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9)
0 G9 V0 B5 v/ `
" M; U% Z$ d0 ^/ ] 夏越想著要吃點東西,摸了口袋才發現慌急之間忘了帶錢包,又不想回去,於是開到高速公路上.一邊漫無目的地開,一邊毫無頭緒地想:整個下午自己都說晚上跟查理斯說了自己就會好受的,就會擺脫系裏同學的談笑風生帶來的心理負擔的,可是只因為查理斯的一句話,自己的脾氣就上來了,而且再不能壓制下去.可是他不能擺脫自己的悲傷,慢慢地又有淚漫到眼睛裏來,模糊了他的視線.連忙擦了淚,窗外還是漆黑的夜,身邊還是飛馳的車群,心裏還是無法緩解的悲哀和憤怒,他感覺自己的孤獨和渺小.方向盤在手裏幾乎要失控起來,心裏卻忽然有些模糊的幻覺:自己的車和邊上的車撞上,自己的車沖向路邊欄杆,火花閃耀,他緩緩地死去,嘴角帶著淒然的笑意......9 A* m1 L# A) V& y! I% K
夏越在下一個出口開上了小道,然後把車泊在路邊,伏在方向盤上哭起來.在那樣的幻覺裏,第一個浮現眼前的卻是查理斯的臉,然後是父母的臉,三個都是自己生命中最珍貴的情感所寄,他們在自己的幻覺裏提醒著自己:因為愛,你無法,不能這樣輕易選擇.
f4 O) j9 ], p& @; A% c9 N2 \ 夏越抬頭的時候,發現雪又飄起來,而且比前面的幾場開場白的小雪大了許多,一轉眼的功夫就在車上積了一層,讓夏越看不見外面的景象了.夏越想:真正的冬天來了.於是走到車外,捧了點雪擦著自己的額頭和臉頰,又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饑餓和寒冷在他清醒的時候開始猛烈的襲擊,夏越告別這沉靜寂寞的外鄉寒夜,開車上路回家.
# s4 v5 C; ^& Z2 r 查理斯打開了第五罐啤酒,聽見樓下的汽車聲音,他連忙放了啤酒罐,沖到樓下去,抱住了從車裏出來的夏越,喃喃地用中文說著"我愛你,越!"夏越的淚流下來,伸手彈去落在查理斯頭上的雪花,輕輕說:外面下雪,太冷了,我們上樓吧!9 ^6 m7 s1 |- z8 R0 B
兩個人躺在床上,查理斯把夏越的頭擱在自己的胳膊上,用臉頰蹭著夏越的鬍鬚道:寶貝,你的鬍子長出來了!--告訴我為什麼好嗎?我那樣地惹你生氣了嗎?夏越低低地說:查,是我不好,我太衝動了,因為今天中午......
9 \ u9 m+ w$ S+ N9 ^ 放假了,夏越收拾行李準備回國.查理斯看著他,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夏越笑起來:機票都訂好了,肯定就那天啦;我還想著回來跟你紀念我們相識一周年呢!查理斯沈默了一會道:我真不想你走;我們去加州過寒假好嗎?夏越停下來,拍了拍查理斯的背,勸道:我一年半沒見爸媽了,他們也很想我;而且,我要當面和他們談一談,如果他們能夠接受一個是GAY的兒子,我還害怕什麼呢?這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三個人如果都接受我愛我,我還怕什麼呢?我們還有什麼顧慮呢?查理斯歎了口氣道:我寒假也要找找工作了.夏越愣了一下,問:你決定回加州呢還是在新澤西州或者在紐約附近?查理斯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讓我如此猶豫......3 X2 n% B' @" ?
洛城跟夏越道過一個別,又說嶽洋那小子也回家去了.夏越淡淡笑著,什麼也沒說.那天查理斯開車送他去機場,開始安檢的時候,夏越肩了隨身的小行李,跟查理斯告別.查理斯忽然摟住了他,輕輕在他耳垂上咬了咬,用中文低聲說:"安,我永遠永遠,永永遠遠地,愛你!"夏越先是不知所措的尷尬,然後就眼睛濕潤起來.查理斯把他裹向遠離人群的牆邊,迅速地吻了他的眼睛和嘴唇,自己的眼睛也潮濕了,於是戴上了太陽鏡.
+ g5 m9 X+ S0 X- N: i6 u+ ^ 夏越隨著人流往前走,查理斯又在後面揮手喊了一句:安,你要保重啊!夏越回頭看了一眼,隔著那樣的距離看那英俊一如當初的男孩,心裏回蕩起一樣異常的感動和悲傷.事實是在中國的一個月裏面,查理斯揮手而喊的溫柔懇切的一"安,你保重啊!"常常縈繞在夏越的腦海中,讓他重複著那日機場相別的感動和悲傷.0 L. Y+ o' W$ \( l7 p0 I8 }8 Y( q8 `1 Z
是的,悲傷.夏越說不清楚為什麼,但是能夠切切實實地預感到他們之間不可能這樣長長久久地下去,平凡瑣碎的爭吵已經越來越多,曾經令他著迷的距離感在久經時日還不退去之後變成了一樣無法清理的心事.而這樣的別離,是他嚮往卻又害怕的:一個月,可以讓他們清晰地看到感覺到彼此對對方的依賴,但也
8 W$ l% e* D! _& B4 b# V 很可能讓他們明白地認識到其實這樣一種愛情並不可能是生活的全部,這個世界不僅會有各種各樣的壓力,還有各種各樣的誘惑.! }$ X9 d8 o+ H( p+ S8 ~, u. Z+ E8 A
查理斯回到家裏的時候,看著沒有了夏越的家,陡然有一陣空空涼涼的感覺.這回的別離,對自己來說,始終有股預演和彩排的味道.再有一學期,自己就
# K( q! o- T ~: g: }/ j; u 要工作了,當自己勸夏越改讀碩士或者轉學跟自己一起走的時候,夏越那樣堅決地反對著:我不可能在這樣重大的問題上為你改變我自己,正如我不想讓你因為我推遲還債繼續讀博士一樣;象我們現在這樣的吵吵合合,分開來未必不是好事情,說不定還可以更好地考驗我們--如果再一起過兩年三年這樣的日子,我們或許考慮天長地久,可是現在......他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於是打電話定回加州的機票.
% ~7 h# S* E2 R' j" F 夏越第一回試圖和母親說起的時候,挑了一個父親不在的時空.母親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等著他說話.夏越道:"媽,我想告訴你,我在美國和另外一個男生,他叫查理斯,同,同居了大半年了."母親笑起來:"瞧你這孩子,出去一年半,漢語就說不周全了,跟我們也常常夾英文單詞起來.這回更亂用詞了,男孩子合住就合住嗎,幹嗎要用同居這樣的詞?虧你媽是教語文的,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夏越看著母親興高采烈的臉,低頭想了許久,終於又鼓足勇氣道:"媽,我的意思就是同居;我和查理斯都是同性戀者!"7 T1 @/ B. R8 w. p, b q
父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看到夏越有一天黃昏在六樓頂上徘徊的時候,他們驚慌地作了一個妥協:帶夏越去杭州心理門診.夏越在樓頂上並不是想自殺,只是想看看這個小城的黃昏;他更不想去看心理門診,面對家人以外的盤問和刺探,而且他想,如果不是先天的原因,而是因為後天的因素,那麼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原因在父母,在自己幼小的童年期......可是他還是隨父母的意思去了杭州.
7 B& Z: @" N5 L' W' Z+ o 看了幾個醫生,有的還算瞭解情況,無奈地跟父母攤手表示目前的醫學無能為力;也有的試圖分析夏越的少年期性經驗,可是夏越無法啟齒;當另外一位醫生建議注射雄性激素的時候,父母和夏越都驚恐地搖起了頭.回家,父母已經不再追問,夏越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惆悵,臨回美國的時候,父母依然是愁眉不展的擔憂和不解,夏越甚至後悔自己把這樣的一副擔子也移加到了父母年邁的肩上,本來他說不定可以一個人默默承受的啊.
4 N3 s$ I! q8 d$ c% c 臨走的時候,才順便在杭州看了些同學.那天先找了小於,小於說正好剛過了元旦,鬧著要請幾個在杭州工作的高中同學一起聚會吃飯.於是夏越再次看到了林白.而且,大家想當然地讓夏越在飯後跟著林白去休息了,他們兩個人都不好說話.於是打車回林白租的小屋.
2 ]# u& H4 r* ]+ C0 ~ 林白開門的時候忽然說:"其實我前些日子看見你了,跟著你父母從醫院走出來;以為你真超脫了,不會看老同學了呢,原來沒有."夏越尷尬地笑,進屋坐了,林白又問:"你父母身體不好,來杭州看病?"夏越想了想,說:"是我來看病."林白冷笑道:"難道出國一年就染了性病?"夏越無奈地歎氣,說:"你能不能不這麼尖刻?不是性病,是心病--我在美國和一個GAY同居了,父母不能接受,讓我來看心理醫生."林白驚訝地看著夏越,沈默半晌又問:"結果呢?"夏越一邊脫了外衣準備洗漱,一邊道:"中國的心理醫生能分析出來的我還不知道?如果不是先天原因的話,我想那就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了."8 j( _2 f2 c, O$ E) d% n
林白看見夏越頸間的項鏈和右手腕上晃動的手鏈,接著冷笑道:"你不會說是我把你調教成GAY了吧?我自己可不是.出去一年,手銬也戴了,項圈也圍上了嘛!"夏越回頭看著他,然後返身回來穿外衣,淡淡道:"我想我還是出去住旅館吧."林白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沖上去抱住了夏越,道:"你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夏越站在那裏,半日道:"我真的不是說你把我變成了一個GAY.我想如果是後天原因的話,應該是因為我父母,因為他們在我進十歲的時候,在那小學校裏,還讓我和他們同床;而我那時候特別喜歡枕著父親的胳膊睡覺,有一天夜裏醒過來,聽見父母在做愛,聽見他們說人為什麼會和狗一樣--父母在那之前一直是我心中聖潔的老師形象,可是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覺得男女之性是很髒的事情,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掙扎,現在漸漸明白過來其實一切都是命運,我們無法選擇,只有接受,或者作無謂的掙扎......"" C2 e5 ]0 t1 X
深夜了.袁靜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在嶽洋面前褪去,羞澀的紅泛滿了她的雙頰.嶽洋看見她的乳房鮮活地跳躍出來的時候,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裏.袁靜輕輕地說:"我從高中開始等你,等你明白我對你的愛情,等了這麼多年......"袁靜的手從嶽洋的脊背滑下去,然後羞澀地往他的私處探過去.嶽洋喘息著:"我不值得你等這麼久的,我太傻,不會說話."袁靜說:"我就喜歡你的傻,要你的憨厚,我要你......") `# C8 m0 N2 k. _( {
嶽洋竭盡全力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然而還是無法勃起;他說"對不起"的時候,袁靜輕輕安慰著:"也許你太緊張了,沒關係的!"她柔軟的手輕輕撫摸著嶽洋結實的胳膊和腹部,卻讓嶽洋懷念另外一雙美麗修長的男人的手.嶽洋痛苦地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無能,翻身坐起來道:"你不明白的.因為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同學,喜歡過一個男同學......"
8 M: w p7 C6 r 查理斯後悔自己終究是參加了那個PARTY並遇到了丹尼,然後天亮時候又跟丹尼進了房間,進來了,丹尼就不給他機會走出去.丹尼技巧的手和誘人的笑臉誘惑著他.脫掉衣服的時候,查理斯說:"我真的是愛著安迪的,我不想背叛他."丹尼笑起來:"The % q& I9 H% R0 J7 ` q
party is over. Every party has to be over some time. There will also be ' |# B- u* }: g, l1 B# g
reunions from time to
* n; s$ {4 c9 a C5 b/ r+ ^9 } time."查理斯說不出話來,丹尼的手和嘴唇都不是他能拒絕的誘惑.丹尼一邊順著查理斯的尾椎骨往肛門移動自己的嘴唇和舌頭,一邊用誘人的聲音說著:"Does
* \. G& b* K& j7 z5 S he **** you the way as I do? Has he ever sucked you as I do? Do you feel
9 j2 `' i6 ?% W9 v0 P the same when he sucks as I 0 P$ g3 @5 e/ P9 w( N
do?......"這樣的快感和刺激是夏越從來沒有,而且按他的性格也永遠不能給予查理斯的.查理斯隱隱的愧疚漸漸被興奮的高潮所淹沒,他又痛又快樂地叫著:"Don't . }. Y/ g/ Q/ d& b. n3 y% K
stop, don't stop......" 9 d' w) C7 M6 Q& r
夏越說著的時候回過頭來,林白抬頭看著他的臉,然後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夏越的嘴.夏越掙扎著說:"我現在有朋友了,不想再遊戲."查理斯在機場喊的"安,你保重啊!"在夏越的腦海裏回蕩著,讓他要拒絕林白的擁抱和吻.可是林白不屈不撓地堅持著,斷續地說著:"我不管.你是我的第一,最後和唯一,我不知道下次再見到你會是什麼時候,我只想現在擁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