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是你的眼睛（谜一般的文）

箫心许

004
“嘘嘘嘘...”陆绪吹着口哨来找张成。听说他有台手术，就饶去手术室了。没想到刚到转角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
妇人扯着张成的衣领大骂。“你不是说只是个小手术吗。你不是说...我马上...就能看见我的老伴吗。你这个骗子。黑心医生...黑心医院...” 老妇人慢慢的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眼神颓然，“啊...我的老伴啊...你还我的老伴...”
" R3 ]$ ~( Z8 @张成的脸冷得渗人，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老太太，您别这样”护士搀起老妇人，扶着她慢慢地走开了。
“对不起”，随着这句抽泣，两颗泪滚落张成的脸颊，他双手抱着脸颊，缓缓地蹲了下去。他的头埋在腿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一个人一颤一颤地蹲着。陆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上去一把抱住张成。张成靠着来人，竟像个孩子一般号啕大哭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手术失败，每个医生第一次手术都是这样伤心，因为他们开始知道了自己不是总能力战病魔救病人于水火。
这天晚上陆绪非要送他回家，张成也没拒绝，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和精神了。张成坐在副驾驶上，眼神空洞迷茫，像在思考又好像只是发呆。“前面放我下去”张成的嘴巴张合着，毫无生气的字一个个滚落在车底。
突然陆绪转了个方向，“带你去个地方”
果然，还是那片海，他们相识的地方。
; T; X6 N( s% I3 n十一月份的海边已经很少有人来了。
5 ~9 t+ ^' t( b( v* A走在海边，海浪声啪啪地响，张成突然发了疯似的往海水里冲。一边冲一边大叫为什么？为什么？像是在问大海，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时候的海水冰冷冷的，陆绪拼了命地把他往回拉，好不容易拉回来张成还是一个劲的往水里冲。陆绪大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你冷静下”“别怕，我在呢”...
: h: ]: f) s( Z; t张成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是大叫大闹，双手不停挣扎，陆绪挨了他好几拳，只好把他推倒在沙滩上，紧紧地箍住他。
张成闹了一会儿不叫不闹了，紧紧地抱着陆绪想要得到一丝丝温暖。陆绪抱着他一路到车里，两个湿透的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张成一夜没睡，再加上今天这么闹腾，一上车就睡着了。陆绪就带着张成回了自己家。帮他换下湿了的衣服，期间还被他踢了好几脚。
这都什么事啊，老子伺候你换衣服还要被你踹？这买卖真不划算。陆绪心里嘀咕着，手上却一点没停下。把张成的衣服换下后又开始吹头发、盖被子。看到张成安安静静地躺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子，陆绪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长的真好看，陆绪不禁感叹。

箫心许

第二天一早，张成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环顾四周，看见了睡在身边的陆绪，心就沉了下去。昨晚吹了太久海风脑袋还有些钝痛，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有人抱着自己一直说不要怕。大概就是他了吧。
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裹着件睡袍，里面一丝不挂。张成有点烧红了脸，自从他长大以后再也没人看过他的身体，而他昨晚竟然被一个男人脱光了衣服。虽然事出有因，但是张成还是烧红了脸。
6 m) Q. q; p- i- i这一幕正好被刚刚睁眼的陆绪看到，觉得张成越发可爱迷人。
  J) Y  o# ^0 }3 S7 T“嘿，这位先生，换衣服上班了”，陆绪的声音响起。张成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衣服在桌子上，都是全新的”
“谢谢”，张成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后，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7 M+ _& @) v: Z: ]9 n切，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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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院领导又在此给张成做了许久的心理工作。这一天一夜，张成算是缓了过来。
谢谢，不止你的衣服，还有你的陪伴。
6 p  p' S5 {1 A- Q4 Q0 R张成也渐渐地开始和陆绪变得不一样。
" F1 j/ m  f3 Q“中午一起吃饭吗”
/ i% Y8 ~3 c' J! j0 A0 S“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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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9 W& S/ ?+ A“明天你齐阿姨的小女儿回国，你去接她”
! I7 `, Z* {" M& T! b& d陆绪抬头轻撇一眼，笑了笑，满脸的轻挑，“不去”
: o& y& f; M+ m* Z) l8 J# D# A3 ]. n“成天吊儿郎当，在医院没有医生的样子，在家没有为人子女的样子，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鬼东西爱学不学”
“鬼东西，要不是我你能有这样的生活？会有医院要你？”
5 ~% d* Q9 M' j  n  d4 F“去你妈的”陆绪甩了椅子，直走出去。
“怎么又吵起来了。”齐圆闻声从厨房走来，“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你看看”
“吵吵吵，你以为我想吵，那还不是他混蛋”，老陆放下筷子起身。
“怎么又不吃了”
. b$ a( {& P- x“气饱了”
7 B& I! d0 x6 ?! j4 D......
爱吃不吃，嘟囔了一句，齐圆自己坐下吃了起来。

箫心许

出门以后发现钱包手机钥匙全落桌上了。这下可好，吵了一架什么都没了。这附近又全是高档住宅区，每家每户都有车，根本没有出租车会在附近晃悠。
得嘞，权当锻炼了。
“什么情况，出这么一身汗。”
“锻炼身体。姐，借我辆车开开呗”
9 ]2 R6 t/ Y& u3 }3 u8 C陆璇一看就知道，这崽子又和老子开火了。就近跑来求救了。
7 B& k' Z: T: @2 R$ l' Z0 f“桌上呢。有钱吗？这卡里还有几万块，省着点花。”
“谢谢您嘞。”陆绪转身就要走。
9 q+ e3 _/ h* v“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姐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全被关在电梯的另一侧了。

今天他值晚班。想了想，陆绪直接开向医院。
“嗨，今天值班吗。”两个人都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你怎么来了？”
; V2 x# Q, D* q“没地方去。”陆绪顿了顿，“刚和我爸吵了一架，不想回去。”
9 _5 `8 h7 H. Y/ X/ v, g张成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 z' h5 \( F0 O7 \. ]4 j7 |“唉，看来我这几天只能睡医院的长椅咯。”陆绪双手抱头，略显浮夸的哀怨。
- e' a+ H: t$ |" }, t: I“要不你先住我家吧。我...”
. E  P4 I! u* T" m/ o“那敢情好啊。”
张成突然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逼。怎么这么不上道，他还能没地方去吗。

“妈，这是我同事。” “阿姨好。”
: |( \7 m/ k& d) D- o6 r“同事啊，快进来吧。我给阿成煮了宵夜，一起来吃点吧。”
- \9 M1 d( V4 r9 W“好啊，谢谢阿姨。”陆绪径直走进厨房拉了张凳子坐下。
我靠，这家伙就不知道含蓄点吗？真当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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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我们阿成第一次领人来家里玩呢。你可要在这多玩几天啊。”
陆绪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地吃着宵夜的张成。第一次啊，心里又多了几分感动。不求他对自己多好，只求在他眼里和别人有些许独特待遇，陆绪就觉得够了。
* K7 k8 E4 N5 Y/ L2 @9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陆绪就和张成睡一张床。
“你的睡衣这么Q的啊。机器猫...”看着身上短了一大截的睡衣，陆绪有些哭笑不得。
; P! v8 i2 q# Y. _7 c“爱穿不穿。”
0 X; P& _# O& W( g3 k; W“你干嘛”
“不是你说的吗，爱穿不穿，那我不穿了。”陆绪一脸邪笑，“我喜欢裸睡”
, h7 X8 s& b2 T“再贫滚回家去。”张成最受不了这种人，臭贫没有轻重。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最后气到的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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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6 @: L; |) j! q8 b6 I2 v1 m  C“你说，机器猫最后会离开大雄吗？”
3 T  U2 Q# l* g( a9 ]“无聊”，张成一拉被子翻身睡了。
+ v. }2 X% H) o6 p不管机器猫走不走，反正我是赖上你了。陆绪嘴角上扬，慢慢地也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