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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老头——我的路？: u L/ H; t8 v4 B9 \+ [8 V6 D
（一）$ z/ _+ g/ u" r; B) v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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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冷却的日子，记忆的线又向后拉长，延伸——到达那段青春的日子，我让它停滞了，模糊的记忆中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明亮的眼睛，沧桑的灰发，伟岸的身材，微笑地等待。 w* b! [- `& I; W5 I
0 A; v) c- G3 Q* j9 K( |( _* p2 J 他是我唯一老头，犹如一张山水画永远隽刻在我大脑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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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初夏的日子，我看着，呆着，等待着，他缓慢的走向湖边，在空间上画了一个被身体挤满衬衣和西裤的轨迹，站到我的面前，真的很慈祥，如冬日射到庸懒床上的那缕阳光，让我感到惬意的舒适! ) i2 B, o4 h! T* Z+ ?0 l/ W$ r
8 {, I; D; g7 g, u' _) U9 z 几乎让我窒息的身材，我茫然的在大脑里搜寻着个恰当的词语描述他，一个演员闪进了我的大脑——钟景辉，那几乎雷同的身材。 5 k1 o1 z; b( `6 C$ X2 W/ Y+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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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激动，以致当时居然忘记了向他打招呼，只是傻瓜似的呆站着，盯着他深邃的眼神，一秒，两秒，湖中的鱼儿露了个头又落下，它们也许也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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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F8 y/ u( x) K& w 也许我的眼神真的呆滞或者火辣，他有些不适，却未曾收回那自然的微笑，香醇的笑——像是准备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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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D6 v5 I; B* T; p6 r2 r “你好！”他伸出了手，一张大手，瞬间就让我感受到它的温暖。 ' Z9 @0 } O7 e: ]. X$ `; E
- f7 l9 C9 ~+ c- T$ ?: P3 E “这是我的身份证，”我佯装镇定的递给他，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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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他却咯咯的笑了起来，象个孩子似——我给他看的是学生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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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些紧张，显然他是个睿智的老者，他看出了我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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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主动起来，接连问了我几个问题，大多是关于学校生活和学习的——对于那些问题，我不得不说：老师和学生的谈话就像那单调，就像学校食堂里那三顿不变的土豆丝和大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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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样子很文化，很气质，让我首次将他的动作和职业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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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L5 X, q9 }/ s ^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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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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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电话，短信，网络都成了我们的讯鸽，传递着一屡屡萌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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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见面的日子，我都会精心打扮，这时候才会想起儿时学的那个成语——为悦己者容貌，古代的人真的很伟大，总能用寥寥数字阐述着一些自然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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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o1 d3 v" B/ A4 l( t, f- m 相处的日子，平淡着也快乐着，交流，聊天，谈他的家庭，谈我的同学，谈他的学生，谈我爱的nba，谈他喜欢的京剧，谈他的初恋女友，谈我的初恋男友(也就是他)，谈我的理想，谈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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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熟悉起来了，以前只道他是大学老师，不曾想到他有着很多的头衔，大多是相关的，都是我期待的，并没在心中它有多么崇高或者璀璨，却打心底喜欢这些头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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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自己的男男初恋了——那是在大学第3.75年。 ( i3 B: i+ a7 v& d1 Y& R. s
9 { \2 y4 L) i 也许我们彼此都未曾想过老少的爱情会有这么大的魔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已经如胶似漆，那些日子电话费骤然增加到平常的三倍…… ' Q, ]0 [$ p0 V. _-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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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变得喜欢看nba，喜欢关注老影星，喜欢不运动，喜欢……，而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事情。 1 F) y% e0 _3 W3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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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期望着能和我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他总是担忧着老化的思想跟不上我年轻的节奏，我惭愧，因为我没有发自心地的去关心他的爱好，从没问过，只是想当然的认为他只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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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Z; F7 `4 f8 a/ f8 h6 @0 m( ? 他总会找机会送我东西，而对于那些小礼物我大多是不会拒绝的。每个周末会有很多零食，于是宿舍成了个小零食店，室友高兴了：你大伯真好，这些是我期待的，让老头于我的爱让周边的人也感受到快乐的时候，我会如此的高兴! 8 t2 i/ |$ }# w i8 h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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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大伯”，真好…… $ `6 N8 a0 A1 w2 N*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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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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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第4年，我和他依然如旧地演绎着缠绵的爱——像那清澈的泉水缓缓流动，没有波澜却永远也不会停息。 & O1 w5 }4 O$ G% }4 A" n" k. }
+ x% c4 Q) q {) O 那个暑假，火辣的天气将武汉笼罩在窒息的炎热之下，整个城市象被打倒炉子的火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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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老师那边的一些事情，我留在学校，忍受着蒸笼般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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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y' d" W" X, N8 U 八月的生日，几乎每年的这个日子我都会将之遗忘，而母亲都会打来电话提醒着我回家，于她这天的记忆会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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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8 [+ p! @' p( H* U% ?8 @) Q/ { 我不得不说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身边的人总会把幸福送到我的面前，希望今后的岁月自己也会给爱自己的人回报着无尽的幸福。 8 `& B- I% ?/ [# [( S3 }) P3 Q
6 C6 a0 K" W/ i X 中午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告诉我他过会过来带我去吃饭，他穿得很整洁，头发一丝不乱——一个标准的长者形象就这样跃然摆在我的面前，眼中的温度有些上升。 * @) y# y: Q/ h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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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亲手弄的菜，说要为我过个生日，西红柿鸡蛋汤，苦瓜，辣土豆丝，糖烧排骨，望着这四盘精心摆放的菜我知道他花了不少功夫，而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一个擅长做饭的人，我不知道他花了多久才能整出这样一大桌子菜，我想应该是从早晨就开始的。 : t8 T" P! X: f7 |1 C8 Y$ I3 E* p
0 v6 e- o& T5 Q8 z 看着餐桌上的菜，我有些踌躇，片刻的不知所措，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映，当时我真的有很多感动，我不曾想过他会为我如此过生日，即便父亲也不曾过生日的时候为我做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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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他是如此细腻，将那份微妙的爱诠释得淋漓尽致，我默然的将他储存进感恩的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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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生日快乐，尝尝我给你做的菜吧，没为你准备蛋糕，我知道你不喜欢。” % l4 C$ q+ H* L- }+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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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呆的凝视着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然后夹菜咀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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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l: ^! ?, i$ @/ M 他拿着筷子静静地坐着，仿佛等待着什么，又象想要说什么。 4 \( q3 L$ @. G.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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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味道很好，您的厨意还不错。” ' i: e+ M4 k+ I4 d5 A'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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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寻我开心，你才尝了几口？!他喜欢叫我小家伙，我也喜欢他这样让我倍感呵护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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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8 H7 j: N3 h) D, n 他笑，如初见那样的微笑，让我感觉如慈父般的爱，让我心灵瞬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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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i7 r! O% f/ c2 A; ]6 E$ K “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四个菜，代表着酸、甜、苦、辣，也是我们必须历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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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q$ G( N! O- m 他这般细腻的爱敲击着我着我灵魂的每个细胞，犹如轻柔的热水和在我身体里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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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Y9 {; {5 Z3 B3 K 我落泪，为这片刻的感动，也为我们长久的情谊。 * X, O- V3 ~3 S+ S1 E
2 T+ E. T1 T+ G" N 凝视着他，我有些冲动，深呼了一口气，亲了他的额头，他很平静，微笑着，还是那么香醇的笑，也许他早已等待深情的感动。 / ]' P- T7 `' u+ h
: {. J8 `- T' J& W8 m9 B 那顿吃了很久，品位着那赋予给我的那份酸甜苦辣，我的生日延续了一个世纪。 ! [; i6 U/ f. Z7 {' h: F
4 O! S4 w# M1 L3 R1 C 在他的怀里，我回到了童年，他给我讲了很多——他的过去，现在，他的学生，他的爱好，他的事业……大多数这些他曾经都告诉我。 % c+ ^0 n6 Z ~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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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的听着，用面部各种表情回映着。 , G; Q( ?9 y& A4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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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这个生日如珍珠般被我收藏在的记忆的纸张上，我永久的将它定格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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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3 E9 r, u! F: B) \; D) e1 I8 D 他的爱就象一坛老酒，而我打开了那个瓶盖，扑鼻的醇香就这样悄悄地流长地滋润着我那干涸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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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C ~1 K4 G6 M, O Q6 q
2 F$ F6 t ] C: r 如果将生命的影片剪去这段的话，现在的我应该在另外一条轨迹上表演。然而，有些东西我无法不用“命中注定”这四个字来做出最可怜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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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L" S9 ~, a& A4 Y# ]9 u 那是灰色亦或晦涩的天气，太阳出来又躲进云里，又出来……像在挣扎，又似玩笑。 9 H' g! H& F, o6 o$ @' _
% U6 @0 g/ q2 h; m6 y 呆在家，并不十分炎热，而我却莫名的烦躁——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想要去洗澡，将手机那在了桌子上，后来电话响了——两次，祖父接了——是他，一向稳重的他却在那天对拿着我电话的祖父用普通话激动地说：老爸，想你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2 y+ r" Q+ d! Q
: Y/ P! R* P% ?8 U5 r( y0 v 整个世界瞬间停滞了，祖父看了他孙子电话里的所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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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G/ w, H) o. i8 y% P/ n “爷爷不是一个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是你必须告诉爷爷，那个老爸是谁？”终于还是问我了——他当然知道说那个话的人不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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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如实地告诉他，我并不想对最能理解自己的爷爷隐瞒什么，先前的我甚至一直想主动找爷爷倾诉自己的痛苦和孤独，我期待着有人理解我，所以当时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和盘托出了——现在细细想来那时的我是如此的自私和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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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是空白的，愚笨的，没有去想这个当初自己评判很久，数年都不愿意接受的取向去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将它和盘托出给了给耄耄之年的祖父，那将是如何沉重的打击？ # {) [! o* B# t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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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经常的笑容如消失在空中的炊烟再也没有在祖父脸上出现过了，他憔悴着，沉没着，又抽烟了…… + K# X6 G$ d1 { ]9 R# _0 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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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小x，你得找女朋友了，我找人帮你介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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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熟悉的祖父那张陌生的脸，上面写着的是无限的苍凉和伤感，当时祖父的心一定是伤到了极限，否则他不会主动的提出要帮我介绍女朋友，那不是他的作风。无尽的懊悔如蚂蚁般地咬着我的心，我后悔了，后悔让高龄的祖父承为我去分担着心灵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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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答应了，不是我想找女朋友，仅仅着为了爷爷能够得到些须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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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3 H5 }- x5 f/ \* H0 z" S. | “可以离开他吗”祖父恳求般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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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良久，嗯。 1 p4 i8 Z- b8 q3 U
0 K/ N/ l) Q0 f6 j( J G6 Y/ ~ 接下来的日子，祖父来学校多了起来，会不经意间出现在我宿舍的门前。 % i) S4 @! S0 @ F- l& a
& F0 y0 R% X0 h5 W+ Q* _ T6 V 我有些不习惯，看着他蹒跚着爬楼的步伐，我心痛了，那一刻我感受到他的爱弥漫到我时间和空间每个角落。 3 d% i: I! V, k0 T9 ~9 T
- G2 M# m2 u1 g+ w; K- } （五）4 E' M$ L4 V-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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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很冷，冷得整个城市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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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4 ^6 u" i8 a( o+ F7 G 半个季节都被阴冷所笼罩，不由地让人将其和哀怨死气联系起来，就有如看见乌鸦便会想到不幸一样。 5 |9 A/ K3 ]/ S3 z8 T6 i% ]( ?3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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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刚过元旦，一场大雪印白了整个城市，俗语说：瑞雪兆丰年，而它带来的是将心灵击打得粉碎的一场灾难。 . u8 U& F5 l0 Z* s
& ^9 J2 D3 O) T 接近寒假的一天上午接到父亲的电话说祖父病了，敏感的神经让我预感到有些不好，于是带着对祖父的乞求——您不能有事，匆忙赶回家。 ; @" J7 t. T# X" V* Y, d
1 w0 @& l5 ]6 X& ` 医院里，看到躺在床上的祖父的脸已经瘦了很多很多，母亲告诉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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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 c3 \5 a 病痛分明的写在他苍老的脸峡上，看到我来了，仿佛减轻了很多，他微笑着想伸手拉我，我走了过去。 ( c+ s0 P+ c$ m/ |8 m4 D6 P+ m
4 v5 H/ z. `7 ?) ^( q; }, P 童年中抓我的那只温暖的大手此刻却如此冰冷，腹部已经明显积水了，我无法相信这就是祖父，他写在脸上的痛堵住了我每一根神经——我爱他，很爱，他是我生命的源泉，是伴随我走过童年，背我玩耍，教我写字的祖父，摸着那变形的肚子，想帮他减轻一些痛，父亲说除了我他不让其他人去触摸，祖父仍旧保留着那原古的自尊，他不愿让我们看到他的弱处，在晚辈面强他保留着的永远是男性的威严——而这些特质从他那里流传到父亲然后又赋予给我。 ( L/ v. A+ _!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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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微弱的声音，他在安慰我，——他爱我这个他引以为自豪，视为生命延续的孙儿，很爱…… 2 X" X2 [7 j7 z1 q) c) S; m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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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还是开口了：可以离开他吗？ O3 W' D8 t1 q
# d$ W$ F* s# S3 d: Z" i. W7 T, B 我点点头，懊悔已经淹没了我整个身体，我认为就是我的不听话让祖父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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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F+ A/ k, J 他还想说更多，孱弱的身体却已经让他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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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孙子答应您，您放心，您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 Q9 v1 ^) p, r/ M) p1 ?5 \( n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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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2005年1月的一个晚上祖父走了，和折磨他数年的病痛告别了，和他最爱的亲人告别了，带着微笑，很美的笑，欣慰的笑，带着泪的笑，那样的温暖，似乎可以将那个冬天的雪全部融化。 ) |% \' B, P3 G+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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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对我说如果他微笑的离去那就是没有遗憾，我也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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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d0 N% O1 D- e0 a# Q6 ~! T g) \ 返回到学校，颓废，痛苦，失眠……我的心灵开始了漫长的冬夜。 0 }; P: w* C# Q7 Y) u$ z2 R' L
& W8 T( {+ H! U6 d' H& R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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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学第六个年头，校园的梅花开得很好，白色的，粉色的，姹紫嫣红，很好看，能经受得住如此寒冷实属不易，也难怪文人墨客不分古今地歌颂和传扬它们傲然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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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 w. U- G' Q 虽然如此美丽，园中却少有人，冰冷的天气，没有多少人经得住那份煎熬来观赏，空留下那些花儿自己争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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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f; m# p% V# V6 o 看到了他，一件黑色的大衣，还加了一条雪白的围巾，冬天没有在他脸上写下任何痕迹，那依旧那样温暖，微笑着，显得和他职业相称的气质和儒雅——客观的讲，他更帅了，如那冰天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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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V6 i7 y1 N/ h 彷徨着向他说了我的想法，望着他，等待着惊天的表情，动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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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e! ?4 w I$ A9 ]" C 他默然，微笑，永远不会变样的笑：你瘦了，憔悴了。 ) k+ H- f)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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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喝酒去吧…… $ ^- ?' B/ H6 h
% f( C* X% Q6 V. B! r3 h. ^ 那天老头醉了：我接到你的信息后彻夜未眠，在卫生间抽了一晚的烟，我真的很伤心，我理解你，我知道你以后必须有家庭……我清晰地看着微笑第一次在他脸上散去，他流泪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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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R3 L- f7 e L# u* ~ 依稀得记得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祖父，也梦见了他，梦中他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都爱着我……那个寒冷的冬天走得特别的快，梅很快得凋谢了，春天很快来了，催开了更多的花，万紫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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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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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已与那片碧山绿水，草长花飞的校园渐行渐远，然而却时常记起五月的樱，九月的桂，十二月的梅，会想起那波光粼粼湖中的那鱼儿的眼睛——在里面清晰的印刻着曾经在湖边见面的一老一少，见证着他们爱情的萌动，成长，升华…… ) _5 M0 i# N' \# m+ H. Q3 M/ u
W. R1 e ?. E* W# m
斜阳中看着自己拉长的影子，看着手机里那唯一保留的照片，没有了伤痛只有回味了。 ; q0 D9 V0 o) B. {5 g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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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只不过是一个从起点开始，画了一个复杂的360度重新回到起点的过程。 " L% |' e4 w9 _' Y1 g
9 m$ U! o4 Q5 y# N# D 大抵多数的人生都是一个圆，或大或小，或圆滑或曲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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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8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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