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秒，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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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我哭了  BY 暗夜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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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3 x( X' u  `齐皓考上公安学校以后，家里人大张旗鼓地庆贺了一下。不仅仅因为家里人对人民警察的崇敬，而是齐皓终于有了铁饭碗在手。如今，齐皓公安大学毕业，家里人又开始庆贺了，齐皓跟着大家一起乐和了半天，他是那种看着人家乐自己就得咧嘴的人。齐皓一共有七个姨，所以一群女人跟乌鸦似的嘱咐这个嘱咐那个，齐皓始终保持微笑。小姨是个业余主持人，主要工作是替人家操办婚事儿，叫得好听的，是婚庆公司。她是时刻不离本行，这会儿在齐皓毕业庆功宴上，拉着齐皓的手说：

3 P7 B6 v0 ?: [7 l    皓扬，你有相中的人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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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E2 c2 I0 `! W4 e" I7 I+ f    啊？齐皓乌突突地吓了一跳。

# Y: O$ f/ Z* H# A9 S    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7 W- n$ j1 J( R" Q8 i4 U& N8 j5 x1 I# h    啊？没有没有。七姨，我还小呢。

! E7 d' i- m7 x: N    小啥小？快22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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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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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b$ X1 z* ^- U    老七！你就好操心这种事儿，小皓才刚毕业，你倒是急。齐皓家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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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t( j' E: O9 [+ j/ {' a    三姐，这不是问问吗。你说齐皓，长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肯定没少招姑娘吧？就是不像别人那么油嘴滑舌的。你可不知道，如今这油嘴滑舌是门手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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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胡说，油嘴滑舌算什么手艺。我们小皓这么本分挺好。

* B- _  Y  r" u* c# k* e    哎你们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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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夜深人静的时候，从警察宿舍里醒了，他又做了几年来一直做的梦。梦见了那个大眼睛的男孩子，梦见他笑着看着自个儿，呲着白牙，笑得一脸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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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2 |4 Q) N  d) z9 Y: r7 N  M    又想起七姨问他有什么心上人，还真是奇怪，这么多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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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4 Q! }( X: ~; u, a! Q, [8 C    起来喝了口水，旁边床上梁明说，起夜啊？

, e& m% e+ P5 I9 k( J) x9 }5 Y5 {    齐皓说，对，起夜。本来不打算去厕所，他也不得不去了一趟。期间，他仔细地想了想那个男孩子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自己的小学同学，他确认。

    齐皓以为自己会被派去做文职，因为他进所第一天，就被所长说，这个是拍电影儿的吧？长得这么白白净净的怎么当警察。跟姑娘一样做文职得了。

# f, ?7 m0 _) \8 l3 ?+ I1 a3 [$ h. }$ Q    后来他没做文职，跟刘玉梅探长一起，抓小偷。

4 x. U. c0 c; K& M3 }% n    他们每天早起晚睡的活跃在各路公交车上。那个探长出名儿的擒贼能手。皓扬决定好好跟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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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0 |4 U0 h5 }    两个人在刀削面馆儿吃面的时候，刘探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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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Z# F( [    小齐，刚来还不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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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7 u- A0 G+ [    挺习惯的。他呼噜着面说，今儿这面怎么这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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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早起也行？

    行啊，那有什么？我妈以前在屋里练什么功，跟着音乐，谁睡得着。比这还早呢。

: o% t6 |1 g2 g' i$ Z6 V5 N3 |8 Z4 Z    嗯。刘探长点了下头。

+ k, M+ U/ m& `' ?' _, a- V    当天，在刘探长的跟踪布控下，齐皓第一次摸到了小偷儿，弄得他心砰砰乱跳，给小偷带手铐的时候，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吓，他铐了几次才把他铐上。小偷一副瑟瑟梭梭的样儿，有人给了他两脚。小偷是招人恨的，因为他不劳而获。好几次，小偷都被事主暴打一顿。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都睁一眼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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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1 r% d) Q4 j6 C    晚上大家吃了个狠的，7个人吃了两百多，这在刘探长这儿，算大数儿了。

& p+ _1 X$ L5 c$ ?    一直跟着刘探的英子好像对齐皓有那么点意思，给他夹菜。齐皓不知道为什么对女孩子的献殷勤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兄弟似的。上学的时候，大家讲追女孩儿，和女孩打啵，上床。他一点共鸣都没有。听故事，图个乐还行。而且，见到漂亮姑娘，他都没有脸红过，倒是有一次被高大师兄不经意搂了一下，他连耳根子都热了。

    齐皓自个儿想，倒是挺奇怪，大概因为自己特别老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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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子比齐皓大了3岁，而且长得有点黑，不细致。刘探长也不看好他们，用她得话说，小齐比英子还秀气呢。

    隔了没几天，他正休息，在夜市和梁明，葛涛在马路边儿喝酒。人家两个在重案组。说话都透着霸气。葛涛说，这干重案和电影电视真不一样。有时候，真怕啊。不过，表面上不能显出来，老爷们儿么！你知道吗齐皓。开始候队还想要你来着。然后管扫黄的杨队说，你这样的应该去他那儿，打入内部扮个鸭子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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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明和葛涛狂笑。

    齐皓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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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想到，这事儿以后真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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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正乐呵着，就听到有一个女高音大喊：齐皓！堵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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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Q; L% |$ Z: A4 i% [- y, l! W    一个人影儿从眼前掠过。

    齐皓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刚要抬脚，葛涛抄起凳子就了出去！那个跑过去的人影在横穿马路的过程中被凳子正正砸中！直接仰面躺在地上，眼睛还有点向上翻。

    刘玉梅和几个人已经奔了过去，围了好多人，但都没有太靠近。齐皓三个穿进人群。那个小偷已经被拎了起来，反手被铐了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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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o+ y( m+ g# _, T    齐皓急急地靠了过去，那小偷正好被一抻，同时他的头一歪，齐皓正正看到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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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眼睛的男孩已经长大了不少，没了稚气，却有一丝邪气。

: ~/ c+ H1 O  I- W" c& _+ D    他猛然想起来了，他叫，原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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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a6 [' c* b- x, s% _他偷了一个手机，从衣袋里被翻出来。施主冲上来就打。被齐皓拦住，而且不知道哪里来得愤恨，对着那个施主吼，东西找回来没有？当着警察打什么人？！

    施主果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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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玉梅叫了车过来，大家在路边等警车来。那个小偷儿被反铐双手靠在树上。

    葛涛和梁明没走，看热闹。葛涛抡凳子的情景还在齐皓眼前浮现，他不由得看了看那个小偷，那凳子好像砸到了他的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你发现没有。葛涛诈唬到。这小子和齐皓长得有点像呢。

/ a; L3 G) z$ ]. m$ I0 k    齐皓看过去，想起小时候老师的话，齐皓，昨天我把三班的原佑认成你了。

    警车终于来了，小偷被押到后面，齐皓也坐在后排。小偷靠在那儿，始终一言不发。刘玉梅和英子正侃侃而谈。齐皓忍不住身子向后仰了仰，小声问，你是原佑吗？

    那小偷惊了一下，随即抬头看他。眼睛里的惊异一闪而去，随即他又歪头望着车外。没有再看齐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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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小偷无非是拘留两天，很快就会放了。除非是跟什么盗窃团伙有关。齐皓没有参与审讯，但却等消息。

! Y% C) z7 V+ ^  ~4 G4 |) I    他们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原佑走路有些困难。还没等他开口。刘玉梅看见了他，喊，小齐，去医务室，跟着。

    他跟去了，看着小偷被带到了医用床边。医生是个女的，中年。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把裤子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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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X2 r, L    小偷被手还被反铐着，医生又喊，快点啊，愣着干吗？

    齐皓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冲着他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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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X0 c) Y+ N0 h    啊？他不由得啊了一声。

    怎么着？医生有点烦了。齐皓赶快冲了过去，给他解裤子，往下脱。他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热了。原佑的身上又股好闻的味道，很清新。一点不像个落魄小偷身上发出来的。羞涩还没完，他就倒吸了口凉气，大腿靠近膝盖的地方一大片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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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w3 A% ~* d8 |    医生终于变了点脸色。然后说，把他铐子解了，躺床上。

/ {' X/ I+ w+ o4 N, a# V- S& v( k    齐皓说，我拿钥匙去。他又歪头看了一眼原佑，他脸上还是一点表情没有，看都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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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探长说，这小偷是第一次，手也生，偷东西跟拿似的。估计明儿后的教育教育就给放了。你行啊，小齐，关键时刻真给劲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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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5 J' i% b$ j8 I; N$ B3 l    啊？什么？什么关键时刻？

. t0 w7 x  \7 N" D: z. L    那凳子抡的，不然还逮不住呢。

- T+ t: V3 j8 D9 f1 a    那凳子？不是我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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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8 m1 r" Z! z2 F    英子说，你别说，逮这么多年小偷，头一次见长这么精神的。你别说齐皓。她转向齐皓。他跟你长得真有点像。不过，比你还好看。

    齐皓笑，说以前就有人说我们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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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刘探长和英子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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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 O* l9 k    他好像是我一个小学同学，好久没见了。以前有老师说分不清我们俩。

    分得清。英子说。他和你气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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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 p1 [5 l4 o* E( J2 V/ L/ ?    呦！英子，还气质呢？旁边一同事起哄。

' Y4 A' I9 H; ~0 v: Q, P    英子睚眦必报过去追打同事了。

    齐皓去拘留所送资料，一到门口就看到一辆大奔横在那儿，气势非凡。他侧目走过去，忽然门就开了。原佑一瘸一拐走了出来，大奔里立刻钻出来一个人，对着原佑走了过去，好像要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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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O$ X7 H2 I, \. a; R    齐皓离他们不远，他听到原佑冷冷地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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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X) U, k2 D% ?" q3 {    这是他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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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D0 t! g7 C    老板让我接你回去。那个人说。

' C1 y  k9 X8 R( E# E    原佑推开他，继续往前头，和齐皓打了个照面。他看了他一眼说，你是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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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2 U* j+ d. I    啊？齐皓惊喜。你认得我？

) I9 o3 ~9 C" i! K! l5 {0 O1 m    当了警察了？他瞅着他那身警服说。

    是啊。

+ l7 q2 I& j5 C8 x7 B3 c. G    请我吃个饭行么？

    行！当然行！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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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X% T/ u1 C# A$ U    就现在？

( x7 A/ h+ m7 e2 ?" `    现在？我得送个东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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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7 Y0 y6 C. _- q    那你送，我等你。

$ p2 e( T2 E) {    行！

* l0 {" ?- ?  ?( Y3 U# k    原佑看着齐皓小跑进去，对着那个人说，回去跟他说，我跟警察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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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要说话，原佑却盯着车说，呦呵，车又重新喷漆了？说罢，他一瘸一拐从旁边拘留所门口抄起一个花盆，站在车前，对着车瞄准儿。司机蹭地就蹿了出来。几乎同时，花盆抡了出去，整个挡风玻璃，裂的跟蜘蛛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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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k, ^8 h* y$ x( _% z( Y. C  b    齐皓正好出来，看到了这个景儿，长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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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对着那个人说，赶快修车去吧？嘴角还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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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A) y, V# z- H: V. f- N+ v    你他妈的疯了你！你就图一时之快吧！有人收拾你个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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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w: P! y( R    原佑保持着他的笑，冲他挥手。

    司机和那个人驾着破了相的大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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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z, d4 ~& v' T1 W    原佑拍了拍齐皓说，楞着干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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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X' V! J8 M4 g    这一切对齐皓来讲，太匪夷所思了。他自己脑子本来就不够用，想不通。想不同。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警察，眼看着有人砸车，怎么还请他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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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皓看着狼吞虎咽的原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始。于是，也涮了一口羊肉。

    原佑吃得差不多了，抬头看他，问，你怎么吃那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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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饿。齐皓说。你多吃点。

0 m1 \& j. E* D& V: C1 |. o8 _7 T    差不多了。原佑喝了口啤酒。你吃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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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 q9 M7 x# b+ J; `, q    啊，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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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结帐走人吧？

    啊……齐皓想怎么也得聊聊吧。这么就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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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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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什么。你的腿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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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内疚扔凳子砸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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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我扔的，我一个哥们儿。

* |' z6 G8 z6 S0 E, w    那让你请我吃饭你就请？

# ~5 n) K4 \- f& P+ N( j    啊，那个，不是小学同学吗。

% I& k9 g$ Q8 K9 ]) l7 p! D4 m    噢。明白了。那就谢谢你了。

9 i# K, ?) Y7 r" S) s    你刚才……齐皓看他抬身子要走，急忙说。砸人家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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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了？你准备再抓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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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车主会放过你？

    原佑神色黯然一下，然后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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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饭馆，原佑冲他伸手。借点钱，打车。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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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t1 }& M$ Y1 O1 U, Z    齐皓就开始拿钱包。

, }, C9 [# f# h4 X& A    原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拿出50块，还问，够不够？

/ k# B8 m: W; W    原佑接过钱。你还真是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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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咧嘴一乐，有什么困难，找我。别再偷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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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吃了一惊。你还真他妈的像个好人。

  d: z2 q5 Z; D7 z6 `3 C    齐皓看着他打车走了，还是辆富康。这人还真大手大脚，穷得都偷东西了，还不坐公共汽车，打车也不打夏利。真是的。转念一想，不对呀，他认识开大奔，而且还不是亲自开，并且还有‘办事员’的，怎么也不该偷东西啊。

3 q' A0 H6 \( X9 W; p2 @. S( e    他想了好久，依旧没有想通。

* K4 M9 ]% s! Q  b    其实，原佑坐的出租车，开出没有多远，就被一辆车给截住了。车上下来的是监狱门口的那个，只不过司机换了，车也换了。他一脸阴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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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T/ W1 `    “原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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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T8 d8 ^" \$ |" r    这次，原佑没有再拿什么砸车，也没有做什么过激举动，只是把那50块扔给了司机，没让找钱。车才开出不到200米。

    原佑知道，这个夜晚，会很漫长，会很黑暗，因为，恶梦来了，伴着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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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那个别墅的时候，原佑还是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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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大的客厅没有开灯，但他分明见到沙发上坐了一个黑影儿。原佑立在那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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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e# T0 Y$ T    黑暗中传来黑影儿的声音，回来啦？腿怎么了？那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戏谑。

; e8 K; ^6 R/ W/ l) l8 Q6 [7 @    原佑说，知道自己丑，连灯都不敢开？！

* {2 [6 ~; N- N. ]    我觉得你还真是比较难对付，蹲监狱都整不了你，不能让你老实点？黑暗中的声音继续着。

; w8 u7 y+ B$ L6 P# N, Q% m) x. _4 Z    你想怎么着就赶快，没功夫跟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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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利落！黑影突然站起身，声音居然阴寒中带着笑意。天都黑了，能干什么呢。是不是小佑。他欺身到原佑面前，黑暗中是一对烁烁放光的眼睛。原佑注视着那对眼睛，却攥紧了拳头。

. e" l% J! M; n    这是二楼的卧室，大而宽敞，并且明亮。原佑望着那熟悉却厌恶的大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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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不先洗个澡？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后，他是黑暗声音的主人，他完全不丑，甚至可以说英俊。

    你没必要搞得跟情人做爱一样！本来一切都是脏的，有什么可洗？原佑面无表情地说。

4 o( `7 I$ Y1 h7 h2 B: \, e    那很好。高大男人说。我看我江屹也没有必要在你心中干净起来！

- \7 G/ S3 F- Y. K    随着‘嘶啦’一声，原佑的衬衫被撕裂，慢慢从身上滑落下去。屈辱再次袭来，原佑咧了下嘴，觉得想不通，这么多次了，不是早该习惯了么。

7 ~" ?! q* V* z  `8 z8 p    裤子脱了！江屹看到了那抹笑，他是在嘲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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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很配合地褪下了裤子，右腿上裹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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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挂彩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被凳子砸中？嗯？你不是还练过短跑呢么？他边说，边把纱布一圈一圈地解开，直至露出青紫的大腿。啧啧啧。这么一弄，腿都不漂亮了，有点肿了。他用拇指和食指捏在他的大腿上，然后猛地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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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啊地一声，一阵刺痛袭击脑袋。他猛地把他推开，大叫，你他妈的混蛋！要干事就快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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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心急？江屹笑。然后拿起那一团纱布，转到原佑身后，把他的胳膊掰过来，用纱布一圈一圈将他的手腕绑在了一起。原佑没有声音，没有反抗。江屹说，哎？你怎么不骂我变态，不冲我抡拳头了？真的学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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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w) {' j9 ~    反绑着手，原佑脸朝下地被扔在床上。他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江屹的声音，你被拘留的这段时间，我弄了一个好东西。你知道我是有洁痞的，你不洗澡，我只好用别的伺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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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3 \. A; ~# `2 R5 ^    原佑没有睁开眼，什么，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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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裤被他拉了下去，双脚，被分别绑在床角。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知道，江屹最喜欢这样折磨人，暂停，是一个对等待折磨的人的最大折磨。原佑闭着眼睛，他想，他可以承受一切！

    啊！有什么直接有力地插入了他的体内！痛，袭击了整个身体。痛？他以为他已经没有这条神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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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9 w1 v' F: K* U1 t" J" _! y3 M    那东西在体内振动着，一波一波的痛苦袭击全身。

    他的脸被谁抬了起来。江屹看着他满脸的冷汗和强忍痛苦的表情，不知是享受还是什么别的。

& J. m5 w9 W) O! O3 X8 b$ e    看着我？！江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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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闭眼的权利也没有？原佑睁开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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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E. V# V& J; z8 C( t    舒服吗？江屹笑着问？

- Z5 Q8 P& y8 I4 u0 n: H5 W    舒服得很。比你有劲儿！你差远了！原佑也笑着说。我早想跟你说了，你那里，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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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e5 t+ g  W$ H% G1 Z    是吗？江屹拿起手里的遥控器。那我一定要让你舒服到底呀。他把按钮推向了最上方！

    呜！虽然想抑止，可是，原佑得头还是不忧自在地向后仰。他没有允许痛苦的表情在他脸上多呆，汗水布满了一脸，甚至挂在他的睫毛上。他歪头看着江屹，哈哈笑着说，我终于知道了，你平时就是用这个干你自己的吧？啊哈哈……

    江屹站起来说，笑！我会让你笑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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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m" _* f, R/ v, J# o* u: |    他将他的两个胳膊也分别绑在床头上，那个东西以最大的强度在他体内，翻腾着，碰撞着。他把脸歪在江屹看不到的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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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你多好，你继续享受吧，够了的话，叫我一声。

    眼前是什么？都看不清楚，雾蒙蒙，好像有个影子。凝姐姐，是你吗？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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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t5 O% {: p8 I4 T1 l“小佑！你怎么可以这样？”

3 e8 R' L6 s* c8 i: \, f: }    “小佑，我对你失望透顶！”

  Q# N+ q6 K# n& e/ b$ K* R/ |    “小佑，我是你的姐姐！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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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T9 ?) F5 q" A5 B1 |: k    “小佑，我不可能爱你的！”

    “小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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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凝姐姐，不，不能叫你姐姐。方凝。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是这样？不要这样出现。我想你，你好吗？也会想起我吗？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回来见我的时候，你会爱上我的。

    刺眼的光，终于把那个朝思暮想的影子带走了。原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在意识被自己控制的一霎那，酸痛就袭击了全身，腰像要断了一般。手脚的束缚已经被除去，体内的东西也无影无踪了。可是，稍稍的动作都会提醒他他不像表面那样毫发无伤。

    门开了。江屹走了进来。他微笑说，怎样？舒服得睡了两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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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u" n6 F2 L, Y& |) [    原佑没说话。翻了个身，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却差点被剧痛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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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U" y5 W. J$ y( H0 v    吃东西！江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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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抬了下眼睛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食物。抬起手，他拿了点心，放进嘴里嚼。然后，又拿起水果，放在嘴里咬。接着拿起饮料往嘴里倒。床和他的胃一样盛满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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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支起身，他瞅着江屹嚼着嘴里的东西。

    江屹也瞅着他，不发表言论，不采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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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好像下了决心要把所有东西都吃完，他仍旧一样一样往嘴里塞，江屹终于忍无可忍，冲过去把装食物的托盘弄到地上。原佑沾满食物痕迹的手在被子上乱抹了一下，然后突然就趴下，头探出床外，随着他的呕吐，地毯上是无数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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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K$ C" C+ _    他吐出的东西远比吃进去的多，肚子被腾空了，人也飘忽起来，耷拉着脑袋，他趴在床头。江屹冷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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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折腾，很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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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6 a& E" x" B* b/ M- m    ‘爽！爽得狠！’他喘着气说。

( y% U. ^2 ?* t7 n' J    江屹走到床前，一下把他拎起来，然后扛在肩上就走出屋去。到了另一间卧室，他再把他扔到沙发上。

( b4 B) j$ o0 }/ K5 ^, F$ Q; _    ‘干什么？’原佑抬眼问他‘嫌那屋子不干净了？我再吐出来，看你有多少间卧室可以换、！’

, a9 r, b) o' r7 k8 J. I3 G' [    ‘想吐，你尽管吐。’江屹不以为然地说。看他半晌未动，江屹说‘还是那句话，你随时可以走。’

& a% P/ W0 \* x% n* M, m    ‘不。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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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U, O# i7 F0 y* Y& F  ]1 g' Z0 q- c    ‘不走，就得听我安排。你砸我的车，吐脏我的屋子，这都不要紧。关键是，我派你做的事你要做。如果你说个不字，游戏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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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5 R  G8 j2 f' g    ‘不是一直就这样吗？你不用来回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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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吗？你觉得？’江屹看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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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无关。’

" {! }  k3 t( R" f  |3 V    ‘是吗？你扔掉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男人的自尊，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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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J9 Z) o- z7 ~& w  q" g  F# i    ‘你不配谈值得，还是不值得！’原佑用尽力气说，可是声音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他，他觉得头晕目眩，他觉得浑身轻飘飘，也许真的是因为他放弃了太多，身体已经被抽空了？

    他望着飘忽的江屹，他一脸沉静，高高在上，带着戏谑，带着不屑，带着主宰的笑，带着原佑不能忍受的东西。

    他歪过头不看他，却被他有力的手抓住了下巴，他不得不看着他，他听到江屹说：‘小偷你也做过了，我想了想，还有什么你可以做呢？看着你在床上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一个不错的差事……’

/ p4 L9 C+ h& p& |6 r9 W, ]    江屹微微笑着，他感到原佑已经在微微颤抖，以他的聪明，他应该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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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让静止的空气替他折磨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孩。在适当的时候，他说：

    ‘我知道一间不错的鸭店，好像叫什么宫阙。你去的话，应该很快红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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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t% @) {& }7 X: _9 M    原佑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江屹知道，他不会拒绝。

  |7 D9 L+ @" e4 j( L+ p8 E: d" S) `    ‘王八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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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7 I6 H' H7 ^    ‘谢谢，不过我还没有打算活得那么久。眼里是什么？屈辱吗？’

9 w" {: L, A* R9 ]- i  a3 ?    ‘哼！你以为我是处男？有什么可屈辱的？！’

    ‘原佑！’江屹收起笑容说‘你迟早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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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4 o2 k. x( [: J    原佑知道他的意思。他一点点扔掉自己的东西，可始终有个东西支持着他。越是空虚，那个东西越是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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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U% ]9 n/ m3 q, D; g7 ^7 i    齐皓还在如常地抓小偷。这天，正在车站准备等候命令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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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跑回警察局，刘探长已经在坐，还有一个黑壮的中年男人。

    刘探长说，这个是重案组候队。

    齐皓想，真是的，大老远回来原来是给介绍候队长。他恭敬地叫了一声。然后准备离开。候队上下打量他，然后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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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 X+ u  d% }4 ^7 Z    齐皓也冲他笑。说实话，候队笑起来挺难看的，显得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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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2 ]+ s" w9 e5 ~6 `/ S    刘探长说，小齐啊，候队有话跟你说。你在我们这儿一直表现不错。现在有个机会，借调你去重案组协助他们执行一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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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Z/ p, V  s: M1 U1 W    不会吧？齐皓心想，自己刚刚适应抓小偷的工作，就被借调啦？仔细想想，他也从未立过什么显赫战功，怎么就被这个候队看上了呢？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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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5 v& y6 U3 I8 c- ]$ o    待到候队告诉了他任务的内容，齐皓差点吐血，居然真的让他假扮鸭子？！不是呷呷叫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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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皓这辈子，没说过几个不字儿，不过这回，他跟候队说了。他说了句挺俗的话，他说打死也不做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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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队楞了一下，就笑了。说这是任务，不是真的做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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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5 x# t$ F' }    齐皓有点失望，他觉得警队堕落了，堕落得要自己扮鸭子才能解决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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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队见他不吱声，又接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齐皓，你不是想调进重案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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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j& C8 Q. j" ?7 c    齐皓纳闷了，说您叫我去扮那个，不是扫黄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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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队楞了一下，心想明明刘探长介绍得好好的，怎么这么快这小子就把自己和扫黄老杨给弄混了？要说候队还是有耐心的，他说我是重案组的候队，我们正在协破一件大案，主谋是个杀人贩毒嫌疑人。

    齐皓听着有了点精神，这比单纯当扫黄卧底鸭子强多了。

/ h$ w2 A. M+ N+ r* q. E    候队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知道事情差不多了。他豪放地说，小伙子，这个机会，可是百年不遇的啊！

    齐皓觉得胸腹间有一股暖流，刹那间，英雄的感觉就来了！

    他和几个新队友一起看了嫌疑犯的一些资料，幻灯打在墙上的时候，一个长得挺憨厚的人出现了，负责介绍的探员说，这个就是犯罪嫌疑人，李文标，我们怀疑他与两起伤人案，一起杀人案，既牵扯贩毒等。近期，其频繁出现于一个叫‘宫阙’的夜总会。这个是我们在宫阙拍到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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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7 T3 D3 [0 V6 V: I& h3 V    随着‘啪啪’声，和灯光的一闪一闪，和蔼的李文标笑容可拘地一次次出现在墙壁上。

    齐皓使劲儿看，也不觉得李文标像个坏人，那温文尔雅的劲儿，比候队还像好人呢。想着，他瞥了一眼候队，候队正好正盯着他，齐皓做贼心虚地调转了眼睛。

8 _: v3 n5 Q0 f. _( c    “齐皓”幻灯完毕，候队也笑容可掬地站起来，对着齐皓。齐皓还是觉得他笑得不厚道。

    “啊？”他应了声。

! Q) |+ Q% `8 |% R6 l( b3 a! \    “我们希望把你安置在内部，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这个店是出了名儿得鸭店，状况是复杂滴，人是不能轻易信任滴，所以，我们必须安插进自己的人。你就以应聘侍应生进去，注意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 ?; b& t4 s/ D" L) c    齐皓长嘘了口气，原来只是进鸭店，不是做鸭子啊。

7 l4 |: {9 E1 @& Z9 P# O    “是！队长！”齐皓声音宏亮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齐皓觉得他们笑得都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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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s# J9 q( z& T& Y7 p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觉得他们不厚道了。他是去应聘侍应生了，是非常顺利得进去了，可是，还没两天，主管就隐讳却又足以让他明白地问他可愿意赚更多前？可愿意尝试点儿别的工作？齐皓脑子懵了，但还是断然说，不行！

" U7 J& }# P1 e3 h    他把这事儿汇报给候队时，他眼睛亮了一下，听到他断然拒绝时，眼皮耷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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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K& |( K2 M( u    齐皓最没想到的事儿，就是在那儿又看到了原佑！

6 [% {2 f* A+ E    他看见他时，他穿了一身黑，黑衬衫，黑长裤，黑皮鞋，黑黑的碎发，嘿嘿的眼睛。他走在几个花枝招展的男的身边，齐皓原来觉得，很多词汇，只能用到女人身上，比如娇媚，娇滴滴，媚惑……还有花枝招展。不过，打从他看到那些真正的鸭子，他就觉得，词语和人一样，有中性出现。

    好在，原佑，还是那样一个清爽端秀的男孩，虽然带着一股邪气，带着玩世不恭，带着不羁，甚至，带着一种孤独和凄凉，可是，他非常与众不同。

    他们说，他也是鸭子，齐皓不相信，可是，此情此景，他似乎不能不信。

* G/ M* a6 r; \4 C/ i    逮到一个机会，他蹿进洗手间，因为他看到原佑刚刚进去。刚一进去，他就看到他正考在墙上抽烟。正好一个花枝招展走出来，对原佑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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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听说，原佑来了不久，不过，他很红，可是，他又听说，他还没和哪个阔太太出去过。

    原佑的眼睛跟随着飘上屋顶的烟，对周围无动于衷。他看不到有人对他撇嘴，也看不到有人注视了他半天。

9 G% _4 ~! J( l5 G    花枝招展走了出去。齐皓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原佑歪头看他，说，警察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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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9 N( k0 `( Q2 |    齐皓猛地一惊，对呀，他知道自己是警察！怎么忘了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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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原佑笑。我不会说出去的。警察不干啦？还是……

3 ?& f8 E/ o2 {6 G% n( k. h# \" R    啊，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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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j, F! A5 @- `    怎么了？

    没劲。天天抓小偷，还没小偷挣钱多呢。这话是英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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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9 H/ z( t: K# N* M9 ~; j; @9 q( x    那倒是。原佑笑。齐皓觉得他笑起来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好像黑暗里突然闪出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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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跟别人说。

    知道。

1 S8 H) r: M' \8 N. j* X7 c7 i7 x    你怎么到这儿……做……这个？

    像你说的，挣钱多啊。

    哪也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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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很多不该的事儿，我都做了，做多了，发现，没有什么不该。你好好当你的侍应，不过自己小心点。

! Y+ o1 T+ D4 |. ^- v# v    小心什么？齐皓不明白。

    小心你该小心的事儿，别忘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 w+ Y4 b+ n" i% t0 l* y6 n, u    原佑捻了烟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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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8 y- z8 o0 `, C0 S% J    齐皓不喜欢人家说话不清不楚的，让他小心什么，要说出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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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_  C; b3 o+ o1 T    齐皓终于看到李文标了，多有礼貌的一个人啊，看到他的时候，对他微笑了半天，给他上了一瓶酒，他还给了他小费，问他叫什么。

$ b% c, ~& V) Z$ k2 _    齐皓说，我叫，阿其。

    候队告诉他不要用本名，他想不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顾吧，所以用了阿其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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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笑着，让他过一会儿再来上瓶酒。

    再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原佑靠在一个男人身上进了旁边109号房间，齐皓使劲看了看，难道原佑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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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 m2 f" C6 P% O齐皓懵懂地进了李文标所在的那个包房，心想原佑怎么那么不小心还喝醉了。房间里李文标不在，另一个人正仰头喝酒，他刚刚送来的一瓶洋酒已经底儿朝了天。看到齐皓进来，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突然嘿嘿嘿地笑起来。他慢慢站起身，对着齐皓就走了过来。齐皓忙把酒放下，说先生这是李先生点的酒。

7 k% w; N0 s* t' Z" b    那人却一下将齐皓的脖子勾住揽在怀里，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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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2 }' ^3 E* s    齐皓拼命挣扎，再怎么说自个儿也是学过擒拿术的，可偏偏被个钳子似的手弄得紧紧的，一动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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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心里纳闷，拼命回想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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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E* d" C- i) @; a0 e  g4 v    那人却一把将齐皓扔在长沙发上，自己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热啦？他？齐皓盯着他的动作，慢慢问，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他想他不能得罪这个客人。

: b# O" @6 c9 ^+ _9 D; C4 r1 L, a. N    那人笑起来，说，小子，挺懂事儿的吗。

    齐皓喘了口气，听他的语气这问题有解决的可能。他慢慢站起身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先生你需要什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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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P$ S& }2 }9 g    那人突然撕扯开齐皓的领结，接着是他的衬衫。齐皓懵了，他这是干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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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推开那个人，那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反抗，打了个楞儿。但他立即就欺身过来，膝盖突然猛的顶在齐皓的腹部，齐皓猛然吃痛，摔回沙发上。那人压下身体，把齐皓压在身下，手向他的腰带伸去。

- G7 i: d; L" O. z: D$ u    齐皓懵了，这个人要干吗？自己又不是女的，难不成他喝醉了把自己当了女人？他赶忙大叫，你放手，看清楚，我是男的！

. o8 P& E# H6 H+ R  t! B5 {    那人不知怎么喘着粗气，眼睛更红了，他用钢钳一样的手扣住齐皓拼命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在拉齐皓裤子的拉锁。齐皓双脚猛蹬，心急如焚地想，自己要是被当作女的强奸了，要被人笑死的！他用很短的时间痛恨了一下候队，骂出了生平第一句粗话，候队，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

; V4 }' q: G6 r3 N* g    他的手被治住，脚拼命地蹬踹，突然，一股电流袭击了全身，他感到胸前被什么啃噬着，是那个男人！此刻正用他的牙齿咬着自己的胸。那一刹那，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虽然他全身都在反抗，可是这反抗中，还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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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m$ g- w6 W' B$ w4 N0 v6 m    你放手，我是男的！喊来喊去，还是那句话，他得把这个一身蛮力的醉汉喊醒。那湿漉漉的嘴在他脸上游走，最后落在他的嘴上，他紧紧闭着嘴，紧紧地。那醉汉却喘着粗气，手向他的裤子里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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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O7 E* ^1 }: t9 \! q/ R    不要！齐皓大叫。随着这声大叫，房间门猛地打开，几乎同时，那醉汉就从他身上消失了，他平躺着喘着粗气，好久才有心情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应该是候队他们来了，他们不能把自己扔在这儿让自己这么着吧。他歪了头，才发现有什么顺着眼角滑了下去，不会吧？他什么时候哭了？

    另一个男人站在当地，高大，齐皓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他真的威风凛凛。那个醉汉被他摔在了地上，蹿起来似乎要发作，但看到那个高大男人，突然间好像酒都醒了，他叫，江哥，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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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江哥的人，缓缓对着齐皓看过来，齐皓在昏暗地灯光下，缓缓坐起来，收拾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尽量让它恢复如初，领结呢？领结哪里去了？他觉得自己身体好像在发抖，为什么抖，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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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还玩么？那个高大男人突然说话了，好像对着齐皓，可是他听不懂。他还没从刚刚事件里缓过神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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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高大男人突然对着醉汉吼了一声，滚出去！那醉汉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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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g* C5 e7 T1 [    齐皓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发抖，那男人说，在发抖么？知道怕了？后悔了吧？你根本不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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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s! W3 x/ d- Z  z. `" S0 w    齐皓隐约觉得他好像不是想对自己说这些，莫非他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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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8 {4 A0 m6 ?; {6 K    那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脸刚好在灯光下，那是一张坚毅冷静而英俊的男人脸孔，齐皓不知为什么呆了一下。

8 J7 K* `' P+ ~- u8 L3 ?9 N    原佑。别闹了。你不是什么都玩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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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原来他是把他当成了原佑。齐皓缓缓说，原佑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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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w: F! \$ {/ R  H    那人楞了一下，回身开亮了大灯，他看见齐皓，脸色猛然变了，随即就冲了出去，齐皓立刻听到隔壁门被撞开的声音。齐皓跟了过去，那个高大男人站在那儿，几乎挡住了整个门口，不过，齐皓还是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8 U! q; L! c/ ?7 q    他首先看到了李文标，他一丝不挂的站在一个男孩的身后，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在那个男孩的体内，那个男孩弓着身子，像一个数字7，他的手被绑在一个柱子上。齐皓惊栗地站在当地，他终于明白，如果刚刚不是这个男人的闯入，他也会是同样的境遇。可他完全没有心情侥幸，因为，那个被强暴着的男孩，是原佑！

0 }! D8 g1 v: @# N; z8 {5 j0 s3 A    高大男人再次冲了进去，李文标那和蔼得像好人一样的脸孔经历了几个变化过程，由开始的享受，到被打搅的惊怒，到看到那个高大男人的的惊奇，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得意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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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F; T7 h' n- Q    他竟然再次前后运动起来，齐皓看到原佑痛苦的脸，他叫，你放开他！

7 }; \) v- s9 B# ^3 V: c% r    高大男人将李文标打倒在地，他解开绑在原佑手腕上的领带，原佑好像站立不稳，摔倒在他的怀里。齐皓本来要奔过去，可是他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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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在旁边笑着说，想不到你把他扔到这里都不给我，想不到我在这种情况下得手，哈哈……江屹，看你急成这样，是演戏啊还是玩的过火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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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江屹叫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他的名字，他感到自己的心在向一个无底洞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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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P" D9 B, l& z    原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江屹，看到了赤身裸体微笑着的李文标，看到了关了门的齐皓，又看到了自己。他突然咧开嘴，大笑声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呆了，除了原佑，他还在无休止地笑，那笑，撕心裂肺，痛彻，凄厉，那笑，把最后一点希望都扑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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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l0 \' ^' s' h- n% j+ i- ^% F齐皓永远记得江屹那时说的话，他盯着李文标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让，你，为，这，一，切，付，出，代，价！李文标还保持着他的微笑，可是齐皓依稀觉得他的笑已经有些僵硬。并且，在江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齐皓的心里突然有些怪怪的东西，以至于当江屹的眼光转向他时，他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可是那眼光，不是不经意的一瞥，分明是，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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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n( c/ \$ ~3 j6 i+ ]* w    原佑慢慢地从各处捡着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他没有看周围的人一眼，嘴角却始终往上牵引着，随时准备再大笑一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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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慢慢穿好自己衣服的时候，江屹说，原佑，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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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7 _5 S7 }1 n8 L    原佑充耳未闻的样子对着齐皓说，喂！阿其！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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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的身上承接了两种眼光，一个是原佑分不出表情的眼睛，一个是江屹的严肃冷酷，他不知怎的对上了江屹的眼光，脑子里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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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慢慢走过去，把原佑扶起来，在他搀扶着他向外走的时候，江屹突然说，你忘了，今晚要和方凝通电话？

    原佑的身体僵直了，再也没有动一步。江屹大踏步的走过来，猛地把齐皓拨开，几乎是夹着原佑走了出去！齐皓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思绪依旧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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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一边穿裤子一边说，阿其，我兄弟的功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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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功夫？齐皓惊异地问他。

    当然不是一般的功夫了，他以前当过特种兵，普通功夫当然没话说。我问你他男人的功夫如何？

    齐皓说，我只是个侍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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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哈哈笑，说，你在这儿，又长得挺顺眼，不做鸭多可惜。你过来陪我玩玩，我给你1000块。

    去你的！齐皓在心里说，然后转身就走。

5 I# v7 t1 {( Z% Z3 O7 N9 j    站着。李文标突然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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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8 C9 U! Q    干吗？齐皓转头看着他。

    李文标盯着他，半天没说话。齐皓刚要动，李文标说，别动！你这个角度，跟他妈原佑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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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那时知道，他的侧面，或者，某个角度的侧面，和原佑可以乱真。

4 s- K* m7 @  R, W3 Z# n  z    隔了几天，他终于想通了，那天江屹可能冲进去要救的是原佑，不小心救了他，也许他早一步到隔壁，原佑不会被人强暴。所以，他对他有忌恨的眼光。不过，有一件事，齐皓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他总想着江屹？还有，胸部被人啃噬那种触电的感觉，让他觉得有思怪异的激动。

; X0 N: @; p1 q/ U& T/ A2 ^7 d    距离那一天，有一周了吧。江屹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东西也吃的很少。那天夜里，原佑发起了高烧，他的嘴里一句一句地喊着方凝，凝姐姐。到他安静下来以后，他就沉沉地睡，江屹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只是，当他跟他说对不起的时候，他的眼角流出了眼泪。他很久没有看他哭过了，他甚至以为他没有了那个功能，他最后一次看见他哭，是在方凝离开后的那个下午，他站在玻璃窗前，一动不动，他以为他在想事情，可是，在离他不远的镜子里，他看到了他的眼泪。

    那是我最后一次哭。原佑曾经这么想。如果以后，再有眼泪掉下来，那不过是眼睛里储备的太多盛不下了而已。

    他昏沉地闭着眼，如果就这么睡过去，不是更好。不！不能！方凝会回来，方凝会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信念，支持了他所有的生存。

    江屹看着原佑微微抖动地睫毛，知道他大概只是闭眼，而不是睡。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挑着眼睛跟自己说：

4 v8 ^% Q( O9 G    “江屹！你不想试试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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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W& a7 F1 r  A( p- a$ l( X$ N    原佑，在那一刻，是一个以任何手段去要自己想要东西的男孩，不顾一切后果的，义无反顾的！江屹，在那个时候，是方凝的未婚夫。方凝，在那个时候，是原佑养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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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x0 O% V* \2 L* y    从那时开始，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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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原因，江屹把原佑带到了床上，也许，一开始，是戏谑，他想这个男孩，在被扒光之前，就会改变主意的，他用这个手段抢回爱人未免太傻太极端了。可是，当他看到他光洁青涩却有着特别吸引力的身体，他那男人的本能居然汹涌而来。

    在他进入他身体的时候，那个男孩居然在笑，可是，那笑容很快消失了，不是随着痛，而是，随着他看到门口方凝的面孔，那面孔对他，是厌恶！什么，都比不上所爱人的厌恶吧？恨，可怜，同情，也许都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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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可是，那是最短的比赛，几秒钟，游戏就结束了。

    方凝疯狂了，疯狂是因为，他太爱江屹。而她，看到的场面，那个原佑安排好让她看到的场面，让他同时失去了对两个男人的所有。一个是不该爱她却痴情的弟弟，一个是她疯狂爱的爱人。一切，也在几秒钟破碎。

    这里面，最清醒的，是江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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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6 r% X3 |1 W    他给方凝选了一条路，同时，也给原佑选了一条，只是，方凝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原佑，却走在一条自以为有方凝实际却和她背道而驰的路上。

    方凝最后一次见面时对原佑说的话是，她得了严重的心脏病，要去美国换一个。当然，换一个心脏，比换一个别的什么，要贵得多。这个价钱，江屹愿意支付。

3 D; v5 P, l, L    江屹摆出一副丑恶的嘴脸说，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源源不断地支付这一大笔支出，你要答应我做任何事！否则……

: t& h) D& ~- f9 U# ~' l5 f    不用这个否则，原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只问了一句话，问的是方凝，姐，你好了，我有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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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凝说，也许。

' L* v3 U5 d0 w+ f! N7 @. O3 G    这个也许，其实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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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在这条不是他要到的终点的路上，执扭地走着。走得，只剩下躯壳。在那个晚上，当李文标丑陋的身体进入他以后，他的最后一丝灵魂也被抽走了。

; b; f3 Y$ m+ t8 G$ Y    江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事值得后悔，方凝接受他给的路，他认为是个解脱。他为什么一次次地让原佑自残着他自己的自尊，一次次地让他丢掉他该有的东西，可是，他最想让他放弃的，他始终没有放，在他再次呼叫方凝的名字的时候，当他赤身裸体的大笑的时候，他的心在抽搐地疼，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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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上了个男孩，一个为了一个女人付出了一切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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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皓再见侯队的时候有点赌气，要不是江屹，他恐怕已经给……如果真那样了，难不成算工伤吗？侯队说怎么样小齐，有什么情况吗？齐皓说，没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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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0 z8 G* v' Z+ @4 V& l    侯队凭着多年公安经验问，小齐，有思想负担了？

    齐皓生气了，一生气说话就没轻没重，他说，侯队，您不觉得您有点太过分了吗？

    侯队一愣，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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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F% b5 a8 J0 [    齐皓说，您用的这个方法太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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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W3 ]- G+ p. N7 L- \    侯队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小齐你思想上有什么死弯弯，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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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说，我没弯儿，我直的狠！您不是想知道李文标的情况吗？我跟你说！他去过宫阙了，还强暴了一个男孩，用迷药，然后把人强奸了！这个怎么样？能把他逮起来吗？

' d: ?1 k$ R  s1 \+ C    侯队沉思了一下说，那要看有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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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 @% z% Z  N    齐皓说我就是证据！

    侯队说他有更严重的罪行，远比这个要严重！而且到那个地方去，出了这种事儿很难说得清。那个男孩干什么的？是不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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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不想跟他说话了，他说侯队那没什么情况了，我先走了。

8 ~; p; ~3 H" g! M/ J" K! f    侯队说，小齐，盯紧李文标，即时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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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没吭声，走了。

/ `! h2 g& a- u% c    他一直想再看见原佑，问问他怎么了，不过，那个晚上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见他。问到几个人，他们都说，八成是不干了。还有的说，那天那个江屹，是个大后台，原佑有那么大的后台，干吗还出来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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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后台？齐皓寻思。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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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真正清醒已经有几天了。江屹让他一起吃点东西，他就说，我好久没上班了，老板你没问题吗？

    一直有东西堵在江屹的五脏六腑。他说，你不用去了，你自由了，想干吗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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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原佑说。我姐的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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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2 X' R6 R  N( [8 X9 |9 \    别想着你姐！她根本不值得！江屹吼了起来，一听到他提方凝，他就想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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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u; ?4 f' ]9 Y. W    值不值你没有权利说！你也根本不值得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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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不值，我根本不爱她！婚姻就是婚姻，我喜欢男的，这你应该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来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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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q- G, c  P5 o( v+ P    原佑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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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继续说，所以，方凝同样不爱你，你别这么傻！

1 U) Z0 v$ v0 t+ l9 j: ^0 n    哈哈哈……原佑又笑起来，这笑已经令江屹有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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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5 f! t% @# K6 P3 h    别笑了，原佑！这个时候，你哭会好一点！

    哭？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哭？我扔了所有的东西，连哭都没剩下了！我不怕，方凝会回来的，她会明白我的，一定会！

    原佑！别傻了！原佑！爱我吧！

    他说了出来，在不经大脑控制的情况下。他发现，他不能任由原佑对着那么一个肥皂泡毁灭自己。

% u/ o0 w* j. X9 r4 ]% N; {    令他欣慰的是，原佑还楞了一下，至少，那个爱字，还能震颤他的心灵。随即他却吐出了一句话，江屹，我比谁都明白，在方凝看到我们的那一刻，一无所有的，是我。我就只剩一口气儿了，江屹。那口气儿，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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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江屹不会这么甘心。他不是像他长得那么冷静而温柔，他的骨子里，是一座火山。也许一无所有都是好的，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他早已经绝望，何不让他放弃仅有的期盼。那时，也许所有都可以从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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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原佑，苍白的，带着绝望气息的他，嘴角还是稍稍上杨，随时要笑出来的样子。

  {7 M( G2 \  P/ q    江屹没有意识地攥了攥拳头，换了个舒心的笑容对着原佑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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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去了一阵，原佑突然感觉心在砰砰地跳，他觉得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当那个东西来到的时候，也许，所有，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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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托着手提电脑走了进来，慢慢地打开放到原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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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这个邮件，是去年9月份从洛山机发来的，是几张婚礼照片，新娘，我想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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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盯着屏幕上那穿了白纱，高贵温文，面带甜笑的新娘，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眨一下。江屹盯着的是原佑，他曾想过他无数的反应，他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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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0 k- `2 s7 C+ A    原佑突然伸出手，往下翻看着另外几张照片，然后，他笑着说，她病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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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N8 Q, {, }/ ^' _% ?; j    她根本没病。江屹也温暾着嗓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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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0 z/ @% u' v6 Q    直接过去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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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过去读书了，新郎是在那儿认识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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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9 w9 ~" m1 R& i7 Y# l/ F    哦，对了，她一直想出国读书的。你赞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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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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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啊，对，她知道。她定期要跟我通电话的。这么说，你们一块骗我来着？原佑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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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7 ?# B2 x+ a( A    没错。江屹始终要比他冷静。

2 W, R& o' r: ?. A( @& M$ `    两个人像是讨论着一个远房亲戚。江屹有点把握不住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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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u  N7 m2 f! d$ @3 X5 a    原佑突然慢慢解着自己的睡衣。露出白皙的上身时，他扭头问江屹，咱们做一次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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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v; ]; g2 i    他从来没有提过做爱，这两个字。

# s! y0 a( f( e2 y    呆着干吗？你不是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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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嘴突然亲吻上了江屹的脸，一点点往下移。忽然，他停住了，笑着说，我差点忘了江少爷你有洁痞，我洗个澡去。说罢他朝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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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z1 Y- ~, f1 P# x5 y9 C5 C8 @4 K    浴室的门是花玻璃的，江屹听到他打开了水龙头，甚至看到他影影绰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江屹觉得大大地不对，很不对！他想看到的是他声嘶力竭地发泄，吼叫，甚至大笑都可以，那样，他就觉得自己有机会，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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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耳边出现的是原佑的话：我就只剩一口气儿了，江屹。那口气儿，不是你！

* W3 R, Z' a: S/ s  z    与此同时，他猛地看到磨砂玻璃上，溅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在雾气和水滴间，红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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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奔过去，撞开了门，他的头似乎已经被那道血迹辟得裂开。原佑靠在湿漉漉地墙上，满身鲜血，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刀片。他从来不用电动刮胡刀，他说刀片刮得比较干净。

    江屹用手捂住他脖间的大动脉，血立刻冲破他的指缝

    原佑……为什么这样？江屹的眼睛被打湿了，被喷洒里的水，被鲜血，被悔恨，被爱……

    他抬起微弱的眼光，嘴角居然还翘着：没想到，……血……喷……得……那么……远……

    原佑……还有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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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5 m, o  ^' Z. q' V$ b' o. ]    他没有听到。即使他用毛巾裹住了他的脖子，即使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医院。他却连急救室都不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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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s6 \: i( K2 \6 G' `原佑，爱我吗？

    笑。

    原佑，别离开我。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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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佑，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用别的方式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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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笑了。原佑说，你，不，配。

! g( Q  n+ C( f1 \. j    再次从梦里惊醒，那曾经活生生的原佑如今只出现在梦里，可是，他仍旧带着那上扬嘴角的笑。江屹的手向身体旁边摸索，那里曾经有他的体温，曾经有他睡过的痕迹，曾经有他的血痕，曾经有他无望的生气，如今，仅剩空气一团，令人窒息的空气，一团。

9 {3 `( h% x9 i, l  `% G' i    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那里装着原佑焚了的身躯。

    敲门声传来，他不在这个世界，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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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W$ F  g0 v    李克走进来说，江哥，胡老大想见你。江哥……江……

    李克楞了，这个是老板吗？他的身躯怎么僵硬地像离了魂？但他看到他抬眼看了他，他嘴里吐出几个字，美国那边的事安排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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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1 u- f6 ]* V2 h, C& p    安……安排好了。老板有多久没有杀人了，没想到卷土重来就是越洋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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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旁边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新郎新娘开心地笑着，优雅，温柔，娴静的新娘不久前曾经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曾经判了一个人的死刑，那个人如今，在他手里，在他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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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8 {" O2 Z* p# I8 L9 S- w; i' p! v    杀了他们，干净点！江屹不动声色地说。

4 y. R) Z' \% C    是。胡老大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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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P. e: N# [3 N! ~1 b, Q# ^    李文标最近出现了吗？

- a( d+ }& m3 A; I, N    他还经常去宫阙。
4 G! s) c$ `! b$ ^  l
    是么？江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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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3 @5 c6 e( `( u    要干掉他吗？

    不。一下干掉他，我不甘心。江屹低头看了看那个精致的盒子。出去吧。

# ^. S4 _6 w, }8 a* |' p7 Q    江哥。

    还有事吗？

    您已经几个礼拜没出去过了。有几个酒会还有什么政府投资会等着你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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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 v4 \. C: r    你说，他们要知道我是贩毒头子，会不会吐血而死？江屹笑着说。

4 _4 L/ ]* K+ W/ A* J" E, e' b/ M    我看会。李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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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8 C+ i  Z& r; ?  ]( }! ~* ^    好，把详细安排给我看看。

# e& @8 K. T' j  J9 s, [0 C' M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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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要不要……李克看了看江屹怀中的盒子。找块墓地？
# K) a$ q$ l, K% Q: i' D6 F' t! h% p
    不用。

8 g, e* a: H* U7 v; H/ G4 ?    他会一直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去。江屹的手摸索着那个盒子，指尖依稀感觉到了那光滑，紧致的肌肤，带着年轻，带着性感，却没有生气。

+ [7 o3 {  e1 c3 Y, w  ^6 @1 p    有什么滴在那个盒子上，耳边响起了一句话：江屹！如果那天你会流眼泪的话，你才开始算个人！

    那时，江屹跟他说，原佑，我不会为不值得我爱的人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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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R0 _0 M" B0 R* M    那东西从眼里掉下来了，为什么你不做个见证？

2 Y: F" }6 o; ^0 ]    原佑……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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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6 L4 i2 e3 R' e0 M    齐皓逮人就问，你知道原佑怎么样了吗？辞职了？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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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Q: \1 X$ H5 B- h    他很久没有梦到他了，那个大眼睛的男孩子，消逝在他的梦里。取代的是，有一天，他梦到一个人温柔地替他宽衣解带，亲吻着他的身体，在几乎进入他的时候，他惊醒，那个人曾经抬起眼看他，他记得，他叫江屹。

7 a, C' b0 {( n! P5 k. _- m3 U    他继续注意李文标的一举一动，有几次，他看到李文标曾经在远处注视他，他对上他的眼光时，他就微微一笑。他总站在他的侧面，他不愿意正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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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S3 p+ K    有一天他走过来说，小子，开个价。

    齐皓终于没在心里说，他张嘴吼，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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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t+ Z; {# C& e4 [    别学原佑发彪，没什么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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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0 Z  G7 F! D3 m9 F7 C    齐皓不搭理他，说，你让让，我在忙。他手托着托盘想绕过他，李文标却突然用手揽着他的前胸，生生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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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t# D' _) r* d! T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急了啊！

    你急？李文标笑，手开始往他衣服里伸。他猛然想起那天他和原佑的场面，他用手肘一下就撞到李文标的脸上，李文标没想到这个看着挺虚的小子居然这么大力气。齐皓想，我今天豁出去了，好好教训一下你！眼看李文标已经鼻血长流，他把托盘放到一边，上去就打。李文标更没想到，他还倒采取了主动，而且，有两把刷子，齐皓用的是学校里学的擒拿术，虽然，他差点不及格，而且同学间也没有下狠手，可是，对付李文标还是没啥问题。正当他一个被挎把李文标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手扭起，他挣扎着回忆应付的招式，但却猛的一阵剧痛，齐皓啊的一声惨叫，他的右臂已经垂了下来，疼地跪在地上，爬起来地李文标对着他的前胸就是一脚，妈的！他嘴里还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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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齐皓倒在地上，他抬眼，李文标旁边站着的是那天差点那个了他的那个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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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不想被这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爬起来，用左手支着地慢慢起来，旁边看热闹的已经一堆人，可是，没有人管他，李文标上来又是一脚，这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齐皓终于又摔回去，眼前金星舞动，胸腹火烧火了地疼，有什么腥腥地东西，从喉咙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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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队！你他妈的不是人！扔我在这儿就不管了！我他妈的这次光荣献身了！

- _% r+ S% C) K" c, X) v    李文标已经唬着一张气势汹汹的脸又走过来，嘴里说，真他妈的把自己当原佑呢？跟我使狠，老子我今天就挂了你！说罢，他的脚又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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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你本事渐长啊。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李文标的动作停了，齐皓艰难地抬起眼睛，来人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脸上表情很平静，眼角甚至带着笑意，可不知怎么有种让人不可小视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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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你来管什么闲事？

    别让我瞧扁你，连个侍应您都亲自上阵，别人还能指望你干什么？还有，没有你这个保镖何豹，你连他还对付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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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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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5 F! c! K2 n& X, t% _    对了，这个夜总会有我的股份，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闹事。怎么？今天找哪个少爷小姐，让他们给你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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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Y! N) K$ M  \2 \; c    李文标听到这儿突然一笑说，原佑吧，他不是也在这儿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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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 r: O" R3 B! K    江屹的脸色几乎瞬间变得阴冷，他直直地盯着李文标，似乎要把他冻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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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8 U& M/ l5 C$ R) Z' _    李文标没有跟他对视多久，就招呼何豹，今天老子突然不爽了，不在这儿玩儿了。然后，快步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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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G3 s; ]) v, X0 q$ P* W    齐皓看着江屹，他的阴冷还没有散去，他是又救了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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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痛再次袭来，他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才发现江屹正看着他，然后他走过来，让他坐起，抓着他的右臂，猛地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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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惨叫突破喉咙，齐皓的头猛地向后仰，满脸的汗水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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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一阵惊栗，在床地间，他猛地刺穿原佑的身体的时候，和现在他的表情，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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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睁着迷蒙地双眼，看着江屹说，谢谢你。

) ?0 q) D! r( _6 r    江屹眼神中的阴冷没有褪去，他没有回应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原佑他，好吗？齐皓问。

    江屹回身看他，冷声说，他，好得狠！

    大踏步地离开。相似？哼！没有人，可以和我的原佑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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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9 Z% j8 N+ q9 A* m, ~' O3 k齐皓没想到自己伤的那么严重，脱了环的胳膊被江屹接回去后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他看见自己前胸的青紫，觉得有阵阵疼痛和憋闷，他没当回事儿。他的心里被某种莫名奇妙的兴奋所充斥着，这种兴奋和喜悦往往带着一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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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5 ~: k% l  T6 n2 b, r    侯队电话来的时候，他正请了病假，躺在一个租来房子的小床上，眼睛对着天花板。那房子是警队出钱租的，目的是齐皓可以方便掩饰身份。

& s0 d; u7 ]# B7 a    小齐，这两天怎么样？

    齐皓对侯队有种逆反心理，当他屡次处于危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自己人帮他。

, u! H# c; T0 }& D) m! ^5 R+ z7 U    没什么情况。李文标来过，但是很快走了。他等着侯队问李文标为什么很快走了。侯队却说，哦，看来他可能不会在这里谈买卖。

, M& S7 B5 @- V+ w" n    齐皓有点急了，他说，侯队，我在这儿做卧底，如果哪天被李文标发现打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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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齐……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吗。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 r! H9 |3 S3 U8 j* ~" ^$ M3 G2 O8 b    怎么不会发生？齐皓猛地坐起来，胸腹间一阵剧痛翻江倒海。我这次就差点被他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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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 ]; \; \1 T( m6 l    齐皓愤恨地把电话给挂了。

4 s9 {( q+ t  r) x/ F; R    不过，那阵疼痛却越来越剧烈，剧烈到他只能弯着身子，等待着剧痛的过去。齐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按手机给谁打个电话，他觉得可能需要谁来救他一下了。可是，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按了几个号码后，他的声音还没发出来，一口鲜血就把电话给喷湿了。

1 S/ _* l8 k0 y    这口血把齐皓吓坏了，他记得武打片里受了严重内伤的人都是口喷鲜血的。他想起来，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模糊中，他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他大喊，进来。其实，那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5 ^& D3 l% h1 J  w, O
) v4 D" i# L- B% H    好像在雾气中有个人走了进来，俯下身问他怎么了，那个人依稀是他兴奋的来源。他觉得自己大概已经产生幻觉了。

2 q4 L# e! A6 b0 U& `1 g    最后一点意识是他觉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那一振他依稀看清了那个人影，他叫，江屹……

; K! l2 H, k! c* q) r$ B: d/ ?    侯队是在10几分钟后赶到江屹的住处的，屋子里是空的，不过，他看到了染了血迹的手机。

    齐皓是伴随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儿味儿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医院。对于再次醒来，他感到兴奋，然后，他就四处寻找，他记得，是那个人，把他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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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有人，他有点失望。他挺希望一睁眼就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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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J7 u& R- K# c) S6 F    医生护士来看过他了，告诉他，他是内脏出血，险些没命。

    是谁送我来的？齐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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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挺高的一个个男的。

    齐皓点了头。他又兴奋起来，那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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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之后的几天一直等着什么人，梁明和葛涛来过一次，当然是便衣，向他转达了侯队的慰问，还说你也是咱们这批第一个因功负伤的呢。齐皓看他们的表情，也不像是因为他的‘因工负伤’而有丝毫敬佩，反而像是讪笑多一些。果然，葛涛憋不住说，你在学校擒拿就老不及格，你看，果然栽在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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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8 b& U, {* @2 B( `2 H6 ^    齐皓说，那个家伙当过特种兵，你上去，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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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t/ R0 m9 \" u    梁明笑着说，我们哪有那个机会，做鸭子不是谁都能做的。

    他们俩以前在学校就爱戏弄他，齐皓这次急了，自己差点死了，居然还被他们戏弄，他瞪着眼说，你们俩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

9 D4 d% _6 U! ~' o" Q7 @' w* z, ~" l    两人却笑起来。最后说了句人话，你好好养病吧。听到你出事，我们也吓了一跳，差点没换警服就来了。

    齐皓心里立刻舒服起来，说，我没什么事儿。

2 Q) N& N5 W& B5 g( B. _' k% y    江屹一直没有出现过。他那天为什么出现在齐皓那个屋子，他也一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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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H8 O0 v/ ?: V! ~7 R) R) H    他出院以后，侯队跟他说，那个夜总会他不用去了。
2 P9 ^* G3 K& A3 l9 O" w6 I: H
# v: R, N1 i$ X6 f3 `/ ]( T% f    齐皓高兴了一下，就有点失落起来，那岂不是没有机会再看到江屹了？

    后来，他才知道，侯队因为他挨了上头的批评。齐皓有点过意不去了，说，对不起侯队，我没完成好任务。

6 @2 `- o" ^5 D- V/ [7 @    侯队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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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齐皓真的做文职了，户籍警察。

    他的心思不怎么在这上，他中间回了宫阙一次，他想问江屹的电话。无奈，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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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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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9 e( Q% R8 R    隔了几天，当她拗不过七姨去和一个姑娘相亲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是屡屡充斥着一个男人的影子。尽管那个女孩算得上中上，并且有点软语温香，含情脉脉，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有过什么激情，甚至像如今对一个男人那样的朝思暮想。那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也许，自己，喜欢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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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那个姑娘告了别，他们虽然留了电话号码，不过齐皓肯定是不会跟她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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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2 X" A% X, U3 j# q    出了咖啡厅的门，他只是给她叫了辆车，就把她送走了。

    站在当地不知要怎样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女朋友挺漂亮的吗！

0 R6 v5 |8 Z4 N, u: X    齐皓转回头，一惊，一喜。随即说

$ S6 g1 y8 F6 C" Q0 ^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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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屹注视着齐皓，从这个角度，他太像原佑，这使他心中刺痛。齐皓说，那个不是我的女朋友。江屹从这男孩的眼光里看出了什么，那是他从原佑的眼睛里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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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不在宫阙干了？江屹问。

3 N- ?; ]/ z1 p) g" `    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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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4 M( k6 \) \  U8 [2 J, a    被李文标吓到了？

3 q7 _3 I5 a: f) i& L, J% |! Y% s) c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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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L; T1 J$ _! A% V9 i    那怎么？

    反正是不干了，不是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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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d3 A- r7 {, k" r  j7 R    那敢去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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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1 I, H9 r8 m4 X/ L4 A    啊？

    还敢去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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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E+ x* N: b+ [- h. W    什么意思啊？

    他要跟你赔礼道歉呢。敢去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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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f4 l0 X& }/ S) ~4 M  X% V2 F4 ?5 j. v    齐皓看着江屹眼里的质疑，突然执拗起来，有什么不敢的。他挺坚定地说，当然……敢了！

    江屹笑了起来。齐皓也笑了起来。他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住那儿？

0 S! n6 d: Q6 K# K. b+ Z! u, X    那天没看见你，前一天你又被打伤，所以问起来，正好登记了你的居住地址，顺路就去了，没想到你是那副样子。他没有说，当他看到鲜血和齐皓时，是多么大的冲动让他立刻抱起他向门外冲去，有那么一刻，他以为他又有机会救原佑的！

! ]7 H! q! q; b. n    我去宫阙问过你，可是就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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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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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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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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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跟你道个谢。

    那就不必。你住得那么简陋，缺钱用吗？江屹问。齐皓没有想到他这么关心他，有点激动。江屹继续说，有个工作收入不错，干么？

    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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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G  t2 W  }+ u0 T    江屹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说。齐皓又问，什么工作啊？好多活我都能干的。他当时只想着不能让齐皓失望，把自己有正当工作这件事抛之脑后。

    我有个朋友，他那儿缺个办事儿的，就叫助理吧。一个月两千。就是帮他送送东西什么的。会开车吗？

    会。不过……齐皓才想起说，他自己有工作。

2 B0 f: N7 S' f0 \4 o1 m' Q; U    不过，江屹却接下去说，他跟李文标来往不少，我怕……所以犹豫着要不要给你介绍。江屹抬眼看他。

    李文标？齐皓楞了。不知怎么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候队有些沮丧的脸，他不是因为自己挨了上面的批评吗。现在，他是不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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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那个人是少接触的好。江屹挺理解他的说。

3 o6 y) j" K. A) @3 g$ @4 n    不是。我想干那个活。我试试行么？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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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j2 F9 M. J5 M, y$ R    行啊。江屹不露声色，嘴角却是一股难以察觉的笑。

    江老板，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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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V8 ~4 [8 ~) V6 P$ h    不介意的话，叫我哥吧？你给我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总想帮帮你。原佑是我弟，你也当我弟吧？

    好，哥~对了，原佑呢？好久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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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前阵子老跟自己过意不去，现在去了个清净的地方，一时大概不会回来了。江屹微笑着说。

    哦，出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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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8 c; t: Y    江屹没出声，看了眼别处，然后说，不早了，把你电话留给我，我好跟你联系。

    我打给你吧，这样号码就显示出来了？齐皓说，这是他和朋友间留号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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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抬了下眼睛，随即说，好啊。他说了一串号码，齐皓拨了出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个人互相存了电话号码，道了别。临走，齐皓说，哥，有空我请你吃饭。

    江屹一笑，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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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 @$ m5 E    齐皓莫明兴奋。其实他明白是什么，那个几次救了他的人，是他所喜欢的人。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总是梦到原佑，也许，他是个引子，引出他真的要喜欢的人。

    原佑，真的是个引子。

    夜里12点，江屹打电话到了美国，那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李克告诉他一切已经安排好了，越洋杀人果然费些时候。

8 e6 W; p/ p) ~3 X% E, U: F8 O    方凝。

% G# x+ J5 F2 E" z% h    江屹啊。

" X4 e" `5 P" C4 b# F8 z    好吗？

3 t6 Y' j" w" Q' h+ g5 I/ K    不错。原佑呢？怎么这么久没有打电话？病了？

5 h# x8 J2 V- g    原佑？江屹突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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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江屹？你笑什么？怎么那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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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凝。江屹突然止了笑。原佑他，死了。

    什……啊？你是谁？你……

    电话里再也没有方凝的声音。也许，明天美国的什么报纸新闻会有华人夫妇被杀的消息了。也许，他们连上新闻的资格都没有。就如原佑，在江屹的安排下去的无声无息。而惊涛骇浪只在他的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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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那个曾被血，水，雾气，绝望，悲恸充满过的洗手间，对着那个镜子，江屹残忍地笑着。

9 ]1 N" D4 m3 _( a. S3 M( k* p    原佑，哪里有过你的绝望，哪里就有我的复仇！

  O2 O% X) \9 h1 R; k    齐皓再次出现在候队的面前，他跟候队说，我有可能同李文标做更深一层的接触，我继续做卧底吧？

    候队吓了一跳，挺他讲完来龙去脉，眯起了眼睛。随即问，这个江屹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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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7 C1 Y% W    是个大老板。他应该不知道李文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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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队没多说但问道，小齐！你这是自动请缨啊！

    是！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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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上次没有完成好您交代的任务，还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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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B( p( v: x2 a* G" V    怎么没有点人民的危机意识呢？

    人民？齐皓楞了一下。我没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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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m5 e" y% m8 O    你还真是实话实说！候队又不厚道地笑起来。

    齐皓再次出了警队，住进了那个小屋。跟家里人说到外地学习。家里人还挺高兴，刚工作就有外地学习的机会了。七姨问起那个姑娘，说人家还打听他好几次呢。齐皓假装开玩笑地说，跟她说我喜欢男的。七姨说你个小兔崽子，找你爸打断你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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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A  t% o3 z8 K$ p    齐皓出了点儿冷汗，他爸是退伍军人，恐怕知道他喜欢男的，真会打断他的腿。不过，齐皓也早早被家里人定性为，外干中强，别看着清秀文静的，其实，骨子里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 c% c4 @% m0 B# P    安顿以后，他就给江屹打了电话。

) @- l' u. i) A; r1 f9 t9 }    江屹说一切都安排好了，他随时可以上班。

    哥，我想请你吃饭。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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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说，最近没有时间，过两天我找你。光知道你叫阿其，全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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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说，我叫郝其。

5 h9 q8 `  R. V& ~# c1 D* h    哦。江屹挂了电话后，又冷冷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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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G; N( N& Y5 k- k& S6 M齐皓到新的地方上班第一天就看到了李文标。他才知道，这个公司，其实最大的老板正是李文标，这是他的一个分公司。齐皓吓了一跳，不过他想江屹定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说的那个朋友好像跟他并不很熟。他见他时还曾问他说是不是江屹的好友，那人说，不熟，没怎么见过。原来，他这份工作，是江屹朋友的朋友介绍的。

) S; S0 l6 m2 S: y/ `' e% a, \% [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送货，送货的给2000算是太多了。因为夜里要加班，大概。

    李文标来公司的那天，齐皓刚从外面吃饭回来，他也利用那个时间跟侯队汇报了一下情况，说这个公司大致是做贸易的，服装，还有一些箱包。他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不过他提到曾经半夜送货的事，侯队说，有机会看看送得什么货。齐皓说，货物专门有人看管和搬运，他尚未近得身。侯队有点兴奋，像是见到了曙光。他还鼓励了齐皓一番，说小齐啊，你是有潜力的！齐皓刹那间觉得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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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和齐皓基本上是同时从两个电梯出来的，齐皓没有注意他，他却一眼看到了齐皓，一直看他进了自己的公司。李文标笑起来。

; |0 \# A" Z, X    齐皓正在助理那儿看送货报表，衣服多少多少箱，皮具多少多少……李文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正琢磨送货单有什么纰漏呢。

& F5 t+ Y' Z+ x5 f1 y6 p) N$ [    小子，还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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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0 U; i9 w: [    齐皓觉得好像有人说话，一歪头，立刻心砰砰跳起来。李文标长得很斯文，而且穿着得体。要不是那一晚他亲自见到那个场面，齐皓会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儒商呢。

    老板。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叫。

$ p# m6 ?. G! U0 z' v    李文标挑了一下眉毛。原来你知道我是这儿的老板？那还敢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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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没办法，有钱赚啊。齐皓故作冷静。

1 Z2 m& |/ S; ^- D% h) ^  J    哦？李文标抬眼看他，眼神却越来越暧昧。果然，他说，赚钱还不容易？

/ K2 J' }3 S$ I$ H1 N: g# i    齐皓没搭腔，心想当着其他员工，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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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4 I% ?8 `( h" t    谁知李文标却对其他员工说，你们还不知道吧，阿其其实是我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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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齐皓和大家都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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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4 J" f2 E  s    怎么样表弟，这么久没见，晚上一起吃饭吧？

: y' d: g6 r6 `  i# X" e0 h- q    齐皓不是不怕，一提到晚上他就怕。不过，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如果可以接触到李文标，也许一切进程都会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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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就吃！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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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T- Z0 M4 E$ v    李文标笑说，好好！

    李文标和几个人到一个屋里开会去了，齐皓在外面看送货单，他注意到，他送过那次晚上的货没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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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9 K, i( p+ K% X9 L# X) F    他问做货单的助理。那女孩知道了他与老板的这层关系，哪有什么不说。她说，夜里的送货单是别人做的。那人只上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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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H* H; s0 Z2 A' `- p1 o    齐皓有了点眉目。有点高兴。

: ?) c( t7 I! _  D5 b5 r    李文标开会不到6点就结束了，他招呼齐皓。齐皓和他一起上了他的车。他看到何豹坐在附驾驶上，瞟了他一眼，不过让齐皓奇怪的是，他倒没有太多惊奇。也许做过特种兵的人表情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李文标对何豹说，阿其现在是我表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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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7 Q1 L. n    何豹回头对他一笑，齐皓觉得毛骨悚然。

5 b' @3 l* y" {. z: F1 N1 b' S% n4 o$ v    李文标在饭桌上说，那次伤的不重吧？我还托人找你来着，谁知道你不干了，谁知道到我公司里干来了。

    齐皓看着满桌的大菜，没什么食欲。听李文标这么说，他倒有点迷惑了，杀人，伤人，贩毒的人按说不应该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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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生气呢？李文标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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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3 _* {- |0 j4 f4 s$ a    没有。齐皓夹了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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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z9 E% j" C0 O: R: R    家里还有什么人？李文标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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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9 j( l2 `! _- ]" |3 ^    啊？齐皓被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就我一人，父母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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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李文标看他一眼。随即说，跟我一样。

9 g! B7 D9 \, Z    是么？齐皓也问。

8 ?1 V8 A# _( W8 h" R8 `    李文标笑了一下。不知道想什么，却忽然说，咱俩刚才的对话，跟我和原佑的第一次见面一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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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D1 J- |" d- l" [& U    啊！是吗！

' _( D9 }! _: H  V    他也无父无母的。我们，都一样。李文标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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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m- w# q9 R4 Y9 O5 E" @    那你干吗那么对他！齐皓又想起那一晚，气愤得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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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5 I" c$ g& U" w  ~    李文标楞了一下。齐皓还气鼓鼓地说，听你着语气，好像同病相怜似的，那你干吗那么对他？多伤人知道吗？！

    他不是已经出来卖了？李文标说！我生气！卖给别人，还不如给我！

* E1 t1 c$ N. L. j3 w    就算是卖，也要他情愿吧？你怎么……

    情愿？李文标突然笑。他情愿跟江屹，就不情愿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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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m6 z, B' a' @, Q# u/ Z/ M! w, S    齐皓楞了，他和江屹？江屹说他是他弟弟。他开始不相信李文标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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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其。李文标直直盯着齐皓。如果你情愿，我会对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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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3 ~# U% A; |8 q6 A. f    不必了。齐皓想也不想得说。我没有那个爱好。如果你敢像对齐皓那样对我，我报警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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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 A% r) }; X    你？李文标想不到他说这样的话，他看上去可没那么硬气。不过转念一想，那天他敢对着他出手，可见这个小子也会蔫人大胆儿。

    我！齐皓答他。我说得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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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让你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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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F3 u1 g" J    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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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试试，男的之间干那个很有趣的。李文标不松懈地说。他大概不会想到齐皓其实也喜欢男的，只不过，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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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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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0 J- W" x* x( t. b    阿其。你走运，我想玩儿真的。你也走运，因为你长得像原佑。

    去你的！齐皓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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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 s+ J1 s% I    你有个优点比原佑强，你看上去没有那么死倔。

    那是你不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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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没什么不好。你不是要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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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9 Z8 c3 T    我不用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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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U) o! E6 C$ G0 g8 z: r    阿其，原佑的下场并不好，别学他！李文标那样子分明像是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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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y  D8 v! }2 q) @! i1 _1 j    有什么不好？自己在国外，倒落得清净！

    国外？李文标狂笑。哈哈……是国外，连签证都省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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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

6 i/ ?2 e6 A: @2 a; l4 B. G    李文标止了笑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横着用手在大动脉处挥了一下。然后说，只需这个简单动作，他就去国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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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I( `& E" N    齐皓脑子有点发麻，喃喃道，你说，原佑，自杀，死了？

    江屹接到齐皓火烧火燎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他喘着粗气问，哥！原佑他，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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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半天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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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是真的啊？！

    是。江屹终于回答。被李文标强暴以后，他自杀了！

    他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那之后死的。只是，李文标强暴，不是他直接的死因。

, I8 Z! @8 d- ]* |  H  C    齐皓攥紧了拳头。李文标！你该死！他在心里如此骂到。

13
0 u$ l* N1 P, v  s! Y那个夜晚，江屹喝了好多的酒。以至于他时刻克制的思绪全部涌了出来，屋子的各个角落，脑子的各个角落，都是那压抑着的人影。他疯狂地跑了出去，开着车。

! ^/ I! Y$ }, D; C9 K/ P4 X7 u    齐皓又得到一次晚上送货的任务，他随口问，记录送货的是谁啊？别我大半夜的白忙活。

    有人答他说，是小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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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i) ]9 B+ n! I! i    小伍是谁？

    是李老板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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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f2 |7 h3 N    表弟？齐皓楞了一下。开始觉得表弟在李文标这儿不是什么好词儿。怪不得他觉得有人看他的眼光怪怪的。

' N  n: v; E, l/ `. t8 r: u1 m# O7 e    那小伍在哪儿啊？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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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老板那边，偶尔过来。

    晚上。齐皓靠在一个地方看着工人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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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向运货处走去。有人过来说，你上驾驶室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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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说，我帮帮忙吧，还快点儿，我还想早点回家睡觉呢。说罢他就冲着库房走去。那人拉着他说，老板说，各负其责！然后很强硬的堵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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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齐皓盯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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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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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名字一出，齐皓打量起他来，五大三粗的居然叫小伍。他又觉得也许他真是李文标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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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驾驶室歇会儿去。小伍拉着他，在驾驶室里坐着。他并不说话。齐皓觉得空气很紧张。他笑着问，怎么非得晚上送货啊？地方又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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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b0 Z0 y4 u: |4 w' L2 E' H    小伍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是图车少吧？白天是堵。

    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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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交通怎么这么差呢，白天上路，跟停车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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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r8 Z7 n- |% v8 f. ]    小伍看了一眼倒后镜。然后说。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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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时候，剩了齐皓一个人，他几乎确认，这货里有乾坤。不过，像侯队这么注重证据的人，只凭他的推测，恐怕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他想，他必须找点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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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3 h* [, S5 n* L    实际上，正如侯队所说。齐皓之所以接受这项任务，甚至于努力地找出李文标的犯罪证据。很大原因不是因为他有一个警察的责任感。而是，他搀和了太多自己的感情在里面。对侯队的歉疚，对江屹的感激，对李文标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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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用事，不知道是好是坏。

    路上的车少得可怜。齐皓飞快地开着车，路灯影影绰绰被甩在后面。

6 B" ?: @7 Q' ~6 Q# i+ P- p1 e3 L' ]    忽然，一辆疾驰的小车迎面而来，差点和齐皓的车撞上。他猛地打轮儿，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辆小车却呼啸而过。

    齐皓猛地掉头，向那个车追去。他不是要赶上去理论。而是，在大灯扫过那辆车的车主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双眼通红的江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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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3 Z  Y" ~( i% w6 R) {: w, O# r    他费了好大力才追上那辆车，因为那辆车停了下来。不然，以他那辆货车追上疾驰的大奔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已经开了有生以来最快的车，弄得他下车来的时候双脚有点发软。不过，追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以江屹那个样子，开飞车足有可能致命。齐皓心里一直担心这个，没顾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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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m: E2 B) q    他快步向停着的大奔走过去。走到司机一侧。发现江屹头靠在座椅上。让他心里一颤的是，他的眼角居然有泪痕。

" D3 }+ }& h- x0 E. F2 g    哥……齐皓敲敲玻璃窗。心里更加为他担心。

# [: r" p+ B; C" R    江屹歪头看他。夜色中，他有刹那迷惑。嘴里喃喃道，原佑？你来了？

    齐皓没有听到，只感觉他的嘴在动。他敲着玻璃，哥！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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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0 F" p2 i2 D. v: q* o8 d    江屹反应了过来，开了车门，齐皓一拉开就闻到一股酒气。

( u0 ?8 s6 a6 j3 ]+ Q- e8 g    你怎么喝了酒还开车？齐皓问。

    江屹笑了一下。

    我送你回去吧。

4 j5 s! ~. O  {    不用了。

3 l1 D& p% o' D. R: Q) q6 O    不！你这样的不能开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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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没再争执，挪到旁边副驾驶去。

    江屹把那辆货车停好，拔了钥匙。就坐进大奔来。他对江屹说，这车我第一次开，不过肯定能把你安全送到家。
3 w! a! V; m3 m7 H
    谢谢。江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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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9 _5 d. @9 D' |7 ~    发动了汽车，向着江屹说的地方驶去，不知怎么，他觉得挺兴奋和幸福。

/ b* ]; B& j# Q9 I8 P    哥。怎么喝这么多酒？以后喝多了别开车出来，危险。

    嗯。江屹应着声。看着他有点紧张的抓着方向盘，跟他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敢回。你很紧张吗？他问。

, z! g# ^! B$ v0 Q5 r    啊。第一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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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松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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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放松，别我开车出了事儿。我自己还好，别反而害了你。

    郝其？

    啊？

    你这名字挺好听的。

    哦。齐皓想，如果他的任务完成了，他一定第一个告诉江屹，他叫齐皓。

" c. v* P8 {6 j6 j    江屹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歪了一下，然后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他突然一激灵，这个角度，分明就是原佑在开车。该死！该死！他怎么可以又认错！原佑，唯一，只有一个！他把脸歪向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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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4 w; r; ]! T# z4 X    齐皓想和江屹再说点什么，可是，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江屹也没有再出声。只是在最后指了指路。他把他送到家后，天一片漆黑。听说，这叫黎明前的黑暗。

( J/ p; o8 G! W9 a. y    江屹的房子在郊外，是一栋大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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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他进来坐坐，齐皓说不了，他还要去取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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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E5 j5 ]- c    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人家说4点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别叫醒别人了。齐皓说。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出租了。

    嗯。那注意点儿。

    哦。其实是句客套话。齐皓挺高兴。他一直想为江屹做点儿什么，今天，算一点点吧。

' R" {9 T1 ]9 ~2 \" A) {* c    他出来后直至走出几公里也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后来，终于有了一辆，他的脚几乎都快走断了。关键是冷，深秋的凌晨，很冷。

2 G3 i4 v7 U; K+ i/ F    那股冷气儿，到他交了车，钻进自己被窝里后好久才缓过来。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

14
: p$ m- W+ a1 c1 `7 i4 r) S齐皓没有想到江屹会给他打电话，那个时候，他还蜷在被窝里。从暖和的被窝里向冰冷的桌子伸出手时，他激灵了一下，看到江屹的名字时，那股冷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 O# r1 w2 y( E
) T) ^9 n( ^/ p: f' Z, I& q2 }, @    江屹！他喊了一声，随即伴着喷嚏。

( Z' G  q& X3 c9 [3 B- T! A3 J/ l: V    怎么？感冒了？江屹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齐皓说。

! H: l( K+ `+ C    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床？快11点了。

* s1 W* O4 f% G; [    啊？是吗？齐皓看了看手表。该死，又坏了。这还是他上高中的时候老爸送的呢。表停了。他说。哥，找我有事？

4 h2 b6 ^7 p. V1 R* |& W5 F    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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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啊。齐皓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外面阴霾的天怎么看着那么晴朗呢。

    今天礼拜六，晚上我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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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也有空。齐皓说。哪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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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听着你的声音都发抖似的，吃火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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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8 b5 ]$ u. L8 A% ?; z. c% Y    好好。齐皓心里已经跟吃了火锅似的热腾腾起来。两个人约了时间，地点。

$ {# g8 r8 ~/ F# }+ Q    江屹瞟了一眼窗外，好像零零散散地飘起雪花来。喷了一口烟，李克的电话进来了。

    李克，帮我买一块手表。款式要好时尚点，价格无所谓。五点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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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孩用的？李克很少言语，但一向了解江屹。

$ x1 L$ u2 A0 l$ y# H3 l    4点半的时候，李克拿了一块天梭进来，问江屹要不要看看。江屹摆了摆手。他的一只手还抱着那个盒子。这似乎是他每天毕做的事。

    老板。其实，有了新目标对您可能好一点。江屹不反对李克的进言，有时，是很有建设性的。

! M2 e9 ^+ r9 w" n6 R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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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太执着什么事，比较不好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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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笑。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想要一个人执着点什么，比如说，对我。

    李克这次没有听懂。江屹说，李文标那边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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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运货时间还是晚上。货都放在服装皮具的夹层里。我们要怎么做？

    他敢把货运到这里再发给下线倒是不简单。我就佩服他胆子够大。可惜，胆大的人都很少考虑一些事。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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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8 \# C+ Y4 H- m5 n9 I& Y    那我们干脆报警！

    报警？何必？江屹笑。我喜欢看鹬蚌相争，而且，没到时候，如果只是鹬或蚌单方面倒霉那没什么意思呢。我们不需要介入，一样解决问题。

    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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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i+ ?0 P) L  f2 X. u    江屹对着李克说，我突然想玩儿一个别的游戏。

    李克疑惑地看他。

% Y: M6 p9 D' ]% d* X    私人游戏。江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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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看着冻红了鼻子的齐皓，穿着薄薄的棉衣。

    怎么不多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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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我从小练短跑的，身体好。他笑着说。江屹耳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做小偷有什么了不起，我练过短跑，警察未必跑得过我。

( K6 N% \" A8 Z& D6 x% r0 t    哥？齐皓看着走了神儿的江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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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H' S1 P! \    啊。点菜。你爱吃什么？

    等菜的时候，江屹把手表递给了齐皓，不是表坏了吗？透过雾气腾腾的炭锅，他看到齐皓脸上的惊诧和惊喜。虽然他坚决不收他这个礼物，他说他家里从小就教导他不要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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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 |' r4 h& B* s    不过江屹想，他的目的是达到了。齐皓眼睛里的东西让他更确定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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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了我哥，我送一份见面礼不行？

4 v- u; x. o' V. \+ H$ k    不好，这份礼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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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7 Q/ v) u* J. |    嫌我铜臭？

: D2 M( e/ O% [' c    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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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收起来好吗？他强迫人的语气也很平和。江屹在齐皓眼里是个很温和平静的大哥哥。他想，他那份平静是因为他内心的宽厚和善良吧。他这么对他好，似乎也没有目的，对呀，他齐皓有什么被人图的呢。倒是，他欠了江屹不少，他一次次救他，关心他。他什么也没做，就是喜欢了他而已，付出了的感情，他不想叫做回报，那感情，他觉得，很珍贵和纯稚。

    齐皓没有带过那么名贵的表。他连谢谢也没说。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诚挚的关心是什么也感激不了的。

    江屹那个晚上又喝多了，虽然没有双眼通红，但他酒气冲天，身子也打晃。齐皓又把他送回了那个公寓，要回去的时候。江屹突然拉着他，别走，郝其，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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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6 ]: D/ j9 w9 D3 a% V    没事。齐皓心里暖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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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睡吧。江屹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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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不了。齐皓不知怎么就不好意思起来。谁知江屹突然一下抱住他，他语无伦次地说：阿其，我跟你说，其实，我喜欢男的，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你了，我们在一块儿好不好？别拒绝，别走，外面冷，别走，让我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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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6 Y1 Q; i/ Y+ [  |! N6 X    齐皓呆了，刹那间不知该是什么感觉。江屹死死抱着他。他没有太多挣脱，但心里砰砰乱跳，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这情境，是他曾经梦到的，却没有在清醒的时候敢于去想的。

    江屹……他想说点什么，可是一个男人的吻却堵住了他的嘴。他该兴奋吗？该觉得幸福吗？身子是有些飘飘然的，那让他觉得有点虚空。

    他的衣服一点点被醉酒的江屹脱掉，脱的剩下最后底线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冷。

    不要，江屹！

3 X# Y& e* O- {; f) }$ z/ O    不！我要你！他说着，有力地撕破了他最后的底线。

    感觉这他火热嘴唇的游走，齐皓开始挣扎起来。江屹压制着他的手脚，醉酒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有力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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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l1 A+ D9 R7 M  T    不要！江屹！

( T, L2 Q- s% Y* Q7 j/ {    喜欢我么？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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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没有欺骗自己，也没有欺骗江屹，他点了点头。江屹在黑暗中楞了一下。

    对，不是喜欢他吗？不是吗？齐皓突然抬起头，主动吻到了他的嘴上。江屹没有再犹豫，趁着那个吻落在他嘴上的时候，他刺穿了他，换来了齐皓的一声惨叫。他又感受到了某种曾经熟悉的感觉和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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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吗？疼吗？江屹问着，可是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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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a% \1 w+ E, }+ n9 D2 H    眼前阵阵发黑，齐皓此刻像个布娃娃，在他身下摆动。他尽量让自己不疼得叫出来，和他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连连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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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齐皓几乎失去神智。和男人的爱，要做得如此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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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P' M+ d: p1 U    疼么？小其？江屹像突然醒了酒，声音温柔得像扫着耳朵的毛毛。

    不……疼。齐皓用仅有的力气和神智说。
" G0 m( i% F5 ?" @
* k& X* f% P" T; g0 j    陷入了黑暗中，他错过了看到江屹那残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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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他仍深皱着眉头，手攥着被角，额上是微微的虚汗。江屹注视着他，时而从鼻孔里发出冷笑。

    小警察！你砸伤我的原佑！因为你我来不及救他害他被李文标强暴！别自以为像他就以为我会喜欢你！如果你不像他还好，就因为你像他，这就是你的灾难！江屹平静的脸色，内里却咬牙切齿！

    齐皓睫毛轻轻抖动，江屹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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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w  O: L& J! B# r* x    齐皓睁眼看到了他，身子一动，身下一痛，脸上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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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昨天喝多了，伤了你！江屹温柔地说。他其实并没有喝多，伤他，也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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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P6 U& F0 G3 y  C8 g    不碍事。齐皓说。

" X7 M9 e, K/ Q: s( R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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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9 c* U" {    齐皓看着他的关心，羞涩地笑了一下，说实话，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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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悔给我吗？
- p& K/ @, r( ^) R
    不。
/ v" f/ V/ R$ N
    喜欢我什么？

; `, Q6 U$ q6 c, I$ }, s    说不清。

, {+ q2 x  B( e  {' {    怎么会喜欢男的？
. ]3 \0 ^: a! `! s
- h# g4 y# _1 U/ M/ P; b5 E; W    你呢？
3 Z& ^% h. I6 _/ L
    不知道。
  l- C- Y0 B. Z  w5 _5 e
    我也不知道。见到你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做起来的感觉和别人一样吗？

    不知道。你是，第一个。
8 e" C* _( |" v# {+ S5 i' g
; B8 B& t$ i0 ]6 d    那以前怎么处理的？

    以前？齐皓笑。以前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同性恋。

    那知道了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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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有点怕。

9 e0 f; g6 i! M2 S. [    怕什么？
# e# q# ?2 [! c) t/ ?  K
    怕我爸打我。齐皓露出白白牙齿。
2 p& X/ V- A! |: Z
    你爸老打你？

    不是。家里人都挺宠我的。不过，有两回，我爸打我。都特狠。拿皮带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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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n  H. z9 _  Z+ J    为的什么？
8 l1 K3 H: I; K! @: }
    一次是考试作弊。一次是旷课。

    你确实不像作弊的。
% S9 ?. K" S% |1 B! T6 a
    是别人要我的答案，我把纸条递过去，反而被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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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出同学没有。
, w0 w) b% m. ^) q' ~
5 t: `8 u% ^0 ^3 ?# J5 A    没。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一个挨罚比两个好。

    你还真善良。

7 @7 _" ?0 q& Q! `. L: Q    是傻吧？

    江屹笑。

    齐皓突然说，江屹，求你一件事。
6 W  a  @0 ?+ R! q; @: P) a
0 P3 C  Y. p, o2 A1 X4 \' a! W9 o    什么？江屹歪头看他。

    我们在一块儿，别把我当女的。

/ w7 k3 y3 @4 ^8 G+ S9 v    嘻……江屹乐。你何出此言？

    人家说，同性恋是要分出男方女方的。我不想做女的。我还是我。

    江屹别有深度地看他。那么你想做男方？
) D: K2 [" u3 r- n: _' `$ W
1 k) V4 K% F* e1 a0 Y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像兄弟那样的爱，和以前一样，我不是女的，我不是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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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突然明白。这个齐皓想保留他男性的自尊。我明白。他说。小其，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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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K; D& p9 {6 r8 b    江屹有点不明白，怎么费时间跟他聊起来。做个游戏不需这些附加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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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 r9 b( r2 D* S1 F    齐皓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坚持没有要江屹送。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堵着一股气。天真的冷啊，地上是薄薄的雪花。脚下咯吱咯吱的踩着结了薄冰的雪。仰起头来，望着灰蒙蒙的天，齐皓！会后悔吗？不会！他笑着说。小声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我爱你，江屹。

) s, q6 F/ B1 u. L$ L    如果，江屹躲在云层里，听到这句话？他可会感动？不过，他不会在那个位置，所以，他无视齐皓的爱，他认为那是那个小警察欺骗的一部分，连名字都是欺骗，有什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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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怪我。江屹对着他的背影。一开始，我们谁也没有讲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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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齐皓请了病假，李文标居然赶到了他住的地方。齐皓正在简陋的小厨房下面条。李文标在玻璃窗外说，干什么呢这是？

    齐皓吓了一跳，雾气里看到了李文标的脸。他坐不得，怎么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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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 \6 U) d    煮面。他木呆呆地说。

5 i( d9 y* D+ Z& w    我来一碗可好？

- R+ N% W& z1 M, T$ t    你不会喜欢吃。

    来一碗。李文标进了屋。脱了皮大衣。你这屋里跟外面差不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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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

" C( `. q' {1 D9 o; W2 o    李文标说。一想起我们是孤儿，就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突然打电话，给我买个电暖气，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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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吗？齐皓又有点迷惑，这李文标怎么老扮善人？偶尔还扮得那么像！

    不想你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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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G4 b! Y4 a    这么多冬天都好好的。其实，自己的家别提多温暖。按说，应该向侯队提出这个要求的，他应该满足。不过，那样自己是不是太娇气了？自从上学的时候，人家说他几个姨宠他宠得娇气的时候，他就拼尽全力地要远离那个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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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呀！李文标呼噜着面条说。

0 X# C' a- N% {7 U- c& Q8 d    不。

! @7 k0 k  n+ O, K% J; n/ B# n- X    怎么了？李文标看他那样，打量了他半天，突然面露淫笑。
% f8 f% b4 ?$ o
8 C7 x4 s6 R% A9 _# r% s    我……生痔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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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李文标脸上神采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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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o0 |& d0 r/ F. O" X    你没事快走，我想歇会儿。

# |5 D7 ^8 H* }. |- ^1 R7 Y    暖气来了再睡，不然感冒咋办？

* h: ~: b( q( [  y2 i7 J8 L! f    齐皓想骂他大尾巴狼。前面刚刚逼得原佑自杀，这阵子装什么孙子！他脸上大概闪现出了厌恶。李文标说，你好像有点讨厌我。

    不是有点。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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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

    别忘了第一次见你你干什么！别忘了你仗着自己的保镖把我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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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8 q& w4 E* v2 v. S( U    记仇啊，小子？李文标笑。我虽然对原佑那样，可我真心喜欢他！

! N; ~9 g) L6 b2 l" x    放屁！

7 U% ~) r0 n1 P" W% w    虽然把你打个半死，可我现在也喜欢你！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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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M1 l* J; I( X    你就算红了眼，也是只可爱的兔子。我是老虎，老虎。

- c9 \8 x+ u* |8 ], ?0 s    齐皓突然想起一个相声，于是大声说，你老虎？我是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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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哈哈大笑。

% I* j$ Y0 E1 d! Z" Z) ]16
李文标指挥着一干人将电暖气安置好，屋里已经热乎起来。其他人都走了，他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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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暖和么？我对你可是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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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心生反感，挂上了脸。

    你这小子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干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诉你！

    这才像你！过去地主对佃户使软着的时候估计跟你现在差不多。齐皓说。

  C- X3 ^* l% h4 V7 F5 `    一心把我当黄世仁？！

- o9 j( X% T. E0 p    你别骂黄世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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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J( m+ [5 f! A/ }! m) K    李文标急了，对着齐皓的脸就贴上去，用嘴。齐皓躲他，被他钳子似的捏着胳膊。齐皓火来了准备新帐旧帐一起算。他的脚向李文标的腿踢去，李文标吃痛一倒向他身上压来，他本来可以就势给他一个被夸把他摔在一边，谁知伤口突然痛起来，身子一软，两人一下都躺在床上，他还被李文标压着。李文标笑着说，这个姿势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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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腿上一使劲就禁不住地疼，又急又气，李文标却站起来说。你得了那个病又不方便，别猴急猴急的！

/ b8 [) D2 y9 c1 G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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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小毛孩，连骂人的话都没学会两句，就会说去你的，哈哈哈。
1 ~5 L6 ]. H1 W  @
    齐皓瞪着他，恨自己在学校不好好学功夫，恨自己关键时刻带着伤。李文标却欺身过来，猛地吻在他的嘴上。齐皓猛地咬住他的下嘴唇，死命地咬！李文标大叫。拳头疯狂地打在齐皓地腹部，齐皓想咬掉他的嘴，无奈疼地缩了身子，终于放开了他。李文标嘴唇鲜血横流！齐皓捂着肚子看着他狰狞狼狈，痛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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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说不出话了，担心他的下嘴唇，终于冲出屋去！

" z+ U& I, _0 R# |5 K    齐皓想笑，又不知道有什么可笑。只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圈子，一个怪圈。他突然想回到抓小偷的时候去。那个时候，多么单纯，多么惬意。嘿。居然用了惬意这个词儿。现在的生活，乱七八糟，怪异窒息。江屹呢，是呀，江屹，他喜欢的人，是他唯一的收获吧。

3 |4 d* N( e* {& j/ q, |& L. U    想到有两天没有汇报工作了，他忍着疼跑到胡同口的公用电话。自从侯队上次看到他的手机在他受伤送医院后被滞留屋里后，就嘱咐他用公用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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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哥吗？侯队嘱咐他叫哥。不过，真别扭。

    小齐？有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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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1 [3 V2 \% U  S+ Q, N/ c- F+ W    我还是觉得夜里送货的车可疑。他面对着大街说。我会想办法查一下。

    卸货地点在哪儿？

' N2 c9 O/ f. @5 c3 u8 K    齐皓说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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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侯队沉思了一下。下次再送货，提前想办法通知。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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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4 P% A# ^7 r* |1 i    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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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切顺利。

    好。自己注意安全。挂了吧。

    齐皓想，尽快搞定李文标的事，然后跟江屹说，他叫齐皓，然后，他们开始正常生活。正常？齐皓打了个楞。自己和他，叫正常吗？

- S- j2 d# O2 j    手机响了起来。是江屹。

    郝其。

    哦……他突然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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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见我吗？

, f2 H6 d1 H1 u1 N5 P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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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到你家胡同口来。

    你过来了？他往胡同口看，看到了江屹，一件黑色长大衣，挥着带着皮手套的手，跟电视剧里有型的黑手党似的。他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运动衣，跟学生时代穿的没什么不一样。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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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儿干吗呢？
  Q! k9 N6 ]8 w: Y4 P
    啊。齐皓说。想买个方便面，又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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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R. E2 [5 p6 b; `    还没吃呢？
' A" M' J% e- |* @; T9 p  b
    啊。

# ~4 T4 }2 Z8 E5 m/ Q% [% Z    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以后出来多穿点。伤着呢，而且。江屹突然把大衣脱下来，披到他身上，然后裹紧。齐皓暖和起来，对着江屹笑。这个时候，他最不像原佑，他笑得清澈，幼稚。原佑不。江屹说一块吃饭吧？那边，快餐，站着吃的，咱们也体会一下？

    齐皓感激地对他笑。哥，你考虑得真周全。

9 p$ b4 J) {- q  X' Q) J8 [2 x    小其，我们的事，不要让别人知道。江屹说。

    知道。齐皓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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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F+ Q' V  o9 z: r) t8 k, v    江屹一怔，歪头看他。

    我是说，在别人眼里这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的。今天早上翻报纸，还看到你的照片呢。参加什么会来着？
2 K" y0 m) t, k, `! _
2 Z4 w8 G$ ~! h6 v    房地产商座谈。
2 r1 v" Q$ j1 `/ A% S
    嗯，对呀。

    我会给你找处房子，还有，李文标那儿，别干了。说完，江屹等着齐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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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什么也别改变。一切都别变。

  `% p1 }! k& n& y  z$ h    江屹松了口气，却说道，小其，别坚持无谓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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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c! b2 ]* X. |, b7 `    自尊最有谓。齐皓说。即使不是因为卧底工作。他想他也不会住在江屹为他安排的房子里。

    不是讨厌李文标？

    并没有什么接触。齐皓说。脑海里是下午的一幕。东西立刻吃不下了。

  n7 ]' s# r  [* E: U    他想着快速破案，只要搜出毒品，李文标就完了。天遂人意，很快他得到通知，今晚运货。他第一时间通知了侯队。侯队的语气有点奇怪。很意外地问他本身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助？齐皓说，没什么事。货物到目的地后，他会想办法立即通知。侯队再挂电话之前又问，小齐，你真的一切正常？齐皓说，一切正常！

# ^8 N# |4 }+ Y& q/ q& K; Q7 V4 o    他努力记路线，在回程时，小伍又没有跟车。他高兴地给侯队打电话。侯队这次没有多说，只说知道了！

    如果搜出毒品，李文标会被逮捕吗？

    会！他是这个公司的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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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D; j4 C$ V% Y% K& p( Y! e    齐皓有点兴奋。那次李文标被他咬破嘴后，一直没有出现。他等着消息，等着一切结束的消息，结束后，他就申请回去抓小偷，什么功，他都不要。他要做个最平凡的警察，然后，他告诉江屹，他叫齐皓，是个抓小偷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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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 D% d! M- `    他夜里没有睡好，不知怎样，打了几次侯队的手机，都没有接通。他有些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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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他又跑到公用电话打给侯队，接通了，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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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e& ~" @2 I2 n& T5 J3 Q1 M- @    打回重案组，有人接了电话，他四下看了后说找侯队，对面问哪位找，他说我是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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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b; ]4 X3 O1 l    对面说，侯队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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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侯队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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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葛涛挨了一枪。

    啊！那货被起了么？

# |" ~. z* ^7 @8 E5 ?    不清楚。

% c, }: c/ {% o. O& y& j& w    哪家医院？

    也不清楚。

! ~' _7 V- [, m# J5 m9 R0 j5 y1 E    齐皓的心开始砰砰跳，他又打侯队手机，这次传来一个厚重的男音。

    侯队？葛涛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

9 g5 c4 ~7 _. a( W: Y    我打过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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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j& @$ r; x; A; i; z    对面半天无声。齐皓急得又问。侯队终于说，子弹打中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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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脑子嗡的一声，也像被子弹击中。

# y. x6 b' `& V- n* }    葛涛刚过去，就挨了一枪，冷枪。侯队继续说，声音听不出感情。你说的那个仓库，的确有衣服和皮具，不过，没有毒品。

    侯队。是我……害死了葛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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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c# z1 b: s1 G    对面良久没有声音。

    齐皓手怔怔拿着电话，慢慢地，手，胳膊，嘴唇，都抖起来。侯队在那头说，小齐，下午回局里一趟。

17
齐皓进了侯队的屋里，回来的时候，他发现队里的气氛是凝重的。他看见梁明了，他瞪着他，齐皓低了头，脚步有些虚浮。他的脑子里是葛涛坏坏的笑脸，他总是爱开玩笑，逗齐皓。齐皓朝梁明走过去，梁明却一转身，走了。

* |) f& t& T6 l- b+ u3 y; m. I    侯队看见了他，招呼他进去。周围的同事没有一个和他打招呼的。

    侯队脸色不好，灰败，阴沉。齐皓站在对面，说不出一个字。

    小齐，卧底，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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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一怔，手又有点抖。他以为他已经虚无地说不出什么了，可是，他居然听到一个坚定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我要抓住李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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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0 T2 b8 t7 v$ V0 ?- _    侯队看着手里的不知什么材料，没有对他这句话做出回应。

    我要抓住李文标！齐皓说着，就向门外冲去。

    回来！侯队喊了一声！齐皓站在闭着的门前。身后传来侯队的声音，我们找过李文标，他已经不见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葛涛死了，李文标潜逃了，这就是完成？

    不。不是这样。齐皓喃喃地说。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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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J" C6 N+ A5 q6 X8 f# j    明天递一份辞职报告吧。侯队又说。

4 D$ ~. J, G# F; |# f/ t    辞职？齐皓回头看着侯队。为什么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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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8 Q, t, C    被警队开除这个名声并不好。侯队依旧看着材料，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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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齐皓慢慢朝他走过去。即使我害了葛涛，总要给我赎罪的机会，我要做警察，我要抓住李文标将他碎尸万断，为什么不让我干了？！为什么？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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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涛前两天去找过你，那个时候，你和李文标在你的屋子里，干什么，你自己应该还记得。侯队抬眼看他一眼。然后对着呆着的他说。小齐。我们都不相信你会犯这个错误，可是，你……还年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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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n: O% d# K    侯队也知道，那不是年轻的问题，不仅仅是工作上的问题，而是道德标准所不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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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张了张嘴巴。我不是，我没有，他……

; i1 h" S* k. P! D3 Y    我问过你有什么问题，如果李文标使强，为什么不汇报？！

0 R1 Y" [# A& w% m    是呀，为什么不汇报？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问出来，他仍旧不知道。在这段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和江屹，江屹和原佑，原佑和李文标，李文标和他。他只字没有和侯队说过。是为了什么？

. r5 s7 Z9 j% S" x, r    齐皓低了头。他又鼓起勇气说：侯队，你可相信我。不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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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侯队看他。我尽量保密。

    保密？齐皓突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是，无从解释。没有什么可以解释。他说，侯队，请你保密。别告诉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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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_+ p! p3 f+ W- Q( t. K! }    侯队怔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不忿，他找到他承认的证据了么？

    齐皓从侯队屋里走出来，他明白了为什么同事都是那种眼光。他不仅间接害死了战友，还和嫌疑犯一起是个该死的同性恋！怎么会有人替他惋惜？他慢慢向外走，看到墙上一副宣传画，人民警察为人民。

    走到门口，他看到了在那里抽烟的梁明。他盯着他，梁明冷漠的眼光扫着他。齐皓已经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

  ?  r: R" R2 O1 E6 |& c, a  R3 G    梁明却有了，他说：你这个该死恶心的同性恋！

    话，还是刀子？

    戳进了他的心肺，痛不欲生！

    走在街道上，何去何从？对了，他不用再去那个小屋了。他要回家。一直呵护着他，给他温暖的家。他哪儿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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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了家的楼房，他好想哭。可是，爸妈都不喜欢他哭，他有多久没哭了？

5 z" a4 J& n  r4 g! s    上了三楼，看到那熟悉的铁门，他终于感觉到一丝温暖。

    敲了门，很快有人来开了。是老爸。他看着儿子，儿子叫，爸。声音却有些发颤。

    ‘啪！’齐皓只觉得左脸猛然一阵麻，父亲挥出了一掌，那具大的力道让他的头撞上了墙。然后，他记得他顺着墙滑了下去，铁门乓的一声，应该是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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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u/ k3 H3 w1 I7 J  |    他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而耳边传来了新闻联播熟悉的声音。他记得他走进楼门的时候，看过表，6点50。他晕了，不到10分钟。

    他靠在楼道的墙上。10分钟，没有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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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w+ M: O* C6 |4 u    站起身，他朝楼下走去。

& m4 q# ^8 M9 h4 `) ?$ F    如今，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温暖？

$ C% j, n! G2 c4 ~    他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路上行人曾对他侧目以视。他不明白他们看他什么。他喜欢男人的事，被所有人知道了？

5 h/ D9 k3 C/ X1 `( ^' Y2 W    他终于知道，他在警队为什么没有解释。因为，他真的，爱上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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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走着，穿越了城市的五光十色，那是郊外了吧。他的脑袋没有任何的思维。这一天，遇到的事像做梦一样。昨天，他还曾想着再去做个普通的抓小偷的警察，转眼见已成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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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熟悉的景物是什么？别墅？谁的？江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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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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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的同时，眼泪就滑落下来。

3 i( x; }, G2 F* z+ g1 j    眼前又是一个铁门，高大的铁门，里面是三层的楼。那里面的某个房间，那是他的第一次。那时他真正成为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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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去敲门。而是坐在门对面的长椅上，那上面下雪后一直没有人坐过，他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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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2 |2 T& j4 J6 x# ?0 c/ f    坐着，不知要干吗。几点了？月亮可是落山了？怎么都看不见？

    江屹，你睡了吧？里面没有灯光呢。我等你。你不会给我一巴掌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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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李克把江屹吵醒。江屹睁开不耐烦的眼睛，但见他满脸焦急。随即问，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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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落地窗外。

/ ]. U$ [% S) A: @    江屹拨开窗纱，看到一个人歪靠在对面长椅上。穿着薄薄的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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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来找我？怎么不进来？坐在那儿，给谁看？江屹打了个哈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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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2 U( s9 A, i% ]' p! L    去看看吧，不大对劲儿。

    江屹走下了楼，在齐皓可以触及的视线范围内，他换了一副深情的面孔。

    他几乎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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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Q; ~9 M% r  {7 E    盖了棉被，开了暖风。他仍沉沉地昏睡着。脑袋上有伤口。不知是怎么弄得。

% Y/ Y8 r/ J, M    小其。他叫他。给他脱了衣服。他像个冰陀儿。小其？

7 [9 E4 ?2 Y7 z/ m) ]    不知为何，江屹有点紧张。他想，他大概不喜欢这种场面。如果要装着深情，一两次也就够了。不用这么给他制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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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准备去吃早饭。却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4 R" |4 a9 T. X5 Z* U" A9 C, Q    哥……

    他转过身，被子下面的人微弱地注视着他。

    别说话，好好休息。我给你拿点热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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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3 t9 x5 s/ A3 G    哥……我叫齐皓，以前……是个警察……

    江屹楞了。他跟他说这些干吗！要骗，就骗到底啊！

18
李文标的那个仓库死了个警察，李文标目前不知哪里去了。李克说。

4 i2 ]2 d$ `* a) X8 w8 L" N    江屹平静地问：发现什么东西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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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都被转移了。警察就算逮到李文标也没有用，没有证据，那不过是他的仓库。和杀人没有直接关系。

0 E9 J& F; }* n  k8 z" _# S    起码他没了仓库。存毒品的仓库。

' N. I. o. [$ ]3 y* r) ]& ~    而且，短期内，也没有人敢用他的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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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U9 R0 n: j" q( ?    两人相视一笑。

5 @. O! T% ?* F, h% `1 [# ~& H) S    电话响了起来。江屹看了下手机屏幕低声喂了一声。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警察让我给杀了。货很安全。李文标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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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一直听，最后说，你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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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Q4 ?( v    事情开始好玩了。江屹笑着说。李文标不想这么沉不住气的，这样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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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李克说。还是您对，不能让李文标因毒品被逮，那样，有被牵连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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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连？江屹笑。那个家伙永远不会知道我是他的上家！

& S  ~$ k" q. j3 C, m5 q    踱进齐皓睡着的房间，他正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江屹没有再保持他的温柔，他和齐皓的游戏没有什么玩下去的必要了。
+ K. I4 n- e7 z
    齐皓看见他，露出个纯净的笑。江屹讨厌他这个笑容。有什么可以是纯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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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8 e, q+ X! j" v+ ~: L    哥……

    江屹说，好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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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  R- q* {3 q. ^    我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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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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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c0 [' M; f! }: R2 a9 U    不知道怎么，就走来这儿了。到了大门口，才知道已经那么晚了。凌晨4点了。

. Z0 a$ q5 o1 ^7 f    出什么事儿了？

1 A8 c6 Y2 y* v/ i+ J( c. G* A4 I, ?4 q    没什么。只是，一个下午，丢了好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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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不下去了？来找我？江屹突然有点幸灾乐祸，又觉得不全是，好像也等着他的什么答案。

( @& u- Q/ U" ^2 v    我想见你。

    江屹心里有什么坠了一下。原佑为什么从来不说这句话？他有点高兴，自己看来是这个小子的一个支柱了？原佑曾被毁的那么彻底。这个齐皓，如果被彻底毁了，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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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 Z0 H* F  U- ]* m5 d/ ?    他的内心有个大大的笑，戏谑的笑。

    他突然对着齐皓的脸吻过去，然后，掀开他的棉被，他没有穿什么衣服，一切都方便很多。他吻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向下移走。齐皓的身体有点抖。他不得不想起了那晚的刺痛。可他没有挣扎。

    江屹这次格外的温柔，柔软的嘴唇一直在他身上滑动着。当一种怪异的火热和酥痒在齐皓内里出现的时候。他已经一丝不挂，而江屹含着他身体的某个部分。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

) u/ c4 @4 R" B    齐皓，爱我么？江屹含混的声音问道。

    我爱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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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X2 \+ Q$ t6 Z+ u. |    江屹很满意他这个答案，随即将他身体翻过去，自己进入了他。

  H5 s% ]) m1 L1 ~! P    没有那么疼。齐皓虽然觉得有点晕眩，但是，却有丝丝的兴奋。他和他爱的人，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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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在不停抽动着，终于嘴里喊道：原佑！原佑！我爱你！原佑！

, t+ J* m& Q5 \5 {    齐皓的身体僵直了，像再次被冻僵。他双手戳在床上，身后是把他当作别人做着爱的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屹会轻易爱上他，不，他爱上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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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f1 ?* G; v; [2 H% h    江屹完全明白齐皓的变化，看着他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生气的玩偶。心里有个声音说，没有人，可以是原佑！

  f. l5 ^% [5 L4 w4 M# f- _    侧躺在床上，江屹在浴室洗澡。他几乎是完了事就走进了浴室。当他裹着大毛巾出来的时候，齐皓还是那个姿势侧躺着。

0 j- K: e# `. z! E- N: d! C6 t    盖上被子。江屹走过来，用被子遮住他赤裸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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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齐皓叫。

    嗯？

    爱我吗？

! O' i8 C: C7 w6 u0 U. {    干吗问这个？江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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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笑了起来。刚才，做的时候，你叫原佑。

6 }. J# |! n# z) x    啊？江屹顾做惊讶。齐皓和原佑，他怎么会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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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原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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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我不是原佑……再次说这句话，是和着眼泪，左眼的眼泪越过鼻梁流到右眼，和右眼的眼泪一起，滴落到枕头上。

    别怪我。江屹说。他很乐意看得他快崩溃的样子。真的原佑不在了，这个赝品何必留着？

# T' v" Q* c4 J+ p" S0 K! t    我不怪你。齐皓突然看他，并用手抹干了眼泪。我们好像两个人喝酒，我干杯！你随意。

    江屹楞了。他以为他会绝望悲伤，怎会反过来找到这么个比喻？这个比原佑看上去更脆弱的小子，怎么没有被他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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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其。你……

" ~2 Q5 E; k4 s    我叫齐皓。齐皓坐起来，慢慢穿着自己的衣服。边穿边说。我以前是个警察……我不想骗你，不过，我有任务……现在，我不是了。我什么，都没了。我得重新开始。哥……还好，最后，我有机会告诉你这个。他穿好了衣服，慢慢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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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E! W' t4 n# e    干吗去？江屹突然问。

    齐皓回头看他，然后说，有人说，我这个位置看，最像原佑。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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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居然不知该说什么。

    下次，你再看到我，请看我的正面。他说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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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楞在原地。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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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江屹，不知如何开口。江屹虽然年轻，可是在李克眼里是城府极深，你永远不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事，除非他想让你看出来。他此刻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忽而啪的打开，忽而啪的关上。李克终于说，江哥……

    江屹眼睛瞟向他，有点阴冷。李克竟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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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_6 I0 ?9 ~/ T    你说，齐皓被警察局给开了？

* N" w8 a# o- k( `5 f    是，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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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c. m. @: O( U    因为死了的警察？

    不全是。听说，他在屋子里和李文标亲热被一个警察看见了。

5 r2 {4 l1 z6 a2 w) \    亲热！？江屹的语气加重了。你说他和李文标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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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8 Z- X% j4 X- e+ K    说出来你不信，李文标去过齐皓那儿几次，听说还特意叫人给他买电暖气。那天，他们搂在床上，被警察看见了。而过后，齐皓好像并没有跟警队解释什么。

5 ^( a% {' f3 z  P- c; A% _/ x# u: r    江屹一言不发。

    不过，那天，我们的人看到的是李文标满嘴鲜血从他家里跑出来的。

# O, Z, a2 p/ ~' g! O* q1 ]    呵呵……江屹终于露出笑容。兔子急了也上炕啊。

7 @1 M) k) J+ q  A2 P    是啊。李文标也奇怪，要照他的性子，他非把齐皓做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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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不过齐皓。江屹说。再怎么说，那小子也是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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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b( E, G. B- a/ n) [* U  l    李文标也是当过兵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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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z& A/ u5 g6 L    他当什么兵？不过是个文艺兵！

    是啊。李文标这家伙据说唱歌有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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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奇怪。江屹突然说。这些事，警察局就把那小子给开了？

$ F" r' ~1 V7 K1 ~$ `    江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国家可是最注重作风的了。先不说是不是和李文标，他不否认他是个同性恋就够开除的份儿！更何况，他和嫌疑犯抱在一起，不调查他就不错！

8 O1 M0 O) M& i    江屹继续转着手里的打火机。还是有问题。他说。
0 @- r/ t, K/ L3 M. {( h$ A
/ H' l+ q0 s' Q# A& M. d  I/ O9 t( q    后来，江屹开车出去了，李克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啊，对了，那一天，江屹没有碰那个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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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k( C# ^- t. `    而且，他开着车，是去了齐皓住的那个屋子。那个平房大门锁着。江屹的车停在胡同里，一直没动。李克坐在他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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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o& C3 ?: N$ u  W# e    江哥？您觉得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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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不语。李克不好再问。江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 G, ^$ _$ {/ P. ]    李克。隔了一阵子，江屹突然问。你觉得原佑和齐皓像吗？

    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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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k) {% z2 S8 s& k5 {    差在哪里？

& i; r3 x5 b8 r- x( ~# n9 X    一个是豹子，一个是兔子。

* P9 P' i, y. u6 t    谁是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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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y9 L2 x' J6 G3 U    当然是原佑，野性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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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w% i/ ]& w8 u7 Y' u2 C6 ]    江屹笑。李克又说：不过，齐皓只是表面是只兔子，实际上，他比原佑坚韧。

    江屹一楞。何以见得？

! ^0 Z% v( M* Q4 O    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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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又笑。李克，你的感觉不见得准。就算是准，我也告诉你，我不会允许他比原佑坚韧！

    李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江哥？你说，我们和齐皓的关系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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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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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3 I$ `% y# @0 X    为什么？他已经不是警察，而且，李文标至今尚未露面，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因为……他叫我随意！我希望一个人绝望的时候，没有看到好戏，他却爬了起来，还叫我随意。我会随意给他看的。

    李克看着江屹，他此刻的表情是兴致勃勃的，像被挑红了眼的公牛。李克依稀觉得，从那天齐皓走了开始，江屹突然给他一种死灰复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死了的灰，他又无法确切地判断！

    正在琢磨中，江屹突然挺直了身子，李克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他看到齐皓正在开门锁。

0 ?7 \" z+ v; @" [& `- n+ ^    江屹突然给了李克一个信封，对他说，去，把这个交给他！

    李克走下车去，他明白，他老板的游戏又开场了。

* j- u: i2 I! |8 {    齐皓。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齐皓回头看到一个人，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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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g; K! N2 T& J    我叫李克，来人介绍自己，是江屹的助理。他叫我把这个叫给你！

    接过那个信封，齐皓感觉到了厚度，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的手有点抖，心有点冷，很清透的冷。他把信封放在李克的外衣兜里。然后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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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1 t$ P: v, t9 x4 J    齐皓？李克叫住他。你不收着，我很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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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回头，笑了一下说。帮我给他带个话儿，我齐皓不是女的。

9 s' s0 F! V) Y6 {2 l* [! j    回到屋里，李文标送来的电暖气还在发挥着作用，暖暖的。随便坐在了什么地方，他想起了侯队说的话。当他再次走进警队，再次请求侯队让他继续做警察时，侯队跟他说，小齐，我明儿个就调到其他分局去了，正好你来了，我也想跟你说点话，我心里是很想帮助你的，希望你知道这一点。我问你一句，你现在如果有机会跟葛涛说话，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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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_4 I3 @$ g1 O. O. M  }    齐皓看着侯队的脸，鼻子酸了，酸得厉害，可他拼命忍着，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记得他当过老师的妈妈跟他说过，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2 O4 L1 v  E1 N* t; X7 h+ n1 \1 o    眼泪没有掉下来，可是他的嘴抖着，说不出话。

+ [3 a0 Z- R4 K    小齐。我会说，我对不起葛涛的父母，没有把他们的儿子保护好。我会为我作出的付出代价。小齐，你呢？对你的同学，好朋友说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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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4 ]) ^* N! K    侯队……齐皓终于可以让话从嘴里说出来。我想对葛涛说：我会替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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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队楞了下神！他面前这个清秀漂亮得不像警察的男孩儿居然说出这么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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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队！请让我为葛涛报仇吧！让我接着做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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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队叹了口气，小齐，我们的离开，不是同一个原因。警队不会留一个你这样的……他突然注视着齐皓。你否认么？你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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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Z& q3 T. h; [- \    齐皓没有说话。

    侯队声音低沉地说，我现在不是你的队长，你把我当长辈，当朋友也成，你说不是。我会再替你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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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5 P- q* y& Q- Y+ S/ R    齐皓闭了下眼睛，阻住了将要流下的眼泪。他说，侯……哥……我喜欢男人。如果，这个是我不能再当警察的理由。我……我不会再说什么了。

" D- P# o" j' s% F    齐皓！

    我知道，一切，都要有代价。他终于下了决心，睁开了眼睛。他对着侯队说，侯队！相信我！我一定会为葛涛报仇的！

, E$ L! V, k  S& C    此时的齐皓，有着警察应有的威严和斗志！

    走出警队的时候，他感到一堆怪异的眼光，一个刁钻的声音高叫着，你这个姿势不错！那个声音，来自他的另一个好朋友。这句话，是那日，李文标说过的。他知道，葛涛看到的也许只有十几秒。可这十几秒的假相，让他，彻底失去了做警察的机会！

    走出门口，他挺直的腰板终于软弱无力起来，靠在墙上，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个人影在阳光下投射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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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P$ @& G' S7 M9 |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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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皓。头上的伤是爸爸弄的？

2 ]& p$ a2 x3 W! S) Y0 |3 b    妈～～齐皓拼命地想忍，可是，眼泪忍不住。他不想哭，尤其在母亲面前。妈从来不喜欢他哭。

    皓，实在想哭的时候，要尽情的哭。不然，就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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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俩从来没有进过咖啡厅，此刻他们在一个包厢里。

% ^$ S/ C8 z4 j: ]8 L9 M) A    妈，你跟爸说，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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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k. o) N+ h  r1 ~    什么事对不起？林兰看着儿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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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 U+ F& O; U9 h9 y0 Z    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了吗？

1 f8 x7 \  o" r0 s% n) i$ O: a    不……齐皓抬头，眼里泪光闪闪，但目光却坚定。我不后悔。我没做亏心事。
+ A+ F/ f! H: r
3 }: T! L4 ]" e    不后悔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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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d1 f4 Z3 o. k$ k    我让你们难过。

    皓。真心喜欢了一个人，做父母的为什么要难过？

    齐皓呆了。母亲在他眼中一直是个温婉贤惠的，她明事理。可他仍不能相信她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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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e7 c: u; e; g; `8 z3 i; _    妈～～齐皓过去搂住母亲，像个10岁的小孩似的哭起来。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 U& {/ f- b. E& V* l/ Z) ~4 j
& I% H0 H& e+ I$ i3 Z/ Q    林兰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儿子的后背，鼻子也有点酸。皓啊，你从小就让父母省心，我们其实没有想到……

8 b; {: v6 R' S7 Q" C    妈，别扔下我……我不后悔喜欢他，可我也不想失去你们。
! n6 s- c. V( b4 {4 X
9 c. o% s4 @. x! ]3 N    你爸还在气头上……他有多久没有打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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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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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s' N- S8 o; e  R( T9 E    皓，我和你爸爸一样，并不能接受你这样。可是，做一个男子汉，你敢作敢当，妈妈不失望。记得，以后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这个，你拿着……林兰递给他一个红色的本子，是存折。他的工资一直是妈妈保管的。

5 V. p9 G) }9 j# R0 z, f5 K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 @4 Q/ Q, y/ v, A    你爸爸他，一时是不会让你进家门的。梁明的爸爸告诉你爸爸你的事儿的时候，他的心脏病差点犯了。所以，你在外面一阵，妈妈会去看你的。

    齐皓呆着。妈，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他的精神有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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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r" b9 h6 L( q    林兰搂了下儿子。忽然说，那回去给爸爸认错，明天起好好交一个女朋友，成家立业，你爸爸总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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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6 X- y7 P8 `    齐皓看着母亲。母亲也看着他。
2 f% B5 t% |+ b% |
# w- G# @, y1 ]: U9 G: v2 O, {    他低声说，我喜欢了个男的，不知怎么，那感觉从来没有过。他救我的时候，对我好的时候，甚至我知道他喜欢别人的时候。那感觉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深刻。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对我好，只因为，把我当成别人。可是，他对我来讲，从开始，到延续，到永远……从来就是他。妈，你可能不能理解，也许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一个男的。可是，你知道，我失去工作，被爸打，甚至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的时候。我没有觉得虚空，没有觉得无力，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力气过。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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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4 f# J, [4 O# ]- a. `    林兰注视儿子说，齐皓，给你力气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妈。可能就是那不让我后悔的东西吧？齐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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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e  A) w: z/ W3 f    儿子，你现在很可爱。

* x+ |! r8 I# p    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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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妈，你知道从小就有人说我像小姑娘，所以我从小就立志当警察。

    妈知道，我儿子是棉花包着的石头。

3 b8 c% J+ k8 W4 C, }! O( `    嘿……齐皓笑起来。妈，我开始高兴了。我还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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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W+ y+ ~, r: z: {    皓。你爸爸迟早会原谅你的！

& {9 m) ]' I' t; v5 ?    我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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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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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A8 v" p5 I    告别的时候，齐皓说，妈你别为我担心。林兰说，好好照顾自己。

% e1 L$ H, c) q* T& ]7 u    林兰看着远去儿子的背影，突然有种满足感。

    齐皓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从明天开始，就不住在这里了，要去哪里，他不知道。只是，母亲在无形中做了他坚强的后盾。即使，他可以自己站起来，但当温润的母爱和支持给了他莫大的温暖。

) ~- g% Y! i  a7 I  c1 _8 D% |: I- q    门好像被什么人打开了，齐皓正碟着衣服，他想那大概仍旧是李克。他不想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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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他被什么人抱住了腰。他才惊觉，那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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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5 t5 ?7 g* A( b" }( s    他转回头，看到的是一张让他惊异痛恨的脸。

7 u% V, L3 Q0 r3 T1 A    小其。你还好吗？

; I9 ^4 m. g6 `8 [$ U  E& x7 `    齐皓当时只想一拳打死他，不过，他居然平静而费力的拔开他紧紧抱着他的腰的手。你干吗？李文标！上次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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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5 u* o+ _8 z% v! O- d, x    李文标看着他，歪着嘴笑着说，小其你的腰真细啊。用的什么洗澡？怎么这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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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闻到微微的酒气。他说，李文标，你居然敢到这儿来？

    我怎么不敢？李文标嘿嘿笑。不是离开了这几天，还不知道这么想你。你的眼睛老在我面前飘啊飘。我就喜欢你那眼睛，纯净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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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话！这个杀人犯居然喜欢纯净的水？齐皓盯着他，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攥了拳头。他却故作平静地说，你知道，仓库死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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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V# N* J( ?' F2 Y8 \( l    知道！他的眼忽闪了一下。怎么，怕了？连班儿都不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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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 b( h7 `5 i( I    听说死了的是个警察！

, g" g3 E" n1 ~5 }8 L    那怎样？又不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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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8 X) y. c" U    在你仓库出的事儿，跟你逃不了干系。你别告诉我你借刀杀人？

    瞧你说的什么呀。我杀警察，疯了吗？李文标忽然凑过来说。听你这口气，你挺关心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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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d9 L7 R    齐皓恨不得立刻将他正法。可他想起了侯队说的证据。他怔怔说，没有人会关心你！

    咦？头上的伤怎么弄的？谁弄的？我给你收拾他！

( k; t3 m7 ~; ?1 n2 R$ }% q    我自己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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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这么不小心啊。李文标顺势摸他的脸。齐皓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面对这个杀了他好朋友的人，他想把他千刀万剐，却没有办法！他说的对，他既然没有在现场被擒获，又没有找到他贩毒的证据。他不会有任何事！齐皓有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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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M0 n& O    小其。过来跟我吧。我那儿缺个助理。你天天跟着我，也不用怕成这样！你看你脸通红的，吓坏了吧？还是小孩！他的脸又凑过来，颠三倒四地说，你怎么看着这么干净呢？干净地让我喜欢，我就喜欢干净的东西。

    李文标！齐皓推开他说。我现在确实缺钱。干助理可以。你别想歪的！齐皓突然找到了一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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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D, I0 P& j% W8 A    好哇。李文标笑。兔子跑到老虎的窝边，吃不吃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李文标满意地走了。齐皓对自己说，我一定会为葛涛报仇！一定！他的拳头还是攥着的。
# \4 O. E+ M5 c3 \0 V. n1 e
    门外的胡同里，江屹在车上，锁着眉。李克看着他说，江哥，李文标好像真的对这个小子有意思。好像还不知道他是警察。

    江屹嗯了一声。随即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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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1 H* m" h5 |& f3 V- {    车子驶离了那个胡同。江屹突然说，他们俩中的一个，想玩游戏呢，我看八成是那个小鬼。跟我有同样的爱好，希望玩游戏。我们看看戏好了。也许，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加个砝码。他嘴角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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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齐皓玩游戏，会不会嫩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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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李文标对他有意思？那不就是李文标自入迷宫？关键时刻，我们给他点提示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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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 ~6 h- `7 ?7 d; r: }    不用考虑那么多。先看戏。江屹笑起来。

$ `8 c1 n) |& s5 g0 o; C6 r    他最喜欢看鹬蚌相争了。

21
% L9 l6 _: L) j/ O$ h( h: r0 C* G齐皓，我爱的是你。

; t) z- ^! d: x3 S! G% h+ u    哥～～

    果然又是个梦。梦醒了，他想起他叫人送来了信封。苦笑了一下。江屹，是在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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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是不太熟悉的环境，这是李文标给他安排的新房间，设备好得很，李文标比警队大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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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楞在床上，敲门声传来。没等他开门，门已经开了，李文标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齐皓瞪着他，李文标说，干吗摆这个脸？我来看看你生活好不好。

    谁让你拿我房子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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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C9 j- c2 C$ N# J( \7 W  p    你房子？李文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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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c" c, y, z6 ?    齐皓穿上外衣，然后就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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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5 T. c+ F/ A    干吗去？李文标挡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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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我的房子。齐皓加重了那个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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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闹了不闹了。李文标把钥匙递给他。拉住他的胳膊，被齐皓甩开。

    都跟你说了，这是员工宿舍，老板有员工宿舍的钥匙有什么希奇？你摆出这副清高的样子干吗？我们不是达成协议了，你不情愿，我绝对不硬来！齐皓，你知足吧，我李文标本来不用这麽低声下气的。我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只是告诉你，我是真的看上你了！

$ V( |' P' g- P/ b2 b    哼。齐皓对着他。老板，我对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印象太深刻了。

    切。就知道你还念记着那个。你别忘了，那是什么地方，原佑是出来卖的，给谁，用什么方式有什么不同？他都没怎样，你这麽耿耿于怀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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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J( s* v- P: k    我觉得你恶心！

    李文标脸上笑意没有了。你再说一遍？

    我觉得你恶心！！

    是么？李文标阴冷着一张脸。很好。我倒要看看我有多么恶心！齐助理，听着，你今天的工作……
6 u/ T  m, H1 u' f
* ^7 K0 i* r) Z6 M' n5 ~: b) @    1500箱牛仔裤，装了3辆车，齐皓一个人用了6个小时，没有人帮忙，没有午饭，只有李文标的保镖何豹幸灾乐祸地笑。
' f( j1 j. @, L$ W* z2 t3 y
; x4 G: @$ f* C! i8 W    到了第三辆车开走，天已经黑了，冰天雪地，齐皓一头虚汗。何豹满意地走了。
8 [' C* r8 |  }9 I: @8 z
) c7 |% T% C3 R+ l    齐皓没有回宿舍，却朝反方向走去。
( o, X/ j" G6 N9 l! ~
    应该吃点饭吧，他想，看到一家牛肉面馆，叫了一碗面，他觉得他吃起来一定很香。他想起了妈妈做的牛肉面，吃几碗都不够的样子。面热腾腾的，他拼命往嘴里扒，可转眼就一阵恶心让他把所有的面都吐了出来。

7 |# q; T7 f/ v# g0 l! K" m    被老板赶出，在人家饭馆里吐得满地，砸人招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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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倒在床上，沉沉入睡。没有被空腹影响，睡得很沉。
9 z7 v7 P! n( v1 S. F) O) Q: h( P
- p3 V" s6 r# u. |' W% v5 r    第二天，何豹派来了新任务，李文标家需要清扫，草地，外墙，玻璃……何豹开车把他带到李文标家，路上，他闭着眼睛，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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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 ?& e& m    齐皓像清洁公司的人一般剪草，擦地，擦玻璃，何豹却像个监工，在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报。偶尔打个电话，斜睨着齐皓说，老板，他干得还行，就是动作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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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d8 p4 ?, c    因为他动作慢，所以，一天，工作都没有完成。齐皓觉得走路的时候，脚步已经有些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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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豹倒是没有再饿他，不过，他吃不下什么东西，他真的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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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总算在玻璃擦完后，结束了清扫。何豹看著他说，小子，你这样到底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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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F& k! T3 O0 j) Z" ^: d) H& P1 _& Q    齐皓说，我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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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E6 ~: I: k, x3 T" a$ j, M    妈的。何豹白他一眼。

8 F! a7 b: f( r" e+ }0 d    从李文标家里出来，才发现周围景物是如此的熟悉。这，不是，江屹住的别墅区？有刹那的恍惚，他朝大门走去。

3 P$ I7 @! @/ w% Q9 w# p7 m    却猛地看到一辆熟悉的奔驰。像躲车的普通行人一样，他往旁边侧了下身。那车开了过去，他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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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驰停了下来，江屹从倒后镜里看着那个男孩的背影。忽然停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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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n! O! J0 K5 n  Y9 z. b    齐皓。听到这个呼唤，齐皓的身体发了一下抖。转回头，他看到江屹在他身後。

0 n% a# r5 o. M2 _    你好。齐皓对他笑。平静好像并不那么难。
5 q3 L6 ^8 F7 B+ m3 z5 N* {4 L& u
; y- Z% I' o1 f$ Y% y    最近好吗？怎么在这儿？

    哦，好。有点事儿，过来一下。

    不是来找我的？

    不，不是。

5 G4 o, N+ v+ j4 I4 @, c9 L5 i: Y    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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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n1 \  U7 a/ K    啊。

3 e  t9 b% q( X' m/ |) f. `    你脸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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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可能天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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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多穿点儿？
) }. z! a' z+ |7 s
& T: k+ s# _0 |2 @1 A    哦，知道了。齐皓笑了一下。你回去吧，天挺冷的。我也走了。他转身往外走。

; M# J3 O, n* G+ L9 j) Z    齐皓！他又听到他叫他的声音。眼前怎么有些模糊？什么挡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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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声音怎么在抖？齐皓没有回头。
% I$ R  O# p  s
* k$ V; x$ B/ W% `    回市区吗？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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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我知道怎么坐车，有公交车。声音怎么还发抖？赶快走。他朝前走去。却被人拉住！

    上车。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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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s3 ?  f' H    有什么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他依旧朝前看。挣开他的手，他说，我不是说知道怎么走吗。他的胳膊又被拉住，身体被那股力带着转了过去，他的泪流满面终于被那个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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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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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碰到他？他发誓他不想看到他。他觉得自己很坚强。他发誓见过母亲后，他决不再掉一滴眼泪。决不！他只有一个目标，将李文标绳之于法！他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要想！他有目标，他不虚空，他不脆弱，他不要感情，他不要挂念任何人！
9 Q; b" R4 `3 m& n" Z
1 F$ D; F% c+ L; W) W    眼前又模糊起来，跟着，大脑好像也模糊起来。他心里的信念，让他坚持住，对江屹说，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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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w  }0 O    为什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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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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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其，还爱我吗？

    不！齐皓吐出了一个字。想说不爱吗？不，他知道他爱他。可是，他要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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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Z( n. P+ s, D    江屹的脸上有些变色。齐皓，你的转变倒是快！

    上车！江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将齐皓几乎拖上车去。把他禁锢在安全带下，坐上了驾驶座，车子扬长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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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m8 t* }. Z6 F3 z5 y    哥～～齐皓突然叫他。

! H, S+ p/ m7 V* y; @& j    江屹铁青着脸。

* V" f7 M6 E' @    为什么喜欢原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他？为什么说他是你弟弟？

    没错！我是喜欢他，我爱他，我把你当成他，可你，根本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及，你凭什么说不？凭什么？因为摽上了李文标，所以决定转移目标了？还是，寂寞？这是江屹认识齐皓以来说出的最不经大脑思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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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c  y" V) n* B! \9 v    齐皓看着江屹许久，终于说，哥，我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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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歪向窗外，齐皓没有再看江屹一眼。江屹觉得胸中有团火，烧得凶。车停在市区，江屹冷声说，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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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没有反应。

    喂！到了，齐皓！他看过去，才听到微微的鼾声。睡着了？齐皓？他看过去，他果然歪了头。再看过去，那年轻清俊的脸上一片安然。想起了原佑，他睡着的时候，好像也绷紧了神经的样子，要不皱着眉，要不咬着牙。

    靠在座位上，不知怎么江屹长长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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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p  ^1 O# n- I    暖和了，真暖和。慢慢睁开眼睛，这是什么地方？

    齐皓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坐着的座位几乎放平了，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车厢里是呼呼的暖风的声音。

8 a# S& [# E: P( \! p    慢慢坐了起来，身边的江屹正看着他。醒了么？

    嗯。齐皓微微扬了扬嘴角，脸上有些红红的，大概很暖。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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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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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耽误你了。

    干吗这么客气？

# X# I; r5 a, U2 a    应该的。
5 z. c* W# M5 N
    齐皓？

) H$ \0 x9 q- i/ ?7 {5 F6 e0 f$ X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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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文标身边要小心点，他不是吃素的。
- F; g" Y: M! P  O+ G8 y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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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4 R: q6 }0 Y$ K) u+ G    上次，我不该把你介绍过去给他工作。其实，我和那个朋友并不太熟，只是当时给你找个工作罢了。

    我知道，那是你朋友的朋友。

    如今，你和李文标走的这么近，我很为你担心。他这个人，表面看上去很斯文，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4 m- v( `( l5 h7 B4 @) d    哥。
) m7 I5 Y$ j8 H& h  j( q$ y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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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5 y) r4 c, m1 S    我……每次，我遇到什么事的时候，都想到你。可能，在我这辈子最危急的时候，被你救了吧。那次，就是我坐在你家门口的那次，我几乎崩溃了，可是到了你的屋子里，我就觉得很暖和。今天也是，我冷得要命，可是，你看现在，我几乎要出汗了。哥，不管你怎么看我，你始终是让我暖和起来的人。

    江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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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去拉开门的扶手，车被遥控锁锁着，打不开。他回头看江屹，哥，开门，我得走了。

    江屹下意识地按了遥控锁。齐皓开门走下车去，然后又探头说，哥，圣诞快乐！

    江屹楞了一下，圣诞节了吗？

    他看着他超前走去，接着，他跑了起来，转过一个街角，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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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m  o: ^- ~    江屹好久没有发动车子。‘你始终是让我暖和起来的人’，是吗？齐皓，你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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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F0 j) s# y0 E& Y3 V3 N    第二天的宿舍，李文标依旧没有出现，何豹6点钟就来敲门。齐皓跟着他到了郊区的一个仓库。何豹说，年底了，把这里的货点清楚。下午4点老板要。

    一库房的衣服裤子，包。齐皓本来想说什么，可是他突然想起运送的货物就曾经是这些东西，也许，他可以查出什么。

    于是，他爬上爬下，一一仔细地点着货，做着记录。

    何豹在门口坐在个椅子上冷眼看着。大半天过去了，除了数字的增加，一无所获。本来蹲着点最底层的货，猛地站起来，一阵晕眩，靠在旁边的货物上才站得稳。

9 M0 @  I' G* K4 h+ w    何豹在门口说，小子，干不了就走人。

; \. r5 a8 s5 y1 ?    齐皓没理他，晕眩也过去，他继续点货。

    谁知何豹突然走了过来，又说，你他妈的没听见我说话？

  f: p& H/ E4 Y6 x% s: N    齐皓看他一眼，又目视前方。

    喂！

: }1 h# s# ?: s; }( X: D) ~    别打扰我，我点数，知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要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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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C8 Y8 D3 o3 H3 h  ^    妈的。何豹说，一个婊子养的在这儿装什么清高？跟老板玩欲擒故纵呢？看你丫也是个万人操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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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_+ ]. v1 l8 h  w' @    ‘啪’齐皓猛地就回手给他一拳，正正打在脸上，何豹立刻觉得满嘴血腥。摸了下嘴角，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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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瞪着他！这一拳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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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W* n# G) n* A    何豹还在晕眩中，左脸又吃痛。齐皓的声音在耳边盘旋，这一拳打你龌龊下流！

    ‘啪’，这一拳打你狐假虎威！

0 ^/ ^8 C  j5 d# l; x" q    不知哪里来得这么多力气，齐皓觉得自己在发泄什么，他想无限发泄下去，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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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1 m: v, T7 k6 D    何豹噢地蹿起来，对着齐皓的脸打来，齐皓一低头闪过了，可随之而来就是一阵晕眩。接着，落在腹部的一拳几乎要把他打穿了一般，又一拳打在相同的地方，齐皓连呻吟都来不及，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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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豹！你他妈的干什么呢！一个声音传来，阻止了何豹在空中下落的脚。

    李文标出现在门口。

" f4 ]: j  g3 C7 U    李子，他他妈的欠揍，居然敢……何豹对李文标说。可李文标没有把任何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直奔齐皓。齐皓按着腹部像个虾似的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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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其，你没事儿吧？李文标看着他流满虚汗的脸。

    齐皓迷蒙中看着李文标，他看着焦急异常的脸，他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问着。齐皓说，李文标，你让我恶心，更加恶心。还来吗？还有什么？你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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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椅子上，李文标端来热水。腹部还是在剧痛中。李文标说，小其，我错了，我没想到你这么硬。以为你早该投降。这着儿我不用了。我专心对你好，好不？

    李文标，我恶心。

2 A2 @7 h7 U/ }1 ?& N) `8 k6 d    恶心就恶心。我绝不这么对你了。看你，这脸白的跟张纸似的。他看上去真的满脸心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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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d$ z8 \; z% V9 q" B    齐皓猛地推开他，张嘴就呕起来，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几乎都是水

23
# |; E  A1 B% z. @9 h# M4 t小其，吃点东西。李文标看着对面的齐皓。齐皓看着满桌子的菜，没有任何食欲，只有阵阵的胃疼。

* g4 r  I6 b0 H. A8 ?4 [    小其，你有点喜欢我了是不是？李文标突然笑眯眯地问。

  O' L2 y5 R2 ?5 _8 }/ r2 n9 O- D; S    齐皓挑着眼睛看他。

    要不，怎么受着这样的对待也不走？就是为了钱？那不是个大数目。虽然你嘴上说恶心我，实际上是不是也有点别的感觉，嗯？
* g: w% a7 x$ @. Y2 m( T1 F5 l& P. Q
    齐皓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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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0 a  E4 v$ h    是不是，回答我呀？李文标笑嘻嘻的，带着兴奋的样子。小其，我知道你老想着第一次的事儿，你和原佑是不一样的，对他，我就是想占有，你呢，我还想好好爱你。你比他干净。我就喜欢你干净！
3 w+ o: d5 k0 Q" S; ^7 ~
' W4 r9 m7 h) ^    比他干净？这句话影响了齐皓。江屹，在你心中，我连他十分之一也不如呢。

  w$ L2 k7 P/ I+ G1 ?0 j& d    别赌气了，我告诉你，我的人，我会好好对待他的。说着，李文标过来摸齐皓的手，齐皓一下闪开。小其，怎么说你才信？我真的想好好对个人。他那脸上满是诚恳，跟真的一样。
- R6 G7 H' Y$ O
7 n, |" E3 [3 V0 v0 H' `& B( c& F    你怎么对一个人好？

4 o6 h8 R& V$ B4 R6 I    终于说话了你。李文标说。对人好啊，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 x- `1 W6 e# m) N! w. n8 C6 J    怎么试？

+ v$ u$ Z( Z- \    做我的伴儿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会事儿。

6 K7 n$ V: m$ H    像对原佑那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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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 T. t' n    你有心理障碍呀小家伙。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会很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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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K6 \7 h  d/ }4 n3 _. A4 |3 ]2 ?    不！

    不？

, r6 L$ W8 D! V+ H/ I& h$ x    对。我不喜欢那样。我受不了。
" M/ E" F1 F& {. h, t
    慢慢来，好不好。李文标说。
5 K, R: e* k- X4 V
    好。慢慢来。

3 b" H5 o+ _6 e( q    李文标。我想和你平起平坐。

! K6 o7 y# a" m5 w/ x# W1 ?    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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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否则，何豹还会这样对我。我要和你一样。我不做助理，我要做总经理。齐皓盯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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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8 g; w7 O2 L    你这小孩野心不笑。
6 r8 [2 {* p: Z# E; g: z
    你不是说要对我好？

: T2 a! D! |' m9 V    你怎么要吃了我似的？李文标寻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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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1 f- ^- `9 |5 F' }1 l0 G7 c    要吃人的是你吧。

    李文标笑。小其，你太急功近利了。你觉得我十年经验的公司会一朝就分给了你？

    我不是要你的公司。我只是要一点点权利。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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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u/ \1 Y) Q. x0 v    你说说，怎么一点点？
3 v) f: a) H4 W" V' L3 O  o: t
    我要管理以前那个子公司，我工作过那个。

: r' m$ }- B# a: j% P- K    为什么呢？

, P/ |) e, m, X% x( o    我喜欢。

+ y/ o, Q  M, [8 p7 S6 r2 Y5 z# _    喜欢？
6 K" C% I  j& `) K- }& @
; {7 o9 E8 B, F! p% b    以前……齐皓想了一下。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有人看不起我，因为你说是我表哥，他们笑话我。我就是要管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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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8 x8 H; C    哈哈……你记仇啊，宝贝。

% }: C6 ?% q$ I+ I+ X( a( U# t: v    齐皓把头歪向别处，心里却心急地等着他的答复。也好，就坡而下，也许这样可以迅速破案也不一定。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现在恶心的是他自己吧。

6 A- j1 e$ S* f& c( d    好！李文标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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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了下眼睛。这个计策算是成功了个开始吧，美人计？！

4 q& }9 {  z  g* Q% `. A4 q" c    齐皓走马上任，李文标给大家引见。李文标还嘱咐他说，前一阵这个公司的一个仓库出了事情，警方调查了一阵，还一度封了仓库。好在，没有查出什么公司牵连的地方，最近才被归还使用权。齐皓点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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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有公司什么事吧？

    怎么会有公司的事儿？我们做服装的，杀警察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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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6 h6 D7 [7 p/ F! s    那警察怎么跑到仓库去了？

    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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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你当真是只狐狸！齐皓心里说道。表面上依旧点点头。

/ f9 q) ?* V1 V$ z; {    他私下差了很多运输记录，尤其是将晚上的记录从小伍那里调了来，他第一次在白天看见小伍，他一点也不像他的名字，实在是彪捍得可以。

    有什么必要一定要晚上运货？

/ }7 F$ ?& u8 \$ H+ a3 P# g    赶上早上发车去外地。小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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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要分成两个运输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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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上夜班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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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多加一个人手。你们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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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G  c3 ~* a0 B# w& `! d    不用了，上白天班我不习惯。小伍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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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  G( n& K# B: k: W    这是公司的安排。齐皓笑着说。而且，你是老板的表哥，应该多多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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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文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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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他的表弟。干弟弟。齐皓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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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g/ ?7 u# V    妈的。小伍说。

    郝其的母亲已经过世，不劳你问候。齐皓说。

    小伍破门而出。随即找了李文标。李文标说这个安排好啊，你也该休息休息了么。小伍说，文标，你这是搞什么污七八糟的，弄个小雏管到老子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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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没有。不行，我调你到别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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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小伍又破门而出。这一次，他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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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一个偏僻的公用电话，他拨了一个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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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s6 t5 M; z9 h8 B( H# L    我是小伍，有大变动，货物恐怕不能按原方法运送。我会尽快告诉你细节。

    那边传来一个回音，你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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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8 q& R" S4 ?3 J& l    大街小巷都被圣诞树，圣诞老人装饰着，老天爷给脸地下了大雪，一片银装上灯火阑珊。

    周围是喧闹的人群，今天，是圣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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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m2 L) @; k    去年的圣诞夜，他记得，他和葛涛，梁明一起跑到后海去滑冰，黑黑的趁着零星的灯光，三个男孩在冰面滑动。他记得，那个时候，葛涛在暗暗灯光下喊，明年我们还来好不好？穿着警服来滑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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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当时大声说，好！

    如今，人走了，他也无法再穿上警服去滑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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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熟悉的地方，仰望着天，那里落下的雪花进了齐皓的眼睛，很快就化了，从齐皓的眼角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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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6 M1 d$ N0 D8 X+ e+ G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大概知道是谁，放到耳边，他说，李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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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江屹。
7 q( L( Z+ N1 o; b8 v, s
+ L' H4 E& Z( B! j* |) P8 s7 x5 [    手不知怎么抖了一下。齐皓想笑着说，噢，是哥啊。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2 C/ U1 z! i! n) \$ \8 ~7 v    怎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还是和李文标有约？
3 \+ F1 f# Q/ x' c0 b+ K
) S  Z! F1 H) h) |; B2 H1 p4 Q    约？齐皓无意识的问。

    是啊，你们怎样？他对你可好？

    齐皓深吸了口气，说，好，我们好。他想，这个时候，他要专心做一件事。

$ I8 o8 n7 K6 m/ U% `# g5 F    对面没有声音。

    还有事吗，哥？

    还是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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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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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i5 w2 F6 D    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 O2 H2 x/ b" [* k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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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儿？！！他的声音竟如此坚决。
# T2 M  n7 S# B
& j# L+ `% Z0 J# [    后海。

24
# a. q; r+ u  Q- s) K江屹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那时齐皓正在长椅上坐着发呆，脑子里没有思想。直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大冷天坐这里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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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冷天来这里干吗？齐皓问。

    齐皓。你真的想好了，和李文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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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0 n2 e( a0 F! s    你的消息真灵通。齐皓笑，有点僵了的脸，不太自然。

    在赌气？
: R8 f0 \% W5 Q, L
% i# {& F: |' k% @    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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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们……你就？
" W4 C- g3 S1 k+ e5 Q
/ b9 \3 p, ~# u. Z/ M$ z    呵呵……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多感情分来分去？让我用尽了再用？电耗光了，也要充电吧？

    在我这儿，耗光了？
- x1 `1 C: w  q! E# S
+ E! ~! W+ V- ^, z. J    不是跟你说了，酒我已经干了。
1 K3 U* y( G3 D. U: S/ ]0 M
    于是你就再倒一杯？

    啊……是啊。再倒一杯。齐皓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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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换一杯。李文标不是什么好人，惹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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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6 j) J5 K; }, R7 Z" j; P- u    换一杯……哥，你会轻易换一杯吗？原佑那个杯子，会换吗？

    江屹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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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不换，不是说说就行了，是不是？齐皓纠了下自己胸前的衣服。
! b6 J- Q8 b% b6 I5 g+ C9 U
    齐皓，莫非你还在查什么案子？江屹终于问出来，等着他的回答。

) M/ Z5 O8 {) j# b$ x0 W* T  n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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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v1 A: L, |" i5 Z    那告诉我，你在干吗？
6 z2 Q0 j+ v  m. {# s% \+ X
    我在挣钱养活自己呀？李文标对我不错，给我经理做呢。

    那你呢，你给他什么？

* c+ Y6 I! ~% g& k3 I4 H    给什么？齐皓又笑。给他个空杯子呗。

    齐皓！江屹一阵冲动把他拉起来，双手握着他的双臂。回我身边吧！

# }1 }8 C$ N. e! N    什么？齐皓觉得自己听觉有问题。
2 s, M3 d8 T5 o# \
    回来！我们再在一起，我保证，从正面看你！

    圣诞礼物？齐皓的声音有点抖了，可是他的心里有点暖和。

    收这份礼吗？江屹问。

    齐皓斜眼看了看他们曾经滑过的冰面，慢慢说，礼太重，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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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C  b' g/ [. P: t    江屹的手僵了起来，虽然他戴着皮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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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6 B2 ^" W/ l& v    圣诞节，你没有节目吗？齐皓突然问。
1 t$ A1 `% h2 c
" d" l5 `$ E/ j. B4 p    没有。

    可我有。齐皓突然拿出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看着江屹，他对着话筒说，李文标，想出来喝酒吗？
- p2 L/ W9 I3 T# z2 p4 r
    一团怒火从江屹的心中升起，他猛地夺过电话，对着冰面彭地扔了过去，手机在黑暗中看不到，不过，它肯定已经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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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盯着冰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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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吗？！江屹猛地吼起来，随即打住了，他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这个警察在耍花招，也许他才是渔翁，把他和李文标当成了鹬和蚌。也许，他才是最会演戏的人。他那纯净的眼神，才是最好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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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不起。江屹平静了声音说。我是太为你担心。而且，今天来是想提醒你，别把自己输光了。

    输光？齐皓转过头看他。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可以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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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V3 |0 e  K. i4 b$ t    那很好。江屹说。据我所知，李文标有一些不法生意，我建议你不要触及，如果你还是个警察，在执行什么任务的话，也不要打草惊蛇。

    齐皓默默听着。

    不管我怎么看你，不管我是不是能让你温暖，你记着，我为你好。怕你出事。

- Q8 x4 o$ [& ~" j) C    什么东西滔滔不绝地涌向鼻腔和眼眶，堵在那里。

    齐皓，你真的不再是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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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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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现在在干吗？
* t* K" Q$ W2 d( \* y* f
- f# w- T6 f9 N& L    我要为我的朋友报仇。他终于把他隐藏着的东西对着这个给他温暖的人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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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报，你？江屹的心中好像在笑。

  d( t8 x! a5 s" l    我要找到李文标的犯罪证据！

    你势单力孤别犯险，记着，做什么都要保护自己。

" c6 \2 q3 L+ V" @) s3 r& k- A    哦。
+ C6 [) Z0 Z2 |# a9 o
    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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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别找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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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J4 f! V5 K: V    不。我一定要找，一定要他为所作的事付出代价！

    回到我身边行么？

    真的要我？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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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涌出眼眶。齐皓猛地抱住江屹。哥，为什么要把我当成原佑啊！我和他不一样，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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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搂着他，有一刹那，胸腹间不知充斥着什么，沸腾了一瞬。随即，冷漠的血液又流过。

7 `# N! L2 g$ y0 R# Z    良久，齐皓直起身子。

    哥，给我一年时间，这段时间，你试着忘了原佑，不，至少，分清原佑和齐皓。明年这个时候，希望你再送我这个圣诞礼物。

5 ]# e" z9 Q/ h9 [    这个小警察，如此的坚决，让江屹想不到。他如此的自尊，他也想不到。也许，他的戏就是要这么演下去的，对呀，为什么又差点当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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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跟小伍说，一切行动都取消。他一直利用李文标的运货途径分散着他的毒品。小伍是他的内应。

    李克说，江哥，我们会损失不少。

2 p; U; X2 W3 f5 p3 C    钱还不够花？什么时候知足？江屹反问他。

    不是这个意思。李克脸微微一红。只是，这个小警察居然能引起我们断了条线。

& r4 |/ Y1 e( U: ]& g9 P7 s9 R6 K6 k    其实，我倒是佩服李文标。江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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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讲？

    他的运货途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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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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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1 ~. S# |5 r0 x9 ]3 V    老狐狸哦。江屹笑。不过，我们现在也有个很好的诱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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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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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们先中场休息一下。让小警察来个赛中表演吧。

    我以为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呢。

- C6 ]! R/ s$ I; g    江屹脸色一变。

/ e, o/ X6 m7 q, z# B    他当然也不会是对李文标有什么感情。李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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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m* R% ?6 O5 z' I    这场三人赛，谁动感情，谁就输。
6 ?) f$ Q* J% P3 D- A4 ^
    那齐皓已经输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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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q; b9 a- [9 q% s% V    怎么说？

    他对江哥你，动了感情了，还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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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你觉得不是他演技太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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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不是，至少看不出。

    演技越好，越像真的。江屹说。不怪你，我有时也几乎被骗呢。

    李克楞了一下，不入戏，怎么会被骗？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老板刚刚说过，谁动感情，谁就输。他可不想立刻宣布他老板有输的基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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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干了！李文标醉醺醺地举着酒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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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 b: v1 G7 M    齐皓一饮而尽。李文标跟着喝了。

( C4 v( z2 |7 Y% K. A' Y    你不是说不能喝白酒？齐皓问。他说他当兵的时候喝白酒伤了胃。如今却已经干了五六杯，小一斤酒。说话已经大舌头了。

0 ^+ K2 F" ]4 [6 L" I3 J- x    我高兴，没事儿。小其，咱俩这是第一次喝酒吧？你说我不该干杯么？齐皓微微笑。李文标滔滔不绝地说，我告诉你小其，我这个人是讲义气的，哥们兄弟干了杯，你说我不喝，说得过去吗？啊？更何况，是你呢？不瞒你说，我打当兵那阵子，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的。那时侯，喜欢一个小子，白净得很，跟姑娘似的。一天到晚想着上他，那天，也是喝了酒，喝多了，晚上就把他给办了，那小子拼命反抗，不过没用。后来，他就不动了。死了。再后来，才知道，他先天性心脏病。他是菜贩子的儿子。我扔下他跑了，一直到今天，也没被发现。你知道吗？你那干净劲儿跟他，特像。所以，我说过，不会对你使强，就一定不会。那件事，弄得我一直睡不好觉知道吗？

    齐皓震惊地盯着他，你还是人吗你！

* q5 t3 s1 N1 t  u% f    哥跟你说，哥也后悔，那是哥第一次喜欢个人。

( |$ v- @# l- m# Y( x! J0 O    你一点也没后悔。你后来也那么对原佑来着！

    我跟你说了，他不一样，他他妈的是出来卖的！他和江屹是他妈的变态，就是江屹逼他出来卖的！
2 U' @4 T* d' V! s5 x4 v
    你胡说八道！

  p& P6 r- k) _0 n9 ?" y4 e    小其。别把江屹当好人。最坏的就是他！他喜欢原佑，得不到，就毁！李文标双眼迷蒙地看着他。别不信我，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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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f# s1 J" j5 m- n    你胡说！胡说！齐皓把头歪向一边。

    李文标露出不易察觉地笑，然后哭丧着脸说，小其，我弄死人的事只有你知道，可见我有多么信任你，我信任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什么也不瞒你，啊？他冲齐皓扑过来，齐皓一闪，他就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

    齐皓喊他的名字，他像死猪一样哼了一声。齐皓有一丝兴奋，这种意外的奇迹出现，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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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疯狂地跑了出去。他还记得侯队的手机。那边传来低沉声音的时候，齐皓的声音激动不已。他几乎叫着说，侯队！我有李文标的犯罪证据了！

    啊？你是齐皓？你怎么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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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就有人联系李文标曾就服役的部队查询此案，那边等着答复的时候。警察把李文标拘留了。齐皓坐在侯队的办公室里，侯队看着他说，你一直在查这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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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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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r2 n, y# {; g    齐皓……侯队想说什么。可是又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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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 z: f5 U. L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侯队听着电话里的叙述，眼睛慢慢向齐皓瞟过来，齐皓迎视着他，渐渐发现，那并不是胜利的光芒，反而是黯淡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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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觉得历史像在重演，这一幕，曾经在几个月前出现在侯队的另一个办公室里。在那一天，齐皓不能再做一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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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0 h6 O/ t9 L3 q    侯队慢慢挂上了电话，又拨出一个，然后，对着话筒说，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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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的脸刹那间惨白，侯队看着他说，李文标所在部队是自己种菜，从来没有过什么菜贩子……齐皓，希望你明白一点，你不再是一个警察了。而且，这是你第二次给我们假情报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我们接触过一类犯人，他们以耍警察为乐趣。我不想认为，你，或者李文标和你，有这个嗜好。你，走吧！

    楞楞站在当地，侯队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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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怎么迈出警队的大门，走在通往大街的胡同里，上一次，母亲在这里等他。如今，是一条漆黑的细窄的路，不知通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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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d/ o0 J7 `7 @4 n/ A    慢慢靠着墙，望着乌黑的天。他突然觉得，身躯里的灵魂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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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 w3 s0 j/ N# G# Z" Z) e    齐皓……一声呼唤。他无意识地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到一张温文儒雅的脸。猛然惊醒。他的笑容，是那么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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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L' G( O$ y    李，文，标！我要杀了你！如突然激发的豹子，他猛地向李文标冲过去，他要像上次一样狠狠地将他打翻在地。可是，腹部却猛地一阵剧痛，那次被何豹打的两拳，一直都不时地疼。如今，又一记拳头使他软软地顺着墙滑下去。

    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吧。李文标拍拍手说。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你知道，在部队的时候，搏击可是我的强项。走吧……李文标过来想拎起他，你这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以为你学乖了，谁知道，还是这么不老实。我本以为，你走投无路，迟早跟了我。怎知道，稍稍一试探，就弄这么个结果给我。你知道，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警察局，你偏偏让我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齐皓仰头瞪视着他。

) E; |) s+ s8 M2 C3 R0 C    怎么？还是想杀我？干吗那么恨我呢？跟你说了那个警察不是我杀的。不然，怎么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一点也不怕呢。我玩儿这个花招是要咱们坦诚相对。知道不？还有，跟你说的故事虽然是假的，有一点不假，我真的喜欢过一个男的，和你一样干净！何豹的弟弟，出车祸死了。

' g# H) D* U+ J; R) o* @$ c    齐皓还是瞪着他。

    起来！李文标继续拎他起来。你有够笨！这样就相信我？我说不能喝酒你就信？我说我杀了人你就报警？你怎么这么傻啊你！那声音里倒是带着几丝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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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L- X# i% L    齐皓的头向后仰着，生生被他拎了起来。

5 \) m8 F  @( r0 H, Z9 ]7 o1 ~4 X- p    还有，你和那个江屹一起，也一样笨，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吧？这次给你个教训！别那么轻易相信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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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看着他，靠在墙上。

0 `- G6 @4 j5 [, _* R) s+ C+ G4 L2 n    怎么了？李文标借着灯光注视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刚那一拳打坏了？你不也是练过的吗？

    放开。齐皓声音没有一丝力度，眼睛里，是清冷的光。李文标下意识地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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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r) o0 _. q2 M    齐皓转过身，慢慢向前走，没走两步，就腿上一软倒在了地上。李文标奔过去，翻过他的身子。齐皓抬眼看着他。李文标被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心中一紧。

    傻小子，怎么还这么看我？都这份儿上了，还不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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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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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P1 F) u$ y: f) p; x% Z& H# G    我要杀了你。

/ u( Z  G4 b  L7 P8 p    他妈的混蛋！你居然还不信我？李文标站起身。齐皓躺在冰冷的地上。李文标转身就走。上了车，开出几步，又倒回来，后面被一辆车堵住了。李文标从车上蹿下来，跑回刚才的地方，齐皓已经不在了。跑到胡同尽头，李文标看到齐皓上了一辆公交车，想去追那辆车，车却已经开了，记了车号和大概路线，他跑回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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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的手机突然闪烁起来，屏幕上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心里有点兴奋。他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 ?7 P! p9 l2 d    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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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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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对面的声音很虚弱的样子。我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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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O- e$ c6 n) n' O# R: R7 d1 ?    齐皓！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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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q6 }# U, y2 s* B    车上。

! y9 J. a5 c- d& Y1 P7 F  c. N    什么车？

    22路，终点站是……电话没有断，江屹只听到里面传来别人的声音，有人焦急地问，小伙子，你怎么了？醒醒啊……

    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江屹迅速披了衣服跑了出去，路上他让李克去22路的一个终点，他去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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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流拥挤，堵得厉害。正反两个方向都堵着。江屹的车在内道，转不了方向。再打电话给齐皓，已经没有人接听了。焦急地敲打着方向盘，不时按着喇叭，虽然他知道那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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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反向车道的车里的司机开门站起看堵车的情况，江屹不经意一看，一惊，居然是李文标！李文标一歪头，也看到了他，他隔着护拦敲了敲江屹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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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放下，江屹看着他。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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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不要惹齐皓！李文标一字一句地说。

' y; V2 u0 {: l7 G$ `  S5 T  W* {9 r    江屹猛地向他车里看去，齐皓果然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身上盖着李文标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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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李文标对江屹又说出两个字。

    很可惜。我不会听你的。他也不会！

    江屹，玩死一个原佑，还不够？

) f$ K* q# k; J4 V    江屹从车里出来，瞪着李文标。但嘴里却喊，齐皓！齐皓！

& }& _, m2 Y, I8 Z- S9 ]6 |3 u! u9 H    仿佛听到什么亲切地呼喊，齐皓艰难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江屹，嘴里发出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哥……

+ o# o7 e& o6 n$ ^! n) K& x    短暂的清醒转瞬即逝，他又陷入了黑暗。

    李文标坐上车来，对着江屹说，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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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了？！江屹在护拦那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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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6 e+ O8 V- B9 j1 X" O8 X) f$ A7 w    喝多了，我们晚上还有事情做。听说你有洁痞是吧，我用过的东西，你还用不用？用，我也不给。李文标嘻嘻一笑。车流已经通了，他开车扬长而去。

$ P; f* u& Q0 H# p# m8 l8 r" {. o9 V    江屹狠狠将拳头砸在车上。

4 c8 w" o; J! k( o5 Y6 @5 |    李文标！你等着！还有，齐皓！你已经被他上了？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你为了什么！你都下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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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W) z, R+ Z: l# x$ T6 d    又一拳！车顶彭的一声，他不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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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让你为一切付出代价！江屹盯着李文标说。然后他转向齐皓，眼光里是忌恨……

0 c$ x/ \1 P6 N: g. ?    猛地睁开了眼睛，是白白的屋顶，大概是梦。可这梦境又是那么熟悉，不，不是梦，这个那个晚上，江屹对李文标说过的话。他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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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k5 J- w0 h! F    歪了头，齐皓看到手臂上插着针头，液体从高处瓶子落下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吧？这次给你个教训！别那么轻易相信人，知道吗？’

; o8 {8 m; v" v+ S9 y* u    耳边是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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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告诉他不要相信江屹。他为什么不相信他？他要骗他什么？他连他喜欢原佑都不瞒他，他一次次地救他，自己遇到危急就会想起他，为什么不相信他？就算是骗自己又怎么样？他能骗到什么？无非是感情，可那还用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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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又为什么相信李文标？警队怀疑他杀人贩毒，第一次见他就强暴一个男孩，第二次调戏不成把他打成内出血，现在还编派谎话让他再无所盾形，让候队再度失望。他这样的人，说出什么是让人相信的？

3 @' V9 H6 e7 T7 ]& e4 u    不过，有一句话，他说的没错。齐皓，你是个傻子！

    醒了？背后传来李文标的声音。

    齐皓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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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舒服怎么不说？那次何豹下手那么重？

    你的也不轻。齐皓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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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8 B% k" p, b1 y1 \5 U    我错了，小其，我多心疼你知道吗？他感到李文标慢慢走近他。手抚上他的脸颊。

4 t' c* f1 a  Z. Q$ g) O/ x    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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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留着干净的身子给江屹？李文标的声音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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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需要知道原因吗？我现在没有力气，你也不要再装，要干什么就干，反正你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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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r1 @. @  W+ u6 v9 L0 r    我拿手什么？强奸吗？李文标冷声问。

    齐皓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5 h  P# T! p, e7 }' j' D    好啊！既然你请愿，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拿手好戏啦！他过来，掀开齐皓身上的被子，手对着他的衣服揪去，齐皓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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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x1 f0 |7 N4 [/ A, r    李文标。我总有机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吧。他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李文标的手却没有再落下来。他的声音却发了怒地吼到，他妈的我在你的眼里就始终是个臭流氓是吗！我说我真心喜欢你，你就他妈的不信是吗！

    还要再演下去吗。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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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8 D& v( N    李文标把齐皓拎起来，齐皓睁开眼睛瞪着他。像有把火烧着，李文标的声音却出奇地平静下来，齐皓，你笨得可以，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轻易就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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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傻。齐皓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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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盯着他半晌，忽地把他放在床上，自己窜出了病房。

* Z% X( H! @7 G9 d+ s& H    齐皓拔下滴液瓶。他只想立刻离开这里。他觉得窒息，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迷宫里，到处走着没有尽头，转过又回头的路。当微微的光亮带给他温暖的时候，有人告诉他，那是幻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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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2 c! N4 l" b7 N% z; {    任由自己的步伐带着他去任何地方，这一次，他到了家里的小区，而不是江屹的那个别墅。

) r& W% r* E3 h: h/ E# @( h, s# Z$ `    慢慢走上楼去，伸着手按动了门上的门铃。门开了，迎上了父亲的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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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1 \9 U; p6 V" J" Z    他以为门会砰地关上，谁知没有，但是父亲转身走了，母亲奔过来叫，是小皓吗？

    是我。齐皓笑着说。他好像突然有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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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打开了，他进了熟悉的家。母亲说，你终于出现了，我们都急死了，你这么久没有消息，跟你爸我们吵了好几次。母亲在他耳边轻轻说，你爸也偷偷找你来着。

; W! p4 J' W  [  C. G    齐皓笑。笑出了眼泪。

    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饭，几个姨都来了，这个说小皓瘦了，那个说小皓的脸色不好，齐皓当时有个幻觉，好像回到了刚刚进警队的那阵子。什么后来都没有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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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后来都清清楚楚地出现了：原佑，江屹，李文标，强暴，救命，死亡，贩毒，开除……

# |4 ~2 W6 m5 }( N4 H: t; t5 d    父亲还是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可是齐皓觉得无比地塌实。因为，他又觉得温暖了，家的温暖。

    七姨打电话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好工作介绍，不过有个超市的工作，问他愿不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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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5 I7 h, N0 c4 \    去。齐皓说。

: B8 j4 c3 a3 \, a: D, G; @5 N    他在那个超市上班，不大，在闹市，他一个人，上货，收银。超市的老板每天过来一趟。
  b+ v6 u/ }  ~
    日子很舒服，家里的人渐渐露出笑容，父亲开始跟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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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o& m' `% ]# v$ D    有一天他说，我一个老朋友有个女儿，这周日你去见见。

    好。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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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和那女孩看了一场电影，送她回了家，临走的时候，那女孩说，我们周二晚上去唱歌，你去不去？

    我，不太会唱歌。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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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Y% ^( l% H1 d/ ]; a    那女孩神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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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3 n4 w. v) l& d) r8 ^8 E    不过，我喜欢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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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Z5 i) v7 M& Y1 `* f    他和那个女孩不断见面，但不能说是约会。他看到父亲越来越多的笑容，很塌实。爸爸说，小皓，年轻人总是要犯点错误的，这，爸爸是可以理解的。上次，主要是在气头上，所以……

3 I( ~) E; a& W    爸。没关系。齐皓说。

& X5 `. J+ }! m    和熙熙感觉怎么样？

    她挺好的。开朗也漂亮，孝顺也善良。

    嗯。爸爸咧着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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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g5 I. N; l! u( J    有个晚上，他出了自己的房间喝水。听到了爸妈的对话，爸说，你看，儿子还是改好了，就说吗，他那是一时走歪。年轻人都图个新鲜。

    妈说，我觉得小皓不是以前那个小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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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在黑暗里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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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进了一批货，齐皓在架子旁忙活，最后一瓶矿泉水摆上架子的时候，他看到对面的一双眼睛，手立刻就软了，瓶子掉在了地上，滚了开去。齐皓蹲下去捡瓶子，站起身时，对面是一个人。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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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l( r( K5 |" @; L9 V% N    深吸了口气，他摆出一个微笑，对着面前人说。真巧，来买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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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巧！江屹盯视着他。

    哦。有事？

. ^1 X. j+ v( X/ h5 p    有。怎么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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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6 e# t7 s# H- a- i# X) I    噢。我的身份被李文标发现了，真失败。

    我问你为什么从我身边消失了？

    我，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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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手机号码也不用了？
+ u' d" h" i& x/ m! R
" S+ ]7 u1 d! f$ A. p" \    他能跟他说，他要脱离那个令他窒息的迷宫吗？恐怕不行。见着他，是意外的心悸。却也有渴望的兴奋。齐皓啊齐皓，为什么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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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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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2 q1 k3 g5 \4 ?( k% n& i    齐皓。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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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0 `2 B8 C/ D1 N# m  G    我，最近交往了一个女孩，挺不错的。感觉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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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的脸在无形中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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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 @# x5 k6 q    我父母也挺喜欢他的。我现在在这儿工作也稳定，而且，她可能也觉得我还行。我想，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也许，不久，我们，就……

    他的话在江屹转身离开的背影中断了。

4 U* k$ @- [0 O" A* ]    那是什么感觉？塌陷？什么塌陷了？他再也露不出一丝笑容。到熙熙来店里找他的时候，他还是露不出一丝笑容。熙熙问，齐皓，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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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K3 _2 J" c# ^* r& I2 h0 O    熙熙……他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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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女孩恬美的笑脸带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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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6 M% b2 @: _' h) v( B% J0 W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个同性恋？

27
齐皓一直记得当时熙熙惊愕的表情。他那时有一刹那的后悔，也许，他不该说，那样会毁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那后悔毕竟是一刹那而已，随即，他有种释然。他觉得他可能算是自私和任性，永远忠于自己的心呵。

    对不起，熙熙。他还是这样对熙熙说了。

    熙熙凝视他一阵子，终于说，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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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u# K9 b' |* y# O5 A9 F    齐皓低了头。他以为这女孩得厌恶地骂他一顿，或者掉头就走。

    你这是要跟我绝交还是什么？

5 g$ j0 T8 X; m6 h    不是。

    熙熙笑了一下。又说，真可惜。我这些天找着了挺美好的感觉呢。以为能有个结果。你要不是给我这么一句，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她挺调皮和皎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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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p9 p: A5 d2 d* D" ?    齐皓瞅着她，半晌，也笑。说，我要不是这个样子，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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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H+ z3 H. |& ^# P4 S    熙熙说，齐皓……

5 C% I: _% y( _# j  R. X( u6 K7 J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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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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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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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n. V- [* e3 m, L) X9 T: e' c+ Z8 b    你……不像啊。同性恋不都是女了女气的吗，一下就能看出来。你，不像啊。

    哦。齐皓支吾一声。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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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惜。熙熙第三次说了这个。然后她挺愉快地告辞走了。路上，她禁不住哭了。然后，又站着，然后，又跑回了那个超市，她对着惊异地齐皓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编这么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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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熙熙这次真的走了。齐皓站在超市里，觉得店堂好像空旷起来。心不知怎么砰砰地跳。呼吸都憋闷起来。也许，这颗心并不想他把它暴露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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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2 E4 [2 z    关了店门，已经是12点了，他的自行车停在后面胡同里。骑车到家用了20分钟，打开门，桌上还留着些吃的，他端到自己屋里吃了，妈做的饭总是那么香。

- v* W3 W6 u5 D" v; m: m    拿出抽屉里不用的手机，慢慢打开，它几乎立即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是那个熟悉的号码。他把电话挂断了，不知为何。

) |, u  d/ `/ z4 z5 q( r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江屹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自己也陷了进去。

    随即，他打了一个电话，压低声音说，今天，动手。

/ q  N0 F% M% V    李克在旁边想要阻止他，话筒里面也传来声音，这样，我们的财路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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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手！江屹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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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你，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如果要用这招儿不是早就用了？您做的事一直不会损坏自己利益的，这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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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Q/ m8 Y9 ~; Z" d/ b    住嘴！江屹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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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n9 U9 A9 U    江哥！李克并没有住嘴。您这样不是等于被那个小警察得逞了吗。江哥，用的着这么孤注一掷吗？

0 E5 M5 f) b2 \2 b9 e) @4 b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放过李文标！既然抓不到他的把柄，那么我就做个把柄给他！为了原佑，我不择手段！他的快活日子过得太久了！
) V! a. P2 z! U/ e4 C, Q
, q9 }/ K. h5 M9 a! a, P% ~, X. N; M  I    江哥，真的只是为了原佑？江屹瞪着李克。

5 i. S5 E& _% t: k    李克住了嘴。他心里明白的很，江屹这么做90%是因为那个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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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6 E9 J" Y7 l3 E* _    秦熙熙并没有把齐皓跟他说的话和任何人说。父母还是温和地对齐皓。齐皓还是如常地上班下班。

9 a6 A& r3 N' F3 m" v4 r    这天回家的时候，爸看着他说，齐皓，别难过，好姑娘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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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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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w3 M( w* G2 U    秦叔叔跟我说了，熙熙没有再跟你交往是不是？她喜欢别的人了？怎么不跟家里说？

) T8 g$ [$ N1 \* e& `" l( F    齐皓错愕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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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秦熙熙打了电话，说谢谢。秦熙熙说，我当然得这么说，不然说我被你甩了，还有人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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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z2 @( U0 {' s& V    齐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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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h$ y8 N0 F    还笑！秦熙熙在那头假嗔。你得请我吃饭。

    好好。齐皓心里暖洋洋。
2 t: N4 b/ u' s* N3 t7 E9 F
: ]1 `& P2 P1 Q4 u& Z& z    吃了饭出来，把秦熙熙送回了家。骑着车，初春的风带着清新和湿气，弄得齐皓心情愉快。
  k1 |2 N0 V) H3 a- u3 {# m
" R0 I& }: B$ U2 b3 L. a4 n. }- t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齐皓接了。既然已经再用，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接不接电话有什么关系。
$ c$ h. |" @0 O0 B0 ^6 f+ y+ }
    齐皓。

! x2 Q: L& ]0 B# u! `2 V    哥……
8 o8 T" p; N4 t* Y: q+ I9 S6 A
7 o3 z! g2 J" n0 V' |    手机又再用了？
4 w1 ^- M" w* [; P" C
7 H9 A0 \' J9 Z* `( r' z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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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 P& y4 @8 x0 g    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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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n$ G0 g7 j1 F2 B+ y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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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用手机说明了什么？

4 }* F& X+ V$ c  ^0 m  D    没什么。齐皓说。我和那个女孩分手了，然后，告诉她，我是个同性恋。

2 g* c. x: ]8 I& R1 l    然后呢……江屹的声音有点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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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m& t9 z0 S, Y' ~: w" y    然后，我想我对得起我自己。我要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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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好好生活？

    也不怎样。每天上班下班，陪陪父母。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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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听着，他的好好生活，并没有自己吗？

    哥……我到家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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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你说的一年后，我送你的礼物，如果我现在送给你，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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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那头没有声音，江屹突然觉得紧张。还要不要？！他又追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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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心送吗？他终于问。

4 b0 u! ]; I+ P* K; _' [    江屹的脸色又舒展开了。我在你超市门口等你。

    他骑着车往家的反方向走去的时候，就好像在离开一个大火炉，温暖随着离去的距离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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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E: T0 H! i; ?8 P    快到超市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江屹还真的是个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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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Q7 X7 r    喂，我马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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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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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一麻。李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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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S& ]: x, X- w    齐皓，我在你身后。齐皓回过身。发现李文标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不知怎么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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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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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找你。李文标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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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6 g& ^& q% W! i& p; B    干吗？
: O1 F  m7 b1 p& H, r0 ]3 ?
  ~& X' j5 y$ I    想看见你。

8 t/ r, |  R8 A7 f+ Z3 z: `! S    我不想见你！他骑车要继续走，李文标突然蹿上来拉他的胳膊。齐皓正要甩开他，谁知他的手却松了，还伴随着啊呀一声。齐皓转回头，发现李文标一脸惨白，虚汗往下流，左手捧着右臂。显然右臂受了伤。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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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l. y7 x6 L/ O( O$ `$ K    李文标哈了一声。真难得，居然关心我。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逃犯，胳膊上挨了一枪。

- p4 ?. v! W) u8 A3 k    齐皓楞了。

5 }% T, H6 n' r    信不信？李文标瞅着他。

3 t. s" F& U* _! Y: M    齐皓看着他胳膊上渐渐因出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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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逃，跑到这儿来干吗？
# m7 a' J& H% X; s0 q( Q
% k9 h8 |  \$ j    想见你。
+ H+ L: D' ?; Y4 p. E8 |+ }2 l  ?
    好像有什么捅了一下齐皓的心脏，它跳得又快了起来，伴随着轻微地窒闷。

8 A2 }+ C. J+ L0 W5 V2 A8 l$ h    李文标似笑非笑地说，要报警了吧？警察？

28
, M+ U* X+ s2 H5 g6 B在洒消炎药粉的时候，李文标的胳膊抖了一下，齐皓拿起纱布把他的伤口裹了起来。李文标的眼光一直看着齐皓。齐皓没有看他，他觉得自己真的离警察越来越远了。

    怎么不报警？李文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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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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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说真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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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真相，真的是真相吗？

6 T) R3 {( J7 Q6 i3 S( O! X' I1 k9 p    我没做违法的事儿，所以，即使知道你是个警察，我也不怕你，也许，你还能成为证明我清白的人证呢。想知道真正违法的人是谁吗？

    不想。齐皓立刻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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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x" W1 _* G8 R% ~    是怕了。怕我说出那个名字吧？其实你不傻。你明白得很。没错，就是江屹。我看他才是个贩毒头子，这次，是他陷害我。在货车，甚至我家里搜出毒品，我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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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n( g# M, o- c6 o    本来在收拾药品的手，怔住。
+ u: V, F- V- A
    你可真失败，查案查到把最大的主谋漏了网，居然还喜欢他！更失败的是，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他那个原佑吧。其实也不是，他是为他自己。李文标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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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B8 O5 E( C: T3 b    齐皓背对着李文标坐在另一张床上，这个半地下的招待所是齐皓登得记。

9 C+ S. }& |/ _. s2 `    怎么样？傻了吧？看你还执迷不悟。

    齐皓回过头看着他。李文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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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李文标痛骂一句。那你他妈的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他？我逃也不逃地来找你敢情就是为了骗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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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们去警队，说清楚！齐皓突然站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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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个屁。现在被通缉的是我。我说的压根没有证据，是我的推测，不过，是最真实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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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测啊。齐皓笑。好像一个在高出不知所措的人突然找到了梯子下去。

    李文标看着他的表情，突然一阵忌恨，这忌恨让他攥紧了拳头，猛地朝齐皓扑过去。齐皓没有任何预见地被他扑到在床上，被他死死地压住，他挣扎，用手，用腿，全都不管用。李文标是个比齐皓经过更严格训练的士兵，他不给齐皓任何反抗的机会。他受了伤的手臂丝毫没有减缓他的力道，也许，被什么冲昏头脑的人会爆发出无法想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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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H& R5 A6 D7 t- ~% ~$ S    放开我，李文标！齐皓大喊。抓起旁边没有用完的纱布，勒住了他的嘴，齐皓发不出什么成形的声音。他瞪着李文标，死死的。四肢还在拼命地挣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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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j/ G9 B$ o    把他的外衣脱去，并不让两只手退出，而是用袖子打了个结，他的手被绑住了。他的腿还在蹬踹，李文标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肚子一拳，齐皓疼地弯了身子。

: ]  {, \  y! w& q% X. i' [    看看，这是你自找的！李文标居高临下地叫。齐皓满头虚汗。勒着的嘴乌突突地发出声响。

    想说什么？李文标凑进他。嘴开始亲吻他的脸，他的脖子，解开他的衬衫，他继续亲吻他青涩光洁的身体。

    不……齐皓的这个发音他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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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5 q+ t' V" F' ]9 Y    不什么？李文标笑。伸手呲啦撕开了他的衣服。我真心对你，你当我狼心狗肺。既然如此，我看我干脆如狼似虎地给你看看算了！他的手已经朝他的裤子里伸去。齐皓，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味道的。他开始解裤子，右臂上渗出的血迹正在往下流。在这一刻，李文标突然感觉到无尽的悲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悲哀，如今，却如此地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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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R9 z6 x7 o5 }# B) X    齐皓的脚突然在这一刻向他踢来。他一下抓住他的脚倮，死死的，他要把自己的痛让齐皓也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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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那疼果然令齐皓痛苦起来。

& A: f- z$ ~6 e  _7 }" c    不知是不是疼痛中的眼花，齐皓居然看到李文标的眼里有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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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 T& A8 S9 V    门在此刻突然砰地被打开，还来不及弄清楚状况，李文标就已经被来人反扭着双臂按在地上。这时，齐皓仿佛才听到‘警察！’两个字。

+ K5 j2 D# i8 N+ V8 Q+ G3 A# ]    警察？

3 f4 I' d: j8 s8 @5 }1 H( O% T    感到有人解开了自己地手，松开了勒在嘴上的纱布。他听到有人说，齐皓，好样的。幸亏你拖住他。你没受伤吧？

( w* Q3 v. g. Q    齐皓有些懵。无意识地看向李文标，他的目光果然凌厉地在在脸上逡巡。不知为什么，齐皓的嘴动了动，想说，不是我。可毕竟，他没有说出口。

    李文标被压了出去。齐皓才发现站在眼前的是梁明。梁明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好朋友一样地看着他。齐皓觉得自己在作梦吧。他不由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是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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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2 c2 F1 K  B0 \    梁明扶着他站起来，问，没什么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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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W, q( z) z8 y0 z    齐皓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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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明说，想不到你居然还在调查李文标，还立了这么大一个功。

6 l" b4 k% d- S. m$ m    齐皓说，我都不是警察了，立得什么功。你们怎么来的？

    不是你让人打电话说，你托住李文标，让我们尽快过来抓人吗。开始，我们还将信将疑。你知道有上次那个事，我们……幸亏我们过来了，逮住了这个毒贩子啊！

    齐皓觉得懵。这一次，他并没有想立功。把李文标带进招待所，还有，买药，所有的过程中，他没有想过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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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 h5 h" P! s    家里来了好多亲朋好友，父亲露出扬眉吐气地笑。儿子被警队开除对他来讲曾经是晴天霹雳。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爽朗，他的大手再次抚上齐皓的头的时候。齐皓不知所措地温暖着。他没有勇气跟警队说，那报警的不是他。他不想父亲再次灰白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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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 P4 a1 i1 g    李文标以藏毒罪被起诉。因为一时没有贩毒的证据。由于数量巨大，他被判了无期。

    江屹看着那个骨灰盒。原佑，我给你报仇了。他这样，比死了更难受。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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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M3 n$ k/ E- T2 c0 e9 ^$ l    他的笑，很干涩。

    李克走进来。江屹说，墓地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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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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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江屹若有所思。

. I" F( A# ]: G" a, L- l/ z    听说……李文标被抓的时候，正和齐皓干着呢。

    什么？！江屹猛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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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9 g; Z' q. V, j    这两个真是不怕死，那个时候，还顾得上那个。李克笑。他看到江屹攥着抖着的拳头。您的安排真的不能出一点差错，李文标必须动情去找齐皓，齐皓必须不报警。没想到，真的全都实现了。果然是，谁动情谁就输啊，他们俩动了感情，所以都输了。老大，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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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Z+ S$ H3 i1 c4 O% b: m    出去！江屹黑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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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B& ^" I* m    这句话已经够分量了，李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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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1 u& p# v2 _( t' `# u0 I, v' L    靠在门口，李克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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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佑下葬的那天下着阴雨，当江屹看着墓碑立起来，看着那墓碑上原佑似笑非笑的照片，突然一阵心悸。那不是完成一件事之后的空虚，而是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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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他把原佑绑在床上的样子，

    他想起他拿方凝的照片给原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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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他将那龌龊玩意儿塞进原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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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1 u. f  z% ^- {3 B$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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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3 ?9 s- q# g2 R7 i# }, @3 r8 O6 q    在所有这些时候，原佑的脸上，是那深深想掩饰的痛苦。也许，江屹心里早就明白，方凝是原佑最初的残酷，而将这所有残酷扩大到他所不能忍受的地步的，也许，是他。
( G- a. k- o1 v4 f2 I( r( G. \
& Z0 E6 ]9 v. ?4 i) T    那凄厉的血迹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江屹猛地闭上了眼睛。希望那图像消失。但无异于掩耳盗铃。

    原佑……他喃喃念他的名字。而眼前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张脸，一张让他直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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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允许！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算什么？他不可以进入他和原佑的空间！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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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y3 Y+ j9 E& T    一把雨伞罩在头上，是李克。他说，老板，雨太大，回去吧。以后可以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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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居然往回走。

5 P1 \7 p( }. j( q9 S4 t    车上，他突然觉得很冷，让李克开了暖风。李克回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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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C7 ?0 }6 l# ^1 N; v    ‘哥，无论你怎么看我。你始终给我温暖。’耳边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暖风的作用还真是快，江屹觉得有股暖流，从心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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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4 y* z- U# v" ^* X    齐皓从未想过再回到警局，这次，是警队给他发放奖金。梁明通知他的时候，他说不要。梁明说，你回来吧，应得的。

; |( Y2 W7 T' L, v1 ^    应得吗？不。

    不过梁明的那句你回来吧，对他是个诱惑。多少次，他希望听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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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去了，可是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眼光没有什么不同，和上次一样，不是直视，而是偷瞄，每个人都戴着一副有色眼镜。

% @( B2 ~. ]3 b+ n. ]    在洗手间，他听到有人说，哎，齐皓回来了，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怎么现在看他走路都女了女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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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你知道我们冲进去抓李文标的时候，他什么样？

    什么？

    躺床上，上身没穿衣服，裤子也解开了。哇塞，春色荡漾啊。原来，他就是用这个方式拖住……哈哈哈……

    两个人狂笑。齐皓拼命捂住耳朵。心再一次飞速跳跃，带着窒息。

    他好像是跑出警局的，飞奔。
+ G: W% q5 R& U7 z1 o  m6 A7 }
7 r3 X/ C2 j. s: b' o- m    回到工作的那个超市，老板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想不到你以前做警察的，真看不出来，看你这么斯斯文文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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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低着头。说，老板，我来了。你歇着吧。

# x, I. F# v& ~: p3 P/ b    他开始忙碌起来，忙碌起来可以不管不顾很多东西。可是，思想也忙碌着，忙忙碌碌地重复着他曾经同事的话，和笑。

    ‘哗啦’一瓶辣椒酱掉在地上，血红了一地。赶忙拿着东西来打扫。捡起一块碎了的玻璃，看着它，怔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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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碎片都收进垃圾袋。在收银机里，补了辣椒酱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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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T$ q( s! w! S( T    爸妈，这是奖金。齐皓把信封递给父母。父亲满足地笑，还问，有没有机会再回去干警察？

4 P! o2 z" a7 N6 n$ N. L" O    齐皓没吱声。

    怎么？你没问，还是？

, C6 t8 I  O* X/ n, A! R3 ^7 O3 M    妈说，齐皓，洗澡水烧好了，洗澡去。

    齐皓进了浴室。心口又憋闷，他蹲下身体。好久也不想起来。

    躺在床上，他看着那个手机，耳边响起了一些声音：原佑是我的弟弟；我给你找了个工作，不过听说那公司是李文标的；他在做些违法的事情，我担心你的安全；如果那个礼物，我提前送你，你要不要？到超市门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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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往常一样开着车，它却不听使唤的冲着一个地方而去。落地的玻璃窗里面，看得到几排货架，一个熟悉的人影，白T恤，牛仔裤，红色的围裙。正在码放着货品。不时跑到收银台，微笑着收顾客的钱。

: ~3 Y+ p, f: P+ h& W; I3 `    脚也不听使唤，下了车，对着那个超市走去。

" H3 u7 L7 v6 I6 R: u% V6 Z: _- _1 M    站在门口，他已经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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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I% O" i- n    眼睛还是那么黑白分明，可是有着23岁男孩不该有的沉郁。手中的东西没有再掉到地上，握在他的手里，他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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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4 x4 v7 I, l' W/ n% v    江屹摆出一个微笑。上次怎么没来？对我送的礼物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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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k7 [) E  P    又有刹那的迷惑。齐皓说，有点事，耽搁了。

8 l' |: b6 u3 y9 Z$ \    可是李文标？听说，你在那个晚上协助警察逮捕了李文标。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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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多东西想要问他，可是，有个声音一直在他灵魂深处说，不要问！不要问！

+ _# u% w, P& c" J    是。他发出了一个字音。

, q0 ^& u4 S3 t5 Q- \7 d    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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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

    那我，是不是不用等一年了？

    你在等吗？

    当然。

    等我吗？
" ^' f5 y' A0 }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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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什么呢？

    等你回到我身边啊。
9 r9 ]4 L/ ]4 @0 f- k# }
0 k1 ?) F% C3 F$ ^0 j    你是爱我吗？

    别问这么肉麻的问题。爱呀爱的。

    肉麻吗。齐皓笑。这不是最实际的问题么？如果原佑问你这个问题，你不会这么回答吧？

# L! F, u  Z# K+ r! ?    别提他好么？提他你心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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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就不存在了？齐皓指了指江屹的胸口。他已经扎根在这里了，不是吗？江屹，我可以被人骗，以任何原因被人骗。我知道我傻。傻子就该被骗。不过，你也不要试着拿白痴的感情开玩笑。无论谁的感情，即使是白痴的，也是最真的。真的东西被骗了，多残酷？！所以，我不给！我有的是，我就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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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转身回到店里，那里有个顾客看了他们半晌。她看到江屹阴郁的脸，匆匆交了钱，跑了。齐皓追了出去，她忘了拿找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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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G5 M. y* D9 ]    回到车里，江屹已经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干吗又去找他？一切不都圆满结束了？这个齐皓像陀螺一样被他扭着转，该到那个方向就是那个方向。有何不妥？又去找他说出那一番话干吗？他不给。不给？

    莫非，他真的已经给了李文标？
: i1 ]% z: H' v3 \9 l, }4 h% Y+ m
7 v- o# D; @" ~( o; u8 z% ]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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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K. H7 R+ S8 w5 L- h    刚扭动钥匙，发动了车。突然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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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2 T2 w  X8 H, d    如果不想脑袋开花，照我说的方向，开车！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原来，后座有人。

    看了一眼反光镜，那个人的脸映在上面。面色如炭，眼红如血。他的名字，他记得，叫何豹！

5 [, Z3 x' D+ G) g" l    在开出的一刹那，他看了一眼那个超市。那个熟悉的影子，并未进入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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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V% k: ?& }! H( @  ?! K当车子开进山里的时候，江屹曾试图反抗，但是，何豹显然无愧于他曾经的特种兵身份。他迅速地控制了车子，并将江屹打晕了。

    江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双手被反绑，躺在土地上。泥土的潮气和周围的草丛让他突然闻到死亡的气息。你想怎么样？他问着在一旁擦枪的何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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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9 t/ n; p( W; O    啊，醒了？醒了就开工吧。

    开什么……工？歪头向旁边，江屹的血液开始往上涌。旁边一米处有一个大坑，坑里面，是一具棺材。

* g8 y8 x# Z2 _" _% g9 r' \: u    像你这样的人，本来不该有人送终的。何豹说。不过，我这个人大度。而且，我心软。我不忍心你就这样一下子卡查了。所以呢，棺材上有个洞，我会插个管子给你。在这荒山野岭，你可以自由地呼吸。何豹露出笑容。但转瞬即逝！我会让你尝尝比坐牢更难受的滋味！！说罢，他抬起脚，一下把江屹踹了下去。
* [; S- t. Y& S/ c
    江屹的身体不偏不倚地滚到了棺材里，伴着疼痛和恐惧！

! E& u! C# A: R" z- d7 h    何豹！要杀就给个干净！

8 `- k4 |( z# {7 c  N4 n    何豹阴笑着。猛然盖上了棺材的盖子。

    黑暗在刹那间来临。江屹用脚踢着，踹着。换来的是沙子落在木质东西上的声音。果然，不久有个管子插了进来。江屹瞪着一双眼睛。他想叫，可是叫不出。他的脑袋里是混乱，是恐惧，慢慢的，伴随着丝丝的绝望。
# G# |' m0 @6 I' I/ ^# g: ~
8 E0 }5 T! b3 g/ r' }    何豹声音再次传来，是如此的遥远。

  Q4 V. A0 E, `    告诉你，这么做，是齐皓想出来的，你利用他陷害标哥，他和我要你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9 F- ~, J9 T, c  o' J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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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

    江屹的全身充血，恨不得立刻跳出去，将他们碎尸万断！齐皓，想不到，最狠的是你！
9 ~, m5 g( F! j2 y' C
    放我出去！他踢着棺材。无济于事换来腿脚的疼痛。钻心。
1 q. C2 v3 [: H" U
  u  m) N, |* L8 v$ r    齐皓！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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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铁锹扔在车上，何豹愤恨地注视着前方。他觉得，他的作为和话，已经最大限度地和李文标的遭遇扯平了。不，不是，还差一个。
1 C; D  X  ]# A; j! G
$ e2 R. X# M. v4 w- n    秦熙熙来找齐皓，他们在附近的快餐店里面吃饭。吃了一根薯条，秦熙熙挑着眼睛询问地看着走了神的齐皓。

3 U1 `, p* F' R2 ?    嗯？齐皓感觉到她的目光，询问。

    齐皓。同性恋是不是都忧郁啊。

: f0 Q: O% W4 K, T# L+ W& O& K5 H% O0 S    干吗这么说。齐皓乐。

" d5 V: T+ j8 i: Z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的眼睛很忧郁呢。
) u- C" O$ R" `$ q
    是吗？齐皓保持着笑容。他记得从小，人们就说，齐皓的眼睛看着就老跟要笑似的。怎么，如今，忧郁了。

    齐皓，你有烦心事儿？

    没有。

    就是有。秦熙熙不依不饶。你的事儿我听说了。那个毒贩是你的……爱人？你干吗报警抓他？
( k/ V. H. g, L5 Q9 J8 u% n' k
/ L+ M9 A0 f! L: f    爱人？
# X- Z, R+ L( M9 V6 K; r) G$ o7 j
    对呀，不是你们正那个呢么……秦熙熙脸红了。
4 h! j7 c# e9 S8 ]
    哪个？
3 G; o$ G( ~+ _2 W  l; S3 W& D
    讨厌！这让人怎么说吗。
4 X, I7 C% A/ f2 t+ b: @" ^" \  z8 u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齐皓的脸已经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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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1 A1 y! \% m) k( v: r! n    生气啦？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是听说。不过，我觉得，男的和男的的感情啊，脆弱的很。而且，也不实在……不过，我觉得你不像贪财的人啊。

% V4 n- j1 ~( d) H! g5 U    贪……财……齐皓觉得心又狂跳起来，窒闷依旧。弄得眼有点花。

+ k3 l# Y1 L. q    你怎么了？齐皓？脸怎么突然白了？秦熙熙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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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一个声音传来。齐皓抬了头。发现居然是梁明。他努力地笑，往旁边让了下座位。说，坐啊，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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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G$ v- [* X6 X, O% u1 I7 E    梁明却一下子坐在了秦熙熙的旁边。秦熙熙瞅着他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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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傻了，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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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R% f* @; I( a. e    秦熙熙带着羞怯说，我现在和梁明……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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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他们是男女朋友。她从梁明那儿听说了一切，听说，他和毒贩在那个，他贪财……

    不耽误你们。我走了。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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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呀齐皓，坐会儿呀，聊聊天。好久没聊天了。梁明说。

( h5 z6 A5 C# Z6 z1 v3 c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齐皓说。梁明，就当没认识过我，拜托。

    走出门，微风抚来，才觉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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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 d$ ~2 L4 t    一个人拦在眼前，他见过，江屹的助理，叫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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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b/ n; g5 U    江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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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1 j- q2 x9 B% D5 W3 @6 A    问我吗？齐皓迷惑。

# V& Q, B4 z9 B3 ?    昨天他一直未归，电话也打不通。

    是吗。我不知道。

    见到他的话，跟我联系一下。他递过来一张名片。齐皓没接。他塞在他的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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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么漠然。齐皓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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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5 V" ?9 G- i; v9 f    去拿停在后巷的车，正在开车锁，猛然后颈一痛。迷失了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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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在一个破旧的仓库。何豹在正前方。他对着自己笑。手里面擦着枪。

    我不喜欢敌人在昏迷的时候置他于死地。我喜欢看着他清醒地死。何豹慢条斯理地描绘着自己处置人的喜好。李子一辈子都很精明，偏偏一到感情面前就傻。以前对我弟弟是，现在对你也是。不过，何枫值得，你却不配！他可能从来想不到，他放着顺畅的路不逃跑到你这儿来，被你报警抓了。哦，我倒忘了，你丫是个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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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b+ c: t; C( o5 O" x2 ^0 R  k    他把齐皓拎起来！往墙上摔去。齐皓贴着墙倒在地上。他如今什么也不想说。他注视着李文标的枪口，只希望那里快快喷出火焰，也许一切都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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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求饶啊？又揪起他胸前的衣襟。看着他的脸。知道吗？你出卖了李文标。我也让你喜欢的那个好看。我把他埋了，活着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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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齐皓的眼睛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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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留给他喘气的机会。在黑黑的棺材里面，喘着气儿，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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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T: |# E! `' A' u    你！你把他埋在什么地方了？齐皓突然反过来抓住他的前胸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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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X4 s; r1 z    何豹猛地凌厉了眼神。齐皓刚感到有什么顶到了腹部，就听到砰的一声。起初，他不觉得疼，然后，是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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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在这个地方，人一时死不了，不过，最终他不是被子弹致死，而是疼死的。何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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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t& X$ _! n& O7 d    他说的没错。疼得足以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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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哪儿？齐皓却觉得有无穷力气，猛地把何豹扑到。揪着他的衣领问，他在哪儿？他在哪儿？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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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豹睁大了眼睛说出了一个地方。然后他没有再说话。

: g5 k, w7 q& E  B- Z. Q    齐皓猛地翻找衣袋里的名片，当那头传来声音的时候，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他，被，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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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豹并没有起身阻止，因为，他被扑到的地方，正对着他的头，木板上，有一颗直直向上的铁钉

31
疼！无边无际的疼。这么久了，为什么始终消散不去？

    心跳。发狂的心跳。超过负荷了吗？心？

    窒息。无法呼吸的感觉排山倒海。还要继续喘息下去吗？

# ]8 k: e5 X0 _4 D% K9 v/ M    头发好像被什么人揪了起来，身子只能起来，不，落下，落在床下。简易的床下。一只脚踹上了自己的身体，相同的地方，已经挨过不知道多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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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胳膊被人揪着，身体在水泥地面上被托着。嘴巴被人塞了什么。防止他叫。然后，是相同的疼，相同的痛。始终不能习惯。神经始终传来信号，告诉他那肆虐的感觉。

    走了。他们。他却动不了。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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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H! A+ u2 a" B0 c7 f, d    感觉有人站在附近，抬起眯蒙的眼睛，他看到那个说爱他的人在那里残酷而戏谑地笑。他又慢慢走过来，蹲下身，他的两个手指夹着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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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真可怜啊。看得。感觉还好吗？齐皓？

  Q+ c/ r" F# Y# M. _$ U    他没有力气回答，也不想回答。如果想要报复的话，就来吧。

    每天一顿这样的夜宵，可好？他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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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u6 T, n    杀了我吧，李文标！

7 J8 Z  \2 a$ l4 r$ J3 r    呦呵，算到我头上来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个不是我指使的。如果是我，我会不碰你？打打就算？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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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t1 b$ d  ]$ v+ ]    何必，再装？他挑起眼睛看他。

    妈的！操你妈！他妈的我就是装了，我他妈的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废物！李文标大吼。扬起手，却发现齐皓的脑袋已经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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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伤痕，这样看着，像是睡着了。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可是，他的身体，估计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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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恨他，对不？看有人收拾他，应该高兴，对不？看着他越惨，他应该越开心，对不？他害他坐牢，他杀了他的兄弟何豹。他该死1000遍，那是他一直念叨的，可怎么，如今，却是该死的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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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看到他穿着和他一样的囚犯服装出现在他面前开始，打从看到他也印着监狱编码开始，他想过无数方法的报复和折磨。他进来的时候，也是用拳头争来了今天这个地位。7号筒子的老大。可是，监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他每次想到他是被齐皓报警抓进来，他就想逃出去把他杀了。他计划过，不过，还没实施，他就听说，齐皓居然杀了何豹。而过了不久，他居然也进了他所在的监狱，他所在的筒子。齐皓因为防卫过当致人死亡被判入狱2年。真是苍天有眼。

    他记得，齐皓看见他的那一刻，惊愕了一下。嘴唇好像动了动，想跟他说什么。他却把所有的仇恨化为刀子出现在他的眼中向他刺去！从那时起，齐皓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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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g. k% V* ?( Q7 q    如果他要天天给他‘消夜’，那简单得狠。多少人都手痒痒。欺负了刚进筒子的漂亮小雏，大家乐此不疲。不过，没用他动手。有人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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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K% v6 V$ _9 [    他很奇怪，齐皓为什么不告诉狱警。从他开始每晚挨打到现在已经1个多月，狱警没有任何反应。

    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趴在地上昏睡的齐皓。李文标攥着拳。

1 q5 M% K% ]1 ]* F    第二天上工。李文标看见他佝偻着身子，推着一辆装满沙子的推车。他看到他的脚在抖。头上都是汗。天气并不热。旁边有人递来了香烟。李文标看着齐皓，抽着。他觉得他大概挺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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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小子身子一矮，摔在车旁。李文标差点蹿起来。但他止住了。

    有狱警把他带走了。放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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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以后，大家看电视，看报，有人讲浑笑话。李文标满脑子乌突突，听不进。

    齐皓是在大家要睡觉的时候回来的，有狱警陪着。李文标估计他的伤应该被发现了。他等着狱警喊号，他等着狱警把那些打他的人揪出来，他等着那些人承认背后的主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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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 n( \    怎么知道，狱警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两句常说的话，就走了。

    齐皓蔫头耷脑地躺回床上。李文标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闭着眼睛，睫毛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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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P* s7 H3 |+ h    跟狱警怎么说的？李文标问。

    说自己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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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 y/ U3 x. L0 k    你有病还是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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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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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 a7 g% [! [* ~    想死自己撞墙去！

    那也行。齐皓慢慢坐起来，然后站起身，对着墙壁就走过去。距离一段距离，他猛地撞过去。李文标猛地过去抱住他。他没有想到他真的这样！冲力很大，李文标用最大的力才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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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V! w# ?) J    把他甩在床上，他的头上已经有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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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P' r+ B8 r    你他妈的干吗哪！这么干连个决心也不用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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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你让我怎么死，你说话。我一定照办。你要是还喜欢天天打我，你就打。你要是想上我，你就上。

$ L7 S9 B' W4 v    李文标一脸阴冷。你就是要记在我头上吗？你他妈的问问。李文标突然跑到旁边把每晚打他的那个为首人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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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e) L+ |    你给我说！谁让你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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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谁。我看他不顺眼！那人翻着白眼儿。

    齐皓看着李文标说，你要我怎么死，我情愿。戏，不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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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松开了揪住那人的手，李文标脸变得阴冷，没有表情，他终于慢慢说。好。齐皓。我不演。你该怎么死怎么死。死在谁手上，见了阎王，他老人家自然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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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R* E% k& F    不用谁告诉。齐皓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他一定要把这一切安在李文标的身上。那样，他还有呼吸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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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p/ \5 w- F$ A. x% @5 I    他什么也不要怀疑。他一直坚守的东西，不会得到这么残酷的结果，不会！

2 y! r4 j. ]! Y6 y) @    江屹听李克说完，继续说，记着，不要打死他。日子，要一天天地挨。李文标没有反应？

  N+ Q4 t, N9 f. U; ~    他？他恐怕还要感谢我们。齐皓把他送进无期的监狱。齐皓杀了他的兄弟。江哥，我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看着那样的齐皓能想出这种整你的方法。如果我们晚找到你一点……

! X* A+ @1 e% O7 w' `5 [! ]    别说了！江屹已经没了吃饭的兴致，将筷子扔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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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对李文标还挺好。可惜始终是和何豹翻了脸，差点也被何豹打死。按说，他绝对不可能翻盘，偏偏不知是何豹命不好还是齐皓命太硬。居然被一根钉子要了命。不过，他进了监狱，估计，好日子到头儿了。

    李克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江屹，说。江哥，我们的生意还要继续吧？我和小伍已经找到新的途径。很安全。

) N  C& B! j# c9 L+ V) V9 K    继续。江屹有点心不在焉。你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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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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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D/ _+ |; [. g; b    李克微笑。

& B# P& J, b" O9 J0 K    如今一切都摆平，他们的买卖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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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N" P% I6 c$ P& v: l8 U9 [一辆车子从白昼一直停到太阳西沉，直到暮色笼罩。车子始终一动不动，车里的人也是。江屹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只是，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墓穴里，那时，他惶恐地等待着死亡，如今，他好像又跌入了万劫不复。他创造了一切去伤害他，他永远不可能预计，把他从死亡里拯救的也是他！所有的怀疑，忌恨，折磨，莫名其妙地接近，伤害，欺骗，原来，都是他主观造成的。正如他对原佑，如果，他爱他可以爱得平静和健康，如果他不用那些极端和偏激的手段，他们的结果不会如此。如今，齐皓进了监狱，他丝毫没有轻松下自己的心情。这一次次正说明，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他也在摧残着自己。

    原佑给他最大的惩罚是，死在他的面前。

    而齐皓给他最大的惩罚，是让他意识到自己多么的残酷和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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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m" g2 M    可是，何去何从啊。江屹，你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如今，你还能够得到爱吗？眼前涌现的是齐皓纯洁如水的眼神。好像听到他说，我干杯，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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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2 j9 o, @    我还可以随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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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Y" C  S1 ^) O4 e. p    电话打了进来，是李克。江屹以为自己会满腹仇恨，会开始想着如何算计这个存心不良的李克，会如笑面虎一样表面应付背后想着如何算计他。谁知他却直接问到，李克，为什么不告诉我是齐皓救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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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克楞了一下，随即问，你知道了？

* x# o' i: F* u# K& F' Z    为什么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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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不想……你为了他，放弃生意。你为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原则了。甚至有时不管不顾了。李克的声音有些颤抖。最了解江屹的心狠手辣的，恐怕就是他。

    听着。江屹说。明天开始，从这里消失。

    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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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赚的钱，你也赚得差不多了。我们的生意，我也没有打算再继续下去。

0 N, W5 H3 y) G/ d. ]! U    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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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克，我想问你一句话？实话告诉我，原佑是被谁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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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_& J- s' Z- |5 D8 L    李克突然有些平静了。他想了想说，他没有了生活的希望，这些希望，是你一点点剥夺的。

    果然……江屹握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

( l9 J" S. K9 {' T' Z3 v    江哥。李克突然说。我喜欢凶狠得有点凶残的你，现在你的样子，我还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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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o6 q' w    江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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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真的很傻。傻到，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也分不清。你善于去欺骗别人，可同时，你也欺骗自己。江哥，我对你一直死心塌地。可是，你从原佑开始就让我失望了。因为，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像被黑布蒙了眼睛，什么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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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江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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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挂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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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亮了，他开着车，继续向郊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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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5 w9 k4 W/ c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个监狱，但却是第一次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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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c! Z% C& F8 m2 L$ V    他想，齐皓不知会不会出来见他。但是，他出来了。比以前瘦了很多。他看到他，没有惊讶，没有兴奋，没有忌恨，没有任何表情。他坐在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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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d  L( D* C) P4 B2 j7 s" Y. ~    他说，这两天探视的人还真多。前两天，妈和姨才来过。不过，没想到你会来。

    江屹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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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2 e# N5 v- B8 `3 G  i: c9 C    你脸色不好。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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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5 i& p2 |$ A. g2 @/ f    齐皓。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江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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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d. X, j7 q( N    齐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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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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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B7 q! N5 \9 S8 b- t5 q    你还会说，你干杯，我随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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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S% d% A! H3 r    已经说过的话，我不会收回。齐皓说。酒已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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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拳头，他很像狠狠地给什么人一拳。那个人，是他自己。

    从李文标被抓的那天开始，我大概什么都了解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知道我傻，傻子是该被骗的。于是，我自己也骗自己，我骗自己说，是李文标贩毒，是李文标的人杀了我的好朋友，是李文标因为忌恨我找人打我，我跟自己隐瞒真相，我不告诉李文标我没有告发他，我骗啊骗，骗得自己好像相信了一样。自欺欺人的感觉真不好啊。齐皓微微笑了笑。骗的自己连晒太阳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想，我要谢谢李文标，是他让我醒了过来，那一刻刺痛，我突然好像是原佑，那一刻，感同身受的时候，我发现，在绝望的时候，被那样对待，并不致死，致死的，还是绝望本身！那个时候，我不骗我自己了。那个时候，我有晒太阳的力气了……

    江屹直直地看着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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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说，该说的，我说完了。走了。他已经站起身来。

    齐皓！江屹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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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2 }0 b6 m  |5 C  |8 q" A& I7 E    江屹，李文标虽然强奸过原佑，不过，他的罪不至于坐一辈子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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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让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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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 O' W' j: L! }' |4 i$ v    他一直在上诉。我相信，人不应该为没有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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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我会再来看你。

  s/ q, T: S5 S* p6 q8 i/ ^    不用了。下一次，我不会见你了。还有，我有了被欺骗的抗体，应该不会再被你骗了。

% R/ V6 Q6 X5 g$ T    我没有骗你！我刚刚知道救我的人是你！江屹也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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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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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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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基本上每个探视时间都会去，不过，他没有再见到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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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c, Q7 i, H% W    齐皓被调到图书室去管理图书，活儿也轻松了不少。他又学了一个专业，准备在狱中，拿个学历。李文标也好像突然好学了起来，有空就往图书馆跑。他跟齐皓那儿借书，有时挺郑重，有时又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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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6 x+ p0 e& T3 F    有一次他说，齐皓，其实我们这样在这里生活也不错。可以你再有一年多就出去了。

    齐皓突然跟他说，李文标，那次不是我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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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李文标脑子激灵一下，说不清是惊诧还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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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3 v) j3 p  {; g/ L    我说，叫警察抓你的，不是我。

& E7 P3 \. i$ k" O  F; o& I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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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y8 O# A3 ~0 I7 |; h4 ]李文标狂喜了数天，因为齐皓的那句不是我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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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也悲愤了许久，因为当他鼓起勇气和齐皓说句对不起的时候，齐皓居然给他一句，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他确认齐皓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他这句被狗咬了对他是个多么大的侮辱。如果那算强奸的话，也是带了感情的强奸啊。怎么这个被强奸的，当被狗咬了这么简单？这么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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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齐皓的解释还是给了李文标莫大的鼓励。他抓紧时间在齐皓附近转悠。图书馆，饭厅，洗脸漱口的时候，熄灯以前他都尽可能的让齐皓在他的视线之内。齐皓给他的是很平静的眼光，没有怨，没有恨，没有喜，没有悲，没有调侃，没有鄙视，什么都没有。他的眼睛一如往昔的清澈，清澈的连一丝感情都没有了。

! H% V7 A) j1 Q, t3 a5 w) _    为此，李文标有点隐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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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装翻着一本书，齐皓收拾对面桌子的时候，李文标说，齐皓？

; K7 [5 Q1 `# F    干吗。齐皓看了他一眼。

    我现在挺看不上你的。李文标耷拉了一下眼皮说。整天半死不活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看谁都没表情，脸跟画儿似的。

' P: w1 s$ l; q  F. C- R& {    齐皓转过身去不搭理他。

& I. E6 v; r, b% \7 [    哎！我跟你说话呢。李文标站在他跟前，逼着齐皓看他。

    齐皓说，你小声点儿，这是看书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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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c1 l/ ~2 \    甭跟我来这套。李文标说。要我你这模样还有情可原，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比窦娥还冤的主儿，屁麻儿没干给整了一个终身监禁。我要是屁点儿事就想不通，还不早悬梁自尽了？

    齐皓没说话。

9 w3 F7 @" H! B" t) M    不说话就行了？你不是挺爱跟我对着干的吗？你他妈的脑子里整天琢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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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3 ~) E+ V! T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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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 h5 W; ~$ H! V+ Z    我他妈的知道与我无关！妈的我都上了你了，你连半点反应也没有，还把我当狗！你就那么爱被江屹骑啊？还是因为你把个处男身子给他了，立了牌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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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l( x/ k/ k$ e- |+ P5 P" S    齐皓拿着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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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拉着他的胳膊。

  S; \) Y; S. v+ U4 h  K* f    干吗？放开。

# h6 p/ o% I! _4 X: }+ s3 V' |    李文标看着他沉静的脸，那股暴虐居然立码儿没了。他软塌塌地说，齐皓，我真喜欢你，没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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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K! ?0 ?" g5 I    齐皓停了一下说。我知道。从头到尾你也没骗我。从头到尾，他除了不喜欢我这一点，都骗我了。我其实不知怎么面对你。你就好像我的镜子一样，你什么样，我就知道我什么样。

    李文标楞了一下。

: U* q# `7 F  D$ D. P  o5 p9 _    我跟江屹说过，我干杯，你随意。李文标，我问你，你干了杯子，对方如果连杯子碰都没碰，你会怎样？

    我干了他那杯！李文标豪气万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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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终于笑了一下。

* s9 F8 M5 L' K  a' F' h- x0 d    李文标琢磨着，好像有什么不对。

5 L  A2 @! y3 g    有一天吃中饭地时候，齐皓突然坐在李文标的对面。李文标有点受宠若惊。齐皓看着他说
7 l1 P' \4 d0 y9 i8 [( O1 s2 G
- D) O' l+ K" e( K# }: F    李文标，我明天就出去了。

& T9 n" Z- {- G# U. p    啊？不会吧。这才半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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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病。保外就医。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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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天，在这儿晕倒的那天在监狱医院做了检查，我骗狱警说我是拉肚子虚脱。后来，没几天，诊断结果出来了，我被诊断出有心脏病。所以，后来才调我去了图书馆。这阵子，我一直吃药。你们可能都不知道。

2 t$ b& G% \5 k+ e3 C9 r( l( b    我日夜盯着你呢！李文标几乎叫。比起他得了病，他比较不能忍受的是他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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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你是没有注意到。齐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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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q+ D& M" }    妈的怎么得了这么个病？严重吗？

    不知道。能出监狱了。应该不算轻病吧。他一点不在意地说。

    好得了吗？

    不太清楚。

9 U0 k: ~  [7 R    李文标惆怅了起来。然后有点恶狠狠地说，这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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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老天是很精明的。因为我那心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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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妈的！李文标束手无策只有骂人。

4 r0 _/ l4 i) Q) W! ^% C    齐皓不知说什么。

! d9 v. m. m; a. G    第二天，他收拾东西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他曾经以为是地狱，却又曾经起死回生的地方；那个他为他心里的感情付出代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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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标一直注视着他，他要迈出门的时候，李文标嚷嚷了一句。你丫就这么走了？！

+ U+ T0 t: d' _4 m0 ]/ y    齐皓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来。他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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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n! R9 x5 y! X  U1 a# M    妈妈和七姨来接的他。她们都哭了。齐皓没哭。他只是说，不是什么大事，医生说，有药能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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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身携带着缓解他随时窒息和心悸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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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几天吃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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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9 s* D) a$ m, w& F) G3 f; V    五姨突发奇想开了个书吧，环境清新，背景音乐是轻柔悠扬的。齐皓去那继续他的图书馆管理员的身份。每天幽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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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会想起以前的一切，从他抓小偷开始的生活，是很历历在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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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o! W0 n' U; O) q' B    很多时候，店里客人并不多，他会靠在沙发上，看邢侦小说。偶尔他会笑自己，看看人家警察怎么当的，那么精明果敢，看看你这警察，一事无成，怎么也不该留下祸害警队。

    有时候，有人进来看书，听音乐，他就给他们沏茶，冲咖啡。咖啡机里是上等的咖啡豆磨成的粉末。好多人是冲着那个来的，把这里当作咖啡厅。

    齐皓想，如果以前是这样一种生活，恐怕一切都舒服自在。家里人每天都轮流给他打电话，他好像又回到了被长辈宠溺的时期。

    偶尔，也翻翻报纸。这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个标题，××监狱犯人越狱，狱警不得已开枪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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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6 _& p7 ?2 J# u' x& y3 K    那熟悉的名字。强烈地心跳。

8 f) p6 V' s4 e6 u    齐皓蹿起来，锁了店门，搭上了去郊区的车！
- ]" N' N3 r; B
34
4 o$ Z; b9 I& P7 ?' ? 由于刚刚发生过事件，监狱并未开放探视。直觉上，齐皓觉得那个越狱的是李文标。可是，他又真的不希望是他。他在门口打听，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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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v$ F/ {$ ]5 m; \; ?* ^4 Z, Q    他总觉得，李文标落到今天的地步，跟他有很大关系。如果，他当初没有再跑回来找自己，那么，也许他已经逍遥法外。不，他并没有犯罪。而真正的罪犯，才是在逍遥法外呢。

% e6 j: B6 g3 i& u. p8 }; \    想到那个真正的罪犯，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脏又跳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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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d4 I  R* ]- x    在监狱门口，犹疑着要怎样的时候。忽然一辆车停在眼前，一辆黑色的奔驰，他在拘留所外碰到原佑的时候的那辆奔驰。为什么一切好像在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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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开车的人开门出来，是那个真正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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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O+ h1 l) l& g0 @4 @- z' W8 I    罪犯看着他说，我才知道你出狱了，一直也找你不到。

    不知为何，齐皓攥起了拳头。第一次，对着他，攥起了拳头。

    江屹走过来，打量着齐皓，瘦了的他，眼睛格外空灵，但是，少了以前注视着他时的那份感情。他觉得心猛地一沉，一股暴虐从心底升起。

3 j. t1 h7 e; X# L. E  b    你来这儿干吗？江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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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无关！齐皓扭了头说。

    来看李文标？江屹皱着眉头。忽然拉着齐皓的胳膊。

8 H% Q+ |. Z- ]% J) v0 L. J& F; z    干什么？放开我！齐皓嚷着。

    跟我走！江屹拉着他上车。

/ E+ x$ H, d& o* F; r8 t; C    不！齐皓叫。我不会跟你走的！

2 ?' F( D% b# k1 }9 T+ _  R    江屹回头阴冷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齐皓，你不是说只有我能给你温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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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z. H- T0 q- p; J* P    我错了。你！让我从里到外，都冷！

    不是！江屹抻着他开了车门把他塞进车里。我会让你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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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要开门出来，江屹摁住他说，齐皓，给我一次机会，听我说。我讲我所有的给你听，你会了解我是不得已。好不好？他温柔了声音，用有些祈求的眼光看着齐皓。齐皓楞在他的压制下。挑着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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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S9 a1 P) m' J    车子开了出去，并没有回市区，而是朝着更远的郊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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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是小型的度假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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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7 B9 O5 d+ z    车子停到度假村的门口，他们在山间小路几乎走到尽头。江屹的手一直拉着齐皓，看着江屹的侧面，不知道为什么，齐皓突然想起了死去的葛涛。

6 Z% F  V/ @! o% C& ^    这里很清净吧？我刚刚找到的地方。前阵子，去看你，你不见我的时候，我就来这里。与世隔绝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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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好多事情，我做过欺骗你的事情，因为我不相信感情，我爱的人拼了自己的命去喜欢别人。

9 U, B1 I- n4 @1 }, @    ……

8 J( C5 L; T# p5 d* Y    他不该喜欢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我想用很多手段让他醒悟，可是，他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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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V1 F! M& t6 S: Z/ [    齐皓，我也许忽略了你的感情，我一门心思在原佑那里，牵绊着他的死。你知道他死的时候多么恐怖？我和他只隔着一道玻璃，可是一刹的血迹就把我们弄到两个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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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齐皓，我知道你拼了命的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对了你。我们，可以再开始的对不对？你说过，不管我怎么看你，你始终觉得暖和的，对不对？让我补偿你，齐皓……

: S# m. O# D3 H# M# v    齐皓望着窗外的郁郁葱葱。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深山，怎么浑身冷嗖嗖的。

    齐皓，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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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回头，看着江屹。齐皓慢慢说，江屹，我的感情，不需要你补偿，所以，不需要重新开始。只是，一个又一个人的命，你怎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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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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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葛涛，原佑……也许还有李文标，你要怎么补？

! s$ m& U8 q% X# e    要我偿命吗？

    你会吗？

    你要我偿命！盼着我死吗？江屹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青筋崭露，齐皓仰头看着他。他突然捏住他的下巴，齐皓歪头也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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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Z/ S# Y8 V2 a    混蛋！一个个的都这样！我醒悟的时候就是你们最绝决的时刻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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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0 T  x7 h3 l6 @( @    江屹猛的把嘴贴在齐皓的嘴唇上，齐皓的下巴被他捏着，躲也躲不开，他拼命扭动。可是江屹的吻在他的脸上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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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江屹！放开！

2 N1 w6 s" v5 G  P- D. o    齐皓耳边只听到江屹的喘息声夹杂着他喃喃地低诉：别这样，齐皓，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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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加速的心跳！晕眩！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齐皓的手像口袋里摸去，没有？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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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的耳边传来齐皓快速而强烈的喘息，他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松开齐皓，他看到他惨白的脸上虚汗连连，一只手抓着前胸，眉头扭着。

    怎么啦？齐皓？

    他没有声息，只有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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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猛地奔向电话，度假村的医疗设施在山下，他们要派人上来。

    不要！我马上带他下去，你们准备好！

    药呢！齐皓？你的药呢？江屹在他身上扒寻，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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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他背起来，向山下冲去，齐皓的头耷拉在他脑袋旁。猛然间，那玻璃上的血迹又冲入脑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道路是泥泞而漫长，江屹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向山下去，他不住地喊，齐皓！不要再这样离开！不要！

0 s' `& V! P0 {" }4 w8 {; C6 [    救护车呼啸而去，氧气面罩下，齐皓虚弱地躺着，没有意识，还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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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K- ^  b0 w3 @. q    几天后的医院里，病床旁，放着一份当天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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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越狱事件后续报道：越狱犯人何×已经脱离危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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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y# e9 U' g/ Z, z    病床上的病人，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一份安详。

    还是那座山间度假屋，江屹坐在其中，许久不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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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见证死亡的来临，再度见证了一个他想要的人在他面前奄奄一息，这一次，他被救了回来，江屹背他下山的时候，曾被医生斥责，知不知道他是心脏病？知不知道心脏病人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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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他都知道，只是，再次面对如出一辙的死亡的时候，他已经恐惧得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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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M( v* U7 r/ O; f7 p  o    恐惧吗？原来他一直是恐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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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他爱，一个爱他，原来，在同样得一刻，都令他恐惧。而这恐惧，是谁造成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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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 u& g: B, b1 J( t. h; y    头深深埋在手里。耳边突然是李克的一句话，原佑没有了生活的希望，这希望，是被你一点点剥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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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齐皓的：你让我冷，从里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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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W: H) _! c9 u; G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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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跌撞撞地下了山，跌跌撞撞地开车回了市区，他去了医院，齐皓还在昏睡。他站在他的病床前。

) J1 [0 B4 s6 _! D) w& ?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齐皓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是从未这么憔悴过的江屹。他的儒雅和平和一扫而空，像个落魄的醉鬼。

    你总是善于救我的。齐皓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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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救过你吗？江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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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s+ j! m- X3 m    齐皓苍白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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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你救救我吧。他从未如此脆弱过。我需要你救我。

" k2 _1 W& ]6 l: _6 z/ j" H    齐皓疑惑地看着他。

6 z# `; o  t. j' G" U( V& `1 g    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错的，我爱的人，得不到就去伤害，以为被我伤害了的，就会归顺，就会被我占有。我讨厌他喜欢别人，我要毁的就是他对别人的爱，可到头来，我连他也毁了……江屹一脸痛苦。然后，我再去毁你的爱，你对我的感情，也被我毁了，什么都毁了……齐皓，告诉我，纠正我，你对我的感情还没有被毁对不对？我可以救回你，就可以救回一切，对不对？

8 G- S4 }( {2 p6 r# b7 z. C    医院的救治大概还没有启动作用，为什么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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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江屹期盼地看着他。

    你这里……齐皓指这江屹的心脏。和我这里一样……需要药来医。不过，这个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需要你啊，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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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7 \! J6 M    不……你并不需要我。你对我以前没有感情，现在也没有。我只是你的一个支点，让你有后悔余地的支点。你爱的，始终是原佑。他的死也把你的魂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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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U6 \. ]8 B; B; `    不是！不是齐皓！我告诉你，当我在那棺材里快死的时候，我想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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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震撼的话吗？不知道。齐皓不知道。

    我会治好你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江屹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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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R. J* l  J/ a    代价？齐皓的脑子一紧。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他以怎样的方式得来的？他怎么能忘？那里沾了多少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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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不用你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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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江屹又急切的握着齐皓的肩，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软了语气说，为什么……齐皓？你对我，真的，没了感情吗？

) e$ J/ i5 l$ K! _, k    我在意的是真诚，即使是不爱的真诚。你，从未给过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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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我在你眼里就彻头彻尾是个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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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你是一个罪犯，我是一个警察。你离我远一点，如果有可能，我要把你绳之于法！我说过，我要为我的朋友报仇！这个，你应该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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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5 j; t9 ^4 E2 w; V, A( T& Q) M    警察？哈哈哈……江屹一阵笑。你还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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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我心里，我一直就是个警察！从一开始进入宫阙，认识你开始，我的任务就是找出那个毒品贩子！

2 h1 ^* e6 `: _) w" `; M/ W    要跟我誓不两立吗？

  V) p9 @' u. e% e- H    ……

    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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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和毒品就是誓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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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齐皓。继续你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吧。不过，我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警察。是为了李文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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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8 S: z8 m! f3 ~9 A. C) D    因为我把李文标弄进了监狱，因为你又和他搞上了，所以你不再接受我，所以你打着警察的幌子，让我去换李文标出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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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浪进了脑子里，像根刺。

4 ]8 q; Y% b9 p/ Y3 _    你出去吧。齐皓闭着眼睛说。

    江屹站着没动。

    随便你怎么想，你出去。齐皓再说。

    齐皓！他突然被江屹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齐皓，别离开我。我爱你，齐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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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眼前的视线模糊了。被那个虚幻的字。那期盼着的字。那期盼着的说出那个字的人。

    爱我？问出的声音怎么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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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S6 i  p4 ?# X' K, x    是！爱！江屹搂的紧紧的。我会再给你温暖的，齐皓……别做警察，爱我吧，齐皓。让我相信，有爱这个东西吧！

    爱？是个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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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G8 V# g2 G# ^/ y    江屹第二天再去病房的时候，心情有些愉快。那愉快依稀让他回忆起，他小时候犯了错误，爸爸原谅他以后大手摸着他头的感觉。那是太久远的回忆。以至，爸爸的面目都是模糊的。他又想起那个从不犯错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在他们眼里，是没有错的，因为，那些错都加在了江屹的身上。他唯一记得那个女人的和颜悦色就是，带着他的弟弟，怀揣爸爸的遗产，离开的那一天。那一天，她头一次在他手里塞了钱，100块钱。

/ v6 ?$ I. j; g( c    从那时开始，他不在需要女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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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时开始，什么是爱，他不确定。他只知道，爱，就是不择手段地占有。

    如今，他突然有一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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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的爱，又是什么？

# c3 @; K/ D, r7 U7 Y    走进病房前，他想跟齐皓说，跟他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真正的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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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g/ S/ e- h" W( B! \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病房？是逃避还是矛盾？齐皓也不知道，他只是想，不能再见到他。那个终于说爱了的他。

    记得梁明几乎是在他离开同时到来。如今，他说了什么他都不想记得。但是，他又不能忘：警队希望他再次找线索，因为现在江屹是被怀疑对象。他记得他当时苦笑了，莫非所有人都可以和自己扯上关系，莫非暗处总有人注视，总有人操纵着自己的一切？莫非真的要他把江屹揪去正法？

3 c# e5 O6 @( Q! i' X; v' A& z    梁明最后好像抛出了一个诱惑，他说，齐皓，如果这个案子成功了，我们会极力申请你回警队的！
  ~& t: l9 o' y7 A9 J
    那曾经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如今，物是人非，那诱惑真是讽刺。

& k8 s) ]. R- @# E1 w% W    梁明，我是个同性恋，我杀过人蹲过监狱，我现在有严重的心脏病，任何其中一点都不可能让我再做警察！这些，你都知道吧？

    事情，总有转回余地。梁明支吾以对。

    齐皓突然笑起来。他说，梁明，以前你们就爱笑话我，说我不像个警察，如今，果真，我还真的不是个警察，永远不可能是了。

9 |2 f& F* v; A# E* Q' v, \, ?    那你的正义感呢？！梁明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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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停了笑看着他，慢慢说，我在你眼里还有正义感吗？

5 @! U1 Z! O& f1 p) L4 i2 w/ S# ~    梁明是气愤地走的。齐皓也很快离开了医院。逃也似的走。如果无法抉择，就不要面对吧。他在心里跟自己说。江屹！你不要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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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到那个书吧。他希望那里不在地球的范围，他希望谁也找不到他。

' Z; x4 l! F) h: z& m    可惜，它始终在地球上。首先出现的是，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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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b. ]( |9 g: q* h6 l; x+ g8 \    侯队说，小齐，我相信你是坚强的。我相信你是正义的。我始终记得你要给葛涛报仇的话！

    站在咖啡机旁，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侯队走了出去，他还是一动不动，咖啡一滴滴地滴在容器里，好像在他内心深处滴着的什么东西。
$ r0 b* _/ v8 d; U! l6 Q5 Y
- R1 [, P) i+ D" }: Q% E, Y! H    咖啡机旁是一个小型录音机，侯队留下的，他说，必要的时候，谈话录音也可以成为呈堂证供！拿起那个录音机，狠狠地握着它，它的质量不错，一点都不会碎！

    接下来，他只有期望那个人不要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他去看了一次李文标，李文标出来的时候，脸上跟开了花似的。

    我以为你丫真的就他妈的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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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 v0 P; H) a* v    李文标，你怎么又胖了？

, T% w1 A, e. ~4 }( G% y) p    谁像你，瘦得跟柴禾似的。你丫病怎么样了？快死了没有？

# D# [* o7 T7 h, Q' x8 s+ N    齐皓笑。不劳您费心，我活得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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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是不是想起我得好来了，所以进来看看我？啊？

0 ~, \1 m, _: W8 A* F    你真的是冤枉的，是不是？做牢做的这么冤？你是不是很恨我？还有，我杀了你的兄弟？要不是我，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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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C4 z5 c2 V" T& X5 r    妈的说这个干吗？

+ r. g% o, Q) y; g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心情？

6 F' ]+ B- _5 ~8 A7 \# {    什么心情？我他妈的也不知道。见不着你的时候，恨的牙痒痒。见着了，又不知道该怎么着了。

( s9 [9 H  _, r2 P9 C# E$ Z    如果，给你个机会，报复我，比如，让我坐牢，你出去，你会不会很高兴？

2 v4 e( c7 b: z' p3 t7 Z: A    李文标审视着他。半晌说，你想什么呢？随即又笑的跟流氓似的，你是不是想进来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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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瞅着他笑。

    走的时候，李文标威胁他说，你他妈的按时来看我啊，算是给我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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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咱们俩真像。

    爱上了什么人，也许都一样！

- ~: T1 d, J2 Y  n7 {6 u2 s    齐皓继续在书吧躲着。侯队又来过一次，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会儿书。他临走前问，齐皓，有什么跟我说的没有？

2 ]; F5 A/ X: e. H! Y& o' q$ ~5 {0 Q    齐皓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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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队又坚定地看了看他，齐皓，我相信你。
9 l9 {, o4 o1 v. R
# V# Z/ D7 J3 I7 C+ m2 f1 F8 @/ y8 t    那个录音机在齐皓的口袋里，齐皓的手握了握它。

    侯队走出去没有多久，书吧里空了。收拾了一下。拿了一本书，坐在里面看。门框的一声响。齐皓抬起头，想跟进店的客人打个招呼。随即，却楞住。他呆呆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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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J# W$ b( r    他，终于，还是，出现了！

37
看着江屹慢慢向自己走来，齐皓的脑子里是乱乱的一团。好像一些有形的无形的东西在那里争斗着，以至于，一瞬间，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7 ?7 \! F$ C- z6 w& a; f5 v    江屹却已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说，齐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 t. g+ M" }% V/ e# N    没……有。齐皓摇摇头，颓然的坐下。他终于发现，正义和爱情，原来在他面前，不能共存。即使，他不再是个警察。

    别担心。我已经联络好了医院为你做心脏手术。不过，你的出国手续要办一阵子，不过，也会很快。

) }/ R9 g9 E& j    出国？
$ t0 k  Q# @; b" Q: y$ q2 D  R. f
    对。美国一个很权威的医院。江屹说着顿了一下，那个医院的资料，他早早就打听的，那个时候，是为了圆给原佑的那个谎。如今，却用到了。

    我……不去。齐皓很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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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啊？江屹蹲下身子。齐皓，答应我，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我真的想重新开始。皓。总要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就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也让我救了你的命再说！

    齐皓歪了头。好久才说：江屹，你杀过人，犯过毒，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 N* U' ?( I0 ]. J6 R, u    齐皓的手在衣袋里的录音机上动了一下。
5 B: A5 P) J. Y/ D7 X5 j$ s
    江屹神色一黯。室内安静了下来，只有书吧里的背景音乐在清幽地响着。

* w1 ^: N0 z3 {  _' e6 n+ v& \    齐皓？江屹坐在边上。真的这么想让我被枪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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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吧？心里在这样问自己。齐皓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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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知道，我干这个，迟早有面对这个的一天。杀人，贩毒的时候，我不觉得。我喜欢那种痛快的感觉。不过，我想杀的人，一直没有找到。我还叫过她妈呢！我要杀我妈！你信不信？知道我为什么贩毒？因为当时，我只有两条路，要么吸毒！要么贩毒！我不想像哈巴狗似的做个瘾君子，所以，我选择卖。我不怕死。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我这辈子一直在找个东西，可总是找不到，也许，一开始我就注定找不到，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样子！可猛然有一天，我发现，它居然就在我身边，居然一直被我玷污，居然义无反顾，你说，要我怎么忍心丢了它去死？所以，现在，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枪毙！齐皓，如果你要我去，你要我去死的话，我就去！你说！

    齐皓忍住，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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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 W4 X. y! _8 s- r    江屹又蹲在他面前。你看你现在，得了这种病。别告诉我，这是什么老天的惩罚。要惩罚，也不是你！所以，我要治好你！我找寻的东西，在你心里。为什么要让它得病？这不是病！齐皓，你爱我的，对不对？我还能让你暖和起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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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S# {* q8 w9 x; m    眼泪从齐皓的眼眶里掉下来，他哽咽着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 W: @% X4 D4 t. U/ A% |    江屹吻上他的嘴唇，眼泪掉到他们的嘴里，又涩又咸。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如此缠绵的吻，慢慢的，齐皓闭上了眼睛，他想忘掉一切，忘掉，都忘掉。江屹的手在他身上游弋，然后他脱了他的外衣，扔在地上，然后，从衣兜里滚出一样东西。

# j3 W, Q' q. t3 v4 C! }$ o2 M    无意地一瞥，江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齐皓，齐皓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江屹的眼神，看到了露出来的录音机。

    这是什么？江屹慢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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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音机。警察给的录音机。他们说，录下罪犯的话，有时也可以成为呈堂证供。齐皓木讷地说着。眼睛里已经全无神采和感情。这个东西，阻止了他的，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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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江屹突然由冷笑，到大笑，笑到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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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6 K, p% A    他猛地拿起录音机，按下了录制键，随即说：我，江屹，贩毒，杀人。从云南将毒品运送到北京，经由李文标原公司的运送服装的货车发货出去，在李文标原工厂的郊外仓库，曾经指使杀了一个警察，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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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滔滔不绝讲着。

    事后，指使他人嫁祸李文标，将毒品藏在其私人汽车内，并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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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屹将录音机扔给齐皓，又把手机递给他，来吧，报警吧！警察！

5 X% O1 t; d: R' v- o# D! {    看着录音机，看着手机，看着江屹，齐皓开始慢慢摇着头，然后狠狠地摇头。不！他终于喊了出来。

, H7 {# g9 U+ X& i' w* _    店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这两个人，然后问，还营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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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摇头说，不，关门了。

    但随着他眼睛看到那来人的脸上，他猛地一激灵！那是，警队的曾经的同事！向店外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几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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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看向江屹，他的表情没有变过，他的手里还擎着递给他的手机。

    齐皓猛地拿起那个录音机，猛地拿出里面地带子，猛地拉出里面的磁带，在手上绕着，扽着，此时已经有七八个人闯了进来。磁带已经被抽了个干净。一团卷卷的黑黑的东西。他们两个已经被那七八个人包围了，当中，有候队，也有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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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B( o, V5 S$ k    看着他们，看了看江屹，齐皓猛然把那一团磁带塞进了嘴里，拼命嚼拼命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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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 R8 V- Q! c: `! |- Z& C    那东西毕竟不是饭，咽得他很难受很难受。江屹盯着他，看着一众警察。猛地把他抱进怀里。他在他耳边说，齐皓，你毕竟还是爱我的。

# z4 {1 i& R+ t6 \! ?    齐皓仰着头看他，发现他的眼里面，也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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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3 p$ X/ w9 k    这一秒，他们，都哭了。

2 [# F9 y0 k: I7 ~- [    江屹！你的手下小伍已经落网，他招认了你的所有罪行。你最好不要反抗立即伏法！候队浑厚的声音响起来！

    觉得江屹的手在做什么动作，好像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齐皓猛然知道那是什么，他大叫，不要！江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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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2 J6 T1 }+ ]. A    他却已经转了过去，挡在齐皓身前，手向前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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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T, Q1 h8 h: O* F" I. d6 L    耳边传来‘砰砰’两声！挡在齐皓身前的身躯已经重重地向他倒下。他看到了江屹苍白的脸，和流出血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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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皓说不出，什么也说不出。他的怀里是江屹的身体，胸膛里几乎要跳出的是他的心。

    不！不能这样！江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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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i7 A( C. s* \3 \7 \& F    那惨白的脸转向他说，齐皓，爱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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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1 y& F0 |4 _- N0 G    说不出，爱，到底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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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 L# I' M- J1 g$ U    窒息，窒息，还是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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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着那些警察大叫，你们为什么要开枪！不知道那声音喊没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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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I2 a) u6 ^    齐皓的身体也向后仰去，地上，有血迹，和两具，男人的身体，一个，压着，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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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他的衣服里面。有……药……江屹用最后的力气说着。

' [( }$ I9 R* ?1 s/ r    救护车疾驰向医院，两个手术室同时亮起了红灯。很快，一个，熄灭。一个，还继续亮着……

! f6 K# G1 i: W4 @+ v6 n4 L. M    半个月后，李文标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 }8 ?0 i' s* z  ]    一个月后，李克在云南被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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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S, G5 l' d    又是冬天了，什刹海的冰面上又有好多人在滑冰。夜幕降临的时候，还有三五个男孩子嘻嘻哈哈地滑着。自在得一如风和日丽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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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i$ B7 K& o2 d    这是一个普通得小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慢慢走了进去，走进了其中一个楼门，上了楼，在一个铁门旁，他敲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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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门开了，里面是个头发有点银丝的中年女人。

    来人问，请问，齐皓住在这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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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6 B3 ~0 {1 W- g0 s  H2 H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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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叫李文标。

    ——全文完——


番外  


1 U( b, v6 Z- A: L0 a知道齐皓的事，是从哥们儿方远的女友那儿，她女友是个刚毕业不久的警察，当时我着实心惊了一下，以我这哥们儿的彪悍作风，再和野蛮女警混在一起，真不能想象是个什么结果。  
: G( ?8 i1 ^9 L+ Z7 @等到见着这个小女警，才发现我一切担心都是多余，多温柔一个小女人，说女人用水造，我算是体会了。  
方远倒是绝对不会担心我对他女友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更怕我对他有非分之想，哈哈。  
4 Q& H4 O- f. I$ V6 Z+ _' P. J说句实话，方远绝对不是我的菜，那么粗拉一个人，我喜欢白净清秀的男孩，对了，没错，我喜欢男孩！  
6 y( C" ?! ]5 G) Q' }# M/ V) x发现这个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还在上大学，当我发现我注意男孩的几率比注意女孩的几率高100％时，我就知道，我是个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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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5 d% u1 S0 [说起小女警让我惊奇的温柔，她才提起那个叫齐皓的人来，她说了一句“他也是同性恋”然后就不安地瞟着我，太低估我的承受能力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不过，我开始对齐皓感兴趣，同性恋警察，有意思。  
3 U- S4 g3 D8 h) Z0 ^$ }7 P$ o6 W小女警叫小枫，很快发现了我对这个话题的好奇，于是开始滔滔不绝。  
6 t& v, R' \. d% ^' U& [; R“我去不久就听说齐皓了，然后就开始注意他的事儿，挺好奇的。”  
4 ?+ @/ t( Y1 H3 L* P+ {' |1 N. P方远瞥她一眼，大概对她这个好奇表示不满，我在旁边不怀好意地问“是个帅哥？”  
“嗯嗯……”小枫拼命点头。  
方远果然沉不住气地说“你又没见过，就帅啊帅的！”  
0 x+ }! _- Q% k  K1 Z7 q& t3 x1 A$ G小枫脸红扑扑地说：“所里人都这么说，要不，怎么当初会选他去扮演那个……鸭子呢。”  
“啥？！”我和方远一惊！这什么公安局啊。  
这什么情况？  
. q7 q: ^3 l) K" ?+ c$ n小枫非常满意我们两个的反应,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娓娓道来，这下我们知道，原来警察局居然还这么干，可见那些什么无间道之类的，也不是什么香港阿SIR的专利。  
不过，小同志去扮鸭子，倒真的大大出乎我的想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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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f% g* p( H5 P) ?0 N: n我的好奇心被小枫勾了起来。尤其是她拿出一张照片以后，这个不知她从哪里找来的，貌似是毕业照片。一群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我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齐皓。不是我眼力好，也不是什么同性恋磁场之类的玄幻玩意儿，而是，他在那一群人里太突出了。  
- @0 a: f6 o: v我不得不说，这个齐皓，是我的菜。白净秀气的脸，修长的身材，在那身警服的衬托下，几乎让我马上就有冲动。  
“哪天找他出来见见面？”我是那种有机会就要抓住的人。更何况，我这算是一见钟情啊我。  
小枫做出惋惜的表情  
“他早就不在队里了，而且听说得了心脏病，好久没有人见过他了。”  
0 Q, I9 T# i  r9 C. ^* G  z9 w“得病了就不能当警察啦？”我说“警察队伍这么不近人情啊？”  
“不是那么回事……”小枫说“他的事可是闹得轰轰烈烈的，他和那个毒贩搞在一起，还进了监狱，最后那个毒贩被击毙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说他还吞了有那个毒贩承认贩毒的录音带……”小枫把她听来的齐皓的事统统讲了出来，显然，这个故事不是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一会儿这个说，一会儿那个说的，却终于变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知道，那个叫齐皓的警察出于特殊任务的安排去鸭店做侍应生，却卷入了起初警察完全没有怀疑的毒贩的感情纠葛，甚至杀人，蹲监狱，最后显然为那个毒贩放弃了自己做警察的原则。  
+ D1 m8 M0 g! t7 C6 [7 J我半天没说话。  
方远做出不可理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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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b' Y6 i$ S" }" U& d齐皓的故事，像个小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爱另一个男人能爱到这个地步。我不知道，他的故事在多少人嘴里转换后，是不是变了原来的真实。不过，我所知道的过程，也足够令我心惊。他那样的人，在小枫的嘴里，可能由于女孩子特别喜欢的那种浪漫因素作怪，被形容得十分罕见，像个情圣。我不以为然，情圣是什么？不过是个不考虑实际的家伙而已。如果，我看见他，我一定会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值得你付出一切！  
; P' k8 D; S+ B0 |这个漂亮的警察同志，为了所谓喜欢的人，丢弃了一切原则，有什么了不起。我是觉得，你可以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要死，但不能没有自己的原则。  
1 y7 K5 t+ H/ I他被小枫神话了也不一定，因为他的经历，加上他的外形，让小女孩偏离了现实。

+ \3 u* t5 A/ k  `8 g这故事，很快就像我看的一个电影或小说被我淡忘了。唯一记得的，还是那张面露青涩的，眼神有点忧郁的漂亮警察的照片。  

; C* i( p; O6 L5 U0 C8 k如果不是我动阑尾炎手术碰到我一个同学，我几乎也不会再动什么见一见齐皓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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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 |$ P+ z4 d. Q' I7 s我的阑尾被切了不久，便可以出院了。那个时候我看见一个及其熟悉的身影，想当初这个家伙高中时可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啊。  
, R- G; t; M: f( L- p嚎叫了他的名字李异，在医院的走廊里上演了同学相认的桥断。  
两人约着去搓饭喝酒，我拉着他就走，他却忙着说现在走不开，还有个病人。我只好跟他约了时间，留了联络方式。我慢慢往外走的时候，听到有护士大声喊他  
“李医生，齐皓检查完了！”  
: Q: [' C: A1 ~! `' c1 W% M' ?这一声喊，把那个人从我落了灰的记忆里挖了出来。本来这也是个极易重名的名字，可我偏偏就觉得是他。  
我跟了过去，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坐在阴影里，因为穿着浅色衣服的缘故，才看到那里有人坐着。  
5 i- ?- l2 F* V+ C李异已经看了护士送来的结果，一转头发现我跟着他，但随即让我跟他进了房间。房门一开，走廊里敞亮了很多，我转了一下头，发现那个阴影里的人正歪头向走廊的另一侧看。  
李异才发现坐在长椅上的齐皓，我认出他来了，他比毕业照片上瘦了，头发也长了，他眼睛有些忧郁，也许与生俱来他就是那种眼神，他一直看着走廊另一边，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适中，人模狗样。  

  r* _5 g' P9 {% B$ t5 N8 t李异叫了一声齐皓，他看过来，也似乎发现了我一直注视着他的眼光。他慢慢站起来，和我们一起走进了李异的办公室。  
8 b0 x; y2 ~& \5 g- V李异一边翻着检查结果，一边问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摇头。  
“药有没有随身带？”  
; b3 _$ a& o1 v' _“有。”  
3 s2 F# U8 z4 [$ r& P“结果还好。再多开点药给你。记着，别激动，不要做剧烈运动。”  
4 {, `! w4 C: n# h“嗯。”  
“下个月再来检查。”  
8 u; G1 S' \4 R齐皓点了一下头。  
我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出警察的影子。他看上去相当年轻，但是苍白。  
我突然开口说“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心脏病？”  
李异吓了一跳，他从未跟我说他是心脏病医生。我只是直直看着齐皓，我承认，这孩子外形相当诱惑我，我就喜欢带点忧郁的男孩，他睫毛很长，不然跟他那漂亮的眼睛不搭配。  
- i: i! h2 B5 T2 O. d. W$ h: ]- i齐皓嘴动了动，居然微微笑了一下“这我也控制不了。”  
/ b' p$ Q. h" b8 r+ g“我知道你。”我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 l/ X7 R( ], m7 a一丝惊异之后，他的眼神平静了起来。“知道我什么？”  
“你完全不像警察。”我说。  
* [% {0 |# Q. y' n“我确实不是警察了。”  
; n2 T* }' U8 J- l9 a8 R- i: N" \. ]“喜欢那毒贩什么？”我说话的能力大概已经超出我大脑控制之外。  
这次，他确实惊异了，然后也不打算回答我的话，只是跟李异说“我走了。”  
( a0 k+ c4 I8 ?% R2 c  d我在一旁冷笑“原则都不要了，还要什么心！”  
& q6 |& O6 q* E7 e7 X3 N+ o“喂！”李异先爆发。  
) f9 W6 T! E/ _) J齐皓瞅了我一眼，平静地走过去拉开门。我很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在走廊那头的人。那人看着齐皓，和他对视  
“我总算找到你了。”  
4 d* O7 i+ u' S; V" f: a# J6 ^“你出来了？”我听齐皓说道。  
“我早就出来了！”  
“不错。”  
“不什么错！”那人显然激动了，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对齐皓说  
' q) |1 C% H) Z/ M" c' p8 n) g# z“我送你回去。”  
“我又没什么事，你送我干吗？”  
说着，他已经走出去，我不可能跟过去，只有坐在那儿，听到那个人一句话  
4 G4 f5 `6 t) |6 H0 c3 i) \“我有事，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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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9 B6 L# N$ Z: `3 I0 D显然，这是另一个异常情况。李异很快问我为什么认识齐皓，我把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之后，他摆出一副解惑以后的样子，呼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忽然说“怪不得。”  
& K8 [) b5 a$ Y6 Q$ i( v“什么怪不得？”我问。  
* O! p/ R( f5 k  y5 A* _7 a' ^“他送到我这儿的那次，差点没命。听说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个中枪的人，那人好像送来之前就不行了。齐皓后来动了一次大手术才捡回一条命。”  
9 s1 Z8 _  L4 ?, ^中枪的那个，是毒贩吧。  
“也许就是那个毒贩。”李异也说。  
我点了一下头。他继续说  
“有一阵子，齐皓很不配合治疗，也不怎么说话，谁说什么也没有用。我记得我看到一个警察队长模样的人进了他的病房，说了好久。他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齐皓泪流满面。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就是他对着那个队长喊‘我永远都想做个警察！’”  

“也许是因为他还年轻，于是也慢慢恢复着。不过你也知道，心脏病这个东西，是无法根治的。更何况，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也不可能忘记。”  

我说“我只是纳闷，他和那毒贩到底怎样，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唉……”李异叹口气说“这东西谁说得清？本来，一个男的喜欢另一个男的，就够让人说不清了，再来这么一个轰轰烈烈，更无法理解。可是你说，就算是男女之间，谁能爱成这样？啥都不要了？你说说？”  
2 g0 h. o4 I- C( x: s4 ?我记得李异曾经被一个女孩甩过，大概他有些想法。  
. H  S* j9 J2 @“同性恋也许都比较极端。”我说。然后想了一下我自己，我大概比较不像同性恋。我属于那种和则来，不和则散的那种。对任何人都没有上心过，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要预备着没有结果不是吗？想到这儿，忽然觉得齐皓，有那么一些难得。  

走出医院的时候，我眼前总是齐皓那有些忧郁的眼睛。  
不曾想，齐皓竟然还会再我生活里面继续。  
我是学英文专业的，毕业之后，也没干什么像样的事，杂志社做过一阵子，然后就受朋友之邀跑到一个外语学校做助教，和老外一唱一和地教英文。  
偶尔，也接点私活儿。  
3 b$ o- ?% R7 Z( n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有朋友托我去给人当家教，老头儿说已经给我答应下来，是他关系特好一老头儿托的。  
% W+ v6 k" k4 z6 a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进那家之前，我还不知道他们姓氏名谁。但是门打开见到那张脸的时候，我一下惊了。天下最巧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看见我，也吓了一跳。  
我说“齐皓？”  
他说“你不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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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了齐皓的英文老师。慢慢知道，他家里要他去国外读书。虽然他的病是个问题，但他家里人显然把让他离开这里当作了治疗的一部分。  
) f6 b+ G' ]) N- j$ S4 f我曾经问他，你想去读书？  
他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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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a8 N  @% `, }/ M8 m我说，你还会爱人么？那时很熟了以后我问他的话。  
$ i  B0 d+ j; m5 f) u) u- I" A# {他说，会！会爱家人和朋友。  
没机会再喜欢别的人了么？  
他看了我一阵，笑了一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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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敬业地教齐皓，他也非常认真地学，当我向他保证他可以在雅思考试拿到6分以上的时候，他跟我说，为什么这么容易？也许困难一点更好。  
% d! A* b! \" y5 D7 ^  R0 T我知道，他希望有什么困难的东西分散他的精力。  

那个在医院里出现的男人，叫李文标。这是一个我不得不知道的名字，他会常常出现，像个大哥一样对齐皓嘘寒问暖，但这个人脾气不是特别好，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克服这一点。  
我觉得，他对齐皓的好，已经超出了某些需求。尽管他常说，我想你，我离不开你之类的话，但是，那些话似乎说得太轻易，不是不认真，而是没有期望齐皓的回馈。  
' _" c" C) F$ J& |他表面上，真的不像这么一个人。一点儿也不像。  

齐皓的家庭非常温馨和幸福，快乐。父母对他虽然不是宠溺，但是话里话外，举手投足，都是关切，那些叽叽喳喳跟鸟儿一样的姨，一个去了一个来，他家里，从来都是热闹的，人气满满的。  

/ b# J% K/ b# O/ `- I" M& P, p我想说齐皓很幸福，但是，我却时时觉得他千疮百孔。  
9 E! D  N# C4 U5 }' S, M- n, q也许，大家也都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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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N2 |1 s( f  @那一段故事一样的感情，把他放在了什么样的地方，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 O" {: S% V' m9 V/ T: i但是一个人是不是打从心底里快乐，也是谁都可以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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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希望齐皓能真正地快乐，他真心的笑一定很灿烂！  

% `+ l. s0 C8 |. v) P' H他去考试的时候，我比他还要紧张，最可恶的是，我不知道我是希望他考过，还是不希望。我希望他早点儿为他的努力得到结果，但是，却又希望我可以再有机会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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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出国以后，我也不会每天在手机上订闹铃，不让自己迟到；  
+ U* M7 Y# f4 e2 ~  n. h* j1 I不会提前准备那么充分的课；  
无所谓那天有没有什么事情，因为我没的可以盼望；  
* S8 D- c0 A% F; j% D我这是在干吗？  
我知道我喜欢那个类型的男孩，可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他还是考得很好，学校申请也十分顺利，他其中一个姨的一家移民去了那里，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必定是要走了。  
他要请我吃饭，谢师饭，我心情复杂得去了。我不希望他走，可我想看见他。  
: b& U3 R6 ?+ p' ?% B! J1 Y$ S我们聊得甚欢，然后他敬我酒，我赶紧问  
“你能不能喝啊？”怕他的心脏病不允许。  
. b+ o: B' M  a* u3 k, A8 g7 i“应该没问题吧。”他说。  
“算了。”我挥了一下手“我干杯，你随意！”  
8 U6 P) U* ?: j& t. a" g/ H& c1 u他楞着看着我，我一边干杯一边享受他的注视，拿着空酒杯，我问  
' \$ Y) c/ a1 c0 u- n" k* \3 T“干吗一直看？”  
他说“我干杯，你随意。”  
“啊？”  
/ ~* _/ N' ]! J* L9 W: Z“这句话，我跟别人说过，不过，不是喝酒。”  
  ]: J5 `! T7 v2 q- ]“那时说什么？”  
9 Z/ g7 r/ \# a3 Y8 o! z“说我喜欢他。”他笑。  
我端着空酒杯，心里反复地重复着那句话：我干杯，你随意……  
他的一幕一幕的故事，出现在我的脑海。  
. v+ w# K; `+ Q  _5 k不由自主地看着面前那个男孩，他眼睛有些发亮，微微带着笑意，我不能控制我的心潮澎湃。以至，好久，我都说不出话。  
好久，我又倒了一杯酒，举着，我对他说“齐皓，我干杯，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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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是在一个艳阳天飞上天空的。我去送机了，本来，我没打算去，但是我想，我对自己的控制能力，应该很强。而且我想看见他。  
4 D8 D/ W1 |% N) d我像个长辈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却主动跟我拥抱了一下，然后说  
8 e7 V5 ]* n( F: j“谢谢你，方曳！”  
我应该狠狠抱住他，起码在最后那一刻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可我听见我自己说  
5 z$ B7 v, n& c  g“好好念书啊。”  
* w. s8 G1 j: |5 X9 S+ N他对我笑。  
因为亲戚队伍相当庞大，口舌实在众多，因此我再没有机会表达任何东西。  
有人从远处冲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齐皓面前，举着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是本护照，确切地说，是护照上签证。  
李文标得意地说“我过两天就去找你！”  
: L7 e5 ?( o- _齐皓看着签证大概实在吃惊不小，半天没有说话。  

4 X1 g2 ]: {  e3 ]# j& h回来的路上，坐在大巴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我脑子里乱做一团。  
我一直有个原则，我不会出国，读书也好，工作也好，我现在混得不上不下，不说衣食无忧，起码算是舒服，我不想一切重头开始，不想！  

第二天，我接到齐皓的电话，他的声音居然在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什么变化，他说  
' w1 x- d1 `/ j' [' y“方曳，我到了，一切都好。”  
6 y# ~- Q, E$ N, m" I我抓着话筒，只是说，“是吗，是吗，噢……”  
电话挂上的时候，我却有种快疯掉的感觉！  

* s% u$ u; S, y& z再过一天，我发了一个email给齐皓申请的那个学校， 我大概写了我的情况，我说，我要申请，过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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