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 by:曉渠

wekin

如果遇上跟旧爱相似的人，
" O/ o- S7 Z6 V1 N( W你会再爱一次吗？
7 H  n2 \7 U; I+ \……我会。

+ v4 B5 K! L( P' g* b8 Z梁悦是在我等红灯的时候，出现在我视野里的。
那天很晴朗，他高高站在人群里，有点心不在焉。
  |* A; v& B+ _" ?% z; A. m很想知道他那会儿在想什么。
2 p2 p2 Y7 s8 i% k- j我希望红灯持续得长久点，希望可以这样的隔着距离，肆无忌惮地观察他。
! U0 Y$ Y3 W- e: ?- t0 L从来没那么憎恨过绿灯。
& R- x* P  W3 j! |0 d8 f人群开始涌动，我没动。
站在原地，不停地被身后经过的人碰撞着。
我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接近……
$ I3 R& M4 T) I他不是个敏感的人，
直到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也没发现盯着他看的一双眼。

唐愉也不是细心的人。
有时候我隔着书本，在图书馆下午温柔得让人昏昏欲睡的阳光里，端详他好长好长时间，他的睫毛比女生还长，看书时忽闪忽闪地。可这一切他都不会察觉。
0 L! m% Z) \0 s4 R: G9 L" K# R4 d我们接吻的时候，他还在嚼口香糖。
3 a1 \1 X0 \" |/ y! `# y做爱到一半，他忽然扭头问我，前一天打包回来的青椒土豆丝还有没有剩，他饿了，搞完了要再吃点……
7 J7 k& X) p  z2 o3 O, g每次那样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他拆了骨头喝血吃肉，一根毛也不剩下。
  P0 W" M, c4 R' g% [2 f4 c: c6 {唐愉走的时候，我蹲在墙角痛哭！
早知道他这么不长命，我就该趁他活的时候吞到肚子里，象袋鼠一样，揣着他过一辈子。
  l" A/ e# ~# y$ m! d
7 h2 i5 X- {; o  j# e1 _- m我在工作室的求职简历里看见梁悦的名字，并不知道他就是路上那人。单纯一个“悦”字，让我再想起唐愉，他老家的弟弟叫“悦”，他总是将“悦”挂在嘴边。
8 ?+ L% _3 N  E1 }7 W3 \4 D: B8 [面试的时候，当我看见梁悦走进来的刹那，感觉满天都在下星星，一颗颗砸在我的头上。
我以为那一定是个很夸张的表情，可是后来梁悦说，我看起来跟一般面试的老板没什么不同，一样冷淡。
+ N$ Z0 V$ J2 x% n. @他不屑地说，好象一定得让我知道，你们并不怎么太需要我这种人。
这不是真的。
从我第一眼看见梁悦，就觉得自己那么需要他，需要……拥有他。
% y( C/ B4 j- f* }6 Y" ~2 y( `- T- |然而，我忘了征求他的同意，是否愿意被我拥有，是否愿意做我的一部分。
又或者，我怕他拒绝，才没有问。
% F' _9 P8 R$ ?- f$ u4 c  s* H2 u
真是荒唐，我清楚地记着与梁悦邂逅的细节，包括他那天穿的外套，衬衣的领子，头发的长度……我却忘记了我们的第一次上床怎么开始。
只记得事后他坐着抽烟时的模样。
他皱眉的时候，真他妈太象唐愉了！
+ H* A2 r6 x& W( |- p& a- m4 p& a勾引着我上前再去亲他。
他厌恶地推开我，骂了一句脏话，说，你有完没完？
7 _& d  F( O" b+ b, O
4 M0 M" I$ V& S6 \' ]% s我是个懒惰的老板，以前并不常出现工作室。可自从梁悦上班以后，我变得勤快了，朝九晚五，配合着梁悦的时间，甚至他加班，我也会陪着。哪怕只从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间偷偷看他一眼，也会觉得很高兴。
梁悦的身体让人留恋，修长匀称，那么年轻，带着阳光的味道。可他的脸上总是阴和多云，我想他应该不是因为自己皱眉象唐愉，故作姿态，是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不开心。
可我不在乎。
他也不在乎。
他有地方把快乐找回来。

9 _! w% \2 v; u; r: w. c3 C我看见梁悦与那男人在一起，笑得很欢。我不禁明白他父母给他“悦”字做名字，是事出有因的。
+ x6 @) y- r& N' ^" F1 M6 s他笑起来，那么不要命地好看。
唐愉笑起来也漂亮。
' Y' r7 Q! A! n3 H$ E他们都长了一对适合笑的眼睛。
0 [: N2 p2 J! H0 A; s; s0 i" m( f唐愉不常在我面前笑的原因，套用他的原话，“操，我一笑你就发情，当谁是傻子？”
$ A/ E. t) w- V: @& `梁悦在我面前，是笑不出来。他讨厌我，又害怕得罪我。
他太需要这份工作。
那男人花他的钱。
# S( P. }; f. F; {" T
5 `3 G" {/ e; v$ t; M( n: L有一晚在床上，梁悦哭了。我们几乎每星期都上床，他即使厌烦我，也没哭过。
8 _2 [& P: ]8 a$ K0 V0 a9 N' I% T* x我知道，那个男人把他甩了。
他卖身找工作，挣钱给那个男人花。
$ A& \! C- j" G( j- |3 R/ i7 ~一样换来被抛弃的结局。
: r, O- h  a+ h: [$ D- Q! L5 V他没地方哭，只好借用我的怀抱。
. g" R7 n9 p2 D3 m* R  \5 n6 e+ k" s其实想跟他说，他若只爱你的钱，自然会找个更鼓的钱包。
我当然也知道，对于梁悦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钱包。

0 P7 J7 O% m+ d5 m4 p第二天，梁悦到我办公室辞职。他说，他不需要这份工作了。
我允许了。他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容易放手。
* N3 a2 X& E+ Q* u8 i: U  Q6 Q走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 R  O4 _, e- G4 K/ a5 f7 X我喜欢那次注视，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只装了我，没别的东西。
他说再见。我说，好。

; {( g3 e- K( r. B. j' D当天晚上，我们就再一次见面了。我有他家的地址。
“我以为我小看你了。”他说，“看来没有。”
& j# p% U: t' C+ K是你要再见的，我说。
8 j# k' d! K% j/ h/ q这次他没皱眉，反倒笑了，那种爱的感觉瞬间将我淹没。
6 Q+ T& I2 O& c. `+ g我抱住他亲吻。
: ]+ V% L$ b* K; h4 |2 o. G9 n那就请继续小看我吧！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被我喜欢也没什么不好的。

梁悦在别的公司找了份工作。我们住在了一起。
. x% q$ O; Q% x# a; k; O" }他不讨厌我了，但不等于喜欢。
似乎成了一种游戏。他以为我哪天会厌倦他。我等着看他下一个心甘情愿跟的人。
3 T4 }( o0 v4 E9 U6 Z做过以后，他不抽烟了。原来，他本来就不爱抽烟。那代表什么？我问他。
$ J0 p: J  i3 c% x2 y什么也不代表，他没好气地说。
' M7 J" @6 @1 O; P1 Q7 h有时候来个第二回合，他也不再嫌我没完没了。
: D2 h4 Y0 o2 z* A
我得罪了流氓，在家门口被揪住打。
他从里头跑出来，抄着我挂在墙上的垒球棒，好一番乱打。虽然水平不济，但好歹心意是在的。结果两个凑成对儿，摞着给人棒揍了一顿的时候，我把他揣在怀里，紧紧抱着他。
2 I9 S, E9 ?6 Q1 W/ E3 N3 c事后我问他，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呆着？
我他妈能眼看你给人打死吗？他用力说话，扯疼了嘴边的伤。

我没跟梁悦提过唐愉，虽然有时候梁悦会说，我看着他的时候，跟看着别人一样。其实渐渐地，我已经无法分清，是他长得象唐愉，还是唐愉长得象他。
梁悦从来不说他喜不喜欢我。
不说也罢，管你爱不爱，我是喜欢你的，是要拥有你的。
' U* q6 t. C: P0 g有一晚梦见唐愉，他跟我说，把他揣进怀里，过一辈子吧！
; e! ~4 N2 V/ }7 K8 {' u那他要是不乐意呢？我问。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意见？

醒的时候，我问梁悦，我想把你揣在怀里，然后，过一辈子，好不好？
, p5 n0 c* ]3 u& d0 G你当你是袋鼠啊？他嗤笑。
( F6 X: ~/ S# C( ]可他没离开的我的怀抱，反倒缩了进来。
+ c' Q: t* D( {) o3 B+ y5 z8 F2 O
如果遇上跟旧爱相似的人，
你会再爱一次吗？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