出去赚钱，把自己喜欢的人养起来，那是一种作为男人神圣的成就感。

　　虽然我并不热爱我的工作，但我仍旧需要一份工作，如果失去工作，我便觉得在这座城市没有依赖，我从不觉得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可能成为我的依赖。

　　于是，我说，我们再做一次吧，做完了，我送你出门。

　　康超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给他一个这样的答复，先是怔了一下，之后竟气急败坏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的怒火，而是把腰上的浴巾解开，俯下身子，用舌尖舔舐他大腿上的绒毛，我的舌头并不碰触他的皮肤，只是在绒毛上面缓慢的游走，从大腿外侧，到大腿内侧，再用舌尖慢慢的挑开他的内裤。

　　康超一开始还挣扎，说他要的不是这些，没过两分钟，当我的嘴巴含住他阴囊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勃起，随之而来的是他平静的，享受的呻吟。

　　我缓缓的褪掉康超的内裤，尽量不让他有任何的感觉，我骑在他的身上，让他细长的下体一寸一寸的进入我的身体。

　　这一次，我激烈的射精，如火山爆发一般，他的小腹，胸口，都是我的射出来的液体。他在我射精的瞬间，也在我体内喷薄而出。

　　我帮你冲一下吧，我从床头的纸盒里面抽出纸巾，擦拭康超的小腹。

　　不用了，我回家自己洗！

　　康超的语气里面似乎还带着愤怒，他推开我，囫囵的穿好内裤，袜子，然后下床，把蓝布衬衫和裤子套上身，依旧是那条过时的老旧皮带，金属扣子上的亮漆已经斑驳。

　　等我一下，我冲个澡，咱们就能出去吃饭了。

　　我站在阿南的房门口冲阿南微笑，康超走的时候，把门摔的震天响，还好，该心疼的是房东，而不是我。

第八章

期中考试前，班主任把我带去办公室谈话，之后，陈俊生便成了我的同桌。

　　班主任说，陈俊生暴躁，喜欢与人打斗，但我的个性温和，两个人坐在一起，能让他少生一些事端。

　　同班的同学都怕死了陈俊生，他高大，并且样子凶狠，但我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反而觉得他的样子，莽撞的可爱。

　　我把我的作业本拿给陈俊生抄，有时候，甚至干脆把他的那一份也做掉，为了不让老师发现，我特意练习了另外一种字体，反正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我的个子矮小，本该坐在前面，但陈俊生太过高大，为了配合他，班主任决定让我委屈一点。

　　陈俊生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和大家一起上厕所。

　　我说，我没有尿，干嘛上厕所？

　　那你上课的时候，就会举手起来上厕所。

　　因为正巧在上课的时候，我想尿尿。

　　陈俊生并不相信我的理论，他说，这个世界上，哪会一直有这么巧的事。他用了各种手段，想要让我跟他一起去厕所，我都拒绝，后来，他恼火了。

　　一把半米长的铁尺，差不多有三毫米厚，狠狠的砸在我的桌子上，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打烂你的头。

　　哦，那你就打烂好了。

　　我从课桌里面拿出作文书，埋着头读，完全不理会陈俊生在我旁边乱吼乱叫，王洪军从前排跑过来，拦住陈俊生的胳膊，你是不是变态，干嘛非要人家跟你上厕所？

　　王洪军和陈俊生就在教室里面扭打起来，陈俊生本来要打烂我的头，现在，他的铁尺砸在王洪军的头上，鲜血顺着王洪军的头发缓缓下滑。

　　这场事件的结局就是，陈俊生被处以留校察看处分，王洪军住院一周后回来，被处以严重警告处分。

　　班主任要给我重新安排座位，我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我不喜欢离黑板太近。

　　我照常帮陈俊生写作业，他甚至都不会碰一下自己的作业本。

　　我和王洪军放学一起回家，走到一半，王洪军突然把手伸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江哲，以后让我保护你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我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太像小说里面的场景，不真实。

　　陈俊生没有再逼迫我陪他上厕所，日子相安无事的过。某天，数学课，我照旧举手，起来上厕所，厕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秋风，越过厕所门，呼呼的刮进来。

　　我听到脚步声，确切的说，是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的神经莫名的紧张，但我憋了半天的尿，又没有那么快尿完。

　　我只能眼看着陈俊生闯进来，带着诡异的笑，还有来不及平复的喘息，我倒要看看，你的弟弟有什么特别，非要在没人的时候，才敢露出来。

　　陈俊生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扭过我的身子，我的尿还剩一点，来不及尿完，都甩到了陈俊生蓝色校服裤子上面。

　　真他妈恶心，陈俊生咒骂着，用手去弹裤子上的尿，我们的校服质量很差，没想到在这时候，却成了好处，不吸水的布料，尿液在上面凝成一颗一颗的水珠，被他用手一弹，就纷纷落到地上。

　　我趁陈俊生弹裤子的空荡，把校服裤子提上，松紧带的裤腰设计，很容易提上，也很容易脱下。

　　不准走，我还没好好看看你弟弟呢！

　　陈俊生不再理会他的裤子，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他高大，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先是后退，退到墙角，无处可退，便停了下来。

　　你先给我看，我就给你看。我并不惊慌，刹那间，脑袋里面竟回想起王洪军说过的话，他说他看过陈俊生的裸体，屁股沟里面又黑又长的毛。某天清晨，我在梦里面到达高潮，想到的就是陈俊生的裸体，醒来，内裤粘乎乎的湿。

　　行，你说话算话。

　　陈俊生迅速的脱下校服裤子，还故意把垂着的小弟弟左右甩了甩，他的下体红褐色，根部长了粗长的毛，和别人异样的是，他的毛很直，直的不像阴毛，倒像是头发。

　　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他的小弟弟，发育的真好，还没有勃起，就已经大半个头头暴露在外面，并且，他的头头很大，好像一个肥硕的大蘑菇。

　　现在，能看你的了吧。

　　我不想脱我的裤子，因为我已经勃起了，几乎把整个内裤撑满，但，我想不到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我犹豫着，想要把目光从陈俊生的下体挪开，可根本无法自控。

　　妈的，你怎么还硬了。陈俊生用手来回拨弄着我的下身，就像在玩一个玩具。没意思，还没有我的大。

　　陈俊生把手收回去，提自己的裤子，我的眼睛朝他下体眇了一眼，他竟然也勃起了，硕大的一根，肿胀，发亮。

　　你先回去，我在这儿撒泡尿。

　　陈俊生站到小便池跟前，作势要脱裤子，一只手冲我挥挥，示意让我出去。

　　我并没有真的走，而是躲在厕所门口，踮着脚，从小窗户往里面看，我看不清陈俊生的下体，只能看到他的手飞快的上下来回，最后，一声闷闷的呻吟，他射精了。

　　陈俊生离开后，我重新回到厕所，小便池里面，陈俊生的液体浓浓的一坨，混合着尿液，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异味。

　　我褪下裤子，掏出生殖器，看着小便池里面陈俊生留下的液体，疯狂的打手枪。我的液体也喷射出来，正好落在陈俊生的液体上面，二者很快融为了一体，我的胃突然一阵翻腾，吐了。

第九章
我跟小浩在新天地楼下的星巴克喝咖啡，工作日的下午，新天地里面人流稀疏。

　　徐梅可真够讨厌的，明知道咱们打算做那个选题，她却抢着报上去，咱们讨论选题那天，我看见她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咱们身后晃悠，你说她这样，和偷窃有什么不一样？不对，我看比真正的偷窃还恶心。

　　我喜欢听小浩在我面前咒骂别人，眉毛向上扬，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

　　还有张威，到底他是不是gay　啊，长的那么恶心，说话瓮声瓮气的，我都不敢多看他一眼，那天他在会议室里跟主编撒娇，我刚巧从旁边路过，他那声音，就跟中了毒一样，我多留一秒钟，就吐在门口了。

　　张威不是有女朋友吗？

　　我又撕了一包糖，倒进咖啡里面，我喜欢喝咖啡的时候不断加糖，所以，每次我的咖啡都是越喝越甜，到最后，甜到连咖啡味都没有了。

　　那是他自己说的，谁看见了？要我说，他就是gay。你还记得上次客户部那边接待了一个数码产品的客户吗？好像叫黄什么的，一个男的，反正身材挺好的。那天，我一直盯着张威，我发现他的眼神跟住在人身上似的，要我说，他不但是gay，还是一个性需求得不到满足的gay。

　　姓黄的那个数码客户，我也留意了一下，的确还不错，特别是那一身西装，在我们这个行业，已经很少见穿的那么传统整齐的男人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我把咖啡杯放下，目光指向右手边，工装裤，蓝布衬衫，康超的打扮一点都没变，穿成这样在新天地里面闲逛，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康超的身旁跟了一个男孩，个子不高，大约只有20岁，不用猜就知道，是个0号。

　　我就在你对面。我给康超发短讯，然后看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他身旁的男孩把头凑过去，想要窥探，被他侧过身子躲开了。

　　康超并没有给我回短讯，而是迅速的把手机放回口袋，不过，他还是看到了我，匆匆的一瞥，然后拉着男孩的手，快速离开。

　　在哪儿呢？你说的那个人？

　　小浩四下张望，小浩的发型是时下年轻人最狂热的那种，再加上他的外型也很讨巧，所以，惹来很多路人回头打量。

　　哦，认错人了，走吧，你先回公司，跟主编说，我下午约了采访。

　　我根本没有约什么采访，只是康超没有回我的短讯，让我有些不高兴，我在回家的路上，又给康超发了一条短讯，短讯的内容是，我想现在和你做。

　　一个小时后，康超按我家的门铃。

　　我穿了一件很宽大的衬衫，下半身裸着，给康超开门。

　　我没有给康超说话的机会，他一进门，我就开始扯他的衬衫，他紧紧的把我抱住，推我去卧室。

　　我想在沙发上，我在康超耳边低语，康超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换了一个方向，把我推向沙发。

　　他把头伸进我的衬衫，用力吮吸我的身体，我隔着衬衫抱住他的头，两只腿抬起来，从两侧夹住他的背。

　　康超的舌头在我身上游走，最后停留在我坚挺的弟弟，他的嘴上技巧实在太差，我的下面被他咬疼了好几次。

　　我伸手解他的腰带，老式的腰带，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开。

　　康超显然已经等不及，站起身来，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只留一双黑袜子，套在脚上。

　　康超在这方面并不是一个高手，他甚至连安全套都带的哩哩啦啦，他会的，只是莽撞的进入，然后不顾一切的来回，反复，在快要高潮的时候，还会飙出几句脏话，真他妈的爽，你这个欠操的骚货。

　　我咬了他的肩膀，特别用力，用力到简直可以把他的肉撕扯下来。

　　康超尖叫，你疯啦！

　　我咯咯咯的笑，随手把衬衫拽过来，盖在肚子上。

　　你跟那个小孩，也做了吗？

　　做过一次，谁让你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不过，我还是喜欢和你做，和他做，一点快感都没有。

　　康超把套子摘下来，用卫生纸擦下体上残留的液体，他不喜欢在我家洗澡，我跟你又没住一块儿，用你的东西，我不习惯。

　　我能看出来，那小孩喜欢你，不过小孩子，很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从浴室出来，换了一件小背心在身上，背心是阿南平时运动穿的，上次穿过还没有洗，上面有淡淡的汗味。

　　你就答应跟我在一块儿吧，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找别人了。

　　康超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头发应该是有一阵没修剪了，完全谈不上造型。我竟然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做了四次，真是不可思议。

　　要不要喝杯绿茶，自己泡的，不过加了很多糖，很甜。

　　我从冰箱里取出茶壶，茶叶在壶里面自在的打着转儿，茶是阿南出差前帮我泡好的，他说，泡茶这种事，需要极好的功夫，茶叶和水的比例稍有出入，就泡不出最好的味道来。

　　不喝了，我还是走吧，晚上还有一趟班。

　　康超似乎很失望，因为我没有回应他的请求。我本来就没法儿回应，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真心的爱另一个男人，他说要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贪图你的身体，贪图和你欢愉那一刻的快感。

　　既然是这样，那么想做的时候，就来做一次，做过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双方都乐得轻松自在。

　　我给阿南发短讯，你泡的茶快被我喝光了，快点回来，我就要没茶喝了。

　　一分钟后，收到阿南的回复，正在火车上，明天早晨叫你起床。

　　我走到窗前，看盛夏疯狂生长的树，康超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他如果此刻回头看我，我就答应了他，我这样跟自己说，因为我知道，他走的那么匆忙，根本不会回头。

第十章

江孟进入初中后，学习成绩每况愈下，可怜的是，偏偏家里有个学习好的哥哥，一个妈生出来的，两个人差的也太离谱了，邻居们私下都这么嘀咕，到最后，连家里人也开始冷言冷语。

　　我跟江孟的房间对着，每天晚上，江孟都到我房间来做作业，江孟并不是笨蛋，只是贪玩，常常是作业还没有做好，就开始拿出游戏机来玩。

　　游戏机是王洪军买给江孟的。

　　一天中午，王洪军照常在我床上午睡，房间的门紧闭，只开了一半窗户，屋里面显得闷热。

　　热死了，还是脱了睡好。

　　王洪军把校服上衣和裤子都脱下来，只剩一条三角内裤。

　　我比较少见到男生穿三角裤，我和江孟穿的都是妈妈从超市买回来的宽松四角。我也想要买一条三角裤给自己，那种紧紧的包裹，一定很性感，但我不愿意走进衣店，在众目睽睽之下挑选内裤，这大概和我不愿意和人一起去厕所是同样的道理。

　　王洪军平躺着，黝黑的小腹，肚脐眼儿那里，喷张出浓密的毛发，他的腿很粗，像两根壮硕的柱子，对了，他甚至还有胸毛，零星的几根，卷曲着，像是被人硬贴上去的。

　　我的视线很快落在王洪军的下体，白色的三角裤，裤裆那里有几块污渍，不知道是撒尿的时候没有抖干净，还是半夜遗精把**留在了上面。

　　隔着三角裤，我能看到王洪军的弟弟，似乎很小的一个，软软的歪在一边，他的毛可真重，三角裤根本不能完全把他的毛包住，从两侧争相冒出来。

　　王洪军应该是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偶尔还有闷闷的几声鼾。

　　我本来是打算背过身子，就这么睡去的，可是闷热的天气害我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我盯着床头桌上的一盘葡萄，刚刚洗过，上面还挂着水珠。

　　就玩一点好玩的吧。我从盘子里面拿起一颗葡萄，但并不是想吃它，而是悄悄的起身，挪到王洪军的下体跟前，葡萄很新鲜，有足够多的汁液，那些汁液一滴一滴落在王洪军白色的内裤上，很快，白色内裤湿了一大片。

　　我转头看王洪军，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回身又取了一颗葡萄，继续刚才的游戏。

　　没过一会儿，王洪军的内裤就被葡萄汁液浸透了，内裤紧紧贴在他的下体上，让下身的轮廓更加明显。

　　你干嘛呢？王洪军醒了，我被吓了一跳。

　　你弄了什么东西在我裤衩上？王洪军撑起身子，打量自己的下体，我不回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出来，他有些恼火。

　　是葡萄汁，我吃葡萄不小心滴上去的。我本不想说谎，弄了就弄了，有什么所谓。我说谎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更有趣。

　　干嘛啊？大不了给你洗干净！

　　你还理直气壮，粘乎乎的，把我下面都沾上去了。现在洗，哪来得及？

　　王洪军用手去扯三角裤，让三角裤湿的地方离自己的生殖器远一点，另一只手伸过去，在上面抹了一把，然后放到鼻子跟前闻。

　　是不是葡萄啊？味道这么怪？

　　江哲，你玩我！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嘛，我帮你洗。我嘴上掩着笑，顺手又拿起一颗葡萄，放到嘴巴里面，有滋有味的吮吸。

　　窗外忽然吹进来一阵风，凉凉的，缓解了屋子里面一半的闷热，王洪军沉默了半天，眼睛一会儿看着自己的下体，一会儿看着我吮吸葡萄的嘴巴。

　　突然，王洪军脱下了身上的三角裤，起身，跪在我面前。内裤，我自己洗，可我这上面的，你要帮我舔干净。

　　王洪军指着自己的弟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下身坚硬的勃起，像一门随时准备发射的小炮，正对着我的嘴巴。

　　等一下，等我吃完这颗。我把葡萄籽吐出来，丢到地上，俯下身子，用舌头舔舐王洪军翘起的小弟弟，他的下身实在太黑了，连露出的部分，都没有一点红色。

　　王洪军好像并没有想到，我会真的听他的话，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屁股，他退的突然，我的舌头一下子落了空。

　　舔好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我故作生气，然后用余光看王洪军的反应。王洪军正在匆忙的穿裤子，内裤丢在一边，我去厕所弄一下，真他妈的烦。

　　王洪军开门出去，我躺下来，听到一声急促的关门声。

　　晚上，江孟好不容易做完功课，却不肯回自己房间。

　　哥，以后别让王洪军来咱们家睡觉了，那天中午，他趁你睡着了，跑去咱们家厕所里头玩自己下面，射出来的东西把洗手池都弄脏了，真恶心。

　　你这个人，玩着人家送你的游戏机，还说人家的坏话，简直是忘恩负义。快睡觉去，不然妈问你学习了没，我就说你玩了一晚上游戏，根本没学习。

　　我靠在床头看书，眼睛都不抬一下，江孟见我不搭理他，气冲冲的收拾好书包，回自己房间去。

　　那天中午特别的巧，江孟刚好起床要撒尿，一开厕所的门，却发现王洪军正在打手枪，并且很快射精，液体喷出来，落在洗手池的各个方向。王洪军被江孟吓到，匆忙提上裤子，来不及清洗池子，便跑回我房间。

　　为了不让江孟把他的丑事说出去，王洪军三番五次问我，到底江孟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给他买个游戏机吧，听他整天嚷嚷着想要。

　　第二天，江孟就玩上了游戏机，而王洪军则因为偷爸爸抽屉里头的钱，被狠狠打了一顿。

　　活该，都是他自己找的。江孟一边玩游戏一边说。

　　我坐在一边，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画画，王洪军的生殖器可真黑，我用铅笔反复的上色，却怎么都画不出那种黑来。

第十一章

健身教练再一次来我们家，星期六的傍晚。

　　这一次，我知趣，只打了一个招呼，便窝回自己房间，并且，把门关的严实。

　　我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着这一期的宜家单品册子，上面有一套窗帘很好看，下次和阿南去逛的时候可以买回来。

　　阿南喜欢拉着我逛宜家，他说，这个城市，能有一个人和你一起为布置一个家做点什么，那你就还不是最悲惨的人。

　　我在宜家和一个假模假样的gay对看，确切的说，是他一直在盯着阿南的小腿，我厌恶那种充满欲念的眼神，当然，更加厌恶那个眼神来自这么一个恶心的丑八怪。

　　我和阿南说，如果长的丑，就没有必要做gay了，实在给gay这个词丢脸。

　　那个人就有一张异常丑陋的脸，更可恶的是，他的衬衫是和我类似的花色，我盯着他，像盯着一个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那个人很明显感受到我的敌意，我的声音很大，就在他对面不到一米的距离，如果我长成这个德行，早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了，没准，下辈子还能换张好脸。

　　死gay被我说的灰头土脸，却还要故作镇定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然后匆匆忙忙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人家又没有招惹你，阿南白了我一眼。

　　你替他说话？其实你没必要替他说话，你只要过去跟他说，走，去厕所，我要操你，他肯定屁颠屁颠的跟着你走，你打他骂他，他都愿意。

　　我说完，头也不回往前走，阿南跑着跟上来，你这人，永远都这么不可理喻。

　　我旁若无人的大笑，然后拿起一个香薰台，我喜欢这个，你要买下来送给我，就当是跟我道歉。

　　我手里把玩着阿南送给我的香薰台，窗外一片昏暗，偶有几户人家已经亮起了灯，就在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里面，有多少人正在享受身体的交欢，有多少人正在到达高潮，又有多少人正在和我一样，独自一人，无聊的对着窗外发呆。

　　我突然不想让阿南和健身教练继续做下去了，没有理由，就是不想了。

　　于是，我开门，到阿南房门口敲门。

　　阿南的房门开着，我敲门的时候，阿南的屁股正对着我，我看不到健身教练的脸，只能看到他高高抬起的两条腿，健身教练的腿太结实了，好像是硬塞进去的鼓鼓的两块肉。

　　阿南的屁股很好看，黝黑而又紧绷，他来回抽动的时候，屁股上的肌肉有节奏的收缩，放松，看得我热血沸腾。

　　我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其实并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做下去了，确切的说，我是不想在我独自寂寞的时候，有两个人就在我的隔壁激烈，疯狂的互动。

　　我说完话，走回客厅，靠在沙发上坐下，拿着遥控器乱按一通。

　　我不想看到阿南的下体从健身教练后面抽出来的画面，我不确定在拔出的那一刻，阿南的弟弟上会沾着什么，没准儿，会是一点儿粪便。

　　我逃避看到那样的画面，因为那会让我觉得，两个男人交欢，是如此的肮脏。

　　我听到房间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应该是两个人在穿衣服。

　　你的室友是不是有病？一点礼貌都没有！是健身教练的声音，并不是交欢时的那种纤细，而是低语，几乎是用气音发出来。

　　但我还是听到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听觉为什么这么敏锐，并且，我还听到了阿南的低语，你先走吧，以后再联系。

　　下次等你家里没人的时候再说吧。

　　音量高了起来，显然是说给我听的。

　　我并没有回话，也没有冲到阿南的房间去和他对骂，只是安静的看着电视机屏幕，等着他们两个人从房间里面出来。

　　健身教练目不斜视，在客厅门口穿鞋，阿南帮健身教练开门，脸上似乎有愧疚之色。

　　我真的不舒服，就刚才，突然浑身不舒服。

　　我冲阿南咧着嘴笑，阿南曾说过，我的笑干净，无论放纵或是邪恶，起码不那么虚伪。

　　我没有想到阿南会生气，从我手中抢过遥控器，把电视机关掉，然后，遥控器被狠狠的摔在沙发上。

　　干嘛，你那么想和他做，再给他打电话，把他叫回来，我保证不吵你们，大不了我出去，我等你们做完了再回来。

　　我委屈，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但我以为，无论我多过分，阿南都会包容我，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愿意毫无保留的包容我，那个人就应该是阿南。

　　你就想做是吗？那个女里女气的健身教练不和你做，我和你做！

　　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上衣刚脱下来，一颗眼泪就落在了胸口。

　　你简直是疯了！阿南嘴里咒骂着，看也不看我一眼，回自己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

　　我就那样坐着，衣服也不穿上，我的眼泪很快就止住了，只剩下脸上，还有一点点湿热。

　　似乎，我并没有真的难过，我只是不高兴阿南把我的遥控器抢走，还那么用力的摔在沙发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我掉眼泪？

　　我觉得有点饿，从柜子里面翻出两袋泡面，到厨房里开火烧水。

　　我来吧，你不舒服，回床上好好躺着。

　　阿南从我手中抢走了泡面，我看着他因为愤怒涨红的脸，突然咯咯咯的大笑起来，你喜欢那个健身教练？干脆你们交往算了。

　　你有病，人家都结婚了。阿南忙着把面下到锅里，头也不回的回应我。

　　哦，原来他是两用的。

　　我说完，逃回自己房间，窗外已经变成一片黑色，不过对面很多人家都亮起了灯，星星点点的，样子看起来还不错。

第十二章
初三寒假前，我有过三个性幻想对象。

　　第一个是我爸，我爸早婚，差不多20岁刚出头便有了我，此时，他不过三十七八岁，身材也完全没有走样。我看见过一次我爸的生殖器，某日，我放假在家，爸爸从外面喝酒归来，有些醉，就扶着楼下的墙撒尿。四下无人，只有我刚巧出门，只是匆匆的一瞥，好粗大的一段弟弟耸拉着，就算是软着，也快要是我的两倍。

　　接下来的几日，我的脑袋里面都是我爸的那一截粗大的弟弟，就算是梦里面，也会时常梦到。

　　我在爸妈的房间发现了一盒安全套，刚刚拆封，只用掉了一个，我偷偷藏了一个在自己房间，到了夜里，关上房门，把套子套在自己的弟弟上面，我的下身好小，套子很轻松的便套了上去。我带着套子打手枪，想象这套子套在我爸下体上的画面，最后，有液体全部喷射在套子里面。

　　我的第二个性幻想对象是我的物理老师，叫赵振平。

　　本来我并没有留意到这个五短身材的男人，说了一口怪里怪气的普通话，讲课的时候吐沫星子横飞，坐在前两排的同学，每次物理课结束，都骂骂咧咧个半天。

　　入秋的最后一场大雨，雨后，天气便转凉。这个时候，尽管山溪还满满的水，但已经没人敢再去洗澡。

　　赵振平却不怕，拉了学校的体育老师和数学老师去山上。我和江孟走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他们，硬被拉着一起上去。

　　山上的风很大，穿着衣服已经觉得冰凉，赵振平飞快的脱光衣服，跳下水，站在一处小瀑布下面，一边搓着身子，一边喊爽。

　　你们也下来了，男人，怕什么！

　　没有人动，我，江孟，还有两个老师，彼此看看，然后一起把目光投向赵振平。

　　赵振平的身材并不好，肚子上的赘肉让腰部宽了一大圈，他的下体，因为冷水的刺激，收缩在阴毛里面，若隐若现。

　　赵振平，你那可真小。是体育老师，一副看笑话的嘴脸。

　　谁说我小，干的时候可有劲儿了。赵振平不服气，一边说，一边用手拨弄自己的生殖器。

　　我哪里会想到，一个老师，会在学生面前说这样的话，当场被弄的面红耳赤。

　　不过回家后，闭上眼睛，想着赵振平的下体，还有他说那句，我干的时候可有劲儿了，我的弟弟便飞快的充血，到底有多有劲儿，因为没有真的见识到，所以把它夸大到无限美好。

　　我的第三个性幻想对象是陈俊生，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俊生高大，壮硕，并且有一根粗大的弟弟，我喜欢听他嘴里吐出来的那些脏字，一句比一句脏，一句比一句听了过瘾。

　　我的手在弟弟上飞快的来回，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要召唤谁的名字，事实上，我的脑海里面，是陈俊生把下身硬塞到我嘴巴里面的画面，你他妈的给我大口的吃，一点儿都不能留出来。

　　最后，陈俊生在我嘴巴里面猛烈的射精，而我的液体也喷射在平坦的小腹，星星点点的热量。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把手放在陈俊生的大腿上，上课的时候，我假装不小心把钢笔掉在地上，然后我把头钻到桌子底下去捡。钢笔掉在陈俊生两腿之间的位置，于是，我的头便顶在他两腿之间，来回的磨蹭，嘴上，还要大口的喘着气。

　　我差不多隔两天就会上演一次这样的剧情，直到有一天，我又把头放在他两腿之间，我感受到硬硬的一根，他竟然因为我的磨蹭而勃起了。

　　我们两个坐在最后一排，没有人会在意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的手照常放在陈俊生的大腿上，佯装无事的听课，陈俊生特别突然的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粗糙，喜欢翻单杠的关系，手掌上起了硬硬的茧子。

　　我被这样一只大手抓住，就好像被一把钢钳夹住一般，当然，我并不会反抗，我也并不想要反抗，相反，我却有所期待，期待那把钢钳会把我的手带到什么有趣的地方。

　　我摸到了陈俊生的弟弟，隔着两层裤子，却已经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陈俊圣的弟弟一颤一颤，好像已经等不及需要人抚摸。

　　但我没有动，保持着原来手的姿势，并且依然佯装无事的听课。

　　陈俊生似乎是急了，抓着我的手，在他的弟弟上蹭来蹭去，最后，索性拉开裤子，把我的手放了进去。

　　我终于抓到了陈俊生的下身，可真热，教室里面异常安静，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两个人看，加上，他的裤子里面湿乎乎的，摸起来，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美感。

　　我象征性的帮他打手枪，有一搭没一搭的，他本来已经快要到高潮，我又突然松懈下来，这样来回的折磨了他几次，他终于忍不住在我耳边说，咱俩一块去厕所弄吧。

　　我把手从他的裤子里面拿出来，严肃的看着他，我才不要出去，我要听课。

　　陈俊生一脸燥热，死盯着我，想要发作，却又没有什么名目，最后，只能央求我，再弄一会儿，还有一会儿就好了。

　　我的手再次伸进陈俊生的内裤，这一次，是豪不留余地的，飞快上下，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整个身体都在上下抖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陈俊生的弟弟在我手里爆发，我的手沾满了黏黏的液体。

　　我从课桌里面掏出纸巾，擦拭手上的粘液，陈俊生似乎是累了，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陈俊生，你的裤子怎么湿了，尿的吧。

　　下课，武融指着陈俊生的裤子，大声嚷嚷。

　　武融矮胖矮胖的，向来不讨人喜欢，陈俊生甩手给了武融一个耳光，然后踹了一脚，你他妈的离我远点儿。

　　你怎么打人？我要告老师！武融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往老师办公室方向跑，我站在旁边，笑的差一点拍起手来。

　　都怪我，你明天把裤子拿来，我帮你洗。

　　下一节课上课，我写了一张纸条，放在陈俊生的桌子上。

　　用不着！　陈俊生的声音很大，大到旁边的人都转过头来看。我看着陈俊生把桌子上的纸条拿起来，狠狠的揉成一团，丢进了课桌里面。

第十三章

我躺在床上，一丝不挂，我睁着眼睛，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用嘴吧裹我的下体。

　　我没有问这个男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姓马，所以就叫他马先生好了。马先生穿的整齐，甚至衬衫上，还扎了一条灰色条纹的领带。

　　我说了两次，把衣服脱了吧，马先生都拒绝了，就这样挺好，马先生一边吮吸我的弟弟，一边含含糊糊的应答。

　　我们之前在网上约好了，马先生说，他只喜欢给别人用嘴吧，他不喜欢10，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下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几年，我见过的奇怪的人，又何止这一个。

　　你能叫我一声老公吗？

　　马先生突然抬起头，用无比渴望的眼神望着我，马先生的脸很肥硕，差不多轻轻摇头，脸上的肉都会跟着晃动。

　　我差一点吐在床上，赶紧把目光躲到别的方向。

　　求求你了，就叫我一声老公吧，我挺喜欢你的，你的下面真大，吃起来舒服。

　　马先生并没有放弃，再一次的恳求。

　　我冲马先生微笑，抬起腰，把下体朝他的脸上挺了又挺，我的下体和小腹成45度角，并且一翘一翘的。

　　马先生低下头，贪婪的再次把我的弟弟含进自己的嘴巴，他的嘴巴里面好热，好像烧了一壶沸水。

　　我感觉快要高潮。便下意识的想把自己的下体从马先生的嘴巴里面抽出来，可马先生听了我的话，却裹的更紧了，像是生怕我逃跑了一样。

　　我并没有立刻射精，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阿南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火车司机来了，在客厅。

　　哦，让他在客厅等会儿。

　　我回完短信，伸手轻轻抚摸马先生的头发，另一只手把房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老公，再快点，爽死了！

　　我大声的呻吟，我好像并不擅长这个，声音听起来不伦不类。

　　马先生不晓得客厅里面已经坐了两个男人，听到我的鼓励，顿时兴起，索性半跪在床上，嘴巴裹着我的弟弟飞快的上下。

　　射在里面，我喜欢吃。马先生吼叫了一声，没过一会儿，我就在马先生的嘴巴里面猛烈的射精，我的体液甚至直接冲进了马先生的嗓子里面，害他忍不住咳嗽。

　　你确定这样就够了吗？我把一张纸巾递到马先生的面前，马先生的衬衫有点乱，领带也歪到了一边，我直到这时候才发现，马先生还有一些脱发，头顶那里已经一片稀疏。

　　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你。

　　马先生下床，整理自己的衣服，顺手把纸巾丢进书桌下面的垃圾桶。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先说一声。

　　我从康超的身边经过，我的下体还挂着马先生的口水，阿南从沙发上捡起一件T恤，丢过来，先穿上，我出去一下。

　　我把T恤丢回到沙发上，转身往浴室走，你们先聊一会儿吧，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刚才那位叔叔的口水真多，我的阴毛上，都是他的口水，我得赶紧洗一下。

　　我用冰冷的水冲洗弟弟，突然莫名的难过起来。

　　就在刚才，我用余光看到了康超的表情，是愤怒吗？还是绝望？我无法分辨，我本以为，他会在我从房间出来之前，愤然离去，可是他没有，他就一直坐在客厅等着我，听着我的，看着马先生在门口和我道别。

　　他甚至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说，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我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层被子，康超靠在我的旁边抽烟，不断的往烟灰缸里面弹烟灰。

　　不能怪你，我事先没打招呼就来了，我本来跟自己说，再也不来了，可今天下了班，我不想回家，也无处可去。我本想找上次那个小孩儿做，或者，或者再上网找其他的人做，可是，我偏偏就想来看看你，我敲门的时候还在想，要是你不在家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回去了。

　　康超像是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嘴里面小声的嘀咕着，虽然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用嘴巴堵住了康超的嘴巴，用力的亲吻，我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肌肉，恨不得将他抓出血来。

　　晚上没事儿的话，就睡在这儿吧。

　　我把头靠在康超结实的肩膀，康超伸过手臂，把我揽在怀里，轻轻吻我的额头。

　　要是你愿意，我每天都来陪你。

　　我的眼眶湿了，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我给阿南发了一条短信：你自己吃饭吧，我不吃了，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阿南没有回复我，我只听到客厅的门响了一下，是阿南出门的声音，第二天醒来，我到阿南的房间打招呼，发现，他的床干干净净，一点儿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阿南并没有和我说他要出差，可是，他彻夜未归。
第十四章

我和陈俊生之间的关系变的微妙，他似乎是讨厌我，下课后，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生怕和我在一起再多待一秒钟，可上课的时候又不一样，差不多每日，都有一节课，他会拉着我的手到他的裤子里面，让我为他打手枪。

　　他似乎越来越习惯这样的过程，起初的几次，还有点犹豫，后来索性大方起来，就算我的手放在课桌上记笔记，他也会从课桌上把我的手硬抓下去，有一次，还在我耳边低语，快点，难受死我了。

　　陈俊生下课的时候，喜欢和几个高个子一起打篮球，操场上一共四块篮板，其中一块儿被他固定霸占着，没有人敢和他争抢。

　　我有时候会站在旁边看一会儿，天气虽然已经转凉，但陈俊生依然喜欢把校服裤子卷到膝盖处，露出结实的小腿。

　　中场休息，他还会把上衣脱掉，然后掀起里面的背心擦脸上的汗，他的小腹就暴露在空气中，明显的肌肉线条，肚脐处还有茂盛的毛发。

　　我想要证实王洪军说过的话，于是某次在他拉着我的手为他打手枪的时候，我突然把手塞进他的屁股里面，你干嘛呢？陈俊生叫了起来，随即想起我的手还在他的裤子里面，于是朝四面的同学瞪了一眼，两只胳膊盖在了自己的裤裆处。

　　王洪军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的确是非常多的毛，我的手就好像进入了一处丛林，软软的，却不舒服。

　　你要是再敢乱弄，我要了你的命！

　　陈俊生在我耳边小声的威胁，我理都不理，左手在他的弟弟上加了一道力，就在他的包皮和头头的交界处，我知道，他肯定是舒服了，不然，不会乖乖的转过身，呼吸渐渐粗重。

　　我开始烦恼陈俊生那些液体的去处，因为每次，他都会在我的手里面射精，这让我的手粘乎乎的，拿出来以后，根本没有办法翻书。

　　我先是在课桌里面放了一块毛巾，每次弄完，就拿毛巾擦手，可是，毛巾很快变的又脏又硬，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异味。

　　你去买些安全套吧，这样弄起来舒服，我眼睛看着黑板，尽量不让嘴巴有动作，但声音却恰到好处的传到陈俊生的耳朵里头。

　　我他妈的哪来的钱买。

　　不买也行，你爸妈那肯定有。

　　我进一步怂恿，我好像是一个天生的教唆者，第二天，陈俊生就把三个安全套塞进我手里头，小心点儿，别让人看见了。

　　我把安全套放在文具盒里面，只留出一个，握在手心。

　　物理课，赵振平老师正在讲台上口若悬河，我在课桌里面把安全套的包装轻轻撕开，我正要把手伸到陈俊生的裤子里面，赵振平喊我的名字。

　　江哲，不准在下面做小动作，好学生也要认真听课。

　　赵振平穿了一件白色的夹克衫，下身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他似乎是瘦了点，原本突起的肚子，收回去好多。

　　现在倒是一本正经起来了，光着屁股在山里洗澡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

　　我心里头默念，左手已经开始往陈俊生的裆部移动，我顺利的把套子套在了陈俊生的弟弟上面，陈俊生他爸的弟弟应该也很大，不然，不会用这么大号的安全套。

　　安全套上面油腻腻的，但是却不润滑，来回套弄的时候，反而觉得有些发涩，我的眼睛盯着口沫横飞的赵振平，想象他一丝不挂的画面，手却在套弄着陈俊生的下体。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坐在我旁边的不是陈俊生，而是赵振平，赵振平的下面虽然不大，但是他说过，他做的时候，特别有劲儿。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的手臂有些酸，可陈俊生还是没有要射精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套的关系，减弱了他的快感。

　　摘下来吧，不好玩儿。

　　陈俊生把他的手伸进来，抓住我的手，想要把套子摘下去。

　　不行，除非，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弄。

　　我紧紧抓住陈俊生的弟弟，不让他有机会把套子摘下来，要是被你流出来的东西把我的手弄脏的话，索性你也要受牵连，这样才公平。

　　行吧，行吧，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陈俊生被我搞的有些不耐烦，但手却没有从裤子里面拿出来，我轻轻的把套子从陈俊生的弟弟上褪下来，然后指示他的手握住自己的根部，我的手则借着套子上那一点油，来回的摩擦他的小头。

　　这一次，陈俊生非常快的射精，液体喷在我的手背上，我顺势握住陈俊生的手，这样，我们两个人的手上就都沾满液体了。

　　下次，我想让你拿嘴巴给我弄。

　　陈俊生把手上的湿夜往课桌底下擦，周遭的空气中，突然凝结了一股浓烈的腥味，王桂峰坐在前面一排，忍不住回头看。

　　找死啊！把头转过去。

　　陈俊生把手举起来，作势要给王贵峰一巴掌，他手上的液体根本没有擦干净，阳光下，反射出油亮亮的光。

　　王桂峰不知道有没有看出陈俊生手上是什么东西，缩了缩脖子，转回头去，我抿着嘴，忍住笑，若无其事的听赵振平讲课。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

　　陈俊生的音量提高了一点，伸手捏我的下巴。

　　你想的倒美。

　　我把陈俊生的手甩开，继续若无其事的听课，赵振平显然看出了我们这边的异样，把讲义摔在桌子上，陈俊生，你不想听课就给我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陈俊生用脚狠命的踹课桌，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都掉在王贵峰的身上。

　　你们俩干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王贵峰趁陈俊生被赶出教室，突然转过头来，言语凶狠。我被吓了一跳，正在想要如何作出回应。

　　赵振平的怒吼从讲台那里如一道闪电般劈了过来，王贵峰，你也给我滚出去。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看着王贵峰愤愤不平的走出教室，陈俊生的课本和文具，顺着王贵峰的后背划到了地上，发出丁玲咣啷的响声。

第十五章
我一个人乘地铁，最后一节车厢，最角落的位置。

　　虽不是下班高峰，可车厢里面人依然很多，不同的人，散发不同的味道，最后交会在一处，凝结成透明的异味，逗留在车厢里面，像是被人遗弃的冤魂。

　　一个高个子跟我打招呼，叫的是我的名字，没有错，我抬头，并不认识，于是又低下头，下午开会的时候，主编毙掉了我的一个选题，说了狗屁不通的原因。不过也是无所谓，一份工作，计较了反而彼此都不高兴。

　　你不是江哲吗？

　　高个子已经站到我面前，语气里头带着礼貌的试探。

　　哦，我是。

　　我再次抬头，打量眼前的男人，太瘦，瘦到骨头透过衣服刺出来，两只眼睛深深的陷进去，活像一个瘾君子。

　　我似乎是认识他，或者是有一点点印象，特别是他脸上的痘疤，估计青春期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保养，所以留下了整片整片的坑洼，不能多看，看久了胃里头翻腾。

　　我们在视频里头见过的，你肯定忘了。

　　高个子又靠近了我一点，小声说话，他的声音还算厚实，不像是从这么单薄的身体里面发出来的。

　　是的，我们见过的，某晚，在线上聊天，我从视频里头看到过这张脸，当时已经凌晨，我带着困意。

　　他说想过来找我做，我拒绝了，我并不是因为他太瘦，或是脸上的疤痕太多，我只是困了，想要快点睡觉。

　　但是他说，他大半个月没有做了，憋的不行。

　　那就直接在视频里面射出来吧。我敲字。我并不喜欢这种交欢方式，摸不到，嗅不到，不真实。

　　但高个子却答应了，还说，如果你累了，就只要给我看你的奶头就好，只要被奶头刺激，我就会兴奋。

　　我并没有胸肌，当然，也没有赘肉，只是扁平的一个胸部。我的奶头小小一颗，呈深粉色，房间里面灯光柔和，所以，视频里头的我，奶头粉嫩粉嫩的。

　　我看着高个子在视频中把自己脱的精光，然后，紧紧握住自己的下体，他的弟弟和他的身材实在不成比例，长长的一根，就算是勃起，似乎也是软软的，被他托在手里面。

　　我似乎并没有兴奋起来，甚至都没有勃起，我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下体，但它并没有给我回应，你快出来了吗？还是快一点吧。我再次敲字。

　　我的字刚刚发到他那边，就看到他从旁边取出一张纸巾，然后把下体迅速的凑过去，一股白色的液体喷射而出，全部落在纸巾上面，又是一张纸巾，将下体包裹住，认真的擦拭。

　　下次我们见面做吧，我喜欢你的奶头。

　　高个子敲字过来，我关掉了视频窗口，下次碰到再说吧，我是真的困了，随便把电脑丢在一边，便窝在了被子里面。

　　我没有想到高个子会在地铁里头认出我来，我的奶头又没有直接暴露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但他本人看起来似乎比较斯文，不像是会在深夜，对着陌生人打手枪的那种。

　　我家就下一站，要不要去呆一会儿。

　　高个子邀约，事实上，我再过两站也要下车了，而且，阿南今天出差回来，说不定此时正在家里面等我。

　　下次吧，今天约了别人。

　　那，好歹也留个电话，就算是一起吃个饭也好。

　　我不能理解高个子为什么对我这么穷追猛打，理论上说，我不该是他会喜欢的型，他该喜欢壮硕些的，因为他自己那么瘦弱。

　　我留了电话，然后跟他挥手告别。

　　高个子下车没多久，我的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是我，你叫我小木好了，你是不是约了和别人做，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一起。

　　我对着手机，笑了笑，然后删除了短讯。

　　回到家，阿南并不在客厅，桌子上却已经摆满了饭菜，主菜是红烧排骨，我来北京后最喜欢的一道菜。

　　今天真丰盛。我到卫生间洗手，一边洗一边冲着阿南的房间说话。

　　阿南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手里翻着一本时尚杂志。两天没有见到，似乎又黑了些，不过样子还是很迷人。

　　是挺丰盛的，不过跟我可没关系。

　　阿南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没有系带子，短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露出半截紧身内裤的边。

　　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早点说清楚，让人家一次又一次的来，这不是害人吗？

　　阿南把杂志丢在沙发上，眼睛不看我，穿过我房间的门，看窗外面的夜色。

　　我知道阿南说的是谁，我的确没和康超说过，不想跟他在一起，但我也没明确的说，要跟他在一起，我只是想要让这种被追逐的感觉，保持的久一点，反正，起码在今天，先不要结束。

　　吃吧，挺好吃的，虽然比你的手艺差点，但也能凑合。

　　我把一块排骨夹到阿南的碗里，阿南白了我一眼，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表情。

　　饭吃了一半，康超的电话打过来，我正在火车上，差不多十二点能下班，我下班了能去你那儿吗？

　　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用余光瞄阿南，阿南似乎并不在乎我这边的状况，正大口大口的喝汤。

　　那我等你吧，顺便说一下，排骨还不错，只是再多放些醋就好了，我喜欢吃酸。

　　我把电话挂掉，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想要开启新的话题。

　　今天你刷碗吧，我马上要出门，肯定来不及了。

　　阿南放下碗筷，把桌上的汤碗拿起来，喝了个干净，然后抽身，到卫生间撒尿，我听到他的尿冲到马桶里面清脆的声音。

　　你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我在厨房洗碗，见阿南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探出头问。

　　健身教练家里今晚没人，叫我过去。

　　我看着阿南推门出去，然后反手把门关上，就那样看了半天，然后回身继续刷碗。忘了关的水龙头，已经把水槽装满，带了油花的水溢出来，差点溅到我的脚背上。

　　我给康超发了一条短讯，内容很简单，我有点儿想你了。

第十六章

周末下午，江孟约了同学打球，我一个人在家写功课。

　　突然有人敲门，竟是曲志刚。

　　别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为了这封信，我连你家楼下都懒得靠近。曲志刚把一封信递到我面前，趁我接信的空档，钻进我的房间。

　　我并不认识信上的字体，事实上，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人给我写信。我开始怀疑，这一切，不过是曲志刚想要闯进我房间所玩的把戏。

　　我开始看信的内容，很意外，是二双。

　　二双说，他在南方打工，赚了些钱，想要我毕业后，过去跟他。

　　大双找了一个女人，每天混在一起，可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跟你在一起，江哲，过来跟我吧，我肯定能把你照顾好。

　　二双给你在信里头写了什么？

　　曲志刚从我房间的桌子上拿起一颗梨，毫不客气的啃着，他的牙齿泛黄，应该是长期抽烟的缘故，几个月没见他，他胖了，坐在那儿，肚子上有一摊肉堆下来。

　　写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我把二双的信随手撕成几段，然后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头，我还要考高中，然后读大学，我可不想跟二双去什么南方，二双离开这么长时间，我甚至都没想过他，连做梦都没梦到过。

　　我要做功课了，你要没事儿的话，就走吧。

　　我坐回书桌前的凳子，拿起课本，假装认真的翻着，眼睛连抬都不抬一下。

　　我的态度似乎激怒了曲志刚，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我的床上，距离我不到半米的距离，江哲，我发现你这个人假模假样的，你是好学生怎么了，好学生就不能跟我这样的人好好说会儿话？

　　再说，你和大双二双的事儿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听说，你给他们两个轮流吃下面，那么恶心的事儿你都干的出来，在我这儿倒装起正经了。

　　曲志刚一边吃梨一边说话，嘴巴发出嗑嗤嗑嗤的动静儿，让人听了恶心。

　　就算我和大双二双有什么事儿，那也跟你没关系。

　　我依然低头看书，完全忽略曲志刚的存在。

　　曲志刚突然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很长，松散的垂在两侧，曲志刚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拉起来，然后一把推到床上。

　　我让你再跟我这装逼！

　　你他妈的不是喜欢玩儿吗？我今天跟你玩个够！大双二双跟你玩的，那都不算什么，我今儿个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的好玩。

　　我的身子被曲志刚死命的压住，我可以反抗，如果硬要挣扎的话，我还是可以使出一些力气的，可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很好奇，曲志刚接下来到底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

　　我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

　　曲志刚先是给了我一个耳光，特别的用力，清脆的一声过后，我感觉到左边的这一半脸火辣辣的，但是却不疼。

　　之后，他开始扒我的裤子，我在家里头，只穿一条秋裤，甚至连四角内裤都没有穿，这对于曲志刚来说，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

　　我的整个下半身暴露在曲志刚面前，屋子里面暖和，完全没有感觉到凉意。我并没有勃起，小小的弟弟瑟缩着，像是怕生的孩子。

　　我看着曲志刚的眼睛死命的盯着我的下体，似乎是鄙视，又或者是厌恶，很复杂的情绪。

　　曲志刚开始脱自己的裤子，他的下面非常粗大，我曾经在铺子里面见识过。此刻，他的弟弟已经肿胀的透着黑紫色的亮光，硕大的一颗，抵住我的下巴。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

　　我被曲志刚的下体顶住喉咙，他的下面又粗又硬，活像一根被烧热的铁棍，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用力的咳嗽，他的下体还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异味，一阵一阵的钻进我的鼻子。

　　怎么样，好玩吗？要不要再给你点厉害的瞧瞧。

　　曲志刚的眼睛血红，像是从哪里偷练了奇怪的功法，走火入魔。他的手顺着我的身子往下移，一把抓住我的弟弟，好吧，我不得不说，我勃起了，就在他用下体不断冲撞我喉咙让我差点窒息的过程中，我的弟弟激烈的勃起，甚至，还有清亮的水从尿道口流出来。

　　曲志刚狠命的握住我的弟弟，像要把它直接从我的身体撕扯下去，你这个恶心的二尾子，你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干脆把它弄掉了，彻底当女的算了。

　　你不是愿意跟男人玩吗？我告诉你，男人要的不是你的手，也不是嘴巴，是一个洞，今儿个，就让我帮帮你，帮你好好通通这个洞。

　　曲志刚的手突然离开我的弟弟，一下子把我的大腿掰开，应该是他的中指，猝不及防的进入我的肛门，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没有想过会是那么钻心的疼，疼得几乎连喊疼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我开始挣扎，这个游戏并不好玩，玩到这儿就够了。但我的力气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大，不论我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把曲志刚的身子推开，还有他的手，用力在我的后面抽动着，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

　　我本以为，我该是到了要死的时候了，我的眼泪流的稀里哗啦，眼睛被眼泪浸泡，连眼前的事物都一片模糊。

　　我没有想到，江孟会在这时候出现，还带来了爸妈回家的消息，爸，你快来，曲志刚在欺负我哥呢！江孟的声音特别大，曲志刚显然被吓了一跳，匆忙从我身下跳下去，他的手指从我身体里抽出来的瞬间，我又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我去他家找他妈去，让他妈活活把他打死，要是他妈不管，我就半夜去烧他家的房子。

　　江孟站在床边声嘶力竭的咒骂，爸爸并没有真的回来，只是江孟耍的一个小伎俩，但足以吓的曲志刚仓皇逃离我家。

　　这事儿别跟爸妈说，听见没。

　　我拿纸巾，擦拭从肛门流出来的血，蓝色的床单，已经被染了很大的一块红，此刻，后面的疼痛还在继续，火辣辣的，似乎已经肿了起来。

　　我把床单扯下来卷成一团，递给江孟，拿去丢掉吧，洗也洗不干净。

　　江孟不接床单，只紧张的看着我，怎么都是血啊，这个该死的，我一定宰了他！

　　你怎么不听话，拿出去丢了。

　　江孟见我生气，赶紧接了床单，气冲冲的出门，下楼。

　　我小心翼翼的下床，一步一步走进浴室，把水温调到适中，然后，用温水冲洗身子，我不敢冲后面，怕一冲，会引来又一波的疼。

　　江孟在外面敲门，我让他进来，然后把浴室的门关好，

　　浴室里面很快被水汽充满，江孟的外衣湿漉漉的，我示意让他脱下来。

　　哥，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报仇，让那个曲志刚不得好死！

　　江孟虽已经长的高大，但说起话来还是带着孩子气，我看着他裸着的上半身，结实的小腹，肚脐眼旁边有一个米粒儿大小的胎记，特别小的时候，我还嘲笑他，说这身子滑溜溜的，就那黑黑的一块儿显得丑。

　　别气了，我都没事儿了，我就想找个人抱着，休息一会儿。

　　江孟一把把我抱住，我的脸贴在他米粒儿大小的胎记上，江孟的身子有点凉，湿湿的不知道是刚才跑上楼流出的汗，还是浴室里面的水汽沾了上去。

　　我以后不出去打球了，就在家里面呆着，看还有谁敢来欺负你！

　　江孟一说话，肚子一震一震的，特别有力气，我突然就笑了，嘴上是笑，眼睛却流出眼泪来。

第十七章

我躺在浴缸里头，阿南就坐在浴缸边上，帮我用护发素按摩头发。我差不多每周都要做一回这样的功夫，这样我的头发才不会干燥的跟枯草一样。

　　阿南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一条腿搭在浴缸的边沿，他的腿可真好看，修长，没有一点多余的肌肉，他放在我头发上的力道也刚刚好，我几乎快要在这种温柔里头睡着。

　　你该多吃点儿了，瘦的不行。刚认识你那会儿，还不是这样，有肉，看着舒服。

　　阿南用手指按按我的胸口，非常的干瘪，我是有点在刻意减肥，倒也不是希望自己瘦的不行，只是要变成胖子的话，那实在有点可怕。

　　要我说，根本不是胖瘦的问题，是你开始厌倦我了，所以看哪里，都觉得不顺眼。

　　我把眼睛闭起来，言语中带着抱怨。

　　我自然是不会真的觉得阿南有厌倦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从他嘴巴里头多听到几次，别胡说，我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厌倦你。

　　可是今天，阿南竟没顺着我的意思，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现在康超对你那么好，你想要多少句好听的，他都能给你。

　　阿南拿起莲蓬头，开始给我冲水，温热的水顺着我的头顶急匆匆的淌下来，一不小心流到嘴巴里面，奇怪的味道，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康超说，想搬过来跟我住，你说好不好。

　　我把全身擦好了乳液，让阿南用保鲜膜把我的身体缠起来，这种民间的怪招，只有你敢往自己身上弄。

　　阿南一边缠，一边念叨。

　　我知道，他不过是担心我的身体，怕我因为尝试这些奇怪的保养方法，会落下什么怪病。另外，他好像逃避了关于康超的话题，他并不喜欢康超，我老早就察觉了。

　　我就是突然想试试两个人生活的滋味了，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被保鲜膜包裹的严严实实，阿南抱起我，一直到客厅的沙发上，才又丢了下来。

　　我和你在一块儿，就不是两个人的生活了？你这个人，完全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

　　阿南去浴室，放水，清洗浴缸，半天不出来搭理我，我动也不能动，只能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并不顺利，小浩连续几次出错，害我被主编骂的狗血喷头，我却不想把气洒到小浩的头上，当初自己千挑万选选中的人，出了什么事儿，那也是自己活该。

　　小浩也是乖巧，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做事情比原来更勤快，你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已经把事情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在这行里头，能遇到如此聪明的孩子，还不想方设法的算计你，已经算是走了大运。

　　近来还有一件麻烦事，是关于黄小波的，就是之前小浩提过的那个数码客户。

　　数码这块儿本来和我一点也搭不上关系，那天，我一个人在鹿港小镇吃冰，正巧碰到客户部的杨胖子和那个黄小波一起，杨胖子热情，硬要介绍认识，便互留了电话。

　　我并不觉得那个黄小波有gay的样子，个子高高的，就算是下了班，还是衬衫西装裤的打扮，他的头发难得的干净，用了一点发泥，清爽的贴在一边。

　　我偷偷打量他的皮鞋，Fer去年秋冬的款，虽有些配不上时节，但穿在他脚上，总还算得体。

　　席间，我们并没有深聊，杨胖子一直说，小黄这么年轻有为，可到现在还是单身，真是可惜了，江哲，你手头儿有什么好货，可要想着小黄。

　　我心想，我手头就算真的有什么货，也都是一群放浪风骚的gay，怕这个黄小波会吃不消吧。

　　我本以为，只是一起吃了顿饭，随便的闲聊几句，回家后，却收到黄小波的短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不是同性恋？

　　用了同性恋这个名词，而不是同志，或者gay之类的，说明这个人对这个领域并不是非常的熟悉，我拿着手机，屏幕上那两行字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是的，我是同性恋。

　　我用了特别正式的回复，没过多久，手机又震动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太礼貌，我就是对同性恋比较好奇，我以前一直跟女人好，可最近，我发现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了，我担心，我也有同性恋的倾向。

　　黄小波应该有二十七八岁，或者年纪再大一些，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单纯，和工作中判若两人。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信任我，跟我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说，这只是他用来调情的一种手段。

　　不好意思，我有些累，有空见面聊。

　　我把手机静音，躺在床上发呆，黄小波的身材很好，透过白色的衬衫，似乎能看到他匀称的几块腹肌，可惜，我并不是心理医生，不能帮他解决这种精神上的困顿，我能做的，只是跟他**。

　　阿南从浴室出来，T恤被水溅湿了好多处，湿的地方贴在身上，显露出好看的线条。

　　快点帮我把这些恶心的东西拆掉，我已经快被憋死了。

　　整个身体被保鲜膜缠住显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除了难耐的燥热之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阿南把T恤脱掉，过来帮我把一层一层的保鲜膜撕下去，那么轻柔，生怕把我弄疼了似的。

　　你自己的事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他搬来可以，让他分摊一份房租，还有水电费，不能让他白住。

　　几天没刮胡子，阿南的下巴像是长了一丛灌木，赶紧去刮刮胡子，邋遢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弄。

　　我的手已经解放出来，摸了摸阿南的胡渣，然后推他，他竟这么痛快答应了让康超搬过来住，这种反应让我很不喜欢。

　　我把身上剩下的几处保鲜膜撕扯下来，到卧室去看手机。

　　有两条短讯，一条是康超发来的，说买了我喜欢吃的葱油拌面，正要赶过来。

　　另一条是黄小波发来的，说在上次见面的鹿港小镇订了位置，想要一起吃晚饭。

　　我迅速的穿戴整齐，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给头发抓了个造型，然后喷了点最爱的古龙水，准备出门。

　　阿南刚刮了胡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和康超说，我工作太忙了，要很晚回来，对了，别做晚饭了，康超说买了葱油拌面，你和他一块儿吃吧。

　　我不等阿南给我回应，已经拎了包，开门，下楼。我在出租车上给黄小波发短讯，已经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后见。

第十八章

王洪军的爸爸做酒店生意，经营着镇子上唯一的一家酒店。人们都说，王洪军的爸爸虽然有钱，却吝啬，就算对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王洪军老早就想有一辆可以变速的自行车，直到初三这一年的生日，才总算如愿。

　　我坐在王洪军的自行车后座，从一段坡路的高处急速下滑，靠海的小镇，没有几段路是平坦的。我紧紧抓住王洪军的衣襟，秋天的风迎面扑过来，被我们的大吼大叫劈成两半。

　　我们经过公交车站，中午十一点多，等车的人毫无秩序的拥挤在一处。

　　特别傻气的吆喝，老远的地方就听到。

　　是曲志刚，推着一辆三个轮子的破车，就在车站内侧的马路上机械的来回。

　　我朝曲志刚的方向指了指，那个卖馒头的，恶心死了！

　　王洪军并不认识曲志刚，但这并不影响他跟着我一起讨厌曲志刚。

　　在距离曲志刚差不多五米远的地方，王洪军示意我下车，然后自己骑上车，飞快的朝曲志刚冲过去。

　　曲志刚卖馒头的车子笨重，但禁不住王洪军的速度快，踉跄着翻倒在路边，热乎乎的馒头散落了一地。

　　曲志刚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开始指着王洪军咒骂，你他妈的瞎了眼啦，操你祖宗的！

　　王洪军回身，再次把车骑到曲志刚跟前，从背后摘下书包，朝曲志刚的头用力砸下去，我他妈的撞的就是你，你奶奶的，你要再敢放一个屁，我保证你脑袋开花。

　　曲志刚本就是个窝囊的人，也只能在老实人面前逞逞能耐，如今遇到像王洪军这么彪悍的主儿，便只能哑忍。

　　我看着曲志刚的眼角被书包上的金属扣打出了血，心里头无比的畅快，他蹲下身子，开始一个一个捡掉出来的馒头，馒头上面已经沾了土，有的还被王洪军硬踩了几脚，弄成这样，看你回家怎么跟你那个母夜叉妈妈交代，一顿暴打应该是免不了的。

　　我突然觉得有些遗憾，没有办法亲临现场，看曲志刚他妈暴打曲志刚的场面，不过，今天玩到这里已经够了，该回家了。

　　我重新坐到王洪军的车后座，两只胳膊环住王洪军的腰。

　　死胖子，看了就讨厌，下次再让我遇到，保准给他点儿更厉害的尝尝。王洪军邀功似的说话，语气里头尽透着得意，像是刚刚战胜归来的战士。

　　我不说话，把头靠在王洪军的后背上，我并不感谢王洪军，也不会因此觉得他比之前更加的可爱，我只是觉得这样靠着一个人的背，不用脚走路便可以到家，舒服又方便。

　　我在楼下遇到江孟，正跟一个小姑娘说话，江孟的表情怪异，特别是看到我，赶紧和女孩摇手再见。

　　哥，中午的事儿，你别跟爸妈说。

　　午饭，只有我跟江孟两个人吃，爸爸要照看铺子，妈妈医院那边常加班，只有一个阿姨定点来为我们两个准备三餐。

　　你说那个小姑娘？那有什么好说的。

　　我盯着江孟的脸，本来黑黑的一张，现在泛出些红晕来。

　　她是从外地转学过来的，叫倩倩，就住在咱们家东边那栋楼。这两天，我们俩放学总一块走，还聊的挺好的。

　　哦，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好好学习，光想着这些没用的。

　　我三口两口的把饭吃完，把碗丢在桌子上，回房间躺下。

　　已经快要入冬，学校取消了午休时间，差不多躺一小会儿，就要赶紧动身去学校。我似乎并不喜欢那个叫倩倩的小姑娘，虽然，我根本没有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儿。

　　我讨厌生活中出现女孩儿，娇气，刻意，没有意思。

　　我坐在王洪军的车后座，脑袋里面都是倩倩二字，还有江孟提到倩倩时，脸上的红晕。

　　王洪军，你跟女孩儿好过没？

　　风很大，我需要特别用力，才能把声音送到王洪军的耳朵里面。

　　好过啊，你不就是女孩儿吗？

　　王洪军嘿嘿的笑，像个没有大脑的傻子，难道在王洪军的心里面，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女孩儿？但我并不希望自己以一个女孩儿的身份存在啊！我享受自己是一个男性，享受与男**欢，享受高潮的时候，体内的液体喷射而出的快感，这一切，如果是女孩儿的话，就没有机会体验到了。

　　我不喜欢王洪军的回答，于是再也不开口，王洪军还以为我害羞，兀自吹着口哨。

　　王洪军骑车的时候，喜欢用一只手扶着车把，另外一只手伸过来逗弄我，扯扯我上衣的袖子，或者把我的手握成一个拳头，左右挥舞，简直幼稚的要命。

　　干嘛？你不愿意跟我好啊？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把手伸到王洪军的裤子里面，摸索着，抓住他的一根阴毛，用力拔了下来。

　　事发突然，王洪军完全没有防备，车把一扭，差点摔下车去，幸好，他的腿够长，勉强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我从车后座跳下来，看也不看王洪军一眼，径直朝前走，反正前面离学校也没有多远的路，步行过去，也没什么关系。

　　王洪军从后面骑着车子追上来，真拿你没办法，大街上人那么多，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你这样的胆小鬼，我才不要和你好。

　　我不理王洪军，前面就是学校大门，要快点儿走，不然就迟到了。

　　晚上十点多，我冲澡出来，正准备上床睡觉，江孟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我不是和你说了，别把倩倩的事儿和爸妈说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现在好了，爸骂我一顿倒没什么，还不让我和倩倩一起放学了！

　　我用浴巾擦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我的确是和爸爸说了，江孟好像是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本来学习就不好，再这么分心下去，成绩肯定更差。

　　爸爸在客厅里冲江孟发火，我也听的一清二楚，我不想要让江孟不高兴，但前提是，他不能先让我不高兴。

　　你就为这个冲我发火？我困死了，要睡觉了，你要发火，就明天再发吧。

　　我把浴巾丢在一边，上床，钻进被子，我把身子背对着江孟，佯装睡着，江孟见我不理他，只能悻悻的回自己房间，他不敢摔我房间的门，只能把自己房间的门用力的关上。

第十九章

我跟黄小波在鹿港小镇吃饭，黄小波看着清瘦，却能吃，要了一份卤肉饭不够，还要再加一份海南鸡。

　　我并不饿，只是喝着菊花茶，眼睛看着窗外。

　　我好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见面，脱下正装后的黄小波，换上一件火红的紧身T恤，下半身是一条奶白色的休闲短裤，头发也不是服贴的分在一边，而是凌乱的一小撮竖在中间，像个玩世不恭的街头少年。

　　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之前看过的不一样？其实我有时候也讨厌自己这种两面的个性，特别是最近，简直是烦透了。

　　我真没有看出来，这个一口就能把一颗卤蛋吞下去的男人，眼前有什么好烦恼的，于是，我不说话，只喝茶。

　　你看起来不像北京人。

　　嗯，我老家是东北的。

　　我也不是北京人，我老家是山东的，我是在山东读完了大学才到北京来的。

　　噢，山东，一个盛产gay的城市，我在心里头想，眼睛打量着黄小波的手腕，他的手腕漂亮，汗毛的颜色淡淡的，几乎淡到看不出来的地步。

　　黄小波的手也很漂亮，细且修长，特别是他的手指，中指长的出奇，有一种说法，男人中指的长度和他生殖器的长度是成正比的，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么黄小波的生殖器，哇，一定长的很可观。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到你是那个，我是说，我感觉你的性取向是……黄小波似乎很难在公共场合说出同性恋这三个字，索性我帮他开口好了，对，我是同性恋。

　　你不要误会，我其实完全没有瞧不起的意思，虽然我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但我一点儿也不排斥的，相反，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有智慧，你说话的表情都跟别人不一样。

　　我被黄小波认真的解释逗乐了，我本就不是一个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待的人，这么多年来，关于同性恋这个词，我听到的谩骂，侮辱，讽刺，甚至是诅咒，又何止万句。

　　有的人，就算嘴上说着我其实很理解同性恋，我并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不好，但转过脸，你已经能料到他的另一番说辞，死同性恋，变态，人妖，恶心，活该被男人操的婊子，他们的想象力，可绝对比我丰富的多。

　　江哲，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就想问问你，你觉得我像那个吗？

　　黄小波故意把声音压低，话还没说完，脸已经开始红了。我刚发现，黄小波有很好看的单眼皮，眉毛虽不算宽，却浓黑浓黑的，和眼睛搭配在一起恰到好处。

　　你是说，你让我帮你判断一下，你自己到底是不是gay？

　　你别那么大声，我怎么觉得对面已经有人看过来了。

　　黄小波为了掩饰紧张，拿起茶杯对着嘴巴，茶杯里面的茶早就干了，服务生还没有过来添茶。

　　在这种地方不用怕的，刚才看你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骚货，要我说，他看你，是因为对你有意思。

　　我回头用眼神指了指身后那一对丑男，其中一个穿了特别花哨的海滩裤，旁边的大包金光闪闪的，要不是gay的话，绝对不敢把这么晃眼的包背出来。

　　黄小波的脸红的更厉害了，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在那张好看的脸上捏一把，虽然有零星的几颗痘痘，但那张脸，看起来还算干净细腻。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要不就在我车里面怎么样，我们开着车，绕着三环兜一圈，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在车里头问你。

　　服务生过来添茶，我又喝了一口茶，示意可以买单。对面那个花哨的丑男还在盯着黄小波，我回头，正好撞到那股炽热的眼神。

　　我立刻回瞪过去，然后等黄小波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故意被椅子绊了一下，黄小波上来搀扶，我顺势抓住他的胳膊，一直那样扶着，走出鹿港小镇。

　　黄小波的车并不名贵，但打理的很干净，车子里面有淡淡的花草香。快要到九点，三环上车流已经不如白天那么涌动。

　　你喜欢坐快车，还是慢车？

　　黄小波先是把速度放的很慢，询问我的意见。

　　快车吧，不过在北京就算了，我惜命，何况，我们还要聊天，不太适合开快车，这个速度就可以了。

　　对了，你交过女朋友？那你肯定不是处男。

　　当然，我到今年九月，就已经二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是处男？其实，我交过很多女朋友，光上过床的就不下十个，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黄小波见我嘴角露出笑容来，还以为我是在笑话他太过放纵，其实，我只是觉得他如此认真的和我谈论处男这个话题，实在有点可爱。

　　不会，二十六岁，这个数字很正常。

　　我把车窗摇上，示意黄小波把空调打开，我实在不喜欢闷热的空气从车窗钻进来的感觉，另外，我希望这个空间，只有我和黄小波两个人，不被任何外界打扰。

　　我觉得和女人干挺爽的，之前，我除了和女朋友做，甚至还找过419，还跟着我们的头儿去找过卖的，有一段时间，我特别的沉迷，一天不做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是这大半年来，我突然不想和女人做了，做来做去，还不都是那么几个动作，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惊讶于黄小波的坦诚，对于他来说，这些事应该是非常隐秘的，但他却愿意全部告诉我，只因为，我是一个gay。

　　你说，我是不是有同性恋的倾向？为什么我会对女人没兴趣了呢？我连三十岁都不到，我早晨醒的时候，照样能勃起，我每两天也会打一次飞机，可是，我就是不想碰女人了！

　　黄小波越说越激动，激动到手跟脚一起发力，车子一下子窜了出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知道为什么黄小波会突然对女人没有兴趣，我好像也并不好奇，我只知道，这个男人，并不会和我做，和他在一起相处，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愉快，所以，我该回家了。

　　也许我这么说不太礼貌，但是我还是想试试，我想跟你做，我想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就在我已经动了回家的念头，打算在下一个路口叫停，然后换一辆车自己走的时候，黄小波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我侧过头看着黄小波，他的表情很认真，甚至是虔诚，这种表情和那些带着一脸淫亵要求和我做的男人流露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我竟被这样的一种表情打动了。

　　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还是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了？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

　　黄小波把车停在路边，眼神从期待，到紧张，最后变成强烈的愧疚。

　　黄小波和康超不同，康超是贪念我的身体的，他深知，在我的身体里面，可以发泄出他全部的能量，但黄小波好像更纯粹些，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不是能够接受男人的身体，接受和男人交欢。

　　我自然是答应了黄小波，不过不是此刻，我们约了下一个周末，在东三环上的如家快捷酒店，下午两点钟，要是在那之前，有人反悔了，就发一条短讯，把约定取消，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喜欢这样的约定，尽管，我知道康超不会愿意我去赴那样的约。

　　我回到家的时候，康超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他却已经睡着了。

　　我去敲阿南的房门，自从康超经常出入这所房子以来，阿南已经很少再让自己的房门大开，毕竟多了一个人，避忌点好。阿南一边换裤子一边说，他喜欢穿嫩黄色的三角短裤，紧绷的，很性感。

　　是健身教练的声音，没错，特别的熟悉，婉转迂回，如女人一般，只是这一次更加的尖利，特别是在听到我敲门以后。

　　我回身，到沙发跟前跪下，摸着康超的脸，一定是工作太累了，睡的那么沉，我用力摇，才把他摇醒，我陪你洗个澡，睡觉吧。

　　噢，不用，我明天休息，明早起来，我回家去洗。已经这么久了，康超还是不愿意在我家洗澡，冰箱里放了一半西瓜，冰好了，还喂了点糖进去，你记得拿出来吃。我今天从车站赶过来，出了好多汗，就在沙发睡好了，别把你的床弄脏了。

　　不行，必须回床上去！我硬把康超拉起来，推推搡搡的送回到我房间的床上，然后从冰箱里面取出西瓜，半个西瓜皮，里面盛着已经用小刀切好的小块小块西瓜，我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用勺子吃西瓜。

　　我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到最大，这样，就听不到阿南房间里面健身教练尖利的呻吟，我把西瓜全部吃光，喂过白糖的西瓜，吃起来特别的甜。

第二十章

江孟有一段时间不搭理我，吃饭的时候，把几道菜夹到碗里头，回自己房间吃，门关的严实。

　　我并不觉得恼火，对于这个弟弟的脾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嘴上说着生气，心里头肯定早就没事了，他只是不服气，为什么我不跟他道歉。

　　我从爸爸的刮胡工具里面偷出一片刮胡子用的刀片，轻轻划在手腕上，刀片极锋利，就那么轻轻的一下，就已经在手腕上留下一道口子，新鲜的血慢慢的渗出来。

　　你没事儿玩刀片干什么？！

　　江孟把我的手抢过去，想都不想，就含进嘴巴里头吮吸，我其实并没有觉得流血有多疼，被他这么一吸，感觉有股暖流顺着伤口传遍了全身。

　　你别动，我去给你找纱布！

　　江孟的语气跟下命令一样，我坐在床边，听的特别舒服。

　　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打算理我了。

　　我看着江孟笨拙的给我包扎，江孟的喉结很大一颗，像是故意在嗓子那里装了一颗小核桃。我喜欢看江孟说话，喉结上下来回，感觉特别有力量。

　　江孟给我包扎好，去卫生间拿了抹布擦滴在地上的几滴血，我突然觉得江孟的后背很像我爸，特别的宽，一直到腰间才收成一个倒立的三角。

　　刀片给我，我拿出去扔了！

　　我乖乖的把刀片递到江孟的手上，看着他转身出门。江孟根本不会打绳结，缠在我手腕上的纱布，上面的结特别丑。

　　第二天，江孟开始和我一起在客厅吃饭，你多吃点肉，好把流出去那点血补回来。

　　因为我的左手受伤，有一段日子，我都没有办法帮陈俊生打手枪，可是，陈俊生就像上了瘾一样，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问我的手有没有好。

　　你那么着急，干脆找别人给你弄算了。

　　我在给陈俊生写昨天的功课，头也不抬一下。

　　我他妈的找谁去啊？别人不说我是流氓才怪？！

　　你本来就是流氓，干嘛怕别人说？

　　我突然抬起头，微笑着看着陈俊生，我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陈俊生一个人能听的清楚。陈俊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作势要打我。我把桌子上的作业本拿起来，丢在地上，你要打我的话，作业找别人写去。

　　我并不觉得陈俊生会因为作业的事儿而怕我，他本来就是坏学生，不做作业的话，也是理所当然。但我就是知道，在我给他无数次打手枪之后，他根本不可能再有打我的念头。

　　果然，陈俊生钻到桌子下面，把作业本捡起来，丢回我面前，你的手好了告诉我一声，要是让我知道，你明明好了，还包着纱布骗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摊开作业本，继续在本子上写字，这样的威胁，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一周后，我手上的伤口完全愈合，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江孟抓着我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幸好，没有留下疤，不然夏天穿衣服都不好看。

　　江孟说，羡慕我的清瘦，特别是夏天的时候，露出两条纤细的手臂，人家都说，男的应该粗壮一点，可我就觉得哥你这样的好，我要是也像你这样就好了。

　　像我有什么好，你愿意被人叫二尾子？

　　江孟显然很讨厌二尾子这个名词，原本坐在凳子上，愤怒的跳了起来，那些叫你二尾子的人，他们自己才是二尾子，我要是有把枪，就把他们全都给毙了！

　　我就是喜欢看江孟为了我发火，嘴里头痛快的骂着脏话，尽管，我并不真的介意那些人叫我二尾子，叫了就叫了，身上又不会少掉一块肉。

　　我没有缠纱布上学，陈俊生看到，高兴的不得了，正巧下午学校组织看电影，基本上每次看电影，他都会玩的特别厉害，电影院里头黑，旁边的人注意力都放在电影上面，没人会理会他把生殖器掏出来，让我给他打手枪。

　　我喜欢看电影，但学校组织看的，大都不喜欢，所以每次看电影，我都百无聊赖。帮陈俊生打手枪虽然还算有趣，连续几次下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新鲜。

　　我照例，一只手握着陈俊生的弟弟套弄，陈俊生把裤子褪下去一部分，整个生殖器都露在外面。

　　突然，陈俊生朝自己的手心吐了口痰，然后抹到自己的头头上面。

　　你干嘛，恶心死了！

　　我可不想碰陈俊生吐出来的唾沫，黏黏的，没准儿还带着他的口臭。

　　快点弄，我试过了，这样更爽。

　　陈俊生又吐了一口，把整个下体都抹的湿湿的，我的手被硬拽过去，握着他湿漉漉的弟弟，因为唾液的关系，他的弟弟变得滑溜溜的，我甚至可以直接在他头头上面来回的套弄，也不会觉得发涩。

　　下次你自己弄的时候，也试一下，保证舒服。

　　陈俊生在我耳边低语，还不忘发出几声放浪的呻吟。

　　我很少在为陈俊生打手枪的时候，自己会勃起，可今天，不知道是唾液的关系，还是陈俊生在我耳边的**起了作用。

　　我的生殖器坚挺的勃起，顶在校服裤子上，憋的难受。

　　我可以确定，有一只手，按在了我的生殖器上面，但是，并不是陈俊生的手。那只手来自另外一个方向，我知道是谁，是王贵峰。

　　王贵峰的手隔着裤子在我的生殖器上面轻轻的揉搓，悄无声息的，我试图把他的手挪开，但本能告诉我，我需要它。

　　我把眼睛闭起来，一只手感受着陈俊生的弟弟粗大坚硬的颤抖，另外一边，感受着王贵峰的手在我生殖器上来回的抚弄。

　　估计是见我并不反抗，王桂峰的手大胆起来，顺着我的肚皮伸到我的裤子里面，但太匆忙，他的手并没有一次性的伸到我的内裤里，而是在内裤外面徘徊，最后，从侧面掏出了我的生殖器。

　　我差一点叫出声音来，王贵峰的手冰凉，握在我炽热勃起的弟弟上，强烈的刺激。

　　我开始疯狂的为陈俊生打手枪，而王贵峰在我下体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我们两个仿佛在进行一场隐秘的较量，而这一切，享受其中的陈俊生丝毫没有察觉。

　　我自然是无数次的打手枪过，但让别人帮忙，却是第一次，没有想到，竟是这么舒服的感觉。

　　几乎是同时，就在陈俊生的弟弟在我手心爆发的瞬间，我自己也猛烈的射精，王贵峰用力握住我的弟弟，似乎是希望我的高潮可以停留的久一点。

　　电影散场，我走在人群的尾巴，陈俊生早冲到前面，和王洪军几个人疯闹。

　　你射的可真多，弄得我满手都是。

　　王贵峰从背后凑上来，脸上不怀好意的笑。

　　那是你自己乐意，怨不着我。

　　我白了王贵峰一眼，快走了两步，王贵峰其实不难看，就是笑起来带着诡异，我不喜欢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也学习好，每次考试都紧跟在我后头，我讨厌老师公布考试名次的时候，在我的名字后面，出现王贵峰这三个字。

第二十一章

康超把我搂在怀里，说他小时候的事儿。

　　当时我们班有一个小不点儿，长的很可爱，可是不知怎么，老有人欺负，我这个人喜欢打抱不平，所以就老替他出头，结果，那小不点儿喜欢我，要认我做哥。

　　可惜，后来他家搬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了。

　　康超叹了口气，右手在我的后背轻轻揉着。

　　我好像很喜欢听康超讲这些，他的声音很粗，但不惹人讨厌，他每说完一段话，都会在我的额头轻轻亲一下，好像搂在怀里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你就一直没和别的男孩好过？

　　我好奇，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如果说，再此之前，一次感情经历都没有，那实在太扯了。

　　就一次，在一块儿三年五个月零八天，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我真想和他过一辈子的，当时，我家里头逼我结婚，我连遗书都写好了，我想带他走，到家里人找不到我的地方，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死了，我也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康超说的激动，我的心突然一阵难过，从前面拉过康超的一只手，用手指拨弄着，后来呢，走成了吗？

　　嗯，走成了，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走的。当晚，我们约好了第二天就坐火车，先到上海，然后从上海到南京，我把那几年上班攒的钱都取出来，装在旅行袋里头。

　　谁想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不见了，带着我的旅行箱，还有里头的三万多块钱。他给我留了张纸条，很简单的几句话，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但我还不想定下来，我想一个人再去别的城市闯一闯。

　　然后就没了？

　　我直起身子，回头盯着康超的眼睛，他的眼圈竟然红了。真想不到，躺在我床上这么多天的男人，竟然是一个蠢货。

　　我丝毫不同情康超，愚昧的付出并不等于伟大，你为什么不报警？你总该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家庭住址，或者他的亲朋好友，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一起生活了三年多。

　　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他的网名叫贝贝，我就一直叫他贝贝，他没和我说过老家的事儿，他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儿，跟别人没有关系。

　　我真不知道康超是在为那个骗子辩护，还是在为自己的愚蠢开脱，总之，我非常的生气，我甚至气到不想在这个房间再呆一秒钟。

　　我下床，到客厅取了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闷闷的喝，我说的没错的，男人和男人之间，又能有什么真爱？相信真爱的人，都会像康超这样，被活生生的害死。

　　你怎么啦？气成这样？我早就没事儿了，那都是一年多前了，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吗？

　　康超也下床，坐到我身边，摸我的头发，我刚剪了一个新发型，很短，不能用手摸，会被扎到。

　　中午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我今天晚上才上班，这一下午都能陪着你。

　　我突然觉得害怕，害怕康超对我的好，坦白的说，我并不爱康超，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我之所以这么久依然和他见面，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再说，和康超做的时候也很愉快，起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厌倦。

　　但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保不准哪一天，我就烦了，我就会跟康超说，不好意思，请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但康超能不能接受，我无法预料。

　　我把康超的手从我头上拿开，站起身子，啤酒已经被我喝光了，空罐子随手丢进垃圾桶，对了，今天下午我和黄小波还有约会，两点钟，在如家快捷酒店。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四十，距离约会还有两个小时，还可以跟康超吃一顿午饭。

　　我们出去吃吧，路口有一家很好吃的鱼头泡饼，我请你吃，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一次都没有请你吃饭呢。

　　我说完，不等康超回嘴，就到浴室里面冲澡，我的脑袋不停的转，和康超摊牌之前，还需要做点什么呢？

　　那就再做一次爱吧。

　　我把浴缸放满了水，还滴了几滴薰衣草的精油，水温差不多在30度左右，人躺在里面，刚刚好。

　　我躺在浴缸里面喊康超的名字。

　　吃饭前，陪我泡个澡吧。

　　康超本来正在担心我是不是还在生气，见我邀他泡澡，也忘了他不愿意在别人家洗澡的规矩，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衣物除的干净，扔在浴室门口。

　　浴缸并不特别大，容不下两个人，我蜷起身子，让康超平躺进来，先是用香皂清洗康超的下面，我清洗的非常仔细，把他的包皮翻开，用指腹按摩他头头下面的小沟，康超被我弄的很快勃起。

　　我扯过莲蓬头在康超的弟弟上面冲水，细长的一根，很白，似乎能看到细微的血管，康超让自己的弟弟浮出水面，我俯下身子，用嘴巴吮吸。

　　刚清洗过的下体，还留着香皂的清香，我深深的往下，让他整个弟弟都进到我的嘴巴里面，他的弟弟就顶在我喉咙的后壁，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都快射出来了，康超陶醉的看着我。

　　不行，这才刚开始。

　　我的嘴巴离开康超的下体，开始亲吻他的大腿，然后是小腿，然后是脚背，康超的脚趾细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我把他的脚趾含在嘴巴里面，用舌尖轻轻的舔舐。

　　与此同时，康超坐了起来，用手抚弄我的下身，我的下身潜在水里面，被康超的手握住，像是找到了久违的家。

　　我想要你！

　　我在康超的耳边低语，一只手已经从浴缸旁边的小架子上取过一个安全套，撕开，慢慢套在康超的弟弟上面。

　　我先站起来，扶着浴缸背后的墙壁，把屁股翘的老高，康超从后面环住我的腰，慢慢的进入我的身体，我热爱和康超交欢，是因为他下面的尺寸跟我非常的契合。

　　他的长度恰巧可以撞击到我的前列腺，让我获得极大的快感。

　　我们几乎同时射精，我的液体喷射到墙壁上，然后慢慢的顺着墙壁下滑，康超则在高潮之后，紧紧的把我抱住，江哲，我爱你。

　　我没有回应，而是转身，帮康超把套子摘下来，丢在一边，继续帮他擦洗，这是康超第一次在我家洗澡，应该，也将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在鱼头泡饼店里头吃饭，康超抢着付账，最后还是被我拒绝了。

　　我要去办公室弄一些稿子，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走了。我在泡饼店门口和康超告别，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能把车窗关上，开空调吗？

　　今儿天气多凉快啊，用不着开空调吧？

　　师傅，把车窗关上，开空调吧。

　　我重复了一遍，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还是把车窗关上，把空调打开。

　　我给黄小波发了一条短讯，二十分钟后到。然后闭上眼睛，眼前是康超抱着我，说我爱你的画面，怎么挥都挥不去。

　　康超，我考虑了一下，我不适合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把短讯发出去，把手机调成静音，我知道，康超会不停的给我打电话，但我希望，我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十二
章

王贵峰来我家，爸妈高兴的不得了。

　　阿姨，我想来请教江哲几道数学题，他的数学好，每次考试，我都在这门课上被他落下。

　　没关系，你们到房间好好讨论。江哲，你好好给你同学讲讲，有点耐性。

　　我妈的脸上拼凑了好几种笑容，一直抱怨我只和坏学生做朋友，这回，总算有个学习好的到家里来了，估计心里在想，我们的孩子终于正常了。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你根本就没来过我家。

　　我在王贵峰的耳边小声说。对于这个人，我一直都是讨厌着的，虚伪，是的，如果需要两个字来刻在他的墓碑上，除了虚伪，别无其他。

　　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你们，我不敢跟太近，怕被你和王洪军看到，我在你家楼下跟一个老头儿打探，原来你在附近这么出名，都知道你家住在几楼几号。

　　我竟然遇到了一个跟踪狂，可真是倒霉。

　　我不想帮王贵峰解那几道数学题，因为太简单了，我不相信他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正巧，江孟从外边回来，我把江孟叫进屋子。

　　考考你，这几道数学题怎么做？

　　我把王贵峰的习题本摊在江孟的面前，江孟估计刚在外面打完球，额头还挂着汗，被我这么一问，愣了半天。

　　你们的题，我都没学过，我才不做，洗澡去。

　　江孟连接都没接我手里的习题本，转身打量了几眼王贵峰，然后去浴室冲澡。

　　王贵峰望着浴室的方向，半天，似乎在倾听里面的水声，然后，站起身，把我房间的门关了起来。

　　你关门干嘛？

　　别影响了你爸妈看电视。

　　王贵峰的眼睛特别小，黑色的瞳仁不过红豆那么大，跟人说话的时候，上下左右的转，活像电影里面常出现的汉奸。

　　我见过你弟弟，在学校的时候，你们两个不一样，他那么壮实，倒像是你哥。你说，他不会也爱玩那个吧？

　　玩你个头！我是我，我弟是我弟，你要再胡说，我撵你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在我面前谈论江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整颗心都悬的老高，生怕从别人嘴巴里头听到江孟有什么不好，江孟的不好，只能我一个人说，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

　　为了让王贵峰早点离开，我把习题本上的几道数学题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写出来，包括解题思路，还有以后遇到类似的题型，要如何选择方法。

　　我写的太过认真，以至于忘了时间，等一切结束，已经十点半多。

　　太晚了，我能在你这里睡一晚上吗？

　　王贵峰竟然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我自然不会答应，可他没有理会我，而是开了门，到我爸妈的房间。

　　阿姨，不好意思，我家离的实在太远了，能在你家借住一晚上吗？

　　那有什么问题，我这就给你找一床被子。

　　我妈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但在王贵峰这件事情上，却一反常态。我很想冲到我妈房间，大声说，妈，他想赖在这儿，是因为他想要摸我**。

　　显然，我不会说的，不过只是一个晚上，从现在到明天早晨，还不到10个小时，就算真的被摸了，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忍受不了的事。

　　王贵峰拒绝了我妈给他找的被子，我和江哲盖一个被子就好了。

　　江孟听到外面的动静，开门探头出来看，哥，你同学怎么不走了？

　　没你的事儿，你快点睡觉吧，明早起不来，上学迟到了，我可不管你。

　　我朝江孟挥挥手，我能感觉到，江孟并不喜欢有人在我们家里过夜，学校取消午休制度那一天，江孟跑到我房间，躺在我床上，那个王洪军终于不用来咱们家睡午觉了，我讨厌他，看着就恶心。

　　我没有洗澡，直接钻进被窝，王贵峰要是摸我的话，就把脏鸡鸡给他摸，不然真是便宜了他。

　　让我意外的是，我们两个躺在床上过去了大半个钟头，王贵峰也没有动作过来。

　　他只是在说他初二时候转学过来的事儿，我妈一个人带着我过来，我们本来在大城市的，房子很大，还有车，我上学的时候，我爸开车送我。

　　我爸是军人，退伍后，和几个战友关系保持的特别好。其中一个叔叔姓陈，我叫他陈叔叔，陈叔叔每次来我家，都给我带香蕉，我喜欢吃香蕉，所以也盼着陈叔叔来。

　　那时候我才小学，没有完全懂事，有一次，妈妈不在家，陈叔叔又来，和爸爸在房间里面聊天，我先是在自己房间，等着陈叔叔的香蕉，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于是就去客厅看看。爸爸的房门漏了一个小缝，我看到爸爸正跪在地上，把陈叔叔的鸡鸡含在嘴巴里面，陈叔叔双手抱着爸爸的头，用力往自己的下体上面按。

　　我以为陈叔叔在欺负爸爸，但又不敢吭声，晚上便告诉了妈妈。

　　我妈跟我爸两年后才离的婚，那件事情以后，我听到他们在房间里面争吵，他们把房间门关的严实，但我还是听的到。

　　他们没有马上离婚，好像就是为了我，想要等我长大一点儿再说。

　　去年，妈妈带我到这个小镇来，妈妈说，还是在这种小地方好，这里的人淳朴。

　　我背对着王贵峰，闭着眼睛，但完全没有睡意，王贵峰的故事让我听了兴奋，那分明就是一个很刺激的故事，我甚至开始想象那个陈叔叔给王贵峰他爸用嘴吧吃的画面，一定很美。

　　我早就知道你和陈俊生的事儿了，其实，我讨厌你们那样儿，那样儿不好，我爸就因为这种事跟我妈离婚了。

　　可那天在电影院，我没控制住自己，我就是挺想摸你的，你射在我手里头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的舒服。

　　我突然有些不讨厌王贵峰了，我原本讨厌他的理由就不够充分。

　　说了半天，你硬了没？

　　我转身，面对着王贵峰，伸手去摸他的下体，果然，特别硬的一根，大小和陈俊生不相上下。

　　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你假装在演陈叔叔，我就演你爸。

　　我说完，由不得王贵峰回应，就脱下了王贵峰的小裤衩，我的舌头在王贵峰的弟弟上来回的滑动，王贵峰的弟弟上有淡淡的咸味，但并不让人恶心。

　　就在我把他的一整根都含进嘴巴的时候，王贵峰突然用力抱住我的头，然后用他的生殖器狠命的冲撞我的嘴巴，他自己的嘴巴里面念叨着，好爽，爽死了。

第二十三章

我敲门，黄小波把门开了一道缝，示意我进来。

　　黄小波只穿了一条紧身的黑色四角内裤，上半身裸着，床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台电脑，正播放着一部A片。

　　我进门的时候，一个女人正在尖利的喊叫，音色竟然和健身教练非常相近。我并不喜欢看A片，不论是男人和女人的，还是男人和男人的，A片里头的人不论多优秀，多帅，那也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能把他从屏幕里面拽出来，跟我做，我不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兴奋。

　　但黄小波显然很喜欢，让我进门后，他就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电脑的屏幕。

　　要不要洗个澡，我刚刚洗过。

　　黄小波礼貌的回头问我，他的单眼皮下面，是一对无辜的眼神，就那样直直的射过来，我竟有了一秒钟的痴迷。

　　哦，不用了，我出来的时候，也洗过。

　　我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不小心按到一个键，屏幕亮了，依稀看到上面有十几条未接来电，康超此刻正在做什么呢？我在和黄小波上床之前，竟然在想这个男人，我真的是脑子有病。

　　我把手放在黄小波的大腿上，他的腿上干净，几乎没有毛，不过肤色黝黑，散发着健康的男人气息。

片中的女人叫声更加放荡，我忍不住看了一眼，一个带了黑色面具的男人，正在疯狂的玩弄一个少女，少女脸上的表情极痛苦，但痛苦中似又带了些享受。

　　我把目光收回来，看黄小波的小腹，简单的肌肉线条，肌肉上面只覆盖了特别薄的一层皮肉，黄小波微侧着身子，肋骨因为身体的扭曲，显露出两三根来。

　　可以开始了吗？

　　黄小波再次回头，眼睛里面装载了各种情绪，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充满了期待，但也带了些恐慌。

　　我没有回话，只是俯下身子，用舌头舔黄小波的内裤，因为A片的关系，黄小波的生殖器已经勃起，硬挺的歪在一边。

　　因为刚洗过澡的关系，黄小波的身上有淡淡的沐浴液的清香，他的内裤似乎也是刚刚换过，还残留着洗衣粉的味道。

　　我上下来回，隔着内裤舔黄小波的生殖器，黄小波不敢看我，眼睛先是看着电脑屏幕，后来索性躺平了身子，闭起眼睛。他的生殖器并不大，但足够粗，隔着内裤一翘一翘的。

　　我的舌尖先是在他的弟弟上游走，后来继续向下，舔舐他的阴囊，他的蛋蛋好大，像两颗壮硕的鸽子蛋，我突然含住了其中的一颗，力道稍微有些重，黄小波忍不住痛苦的叫了一声。

　　我被那叫声刺激的兴奋，索性用力含住黄小波的蛋蛋，向后拉扯，当然，在黄小波再次喊疼之前，我停了下来，慢慢的褪下黄小波的内裤。

　　黄小波的生殖器不算长，但粗粗的很干净，似乎和他中指的长度并不成比例，不过，让我欢喜的是，他的头头竟然是嫩嫩的粉红色，像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孩子。

　　我并不急着帮黄小波吹喇叭，而是爬到黄小波身上，亲吻他的喉结，黄小波的喉结并不突出，只有小小的一块，像是平原上的沙丘。

　　我试图亲吻黄小波的嘴巴，他侧过脸，尽量自然的躲了过去，我差点忘了，黄小波并不一定是gay，在此之前，他应该还没有和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

　　我并不强求，身子下滑，嘴巴落在黄小波的胸口，黄小波竟然还有胸肌，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凸起，但轮廓饱满的恰到好处。

　　我想我可能还是喜欢你用嘴巴弄下面，我觉得我好像软了。

　　黄小波的音量很小，像是一个害羞的孩子，不得不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突然觉得有趣，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游戏，对于一个有过无数次与女人性经历的男人来说，到底和一个男人做，是一种什么感觉？到底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得到无法从女人那里得到的快感？

　　我又一次把黄小波的下体含在嘴巴里面，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吮吸，而是用牙齿咬，就在头头和包皮交界的地方，用牙齿轻轻的摩擦，很快，黄小波的下体又肿胀了起来。

　　安全套就放在床上，黄小波事先准备好的，我一边轻咬着黄小波的弟弟，一边用手撕开套子，为了防止黄小波再次软下来，我的嘴巴一直不离开，就算是给他带套子，也是用嘴唇轻轻的滑下去。

　　我半蹲着，后门正对着黄小波的下体，慢慢的坐下去，就在黄小波的弟弟完全插入我身体的瞬间，我听到了他一声舒服的呻吟。

　　此时，电脑里头的A片已经结束，屋子里面安静下来，黄小波紧闭着双眼，任由我的身体包裹着他的弟弟，一次又一次的深入。

　　突然，黄小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通红，像是充了血一样，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推倒在床上，因为这个动作太大，他的弟弟从我的身体里面滑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掰开我的双腿，先用手摸索了一下位置，然后引导着自己的下体，熟练的插了进来。他的撞击非常猛烈，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

　　你也射吧，我想看你射！

　　黄小波低吼，我像是着了魔一样，右手伸向自己的弟弟，我的下面早就充血肿胀了起来，随着他一波一波撞击我的前列腺，我感觉我根本不需要用手，就能射精。

　　果然，我把体液射在了肚子上，黄小波看见我的体液，竟然更加的兴奋起来，伸手抹了一把我身上的液体，然后拔出弟弟，把液体抹在自己弟弟上面，然后再次插入，这一次，不过半分钟，他就大吼着，我要出来了，然后把弟弟挺进我身体的最深处，就那么一动不动，像是僵死在那里。

　　我和黄小波谁也不说话，我先到浴室冲澡，黄小波则打开了电视，随意的转台。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高潮之后，黄小波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眼神也不敢往我身上落。

　　我穿好衣服，出门，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在车里给阿南打电话，顺手把那十几通未接来电删除。阿南似乎并不在家，电话那头很吵闹，像是一个混杂的餐馆。

　　你是不是喝醉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此刻是下午五点多，阿南本应该和健身教练做完之后回家的，可他似乎是喝醉了，在一个特别嘈杂的小饭馆里头，这让我有些焦急。

　　我赶到家门口的小饭馆，阿南的脸黑红，桌子上摆了五个空酒瓶子，我先去款台付账，然后把阿南扶起来往家走。

　　阿南竟然还能认出我来，一边踉跄的走路，一边大喊我的名字，江哲，我他妈的爱上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他妈的爱上你了！

　　我不接阿南的话，只是用力扶住他的身子，两个人活像两个怪物，好不容易挪回了家。

　　阿南倒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紧紧闭着，我从浴室洗了毛巾，来给阿南擦脸，阿南的手机响个不停，我从他口袋里面掏出来接听。

　　你好，我是阿南的室友，请问您是哪位？

　　你是江哲吧？我听阿南提起过你，我是阿南的前男友，我叫李天。

　　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阿南现在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不打扰你了，好好照顾阿南。

　　我没有回话，电话就挂断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成熟，稳重，我的心突然特别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我把电话丢在床上，在阿南的旁边躺下，阿南似乎只是习惯性的转身，正好面对着我，我拉过阿南的手，环在我的腰上，阿南的脸真好看，特别是睡着的样子，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我就那样一直看着阿南，直到脑袋里面闪现出困意，于是我就钻进阿南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王贵峰又来我家几次，都是在晚上，以讨教问题做借口。

　　我开始有点喜欢，后来就觉得厌烦了，王贵峰每次都要抱着我睡觉，身子紧贴着，一点都不自在。

　　一次，早晨，江孟突然开门进来，我来不及把王贵峰推开，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

　　再不起来就迟到了！我可不等你们，我先吃饭了。

　　江孟说完，甩手把门关上。

　　我用力把王贵峰推开，肚子里面都是恼火，你这个讨厌鬼，以后再也别来我家了，真烦。

　　王贵峰睡眼惺忪，还没有在状态，被我这么一骂，丈二和尚的，不来就不来，反正也没觉得有多好玩。

　　王贵峰起来穿衣服，顺手把躺在他衣服上的几团卫生纸丢在地上，纸里头包着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体液，经过一个晚上，已经风干，皱皱的团成几个团。

　　我到客厅吃饭，江孟把一块儿馒头递过来，想想觉得哪里不对，又把手收了回去。

　　你还是先洗了手再吃吧，脏死了。

　　我没有回嘴，似乎是觉得自己理亏，乖乖的到卫生间洗漱后才又出来，江孟已经回自己房间，正在穿鞋，桌子上的馒头歪在盘子里，上面配了几根榨菜。

　　我可不等你们了，我先走了。

　　江孟背着书包，匆匆忙忙的绕过我出门。

　　要是看到王洪军，就跟他说，让他先走吧。江孟出门前，我追了一句。

　　我并没有跟王洪军说王贵峰在我家里过夜的事儿，我没必要跟他讲，他也没有必要知道，这几次，他来我家接我上学，我都让江孟先出去把他打发走，然后我再和王贵峰出门，步行去学校。

　　我们分开走吧，你走路太快了，跟你一起走，真累。

　　我站在原地，示意让王贵峰先走，事实上，发生了清晨那件事之后，我竟然特别迫不及待的想摆脱王贵峰，别说是见面，连话都不要再多说一句。

　　王贵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加快了脚步，我甚至看到他小跑了几步，腿那么短，跑起来难看。

　　之后的一个星期，王贵峰都没有来我家，就算是在学校里面，两个人也像不认识一样，到了第二个星期，王贵峰索性连学校都没有来，不来倒好了，省得见着了心里不舒服。

　　我还是照常帮陈俊生打手枪，我喜欢选在物理课上，这样我可以一边替陈俊生打手枪，一边幻想赵振平。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王贵峰还是没有来学校。

　　你们听说了吗？王贵峰被打了，打的特别惨，好像整条腿都被打断了，站都站不起来。武融在教室里面嚷嚷，本来下课的时间，教室里面非常吵闹，听了武融的话，全都安静下来。

　　真的，我妈是大夫，我听我妈说的。已经躺在医院一个礼拜了，我妈说，没准儿，这条腿就算废了，一辈子残疾。

　　我本来在看藏在课桌里头的小说，听了武融的话，也忍不住抬头。

　　也不知道王贵峰得罪了什么人，下这么黑的手。

　　教室里头一片唏嘘，大家似乎也并不真是关心王贵峰的腿，只是觉得这一暴力事件很值得拿出来议论一番。

　　要我说，他活该，平时我就看他讨厌！

　　陈俊生把钢笔丢在桌子上，嘴里头不干不净的骂着。

　　该不会是你把王贵峰打成那样的吧？

　　我转头看陈俊生，这个人，平日里就爱打架斗殴，整个学校都没有人敢招惹，如果说是他打了王贵峰，我完全相信。

　　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着我打他了？好学生就能随便冤枉人啊，好学生了不起啊？！

　　陈俊生嗓门特别大，我懒得理他，低下头，继续看小说，本来陈俊生还要发作，幸好上课铃响了，赵振平从外头走了进来。

　　我认真听课，不理陈俊生，他刚才那么大的嗓门吼我，还想让我给他打手枪，门都没有。陈俊生先是用手磨蹭我的大腿，我不理，又来拉我的胳膊，我还是不理，不但不理，还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大半节课过后，陈俊生似乎是放弃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正巧要去厕所，于是举手，悄悄的从另外一边出去。

　　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躲我，你这个贱货！

　　是陈俊生的声音，他竟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尾随着我来到厕所，上课时间，男生厕所根本不会有别人来，就算我喊叫也无济于事，何况，我根本就不想喊叫。

　　你不是老说想让我用嘴巴给你弄吗，现在弄吧。

　　我把自己的裤子穿好，慢慢的蹲下身子，陈俊生的下体早就勃起，裤子一褪下来，就那么粗壮的挺着。

　　陈俊生一定不爱洗澡，他的弟弟上散发出特别重的异味，我尽量屏住呼吸，可味道还是不停的从我鼻子钻进来。

　　陈俊生射精很快，这一点我早就了解，我用嘴巴含住他的弟弟，然后用右手上下套弄他下体剩下的部分，不到半分钟，陈俊生就猛烈的射精，事先，他完全没和我打招呼，以至于他的液体全部射在我嘴巴里面。

　　爽死了，还是这样爽，陈俊生真的是痛快了，一边叫一边抖着弟弟上残留的液体。我站起身，对着小便池一阵吐，然后去洗手池那里往嘴巴里头灌水，漱口。

　　我跟你说，王贵峰晚上去你家睡觉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才懒得打他，他跟不跟你睡觉，关我什么事儿？你要想知道是谁打了他，你直接问王洪军去！

　　陈俊生对着小便池撒了一泡尿，然后整理好裤子，扬长而去，我愣在那，半天回不过神来。

　　晚上，江孟照例来我房间做功课，我走到他面前，死盯着他看。

　　王贵峰的事儿，是不是你跟王洪军说的？

　　江孟不敢抬头，应该是知道我在生气，我哪知道王洪军打人打那么狠，我就是不愿意让你那个同学再来找你了，那天早晨，我看见他抱着你，我心里头特别别扭，他凭什么抱你啊？！

　　算了，这回他残疾了，想来都来不了了。

　　我没有继续责怪江孟，这本来也不是他的错，何况，王贵峰被打，不管被打成什么样儿，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洪军每日在我面前笑嘻嘻的，可打起来人，能下的了那么狠的手。

第二十五章

阿南从后面把我抱住，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在干嘛呢？

　　摊鸡蛋啊，你快点让开，小心被油溅到。

　　我把一颗鸡蛋敲破，打到平底锅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油放的太多，整个锅都烧起火来，我吓了一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厨房。

　　再回头，发现阿南已经站在厨灶跟前，熟练的拿起铲子，阿南的背影真好看，我站在厨房门口，痴迷的看着。

　　我并没有问阿南为什么喝醉，何况，就算我问了，他也不见得和我说真话。我从柜子里面取出两个小盘子放在旁边，阿南把煎好的鸡蛋放进去。

　　我喜欢吃阿南做的煎鸡蛋，外面已经有一点焦，可是里面的蛋黄却鲜嫩，轻轻一咬，就会有汁液溢出来。

　　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阿南的头发没有来得及洗，乱蓬蓬的，胡子也长出来一点，看着让人心疼。

　　我和康超说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我尽量说的不动声色，然后看阿南的表情。阿南本来要拿起豆浆来喝，听了我的话，把手收了回来，抬头看我。

　　干嘛，你也不安慰几句，我失恋啦！

　　我用筷子的另一头敲阿南的胳膊，阿南突然就笑了，拿起豆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你这哪算失恋，我看你一点儿事都没有。

　　阿南说完，站起身来收拾，我的豆浆还没有喝光，被他拿起来，强行灌进我嘴巴里。

　　我今天请了假，中午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老家的大饺子了。

　　我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看阿南从客厅到厨房，几个来回，一切就已经收拾停当。阿南的老家在南方，本来并不擅长包饺子，但去年我生日，阿南一直缠着我问，想吃点什么？我随口说，想吃老家的大饺子了。

　　当天晚上，竟真的吃到了野菜馅的大饺子，灯光下，看着阿南期待的眼神，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阿南出门买菜，我无聊的回房间看书，我的床头，一排渡边淳一的小说，我喜欢这个老头子写的故事，每一个都坚决的要命。

　　此时正在看的这一本，说的是女主人公，希望自己爱的人可以将自己杀死，书刚翻到一半，已经觉得浑身乏力。

　　我本该在周一这一天上班的，可难得阿南请了假，难得他有心情要做一顿好吃的，上不上班，就显得没有什么所谓。

　　我给小浩打电话，在电话里头听到办公室一片嘈杂，过了一会儿，嘈杂声渐渐远去，才出现了小浩的声音。

　　你今天怎么不过来，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徐梅和张威俩人掐起来了，就为了一个设计师的采访，徐梅非说自己跟那个设计师熟，抢着要去，可是张威说，那选题是他想出来的。两个人就在办公室里头互相指着鼻子骂，特过瘾。

　　你说张威怎么会不是gay，看他撒起泼来，一点儿都不输给徐梅，每句话都尖酸刻薄，骂的兴起，还叉腰，那场面，我真该用手机录下来，带过去给你看看。

　　我并不觉得小浩讲的故事有趣，事实上，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他，今天一天都不要让任何跟工作有关的人或事骚扰我，仅此而已。

　　我挂了电话，突然一阵困意袭来，现在离午饭还早，还可以睡一会儿。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房间里面有一丝阴凉，我睁开眼，竟然有一把刀明晃晃的横在我面前。

　　一把大号的水果刀，刀刃似乎被磨过，薄薄的，反着光，刀柄是黑色，被一只白皙的手用力握着。

　　我抬头，正好和握刀者的目光交接，是康超，笔直的站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大约抽离了三秒钟，然后回过神来，康超的眼圈发红，头发显然没有打理过，衣服也是昨天分别时穿的那一身，除此之外，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酒味。

　　为什么不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一刀？那样的话，我都不会觉得疼，就过去了，多好。

　　我不动，就那么躺着，目光直射在康超的脸上，康超竟然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竟然毫不畏惧，只是心里难受的不行，我并不想看到一个快要180公分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哭，而且哭的一点自尊都没有。

　　我知道，康超手里的刀子永远都不会落在我身上，他根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在想不出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胡乱的拿起刀子。

　　我想和你好好生活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跟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我特别开心，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这么一个开火车的，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贱！

　　我从床上慢慢坐起来，伸手去拉康超的袖口，康超被我一拉，一下子瘫软在床上，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如果想和我做，还是可以来找我，但我们不能一起生活，我天生就不适合过你想要的那种生活。

　　我让康超平躺在床上，慢慢的脱去他的衣服，衣服上全都是酒精的味道，难闻的要命。康超显然是累了，躺在那里，眼睛傻傻的看着天花板，眼泪在脸上晕开，像是乱掉的地图。

　　我该走了，回去洗澡，太脏了！

　　康超突然起身，从我手里把衣服抢过去，穿好，然后下床，他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直接走出我的房间。

　　昨天我妈打电话来，说我爸病了，胃癌，我真没用，不但没回去看他，还把时间都耗在你这儿！

　　康超

　　我大声叫康超的名字，可康超已经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连忙跑到窗边，过了半分多钟，康超的背影出现在楼下，脚步极快，一只手抬起来，不停的擦眼睛，我就那么看着，像是看一场生离死别的电影。

　　我从地上捡起刀，上面似乎还有康超手心的温度，刀刃可真锋利，在手腕上轻轻一划，就流出血来。

　　你干嘛，简直是疯了你！

　　阿南冲进来，从我手里把刀抢走，抓起我的手腕直接放到嘴巴里面吮吸，一股暖流从伤口渗入，慢慢的传遍全身，似曾相识的感觉。

　　从现在开始，你老实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准想，什么都不准做，我给你包饺子，吃完饺子，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我紧紧把阿南抱住，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想和阿南说康超的事儿，说康超的爸爸得了癌症，马上就要死了，说康超拿了一把刀对着我，最后却没有下手，我还想说，我其实心里挺愧疚的，不仅是对康超，也是对你，但我都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把眼泪擦掉，推开他，慢慢的坐回床上。

　　今天的饺子什么馅的，我现在好饿。

　　我对着阿南笑，阿南先是盯着我，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买了你们东北的小蘑菇，放心，肯定能让你吃饱。

第二十六章

期末考试前，陈俊生走了，听王洪军说，陈俊生的爸妈见陈俊生根本没有机会升读高中，便提前把他送去了一个技术学校学技术。

　　我并没有和陈俊生告别，那天，我正好拉肚子，在医院里面打点滴。

　　江孟放学后，到医院来看我，手里拎着一袋橘子。

　　妈说不能乱吃东西。

　　我看着江孟坐在病床前给我剥橘子，江孟的手因为天气冷的关系，呈现不健康的红色。

　　吃橘子肯定没事儿，我上次拉肚子，也吃了橘子。

　　江孟把橘子掰好，放进我嘴巴里头，凉凉的，但特别甜。

　　王洪军送我来的，他说他不敢进来，怕你见着了，生气。

　　自从知道王洪军用那么暴力的手段对待王贵峰以后，我一直都没有再和王洪军说话，上学放学，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偶尔孤单，就拉上江孟一起。

　　王洪军给我写了几张纸条，一个根本不会写作文的人，可以想象写出来的东西会有多烂，我根本没有看纸条的内容，直接把纸条撕成几段，丢到垃圾桶。

　　奇怪的是，江孟本来很讨厌王洪军，可最近，却总在我面前说上几句王洪军的好话，话说的微妙，点到为止，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能有的心思。

　　让他进来吧，反正我的点滴快打完了，爸妈都没办法来接，就让他用车子把咱们送回去。

　　我其实并没有真的气王洪军，我又不喜欢王贵峰，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王洪军窝囊，自己干出了那样的事儿，却不主动到我面前承认，非要让我从陈俊生那么恶心的人嘴巴里面得到真相。

　　王洪军走进来，特别傻气的笑，我的点滴正好打完，护士来给我拔针头，然后，江孟和王洪军一边一个，扶着我的胳膊，好像我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我并没有反抗，甚至有些享受。

　　三个人下楼，走出医院，江孟说，还是你们两个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说完，江孟就把我交给王洪军，自己一个人到马路对面拦车。

　　我跟在王洪军身后，看王洪军把电动车推过来，然后把我抱到后座上去，王洪军特意抓住我的手，让我牢牢的抱着他的腰。

　　你好像又轻了几斤，是不是拉肚子，把体重都拉没了。

　　王洪军一只手掌握车把，另一只手照旧玩着我的手指。傍晚时分，路上人流拥挤，偶然看到几对年纪比我们大些的情侣，就在路边紧紧抱着，接吻。

　　我也想像他们那样，亲你，感觉肯定特好。

　　王洪军突然说，语气自然，好像他亲我，就像街边那些情侣的拥吻一样，完全没有什么不正常。

　　我不接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并没有多甜蜜，但也不觉得多恶心。

　　接下来，王洪军就说了陈俊生离校的事儿，一大早来收拾东西，第一节课还没来得及上就走了，大家好像都挺高兴，巴不得他赶紧走似的。

　　对了，陈俊生走了，我和老师说，让咱们俩坐一块儿吧？我都快烦死郭晓彤了，亏她还是女生，长得都没有你好看，每天对着她，就像对了一坨大便。

　　再说，郭晓彤学习也没有你好，我和老师说，让你在学习上帮助我，老师肯定会同意的。

　　王洪军自顾自的说，我一句话都没有接，我跟陈俊生的最后一次，竟然就是在男生厕所里面用嘴吧那一次，之后，陈俊生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身上，藏了一场瘟疫。

　　现在这样走了倒好了，希望以后也都不要回来。

　　晚饭后，我推开江孟房间的门，江孟匆忙的把一个东西藏到被子底下，我二话不说，走过去，掀开被子，一款新的游戏机。

　　这款机器要一千多块钱，你去哪弄钱买啊？

　　我把游戏机拿起来，横在江孟面前。

　　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王洪军硬要送给我的，他和我说，只要我在你跟前说他教给我的话，说够两个礼拜，就把这个送给我。

　　江孟言语中带着委屈，倒好像我这样质问他，是我太过刻薄。怪不得，这几日总能听到江孟在我面前说王洪军的好话，而且说的那么不露声色的。

　　没出息，一个破游戏机就把你收买了。

　　我把游戏机丢回床上，转身出门。江孟以为我生气，紧跟在我屁股后头，嘴上不停的念叨，哥，别生我的气了。

　　我才懒得和你生气，我洗澡去。

　　那我帮你擦背吧。

　　我赤身裸体，站在浴室的镜子跟前，浴室里面水汽重，镜子上都是水迹，看不清楚人形。江孟就站在我背后，用浴巾给我擦背。

　　我喜欢江孟给我擦背的力道，不深不浅，舒服。江孟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是我前几日送他的。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逛到内衣店，见四下无人，便破天荒走了进去。买了两条三角内裤，一条白色，一条黑色，白色的我自己穿，黑色的给了江孟。

　　江孟给我擦背的时候，内裤时而碰到我的屁股，我用手把镜子上的水汽抹掉，这样就能从镜子里面看到江孟光着的上身。淡淡的肌肉线条，虽没有完全的成型，却透着浓浓的青春气。

　　我的下体不能自控的勃起，从镜子里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江孟显然也看到了，却若无其事的继续给我擦背，只是擦到腰间的时候，突然把手伸到前面，握住我的下身。

　　江孟打手枪的功夫真的很差，我一度被弄的有些疼，射精后，江孟在手上涂了些沐浴液，耐心的给我清洗，我看着他黑色的三角裤被勃起的弟弟翘的好高，心里忍不住笑。

　　我先出去了，你也冲个澡吧。

　　我围了一条毛巾，走出浴室，然后躺在床上，想象江孟一个人在浴室里面，对着镜子打手枪的画面，想着想着，我又勃起了，奶白色的液体喷射在白色的卫生纸上，这一次，是真的累了。我把卫生纸丢进垃圾桶，盖好被子，眼睛慢慢的合上。

第二十七章

我大约病了几天，也不见得是真的哪里不舒服，就是身上没力气，赖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阿南本来要去浙江采访一个电视剧的开机，见我这样，便托了别人代去。

　　每天，阿南把做好的饭送到床上来，支了从宜家买回来的小木头桌子，两个菜，一道汤，两个人对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吃。

　　我喜欢阿南做的家乡菜，味道舒服，并且，每一顿都有不会重复的花样。

　　除了吃饭时间，几乎看不到阿南的身影，我偶尔看书，偶尔看电影，偶尔就躺在那，静静的听阿南在另外一个房间的声音。

　　健身教练的老婆生了一个女儿，刚生，喜欢的不得了。打了电话过来，说最近一段日子，都要陪着老婆跟孩子，希望不要有人打扰。

　　不都是他来打扰你吗？这会儿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我对着客厅大喊，阿南不理我，似乎是在清理冰箱，叮叮当当好多过期，作废的东西被丢进垃圾桶里头。

　　那盒金枪鱼罐头你还要吗？剩了一半，放在那，看你也不吃。

　　阿南把头探到我房间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罐头是有一次跟康超逛超市，康超说，他爱吃鱼，于是就买了回来，可我不爱吃，所以一直放在那，要是阿南不提，我早就给忘了。

　　别扔，我晚上吃，好好的东西，别糟蹋了。

　　晚饭，我强逼着自己把那半盒罐头吃进了肚子，特别的腥，还咸的要命，真不知道这种烂货，康超怎么偏偏那么喜欢。

　　星期一，我复工，穿了新买的背心出现在办公室，刚一坐下，徐梅就过来搭话。

　　江哲，听说你病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反正我们几个加加班，也能把事儿都忙活了，特别是小浩，干的真不错，简直有你当初来咱们这儿的风范。

　　我讨厌死了徐梅，样子长的丑，嘴巴更贱，偏偏有男人喜欢，好像还是一个外籍的大老板，每次到北京谈生意，都要来看她，拎着几大袋子的名牌。

　　我见过那个所谓的大老板，老的不行，半个身子都要入土了，还穿的那么花哨，不过徐梅跟他搭在一起，倒真是绝配。

　　我整理桌子上的杂志，头也不抬，徐梅自知无趣，悻悻的回自己座位，接着翻出一瓶香水，又到张威跟前卖骚。

　　香奈儿的新款男香，送你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我真是爱死你了，你对我可真好。

　　我的胃一阵翻腾，这么恶心的对话，我似乎有一阵子没有听到了。

　　我正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洗杯子，杨胖子的声音，我回头，竟看到黄小波跟在杨胖子身后走了进来。

　　黄小波显然看到了我，但眼神刻意的回避了过去，反倒是杨胖子眼尖，把我拉到黄小波跟前。

　　黄小波，你还记得吧？上次咱们一块儿吃饭来着。

　　好久不见。

　　我伸出手，和黄小波握手，黄小波的手凉凉的，手心似乎还有汗。

　　江哲，你的身体没事儿了吧，有日子没看见你了。

　　没事了，你看我现在，像有事儿吗？

　　我嘴上笑，眼神假装自然的转向黄小波，黄小波竟不敢看我，赶紧把目光转到别的方向。那次之后，一个短讯都没有发过，不过倒也正常，本来我们也没有多深厚的交情。

　　杨胖子和黄小波在会议室商谈，会议室用大块磨砂玻璃拼成，从我坐的位置，隐约能看到黄小波的脸，还是那么精致，眉毛和眼睛搭配的那么恰到好处。

　　小浩出现在我面前，俯下身子，在我耳边低语。

　　你看张威，魂儿都没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会议室，要说他不是gay，打死我都不信。

　　我突然有些烦躁，加上徐梅刚才的那一番话，虽然，我知道她有意挑拨我跟小浩的关系，但这并不表示我会对此完全不予理会。

　　干活儿去，发你工资，就是让你在这嚼舌头？

　　小浩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恼火，低着头回自己座位，再也不出声。

　　我在卫生间对着小便池撒尿，门突然被推开。长大后，不敢在人前上厕所的毛病好像一下子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懒得追究。

　　进来的是黄小波，就站在我旁边撒尿。我听着他的尿冲击池壁的声音，特别的有力量，让我忍不住想起那天下午，他在我身体里面猛烈的射精。

　　听说你病了，没什么事儿了吧？

　　黄小波言语温柔，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没事儿，也不是什么会死人的病。

　　我尿完，站在洗手池前面洗手，墙上一面很大的镜子，透过镜子，正好能看到黄小波的后背，黄小波的屁股真翘，包裹在西装裤下面，竟是那么好看。

　　我刚在你们这儿下了一笔四十万的单子，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给这么多。

　　黄小波说的话让我觉得好笑，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下了四十万的单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公司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多分给我一笔。

　　何况，我又不能拿这件事儿去领导那邀功，说，这四十万，是我让黄小波操了我一下午换来的。

　　我用纸巾把手擦干，黄小波也转身过来洗手。

　　我突然很想看看包裹在这身正装里头的身体，于是，我把手放在黄小波的裆部，轻轻揉搓。

　　黄小波的身子抖了一下，继续洗手，他的下体在我的手心里面慢慢膨胀，最后几乎要把西装裤子撑破。

　　里面没有人。

　　我指了指厕所最里面那扇隔间，黄小波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我把黄小波的下身含在嘴巴里面，用舌尖来回的拨弄，没几下，黄小波兴奋起来，双手抱住我的头，让下体快速在我嘴巴里面进出。

　　两分钟后，黄小波的体液充满了我的嘴巴，我感受着他靠在墙壁上激烈的颤抖，他的手在我头发上肆意的揉着。

　　其实，我特别想你，真的。

　　我把白色的液体吐到马桶里面，开门出去，任由黄小波一个人在隔间整理衣服，我的嘴唇被黄小波疯狂的撞击弄的有点肿，不过并不疼。

　　这时，张威进来撒尿，我从镜子里面看了一眼张威，又看了一眼黄小波，然后走出厕所。

　　晚上十一点，我从浴室洗澡出来，手机不停的闪，是黄小波发来的短讯，那天之后，我找了一个女人来做，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女人的。

　　我没有回，把短讯删掉。

　　刚刚进入八月，也是北京最热的一个月份，树上的蝉叫的让人烦躁，紧闭了窗户，声音还是从缝隙钻了进来，如此吵闹的午夜，有多少人正在失眠。

第二十八章

王贵峰没有来参加期末考试，事实上，从上次被打住院后，王贵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关于王贵峰，流传着几种说法。

　　比较集中的两种，一种是王贵峰不能接受自己变成瘸子这个事实，精神出了问题，他家里人把他关起来，不准他出门。还有一种是他家里人怕他再被打，全家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两种说法，我都不太相信，不过，我好像也不是很关心王贵峰到底去了哪里。我正在认真的准备考试，没有了王贵峰更好，省得老师念名次的时候，他的名字又出现在我后面。

　　寒假，爸妈帮江孟报了补习班，虽不情愿，但江孟一向乖巧，从不会逆着爸妈的意思。江孟只会在没人的时候，才在我跟前抱怨几句。

　　家里有你一个学习好的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我也学习好啊，我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材料。

　　江孟把书包丢在一边，身子一仰倒在床上。

　　我也不喜欢江孟去参加什么补习班，害我一个人在家里面，无聊的要命。王洪军的爸爸带着王洪军去海南旅行，临走的时候，王洪军跟我面前承诺，一定买好多好多礼物回来给我。

　　你还是别买了，买了我也不稀罕。

　　我并不是不想要礼物，只是，凭什么王洪军可以去海南玩，我却不能，这让我心里头恼火。

　　我一个人在楼下玩雪，北方的冬天，很早就开始下雪，路边的雪差不多半尺厚，鞋子踩进去，咯吱咯吱的响。

　　我折下一段树枝，在雪地上画画，刚下过的雪，软软的，细密。

　　我听到脚踩进雪里面的声音，就在我身后，我回头，竟是曲志刚。穿了一件天蓝色的棉衣，那棉衣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上面布满了污垢和油光。

　　怎么就自己一个人玩啊，要不我陪你玩会儿吧？

　　曲志刚的声音难听，似乎是变声期到了尾巴这里，还没有完全变好，就被人用刀子硬生生的砍断，逼着画上了句号。

　　我不理曲志刚，蹲在原地继续画画。

　　曲志刚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凑到我跟前来，一脚踩在我的画上面，本来挺好看的一幅画，被他这么一脚下去，瞬间面目全非。

　　有病！

　　我白了曲志刚一眼，起身，往楼门口走。

　　曲志刚并没有拦我，依然站在原地，就在我要走进楼门的时候，突然大声的叫喊。

　　江哲，你这个害人精，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害，你自己和男的玩儿就算了，还把你弟弟也带坏了，上礼拜五晚上，我亲眼看到江孟和上次撞我那个人在楼后面玩亲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听到我的动静儿，赶紧分开了。

　　你说，你是不是个害人精？！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祖宗造了什么孽，生出你们这一对儿变态兄弟！

　　曲志刚还在阴损的嘲笑着，我却已经不想再听，匆匆忙忙的跑上楼，进房间，关门。

　　上个礼拜五，正好是王洪军来和我告别那天，我们俩就在房间里头说话，我说我才不稀罕他带回来的礼物，说的他有些不快，悻悻的离开。

　　难道，就在那之后，王洪军和江孟在楼后面，干了曲志刚嘴里说的那种事儿？这怎么可能呢？

　　我的头突然疼的厉害，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没有流血，但疼在了肉里面。

　　晚上，江孟从补习班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楼下张爷爷让我拿给你的。

　　张爷爷是我们这栋楼的管理员，平时负责接收和分发信件。我接过信，没有拆开，随手丢在桌子上。

　　我想要和江孟说点什么，求证也好，质问也好。我想了好几种表达方式，最后却都一一否决。

　　我凭什么质问江孟？我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或者是责怪王洪军，这个故事中的三个人，本来就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需要向谁交代什么。

　　我从桌子上重新拿起信，撕开，信上的笔迹很熟悉，是王贵峰。整封信并不长，只有一页纸，差不多十行字的样子。

　　信的前半段是在说他的近况，他的腿的确是骨折，但经过医生的治疗和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基本已经恢复原样。他不参加考试，是因为他已经搬家了，回到原来住的城市。

　　我妈嫁给了一个老外，再过几个月就要到美国生活，我不能跟我妈一起走，只能回来跟我爸。我以为，我爸会跟陈叔叔在一起，可回来才发现，我爸又找了一个女人回来一起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爸还要找女人，他明明就不喜欢女人。

　　陈叔叔还是会来我家，不过每次来，我爸都会把我支开，然后把自己房间的门关的严实，我根本就能想象到他们在里头干什么，我觉得我爸有病，而且特别严重，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儿。

　　我给你写这封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跟你道歉，我不该跟踪你，和你发生那些事儿，我现在挺后悔的，王洪军打我，我一点儿也不怨恨，我感觉王洪军喜欢你，有人喜欢挺好的，我希望你们俩幸福。

　　我把信折好，塞进信封，然后从架子上取出一本书，把信夹在书里面。

　　我自然是不懂王贵峰的爸爸为什么还要再找一个女人生活，不过男人好像就是要跟女人在一起生活才算正常吧。

　　我走进江孟房间，江孟正在玩游戏，屋子里头暖气足，江孟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一条运动裤。

　　我躺到床上，从后面抱住江孟的腰，江孟的腰结实，用手指一按，硬硬的。

　　江孟，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女孩谈恋爱了，之前那个叫倩倩的就挺好的，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你不是不愿意我和倩倩在一块儿吗？还说这样影响学习。

　　江孟继续玩游戏，似乎对我开启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你不和她在一块儿，我也没见你学习好了。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趁那个倩倩还没被别人追走，把握住机会，要是等人家看上别人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在江孟的下体上捏了一把，起身出门。

　　我竟然让江孟去跟一个女孩好，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我并不打算给王贵峰回信，住在那么远的大城市，怕是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再遇到，写信又能有什么用。

第二十九章

我约了一个人在家里见面，晚上十点多，阿南去了上海，要明天下午才回来。

　　我并不知道一会儿出现的人长什么模样，我们就是在聊天室里头聊天，他问我，要找什么，我说，找人**。

　　他说，那交换照片看一下吧。

　　你也是要找人做吗？我敲字。

　　对方回了一句：是。

　　那就不用看照片了，你直接过来吧。

　　我并不需要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这对我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人，用下体贯穿我的身体，这样，我就能把我对黄小波下体的记忆从身体里面清除出去。

　　我在浴室泡了个澡，刚站起身准备穿衣服，听到有人敲门。

　　门开了，一个瘦高个子站在我面前，这么热的天，竟然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衫，下半身是肥大的牛仔裤。

　　瘦高个儿显然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因为我给他开门的时候，身上一丝不挂。

　　要不要洗个澡？我问。

　　我想，我们还是先聊一会儿吧，我不太习惯这么直接。

　　我笑了一下，把瘦高个儿让进门，然后从冰箱取出两罐可乐，自己喝一罐，另一罐递到瘦高个儿手上。

　　我叫阿鼎，我该怎么称呼你？

　　哦，我叫江哲。

　　我跳上床，侧着身子，阿鼎拘谨的坐在离床很远的椅子上，不时的打量我。

　　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我老觉得这样看你，有点儿别扭。

　　我再次笑了，把可乐一口喝光，可乐罐丢进床边的垃圾桶。

　　我觉得你像个艺术家，我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脸细长，头发卷卷的贴在头皮上，眼睛呈现出永远都睡不醒的状态。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我平躺在床上，用手抚弄着自己的下体，阿鼎双手抱着可乐罐，始终都不肯放下，他的眼神先是落在我正在抚弄的下体上，然后又赶紧挪开，问我床上的玩具。

　　你喜欢动物？你的床上很多动物。

　　它们只是玩具，并不是动物，我讨厌死动物了。你确定还不想要开始吗？

　　我的手上移，开始抚弄自己的胸口，我的两个奶头粉嫩，经过刺激，鼓胀成两颗小樱桃。我开始怀疑阿鼎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做，在我做了这么多挑逗动作之后，他竟然无动于衷。

　　你有没有想过去做和尚？逃开这个充满欲望的世界。

　　阿鼎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跟前，坐下，他的手就放在我的大腿旁边，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慢慢散过来，落在我的汗毛上面。

　　我有好几次都想，做gay实在太痛苦了，干脆去山上做和尚算了。做了和尚清静，再也不用去想要和谁做，要和男人做还是和女人做。

　　我这一次是大声的笑了出来。这个阿鼎实在太有趣了，竟然大半夜跑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面，高谈阔论要不要去做和尚。我自然是不要做和尚，我热爱这些情欲，这些情欲支撑着我，支撑着我整个生命。

　　我拉着阿鼎的手，慢慢的滑上我的大腿，然后是阴毛，然后是竖立在阴毛之中的下体，我的弟弟呈半勃起状态，包皮刚刚翻过去一半，露出来的一半呈淡淡的粉色。

　　阿鼎并没有把手拿开，而是握住了我的下体，上下反复的套弄。我开始脱阿鼎的衣服，他瘦，衣服脱了一半，露出细长凸起的锁骨。

　　能不能把灯关了？阿鼎的呼吸已经开始粗重。

　　我顺手按掉了开关，屋子里面一片漆黑，突然，一只瘦长的大手按住我的胸口，特别用力的揉搓。我紧闭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整个交欢的过程非常短暂，差不多十分钟，阿鼎的下体就从我的身体里面抽了出来。

　　你射了？我问。

　　没有，可我不想做了，我本来就不该来的，我已经克制自己快三个月了，我讨厌当gay，我想当一个正常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就鬼使神差去了聊天室，鬼使神差的遇到了你。你长的很好，很吸引人，可是不好意思，我还是要先走了。

　　我开灯，看着阿鼎匆忙的穿衣服，用过的安全套丢在地上，里面真的没有液体。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阿鼎服穿戴整齐，出门，然后轻轻的把门关好。阿鼎的话还在我耳边响着，我讨厌当gay，我想当一个正常人。可是，难道gay不是正常人吗？那gay是什么，是精神病，该被抓起来吗？

　　我起身，把地上的安全套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去浴室冲澡。

　　我又一次登陆聊天室，在里面和不认识的人聊天，有几个人想要过来跟我做，我突然没了兴致，关掉电脑，看书，睡觉。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看了一眼手机，一点二十分。

　　客厅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一个是阿南，另外一个声音厚重，听起来熟悉。

　　我下床，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一见到我，就站起来和我打招呼。

　　你一定就是江哲了，我们通过电话，我是李天。

　　我想起了那天傍晚，阿南喝醉酒，我接到一个电话，那个人说自己是阿南的前男友，他的名字就叫李天。

　　我以为，李天是一个中年男人，想不到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如此年轻。

　　我给你从上海带了小笼包回来，你饿吗，我热给你吃。

　　阿南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我的时候，表情似乎并不自然。

　　显然，我的出现，让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的心里一阵不舒服，并不是恼火，只是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多余。

　　我不吃了，胃疼，吃不下，我一会儿还有事儿，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我转身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看书，客厅里不时有说笑声透过卫生间的门传进来，特别的刺耳。

　　我突然很想找个人做，随便什么人都行。于是我回房间，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的菜单，小木，有些陌生的名字，用力搜索记忆，才想起来是在地铁里面遇到的大高个儿。

　　我给小木发短信，问下午有空吗，想找你做。

　　小木很快回了短信，我家里还有一个人，三个人一起做，可以吗？

　　好的，我一会儿就到。

　　我把手机装进包里，开始穿衣服，客厅里，阿南和李天似乎又聊到了什么高兴事儿，大声笑着，也许，这么美好的下午，本就该属于他们两个人。

第三十章

我给江孟和倩倩安排了一次约会，就在我的房间里面。倩倩长的算漂亮，特别是眼睛，眼角弯出一个弧度，显得特别。

　　我买了一副拼图，散开来，放在桌子上。

　　我是没办法把它拼出来了，你们两个帮帮我。

　　我躲到江孟的房间里面，无聊的翻书，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次约会，江孟才不过十五岁，就算要他和女孩谈恋爱的话，这个年纪似乎也还早了点儿。

　　我想，我如此迫不及待的希望江孟和倩倩好上，是因为我不希望江孟再和王洪军干那种事儿，江孟甚至可以跟别人干那种事儿，但不能是和王洪军，王洪军也可以跟别人干那种事儿，但不能是江孟。

　　我看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书，听到对面发生了争吵。

　　我开门，正好看到江孟一巴掌打在倩倩的脸上，倩倩抓起桌上拼了一半的拼图，用力朝江孟砸过去。

　　你们兄弟俩，都是变态！

　　倩倩的声音刺耳的尖利，江孟并没有回嘴，蹲下身子，捡掉在地上的拼图碎片，任由倩倩转身，夺门而出。

　　你怎么能打人？

　　我把江孟按在椅子上，江孟的脸通红，显然还没有从愤怒中走出来。

　　哥，以后别让我跟倩倩在一块儿了，我讨厌她，凡是说你坏话的人我都讨厌。

　　江孟把拼图碎片收拾到一起，装进盒子，我突然特别想抱一抱江孟，用舌头在他还没有变浓的小胡子上舔一舔。

　　至于倩倩到底说了我什么坏话，我并不想深究，无非就是我不男不女，像个二尾子之类的话，而对于这些话，我从来都不在乎。

　　我把拼图拿起来，重新摊在桌子上。

　　好了，别气了，我跟你一块儿拼，晚饭前，咱们俩把它拼好。

　　江孟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拼图，突然站起身。

　　我才不要拼，被她碰过的东西，我不想碰。

　　我忍不住笑了，在江孟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到底还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虽然幼稚，但总还是可爱。

　　三天后，王洪军从海南回来，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到我家。我对那些所谓的特产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王洪军。

　　两个多星期没有看到，王洪军的脸竟变的更加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南边的太阳比北边的要大一些，照到他脸上的紫外线也多一些。

　　这些是给江孟买的，等他回来，让他拿去。

　　王洪军取出一个小包，单独放到一处，我看着那一小包东西，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你把你带来的东西都放到江孟屋里头吧，那些破玩意儿，我才不稀罕。

　　我躺在床上，肚子上搭了被子的一个角，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打听王洪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似乎很期待他能快点回来，可是等到他真的回来了，我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你和江孟干的事儿，我都知道了，真恶心，你就不知道他是我弟？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洪军，恨不得一口把他吞到肚子里面去。王洪军似乎是被我吓到了，站在床前，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回家吧，我们已经绝交了，以后，再也不准来我家，就算是在学校遇到，也别和我说话，还有，不准再和江孟来往，他是我弟，他的事儿，我说了算。

　　我说的激动，说到后来索性坐了起来，身子微微的颤抖。

　　王洪军还是不说话，也不离开，只是愣愣的盯着我看，我从来没有见过王洪军有这样的表情，严肃，欲言又止。

　　突然，王洪军跳到我的床上，一下子把我搂在怀里，他的力道特别大，我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只穿了一件秋衣，下半身是一条秋裤，里面连内裤都没有穿，王洪军的手先是伸进我的秋衣，在我的后背来回摩挲，之后，又伸出来，捧起我的脸。

　　我能感受到王洪军厚重的呼吸，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热气在我脸上散开，一部分又被我吸进去了肺里面。

　　王洪军好像说过，很想像路边的情侣那样亲亲我，现在，他的嘴唇就落在了我的嘴唇上面，先是小心翼翼的，然后试探性的伸出舌头，在我的嘴唇上左右滑动，让我意外的是，王洪军的嘴巴竟然有一股草本牙膏的清香。

　　我一动不动，慢慢被王洪军放倒在床上，王洪军的一只手环过我的头，另一只手则伸到我的衣服里面，揉搓我的小腹。

　　我不知道这一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一开始，我紧咬着牙，不让王洪军的舌头闯进我的嘴巴里面，王洪军也不硬来，只是在我的牙齿表面，一遍一遍的试探，直到我终于忍不住，心甘情愿的张开嘴巴。

　　我喜欢王洪军的舌头，特别的柔软，跟他大大咧咧的外表呈鲜明对比，我伸手，去摸王洪军的下体，王洪军穿了很厚的裤子，隔着裤子，我只能感受到硬硬的一块，却不能摸出具体的轮廓。

　　把裤子脱了吧。我在王洪军耳边低语。

　　不要，我今天不想弄，我就想让你舒服。

　　说完，王洪军的手就从我的小腹往下移，褪下我的裤子，一把握住了我的下体。我的弟弟已经坚硬的勃起，被王洪军的手一握，更是享受的颤抖起来。

　　王洪军的嘴巴慢慢从我嘴巴离开，下移，停在我的肚脐处，然后，用舌尖冲撞我的肚脐眼，暖暖滑滑的舌头在我肚脐眼里面肆意进出，惹得我全身痒痒的。

　　你下面真好看，我以前都没好好看看。

　　王洪军低着头，打量着我的下身，右手不忘了紧握着我的弟弟，上下套弄，我突然有一种渴望，渴望王洪军能把我的弟弟含在嘴巴里面，不需要太久，只要两秒钟就好。

　　但我并没有开口，似乎是怕王洪军拒绝，我把头侧到一边，这样就能看清楚王洪军的动作，王洪军的手特别快速的上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下体。

　　我还一次都没看过你射呢。

　　王洪军突然转过头看我，我赶紧把眼神避开，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境况，就在王洪军重新把目光落回到我弟弟上的刹那，我的体液喷薄而出，像一座沉睡了数年的小火山。王洪军的手上，还有脸上，都被我的体液溅到，浓浓的白色。

　　舒服吗？

　　王洪军从桌子上拿纸巾，先把我身上湿湿的地方擦干净，然后才擦自己的脸和手。我不接话，只等着王洪军接下来的动作。

　　我跟江孟就那么一次，真的，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王洪军重新躺下来，把我搂进怀里，他的脸上，似乎还残留了我刚才射出来的液体味道，淡淡的，有点儿腥。

　　你那大包小包的，都是什么好东西，可别都是吃的，我对吃的，从来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从王洪军怀里挣脱出来，整理好衣服，然后下床，把擦过液体的纸巾拿到卫生间，丢进马桶，冲水。虽然，刚才那一场激情感觉起来并不坏，但我却并不想在王洪军的怀里面，躺太久。
第三十一章
我在小木家楼下给小木打电话，小木住的楼房破旧，显然是周围最旧的一栋。

　　小木穿了一双泥土色的夹角拖鞋，灰色的T恤像是几天都没有换洗过，我跟着小木，一级一级台阶上楼，我竟好久都没有走过这样的楼梯，以至于心里生出些厌恶，特别是楼道里面的空气，散发出腐朽的味道，我屏住呼吸，紧皱着眉头。

　　到了，家里面有点乱，没有来得及收拾。

　　小木用钥匙开门，我紧跟在小木的身后。小木住的是两居室，不过客厅非常的小，所谓的客厅，不过就是一条狭长的走道。走道的尽头堆了几个行李箱，暂住的味道非常明显。

　　我到左边的房间里面坐下，房间里布置的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台破破烂烂的台式机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除此之外，饮水机，卫生纸，垃圾桶，再无其他。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

　　我从小木的手里接过纸杯，杯子里面倒了三分之二满的水，我却不想喝，在手里端了一会儿就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他很快就回来，他是我的室友，住在对门那间。

　　我从这边的房门往对面看了一眼，几乎和这边一样简陋的布置，唯一不同的是，地上多了几双脏袜子，还有一条干巴巴的内裤。

　　要不，先洗个澡吧。

　　我指了指小木的衣服，小木的皮肤发黄，天气热出了些汗，看起来有点脏。

　　小木脱下上衣和裤子，只留一条三角短裤，到浴室里面冲澡，我下意识的用手拍打小木的床，他的床单也应该是很久没有换过了，散发出浓重的汗味。

　　我百无聊赖，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走动，我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是小木的室友。

　　你好。

　　我打了一个招呼。小木的室友看到我，就像是我原本就住在这里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生疏。

　　等我一下，我也冲个澡，外面热死了。

　　小木的室友个头并不高，但是粗壮，胸口鼓鼓囊囊的，似乎还练出了肌肉，不过他的脸实在是丑，小眼睛小嘴巴围绕了一个大鼻子，鼻孔还向上翻着，我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小木从浴室出来，指着浴室的门给我介绍，这就是我的室友，你可以叫他东东。

　　我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床上。

　　我好像并不想要和那个叫东东的人做我，但我已经答应了小木，只好勉为其难，把这一下午敷衍过去。

　　我躺在床上，小木俯下身来脱我的衣服，小木好像对我的下身并不太感兴趣，只是用舌头反复的舔我的奶头。

　　我睁着眼睛，看小木的长头发在我的胸口和脖子来回的摩挲，小木长的并不算好看，但他的眼神温柔，我的手搭在小木消瘦的后背，洗过澡后，他的皮肤竟出奇的光滑。

　　我听到东东进来的声音，拖鞋沉重的拖在地上，很快便在床边消失，然后有两只手，迅速的扯下我的内裤。

　　妈的，你这个骚货还挺白！

　　东东的声音有些哑，东北口音非常重，小木被东东推开，只能把身子横过来，嘴巴继续吮吸着我的奶头。东东则用力把我的两条腿掰开，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

　　东东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我还在初中的时候，和我坐同桌的一个很讨厌的人陈俊生，我还记得他在电影院里面，往自己的弟弟上抹唾液，然后说，这样弄，特别爽。

　　现在，同样操着东北口音的东东，在手指上涂满了唾沫，然后将手指一下子送进我的后门，他的动作特别的猛，根本不给我一点适应和过渡，我感觉后面有种被撕扯的疼。

　　我没有叫，只是任由东东的手指在我的后面进出，我的手则伸过去，抓住小木的下体。小木的下面可真长，虽然已经勃起，但握上去，还是有点软。

　　小木，别傻呆着，把你的那个给这他吃。

　　东东指挥小木，语气特别的熟练，显然，他们两个人不止一次玩过这样的游戏。

　　小木听了东东的话，直起身子，跪在床上，用手抓着自己的下体，往我的嘴巴里头塞，小木的弟弟实在太长了，还没有完全进入，我就已经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东东把手指从我身体里面抽出来，又在上面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再一次进入，这一次，已经不是一根手指，而是食指和中指两根，并列在一起。

　　我的后面一开始有些疼，慢慢的就开始习惯，我的下身也开始兴奋起来。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弄自己的下身，却被东东一巴掌把手打到了旁边。

　　骚货，你自己不准弄，等我们玩够了再说。

　　我讨厌东东用这种语气说话，可是，在内心的最深处，又有些享受，我开始认真的帮小木吹喇叭，小木则伸过手，玩弄着我的奶头。

　　骚货，你可真他妈的骚，看我今天不玩死你！

　　东东怒吼着，从我身体里抽出手指，然后把套了套子的下体插了进来。东东的下面并不长，但很粗，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让我有种整个身体都被塞满的感觉。

　　我抬着双腿，一边感受着东东的下体在我身体里面进出，一边大口大口的帮小木吹喇叭。我自己的下身也已经激烈的勃起，几乎只要轻轻用手一碰，就能射出液体来。

　　我操，爽死了，真他妈的爽！

　　东东不断吼叫着，粗糙的大手用力拍打我的大腿和屁股。

　　不行了，我要出来了。快，小木，你射到他的脸上去！

　　小木似乎特别听东东的话，把下体从我的嘴巴里面抽出来，一只手捏着我的奶头，另一只手飞快套弄着自己的下体，不过半分钟，小木的体液就射在我的奶头，脖子，还有下巴。与此同时，东东也加快了进出的速度，最后，一声爆破式的吼叫，真他妈的爽死了，东东在我身体里面膨胀，射精，我用手抹了一把小木射在我身上的液体，然后把液体抹在自己的弟弟上面，疯狂的套弄，很快，我的体液也喷薄而出。

　　快点去拿药水洗一下，别得了什么病。

　　东东从我身体里把弟弟拔出来，取下套子，拿了一瓶深色的药水到浴室去，小木则跟在东东的身后。

　　我起身，从桌子上拿卫生纸，擦干净身上的液体，还有肛门。然后穿衣服，不等小木出来送，就自己一个人下楼。

　　楼道里头还是一股腐烂的味道，再次闻到，让人忍不住想吐。我不想回家，因为阿南和李天或许还在客厅聊天，我不愿意回去打扰。我只能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顶着烤人的太阳，突然，我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里面，除了和阿南一起生活的房子，哪里都去不了。

第三十二章

还差几天就是春节，爸妈忙着办年货，我和江孟轮流在铺子里头照看。

　　我坐在柜台旁边的凳子上，看到大双从外面走进来。快有一年多没有见，似乎长高了很多，要不是他说话的声音，我差点没有认得出来。

　　大双的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长的风尘，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好像在腰上安了一个弹簧。

　　大双进来，并未和我打招呼，而是一直转头招呼旁边的女人。

　　要喝什么？家里什么都没有，你这个酒鬼，我怕把你给憋死。

　　大双说起话来像个大人，我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女人的眼神里面似乎有不屑，从货架的一边扫到另一边，然后撇了一下嘴巴。

　　你看着买吧，反正我爱喝的，这种小地方也没得卖。

　　我看着女人的眼神飘到我这边，上下打量，然后又飘回去，那是一种瞧不起的厌恶，看得我心里一阵不自在。

　　那干脆就买啤酒吧，多买些，放在家里头。

　　大双指着摆在货架上的啤酒，给我来10罐，多少钱一罐。

　　两块钱。

　　我走过去，一边说，一边把啤酒一罐一罐装进袋子里面，递给大双。

　　一张50的票子，不用找了，麻烦。

　　说完，大双伸手挽住女人的腰，转身往门口走。我从钱匣子里头找出三十块钱，赶紧追了上去，找给你的钱。

　　我把钱塞进大双手里装啤酒的袋子，然后回身，坐到柜台旁边，拿过小说翻看。我用余光感觉到大双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搂着女人走远。

　　大双的手放在女人的屁股上，走路的时候，还不忘揉捏几下，我想起了二双给我写的信，二双在信里说，大双跟一个女人好上了，不知道信里头说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我开始有所期待，期待二双出现。不知道二双是不是和大双一样，也长的破了原来的模样，不知道他看到我，会不会也像大双那样，假装不认识。

　　我期待着看到二双，可是一连几天，二双都没有出现，有几次，我刻意从大双二双家门口经过，听到院子里面有狗在狂吠，可是却见不到二双的身影。

　　我坐在床上，江孟坐在床边玩游戏机。

　　二双是不是没回来，光看到大双到铺子里来买东西。

　　我假装随口一问，江孟抬起头看我，游戏机还在响着，也不理会。

　　二双回来了，前天还来家里找你，我跟他说，你烦他烦的要命，你连他给你写的信都撕了。我还骂了他，去了一趟深圳又怎么样，根本不配跟你来往。

　　江孟说完，低下头，继续玩游戏。我想要发作，却又找不到什么由头，只能悻悻的下床，到卫生间撒尿，然后，把马桶盖用力的盖上。

　　我不能去二双家，那样会看到大双，自从上次在铺子里见识过大双的变化，我似乎有些怕再次和他碰到，特别是那个女人，屁股一扭一扭的，闹的人恶心。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见二双，我并不喜欢他，也不想跟他去南方，但我就是心神不宁，就连做梦，都会梦到和二双在树林里接吻。

　　腊月二十三，小年，家乡的习俗，小年这一天夜里要放鞭炮，我和江孟一人一盒鞭炮，就在楼下的马路上放。

　　我们把鞭炮点燃，然后丢到马路正中央，万一有人正好经过，鞭炮就在那人的脚边炸响，害的那人尖叫一声，然后无休止的咒骂。

　　我的鞭炮刚丢了一半，就看到二双从路的一头走了过来，天黑，只有旁边几栋房子里面的光漏出来，让马路上有了点亮儿。

　　我一眼就认出二双来，他竟然一点都没变，个子还和离开的时候一样，现在，他和大双已经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了，起码，他们的身高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

　　我大叫二双的名字，二双看到我，掉头就往回走，我赶紧从后面追了上去。

　　哥，咱们该回家了，再晚了，爸要骂了。

　　江孟在我身后叫嚷。

　　你先回去吧，大过年的，爸才不会骂人。

　　我几乎是小跑着追上了二双，二双停下来，夜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在生我的气。

　　我去你家好几次，可都没敢进门，我不喜欢大双带回来的女人，看着就讨厌。

　　大双早就把你忘了，你还想着他。

　　谁说我想着他，我是为了找你，这几天，我总想你，做梦都能梦见。江孟跟你说的话，你别信，我根本没说过不想见你，你给我的信，我还好好的放在抽屉里。

　　我说谎，用黑夜来做掩饰，二双显然是信了，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山上跑。

　　从我们家楼下到山上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深夜的山上，除了几声鸟叫，就只剩下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穿了很厚的毛线裤，二双的手伸进来，一阵冰凉。

　　我的舌头先伸出来，在二双的嘴巴里面搅动，二双一边套弄我的下体，一边用力的和我接吻。

　　二双的生殖器还和一年前一样，只是在风里面，瑟缩了半天才勃起。我把二双的下身深深的含进嘴巴，像是要把它吞进肚子。二双抱着我的头，一次又一次的冲刺，最后，低吼了一声，有液体直接喷射在我的喉管。

　　二双穿好裤子，跪在地上给我吹喇叭，我推了几次，都没有推开。

　　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吗，我只愿意亲你的下面，其他人的，我都觉得脏。

　　二双抱着我，坐在枯草上面，我的头埋进二双的下巴，轻轻闭着眼睛。

　　回家吧，不然我爸真该骂人了。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山上的风真大，就算在二双的怀里面，还是觉得冷，。

　　二双捧着我的脸，在我的嘴巴上亲了一下，我过了正月十五就要走了，在我走之前，能多陪陪我吗？

　　嗯，你到铺子来找我吧，我等你。

　　二双拉着我的手下山，在山脚下，我执意要和二双分开走。到家，江孟竟然还没有睡，呆在我房间看书。

　　大过年的，怎么还用起功来？

　　不亲眼看到你回来，我不放心。困死了，睡觉去。

　　江孟把书丢在桌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

　　你丢在地上那半盒鞭炮，我给放完了，留着也没用。

　　关门之前，江孟冷不防丢了句话出来，就好像丢了一串鞭炮过来，就在我耳边爆炸，振的我耳朵生疼。

第三十三章

周五晚上，钱柜中包，大约有六个人，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小浩正在唱歌，蔡依林的歌，活泼的要命。

　　整个房间，我好像只认识小浩一人，于是，我沉默，等着时间慢慢过去。

　　我本来不打算来这样的场合，陌生的人，陌生的快乐，只是，不来这里，我就要回家，我实在不想要回家，不管是对着空荡的房间，或者是对着阿南，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都是不小的折磨。

　　一个男孩坐过来，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一开口就问我星座，你先不要告诉我，让我猜一下，你应该是天蝎座，对吗？

　　为什么？我转头看男孩，真是一张稚气的脸，甚至连胡子都没有刮过第一次，淡淡的灰色。

　　你不爱说话，大家玩的那么开心，可你却像是局外人。

　　哦，原来这就是天蝎座的特质。

　　我笑，拿起男孩的手来看，真好看的一双手，白皙，修长，像是天生用来弹钢琴的，男孩把手从我手里抽出来，然后放在我的大腿上。

　　我们一块儿唱首歌吧，你想唱什么，我去点。

　　男孩用期待的眼神看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我是真的不想要唱歌，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傻傻的卖弄自己的声线，毫无意义。

　　我想我该回家了。

　　我起身，在小浩耳边交代了两句，然后推门，径直出去。

　　我在钱柜门口等车，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我正要开车门，一只好看的手帮我把车门打开，竟是刚才和我搭话的男孩。

　　我想跟你回家，可以吗？

　　男孩站在车外面，俯下身子，他的脸在夜色中看起来干净，让我不忍心拒绝。

　　我让男孩上车，然后躺在他的腿上，男孩伸手摸我的脸，光滑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来回，我差点哭了出来。

　　我叫宋凯，学画画的，今年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我刚才一直看你，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宋凯的大腿很有弹性，身上散发出青春的味道，我不说话，只是静静躺着，希望司机可以开的慢一点，这样的时光可以持续的久一点。

　　我给宋凯开门，钥匙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声响。阿南并不在家，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我等不及开灯，就把宋凯紧紧抱住，右手放在宋凯的裆部揉搓。宋凯先是僵了半秒钟，然后激烈的回应。

　　宋凯的下身并不算大，周围的阴毛也稀少，我跪在地上，用舌尖玩弄宋凯圆润滑嫩的蘑菇头，很快，宋凯就激烈的射精，体液喷射在我的脸上，带了腥味的热。

　　对不起，我没忍住，我第一次总是很快，但第二次时间就会长了。

　　我站在莲蓬头下，宋凯帮我擦背，我的屁股正对着宋凯的下身，刚射过精的弟弟，本来应该软下来，可他的，竟然还是硬挺的翘着。

　　还想再来一次？我转过头，看着宋凯潮红的脸。

　　宋凯似乎是害羞了，眼睛不敢看我，但特别认真的点了下头。

　　我转身，面对宋凯，再次把他的下身含到嘴巴里面，同时，伸手去架子上取安全套。灯光下，宋凯的弟弟显得非常白嫩，薄薄的一层包皮，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细微的血管。

　　宋凯接过套子，迅速的套在自己的弟弟上，然后把我扶起来，背对着他，我的双手撑着墙壁，屁股微微向后撅，这样，宋凯的弟弟就可以轻松的进入。

　　宋凯说的没错，他的第二次果然可以持续很久，我的脚已经开始酸疼，撑着的手臂也开始麻木，可他丝毫没有要射精的意思。

　　是不是累了？

　　宋凯关切的问，只是一个孩子，却懂得在做的时候，顾虑对方的感受，实在难得。

　　那我快一点。

　　宋凯加快了进出的速度，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我的下身也因为他如此有活力的撞击而激烈的勃起，最后，在他一声解脱似的呻吟后，我的体液紧跟着喷薄而出，我的屁股用力向后，让宋凯的下体能够更加深入，这种前面和后面的双重高潮，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

　　我躺在床上，宋凯就躺在我的旁边，宋凯的小腹平坦，肚脐处零星的几根毛发，样子可爱。

　　你不会明天就不认识我了吧？

　　宋凯突然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

　　的确是一个帅气的男孩，脸上完全没有岁月的痕迹，尖尖的下巴，乌黑的眉毛，说话时，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你叫宋凯，是学画画的，今年毕业，正在广告公司实习，对吗？

　　我说的不是这些，我不希望你把今天晚上当成是419，我想了解你，想对你好。

　　我捧着宋凯稚嫩的脸，心里一阵难过，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想答应他，然后钻进他怀里面，什么都不去想。

　　可是，他真的实在太小了，他甚至还不知道一个月要赚多少钱，才能够在北京这座城市活的像个人样，他又怎么会知道，比他大了至少六岁的我，心里真正需要什么。

　　先睡觉吧，我有些累。

　　我把被子的一角扯到身上，然后关灯，宋凯本来要再说些什么，见我兴致索然，也就作罢。

　　我睡不着，一直听着客厅的动静，已经这么晚，阿南还没有回来，这几日，他似乎总与李天见面，毕竟是相爱过的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断了联系，但如今再次相见，感情自然还是深厚的。

　　客厅那边一直没有开门的声音，倒是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江哲你好，我是李天，明晚有空吗，我想约你吃个饭。

　　好的，明天白天联系。

　　我把短讯发过去，然后转身打量宋凯，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亮，打在宋凯的脸上，此时，宋凯已经睡着，均匀的呼吸，在宋凯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一丝特别久违的纯净。

第三十四章

大年初二的早上，开始下雪，先是小小的颗粒，随后变成鹅毛般的雪片。

　　我对着窗，看窗外面的雪，江孟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你吃吗？

　　江孟把糖葫芦递到我面前。

　　我不吃，吃了牙疼。

　　我心情并不怎么好，已经憋在家里面两天了，爸妈出门走亲戚，说要我们兄弟俩陪，我死活不同意，我懒得和那些平时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们客套，江孟见我不去，也硬要留下来。

　　当然，我不跟着爸妈走亲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二双，我怕二双来找我，可我不在。这两天，我几乎什么都没干，只是对着窗户往外看，从楼上，可以看到二双家的院子，我看到大双带着那个女人从大门进进出出好几次，却没看到二双。

　　二双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刚才出门，看到二双了，就在楼下，穿了件皮夹克，特别新，我问他干什么去，他没理我，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去了一趟深圳，还真把自己当有钱人了。

　　江孟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进嘴巴里，然后把竹签丢进垃圾桶。

　　你肯定看错了，我根本没看到二双出门，你又怎么会在楼下看到他。

　　我不相信江孟的话，因为，如果我相信了他的话，那我就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实是，我并没有看到二双从家里面走出来，就算外面有再大的雪，我的眼睛还是好用的。

　　你不信算了，反正我就是看见了。我还看见王洪军，跟他爸在一块儿，说是去完了亲戚家，要过来找你。

　　江孟说完，走出去，回自己房间打游戏。我看着江孟那么平静的打游戏，自己却怎么都待不住了，如果江孟真的在楼下看到了二双，那为什么二双不来找我，自从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在山脚下分别，二双再也没有找过我。

　　我穿了件外套，下楼，江孟从房间里面追出来一句，那么大的雪，你干嘛去？

　　我去外面看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楼，也不知道下了楼要去哪，我就是想下去看看，说不定能像上次那样巧遇二双，但我遇到他又能怎么样呢，我根本不知道。

　　外面的雪可真大，一片一片软软的落在我的眉毛上，我用手一抹，都变成了水。二双家的门紧闭着，我在门口徘徊了半天，始终没有勇气敲门。

　　旁边偶有几个邻居路过，看到我，热情的打招呼，过年好，过年好，我特别敷衍的回应。如果二双这时候突然开门出来就好了，或者，二双正巧从外面回来……我在大雪里面做着假设，显然，我的两种假设都不会成真。

　　我决定回去，再也不理二双，就算他来家里找我，也跟我没关系了，他甚至都别想进我们家的门。我做了决定，就转身往来的路上走。

　　门却开了，在我身后吱呀一声，我兴奋的回头，不是二双，是大双。很难得，这一次只有大双一人，扭屁股的女人没有跟出来。

　　江哲，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大双冲我招手，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顺从的跟过去，大双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特别新，不知道和江孟嘴里说的二双身上那一件，是不是一样。

　　我知道你见过二双了，但我希望，你们以后别再见了，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这样叫什么，叫同性恋，同性恋是一种病，你知道吗？我不管你是不是还和别的男人搞，总之，我不希望二双再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双说完，眼睛狠狠的盯着我，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无非就是如果你再和二双来往，看我怎么收拾你之类的。

　　二双算个屁，你以为我稀罕跟他在一块儿！

　　我白了大双一眼，转身往家走，真是的，本来我就打算回家，再也不和二双来往的，凭什么你大双要出来，说这么一番多余的话。

　　我到家，把门摔的咣咣响，江孟被我吓到，把头探出来看。

　　我没事，雪太大了，弄得我满身都是，烦。

　　我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客厅里用力抖，其实，外套上面的雪早就化了，雪水渗透进衣服的纹理，根本甩不出来。

　　王洪军不是说要过来吗，这么晚都不见人影，不想来，干脆就别来了。

　　我把外套挂在客厅的衣架上，回房间，躺在床上，随便找了一本书翻看，门铃适时的响起来，江孟听到响声，赶紧出去开门。

　　我背对着房门，假装不知道王洪军已经进来，王洪军从我身后把我抱住，身上还带着冰冷的空气。

　　你干嘛，被江孟看见怎么办？

　　怕什么，我都把门关好了。

　　我回头，王洪军正对我笑，王洪军本来长的并不好看，可是最近，不知是不是迅速发育的关系，脸上竟然有了棱角，看起来顺眼了好多。

　　不管能不能看见，你以后都注意点儿，你知道咱们这样是什么吗？是同性恋，同性恋是一种病，你知道吗？

　　我想起了大双在雪中跟我说的话，忍不住原样照搬给了王洪军。

　　王洪军先是沉默，似乎是在回味我的话，然后用力把我抱进怀里，用嘴吧亲我的鼻子。

　　什么同性恋，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王洪军还真是自欺欺人，几天前，就在这张床上，他还眼看着我的下身帮我吹喇叭，我的液体都射在他的手上，我不相信哪个小姑娘能有这个本事。

　　不过，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我把手伸进王洪军的裤子里头，王洪军的下身软软的，被我一摸，迅速的膨胀起来。

　　今天，本来我爸还要带我去我三姑家拜年，可我太想你了，就半路偷跑了回来，我对你这么好，你可要好好奖励我。

　　好，就当给你的春节礼物了。

　　我把王洪军的裤子褪下来，先是用手玩弄着他的阴囊，王洪军的两个蛋蛋在我手里面不安分的转动，像是需要我用嘴巴给他们一些安抚。

　　我先是含住了其中一颗蛋蛋，用舌头来回拨弄，然后又把另外一颗一起含进嘴巴里，我的嘴巴被王洪军的两颗蛋蛋塞满，我的手则在王洪军的弟弟上快速套弄。

　　你想射在哪？

　　我一边喘息，一边问。

　　王洪军显然已经沉浸在快感之中，说起话来含糊。

　　我能射在你的鼻子上吗，我喜欢你的鼻子。

　　我让王洪军下床，站在地中央，我则跪在地上，继续用手套弄王洪军的弟弟。

　　突然，王洪军低吼了一声，我要出来了。

　　我仰起头，用整个脸去承接王洪军射出来的液体，温热的一股，落在我的鼻尖，我动也不动，任由液体从我的鼻尖慢慢下滑，然后流到我的嘴巴。

　　快去擦擦，脏。

　　王洪军每次射精后都显得特别羞涩和拘谨，我从床边的桌子上取过纸巾，一点一点的擦脸，有一些体液流进了嘴巴里面，带了点苦涩的咸。

第三十五章

我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晚上十点多，空气中的热量还未散尽，人呆在户外，并不觉得凉快。幸好，偶尔有风刮过来，闭上眼睛，风就从睫毛的缝隙穿过，然后钻进头发，再从另一个方向，匆忙的逃走。

　　我在等李天，本来我们约好了六点钟吃饭，可李天突然来电话，说工作上出了点事情，只能改到晚上。

　　我看着一辆黑色的宝马在对面的停车位停下，门一开，李天从里面走了下来，我曾猜想李天是一个有点经济能力的人，显然，我猜的没错。

　　李天在我身边坐下来，顺手递给我一罐冰凉的可乐。

　　刚才在路口买的，听阿南说，你喜欢喝可乐。

　　谢谢。

　　我接过可乐，不打开，只是双手捧着，感受从可乐罐传到手心的凉意。

　　工作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吧。

　　我似乎并不讨厌和李天说话，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成熟睿智的魅力，并且，特别难得的少了些世故，这样的男人，如果跟阿南在一起的话，怕是再适合不过了。

　　我突然有些伤感，眼睛看着对面的一株柳树，深绿色的叶子像是涨满了水分，特别用力的婆娑着，这该是最好的季节了，对于柳树来说，可是，这季节，眼看着也要过去了，那时候，只会剩下一地的枯黄。

　　你对阿南，了解多少？

　　李天突然严肃的问我，我竟被问住了，的确，我知道阿南生在南方，做娱乐记者的工作，每个月有四千块左右的薪水，擅长做饭，洗衣，收拾房间，有几个性伴侣，但是并不多，偶尔带回来**，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除此之外，我似乎再也列举不出其他。

　　我无言，转过头看李天，李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书卷气十足。

　　我第一次见到阿南是在武汉，当时他十五岁，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和我要钱，他说他是出来卖的。我并没有跟他**，但是给了他钱，我觉得他跟其他出来卖的男孩不一样，他的眼睛里头干净。

　　我显然有些吃惊，但不说话，把可乐罐拉开，大口大口的喝，可乐被我双手握了半天，已经没有刚才的冰凉。

　　我们第二次见面，我追问他的身世，他说他正在读书，但没有钱交学费，他的爸爸在他十岁的时候因为车祸死了，从此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当时，我在武汉做生意，刚刚起步，并没有太多的钱，但给他交学费的钱还是有的，于是，我跟他说，不准再出去卖了，就跟着我好了。

　　阿南特别努力，在学习上，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好多次他想跟我**，我都拒绝了，我不和他做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他，我特别喜欢他，他善良，懂事，人又长的好看，但是他太小了，他连十八岁都没到。

　　因为这个，阿南非常生气，他觉得我不喜欢他，只是同情他，才和他在一起。他离家出走了几次，都被我通过朋友找了回来，没办法，我和他做了。当时，阿南十七岁，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做完以后，他紧紧抱着我，说希望跟我在一起过一辈子。

　　后来呢？

　　我忍不住插话。我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阿南有那么孤零的童年，我自是没有想到，但是阿南会抱着一个男人，说要爱对方一辈子，这似乎更让我难以接受。

　　是我不好，我跟另外一个男孩好上了，本来同志就很容易贪图新鲜，何况我当时也才二十五六岁。一开始，我瞒着阿南，在外面另租了一个房子，后来，跟我好的那个男孩知道有阿南的存在，竟然找到了学校去，指着阿南的鼻子，大骂了一顿。

　　我知道整件事的时候，阿南已经离开了，连毕业考试都没有参加。我到处找阿南，动用了各种关系，可是，这一次，阿南显然已经离开了武汉，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李天说到此，似乎是累了，又或者是心中难过，留下了一大段时间的空白。

　　我不接话，只是把手放在李天的大腿上，事实上，我并不觉得李天犯了什么错，他本来也没有答应阿南要跟他过一辈子，阿南的出走，只是他自己的偏执而已。

　　我最近才重新遇到了阿南，我根本不知道他来了北京，那天，我在公司门口碰到他，特别的激动，但他好像并不想见到我，半天也说不上两句话。我拉着他到附近的餐厅吃饭，他说他过的很好，从他口中，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他说他觉得和你一起生活很开心，也很习惯，希望我不要打扰你们。后来，他就开始喝酒，然后对我破口大骂，还赶我走。

　　我特别的心疼，但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我就远远的站在外面，看你走进餐厅，把他扶出来，当时，我以为，你们两个是在一起的。谁知道，原来你们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

　　江哲，阿南喜欢你，你难道感觉不到？

　　我被李天的问题问住了，显然，那一次阿南的酒醉，已经从李天这里找到了缘由，但是，我不知道阿南把自己灌醉，是因为不想看到李天，还是因为自己根本放不下李天。

　　我不愿意多想，这些，好像都不应该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室友，我们并不相爱，也不应该互相干涉。

　　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阿南的事儿，我和阿南的确不像你想象的，我们只是合租了一套房子而已，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几乎不互相打扰。

　　我站起身，把空的可乐罐丢进树下的垃圾桶，已经接近午夜，户外是真的凉了起来，穿一件背心，竟感觉到一阵寒意。

　　李天也起身，站到我旁边，特别突然的，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李天的眼睛里面有一股火穿透眼镜的镜片，直接射到我的脸上。

　　如果你不爱阿南的话，那就跟我做一次吧！

　　我不懂李天的逻辑，不过和他做，又有什么关系，作为419的对象，他的样貌，身材，还有气质都算上等，如果他愿意，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我伸手，抓住李天的手，轻轻摸着。

　　好啊，时间你来定吧。

　　李天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忙把手从我手里抽出来，然后坐回到长椅上。我转头，试图看清李天的脸色，但灯光昏暗，只能看到个大概。

　　其实，我找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跟阿南现在已经没什么了，我把他当弟弟，希望你别误会。

　　哦，弟弟就弟弟吧，和我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我有点困，上楼睡了，晚安。

　　我径直往楼门口走，李天也没再说话，过了片刻，听到车子开动的声音，我回头，黑色的宝马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倒真的很想跟你做，你的气质很吸引我。

　　我躺在床上，看李天给我发的短讯。

　　我没有回，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要是刚才在楼下，他不把手从我手里头抽开，或许，现在，他已经在我的床上，把体液射在我的身体里。

第三十六章

正月初八，姐姐带着姐夫回来，姐姐是姑姑的大女儿，刚结婚还不到一年。姐夫家在沈阳，喜事也是在那边办，据说，喜事办的寒酸，虽说是在大城市，可是却不肯出钱，就连娘家人要过去喝喜酒，也舍不得请车过来接。

　　这边的亲戚生气，索性连婚礼都没有去参加。这不，虽说是新郎官第一次到丈母娘家来，家里人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人们都冷落姐夫，我和江孟却觉得姐夫从大城市来，新鲜，加上姐夫特意带了好吃的糖，我们两个就更觉的高兴。

　　午饭过后，我和江孟陪着姐夫在我房间里头玩牌，姐夫看起来还算年轻，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个子高，但有点驼背，这样的身形，还说在部队里头呆过，说出去谁信。

　　姐夫并不多话，玩牌的时候，也是任着我们两个耍赖。

　　你输了，给我们两人一人五块！

　　江孟把手伸出来，早就听说这个姐夫家里抠门，这一次，还不多讨一点钱回来。

　　姐夫倒也不辩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不懂我和江孟在作弊，只是乖乖的掏钱，说，你们这两兄弟，长的都好，将来一定好多女孩儿追求。

　　姐夫说话的时候，眼睛在我和江孟的身上来回逗留，不知为何，我觉得姐夫说起话来女气，倒不是声线上有多像女人，而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节奏，听久了，还以为是谁家的姐姐在说话。

　　姑姑家房子小，一共两个房间，姐姐没出嫁的时候，是和另一个姐姐挤在一个房间，这次和姐夫一起回来，晚上睡觉成了问题。

　　江哲和江孟的房间都不小，就让小枫随便挑一间住好了，江哲和江孟两个人挤一间，这不就解决了。

　　我妈喜欢把事儿都揽在自家身上，根本不管我们两个同不同意，姐夫先是推辞，后来是姐姐做主，替姐夫答应了。

　　我和桃子都一年没见了，你让我们俩好好叙旧。桃子是另外一个姐姐的名字，两个姐姐同年生，一个在年头，一个在年尾，从小一块玩儿，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我和江孟都不希望把床让给别人睡，最后，还是我妥协了，也不过是将就几晚，过了正月十五，姐姐姐夫也就回去了，没必要搞的大家不痛快。

　　晚上，又是打牌，这一次，姐姐加入战局，我和江孟的小把戏没几下就被姐姐拆穿。

　　搞了半天，你这一下午都让两个小鬼耍呢，你这个没脑子的玩意儿！

　　姐姐对姐夫说话毫不客气，姐夫却不回嘴，只是低着头笑。

　　不玩了，困死了，睡觉去。

　　江孟伸懒腰，打哈欠，他这哪里是想要睡觉，分明是怕下午从姐夫那骗过来的钱，都被姐姐赢了回去。

　　我和江孟回房间，姐姐也回姑姑家里睡觉，姑姑家离我家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只剩下姐夫，留在我的房间里头，有点不知所措。

　　觉得闷的话，可以看小说，那里有很多好看的小说。

　　我指着放在我床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那里是我偷藏言情小说的地方，说完，冲姐夫笑了一下，然后到卫生间撒尿。

　　回到江孟房间，江孟已经脱光，躺在床上，被子盖了一半。

　　你有没有觉得姐对姐夫不好？

　　我也开始脱衣服，屋子里面暖气足，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穿多。我脱到只剩一条四角短裤，然后钻进被子里，这还是长大后，第一次和江孟睡在一床被子里面。

　　江孟在玩游戏机，见我上床，赶紧把游戏机收起来，转过头看我。

　　我觉得姐夫配不上姐，姐多漂亮，咱们家的孩子都长的好，你看姐夫还驼背，白长那么高的个子。

　　配不配得上，那都是姐自找的，你房间的灯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

　　我示意江孟关灯，灯灭了，屋里面只有一丁点的光亮。我知道，江孟并没有睡着，他在我旁边沉重的呼吸，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大颗的喉结因为呼吸，上下起伏。

　　哥，我发现了一种新玩法，弄起来特别舒服。

　　江孟突然在我耳边说，我伸手去摸他的下身，竟然硬的不行。显然，他口中的新玩法和下面有关。

　　我先给你弄，弄一下你就明白了。

　　江孟坐起来，把被子从我身上掀开，我的下身本来软软的，被江孟握在手里面来回拨弄，很快就肿胀勃起。

　　你这是什么怪招数？

　　我闭着眼睛，感受江孟双手合十，把我的弟弟夹在两个手掌中间，来回的搓弄，像在搓弄一根竹蜻蜓。江孟说的没错，这样似乎是更舒服了，平时的打手枪，是用一只手上下套弄，刺激的只是最上面的部分，可是这一次，似乎是整根弟弟都被刺激了，江孟的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让我的快感跌宕起伏。

　　怎么样？舒服吧？

　　江孟躺下来，开始自己搓弄自己的弟弟，我起身，找纸巾，准备擦拭刚才射在身上的液体，可是因为对江孟房间不够熟悉，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干脆去浴室里面冲洗一下好了。

　　我下床，打开江孟房间的门。浴室的灯亮着，但似乎并没有人，不知道是谁出来的时候，忘了把灯关上，要是有人的话，门也不会虚掩着。

　　我光着身子着进浴室，身上还有刚刚射出来的液体，姐夫坐在马桶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我，我差点叫出声音来。

　　没事儿，你洗吧，都是男的，怕什么？

　　姐夫竟然还是平静的，我不确定姐夫能不能看出来我身上的湿迹是体液，既然，事已至此，我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拿起莲蓬头。

　　姐夫，你完事了还是出去吧，我怕水溅到你衣服上，

　　我指了指莲蓬头，又指了指姐夫的衣服。姐夫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屁股，扯了卫生纸来擦。我隐约能看到姐夫的下体，特别大的一根，耸拉在那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根弟弟已经呈现半勃起的状态。

　　姐夫擦好屁股，冲水，然后站起身，把裤子穿好。

　　下面不小，我在你这个岁数，还没有你的大呢。

　　姐夫竟然用手拨弄了一下我的下体，然后从我身侧擦身过去。我看着姐夫的背影，下面又肿胀了起来。

　　我把莲蓬头打开，让温热的水从头上一直流下来，我的双手学着江孟教我的方法，对在一起夹住弟弟，有节奏的来回搓弄，最后，体液跟流下来的水混在一起，全部进了下水口。

　　怎么洗了这么久？

　　江孟还没有睡，在等我。

　　热水器坏了，半天才出来热水。

　　我说谎，不愿意让江孟知道姐夫摸我的事儿。第二天清晨起床，看到床边放了两团卫生纸，里面似乎包裹了白色的液体，那一定是江孟趁我去冲澡的时候，射在里面的。

第三十七章

阿南从上海回来，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

　　我正在客厅擦地，自从住在这个房子以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为了家里的清洁忙活，之前，都是阿南一手包办一切。

　　地不是那样擦的，你这样只会白费功夫，还是等一下我来吧。

　　阿南躺在沙发上看我，他的头发有点凌乱，我忍不住想要上去帮他弄整齐，然后再在他好看的下巴亲上一口。

　　自从那天晚上，李天跟我说了阿南的过去，我的心上总是挂着隐隐的疼，反正，就是想要再对阿南好一点，哪怕所谓的好，不过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家里的电快用完了，我本来想去买电，可是不知道应该到哪儿买，你告诉我，我一会儿出去买。

　　我把抹布在清水里面洗过，拧干，继续擦地。阿南终于忍不了我的笨拙，从我手里把抹布抢走。

　　这些事根本用不着你来做，我一会儿正好要出去，顺便就把电买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突然觉得恼火，为什么阿南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过就是一个每天跟不同人**的婊子，我甚至都没有和阿南好好的做过一次，这样的一个烂货，有什么资格得到阿南的好？

　　我从冰箱拿出前一天剩下的菜，汤汤水水都倒在地上。

　　你那么愿意收拾，好好收拾个够吧！

　　说完，我就转身回自己房间，把门关的严实。我把音乐开的很大声，空调开到最冷，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头，我想哭，但并没有眼泪，只有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的抽泣。

　　过了二十分钟，阿南推门进来，把音乐关掉，然后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摸我。我从被子里面出来，把头放在阿南的大腿上。

　　那个李天看起来不错，你们干脆和好吧，我觉得那样的生活适合你，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过日子。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但说完，自己又觉得伤感。

　　我跟他早就不可能了，你别整天胡思乱想，现在这样过不挺好的吗，除非，是你已经觉得烦了，不愿意跟我过下去了。

　　我特别想说，我巴不得就这么一辈子跟你过下去，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我一辈子都不觉得厌烦，那个人，就是你。

　　但我没说，我把头从阿南的大腿上移开，坐起身，点了一根烟。

　　我们早晚会分开的，我们只是合租了这个房子，说不定哪天，房东就把房子收回去了，说到底，这里根本就不是家。

　　我示意阿南把桌子上的烟灰缸拿过来，长长的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面。

　　那我就挣钱买房子好了，到时候，把房子的一半租给你，再不然，你免费住也成。

　　我的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涌了出来，泪水流进嘴巴里，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像是在吃一种特别苦的药。

　　阿南把我抱住，轻轻拍我的背。

　　你要是不喜欢李天，我以后不跟他见面了，反正我早就对他没感觉了。

　　我在阿南的怀里呆了很久，眼泪渐渐的从脸上蒸发掉，到底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希望阿南在我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我根本都想不明白，我只知道，如果此刻，阿南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甚至连独立生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一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买电吧，我总要学一下，万一你不在的时候怎么办？

　　不用，每次出门前，我都算好了，剩下的电肯定够你用。外面热，你就别出去晒了。对了，晚上健身教练约了我吃饭，你自己在家，没事儿吧？

　　我下床，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倒进垃圾桶，然后转身去客厅，开冰箱拿可乐。

　　阿南也跟着我出来，坐在旁边看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嘛，还不洗澡去，脏死了。健身教练看到你那么脏，哪还有心思跟你做？还有，我想吃大望桥边的那家米线，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

　　我打开电视，一边喝可乐，一边看。阿南先是在原地看了我半天，然后脱了上衣，走进浴室。

　　我把电视的音量关小，听着浴室里头传出来的水声，阿南的身材好，整个身体呈流线型，水流从他的头发开始往下，一定会特别顺畅的落到脚跟。

　　突然，我发现自己竟然勃起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因为幻想了阿南而勃起，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我一下子害羞起来。

　　我关掉电视，躲回自己房间。阿南从浴室出来，只裹了一条毛巾进来，我连正眼都不敢看。

　　我不是去和健身教练做，他刚有了小孩，非要给我几个鸡蛋，说是沾沾喜气。沾了有什么用，反正我是不会结婚生孩子的。

　　阿南把毛巾扯下来，就当着我的面穿内裤，他的下身特别好看的耸拉着，惹得我心口发热。

　　还好，内裤很快就被穿上，我用余光看着阿南走出房间，心里才算平静了一些。

　　阿南出门后，我的手机不停震动，宋凯发来的短讯。

　　我很想你，可以跟你见一面吗？

　　我在家，你过来吧。

　　我本来不打算再和这个叫宋凯的小男孩见面的，但此刻，我特别的需要有一个人跟我做，宋凯，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我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安全套和润滑液都准备好，放在床头，然后无聊的翻书，等着宋凯来敲门。

第三十八章

我突然发烧，三十八度，连续几个小时不退，爸妈说要送去医院，可我死活不答应，我不想在正月里头往医院跑，不吉利。

　　爸妈受不了我的执拗，只能让我躺在床上，从医院找了一个相熟的大夫到家里来看，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也就是退烧针，输液，然后盖着被子捂汗。

　　幸好，到了傍晚时分，烧已经退下来，只是身上酸痛，抬一下胳膊都没力气。

　　江孟一直坐在床边，体温计不离手。

　　再测一下吧，看看是不是稳下来了，多测几次，保险点儿。

　　我睁着眼睛，看江孟的小脸，因为着急，有些涨红，从小到大，江孟的身子都比我好，闹得我连照顾他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我并不希望江孟生病，看着他每日生龙活虎，我好像也跟着快乐了不少。

　　先别测了，这烧刚退，总掀被子，凉到了反而不好。

　　姐夫在一边插嘴。姐和姐夫本来说好过了正月十五就赶紧回沈阳，那边还有工作要忙，可姐夫突然说，公司那边又给了几天的假，可以再多呆几日，反正姐姐和这边的兄弟姐妹也没有聚够，能晚点走，倒是高兴都来不及。

　　入夜，爸妈被我折腾了一天，早早就睡了。

　　江孟和姐夫守在我房间里头，江孟在打游戏机，姐夫则拿了一本书翻看。我因为白天输液的时候大睡特睡，到了晚上，反倒精神起来。

　　姐夫，你给我讲讲你的工作吧，上班好玩吗？

　　姐夫把书放到一边，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几天相处下来，发现姐夫其实是个细致的人，比如吃饭的时候，我把一团米饭弄到了地上，姐夫就赶紧蹲下去，把米饭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去卫生间洗手。

　　回来的时候还不忘念叨一句，幸亏没踩到，不然收拾起来就麻烦了。

　　和姐夫的细致比起来，姐姐简直就是个粗糙的男人，东北姑娘，说话嗓门本来就大，加上碰到了开心事儿，音量大的几乎要顶破天花板。

　　姑姑说，姐和姐夫的性格颠倒了，不过也好，反正一硬一软，日子才过的顺当。

　　我偶尔会想起第一天夜里，姐夫在卫生间里头摸我的下体，但那之后，姐夫一直很规矩，让我一度的猜忌慢慢消了下去。

　　姐夫摸了摸我的额头，没事儿了，这一晚上能睡的踏实了。

　　姐夫每次说话都让我想起老早就过世的奶奶，那样关切的唠叨不能多，多了就腻烦了。

　　我看着姐夫身上的灰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整个脖子都包了起来，差点连喉结都看不到。

　　听姐说，你在报社总能遇到好玩的事儿，那些出名的作家，是不是也能经常见到？

　　好不好玩，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姐夫似乎对自己的工作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再多问，我讨厌强人所难，把对方逼到一个难堪的境地，对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

　　过了两个多小时，到了睡觉的时候，显然，我没办法到江孟的房间睡觉，而江孟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姐夫。

　　没事儿，我就在你这屋搭个边睡好了，万一夜里你又烧起来，我也能照看着。

　　太好了，事儿解决了，我睡觉去。

　　江孟见姐夫没有要霸占他房间的意思，一下子松了口气，拿着游戏机，回自己房间。我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留了一半地方给姐夫，姐夫来，我妈特意拿了床新被子出来，正好，个人盖个人的，谁也不打扰谁。

　　姐夫先在卫生间洗漱，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水珠。

　　你赶紧睡，我睡觉打呼噜，万一我先睡了，怕你睡不着。

　　我看着姐夫脱裤子，特别细长的腿，尽管外面包了一条秋裤，可是空荡荡的裤管更能显出他的瘦来。姐夫解开衬衫的扣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件灰色的秋衣，我实在不想继续看下去，这个人，身上竟一点成熟的男人味都没有。

　　两个人无话，我关灯，但如何都睡不着。我开始想二双，想大双在雪地里头跟我说的话，不知道二双是不是被大双阻止了，所以没有办法来找我，可他是自由的啊，怎么能那么听大双的话。这么窝囊的人，还让我跟他一起去南方，真是可笑。

　　我又开始想王洪军，虽然学习永远都是那么差，虽然在大人的嘴巴里头，永远都是个问题少年，但他起码对我够好，什么事儿都依着我。不管他是不是把我当成女孩儿，不管他以后会不会喜欢上真正的女孩，反正他现在是对我好的，那就够了，谁又能保证，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我不会遇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呢？

　　最后，我开始想自己，大双说，我这样的人，叫同性恋，同性恋是一种病，可我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病，我想怎么样活，这根本就是我的自由，而且，如果这是一种病的话，那二双，王洪军，王贵峰，陈俊生，甚至是江孟，岂不是都有病，我本来有一丝担心，想到这儿，就已经完全放心下来。

　　我决定停止胡思乱想，睡觉，姐夫的手却搭了过来，似乎是很无意的，但我却感觉到了一丝别有用心。

　　果然，姐夫的手先是隔着被子在我身上游走，之后便伸进我的被子里面。

　　我假装睡着，但我的下身却不受控制的醒着。姐夫的手小心翼翼的在我弟弟四周摩挲，但就是不碰那里。

　　我有些急，假装翻身，直接把下身送到姐夫的手里。我的下身在姐夫的手中坚硬的停了半天，姐夫的手却一直没有动。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姐夫只是不小心把手放了进来，他并没有要摸我的意思，但很快，姐夫的手开始行动了。

　　我侧着身子，面对姐夫，但眼睛紧闭，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平稳。姐夫则上下玩弄着我的包皮，一会儿把它完全褪下去，一会儿又让它把全部包住。

　　姐夫好像很喜欢玩这个游戏，玩了很久都不厌烦，就在我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姐夫突然整个身子附了过来。

　　我的下身一阵湿热，是姐夫的嘴巴，因为刚发过烧的关系，我的四肢根本用不上力气，是姐夫的手，把我的身子扳平，然后，他的嘴巴就裹着我的下身上下套弄。

　　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姐夫第一次为男人吹喇叭，他的技法足够纯熟，嘴唇垫在牙齿的上面，不让牙齿碰到我的弟弟，这样，我便感受不到一点锋利和坚硬，有的全都是饱满和柔软。

　　我几次想要射精，可不知道是不是大病刚好，总有点力不从心。姐夫却不放弃，一会儿用手帮我打飞机，一会儿再用嘴巴帮我吹喇叭，大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我的体液喷射在肚皮上，姐夫伸出舌头，把我身上的水舔的干干净净，然后帮我把内裤穿好，被子盖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特别疲倦，很快便睡着。

　　清晨，我的下身再一次勃起，恍惚间，我感觉姐夫的嘴巴又裹住了我的下身。我依然假装睡着，甚至还佯装出几个呼噜。

　　经过一夜的调整，精力充沛了很多，这一次，是很快的射精，液体全部射进姐夫的嘴巴里面。姐夫的嘴巴好像是不舍得离开我的下身，又继续玩弄了一会儿，见我再没有要勃起的意思，才恋恋不舍的放弃。

　　天亮后，江孟过来叫门，问我有没有再发烧？

　　我说没有，多亏了姐夫这一夜照料着，说话间，我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姐夫。

　　姐夫似乎是听出了我的话里有话，深深的把头低下去，大半天都没有抬起来。

第三十九章

我全身裸着，躺在床上，宋凯坐在离床一米多远的凳子上，胸前横着画板。

　　我要把你画下来，这样我看不到你的时候，看画也行。

　　我竟然纵容了宋凯的稚气，本来，我是不喜欢拍照或者是画像的，我讨厌自己的样子静止在一张纸片上面，定格在某一个瞬间的我，早已经不是我，保存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和宋凯交欢，连续两次达到高潮，宋凯把我抱在怀里面，我的耳边都是他呼出来的热气。

　　我有些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就算是躺着，也已经快撑到极限，还好，宋凯收笔，把画板放到旁边的书桌上。

　　大功告成，你要不要看看？

　　最好把那东西拿远一点儿，我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从旁边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房间里面冷气开得足，这半天功夫，身子一直被冷空气侵略着，用被子一盖，特别舒服的温暖。

　　宋凯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淡而表现出低落，到底是孩子，对什么都表现得热情。我看着宋凯把画纸从画板上摘下来，小心翼翼的卷好，放进包里面，我竟有一丝好奇，不知道他把我画成了什么样儿。

　　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以前也跟别的人做过爱，但就只是做，心里一点儿其他的感觉都没有。跟你不一样，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不见你的时候，总想你，一看到你，我就兴奋得要命。真想每天都看到你，不做都成，就这么在一块儿呆几个小时，就呆几个小时就好了。

　　宋凯躺回到床上，用手抚摸着我的下巴。

　　我其实搞不清自己对宋凯的感觉，自然，说到交欢这件事，宋凯的活力是我贪恋的，若是说到相处，这孩子够纯，脑袋里面还没有被世故塞满，相处起来也算是愉快的。

　　比如现在，宋凯在我耳边说话，若是同一番话从别的男人嘴巴里头说出来，我会觉得恶心，但是从他嘴巴里头说出来，却觉得自然，甚至会有一点小小的感动。

　　第一个就喜欢上我这样的人，算你倒霉。

　　我侧过身，背对着宋凯，宋凯从后面把我抱住，用力亲我的后背。

　　其实，我听说过一点儿你的事，但我和别人的看法不一样，你不愿意谈感情，那就别谈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玩的高兴，那谈不谈感情，又有什么关系？

　　我惊讶于宋凯对感情的看法，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小孩子都如此追求顺其自然，不过这样我倒是很高兴，不需要为自己和他的下一次碰面找什么理由。

　　你跟小浩认识？

　　我从手边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着。宋凯依旧抱着我，一点儿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不算特别熟，我们在酒吧认识的，当时，我跟一个同学一块儿，刚好小浩和我那个同学相熟，就在一块儿聊了聊。我不喜欢小浩，觉得他虚假，和他说话，根本不知道他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哪句话说的是假的。你找这样的人做助理，可一定要小心点。

　　我自然是知道小浩的品性，但在时尚圈，大家本来也不是靠好品性出来混饭吃的，机灵，能做事儿，能把事儿做成，这些可都比好品性有用多了。

　　让我好奇的是，宋凯说小浩时的口气，好像是有什么怨恨，要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绝不会是这么一种腔调。

　　你跟小浩做过？

　　我转身，把一口烟吐在宋凯的脸上。宋凯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直接的问话。从他的脸上，我已经得到了答案，看来，宋凯不仅和小浩做过，两个人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

　　算了，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

　　我把烟摁灭，烟屁股丢进烟灰缸，然后起身，顺手从床边抓起内裤，一边往客厅走，一边穿。宋凯以为我生气，赶紧下床，追了出来。

　　我们就做了那么一次，本来是我那个同学要跟他做，但他非要拉上我一起，我和同学两个人做了他。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在我跟前，偷偷说我那个同学的坏话，说那一次做，只有我把他弄爽了，我那个同学一点儿用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先认识的，怎么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就因为这样，我才不喜欢他。

　　我看着宋凯认真的解释，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很可爱，我从来就不想要听什么原因，也不想要知道谁和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烂事，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捧着宋凯的脸，轻轻亲了一口，真好看的脸，连一点细微的皱纹都没有。

　　把你给我画的画拿过来，我看看你到底把我画成什么样儿了。

　　宋凯见我对着他笑，一下子松了口气，连忙跑回房间，把画拿了过来。

　　我并不懂画，但能感觉到这画是用了心思的，特别是在眼睛那里，几道线条勾勒，竟活生生画出一股忧郁来，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我心里佩服，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画的不好，一点儿都不像，赶紧拿走。

　　宋凯显得有些失落，把画重新卷好，放回包里面。

　　在我眼中，你就是这样的，反正我喜欢这样的你。

　　我有些不忍心看到这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在我面前流露出伤感，于是伸手在他的下体摸了一把，虽然是软的，但还是很大一坨，摸起来特别有感觉。

　　下周三晚上有一个酒会，你陪我去吧，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对你在广告这行发展，应该有帮助。

　　好啊，认识人什么的我倒不稀罕，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儿，我就高兴。

　　果然是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阿南估计一会儿就回来，我不希望阿南看到宋凯，于是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到宋凯面前。

　　太晚了，打车回去吧。

　　宋凯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把钱接过去。

　　本来，我还担心宋凯会拒绝，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收了钱好，收了钱我的心也就踏实了。

　　我看着宋凯出门，然后给阿南发短讯，什么时候回来？

　　阿南直接回电话过来，电话里面，阿南的声音特别好听，我已经在路上了，给你买了米线，但有点凉了，等我回去给你热一下，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回去，热好了米线，再叫醒你。

　　我突然特别想哭，脑袋里面闪现出宋凯给我画的像，很简单的几笔勾勒，却活生生的画出一股忧郁来，像是刚刚哭过。
第四十章

姐姐和姐夫回沈阳，全家人都去车站送行，单单我和江孟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你不是觉得姐夫挺好，那干嘛不去送？

　　我在玩弄一支有香味的圆珠笔，是姐夫临走前送给我的，我实在是不想参与那样依依不舍的场面，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再说，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倒是江孟，一直跟在姐夫的屁股后头，像是跟了一块儿狗皮膏药，临到最后，却不愿意去车站送一送，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谁说我觉得姐夫好？根本就是个流氓。前天夜里，我起床撒尿，姐夫正好在厕所，他非要摸我下面，还想用嘴巴给我弄，我死活没有同意，你说，这要是让姐知道了，还不哭着闹着离婚？

　　我把圆珠笔丢在桌子上，不自觉地冷笑了一下，这姐夫也真够贪心的，吃过我的还不够，还想吃江孟的，江孟那么好的**，怎么能给他吃。想到这儿，我竟有些仇恨姐夫，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家。

　　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姐和姐夫离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可不是担心姐夫的名声，只是心疼我姐，那么泼辣的一个女人，好不容易嫁了出去，现在要是突然离婚的话，再嫁不知道会不会更难。

　　江孟倒也听话，手上玩着王红军给他买的游戏机。

　　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嚼舌头，反正他想弄我也没弄成，哥，明年姐再回来的时候，你小心一下姐夫，别让他再打你的主意。

　　我没有和江孟说，其实，姐夫那晚给我吹了两次喇叭，说了也没意义。如果明年姐夫还来，我还是不会拒绝，反正被那样弄挺舒服的，至于给我弄的那个人是谁，根本没什么所谓。

　　我突然想出门，虽然，从昨夜开始外面就在刮风，但我就是想出门转转。

　　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问江孟。

　　江孟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赶紧消失，肯定是游戏打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眼睛都要钻进游戏机里头去了。

　　我穿了棉外套，出门，外面的风可真大，吹得我差点要倒退着走。

　　这么大的风，曲志刚却在外面卖馒头，推着三个轮子的破车，正好从我家楼下经过，见到我，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要两个馒头！

　　我冲曲志刚大声喊。我其实并不想要吃馒头，我就是想叫一下，谁让曲志刚见到我就像见到空气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曲志刚停下来，打开车上的保温箱，从里头装了两个馒头到纸袋里面，等着我走到我跟前。

　　两个，五毛。

　　曲志刚的口气生硬，好像我是他的仇敌一样。我接过馒头，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块钱，让他找钱。

　　大双和二双回深圳了，昨天走的。临走的时候，二双非要去找你，但大双没让。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好，让二双那么着迷，要说能玩，我也玩过了，还不就那样儿，后面那个洞那么小，肯定没有插女的爽。

　　曲志刚的话让我恼火，倒不是他后面说的那几侮辱的话，而是前面，大双和二双回深圳的事儿，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好歹二双也要来通知我一下，就算大双不让，他也总能找到机会的。

　　我把馒头从纸袋里拿出来，丢在地上，用脚踩的稀巴烂。

　　你家做的馒头，肯定脏死了，我才不吃！

　　我转身往路的另一头走，曲志刚并没有追我，只是在后头大声地嚷嚷，二双走了，你肯定寂寞，要是想玩的话，记得找我。

　　我怎么可能跟这么恶心的人玩儿，再说，就算二双走了，我也不见得寂寞，二双不在的这一年多，我不是也过得很好。

　　我一个人在路上走，迎面有人跟我打招呼，是宝泰，就住在二双家的隔壁。

　　宝泰比我们大很多，去年刚刚结婚，结婚那天，我妈还带着我喝喜酒，宝泰穿了灰色的西装，特别不合身，一手一瓶白酒，每个桌子敬酒。敬到我们这桌的时候，非要给我倒了一杯，说，都要上高中了，也算是大人了，必须喝一杯。

　　我妈在旁边阻拦，哪算什么大人，根本就是个孩子。

　　我不愿意我妈在别人面前叫我孩子，她越是这么叫，我越要逆着她的意思来。我从宝泰手里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第一次喝白酒，不晓得原来这么辣，呛人。整个人被呛得大口大口的咳，眼泪都冒了出来。

　　宝泰却高兴，咱们这儿未来的大学生，都喝我敬的酒，我这婚结的，太有面子了。

　　我对宝泰并没有太多的好感，长相一般，就是身子长得结实，毕业后，自己买了个拖拉机，帮人拉货，拉来拉去，无非就是砖头，石块，沙子水泥什么的，那些东西拉多了，弄得自己也跟沙子水泥似的，每次见到都脏兮兮的。

　　宝泰迎面跟我打招呼，他的媳妇并没在身边，我停下来，冲宝泰笑。

　　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我问。

　　媳妇在娘家，还没回来。你怎么也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这风多大，你这小身板，也不怕被风刮走了。

　　我看着宝泰的脸，特别的黑，一身破旧的棉袄，看上去一点过年的味道都没有。我想起夏天时候，宝泰开了拖拉机，从我身旁经过，天气热，宝泰光了上身，下半身也只穿了条短裤，四肢的肌肉都结实，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

　　在家呆着没意思，可又不知道去哪，就在外面随便转转。

　　我好像有点喜欢和宝泰说话，虽然，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没什么意义的话，但是轻松，而且，看着他的脸，我似乎可以想象出他棉袄里头的身材，他的下面一定很大，就算不大，也一定特别有劲儿。

　　想着想着，我竟然勃起了，幸好厚厚的毛裤遮挡，加上，宝泰也没有要看我下体的意思。

　　有空就来我家坐坐吧，反正大过年的，不用出去干活儿，我在家呆着也没劲。

　　好啊，有空就去。

　　我跟宝泰告别，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实在太冷，就转身回家。

　　我自然是不会去宝泰家的，相信宝泰的邀约，也不过就是客套，但尽管是这样，我的心里还是挺高兴。晚上，躲在被窝里头，我想象着宝泰结实的身体打手枪，射精的瞬间，我好像还叫了宝泰的名字，要是宝泰能把他的下面放到我的嘴巴里面，那该有多好。
第四十一章
夏天已经过半，但空气中的热量还是没有丝毫要减弱的意思。晚上十点多，我从一个品牌的开幕酒会出来，出租车上，宋凯就坐在我的旁边。

　　刚才拿到的名片都收好，以后都能用的到的。

　　我叮嘱宋凯。

　　宋凯反倒是一幅不在乎的样子。为了这个酒会，我特别给宋凯买了一套Armani的西装，宋凯虽然瘦，但肩膀够宽，穿起来很有模样。

　　我发现时尚圈的人长得可真丑，不对，是又老又丑。

　　宋凯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来回摩挲，我不能理解他对我的痴迷，事实上，我本就不是一个多有魅力的人。

　　既然我又老又丑，那你跟我在一块儿还有什么意思？

　　我眼睛看着窗外，一对一对红色的尾灯从我眼前晃过，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过客，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凯用力握住我的手，似乎是以为我真的生了气。

　　我说的不是你，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看起来都没有我年纪大。

　　那又能怎么样呢，说来说去，还不就是看起来，在同志这个圈子里面，一个28岁的0号，根本就是老人，风光不了几天，如此想来，倒真是伤感。

　　我的手机震动，阿南发过来的短讯：我刚到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南这一次出差，去了整整三天，几乎要超过我们当初约定的极限，还好，他按时地赶了回来，不过，就算他真的赶不回来，超过了我曾经说过的三天期限，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会立刻离开他，住到另外一个陌生的房子里面吗？

　　我发现自己变得软弱，而我一直以来，都是痛恨这种软弱的。

　　我给阿南回短讯：我在路上，二十分钟到家。

　　我在一个路口叫司机停车，然后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到宋凯面前。

　　你先走吧，今晚不能去我那儿，打车的钱，拿着。

　　宋凯显得有些意外，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看了半天，才推开车门，下车。

　　你的钱我不要，我又不是被你包养！

　　宋凯从车外送进来这么一句话，虽然隔着车窗，他的声音依然很大，连司机都听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师傅，空调再开大点好吗，热。

　　我的脑袋有一瞬间几乎空白，我本来就没有要包养谁的意思，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要包养一个人，也是没有资格的，何况，我好像还没有老到需要用钱才能得到一个男人吧。

　　我痛恨宋凯说出那样的话，但又有些理解，说到底，选择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不够明智的。

　　我懒得找钥匙，于是敲门，阿南给我开门，身上挂了一条可爱的围裙。

　　我正在熬绿豆汤，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喝了。

　　阿南转身进厨房忙碌，我把包随手扔到床上，然后瘫软在客厅的沙发，开音响，听歌。我的CD机里面永远都是那一张碟，王菲的只爱陌生人。

　　我整个人缩在沙发的一角，把音乐的声音开的很大，“我爱上一道疤痕，我爱上一盏灯，我爱倾听转动的秒针，不爱其它可能。”

　　阿南从厨房出来，在我身边坐下，手放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拨弄。

　　你最近好像不开心，我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你的房间里头有别人了。

　　我心想，你只是没有看到而已，换句话说，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而已。至于为什么不想让阿南看到，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们本来就是可以公然带男人回来做的，从最初住在一起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成为一个不需要说出口的约定。

　　但是现在，好像不管是我，还是阿南，在这件事情上都有了顾忌，事实上，这段日子，我也没有看到阿南的房间，再出现任何一个男人。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局面，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被折磨得疯掉。于是，我坐起身，把阿南的手拨开。

　　谁说我不开心，我挺好的，上个礼拜，我去一个人家里头玩3P，我第一次玩，觉得特新鲜，感觉也特好，我们约了，下周还要再玩一次。

　　我故作轻松，用无辜的眼神盯着阿南，阿南似乎是僵在了那儿，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我看着阿南的眼神先是惊讶，然后是哀伤，然后又变成了愤怒，最后，他抬起了手，一巴掌狠狠地打了我的脸上，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对不起，我不是想打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打你！对不起！对不起！

　　阿南开始不停的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用手摸着我的脸，我本来并没有眼泪，直到阿南把我紧紧抱进怀里的刹那，才真的哭了出来。

　　我并没有想到阿南会打我，尽管我说那些话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激怒阿南。我不出声，只是默默地哭，哭了一阵子，便从阿南的怀里挣脱出来，起身，去卫生间洗脸。

　　冰凉的水拍打在我的脸上，眼泪跟水混合在一起，哗哗的流进洗手池的下水口。

　　阿南站在卫生间门口，只是站着，不说话，我的脸上挂着水珠，从他身边擦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当初住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的。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打我！

　　我冲阿南大吼，理直气壮。不过，其实在心里面，我却是平静的，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又可以心安理得的带男人回来**，可以开着房门，让我身上的男人发出痛快的呻吟，反正，我本来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回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客厅的动静。

　　阿南并没有进来，只是在厨房里面忙活，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声响。

　　我拿出手机，给小浩发了一条短讯：上次你说的那个想要上杂志的小男孩，给我约一个时间，我要见他。

　　短讯发完，我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

　　我突然有点想宋凯，想他的活力和天真的眼神，但是，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对他来说，我的话，似乎是伤了他的自尊。

　　不过，不见面又能怎么样？难道我需要贪恋这样一个过客？

　　阿南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敲门。

　　绿豆汤好了，要不要现在喝一碗？

　　等我一下，我去客厅跟你一起喝。

　　我冲阿南笑，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其实，我并不喜欢喝绿豆汤，那味道，实在让人讨厌的要命。但这一次，我却坐在阿南的身边，喝得津津有味。

第四十二章
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为了升学率，很快就安排了毕业考试，考试后，对于那些不想要升高中的学生们，也就意味着学生时代到此结束。

　　王洪军自然是考不上高中的，陈俊生离开后，班里面根本没有人能和他争抢倒数第一名的位置。但是他却没有像其他学习差的学生那样收拾东西回家，而是依然每天骑着车陪我上学。

　　上课的时候，我在认真记笔记，王洪军则在我旁边，听歌，或者睡觉。

　　王洪军用来听歌的耳机质量太差，歌声都漏在外面，有时候，连讲台前的老师都能听见。通常，老师们都会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有赵振平不行，他受不了学生对他有一点的不尊重。

　　物理课，王洪军依然用随身听听歌，甚至一边听一边还跟着哼唱几句，赵振平把讲义放下，径直朝我和王洪军的座位走过来。

　　我本想提醒王洪军，但赵振平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赵振平已经把王洪军的随身听狠狠砸在地上，王洪军的索尼随身听是当时最昂贵的款，就这样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王洪军站起来，指着赵振平的鼻子。

　　赵振平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学生竟然敢在他面前如此顶撞，整张脸憋得通红，连身子都跟着抖动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以后的物理课，都不准上！

　　王洪军蹲下去，把随身听的残骸捡起来，放进课桌，然后大步走出教室，留下一屋子人错愕，惊诧的眼神。

　　赵振平似乎并没有因为王洪军的消失而平静下来，王洪军的物理课本就摊在桌子上，被赵振平拿起来，三下五除二，撕得粉碎。

　　江哲，我下课就去跟你们班主任说，把你和王洪军调开，有他这样的祸害坐在你身边，实在太影响你了。

　　我不接话，事实上，王洪军坐不坐在我的旁边，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王洪军并不像陈俊生，敢在课堂上公然的让我摸他，他只会在没人的时候，才敢表现出对我的喜欢。更何况，这种喜欢，我也并没有多么的在乎。

　　放学，我坐在王洪军的后车座，双手搂着王洪军的腰。

　　要不是你，我早就不来学校了，反正我又不要考高中。赵振平那孙子非跟我过不去，我早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王洪军留在学校的目的，我老早就心知肚明，但其实，我真的不觉得感动，没有他接送，我自己也可以走路上学放学，只是多花点时间和体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我只是不明白，王洪军这样做能有什么意义，就算我们可以再多相处这两个月的时光，之后，我读了高中，他则变成了一个社会人，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可以继续在一块儿，反正是要分开，早点儿晚点儿又有什么差别。

　　我不说话，只是把手放在王洪军的校服裤子口袋里头，已经开春，天气渐渐暖了起来，王洪军里面只穿了一条秋裤，我的手隔着他的秋裤，能摸到他的大腿。王洪军的腿真是结实，特别是骑车的时候，腿部一上一下的用力，肌肉一会拉长，一会缩短，摸得人心痒痒的。

　　我并没有摸到王洪军的下体，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鸡巴已经勃起，我把手从王洪军的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却又被王洪军伸手拽了回去。

　　这一次，我摸到了王洪军的鸡巴，特别粗的一根，斜了过来，正好斜在裤子口袋的位置。我用手紧紧握着王洪军的鸡巴，一动不动，王洪军的腿有节奏的上下，连带着我的手也跟着一起上下，突然，我感觉王洪军骑车的速度加快，并且越来越快，我甚至还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王洪军的呻吟，终于，我的手中一热，王洪军的精华喷射而出，虽然隔了两层裤子，我的手还是被弄得湿湿的。

　　累死了，我都没力气骑车了！

　　王洪军嘴上说着累，语气却是开心和享受。

　　真没用，就出了那么点儿东西，连车都骑不动了。

　　我的话激发了王洪军的斗志，腿上的速度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我再次把手放到王洪军的裤子口袋，已经是软软的一根。

　　王洪军把我的手拉出来，似乎是有些害羞。

　　回家后，我和江孟描述王洪军的随身听被赵振平砸在地上的状况，江孟似乎并不关心，只是说，那么贵的东西，送给我多好，摔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王洪军似乎是真的没有再和江孟发生什么，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信守承诺。不过，就算是只有那一次，在我心里头，仍然是一根刺，不时地弹出来，刺我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要人家王洪军的东西都要成习惯了，人家又不欠你的，干嘛老给你东西？

　　我把江孟跟前的一块儿牛肉夹到自己碗里，然后放进嘴巴大口的嚼。

　　江孟显得有些不高兴，好像是不愿意被人揭到短处。

　　我再也不出声，只是大口的吃饭，很快吃完，便回自己房间，躺下。

　　江孟开门进来，在几分钟之后。我抬头，看江孟把两部游戏机丢在我的床上。

　　这些你还给王洪军吧，省得你说我爱要他的东西。

　　江孟说完，转身出门。我突然心里一阵难受，说到底，江孟也不过是个孩子，他贪图新鲜好玩的东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我刚才用那样的口气跟他说话，显然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我起身，到江孟房间坐下，伸手摸着江孟的头发，江孟的头发硬，根根竖着，摸起来有些扎人。

　　你可别埋怨我，是王洪军跟我说，嫌你老跟他要东西。像他这么小气的人，他的东西，咱们不要。以后哥有钱，哥给你买。

　　江孟忽的一下站起来，面对着我，因为气愤的关系，大颗的喉结一颤一颤的。

　　王洪军怎么是这样的人？哥，你下午就把游戏机都还他，他的破东西，我才不稀罕。

　　我见江孟虽然还生气，但气已经不是在我的身上，便放了心。

　　至于王洪军，自然没有机会知道我在江孟跟前说的谎，江孟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让江孟生我的气，其他的，我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下午上学，我把两个游戏机塞到王洪军的包里头。

　　江孟说他玩够了，还给你，你收好了。

　　王洪军觉得纳闷，追问我为什么江孟突然要把游戏机还给他，我回避了半天，可王洪军就是不放弃。

　　没办法，我只好冲着王洪军大声说：江孟本来就不喜欢你，他说你老在我们家玩老二儿，恶心死了！

　　王洪军僵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想，这一次，无论是王洪军，或者是江孟，都不会想要再见到对方了。
第四十三章

浩把吃饭的地方约在三里屯附近，一家云南菜馆。下午四点多，还没有到晚饭时间，餐馆里面只有我们这一桌，清静。

　　小浩介绍来的男孩坐在我对面，低着头，似乎不太敢说话，我抬头打量，男孩长得不错，有棱角，特别是下巴上，带了点青葱般的胡茬，孩子气的性感。

　　男孩的名字叫林宇飞，辽宁人，刚到北京还不到两个月。小浩说，他们两个在酒吧认识，当时，一个熊一样的老外正对小浩纠缠，小浩想要摆脱，却苦于没有借口，恰好，林宇飞从旁边经过，小浩就拉住了林宇飞的胳膊，说，这是我男朋友。

　　小浩滔滔不绝的描述，我却觉得无趣。吃这顿饭的目的本来就很简单，看一下这个男孩，是不是值得我帮一把，其他的，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有多高？我喝了一口可乐，面无表情的问林宇飞。

　　林宇飞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的双眼，虽是单眼皮，却够大，眼睛里面都是清澈。

　　一米九，穿鞋的话，一米九二。

　　我点了点头，这个身高，做模特是绝对够了，只是对于平面模特来说，这个身高反倒是稍微高了点儿，不过这都无所谓，反正想要上杂志的话，只要我开了口，就不会有问题。

　　江哥，就给小飞一个机会吧，你看他的条件，上杂志肯定够了。

　　小浩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难得的热情，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早就有了什么猫腻。

　　我突然想到宋凯，想到小浩曾和宋凯搞过3P，当时宋凯说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恶心。

　　为什么我要一直玩你小浩玩剩下的呢？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捡你的垃圾？

　　我把杯子里的可乐一口喝干净，示意服务生结账。

　　林宇飞站起来，抢着掏钱，被我一把拦住。

　　小浩是我的好帮手，既然你和他是好朋友，我请吃饭也是应该的。

　　我淡淡的笑，付了钱，再也不提上杂志的事，只是起身，拿了包往外走。

　　小浩见我并没有正式给出一个答复，显得有些着急，紧跟在我的身后，试探性的问，到底这事儿有戏没戏。

　　我不理小浩，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开门，上车。

　　我甚至都没有和那个叫林宇飞的高个子打一声招呼，反正也不打算和他**，打招呼又有什么意义。

　　我坐在车里，小浩给我发短讯：江哥，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我先是不想回，过了一会儿，还是回了一句：等你做到我这个位置，想让谁上杂志都行。

　　我突然发现，我对小浩的愤怒，完全是因为我对宋凯的想念，我想念宋凯的下身在我身体里特别有力量的进出，也想念宋凯坐在我对面认真的帮我画像，宋凯的眼神那么清透，像是从来没有被任何肮脏污染过，可是现在，这个人和我竟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小浩没有再给我发短讯，我到家，一个人躺在床上，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二十度，我发现，我的神经已经开始麻木，要不是特别低的温度，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我想给阿南打电话，问他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手机握在手里，半天，还是决定放弃。我又开始想宋凯，想的头疼欲裂。

　　如果宋凯拿了我的钱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再找他过来。可是现在，我连给他发一条短讯，都找不到理由。

　　我开电脑，打算上网找一个人回来做，电脑却黑着，怎么都亮不起来。

　　我对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向来低能，所以，它不亮了，我连鼓捣一下的念头都没有，不过，三分钟后，我高兴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宋凯的电话。

　　我的电脑坏掉了，你能来帮我看看吗？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宋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我兴高采烈的进浴室，泡澡，仿佛坏掉的电脑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半个多小时后，有人敲门，我从浴缸里面出来，连毛巾都没有围一条，就直接冲到客厅开门。

　　门外站的，竟然不是宋凯，而是下午一起吃饭的林宇飞。

　　林宇飞一个人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拘谨，他的目光落在我暴露在外的下体，像是看一场血腥暴力的电影。

　　对不起，江哥，我知道这么冒昧不好，不过我真的很想要拍杂志，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林宇飞嘴上说着话，手却已经握住了我的下身，想不到表面看起来这么羞涩的男孩，行动却这么直接。

　　我拉着林宇飞的胳膊，回身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林宇飞则跪在我面前，低着头帮我吹喇叭。

　　林宇飞吹喇叭的技巧也不怎么样，笨拙的让我几乎没有快感，我的手伸进林宇飞的上衣，摸他的胸口，虽然瘦，却有肌肉，摸起来舒服。

　　射在我嘴里吧。

　　林宇飞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神里面充满了期待。

　　我其实并没有要射精的意思，被林宇飞用那种乞求的眼神一看，更是没了感觉。何况，宋凯随时都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有心思好好的享受。

　　我捧着林宇飞的头，让他的嘴巴离开我的下体。

　　你别这样，这样没意思。

　　我站起身，正准备穿衣服，宋凯从外面推门进来。刚才拉林宇飞进门的时候，我竟然忘了把门关上。宋凯进门，我全身光溜溜的，林宇飞则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回头看我。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宋凯的语气中夹杂了愤恨，他没有转身就走，我已经很感谢了。我随手找了一件宽大的T恤穿到身上，然后去拉宋凯的手。

　　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真的。

　　我本来试图解释，可是当着林宇飞的面，我又能撒出什么漂亮的谎来呢。

　　宋凯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冲我笑笑。

　　你的电脑在哪，不是说坏了吗，我来就是帮你看电脑的，也没别的意思。

　　宋凯看都没有看林宇飞一眼，径直进了我的房间，我转头冲林宇飞摇了摇手，示意让他先走。

　　上杂志的事儿，我答应你了，你快点走吧。

　　我看着林宇飞从我视线中消失，然后把门紧紧的关上。我的房间里，宋凯正在研究我的电脑，我坐到宋凯旁边，伸手摸他的腰，却被他硬生生的挡了回来。

　　你这电脑，应该是主板烧坏了，不能修，只能换新的。

　　宋凯说完，把头转到一边，再也不看我，我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无话可说。这电脑，已经用了快三年，也真到了被淘汰的时候了。

第四十四章

升学考在即，校园里面显得冷清，每次看到初一，初二的孩子们一张张笑脸从身旁经过，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被迫成长的刺痛感。

　　对于考试，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就算发挥再失常，也不会面临考不上的窘境，不过，当赵振平宣布将在考前两周开设物理冲刺补习班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我报名，并不是贪图那几套独家的模拟习题，只是因为赵振平把补习的地点选在了他自己家里面。

　　赵振平竟然没有结婚，这让我始料未及，两室一厅的房子，因为不常打理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算整洁。

　　我和另外三个人被安排在了左手边的房间，三个人我都不认识，一男两女，应该是来自隔壁班。

　　赵振平发的模拟习题其实并没有什么稀罕，我看了题干，就知道出问题的人动了什么歪脑筋，不过，我却故意把答案写错，而且错的不留痕迹，这样，我就能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找赵振平，让他单独给我解答。

　　赵振平自己的房间布置也很简陋，没有床，只有一张矮趴趴的床垫，搁置在房间的一角，赵振平就趴在床垫上，看对面的电视。

　　我坐在床边，把习题放在赵振平的面前，好像有一股怪味，弥漫在房间里头，有点臭，又有点酸，不知道是太久没洗的袜子，还是赵振平身上的大裤衩。

　　赵振平似乎天生就是个不怕冷的人，大风的天气，可以光着身子在山上用瀑布的水冲澡，现在，夏天还没有到，他就已经是跨栏背心，大裤衩的清凉打扮。

　　我无聊的听赵振平给我讲解我本来就已经非常熟练的习题，赵振平自己似乎是得意的，好像能够帮我解惑，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江哲，你学习好，升学考的时候，一定要拿第一名，这样，作为你的老师，我也觉得有荣耀。

　　赵振平拍着我的大腿，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太过敏感，赵振平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算是在讲解习题时，偶尔拿起来对着本子敲敲打打，之后，又自然的放回我的大腿上。

　　我的脸开始燥热，毕竟有太多次的梦里面，我幻想过赵振平，想象着他火热的身体，缩在阴毛里头的下体，还有他大声地说，他的下面虽然小，可干得时候特别有劲儿。

　　我用余光打量赵振平背心下面的奶头，特别黑，奶头的旁边还生长了几根弯曲的毛发，赵振平长的并不好看，甚至连肌肉都开始呈现出松弛的迹象，但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特别纯正的男人味，那种成熟的男人气息，是王洪军和江孟身上所缺乏的。

　　我一直在愣神，直到赵振平大声叫我的名字。

　　你那么聪明，应该听懂了吧？

　　赵振平说的是刚才那一道模拟题，我本来就是懂的，这和他的讲解根本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点了头，然后冲赵振平说了声谢谢。

　　这时候，两个女孩子敲门，要进来找赵振平讲解，我便借势站起身，走了出去，我的大腿上，还留着赵振平手上的温度，热热的。

　　我回到学习的房间，坐在对面的男生抬头看我。我似乎是有一点印象，对这个男生，应该是某个学期的开学典礼，这个男生以三好学生的身份上主席台领奖，当时，我还多看了几眼，毕竟学校里头长的不错，又成绩优异的男生实在不多。

　　我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已经补习了接近两个小时，差不多到了该走的时候。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吧。

　　对面的男生突然开口，声音倒是不难听，我顿了一下，放下书包，坐等。

　　其实，我也不是想来这里补习，就是听说你会来，我就报了名。我叫张木然，你叫我小然就行了。

　　张木然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话，他的皮肤真白，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我等他收拾停当，跟他一起到赵振平的房门口道别，然后出门，下楼。

　　我骑了车，要不要送你？

　　张木然从存车处推了一辆自行车过来，有点旧，但后座很宽，坐上去应该舒服。

　　我不说话，只是点头，然后便坐在了张木然的自行车后座，果然，宽宽的后座，坐上去平稳，没有一点颠簸。

　　江哲，我对你其实很好奇，你总是跟坏学生混在一起，可你的成绩还是那么好，好到连我们班的同学都在议论和嫉妒。当然，我不是嫉妒你，我只是觉得，我的骨子里，好像有些东西跟你很像，就比如这个学校，这个升学制度，甚至是这个社会，我都是瞧不起的，可以说是一种特别的鄙视，我从你的眼睛里，也能看出这种鄙视来，你说我说的对吗？

　　张木然说的特别认真，却让我忍不住发笑，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鄙视这个社会，我只是太早的看清，人和人之间，不过就是游戏而已，就像此刻，我坐在张木然的自行车后座，这也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伸手扶住张木然的腰，可真瘦，薄薄的一层，好像用力一捏，就能把它捏成一张没有厚度的纸。

　　我家在路东，跟你好像不顺路，我就在这下来吧。

　　我示意要下车，张木然却怎么都不肯放我。

　　我把你送回家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别人都说你像女孩儿，别说，载着你还真有一种载女孩的感觉。不过，你本人一点儿都不像女孩，真的，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子强硬，那种强硬，一般的男生都不见得有。

　　我惊讶于张木然对我的了解，我们之前并没有交谈，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几回，不过，他说的有些话，却是那么的精准，精准到连我自己都没有总结出来过。

　　我突然不想继续和张木然相处下去，毕竟，被一个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这比把自己的下体暴露在一个人的面前，还要困难得多。

　　我从车上跳下来，执意要自己走一段，张木然没辙，只好挥手跟我告别。

　　我看着张木然骑车的背影，突然有种幻想，如果张木然也喜欢赵振平，我们两个人同时给赵振平吹喇叭，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我疾走几步，为自己有这样的幻想而感到恐慌，幸好，再转一个弯就可以到家，回到家，随便找本小说出来，也就能把这念头驱散了。

　　我在楼下遇到江孟，抱着篮球正准备外出。

　　马上吃饭了，怎么现在出去？

　　江孟新买的篮球鞋很漂亮，他的脚竟然已经长大到43码，足足比我大了三个码，成长，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我约了同学打完球一起吃，你别管我了。

　　江孟说完，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就抱着篮球朝路口的方向冲了过去。我突然一阵失落，可为了什么失落，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北方春天的中午，空气中夹杂了一点花的清香，我深呼吸，带着花的香味上楼，电梯在半途停了一下，打开，却没有人进来，不知道是电梯出了故障，还是有人本来已经按了电梯，最后却决定不要进来了。

第四十五章

我跟宋凯两个人乘地铁到中关村，我坐着，宋凯站在我对面。我的视线正好落在宋凯裤裆的位置，牛仔裤遮住了他的下体，连一点轮廓都看不出来。

　　我试图找些话题，但宋凯显然并没有要跟我交谈的意思，他的视线一直望着车窗外的漆黑，还有偶尔闪过的几个明亮灯箱广告牌。

　　你能陪我去买一块新的主板吗？

　　我的语气中竟然带了乞求，这让我对自己恼火，为什么我要表现出对宋凯的如此需要，我根本想不明白，我只知道，此刻的我，正在犯贱。

　　宋凯答应了，却不同意我打车过去接他，只说在国贸的地铁站里面相约，然后一起乘地铁过去。

　　我看着宋凯从楼梯上走下来，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他的刘海因为身体的起伏，微微的晃动，每一次都晃进我的骨髓里头。

　　团结湖站到了，原本坐在我旁边的人，起身，下车。我示意让宋凯坐下来，宋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了我的话。

　　我的腿紧紧挨着宋凯的腿，手从后面绕过去，摸着宋凯的后背，兴许是出汗的关系，宋凯的后背有些凉，但光滑，摸起来舒服。

　　宋凯对我的骚扰并没有表示拒绝，这让我万分的愉快，如果此刻宋凯要和我做，我一定会像个没有尊严的狗一样，冲着他拼命摇尾巴。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没有几个会真心真意的谈感情。

　　宋凯突然开口说话，语气中夹带了抱怨。

　　我把手放在宋凯的背上，轻轻地左右来回，期待靠这样的方式能安抚到他受了伤的心灵。我并没有说对不起，没有必要，事实上，就在宋凯开口说话的那一个瞬间，我就知道，他的心里面还在喜欢我，这就够了。只要确定了这一点，我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跟他交欢，然后随时随地的做好抛弃他的准备。

　　你能保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再也不跟别人做了吗？

　　宋凯转过头看我，神色凝重，认真，好像他要等待的答案，已经关系到他的性命。

　　我本来就是个说谎的专家，而这样的小谎，对我来说实在易如反掌。我回望着宋凯，眼睛里面尽量流露出真诚，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宋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像是吃到了此生从未吃到的蜜糖。

　　地铁到站，宋凯拉着我的手往地铁的出口跑。沿路，不时有行人朝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宋凯完全不理会。

　　这似乎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跟一个男生在公开的场合手拉着手，我竟觉得有些害羞，害羞之余，又觉得喜欢。

　　你这样，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怪物？

　　我跟着宋凯的步子，笑问，我的手心里头都是汗，不知道是宋凯的，还是我自己的。

　　你怕吗？反正我不怕，我觉得能拉着自己喜欢人的手一起走，是幸福，何况，我们两个又都长得不赖，那些路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我不再说话，只是跟着宋凯，走过一座过街天桥，躲过几辆迎面而来的汽车，最后，到了中关村电子商城，一个对我来说无比陌生的地方。

　　宋凯倒像是经常来这里，人群中熟练的穿梭，很快，就已经拿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然后开始跟店主讨价还价。

　　我喜欢宋凯跟人讨价还价的样子，脸上带了点小聪明式的诡谲，店主先是让了两步，然后再也不松口，我见宋凯还要再继续说下去，怕把他累到，忙掏出钱包，付了钱。

　　不过相差个几十块钱，没必要费那些嘴皮子。

　　我把主板装进包里面，拉着宋凯往外面走。这个地方实在喧闹，我的耳朵里头已经灌满了人声，再多呆一会儿，都会爆炸。

　　我拉着宋凯走的匆忙，迎面过来一个胖子，和我正好撞了个满怀。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堵肉做的墙硬生生给弹了回来。

　　还没定下神来，胖子已经开骂。

　　你他妈的长不长眼啊，这么大的人都看不到？

　　我呆在原地，不回骂，也不道歉，对于这样的胖子，我一向是不把他们当作人看的，既然不是人，我自然也没有与其对话的必要。

　　胖子见我不理他，更加的放肆，一张丑陋的大嘴张开，正要掏几句难听的出来，宋凯的拳头却已经过去了，狠狠地砸在胖子的下巴上。

　　我甚至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响。

　　你这小兔崽子，竟敢打我！

　　胖子显然没有想到会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来了这么一记狠的，一脸的横肉，涨成了酱紫色。

　　我以为，接下来，宋凯和胖子之间会有一场恶战，但没想到，就在胖子骂骂咧咧，准备换手的空档，宋凯拉住我的衣服，飞快地往门外跑。

　　坐到出租车里，我的气半天都没有喘匀。宋凯突然捧起我的脸，在我的额头用力的亲吻，然后大笑，惹得司机一直用狐疑的眼神往后视镜里头看。

　　我还以为，你要跟那个胖子打假呢。

　　我终于喘匀了这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凯。

　　我才没有那么笨，偷袭还可以，万一真动起手来，我的小身板，怎么能打得过那个大胖子。不过那胖子的骨头可真硬，那一拳，打得到现在手还疼呢。

　　我抓过宋凯的手，放在嘴边，用舌尖轻轻的舔，宋凯的手上，有淡淡的咸味。

　　如果这一个片断，可以暂停，该有多好。不过，我宁愿这一切，只是幻象，因为知道是幻象，所以不会傻瓜似的留恋。

　　我把宋凯的手放下，一句话不说，看着窗外。

　　还没有到晚上，车外面是接连不断的炎热，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然是林宇飞。我下意识的看了宋凯一眼，宋凯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打架的兴奋之中，并没有在意我手机的动静。

　　于是，我把手机关机，放回口袋，这一个下午，是属于我和宋凯两个人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第四十六章

距离升学考还剩最后一周的时间，王洪军终于决定放弃跟着我到学校来混时间，他开始迷恋电子游戏，镇子上刚开业了一家电子游戏城，王洪军很快便成了那里的常客。

　　我坐在已经空了一大半的教室，听着老师在讲台上絮絮叨叨考试过程中需要注意的要领，那些要领对我来说根本狗屁不是，事实上，我一直以来考到那么高的分数，都不是因为注意了什么要领，考试不过也是游戏，觉得开心，自然就玩的好。

　　我竟然有些想念王洪军，虽然，他平日坐在我的旁边，也不过是在做些自己的无聊事，但我却似乎是习惯了，偶尔看他一眼，或者是偶尔摸他一下。可是现在，当我的余光飘过，已经看不见他，只剩下空荡荡的空气，这让我兀自生出一阵失落。

　　放学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电子游戏厅，王洪军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正在玩一种打斗类的游戏，我对游戏不感兴趣，只是看着王洪军。

　　奇怪，只是几天没有见，竟觉得王洪军变得更加好看了，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胳膊，特别是他打游戏时专注的眼神，让我几乎看到入迷。

　　别玩了，送我回家吧。

　　我拉着王洪军的衣领。这个时候，江孟应该还在外面打球，我可以和王洪军在家里面单独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一想到可以把他的下体含在嘴巴里面，我得整个身子都兴奋了起来。

　　但是，王洪军却没有听我的话，他仍然在玩那个打斗的游戏，并且看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你能再等我一会儿吗，或者，你自己先回去也行。

　　我非常的恼火，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出了电子游戏城，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痞子模样的男生，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我。

　　我没有理会，径直往马路上走。男生在我背后吹起了口哨，充满调戏的味道，我转身，回去，面对着男生，笑问：你有车吗？要不要送我回家。

　　男生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举动，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刚才的那股子痞气。

　　好啊，你家在哪？

　　我坐到了痞子男的摩托车后座，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坐摩托车，有一种莫名的新鲜感。我说了我家的方向，就紧紧的抱着痞子男，眼睛闭着，头紧紧的靠在痞子男的后背。

　　痞子男的摩托速度很快，我的耳朵甚至有呼呼的风声灌进来，我想说话，但是张不开嘴，只能静静的，听痞子男不成调的口哨声。

　　终于，摩托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环顾四周，这里竟不是我家，而是一片芦苇塘，周围刚刚长高的芦苇恰好把我的视线挡住，让我根本无法分清眼前所处的位置是在哪里。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我的神色冷静，因为太冷静，反倒让痞子男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你叫江哲，是好学生，我带你来，是因为我听说你喜欢跟男的玩。我还没跟男的玩过，想找你试一试。

　　我打量站在我面前的男生，应该有十七八岁的光景，瘦，整张脸细长，像是一颗被拉长了的梨，他的裤子很肥，松松垮垮的搭在腰上，一抬手，露出半截内裤的边边。

　　你听谁说的，简直胡说八道，根本没有那回事。

　　我并不觉得承认自己和男生发生过关系有什么丢脸，只是，我仍然说了谎，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人，我又有什么必要掏心掏肺。

　　我听着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犹如在海边，听着一层接着一层的浪。痞子男好像根本没有计划好整个过程，呆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送我回家吧，太晚了，我该回家了。

　　我上前去拉痞子男的衣角，但语气却是冷冰和强硬。

　　痞子男似乎是在瞬间被我激怒了，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紧紧地揽在怀里头，他的力道太大，我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让痞子男咬我的嘴巴，他咬得太用力，我觉得我的嘴唇一定已经开始流血。

　　而当我的手摸到痞子男的下身，我差一点尖叫出来，那是一根实在太粗大的弟弟，粗大到和他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我等着痞子男自己把裤子褪了下来，然后用手紧紧地握住他的鸡巴，我竟然没有办法把他的弟弟完全握在手里面，以至于我帮他打手枪的时候，动作都跟着笨拙起来。

　　痞子男似乎很兴奋，下体在我的手里面一点都不老实，用力的冲撞，过了一会儿，他便抓着我的衣服示意我蹲下去，帮它吹喇叭。

　　我感觉我的嘴巴已经快要被撑得裂开，我一动不动，一味的让痞子男抱着我的头，然后用下身在我的嘴巴里面搅动，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痞子男把弟弟拔了出来，用手疯狂的上下撸动，最后，一股腥热的液体喷射出来，全部落在我的脸上。

　　我从书包里掏出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液体，痞子男射精之后，变得羞涩，整个人转到一边，背对着我，似乎是在清理残留在鸡巴上的脏东西。

　　现在，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我对着痞子男的方向，大声说，我嘴巴开合的时候，隐隐的疼，用手摸了一把，幸好并没有流血。

　　走吧。

　　痞子男把腰带系好，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跨上摩托车，我把擦过体液的手绢放回书包，然后起身，坐到摩托车后座。

　　一路上，我们两个都不说话，直到我下车，痞子男才从后面喊了一句，是曲志刚跟我说的，他说你跟谁都能玩。

　　原来是曲志刚，我早就该想到的，不过不管是谁说的，都没什么所谓，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现在回味起来，在芦苇丛里面吃一根那么粗大的鸡巴，也不是什么难熬的事。

　　我上楼，开门，江孟已经回家，正在沙发上看球赛。听到我回来，便回头看我一眼，然后指了指厨房。

　　妈给你熬了汤，快点喝吧，说是补脑的。

　　我把书包丢进房间，然后出来洗手，去厨房拿汤，白色浓浓的一碗，看起来好像男人的那东西一样，我突然一阵恶心，把整碗汤倒进垃圾桶。

　　今天我在楼下碰见王洪军了，他问你回来了没，我没理他，那个小气鬼，我才懒得理。

　　江孟把电视机关掉，赖在我的房间里头，自从游戏机事件以后，江孟对王洪军简直到了厌恶的地步。

　　已经对我爱搭不理了，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

　　我根本没有办法原谅王洪军，如果，他对游戏的热爱已经超越了对我的，那么，他在我生活中的存在，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我把江孟从房间里面赶出去，一个人关了门，看书，痞子男粗大的弟弟一直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无法安心。

　　最后，我不得不把书包里的手绢拿出来，上面是痞子男的精液，那股子腥味还非常清晰，我把手绢放在鼻子底下，一边闻，一边抚弄自己的下体，然后，用手绢包裹住下体继续上下，我的体液喷射而出，全部染在手绢上面，不知道，我的精液和痞子男的混合在一起，会不会生出新的味道来。
第四十七章
我给林宇飞安排上了一期杂志，封面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穿衣示范的选题，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林宇飞对我感恩道谢的了。

　　因为林宇飞的事，小浩在我面前变得更加殷勤，每当我出现在办公室，刚泡好的茶都会及时地摆放在我的办公桌，我喝茶，却从不跟小浩说一句谢谢。

　　其实，我倒不是多么的讨厌小浩，他年轻，长得足够好看，所以，有很多的男生愿意接近他，愿意跟他做爱，这无可厚非，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是不能接受，那些跟他做过爱的男生，又要跟我做，并且，我没有办法去判断，那些男生跟我作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出于被我的身体吸引，还是单纯的想要我给他们一些其他的帮助。

　　我不得不承认，我嫉妒小浩，嫉妒他刚过二十岁，嫉妒他笑容里头的青春，嫉妒他可以在酒吧里面肆意的舞动，然后赢来一群男人爱慕的眼神。这一切，我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不屑于去做，可是现在，却又已经没有资格去做。

　　我拜托了一个同行帮我在大学生里面物色一个人选，一旦有了合适的，就把小浩换掉，让我不如意的人，还是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好。

　　我答应了林宇飞，跟他吃一次饭，就约在东直门旁边的麻辣诱惑，我晚到，林宇飞已经找好了位置，坐等。

　　江哥，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想吃什么，尽管点好了。

　　我把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打量林宇飞，他的眼神是干净的，好像还没有被这个世界侵染，可是，他却那么直接的闯进我家，二话不说的给我吹喇叭，似乎，在他看来，这已经成为要达成目标的最佳手段，一个人，如果太遵守游戏规则，也算是可爱。

　　你以后叫我江哲吧，不要叫江哥，好像我也没有比你大上几岁。

　　我的口气冷冰，吓得林宇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年纪小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要靠着叫声哥哥，就能讨到一些不劳而获的好处？这种事，实在让我觉得厌烦。

　　服务生过来点菜，我随便的要了几个菜，然后叫了一桶大可乐。

　　可乐一定要很冰的，不行，你还是给我拿些冰块过来好了。

　　我吩咐服务生，天气燥热，我的心也跟着燥热，只有冰凉的可乐进到胃里面，才能抵消一些。

　　我见林宇飞始终不敢说话，心里觉得好笑，我又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有什么必要害怕，说到底，如果我没有编辑这个职位在，怕是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的。

　　你就一个人在北京吗？

　　服务生送可乐过来，我把可乐打开，先在杯子里加冰块，然后倒了一杯，推到林宇飞面前。

　　林宇飞见我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便也跟着放松下来，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其实，我在老家的时候，参加了一个选秀，拿了冠军。一个电视圈的人找上我，说要作我的经纪人，带我到北京来发展。我真的很想当明星，所以，就相信了他，跟着他到北京来，当然，来北京之前，他要求和我作爱，我也答应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四十多岁，长得丑，但是我老早就听说，要当明星，就是要跟人睡得，反正要睡很多人，多他一个也无所谓。到北京来以后，他也的确带我见了几个愿意投资的老板，其实有一个好像已经谈好了价钱，但是，第二天，他就消失了，打了好多电话都不接，最后，干脆关机。我知道，我是被骗了，可我已经来了北京，不想就这么回去，所以，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林宇飞说整件事的时候，神色平和，就像在给我讲一个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故事，我不禁感叹现在的小孩子，可以对这个社会的丑陋如此波澜不惊。

　　那你总要生活，去哪赚钱呢？

　　我并不是真心想要知道答案，只是吃饭的这几十分钟时间，总要找些对话来打发时间。不过林宇飞似乎并不这么想，他的眼神里面装了满满的感谢，似乎是以为我真的在关心他的生活状况。

　　幸好，那个想要给我投资的老板，心疼我，给我在通州那边租了一套房子，然后每个月还给我一些生活费。那个老板说，不希望我出来当艺人，说小艺人，根本赚不到钱，倒是赔了辛苦。不过我自己还是很想走艺人这条路的，我不想靠别人，只想靠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

　　林宇飞说到后来，激动得整个脸都涨红。我低着头吃菜，不做任何反应。我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恼火，凭什么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就有男人给租房子，掏生活费？而我却要每日奔波赚钱，到了晚上，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失眠，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我伸手唤来服务生，示意要菜单，再加几个菜，反正林宇飞的钱都是老男人给的，那我也不需要跟他客气。

　　菜点到一半，我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和一个小孩子斗气，我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然后给自己倒可乐，一杯可乐里头，加了半杯的冰块。

　　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找你拍杂志好了，反正找谁拍都一样的，你在镜头前的感觉也不错。

　　我放下筷子，不打算再吃，宋凯打了电话过来，问我在哪，我说在东直门。

　　那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自从上次在中关村，当着胖子的面拉着我逃跑。宋凯似乎更加迷恋跟我在一起的时光。我是喜欢宋凯的，起码对他的身体，还有他认真起来的样子，都没有厌倦。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要如何跟阿南介绍宋凯，我似乎并不希望阿南觉得宋凯只是我当下的一个性伙伴，可如果我说宋凯是我的恋人，我又觉得事情根本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我把最后一点可乐喝进肚子，然后示意林宇飞结帐，准备下楼。

　　林宇飞特别痛快的掏钱，不知道是出于对我的感谢，还是因为我说了还会继续找他拍杂志。怎么样都无所谓，有时候，让别人快乐一点，对我本身，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在楼下和林宇飞道别，不到五分钟，宋凯就从路的另一边跑了过来，我喜欢看宋凯跑起来的样子，充满了青春的力道。

　　给你的，你看喜欢吗？

　　出租车上，宋凯从包里面掏出一个橙色的烟灰缸，递到我面前。

　　我突然想起来，上个礼拜在我家，做过爱之后，我拿了烟灰缸弹烟灰，我好像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说这烟灰缸丑死了，连一点颜色都没有，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想不到，宋凯竟把我说的话记在了心上。

　　我接过烟灰缸，一直拿在手里不肯放下。如果，这样的生活一直继续下去，会怎么样呢？宋凯会一直这么在乎我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不出三年，我就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而宋凯正当青年，以他的外形，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喜欢，而他也会遇到很多年轻的，好看的男孩，他怎么会放弃那些好看的男孩，还继续守在我身边呢？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冰冷，手上的烟灰缸差点掉落在地上。

　　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宋凯紧张的问。

　　我转头，冲着宋凯笑笑。

　　没事儿，橙色挺好的，我喜欢橙色。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别忘了，我可是学画画的。

　　宋凯兴奋了起来，左手一直抓着我的右手。宋凯的手很大，几乎可以把我的手整个包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今天，是我毕业后，第一次拿工资，一会儿，我要跟你好好庆祝一下，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我盯着宋凯的阳光般的脸，这张脸可真好看，跟林宇飞的脸比起来，要好看几十倍。此刻，我正霸占着这张脸，霸占着宋凯人生中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大好时光，难道，这样还不够吗？我还想要在贪求些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突然高兴了起来，我把头放在宋凯的大腿上，幸福的说：我睡一下，到家了叫醒我。

第四十八章

我最后一次去赵振平家里补习，是在升学考前仅剩的一个周末，我到了赵振平家才发现，除了我，其他的三个人竟然都没有来。

　　你来了，就占便宜了，我给你一套绝密的模拟题，有了这套题，升学考的物理肯定没问题。

　　赵振平把两张纸丢在我面前，脸上都是得意。我扫了一眼纸上的习题，几乎大部分都是我之前做过的，心里不禁冷笑，原来你所谓的绝密习题，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

　　当然，我的不屑并没有流露在脸色上，我只是乖乖的坐下，拿了模拟题，假装认真地做。至于为什么还要来赵振平这里，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似乎是隐隐的，觉得升学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我一直以来的性幻想对象，想要最后再见一次。

　　赵振平叮嘱了我几句解题的要领，便回他自己的房间，看电视。

　　我听了半天对面的动静，都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起身，翻赵振平的书柜，真想不到，赵振平还喜欢看言情小说，书柜的一角，赫然的放着一本琼瑶的《窗外》。

　　《窗外》的旁边，是一本没有封皮的旧书，我下意识的拿起来，看了几页。这竟然是一本黄色小说，刚到第三页，就已经是大段的**描写。

　　我站在原地，一页一页的仔细阅读，几乎忘了自己是在赵振平的家里面，小说描写的是一个王子**一个女佣，王子把女佣用绳子绑在床上，然后把自己的下体塞进女佣的嘴巴。我第一次读这种小说，有点害羞，但更多地是兴奋。对于小说里面提到的那些敏感字眼，我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自然，我的下体也勃起了，顶着裤子，肿胀的难受。

　　如果能一边看着这书，一边打手枪，那感觉一定很棒。我这样想着，便把书合上，偷偷的藏进了自己的书包。

　　我需要去一趟卫生间，把勃起的下体整理一番。为了不引起赵振平的注意，我尽量把脚步放轻。就在我路过赵振平房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低低的呻吟，好像是女人的叫声，从电视机里面发出来。

　　我停下脚步，仔细听，那声音更清晰了，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呻吟，还夹杂着一个男人急促有力的呼吸。我瞬间明白了，赵振平正在房间里头看什么，我知道，成年的男人都会看这种片子，但是没想到，赵振平会选择白天，家里还有学生的时候看。

　　江哲，进来吧，别躲在外头偷听。

　　赵振平竟然发现了我，我没办法，只能带着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下身，进了赵振平的房间。

　　我以为，赵振平会在我进门后，把电视机关掉，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相反，还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了一些。电视机里面，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正在用力的进入一个女人，男人的表情狰狞，像是要把女人置于死地，可是女人却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我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靠在墙边，盯着电视屏幕，差不多过了三分钟，女人的尖叫声越来越大，而男人抽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男人把自己的下体从女人的身体里面拔出来，冲到女人的胸前，疯狂的抖动，一股白色的液体强有力的射出来，全都落在女人白嫩的胸口。

　　我在男人射精的一瞬间，下体差点也要冲破裤子，我尽量掩饰着，怕被赵振平看出来。赵振平关了电视机，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拉我的衣服。

　　是第一次看吧？有意思吗？

　　我惊讶于赵振平如此轻松自然的语气，好像，大白天躲在家里面看黄色录像，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还好吧。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副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赵振平会摸我吗？显然不会，他喜欢的分明就是女人。很有可能的是，他会跟我讨论女人，讨论作爱的细节，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真是没有兴趣听下去，因为我对女人，向来都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来，让我看看，有反应了吗？

　　我的估计错误，赵振平竟然拉过我的身体，一只大手一下子伸进了我的校服裤子，可恶的是，我的下体从刚才就一直勃起，到现在都没有要软下去的意思。

　　挺硬的啊。

　　赵振平一脸奇怪的笑，他的手握着我的下体，把玩式的揉捏了几下。然后一下子褪下我的裤子，双眼打量着我的下身，像是在看一件好玩的玩具。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赵振平下一步的动作。

　　赵振平开始帮我打手枪，他的手特别大，而且粗糙，在我嫩嫩的弟弟上来回，竟有一点摩擦的疼痛。

　　想不想出来？

　　赵振平的声音有些异样，有点沙哑，又带了点喘息。我依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赵振平手上的速度加快，显然，他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打飞机高手，我的**喷射而出，落在赵振平本来就有些脏的床单上。

　　爽了吧，现在，该我爽了。

　　赵振平似乎完全没有要理会被我弄脏的床单，而是迅速的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平躺在床上，示意我跪在地上，用手握住他的下体。

　　这根弟弟，我曾幻想了无数次，这一次再看到，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的手轻轻握着赵振平的下体，先是缓慢的上下套弄，赵振平的弟弟还是那么小，但是硬的不行，像是在里面硬塞了一根钢条。

　　加点劲儿，怎么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赵振平伸出大手，把我的手包裹其中，他的力道好大，以至于我都在担心，会不会把他的弟弟捏断。显然，赵振平很喜欢这么大的力道，协助我弄了几个来回之后，便闭上眼睛，享受的呻吟起来。

　　我很想亲一亲赵振平的下体，可是不知为何，始终鼓不起勇气。

　　快点儿！再快点儿！

　　赵振平突然大声吼叫起来，我像是着了魔，跟着他的指示，让手上的速度不断加快，最后，一股浓白色的体液喷薄而出，喷的好高，差点射到我的脸上。

　　真他们的舒服！

　　赵振平骂了一句脏话，起身，到卫生间冲澡。我环顾四周，找到了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我不知道赵振平为什么要和我做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他，幸好，还有几天就升学考，然后，就再也不需要见到他。

　　我穿好裤子，回另外一个房间，若无其事的继续做题。赵振平冲好澡，光着身体出来，在我门前晃了一眼。

　　那套模拟题都做完了吧？

　　赵振平的语气自然到连我自己都在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彼此再相处的时候尴尬。

　　恩，都做完了，只有一道题不太懂，您能给我讲讲吗？

　　我相信，我的语气绝对比赵振平还要自然得多，赵振平似乎是愣了一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的眼神立刻回应过去，眼神中还带了纯真的笑意。我想起了被我偷偷藏在包里的那本黄色小说，晚上回去，可以好好的翻一翻了。
第四十九章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勺子挖起一块儿西瓜，放进嘴巴。我喜欢用勺子吃西瓜，那种把一整块西瓜掏空的感觉，可是要比把西瓜切成几片有趣的多。

　　在我的房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靠着椅背坐着，正在打电话，电话的内容我并不关心，我只是打量着他还没有来得及套上衣服的肚子，可真是肥硕。

　　我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开始放任自己，好像只要有了钱，便不需要再顾虑外表，胖也好，秃头也好，总能过的心安理得，反正想要得到的，靠着钱，便怎么都能得到，没准儿，用自己如此恶心的身体，去践踏另一个青春美好的肉体，这样还更刺激些。

　　五分钟前，我和房间里头的男人刚结束了一场交欢，整个过程，我都闭着眼睛，没有痛苦，也没有快感。

　　我只是在男人要进入我身体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确认对方已经戴好了安全套。之后，便抬着腿，昏昏欲睡。

　　男人打完电话，从房间走到客厅来，我继续吃西瓜，把黑色的西瓜籽一颗一颗吐到地上，已经接近秋天，西瓜早没了盛夏时那种自然的甜，幸好在冰箱里头冰过，光是贪着满口的冰凉，也算是不错。

　　这西瓜还不错吧，我在那儿挑了半天？

　　男人似乎没有要穿衣服的意思，我的余光总能瞄到那一颗浑圆球样的大肚子，肚脐的下面还生长了茂盛的毛，幸好，三角内裤倒是穿上了，不然，我真怕自己会把刚吃下去的西瓜全都吐出来。

　　挺好的，谢谢。

　　男人要来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需不需要买点什么上来，这估计是本地男人惯有的礼数。

　　那就买一个西瓜上来吧，要冰镇的。

　　正好，我这一整个上午，都在想，能不能有人送一个冰镇的西瓜上来。既然男人开了口，我自然是没有必要客气。

　　我把西瓜全部掏空，然后拿到厨房，丢进垃圾桶。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开始穿衣服，真的是因为胖的关系，就连穿衣服，都带了一点喘。

　　你在网上说你刚跟朋友分手？

　　我坐回沙发上，看着男人把裤子费力的提上，然后扣腰带的金属扣。好不容易，一切停当，男人才有余力回答我的话。

　　我们在一块儿也没多长时间，他说我们不合适，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嫌我下面太粗了，每次肏他的时候，他都特别疼。

　　男人说到自己下体的时候，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骄傲，我忍不住回忆刚才，好像没有感觉到男人的下面有多粗，起码，在他进入的瞬间，我没有感觉到一点的疼痛。

　　这借口太烂了，想甩了你，起码也找个像样的借口。

　　我对着男人笑，男人被我笑得有些心虚，眼睛不敢朝我这边看。

　　我看了一下时间，刚过十二点，跟宋凯约好的是一点钟，在玉渊潭公园门口见，现在出发，正好来得及。

　　你是开着车来的吧？没事的话，送我一趟可以吗？

　　我回房间，一边穿上衣，一边回头朝男人那边丢过去一句话。

　　当然，没问题。

　　男人回答的特别痛快，不知道是他真的很想送我一程，还是他急于结束刚才关于下体的那个话题。

　　我坐在老男人的车里，一路无话，下车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老男人的脸，泛着一层闪亮的油光，原来，岁月并不是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留下皱纹，起码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留下的是一大块赘肉。

　　我给宋凯打电话，问他在哪。

　　宋凯在电话里头的语气出奇的兴奋，像是遭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喜事。

　　快点进来，我正在喂鱼，这边有特别多的金鱼。

　　我向来是对动物没有任何兴趣的，猫狗也好，鱼虫也好，都是与我无关的生命，我也看不出她们的趣味在哪，不过，听宋凯如此兴奋的声音，我倒也是有了一些好奇。

　　我加快了脚步，工作日的公园，人并不算多，偶尔见到的，也大都是老人。宋凯一直说，希望能跟我一起到公园里头走走，我没什么兴趣，便都以周末人太多为理由推脱掉了。

　　这一次，宋凯特意请了半天假，选在工作日出来，如果我再拒绝，就显得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我到了宋凯说的地方，一座弧形的小桥，桥下面是一湾湖水，果然，成群的金鱼正聚集在一处，似乎在争抢什么吃食。宋凯就站在桥上，扶着桥上的护栏，往湖里面丢面包屑，每丢一块下去，都会引起水里的鱼们一阵骚动。

　　真可惜，我没有带画笔，不然，一定把这画面给画下来。

　　宋凯把半块儿面包塞到我手里面，示意我向他那样，撕一小块儿往湖里面丢，我丢了几次，似乎是找到了些乐趣，毕竟，可以掌控一些生命的动向，还是很有趣的，就算所掌控的，不过是几十尾没有思想的金鱼。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有些累了。

　　我手里的面包已经全部丢完，那些鱼好像也已经吃饱，有的已经开始自顾自的朝别的方向游走。

　　宋凯似乎并未尽兴，不过还是拉过我的手，下了桥，往公园的里面走。玉渊潭公园并不算很大，基本上就是一片湖，围着湖铺了一片一片的绿地。

　　我和宋凯挑了一张树荫下的长椅，坐了下来，虽还没出夏天，但从湖上吹来的风拂过脸庞，特别的舒服。

　　你看那边。

　　宋凯往右手边指，我顺着宋凯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一对老人，正坐在岸边垂钓。我看不到老人的脸，只能看到两剪背影，几乎半天都不动一下，但不知为什么，却让人觉得平静。

　　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是一对儿？

　　宋凯的表情严肃，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再次看了一眼那两个老人，靠的很近，互相之间却并没有交谈，如果说他们两个是从年轻的时候便在一起，然后一直相守，直到现在，有可能吗？我不相信，我宁愿他们两个彼此陌生，只是碰巧坐在了一起钓鱼，只是这样而已。

　　要是我们两个以后老了，也能像他们那样，就好了。

　　宋凯突然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翻腾，眼角好像还有些发热，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儿？我看一点儿都不像。

　　我把手从宋凯的手里抽出来，站起身，往背对着老人的方向走，宋凯跟过来，显得有些失落。

　　此时的我，满脑子想的不是宋凯，而是阿南，在我年老的时候，应该就不会有阿南在身边了吧，或者，在我还没有老之前，阿南就已经离我而去，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能够怎么办？

　　我转身，突然把宋凯紧紧地抱住，我的眼泪落了下来，只有几颗，并没有被宋凯发现。

　　答应我，别离开我，答应我！答应我！

　　我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我自己才能听见。我心里很明白，这几句话并不是想要对宋凯说，只是，在我真正想说的那个人面前，我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第五十章
晚上十点多，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如约而至。我躺在床上，先是看见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去，把整个房间照亮，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一声声直刺进我的耳膜。

　　我生来就怕雷声，每次打雷，都叫江孟到房间来陪，我下床，到江孟房间敲门，却没有人应。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爸妈已经睡下，免得把他们吵醒。

　　我悄悄地推开江孟房间的门，江孟的房间里亮着灯，江孟却不在床上，而是把窗户打开，整个人跪在窗台上。

　　你在干嘛？怎么跑到窗台上去了？

　　我走到江孟跟前，拉着他的衣服，生怕他从窗户一头栽了下去，虽说是三楼，但摔下去就算不死，肯定也要落个残疾。

　　江孟竟然没有穿裤子，连内裤都没有穿，听到我的声音，江孟回头，眼神里面带着诡谲，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哥，我发现把下面放在雨里面，特别舒服。

　　我这才看到，江孟的下体已经勃起，直直的翘着，上面湿湿的，应该是雨水。

　　那有什么舒服的，还不就是水。

　　我心里头好奇，嘴上却逞强，毫不在意的语气。真想不到，江孟这孩子会在这方面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原来整日不学习，都是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上头。

　　你快下来，陪我躺一会儿，我怕打雷。

　　我躺在江孟的床上，用江孟的被子把整个身子裹起来。江孟的被子该洗了，上面都是汗味，不过闻起来，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兴奋。

　　哥，你也来玩一会儿吧，真的舒服。

　　江孟丝毫没有要从窗台上下来的意思，他一只手扶着窗户，另一只手握着下身，对着窗外面的暴雨，来回的套弄。

　　我一方面想要看看江孟在雨中打手枪的画面，另一方面也担心他真的掉到窗外去，于是下床，站到江孟的身边，紧紧抱住江孟的屁股。

　　外面一片漆黑，借着屋里的灯光，我能看到江孟的弟弟挺立在雨中，江孟发育的比我快，弟弟的尺寸几乎要比我大了一倍，我看着江孟湿漉漉的下体，突然很想咬上一口。

　　江孟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禁不住发出兴奋的呻吟，一股白色的液体从他的尿道口喷射出来，很快，便被雨水冲到了黑暗之中。

　　真舒服啊！

　　江孟终于从窗台上下来，他的下体还没有完全软下来，粗粗的一根，耸拉在那儿，害我忍不住想要摸摸。

　　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儿少干点儿，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我躺回床上，江孟躺在我旁边。外面的雷声似乎远了，声音越来越小。江孟因为刚刚射过精，似乎是累了，倒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

　　我轻轻的把江孟那边的被子掀开，看着他裸露的下半身，江孟的鸡巴真好看，是我所看过的最好看的一根，能有一个这样的鸡巴，也算是我的运气。

　　我俯下身子，轻轻舔江孟的下体，江孟睡得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窗外的雷声虽然远了，雨势却没有减弱的意思。我回自己房间，关好门，打开窗户，学着江孟的样子，把鸡巴伸到雨中。

　　冰凉的雨点特别有力的打在我露出来的头部，那种接连不断的刺激让我兴奋非常，我甚至不需要用手，只靠雨水的力量，就能够达到高潮。

　　我闭着眼睛，享受体液从我身体里喷射出去那一瞬间的快感，事实上，每一次射精，我都在庆幸，庆幸自己是男生，可以拥有这种方便而又容易得到的高潮。

　　我躺在床上，开始想如何度过这个漫长的夏天。

　　升学考在一个礼拜前就已经结束，至于考的如何，已经完全不在我的思考范围，我所想的，就是这一个夏天，我该做点儿什么。

　　我想到了王洪军，升学考当天，最后一门课考完，王洪军站在学校门口等我，见我出来，一脸笑容的迎上来。

　　我假装没看见，从王洪军的身边错过去，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王洪军骑上车子，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衣服。

　　不就一次没送你回家吗？怎么还气到现在啊？

　　王洪军的语气中竟然有不耐，这让我更加的生气。如果是低声下气的道歉，多道歉几次，兴许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就那么过去了。可是现在，就这种态度，道歉一万次也都不管用了。

　　我不理王洪军，继续往前走，王洪军就跟在我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觉得烦，回头，瞪着王洪军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话。

　　别再跟着我了，你去玩你的游戏好了。反正就算我被坏人抢到芦苇塘去，强奸了，你也不会在乎。

　　什么坏人？什么芦苇塘？

　　王洪军急了，把车子停到一边，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的心里一阵得意，说到底，你还是紧张我的，特别是有别的男生对我怎么样的时候。

　　我很享受王洪军为我吃醋的样子，黝黑的脸涨成紫色，眼睛睁得浑圆，像是要活生生的从眼眶里面蹦出来。

　　算了，我不想说了，你要想知道，去问曲志刚，就是车站旁边卖馒头的那个。

　　我说完，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这一次，是加快了脚步，为了不让王洪军再跟上来。其实，我知道，在我说了刚才那番话以后，王洪军肯定不会再跟着我，而是会立刻去找曲志刚。

　　可惜，我不能到车站那边欣赏王洪军如何逼问曲志刚，如何打他，我还要回家去跟爸妈报考考试的情况，毕竟，升学考对于大人来说，还是重要的。

　　我躺在床上悠闲的看书，江孟从外面回来，篮球来不及丢回房间，就直接到我房间。

　　曲志刚又被王洪军打了，脑门被砸了一个洞，流了好多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曲志刚的爸妈说要抓王洪军去派出所，王洪军的爸爸是什么人啊，随便塞点钱了事。曲志刚这种人，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江孟说的兴奋，吐沫星子横飞。我心里自然也是痛快的，想到曲志刚丑陋的脑袋破了一个大洞，一直流血出来，那画面，可真是好看。

　　不过，我的脸上，却是责备的神情。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人家都被打成那样了，你还高兴。王洪军打人，显然是王洪军不对，王洪军他爸行贿来解决问题，更不对，你要有一点是非观，知道吗？

　　江孟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从地上捡起篮球，悻悻的回自己房间，我看着江孟的背影，脸上浮现出爽快的笑容。
第五十一章
我从新光天地走出来，到路的对面打车，入秋，本来打算给自己添置几件外套，可我喜欢的几款都还没有到货，便只好再等一段时间再说。

　　我并不是一个对物质有太多需求的人，就算是衣服，也是有几件就足够。但对男人则不同，我好像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需要各种各样的男人，那些男人一个一个的闯进我的生命，然后跟我说，他们只是刚好路过。

　　我也不稀罕他们真的留下来，留下来做什么呢？拖着一根根已经被我看厌了的男人鸡巴，摆出一副副神圣却又及其龌龊的神情，口口声声地说，我需要你，我很需要你。好吧，我必须说，他们把“操”字藏的实在不够巧妙，轻而易举就被我看穿。

　　我曾经怀疑过阿南，怀疑他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目的，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小人之心，毕竟，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阿南也从来没跟我索要过什么，相反，他让我的生活，看起来更象生活，这一点我必须承认。

　　这一段日子，我尽量躲着阿南，不知道要说什么。阿南的工作上好像出了点问题，有一次听到他在客厅对着电话发火，声音特别大。

　　如果他硬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干了！

　　说完，把电话用力摔在沙发上。

　　我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到阿南的旁边，点了一根烟，塞到阿南的嘴巴里。阿南极少抽烟，除非遇到特别不开心的事儿。

　　晚上吃什么，我饿了。

　　我没有问阿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是不关心，只是问不出口。我把头轻轻靠在阿南的肩膀上，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

　　我想离开北京一阵子，这个地方真是让我烦透了。

　　阿南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头，然后站起身，走进厨房。

　　晚上吃排骨怎么样？上次买的排骨还放在冰箱，一直没拿出来做呢。

　　我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什么排骨，脑袋里头全是阿南刚才说的那句：想离开北京一阵子了。难道他忘了跟我的约定了吗？一阵子到底是多久，是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还是一年，还是永远就离开了？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显然，是工作上的事儿让阿南有了离开的念头，娱乐记者的工作，本来就会有很多的是非跟险恶，阿南的个性耿直，实在是不适合。

　　不过，就算要辞职，换一份工作，也不至于到离开北京这么严重。我不能忍受阿南不在身边的日子，三天已经是极限，超过了，我就会死。

　　我回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片，是几个月前发烧，阿南买给我的，当时只吃了几片，还剩下大半瓶，一直放在那。

　　我把药片全部倒出来，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接了一杯水，放在旁边。

　　阿南从厨房走出来，开冰箱取排骨，转身看到了茶几上的药片。

　　你倒那么多药片出来干什么？

　　阿南的语气透着紧张，我却不动声色，一颗一颗的把药片放进手心里面，一共34颗，我的手心刚好盛满。

　　我就是数数，你要是走了，我就把它们都吃了，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我把药重新倒回瓶子里面，瓶盖盖好，然后若无其事的靠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把音响打开，还是王菲的那张专辑：只爱陌生人。

　　阿南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我故意不看他的脸，视线落在电视机上面的卡通玩偶。

　　同事去香港旅行，问我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回来。

　　就带一只迪士尼的玩偶给我吧。

　　我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但阿南喜欢，有一次，阿南在我房间翻杂志，看到一篇旅行的专题，看得入迷。我把杂志抢过来，原来是关于迪士尼的报道。

　　你怎么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我嘲笑阿南，阿南的回答却认真。

　　小时候，我爸答应给我买一只米奇，后来，还没有来得及兑现承诺，就出车祸死了。

　　那是阿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我提他的父亲，提得时候，脸上的表情异常宁静。兴许，过了这么多年，阿南早就把失去父亲的悲痛积攒成对生活的隐忍，但是，那一句话，却让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我就是随口说说，不是真的要走，我能去哪啊，我就北京这一个家。

　　阿南突然笑了，故作轻松，一边说话，一边走近我，顺手把茶几上的药瓶拿起来，紧紧握在手里面，生怕被我抢去似的。

　　我站起来，回自己房间，把门紧紧关上，然后缩在床上，眼泪泉水一样涌出来。我知道，就算阿南真的离开，我也不会把那一瓶药吃下去，我根本没有勇气死，我甚至一想到死，就会害怕的浑身颤抖。

　　但是，阿南相信了我，他总是那么善良的相信我，让我羞愧，羞愧到无地自容。我还有多少个谎言要对阿南说？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起码的答案，那就是，我还会继续欺骗阿南，在必要的时候。

　　我把眼泪擦干，给宋凯打电话，宋凯那边竟然有陌生的人声，带了点妖媚，又带了点慵懒，似乎是在抱怨宋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接电话。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我的语气冰冷，显然，我是不介意宋凯跟别的什么人乱搞的，我们又不是正式的交往，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来往比较密切而已。

　　江哲，你别误会，他是我合租的室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宋凯极力解释，我却已经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我忍不住回想在公园里的那个下午，宋凯指着一对垂钓的老人说，要是我们也能这么一辈子就好了，那天真的模样，可真是好笑。

　　排骨什么时候能做好，我好饿。

　　我开门，进厨房，从后面抱住阿南的腰。厨房里头已经飘散了排骨的肉香，是特别熟悉的阿南风味。

　　米饭已经焖好了，这排骨再过五分钟也能出锅，你快到外面去把碗筷准备好，冰箱里有我刚买的可乐，也拿出来。

　　阿南熟练的吩咐，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踮起脚，在阿南的侧脸亲了一口，然后拿碗筷到客厅。阿南的手机在沙发上“叮咚”响了一声，是短讯，我趁阿南还没有出来，拿起手机，打开短讯：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机票，这个周六，晚上八点，咱们机场见。署名是：李天。

第五十二章
升学考后两个礼拜，成绩揭晓，我根本懒得理会，甚至连问都不问，因为，无论如何，升个高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大人们着紧，并且热衷于比较，当知道我的成绩再次霸占了第一名的位置，脸上的笑便像是租来的，怎么都舍不得丢掉。

　　你们家江哲就是有本事，从小就学习好，你们江家真是祖上积德了。

　　要我说，还是大人教育的好，小孩子，还是得靠大人管着。

　　谁说的，照你这么说，那江孟倒是和江哲一个爹妈养出来的，你看江孟学习多差。

　　其实，江孟也不见得是学习差，每次考试，也都是中等水平，只是因为有了我的存在，便显得他差了远了些。

　　对此，江孟却是毫不在意，这一个春天，他的个子疯长，几乎要比我高出半个脑袋来，他的腿细长，穿上打篮球服，像是漫画里面的人物。

　　我学习本来就没哥好，要是我也跟哥一样，那咱们家祖上要积多少德啊？

　　江孟这样跟爸妈搪塞，爸妈沉浸在我拿了状元的喜悦之中，便也懒得理会，只说，要办几桌酒席，宴请一下前来祝贺的亲戚朋友。

　　我并不叛逆，看到爸妈高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无聊，不知道这个夏天该怎么过才好。

　　春天刚到，我爸就把路边的铺子关了门，在镇子的中心地带盘下一个门面，开了一个规模更大些的超市。地段选的好，生意自然跟着好，很快，爸就雇佣了店员，也就不需要我和江孟再去那里照看。

　　我没有铺子可看，便坐在小区楼下的石台，看来往的孩子拿了网子捉蜻蜓，还有知了。我不喜欢参与，但是在一旁看看，倒也是可以。

　　我惊讶的发现，宝泰竟然跟这群孩子混在一块儿，也拿了一个网子，上身裸露着，只穿了一条破裤子，然后把裤腿一直挽到大腿处，露出结实的小腿。

　　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一个人坐在那儿干嘛？

　　宝泰冲我招手。我万没有想到，一个结了婚的人，还喜欢干这么孩子气的事儿。但宝泰跟我一招手，我就真的走了过去。

　　你吃过蜻蜓吗？

　　宝泰的手里面捏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袋子里面充满了空气，有差不多十几只蜻蜓装在里面，有几只飞来飞去，剩下的大都干脆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蜻蜓那么小，有什么好吃的。

　　我的目光落在宝泰黑黝黝带了点脏的小腹，上面有特别明显的肌肉线条。这样的男人肏的时候一定很有劲儿，做他的老婆可真是有福气。

　　果然是书呆子，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没吃过，来，我现在就做给你吃。

　　宝泰蹲下身子，从塑料袋里面抓出一只蜻蜓，那蜻蜓被抓住后，翅膀扑楞楞的乱飞，宝泰熟练的把蜻蜓的头扯下来，扔到一边。

　　头不能吃，留着也没用。

　　我感觉胃里头一阵恶心，但宝泰却不以为意，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根牙签从蜻蜓的屁股串进去，然后从脖子那里穿出来。

　　不需要太多的火，一根火柴就够了。

　　宝泰一边解释，一边划着了一根火柴，放在蜻蜓的尸体下面一阵烧，蜻蜓的翅膀遇到火，一下子就烧没了，只剩下一个发黑的躯干。

　　能吃了，你尝尝。

　　宝泰把烧焦了的蜻蜓尸体送到我面前，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别过头去。

　　恶心死了，这种东西，我才不要吃。

　　我嘴上拒绝，却没有立刻站起身，离开。可能，是我内心深处，并不想就此和宝泰说再见，反正，能看着他的身体，听着他的声音，也算是一种消遣。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宝泰把蜻蜓尸体放进嘴巴，吃的津津有味。然后又从塑料袋里抓出一只蜻蜓来。

　　这次，我再给你看个好玩的。

　　我搞不懂，为什么宝泰会觉得烧蜻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但也许，这里的孩子都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只是我从来不参与，所以才觉得离谱。

　　我看着宝泰把蜻蜓放在地上，用小石子压住了蜻蜓的翅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用来包装纸箱的橡胶绳。橡胶绳被点着以后，开始融化，然后滴下滚烫的液体，每一滴都滴在蜻蜓的身上。

　　那蜻蜓先是挣扎，很快便一动不动，死了过去。

　　我实在不想再继续看到这些恶心的画面，便站起身，往家的方向走。

　　你们玩吧，我该回家吃饭了。

　　看过了刚才那一切，我又怎么能真的吃的下饭。我上楼，站在窗边，从窗口，还能看到宝泰和一群孩子四处走动的身影。

　　如果宝泰能上来就好了，家里没人，只有我们两个，真想看看他下面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跟他的身材一样，让人充满欲望。

　　我果然没有吃午饭，只是开了风扇，睡了一个午觉。我生来就怕热，家里唯一的一台风扇，就放在我的房间里头。

　　江孟又出去打球，顶着那么大的太阳，真不知道能有什么趣味。不过就算江孟在家，我也还是无聊，他会一整天都盯着电视，看体育频道，从来都不会换台。

　　我起床，翻出从赵振平家偷出来的黄书，再一次翻看，这本书，已经不知道被我翻了多少回，里面的每一个字句差不多都能背下来。

　　但每次翻看，仍会被里面那些暧昧的词汇吸引，然后迅速勃起，打手枪，射精。

　　我一手拿着书，一手抚弄自己的下体，正准备进入高潮，却有人来敲门。

　　我赶紧把书藏了起来，跑出去开门。

　　门开了，竟是宝泰，仍是上午那一身装扮，裸露的上身，带着脏兮兮的泥土。他的牙齿倒是干净，笑起来，整齐好看。

　　我实在是没事干了，到你这儿找几本书看，你这个大才子，家里肯定有好书看。

　　哦。

　　我把宝泰直接带进我的房间，从书柜里拿出几本书，摊在床上。

　　你先看，我热死了，冲个澡。

　　显然，我是故意的，留宝泰一个人在房间里头，自己则到浴室，用凉水冲身体，我的下体一直在勃起状态，幸好刚才没有被宝泰发现。

　　你这些书我都看不懂啊，有没有武侠的？

　　宝泰在外面大声喊。

　　我没有理会，却一直一味的想象着宝泰结实的身体，疯狂打手枪。我的体液很快便喷射出来，然后被莲蓬头里的水冲散开去。

　　我开门，只穿一条内裤，走回房间，宝泰转头，正好和我的身体相遇。我清楚地看到宝泰的眼神落在我的小腹，还有大腿，然后迟迟不肯离开。

　　江哲，别人都说你跟女孩一样，我还不信，这回我可是信了，你身上真白，比我老婆白多了。

　　我笑了笑，却仍然不穿衣服，半个身体躺在床上，假装累坏了的样子。

　　你要看武侠书的话，下次来拿吧，我去书店借来给你，反正我办了借书证，方便。

　　看来，这一个夏天，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趣。我直起身子，凑到宝泰面前，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过，你要保证，以后别在我面前烧蜻蜓，恶心死了。

第五十三章
我在清晨来临之前做了一个梦，特别模糊，醒来的时候，几乎大部分情节都已经忘的干净，只是觉得头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面奋力炸开，然后，不断扩散。

　　阿南在外面敲门，之后便捧了一杯豆浆进来。

　　加了一点牛奶在里面，天气转凉了，喝点牛奶，胃里头暖和。

　　我接过豆浆，却不想喝，头痛的厉害，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我却不想让阿南看出我的辛苦，硬撑着笑了一笑，作为回应。

　　今天有什么安排，要不去公园怎么样，去玉渊潭，听说那儿不光是春天好看，秋天也挺舒服的。

　　阿南坐在我房间的高脚凳上，凳子上周刚换，之前是一把木制的椅子，原木的颜色看久了，心里厌烦。所以这一次，特意选了鲜艳的橙色，跟彩虹印花的窗帘搭在一起，非常有gay的气质。

　　又是玉渊潭，那里什么时候成了北京同志的根据地了？我暗想，思绪一下子回到几个礼拜前和宋凯在玉渊潭碰到的那对老人。

　　那种老人才去的地方，还是算了，我宁愿呆在家里看DVD。

　　我实在是不想再去一次，上次已经够了，何况，我怕跟阿南两个人一起去，更加会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万一再作出什么自己都无法预知的举动来，那要如何收场才好。

　　你要去的话，叫李天陪你吧，那种地方，适合他。

　　我说出了李天的名字，才发现自己的别有用心，那一条短讯，李天发到阿南手机上的，总让我有种隐隐的不安全感，我不愿意去猜测李天为什么要帮阿南订机票，事实上，就算他们两个真的继续在一起，我又有什么资格介意。

　　怎么突然提起他？我们早就不联系了。

　　阿南竟然说谎，还说的那么顺其自然。我突然感到一阵害怕，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被电流击中，瞬间清醒。

　　干嘛不联系了，我觉得李天挺好的，就算做不成伴侣，做朋友也不错啊。

　　我开始喝阿南给我准备的豆浆，奶味非常明显，这种加奶的豆浆，是跟阿南一起住以后，才第一次喝到，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两种液体还可以相溶在一起。

　　好喝。

　　我把豆浆全部喝光，然后被玻璃杯递回到阿南的手上。阿南对温度掌控的非常好，调出来的豆浆温温的，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热。

　　不去就不去吧，我给刘伟打电话，看他有没有空，我想去他家看看小孩儿。

　　刘伟是健身教练的名字，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我好奇于阿南和刘伟的关系，自从，刘伟的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小孩儿，刘伟便不再跟阿南做。但两个人还是偶有来往，甚至，阿南还会去刘伟的家里看看孩子，给孩子带些衣服，玩具过去。

　　你去的时候，刘伟的老婆不在？

　　我随口一问。事实上，我根本不关心刘伟，刘伟的老婆，还有那个莫名其妙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小孩，我只是在想，阿南为什么愿意去刘伟家看孩子，是不是阿南本身也是向往有一个孩子的。

　　他老婆在，特别开朗的一个女人，刘伟跟他老婆说，我是他的同事，所以，他老婆对我特别热情。

　　其实你们可以3P，反正刘伟是两用的，夹在中间，刚刚好。我本来是想说这番话，但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恰好落在阿南好看的脸庞，让他看起来纯净的像个天使，我又怎么能对着天使说这么恶毒的话。

　　那你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婴儿食品好了，我也要当婴儿。

　　我笑的自然，甚至还带了撒娇的成份，我能感觉到阿南在听完我的话之后，有几秒钟看的我出神。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对我说了谎，并且，显然还和李天有着私密的计划，这一切，已经足够让我伤心，特别透彻的绝望。

　　我起床，走进浴室泡澡。温热的水浸没我的身体，让我找到了一丝安全。我并没有跟阿南说再见，只是闭着眼，听他关门的声音。

　　我的手机就放在浴缸旁边，里面存了李天的号码。我拿起手机，给李天发了一条短讯，简短的几个字：我想跟你做。

　　我从水中站起来，拿起莲蓬头，用冰凉的水冲洗身体，我的头真的是一点都不痛了，并且，超乎寻常的清醒。

　　我竟回忆起一点清晨时分做的梦，梦里面有阿南，浑身鲜血，整个身体遍布了十几个伤口，鲜血就像泉水一样喷出来，而我，就是那个拿刀的人，刀上面的血滴下来，我用嘴巴接住，竟是那么的甘甜。

　　我杀死了阿南，在梦里面。而现实中，阿南却用一个谎言差点把我杀死。

　　我没有擦身子，湿漉漉的从浴室走出来，我的手机过了很久才响，却不是李天。

　　江哲，求求你原谅我，见我一面吧。

　　这已经是宋凯给我发的第三十几条道歉短讯，每次的话都差不多，让我一度怀疑，他只是编写了一条短讯，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发而已。

　　宋凯并没有试图解释，这倒是让我很欣赏。反正我向来都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必须忠于对方，这种忠贞根本就是一种愚蠢的自我折磨。

　　我不想见宋凯，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不想再和他好下去了。尽管，他阳光般的笑脸，精致好看的下身，依然能勾起我的欲望。但是，那些对我来说，似乎也并没有多重要。

　　我把宋凯的短讯删除，手机再一次震动。

　　这一次，是李天发来的：抱歉，我想我没有办法满足你的要求。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阿南的妈妈生了病，癌症。如果可以的话，多给他一些支持吧。我已经帮他订了机票，今晚陪他回老家。

　　我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气，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阿南竟然没有跟我透露一个字，关于他妈妈的病，他甚至在我面前，都没有流露出焦躁和不安。

　　就在刚才，他还捧着一杯温度刚刚好加了奶的豆浆，到我房间，跟我说，想让我陪他去公园走走，他是希望我能帮他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吧。但我拒绝了他，还用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他妈的根本就是一个混蛋！

　　我呆坐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思考。今天晚上，阿南就要飞回老家看他妈，而我能做什么呢？我本来就什么都不能做。我甚至连一句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都说不出口。

　　如果可以的话，我替他妈妈去死吧。

　　我的心里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于是，便走进厨房，拿起刀子，在手腕上用力割下去，跟梦里一样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很浓很浓，我丝毫不觉得疼，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因为很快，我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四章

我的手指流了好多血，一滴一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江孟从客厅跑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大块药棉将我手指包裹，很快，药棉就被血浸透，接着，就又有血顺着药棉滴下来。

　　我打电话叫何阿姨过来。

　　江孟迅速的冲回客厅，打电话，然后再冲回来，用新的药棉帮我止血。何阿姨是我们这条街唯一的大夫，几个月前，因为和医院里头的领导闹了些意见，便辞职在家。街坊们信任她，一般的病痛都不到医院去，反而给她打电话。

　　何阿姨来的时候，我手指上的血还没有止住。

　　看来，必须先打止血针，

　　何阿姨说话总是干脆，有时候倒是像个男人。其实，我并不觉得疼，不管是流血，还是打针，都没有太多的感觉。我好像生来就对疼痛不够敏感，所以，看到江孟紧张的满头大汗，我反是觉得好笑。

　　小伙子，真坚强，流这么多血，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何阿姨帮我做了最后的包扎处理，然后长舒了一口气。我跟何阿姨道谢，然后示意让江孟送何阿姨出门，至于费用，晚些时候爸妈自会送到何阿姨家里去。

　　以后，厨房的门你想都别想进，本来就不会做菜，干什么非要逞能。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江孟用卫生纸擦厨房地板上的血，真是流了不少的血，用了大半卷卫生纸才算收拾干净。

　　其实，我只是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做一道菜出来。

　　几天前，江孟很晚才从外面回来，竟然连晚饭都没有在家吃，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情况，实在少见。

　　我和孙智超一起打完球，太热了，就去他家洗了一个澡。正好他姐姐做好了饭，邀请我吃，我就在那吃了一顿晚饭。我才知道，孙智超他姐竟然跟你同岁。不过，他姐做菜真好吃，比咱们家阿姨作的好多了。

　　爸妈总是忙，只能雇佣了一个阿姨来给我们兄弟准备三餐，我对食物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入口，也就够了。

　　江孟说到同学的姐姐，脸上竟然都是兴奋，这让我心里非常不舒服。不就是能自己做饭，有什么了不起，我只是不做而已，如果动手的话，一定会更好。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较这样的劲，以至于用菜刀切下了手指上的一块肉。何阿姨说，这伤口，需要好一阵子才能痊愈，而且，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

　　我躺在床上，决定不吃午饭，江孟把饭菜端进来，放在书桌上。

　　快点吃吧，流了那么多血，还不多吃一点儿，把血补回来。

　　虽是平常的语气，但在我听来却带了不耐烦的情绪。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有一种感觉，江孟的心正在和我渐渐疏远。兴许是因为年龄增长的关系，毕竟，相比于我的早熟，江孟只是在按照一个正常孩子的成长步骤，一步一步地长大。

　　你别管我了，不是说还约了同学打球吗？快点走吧，不然来不及。

　　我对江孟口中所说的那个同学存了几分好奇，照理说，几个男同学约在一起打球，并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因为江孟曾经和我发生过那样的事，并且，他还和王洪军有过那么一次，这就让我不得不担心，他和那些所谓同学之间的关系。

　　我跟踪江孟，差不多在三天前。下午，天气特别热，我远远的跟着，江孟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镇子的西边，有一个废弃的工厂，篮球场就在废弃的工厂里面。我躲在工厂的门后面，看江孟脱了上衣，跟几个年龄相仿的高个子争抢一颗篮球。

　　让我欣慰的是，江孟虽不是里面最高的，却绝对算是长的最帅气的。至于江孟口中那个孙智超，则是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真不知道，这样的身高，怎么还有自信，出现在篮球场上。

　　我放心的回家，在楼下，正好碰到了王洪军。

　　我刚从你家出来，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开门。

　　王洪军气色不好，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这和我平日里习惯了的王洪军完全两个模样，我原本不想搭理他，见他这样，便停下脚步。

　　你找我干嘛？

　　我的口气冷淡，脸上也不带什么表情，我已经不想再跟王洪军做那些事儿了，是完全性的失去兴趣。毕竟，我已经有了新的玩伴，就是宝泰，虽然，我和宝泰还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我总有一种预感，我们势必是要发生什么的，宝泰黝黑的腹肌，结实的小腿，已经成为我新的幻想。

　　他们还是离了，说是反正我也不念书了，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业问题。

　　王洪军的语气里透着愤恨，但隐隐的，又有一丝委屈。

　　我早就说，像他们那样每天吵架，还不如离婚算了。早点晚点，根本没区别。

　　我这才听明白，王洪军说的是他爸妈。早就有传言，说王洪军他爸在外面养了一个小老婆，他妈没日没夜地在家里吵闹，看来，闹到最后，只能以离婚收场。

　　那你怎么办？

　　我这一问特别难得的诚恳，固然，从再小一些的时候，我就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得极淡，就算是婚姻，也不过是人为了逃避自己的欲望，刻意制造出的一道枷锁，但是，跟王洪军相处这些个日子，却总不至于连一点关心的念头都没有。

　　我谁也不跟，我本来就不是孩子了，现在这样倒好了，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现在住在酒店里头，酒店就是我家。

　　王洪军他爸开的酒店很大，是整个镇子唯一一个有资格被叫做酒店的地方。

　　我还没去过你家酒店呢。

　　我坐在楼下的石阶上，王洪军就站在我面前，穿了一条短裤，露出黑色的小腿。王洪军的毛发特别重，整个小腿被浓密的汗毛覆盖，像是没有进化好的野人。

　　那现在跟我去住一段时间吧，反正现在是暑假，你也不用花时间学习了。

　　我感觉到王洪军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发出渴望的光芒。显然，爸妈离婚，给他造成的伤害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此刻，王洪军需要的是一个怀抱，一份可以替代亲情的温暖。

　　我答应了王洪军，坐到他的车子后座，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但很快，我就想到，我答应了宝泰这天下午让他到家里来取书。

　　我跳下车，脸上带了些许的愧疚。

　　我给忘了，下午有亲戚要过来，我妈让我在家里等着接待。去酒店住的事儿，过几天再说吧。

　　我说完，不敢看王洪军的眼睛，转身往家的方向走。王洪军并没有叫我，这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我呆在房间里头，等待宝泰来敲门，可是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等来一点声响。

第五十五章

我二十三岁毕业，到现在已经工作五年，在我工作的前两年，我只是某杂志社的小编辑，每个月差不多有两千多块钱的收入。这点钱，对于生活在北京这座繁华都市的我来说，实在少得可怜。

　　我在工作后的第三年，终于可以买的起第一件Paul　Smith的印花衬衫，买回来后，放在衣橱里，简直当成宝贝，无论如何都不舍得穿。

　　当然，我说过，我是个对物质生活并没有太高要求的人，差不多在两年前，我就已经厌倦了金钱的购买，于是，当我把银行卡放进取款机，查询余额时，我惊讶的发现，我有接近十万的存款。

　　我把卡里所有的钱都取出来，交给了李天。

　　我知道，你比我有钱的多，如果要帮忙的话，我这点钱实在微不足道，但还是拿着吧，但是，不要告诉阿南，钱是我的。

　　李天从我手里接过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想要去猜测，他这一眼的意味，自从阿南回老家以后，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去过多的盘算，盘算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我刚刚从死神那里捡回了一条命。

　　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电影中常出现的画面，我没有死，真好，事实上，我似乎从来就没真的想过要死。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发生在阿南身上的事，而且，我习惯了任性的时候有人在身边。

　　我用力撑起身子，打量整个病房，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迹。大约十分钟后，小浩才推门进来，见我醒了，脸上露出难辨真假的喜悦。

　　醒了就好，刚才阿南哥还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小浩坐到我的病床旁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示意刚刚和阿南通过电话。可是，阿南怎么会有小浩的电话？

　　虽说，小浩来过家里几次，但我都尽量避开让他与阿南单独相处，而在此之前，我也从来没有看出来过他们两个人私下已经有联系。看来，我自以为聪明，自以为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事实上，这不过是我自己的天真幻想而已。

　　我突然有种无力感，对自己，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怀疑。不过，我本来就不该相信的，从很小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看透了人和人之间的种种，怎么又在这个时候，陷入了困顿。

　　阿南呢？

　　我发现我说起话来毫不费力，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我试图动一个手臂，发现上面还插着输液的针头，冰凉的液体进入我的血管，我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阿南哥在昆明，说有些急事。昨天下午，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医院来照看你，当时，他正在机场。

　　我大致可以明白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死，因为阿南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可是他还是走了，没陪在我身边，也许，对他来说，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真傻，竟然拿自己和阿南的母亲做对比，显然，我不可能是赢得一方，我所能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惆怅。

　　三天后，我出院，李天竟然来医院接我。

　　是阿南叫你来的吧？

　　我坐在李天的车里，想起出事那天，我给李天发的短讯：我想跟你做。我竟感觉到一丝羞愧。于是，我不敢看李天，一直把目光落在车窗外面。

　　我把阿南送到昆明后，第二天就回来了，阿南说，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不用我操心。不过，我打听过医院的大夫，阿南他妈患的是胃癌，已经是晚期，要治愈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所以，这段时间，阿南应该都会留在昆明，陪着他妈。

　　哦。

　　我只是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阿南的妈妈就要死了，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想，如此一来，要很长一段日子都见不到阿南，那么，我一个人的生活，该怎么应付。

　　你不打算亲自去一趟昆明吗？阿南一个人在那儿，肯定希望有个人在旁边支持，你去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和李天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李天突然严肃的盯着我。

　　的确，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因为想念阿南而失眠，但我能做的，只是把我所有的积蓄取出来，给阿南的妈妈治病，我并不想离开北京，去到那个陌生的城市，我没有理由，我不希望给自己找什么理由。

　　还是算了吧，阿南有你照顾，一定不会有事。

　　我说完，心里一阵隐隐的疼。我根本不希望李天和阿南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亲近，但是，除了李天，谁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到阿南最实际的帮助。

　　我坐在出租车里，不想回家，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北京的秋天已经来临，空气中透着一丝凉爽，我不再需要空调，而是把车窗打开，任风把我的头发吹乱。

　　从出事那天到现在，我竟一个电话都没有给阿南打。让我难过得是，阿南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他只是拜托了小浩来照顾我，委托了李天来接我出院。他自己为什么不打一个电话，问问我的情况呢，难道他就不担心我吗？

　　我无处可去，只能回家。进了小区，却不想上楼，呆呆的坐在小区里的一条长椅上。傍晚时分，正是人们归家的高峰，我看到一对情侣迎面走来，男人拎了晚上要做的菜，女人则在旁边喋喋不休，两人并不亲昵，但表现出的那种默契却让我硬生生地掉下几滴眼泪来。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阿南的电话。

　　你好吗？我好想你。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但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一串串涌了出来。

　　你哭了。

　　阿南特别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带了一点疲惫。

　　你放心，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回去。我一定会回去的。

　　我挂了电话，起身，快步往家走。我不想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放声痛哭，但是，当我开门，躺在自己的床上时，我却已经没了眼泪。

　　真好笑，我竟然把自己的人生架设在别人的身上，我一定是疯了。我从书桌上拿起镜子，一张干净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我的眼角，没有一点皱纹，连胡子都还是淡淡的，像是刚刚开始发育一般。既然，我尚在青春，我又有什么好哭得呢？
第五十六章

连续几天都在下雨，我手上的伤还没有好，每日除了躺在床上看书，几乎什么都不能做。我尝试拿出纸笔，记录一些东西，但我的用词几近苍白，或许，我的生活本身，就是苍白到不堪记叙的吧。

　　我给王桂峰写了一封信，那个背负着父亲是同性恋这一奇怪命运的人，应该也和我一样，初中毕业了吧。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给王桂峰写信，或许，只是想知道他的近况，又或许，是想从他那里再听到一些什么有趣的事。

　　帮我把信寄出去。

　　我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递到江孟手里。江孟似乎是找到了新的玩伴，就是那个矮子孙智超，这几日，差不多一大早就出门，晚饭后才回来。

　　你总去人家的家里面，人家就不会觉得烦？

　　我打量江孟穿着篮球服的手臂，非常细长，却有肌肉的线条，好像每一个细节都是被修葺过的，精致。

　　张智超他姐不一样，很好客的。

　　江孟用了“不一样”这个说法，显然，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哥哥并不是一个好客之人。那又怎么样，难道非要表现的好像跟全世界都是朋友，那才算正常？

　　还在下雨，记得带伞。

　　我原本是在房间，听到客厅门的响动，还是跑出去，叮嘱了江孟一句。我又怎么能不担心这个弟弟，虽然，更多的时候，我表面上的软弱让他看起来像个保护者，但终究，他是比我小了一岁的。

　　一个礼拜后，天空总算放晴，我的手指也几乎痊愈，跟何阿姨说的一样，落下了一个明显的伤疤。

　　出去走走吧。

　　我跟自己说。于是穿了拖鞋，短裤出门，朝山上走。还没有走到山脚，就已经听到溪水攒动的声响，去年夏天，就是在山上，看到赵振平裸着身子，站在一小块瀑布下冲凉，那样的光景，时隔一年，却像是就在眼前一样。

　　江哲，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差不多已经走到山腰，听到一个难听的声音，抬头，竟是曲志刚，穿了一件脏兮兮的黑色背心，旁边还跟了一个男孩，跟我差不多年纪，穿的却干净，单薄的身材跟曲志刚形成强烈的对比。

　　就是这个人，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别看样子斯文，其实特别的脏。这条街上的男孩，几乎都玩过他。

　　曲志刚用手指着我，跟旁边的男孩热闹的介绍。

　　这样的谣言，曲志刚不止一次的散播，有几次，甚至传到我爸妈的耳朵里。

　　那个卖馒头的，怎么总造咱们江哲的谣，江哲那么乖，学习又那么好，怎么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儿？不行，我要去找他妈，好好理论理论。

　　我妈在客厅里头发脾气，我爸则一言不发，不知道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少言，还是已经在怀疑，曲志刚说的事儿，未必就是假的。

　　那个曲志刚，分明就是嫉妒，他自己学习差，只能在大街上卖馒头，所以嫉妒我哥，也不想我哥好。

　　江孟在一边火上浇油，好像非要让爸妈到曲志刚家大闹一场，才算罢休。

　　算了，清者自清，只要咱们江哲没有做过那些事儿，随便他怎么说去。

　　我爸最后发话，终止了在场人的气愤与激动。整个过程，我一直待在房间，假装翻书，其实，客厅里的每一个小波动，我都清晰的听到耳朵里。

　　我目不斜视，完全不理会曲志刚的嘲讽。曲志刚旁边的男孩，我倒是留意了一下，模样清秀，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气质竟和我有几分相像。

　　我走到一处石洞，脱了内裤，把整个身子浸到水里，山溪的水特别清凉，刺激着我的**，很快勃起。

　　我想起了二双，就在这个石洞里，跟他第一次亲密的接触。二双说过，要和我一起生活的，但到了最后，还不是被大双的几句呵斥，就轻易放弃。

　　说起来，到了这个年纪，也是要谈恋爱的时候了，毕业前，班里面已经有些男孩女孩开始彼此暧昧，放学后，偷偷的约在一起，逛街，看电影。

　　那样的恋爱，可真是俗气，发生在我身上一秒钟，我都没有办法忍受。然而，我想要什么样子的恋爱，想要跟什么人恋爱，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把整个身子浸在水里面打手枪，体液射出来，像是在清澈的水里开出几多白色的小花。

　　江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舒服？

　　大大咧咧的声音，我抬头，看到宝泰正站在石洞的上面，弯下身子看我。我赶紧低头看了一眼溪水，还好，体液已经被冲散，完全看不到痕迹。

　　对啊，凉快。

　　我再次抬头，冲宝泰笑。宝泰依然光着上身，因为弯腰的关系，腹部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我帮你借的武侠小说，一直放在家里，等你来拿呢。

　　我尽量不让身子露出水面，这样，宝泰就不会看到我暴露在外头的下体。虽是刚刚射精，但看到宝泰诱人的身体，我的下面还是不受控制的硬了。

　　我现在没时间啦，我老婆回来了，每天让我干活儿，你看我旁边这一堆衣服，都是我老婆刚在山上洗好，让我拿回家晾的。小说，我是看不成了。

　　宝泰说起自己老婆的时候，痛苦中又带了些甜蜜，我却极其讨厌他这样的表情。原来，对每个人来说，我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他们在无趣的时候，才会想到的人，一旦他们有了更重要的事，就会把我丢在一旁，连想都不会想一下。

　　我突然对宝泰异常愤恨，但脸上还是挂着刚才的微笑。

　　那你还在这儿和我闲聊，赶紧回去晾衣服吧，不然，你老婆要罚你了。

　　没办法，有老婆的男人都这样，等你有了老婆，就知道了。

　　宝泰说完，起身，抱着身旁的一大盆衣服，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他的话却留了下来，一直在我耳边盘旋。

　　等你有了老婆，就知道了。我也会有老婆吗？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生活，我根本无法想象。

　　我从水中出来，穿好衣裤，下山。我想，等我上高中，也该谈一场恋爱了。

第五十七章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吃饭，叫的外卖排骨。电视里，正在播放快乐大本营，几个疯癫的主持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愚蠢，作出各种奇怪的动作。

　　可怕的是，我竟看的津津有味，并且，那排骨，我也不觉得比阿南做的难吃多少。

　　我听到敲门声，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宋凯，两只手，各拎了一个很大的包，几乎要把他纤瘦的身体压垮。

　　你要干嘛？

　　我的话刚问了一半，宋凯已经从我身边擦过去，直接进了我的房间，两个大包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已经把租的房子退了，现在，除了你这儿，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宋凯坐在我刚买不久的高脚凳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的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看起来格外的性感。

　　我把门关好，坐回客厅的餐桌旁，继续吃饭。快乐大本营进行到一半，开始播放广告，我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一个台，继续津津有味的看。

　　对于宋凯的突然出现，我自然是惊讶的，但很快，我就从内心深处高兴了起来。这快到一个月孤身一人的生活，难道还没有过够吗？现在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要跟我一起生活，我所能做的，就是热烈欢迎。

　　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我并没有看宋凯，眼睛还是盯着电视机的屏幕。宋凯似乎是被我的冷静吓到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吃的话，我就收拾了。

　　我已经吃完，但还剩大半份排骨，如果宋凯愿意并且还饿着肚子的话，这半份排骨加上半份酸辣汤，应该能把他填饱。

　　宋凯从我房间走出来，坐到我的对面，先是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夹排骨吃。

　　等一下，我吃完了，我来收拾。

　　我看着宋凯用力撕扯一块排骨上的肉，那种撕扯，是认真的，不带任何面具的，我竟被迷住了，那画面，可比电视上演的，好看几百倍。

　　我必须告诉你，我刚刚把我的积蓄全部花光了，所以，你要住下来的话，需要帮我缴纳房租，你要考虑清楚。

　　我斜靠在沙发上，对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宋凯说话。

　　自然，我不是想说房租的事儿，那几千快钱，对我来说，还不能构成威胁。但我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如果，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让宋凯住下来，那倒是显得我极其反常。

　　放心，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你。

　　宋凯趁拿抹布出来擦桌子的空档，在我的侧脸狠狠亲了一口。我的脸突然一阵火辣，尽管，跟我做过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哪个，如此自然的亲我。那感觉很奇怪，比让我用一个我不喜欢的体位来做还要奇怪。

　　可是你还在实习，根本没有钱负担这里的房租，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我仍然不死心，好像总要说点什么，让宋凯放弃，但事实上，我又期待听到宋凯回答，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住下来，都要跟你在一起。

　　我冲澡，然后躺在床上，宋凯却没有要上床的意思，一直在客厅忙活。

　　冰箱里的东西，过期的，我就丢掉了。

　　宋凯在客厅大声喊，我痴痴的愣了一下，这句话，我实在听过太多次了，不过不是从宋凯嘴里，而是阿南。

　　你总是喜欢买很多东西，让它们在那里烂掉，其实，有些东西，你根本就不需要，也不喜欢吃。

　　阿南好几次因为这件事情指责我，我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事不关己。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像你这样挥霍的。

　　我站起身，走到阿南身边，把他手里用来指责我的证据抢过来，直接丢进垃圾桶。

　　你不觉得，这种丢弃的感觉很好吗？

　　我对着阿南坏笑，他怎么会理解，我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我需要储存很多很多的东西，就算他们最后会坏掉也无所谓，起码，在我需要的时候，他们在那儿。

　　都丢掉吧，以后，买东西的工作也交给你了，反正，你住在这儿，有你好受的。

　　我也冲宋凯大喊。可惜，宋凯不是阿南，他不会絮絮叨叨的指责我，只会照我的吩咐，把东西全部丢掉。

　　我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做，从医院出来以后，我甚至有几天连看到人和人做出亲密的动作都会觉得恶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手上的伤，还没有好的关系，也许是阿南的出走，让我的心也跟着去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我躺在宋凯怀里，用手摸他的鸡巴，特别坚挺。

　　我们今天不做可以吗？我想让你知道，我来和你生活，是因为我爱你，而不是想跟你做。

　　宋凯在我耳边小心翼翼的说话，我能闻到从他嘴里呼出的气，竟带着点淡淡的清香。

　　嗯。

　　我应了一声，不做就不做，反正我也不是非要做不可的。我把头往宋凯的怀里靠的更紧一些，这个年纪比我小了好几岁的男生，此刻，就像是我的大树，我依赖他，并且，别无其他选择。

　　上次那个人真的是我室友，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已经不是了。为了你，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突然很想相信宋凯，相信他说，那个人只是他的室友，在他那里，有一份百分百的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想，如果我相信了，我就会幸福一些吧。只是，那样的幸福，又能持续多久呢。

　　其实，我也有一个室友，他叫阿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最近，他妈妈生病，他不得不回老家照顾，不过，我很想他，真的特别想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宋凯说这些，也不知道宋凯能不能听懂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淌下来，一直到睡着，都还没有干。

第五十八章

我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的看一支送葬队伍从我面前经过。我的耳边充斥着私语，像是被放进油锅的麻雀，叽叽喳喳，热闹却没有生气。

　　我本来是躺在家里的床上看书，暑假还有几天就结束，新的学校跟新的生活眼看就要开始，江孟从外面慌张的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洪军他爸被车撞死了。

　　我把书放下来，抬起头，盯着江孟的眼睛，那并不是一个无聊的八卦，而是一条人命，但我从江孟的眼神里面，看不到丝毫的难过和惋惜。

　　毕竟，还没有到真正了解生死的年纪吧，我想。但我自己又对死亡有多少了解呢？我所知道的，无非就是，人死后，三天内不能火化，亲人要陪在身边守灵，三天后，出殡，然后，每隔七天烧一些纸钱。

　　我所知道的，只是还在活着的人需要做的这些事，至于死去的那个，去了哪里，会做什么，完全一无所知。

　　我并不熟知王洪军他爸，好像是见过一两次，唯一的印象就是胖，但脸色和善，与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话没出口，笑容已经挂在脸上。

　　大人们说到王洪军他爸，脸上的表情总是复杂，说和气生财这句话用在这个人身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要说咱们这个镇子上最有钱的人，还真是非这个人莫属。

　　我知道，大人们说那些话得时候，语气里面不仅仅是羡慕，更多的是眼红跟嫉妒。

　　我听到哀乐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把周围的人声淹没，我知道，王洪军就在那支队伍里面，两个星期前，他跑来找我，说他爸跟他妈离婚了，他需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王洪军选择了我，要我陪他到酒店里面住一段时间，但我拒绝了，我以为，宝泰会到我家来拿小说，顺便，我就能跟宝泰发生点儿什么。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王洪军是怎么度过的，特别是他爸刚死的那两天，我并没有试图找他，尽管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脑袋里头常出现他在我家楼下等我的画面。

　　王洪军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应该是亚麻布，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帽子拉的很低，几乎把他的眉毛全部遮住。

　　我看清了王洪军的眼睛，跟鲜血一样红，似乎是愤怒，又似乎什么都不是，他只是机械的被旁边的两个人架着，手里捧着父亲的遗像，一步一步前行。

　　我的胃突然一阵翻腾，不知道是受不了周围的人潮涌挤出来的热气，还是那沉重，几乎要把耳膜震碎的哀乐。我快步往家走，上楼，进房间，关门，然后躺在床上，用力呼吸。

　　我以为，我会掉出一两滴眼泪来，但是，并没有。差不多几分钟后，我就恢复平静，起床，去浴室冲凉。

　　我听到门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的杂沓。

　　哥，你怎么不出去看出殡，这么大的排场，只有王家能花得起钱。

　　江孟在我身边的洗手池洗手，我刚冲完澡，正用毛巾擦身子。

　　死都死了，还要什么排场。

　　我从江孟身边侧过去，毛巾围在腰间。江孟身上似乎沾了奇怪的味道，闻起来特别的不舒服。

　　你赶紧洗个澡，把衣服也换了，人家家里死了人，你去凑什么热闹，别把不干净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我回房间，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昨天刚刚收到，一直放在那，还没有来得及看。都是被王洪军他爸这一死闹的，本来不相关的人，生活都跟着受了影响。

　　江哲，你还记得我，我很高兴。你肯定想象不到，我现在正在去哈尔滨的火车上，我自己一个人，第一次坐火车，是不是很厉害？

　　我要去哈尔滨，找我阿姨，一个我只在小时候见过几面的女人，我必须离开，一刻都不能多留。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叔叔吗？和我爸爸曾经是战友的那个叔叔，他害苦了我，一天夜里，趁我睡着的时候，爬到我床上。当时，我的后妈回娘家，我爸让那个人到家里来。我挣扎过，也大声喊我爸，但是没用，因为，我发现，我爸就站在我的房门口，微笑的看着。我的后面被那个人肏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有几次我差点昏死过去。

　　一切结束后，我发现我的后面流了好多血，第二天就发烧，说胡话，可我爸，还有那个叔叔，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如果继续在这个家呆下去的话。我找到了我妈给我留的电话，打过去，但我妈刚刚结婚，说我过去找她不方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托付给她的姐姐，也就是我的阿姨。

　　江哲，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于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没有必要跟你说半句假话。我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个晚上，那个男人在我身体里粗暴的进出，还有我爸站在房门口冷静的微笑。

　　江哲，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过的怎么样，是不是还和那些男生发生那样的关系，我只是想劝告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让男人进入的后面，那种疼，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好了，就写到这吧，火车还有几个小时就到站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但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幸福。

　　我把信放下，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后面，热热的，软软的，非常小的一个洞。

　　显然，王桂峰的信把我带去了一个我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我并不觉得被一个男人进入有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一次特别一点的性经历而已，王桂峰这么激烈的反应，只能说明，他的承受能力实在太差。

　　不过，我回想起曲志刚，那一次，在我的床上，把两根手指放进我的肛门。我回想起了那种疼痛，便有些理解王贵峰，要是换了我的话，我会怎么做呢？我不知道，但肯定不至于到离家出走。

　　我把王桂峰的信又看了一遍，特别是王桂峰被那个男人用强的部分，我的心里竟生出一丝兴奋，眼前，浮现出一张陌生男人的脸，狰狞，又带了点陶醉。

　　男人用力压住我的身体，声音颤抖：你这个贱货，我要玩死你！

　　我激烈的射精，体液溅到王桂峰的信上，开始是白色的一滴，很快就稀释，跟信纸融在一起，变成浅浅的一块痕迹。

　　我想，我并不会听王桂峰的劝告，从此远离男人，因为那种刺激太美好，太让人愉悦，而我生来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穷尽一生，来贪图这一切？

第五十九章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每一次的争论，冷嘲热讽，虚情假意的微笑，还有气急败坏的撒泼，我都习以为常。因为，偶尔，我也是这些手段的使用者，并不仅仅是旁观。

　　我在走廊抽烟，小浩幽灵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我打量小浩，还有他手上燃了一半的烟卷。小浩刚来的时候，连烟味都惧怕，想不到一年还没过，就已经被这个地方同化的这么厉害。

　　我最近写稿子，不抽烟，就找不到灵感。

　　小浩对着我笑，这让我觉得陌生。我几乎忽略了，小浩也是有能力写稿子的，我太多时候把他当成一个打杂的助理，完全忘了他北京语言大学中文专业的学历。

　　小浩的样子像个大人，那种藏了些城府在身体某处的大人，这让我有些不舒服，我把烟屁股丢进走廊的垃圾桶，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小浩却叫住了我。

　　我昨天看见黄小波了，晚上，在酒吧里面。

　　我回头，走回小浩身边。小浩的眼中竟然有得意，那种在争斗中最终占得上风的得意。我冷笑了一下，这种小角色，我还没有什么必要忌惮。

　　黄小波搂着一个男孩，样子特别亲密。我没上去打招呼，只是远远的看着，真想不到，黄小波竟然也是gay，你能看出来吗？

　　小浩反问我，让我差点怔了一下。我不知道小浩为什么要和我说黄小波的事，我跟黄小波之间的关系，并无外人知道，小浩又为何在我面前强调黄小波是gay的身份呢？

　　是就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没兴趣。

　　我故作镇定，丢下一句话，就再次转身，回办公室。我对着电脑，心里却怎么都不能平静。我的手机里，还存着那条短讯，那是黄小波给我发的最后一条短讯，上面说，他还是喜欢女人的。

　　我相信了黄小波，也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尽管跟他两次肉体上的关系，他都表现的很享受，但我相信，他只是想尝试不同的**方式。

　　显然，黄小波骗了我，但我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朝小浩的方向望过去，小浩正专心的对着电脑敲字。我突然觉得小浩这个人并不简单，他已然不是一个孩子了，在酒吧里面，他的样貌几乎可以让他呼风唤雨，而在办公室里面，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客气的跟他说话，甚至把他当作同事一样八卦，闲聊。

　　小浩，你上次推荐我用的那款精华特别好用，以后有什么好货，一定及时通知我。

　　小浩，周末的那个话剧你有兴趣看吗，我这里多了两张票，你拿去。

　　小浩，你有空的时候，帮我把这篇稿子写了吧，我真是找不到人了。

　　单单一个下午的时间，小浩的办公桌旁就交替了这么多热情的言语，而我这边，却风平浪静，连一个询问的眼神都没有。

　　我想，该是到了让小浩离开的时候了。

　　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宋凯打电话过来。

　　我今天下班早，要不要过去接你？

　　不用了，直接回家好了。

　　那你想吃什么，吃排骨好不好，我先去菜市场买好了，回去做给你吃。

　　算了吧，你自己吃，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做。

　　我挂了电话，拎着包出门。我能有什么事情做呢？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宋凯，我的生活几乎单调无味到了极致。

　　我厌倦了一回家就听到宋凯的声音，那种永远都悦耳，没有一丝阴郁的音调，实在是让人厌恶透顶。但我又不能离开他，就好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死命的抓着，稻草散发出让人窒息的气味，我只能忍着，绝不能松手。

　　我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看着路上匆忙经过的人们，他们看都不看我一眼，完全忽略我的存在。北京这座城市，自始至终都透着冷漠，就算是此刻我突然晕倒，也不见得会有人过来询问半句。

　　我突然很想阿南，一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阿南只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说了他知道李天给他的那笔钱是我的，等回北京后，会慢慢还给我。

　　第二次打来半天都不说话，最后才说了一句，在昆明的大街上遇到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影跟我很像。

　　我追着那个人，追出去很远。我明知道，那不可能是你，可我就想追过去看看。后来，我总算赶到了他前面，果然不是你，我这才死了心。

　　我差点哭出声音来，阿南的话我又怎么会不懂，但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又不能真的飞到云南去找他，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也鼓不起一点勇气。

　　我坐在路边的公交车站牌，掏出手机，拨通了阿南的电话。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说，家里的电快用完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自己知道怎么买电。

　　嗯，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阿南的声音透着疲惫，李天说起过，阿南的妈妈手术后，情况依然不乐观，阿南每日守在身边，连晚上都不敢合眼，生怕妈妈需要看见他的时候，他不在。

　　我始终没有问阿南，他妈妈的病情，我宁愿从李天那里听到些只言片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打车，把车窗开了一半，让一路的风急匆匆的灌进来，北京的秋天，本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但因为阿南的离开，这个秋天，带给我的只有萧瑟。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面震动，宋凯发来的短讯：在哪儿，我做好了饭，还是等你吃吧。

　　好。

　　我回复了一个字，然后闭上眼睛。我的眼前，竟然浮现出我帮黄小波吹喇叭的画面，办公楼里的厕所，黄小波正抱着我的头，让自己的鸡巴在我嘴巴里面快速进出，而在隔间的外面，有一个人，侧着耳朵，神情诡异的偷听，那个人，竟是小浩。

孔雀王 · 发表于 2013-9-19 13:20

写得很不错啊，希望能看到后续的内容！

雄壮 · 发表于 2013-9-19 16:36

我也希望楼主有更多的更新

jiudyq · 发表于 2014-4-21 05:23

文笔太好了

sunhk02 · 发表于 2014-4-23 02:29

讚啊

謝謝轉載

1454578174li · 发表于 2014-4-23 15:50

嗯不错很喜欢

想一点阳光 · 发表于 2014-4-23 16:11

更新呢？？？写的真的很好，一点也不乱啊

3118979 · 发表于 2014-4-23 19:47

怎么就没有了呢？写的很真实，纠结的一个人！

陈啦啦 · 发表于 2018-11-18 11:10

哇，好像是王大大的作品

橘子京 · 发表于 2018-11-19 09:18

写得很好，文笔很自然，但主人公实在没什么值得去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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