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我满意地拍拍胖胖的肚皮。看一看手表,糟,离上班的时间不多了。匆匆在镜子前整理一下,调整稍微歪了的蓝色领带,穿上西装外套,便跑出门,呼的把车子开向上班的路线。我已经35岁了,不留人的岁月狠狠地在我身上添了少少的福气,整个肚腩微微地凸出悬挂在西裤裤带上。但我还蛮享受这种感觉,为自己添上一点点的中年魅力。我还蓄了两撇胡髭,让我原本就很孩子气的脸增加一份成熟的魅力。35岁了事业和感情都留白,家人一直催促我成家,可我不喜欢女人啊。当然我不敢说出来,只好开玩笑道:[妈,你看看你儿子的身材吧,怎会有女人喜欢,年纪也不小了,我看还是单身当你的孝顺儿好。]
+ a+ I. h6 @, j0 @( x' X( O7 n; w" R6 p! W 妈拿我没办法,只好作罢,只是每回见到都嘀咕,唤着我快结婚。% ~$ U3 D/ t- a8 |! M& N
35岁了事业还一事无成,浑浑噩噩的当了这许多年的主任,今天终于熬出头,找了分品管经理。避过了因一场车祸而引起的大塞车,我终于来到这座大厦。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我雄心勃勃,告诉自己以前的我已经过去了,今天的我要发奋图强,好好干一番事业。看一看手表,天,迟到了。我飞奔跑进大厦,远远看到两扇升降机的门正徐徐关上,我管不了别人的目光,大声叫到:[等等~]说着便拔腿向升降机跑过去,一手伸进门缝里。总算我父母没把一双腿生错在我身上,砰地一声,门夹到了我的手,我哎呀一声,门当然也打开了。
- V: Y! J/ D: a* m) `$ \ 扶着夹痛的手背,我快步走进升降机内。我低着头,没发现升降机内有另一个人。突然身旁一把声音传了过来:[怎样?很痛吧。]
6 g( E9 y- i, S( O8 k! S) x7 ~( G( g' _1 `我抬头一看,呆了一呆。升降机内只有我和另一个男人。他是一位50来岁的优伯,特优那个。白嫩嫩的脸上挂着一副和蔼的笑容,一副轻巧的眼镜下留了两撇整齐的胡髭,胡髭下躺着两片粉红色嫩嫩的嘴唇,微微地在笑着,整个人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50多年的岁月并不能在他脸上留下很多的痕迹,只能狠狠地在他两鬓上留下一点的灰白,然而更增添了他的中年魅力。中年发福的他有一粒颇大的肚腩,骄傲地突出悬挂在整套黑色的西装下,花黄色的领带给添上了一丝年轻气息。我看着他,整个人都呆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3 }1 b1 p9 A K* Y 他看着我,还以为我被夹得痛过了头,他笑笑问道:[几楼?]我微笑道:[15楼,谢谢。]: ~" H0 a' b6 {1 U0 k7 B. v f
他眯着眼睛微笑地点点头,按了15。他看看我,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刚才你很搞笑。你不怕疼么?]* h3 C5 g+ J: g/ ~
我无奈地点点头:[痛啊。先生你上几楼啊?]他笑咪咪地说道:[我也是上15楼啊。]6 v# c: ~$ g' c, q3 u( o7 M8 @
他笑咪咪的脸实在是可爱极了,让我恨不得捏一把。我一慌,原来是同事啊,那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了:[我姓张,今天第一天上班,多多指教。]' _7 m+ o7 E9 J& c
说着伸出手,希望能和他温暖的手接触接触。他笑眯眯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我姓陈,在这里很久了。怎么你第一天上班便迟到了?]# S8 J8 |2 I( M+ C1 q# e
我忙解释道:[我很早便出门了,谁会料到一大早便会有车祸呢?]
, K( l4 w8 r& M- Z$ k0 F' u/ S4 @" }. u 陈先生噢的一声,双手提着的公事包提在他胖胖的肚腩下,很有风度地站着。我看得呆了,忙回过神,转换话题:[听说我们的总经理很难搞,真的吗?]
- E" T5 w9 F9 D Z% A 他眉头立刻打了一个节:[谁说的?]我看着他表情,知道他和总经理应该很好,立刻打圆场:[啊,听说他满严肃的,对吗?]
9 v) b" R( I! j 他眉头一展,格格的笑了起来:[严肃?对。他还满严肃的。]说着他捏着嘴,像是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他想想,像是想套套我:[然后你待怎样?]
% ?4 H/ V) u& i* Q6 r1 K 我小心翼翼地说:[嗯,小心说话,提防提防。] 1 o: J7 W' ], `$ b8 z, r* ~
他听后,很乐地笑了起来,笑得呵呵声,很是可爱。我看着面前这位优伯,心痒痒地。他总是呵呵地露出慈祥可爱的脸,让人看了不禁动心。
* K5 y% M+ ~( J 升降机很快便到了15楼,真恨。陈先生突然对着我很调皮地笑了一笑,像足了顽皮的孩子要做一件很坏的坏事:[张老弟,你就提防提防我们严肃的总经理吧。]( {7 ]- z- H2 G7 b
说着他突地脸色一变,脸上一沉,正经八百地走出升降机。我纳闷地跟在后头,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但见迎面而来的职员见到他,恭恭敬敬地向他请安:[总经理,早安。]
2 y- L7 u' ?* X" y8 e/ T 他鼻子嗯的一声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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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场呆了。他?他是总经理?他便是我的上司?但见他快步走向一间挂着总经理牌子的房间,一旁的人纷纷站起请安,总经理前总经理后的,我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很严肃?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也还真严肃的。但他刚才在升降机里的可爱神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在他临进门前,我不相信地再看他一眼,只见他白嫩的脸上,悄悄地向我单眼,原来他是扮严肃,假正经。也难怪,以他在升降机里的表情,想大家服他敬他也难。至少我便不怕他了。他笑脸盈盈的可爱表情,早已深深种在我心田。我爱死他那笑呵呵的慈祥模样了。5 Y" W' z2 |8 x8 i- E ]
抖索了心情,我径自去会了会人事部经理,经他介绍后,部门里的同事我都认识了。偌大的品管部上上下下的职员不下50个,其中也不乏优质伯伯,但和总经理一比便立刻比出了优劣。2 N) t' X7 c4 N
林主任,44岁,微矮,半秃。胖胖的也是很可爱,可偏偏脸上不少雀斑,和总经理白嫩光滑的脸比起来,足足输了九条街。7 L7 V( f8 ? n$ m
黄书记,30岁。高高大大,气宇轩昂,30刚出便中年发福,小小的肚腩微微突出,很是诱人。可是年少气盛,粗野莽撞,那比得上总经理的成熟稳重,返老还童?
4 S7 q+ p/ `( s( W 欧阳学生在芸芸优伯中算是鹤立鸡群,样貌身材皮肤言行样样赞,就是输在脸上肥肉太多,五官挤得小了,给人一种痴肥的感觉。可总经理圆润的脸上五官依然清晰动人,一双打眼睛更是水汪汪的灵活滚动。! i) C! b( C$ [' p9 b
没得挑了,总经理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伯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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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一认识了同事,我也该会一会我的上司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心里砰砰乱跳。人事部经理郭经理很是义气,自告奋勇地要陪我见见这位$ c3 P( q( [+ z+ y( j' o# H$ ^
“很严肃”的总经理:[张经理,待会儿你言谈可得拘谨些,我们的总经理可是出名的凶。但他人大公无私,有赏有罚,人人都敬畏三分。]
: E3 z* B$ y! L, V( F$ O' H 我听了苦笑:[是吗?那我得小心点了。]心里却不禁暗骂郭经理好心做坏事。敲敲门,门内传来总经理低沉而且不怒而威的声音:[进来。]/ n' B1 N0 Q6 I! J" A5 I& y
郭经理吸了一口大气,向我点一点头,表示:好了吗?我心里暗笑:有这么恐怖吗?刚才在升降机里的情形又再一次浮现眼前,我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郭经理纳闷地看了我一眼,推开门,我们走了进去。. a6 S0 Y& p1 I
办公室里的摆设让我眼前一亮,纯白的家俱配上天蓝色的垂窗窗帘,一盆青青翠翠的盆栽整齐地放在纯白色的办公桌上,带来了一股清流。一副铁划银勾的书法在雪白的墙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字:严谨,在那狐假虎威。衣架上挂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那自然是总经理的。房里的一角还设了一个酒吧,白色的橱柜里放了大大小小的酒,红彤彤地在灯光下闪烁着醉人的光芒。
4 r l. I5 |, K+ e' x. g8 Q) `- v 总经理坐在桌子前,见是我们,便站起来客套地握了握手。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用力一握我的手,我立刻哎呀的叫来出来。他还假意问道:[怎么了?]3 J h" e7 C) `. Z( ?5 ?7 c
我摸摸手臂,尴尬的说:[刚才被电梯夹到,还痛着。]( B8 J8 X: S% ?$ i5 M
他脸无表情地说:[年轻人被夹一夹,就喊痛了?将来怎样为公司遮风挡雨?还是要公司为你换一个感应的升降机?]
2 ^" `7 z1 o+ \3 T8 { 我被一阵抢白,愣了一下。郭经理见风使舵,立刻拉了我说:[总经理,我还要带张经理办一些手续,失陪了。]总经理瞪了瞪我,鼻子[哼]了一声。[出去做工吧,来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W* C/ O: E9 I/ A9 B
郭经理赶紧拉了我走出经理室。走出门的前一刻,我回过头,但见总经理向我挥挥手,得意地捏着嘴巴在偷笑,好像一个大孩子做了一件很得意的坏事。
6 q/ C8 [, r. T; V! Z- V; H 我来得及作怒瞪了他一眼,便被郭经理拉了出来。郭经理呼了一口气:[看,没骗你吧。你差点便被总经理无缘无故地开炮了。得感谢我呢。]
- f5 X8 E% Q. g我差一点便脱口而出:[我才不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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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经理呼了一口气:[看,没骗你吧。你差点便被总经理无缘无故地开炮了。得感谢我呢。]我差一点便脱口而出:[我才不怕他呢。]3 X, p1 e$ h* r7 Y4 R* Q
接下来的日子,我很早便到公司,希望可以早点见到总经理,和他闹一闹。可是天从来就不从人愿。自从升降机一别,我便不再见到他那慈祥可爱的笑脸。每次见面因为有别的同事在场,他都板起凶脸,一本正经。当然我也不敢无缘无故去接近他,毕竟他是我的上司,眉宇之间总锁著一股让人不敢乱来的神情。虽然公事上常接触,我和他也只不过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甚至连做朋友我也高攀不起。他的朋友都是董事局里的人,个个非富既贵,一餐普通的下午茶也吃去了我一天的薪水。; \1 b+ ~. V. s) ]" d0 k4 T$ {! T- [
但是我却成了部门里的大红人,和部门里的人都熟络非常。甚至有两个年青貌美的女同事向我抛媚眼,甚至大胆示爱。可我一点也看不上眼,只是轻轻地握着她们的手,轻柔地说:[对不起,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我答应过我亡妻终生不娶,所以我也不想辜负你。]6 `3 l8 S: `, G
说着便在她们的额上亲吻一下,留下她们抱着我抽泣了一夜。. T [' j+ Y D7 M( N
后来我便多了两个干妹妹,我对[亡妻]的承诺,也不胫而走的传了开来。我成了部门里的模范男人,也成了部门里的爹地。天性爱照顾人的我对每个人都关爱有加,毫无架子。部门里的人不管男女都爱拉着我的手撒娇讨假,我每次都笑着打打他们的手:[不用赖皮,没有]7 D F" l( E$ h6 S5 g- B
但是每次都回房批准假期,他们都会强吻我的脸:[谢谢爹地。]我都笑笑推开他们的头,笑骂:[什么爹地?没大没小。]可心里却爽个半死。
+ s9 V2 u, ]5 k7 @ 可能是树大招风,我的名气很快便传遍公司。有一次上班,守卫员竟然对我说:[早啊,爹地。]
^* E. b) ~# t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他连忙解释:[我听别人说张经理您人很好,品管部里的人都这样叫您。对不起。]
3 }! X3 Y& C5 a0 E8 V% X 我哦的一声,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
) {6 n9 c- T/ ?* X2 w: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和总经理还是保持上司下属的关系,甚至他也渐渐地对我严肃起来。有一次还在众人面前臭骂了我一顿,因为不小心把文件搞乱了。看着我心爱的人公然骂我,心里十分难受,泪水不禁在眼中打滚。过后我把自己锁在经理室里,赌气不出。外面那群平时蹦蹦跳跳的猴子怪怪的,很乖地静静做事,甚至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向我消假,想必自知理亏,想出一份力安抚受伤的爹地。
+ h* N5 g1 d8 o4 p* G/ G7 L 那天晚上每个人都很迟走,担心我。我心里过不去,走出门:[你们都回去吧,别让家人都操心,我没事。我还有事要干。]9 j9 {4 ~, V6 d, O
黄秘书怯怯地说:[可是爹地,你…]我笑笑:[没事,别担心。]
: w! r/ p" F8 {# f/ ]$ z# }- m$ k0 e 看到我的笑容他们才放下心来,一窝蜂地回去了。看文件看到十一点,我也有点困了。收拾好东西,便走了。( d H8 E$ |( R; i
走出办公室,远远便看见升降机的门正徐徐关上。我可不想在午夜十一点在这里等电梯,于是一拔腿,叫一声[等等]。我几乎是冲着跑向升降机,一手伸进门缝。砰!# M! {! E" T1 R5 n& \) f
哎呀!我又被夹到了,这次比上次痛多了。当然门也再一次打开了。
/ W& q+ E8 q& R0 k: i 我一愣,天!总经理竟然在里面,一手按着钮,一手提着公事包,吃吃地在敝着笑。我一呆,差一点便昏了过去。1 ~ E$ A!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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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着跑向升降机,一手伸进门缝。砰!哎呀!我又被夹到了,这次比上次痛多了。当然门也再一次打开了。# n0 q$ P. }, S3 j* h+ [9 [
我一愣,天!总经理竟然在里面,一手按着钮,一手提着公事包,吃吃地在敝着笑。我一呆,差一点便昏了过去。
8 W' O* w! _) E5 Z0 i# _ 我快步走了进去,叫一声[总经理。] , F$ ~# i: `: N. a
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我,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我看着他得意的笑,突然明白过来,气鼓鼓地道:[好啊,总经理。原来你是特地闹着来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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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严肃”的总经理:[张经理,待会儿你言谈可得拘谨些,我们的总经理可是出名的凶。但他人大公无私,有赏有罚,人人都敬畏三分。]
5 Y3 y* I) H' M 我听了苦笑:[是吗?那我得小心点了。]心里却不禁暗骂郭经理好心做坏事。敲敲门,门内传来总经理低沉而且不怒而威的声音:[进来。]
* k0 G# B/ Q/ K# V 郭经理吸了一口大气,向我点一点头,表示:好了吗?我心里暗笑:有这么恐怖吗?刚才在升降机里的情形又再一次浮现眼前,我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郭经理纳闷地看了我一眼,推开门,我们走了进去。* @/ b7 J. v' e# V0 \* z! r ?& v2 g
办公室里的摆设让我眼前一亮,纯白的家俱配上天蓝色的垂窗窗帘,一盆青青翠翠的盆栽整齐地放在纯白色的办公桌上,带来了一股清流。一副铁划银勾的书法在雪白的墙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字:严谨,在那狐假虎威。衣架上挂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那自然是总经理的。房里的一角还设了一个酒吧,白色的橱柜里放了大大小小的酒,红彤彤地在灯光下闪烁着醉人的光芒。
9 _" n; }0 d6 l* x5 r" _ 总经理坐在桌子前,见是我们,便站起来客套地握了握手。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用力一握我的手,我立刻哎呀的叫来出来。他还假意问道:[怎么了?]
# q& y1 ~9 Y4 V3 M7 M6 k# } 我摸摸手臂,尴尬的说:[刚才被电梯夹到,还痛着。]$ Z. | ^+ t2 v( G8 a
他脸无表情地说:[年轻人被夹一夹,就喊痛了?将来怎样为公司遮风挡雨?还是要公司为你换一个感应的升降机?]
# C2 Z# H& h9 V: L6 I; V 我被一阵抢白,愣了一下。郭经理见风使舵,立刻拉了我说:[总经理,我还要带张经理办一些手续,失陪了。]总经理瞪了瞪我,鼻子[哼]了一声。[出去做工吧,来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T. G' M) P* t# R; S. `; n
郭经理赶紧拉了我走出经理室。走出门的前一刻,我回过头,但见总经理向我挥挥手,得意地捏着嘴巴在偷笑,好像一个大孩子做了一件很得意的坏事。
6 }5 X6 e, x4 u 我来得及作怒瞪了他一眼,便被郭经理拉了出来。郭经理呼了一口气:[看,没骗你吧。你差点便被总经理无缘无故地开炮了。得感谢我呢。]% {$ ?% M7 h/ R7 O
我差一点便脱口而出:[我才不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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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经理呼了一口气:[看,没骗你吧。你差点便被总经理无缘无故地开炮了。得感谢我呢。]我差一点便脱口而出:[我才不怕他呢。]
* g9 N* P% l$ g& U. s 接下来的日子,我很早便到公司,希望可以早点见到总经理,和他闹一闹。可是天从来就不从人愿。自从升降机一别,我便不再见到他那慈祥可爱的笑脸。每次见面因为有别的同事在场,他都板起凶脸,一本正经。当然我也不敢无缘无故去接近他,毕竟他是我的上司,眉宇之间总锁著一股让人不敢乱来的神情。虽然公事上常接触,我和他也只不过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甚至连做朋友我也高攀不起。他的朋友都是董事局里的人,个个非富既贵,一餐普通的下午茶也吃去了我一天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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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便多了两个干妹妹,我对[亡妻]的承诺,也不胫而走的传了开来。我成了部门里的模范男人,也成了部门里的爹地。天性爱照顾人的我对每个人都关爱有加,毫无架子。部门里的人不管男女都爱拉着我的手撒娇讨假,我每次都笑着打打他们的手:[不用赖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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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秘书怯怯地说:[可是爹地,你…]我笑笑:[没事,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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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又被夹到了,这次比上次痛多了。当然门也再一次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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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天!总经理竟然在里面,一手按着钮,一手提着公事包,吃吃地在敝着笑。我一呆,差一点便昏了过去。7 D2 L0 F3 Z& j* O0 K) Y1 K
我快步走了进去,叫一声[总经理。] 8 q9 h u$ f, ^
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我,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我看着他得意的笑,突然明白过来,气鼓鼓地道:[好啊,总经理。原来你是特地闹着来夹我的。] U5 a5 \3 t: E; T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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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反应,我更大胆了:[不行,感冒了还吃冰淇淋,会生病的。]他哀求道:[别这样,那一口吧?只一口。]说着伸出那短短胖胖的手指:[一口?]我拿他没办法,他孩子气的表情让我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好,一口。但你得先把汤给喝完。]他眉头一皱:[啊?]我把汤端到他面前:[喝不喝?]
. U1 E. ^3 c. K/ B 他捧起碗,闭上眼睛,酝酿了好一阵子的勇气,狠狠地把那碗阻挡着他吃冰淇淋的汤一股劲地喝了。最后他缩着脖子,五官都挤在一起,像小孩子吞下苦药一般,吐出两个字:[好苦。]我接过碗,笑道:[芥菜汤当然有一点甘苦。]他伸出手,向我讨冰淇淋。我用汤匙舀了一汤匙的冰淇淋,嘻嘻笑道:[一口而已,来,开口。]他乖乖地张开口,等着我来喂。我恨不得用我的口来堵住那诱人的嘴。我小心翼翼地把冰淇淋送上,但还是溢出一些,沾在他嘴角。他浑然不觉,兀自品尝那一口早餐。我笑笑叫住他:[你看,整个大孩子吃冰淇淋般的,吃到满口都是。别动。]说着我凑过去,用纸巾轻轻抹去嘴角的冰淇淋。我特地把头靠过去,让他看看我的大眼睛。我慢慢地抹着他的嘴唇,慢慢地勾画那两片唇的轮廓。他静静地让我抹,气息都呼在我手背上。渐渐地我发觉他的气息急速起来。我暗暗好笑,好,上钩了。
9 o8 F+ D+ b, e9 E 我知道一下子不能给太多的甜头,不然他不会着急。我要让他倒追我,逗我。于是我假意慌张地请辞:[糟了,我约了林老板谈合约,都迟到了。]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便收好东西,走出总经理室。我头也不回,留下他一个人发呆。我回到房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平伏了如鹿撞的心情。我慌张地请辞:[糟了,我约了林老板谈合约,都迟到了。]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便收好东西,走出总经理室。我头也不回,留下他一个人发呆。我回到房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平伏了如鹿撞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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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S% K' {5 v 我的计划成功了。午餐时分,便接到他的电话:[子良,一起吃午餐吧。]留一点矜持,第一次我当然拒绝他:[不啦,一大堆的东西等着我做呢。我不能白领你的薪水啊。][长命功夫长命做,先吃吧。]果然缠上来了:[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去外面吃的了。]他好像很失望:[那你不会饿吗?][会饿,就让他饿吧。]他兴致勃勃:[是吗?那我去买午餐给你。]说着便挂上电话,存心不让我拒绝。我心中胡思乱想,都是他的胖脸,什么事都做不了。
* U* P9 j! n# d& v$ _ 不久,门当真[格格]地被人敲了两下。我连忙假装工作:[进来。]门打开,走进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手中提着一个纸袋。他笑笑坐在我面前:[别做了,来,吃三文治。]说着递了一分三文治给我。我一看就知道那是食堂里的三文治:[不会吧?食堂的三文治?]他尴尬地笑道:[没办法,怕你饿,便就最近的买来了。]我吃着他买的三文治,心里甜滋滋地:[你不怕别人看见吗?不然你的严肃形像会全毁去。]他笑呵呵:[我看了,没人。别怕。]
: m, m# M$ R2 T1 C 吃完了,还是饿,向他问道:[还有吗?]他一愣:[没啦。你吃我这个吧。只咬了一口。]说着把那份缺了一口的三文治递给我。我看着那份三文治,很兴奋,不禁又看着他。他笑道:[我没病,放心。]我拿过又吃了,感觉好像和他间接接吻,很激动。[慢慢吃,我走了。啊?]他的语气很温柔,我不禁又看多了他一眼。他也看着我,对我微微一笑,走了。! t$ i1 Y4 [; ^4 S8 h
哎,这么可爱又体贴的人,哪里找啊?. [* D0 d1 G" I! W! o% d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跃进了一大步。我们开始一起吃午餐,一起吃晚餐,在别人面前也不忌讳地有说有笑。公司的同事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爹地果然是仁者无敌,连总经理也收服了。]我很享受和他一起的时光,他会捏捏我胖胖的脸颊,摸摸我的肚子,还会突然在后面一把把我抱着我,吓我一跳。我则继续当他温顺的小绵羊为他擦嘴,结领带,梳理头发,穿大衣和帮他看管钱包。他说他很胡涂,常常把钱包给丢了。于是每次都要我帮他收着。这种感觉很棒,想象一下当吃完一餐晚餐后,结帐时,你心爱的人说:[来,拿我的钱包来。]很温暖。
& {: v4 V( V# R4 _# I+ P2 ^ 我就像幸福的小鸟,每天飞来飞去依赖在他身边。他也挺乐的,任由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他很喜欢我撒娇,逗他,每次都乐得呵呵大笑。有一次两个人在购物中心吃完午餐,竟兴致勃勃地跑去拍大头贴。那店员看着两个胖胖的男人跑来拍大头贴,很是惊讶。我们把头靠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拍了又拍。后来我在钱包的最隐处贴上一张最亲密的贴纸,也在他钱包上贴上一张一样的。开始时他唠唠叨叨,说不好啦,两个男人,会惹人误会。我缠着他撒娇,咬他耳朵,他才顺着我。这无形中默认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默认了我是他亲密的人。/ L1 f. ?. y- L1 r* T
我以为这样的关系可以一直维持下去,但是天不如人愿,在一个圣诞节前的平安夜里,发生了一件叫我永远难忘的事。从来所有的故事,都是从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开始的。
% L- A! C& _9 g5 J: x- w 那天,也是下了很大的雪。很冷。
. Z i0 @4 ?+ j* ?/ H. d 在一个圣诞节前的平安夜里,发生了一件叫我永远难忘的事。从来所有的故事,都是从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开始的。那天,也是下了很大的雪。很冷。
" A; l+ P9 E( C: l/ Z7 j3 o 我想邀他一同度过,可是他说儿子回来了,要陪家人过圣诞。我只好一个人过啦。在家里点了蜡烛,煎了牛扒,还开了一支红酒。那晚雪好大,一片一片地飘落。窗外都是银白色的一片,一对对的情侣携手漫步,感受这上天的恩赐。我一个人喝了很多酒,但我酒量不错,只是微醉。火炉里的火啪啪作响,把冬天的寒气都逐出屋外。收音机里传来阵阵的圣诞祝福,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一首首圣诞歌轻轻的传进耳里,唤醒人们一年来的种种经历。
4 R' o; ~2 B/ N- v, t; V7 b E 小雪怕冷,突地跳入我怀中,围起身体,好像一只穿山甲。我摸摸它,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读着他送给我的圣诞卡。子良:圣诞快乐,钰上。虽然只是短短的八个字,但他用了自己的名字,显然他很重视这张卡。我拿出钱包,看着大头贴里的他,喃喃道:[圣诞快乐。]这么久了,我只有这张照片,在每个晚上解我思念之苦。* A, ~# t) {$ y X! t) A- {
心里的爱恋在这半年里不断加深,深深植入我的每一个细胞里,不能自己。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好,是基于什么什么关系上。他好像很在乎我,什么事,都会征求我意见,就连上次他去大陆公干,也和我说:[子良,我过两天上大陆几天,可以吗?]这句话当真令我哭笑不得。我说:[你是上司,你去公干还得问我这个下属啊?]他面有难色:[嗯,那是不太重要的会议。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我一边把折好的手帕放进他外套的口袋里:[公事重要呢。你是总经理,怎么可以不去?去吧,我没事。]他顿顿:[你不和我去吗?]我看着他:[嗯?我去干吗?]他笑笑:[去给我烫衣服,结领带,梳头发啊。这些日子被你服侍惯了,别人我都不喜欢。]说着捏捏我的脸:[还有这张胖胖的脸,一天不见还真有点想念呢。呵呵。]我作势去咬他的手,他笑呵呵地避过。对他的爱,我是深烙于心。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为了他而呼吸的。. [5 n6 ?0 k- ~: P( c. 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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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最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季节。坐在沙发上,我在想着我们的未来。会有未来么?不会。他是社会闻人,地位崇高。他家庭美满,天伦不缺。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怎会和我搞上为全球半数人唾弃的同性之爱?我能放手么?不能,除非阎王把我的手给砍了,不然我死了也不放手。那这一厢情愿的苦恋,明知道没有开花结果的一天,为什么不趁早放手?. D) j: i, X2 G( {
我想了好久,雪也下了好久,小雪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也许是酒精作怪,钟声敲了十二下之后,我忽然把心一横:我要辞职。对,这样便可以结束一切不应该开始的关系,对他好,对我也好,可以趁早切断这段孽恋。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对,我越想越对。电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在手里,我拨了给他。) x/ s1 {4 P) O
[喂,子良?找我吗?]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和混杂的吵闹声。显然,他在派对里。2 R% J& q6 E1 A( {$ x
[喂,总经理。]这么久了,我还是叫他总经理。毕竟这称呼是不能改的。9 b, {/ `% }6 B* _
[什么事?]吵杂声明显远去,想必他走到较少人的地方。[都这么夜了。有什么事吗?]
9 v% P6 ] l( ~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句我也不相信会是我说的话:[总经理,我想辞职。]4 s! H' _3 k; m: }, t
[吓?什么?]他好像没听到,也像是怕听错了。( W+ ^/ @ G% n$ |
[我说我想辞职。明天开始就不上班了,以后也不会。]说着我泪水已经汇聚在眼眶里,随时都会缺堤而下。7 D9 d: o9 G$ h* [1 X
[呵呵,明天是公假,当然是不用上班啦。你想说什么?]他还在说笑。* H( N. n! M8 m4 f+ v: R3 d* ?0 d6 X
[我说,我想辞职。我以后都不会回公司了。我要辞职。]我很小心,很认真地说道。我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
0 b) x- a, W$ M% ~6 H [啊?]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 a9 C+ ^$ J: j) w$ a, [& H9 M) T! Y [我说,辞职。]
* c# p# L/ n# V& Z3 [ [发生什么事?我不会让你辞职的。]他开始急了。. {/ X/ g8 R4 L6 h5 F$ ]
[我…没事。只是我…很累。很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已经说不出话,都哽在喉咙里了。
! ^5 {) k- a8 J1 b+ p 他好像发现我哽咽:[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啊?告诉我啊。]
7 N4 _& R2 [. G/ W3 A" ?' w2 Q* a# l 我强忍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泊泊流下。只说了一个[我…],便无法说下去。忍不住就在电话里抽泣了一下。
4 g; A [1 T6 G! q. i: {5 ? 他立刻发现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别哭了。]5 C0 i0 s Q, o( r
我不能自己,胡乱地说了声:[再见。]挂上了电话。耳边的电话还传来一声声[子良,子良]的呼唤声。 3 W2 z. o- R( o6 {; M
放下电话,我已经哭成泪人。我把头埋在沙发里,痛苦起来。我好恨,好恨上天把我生成这样,却把半个地球的人合起来排挤我们。如果硬要我接受这样的安排,那就让全世界的人一起接受吧。他们看我们是怪物,我们何妨不是把他们当成怪物看待?我们一样流着红色的血,呼吸着氧气。只是我们不喜欢女人而已。难道这便有罪了?我们一样奉公守法,安分守己,甚至比别人更体贴善良,就因为我们喜欢抱着男人睡觉,便直指我们变态,肮脏。这样公平吗? T0 @. g( i8 b. [% o; N
我们不会强迫别人和我们交往,但许多[正常]的男人都用暴力迫使别的女人满足他的欲望。大家出来评评理,谁变态?谁肮脏?如果说同性恋影响社会平衡,人口,这更不公平。这是天生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我爱的人生孩子。人人只会说母亲十月怀胎伟大。其实我相信我们之中有一大半会愿意为所爱的人生儿育女。上帝制造了阿当,就别再造夏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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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胡思乱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唤声:[子良!子良!]然后[格格]的响起了敲门声。他来了,怎么办?开门吗?不行,不可开门。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个决心,这乱麻是无论如何都要快刀斩下去的。我咬着下唇,忍住泪水,不出声。
7 [$ r) p) I9 l3 [ [子良,我知道你在家。你快开门,别吓我。]他的声音是如此着急,几乎是用喊的。说着他用力拍拍门。[子良!子良!] G/ d+ J7 m! X' s
一声声的拍门声在子夜里远远地传了开去。我的心也随着这拍门声,一下下地抽痛着。我背靠着门,还能感觉到他拍门传来的力道。4 q% |' Q. ~: c
[子良,你开门啊。灯还亮着,我知道你在家。子良。]他的声音缓下来,但是依然遮不住他的焦急。[子良。]最后竟然有些哽咽,是错觉吗?我听错了吗?1 i! `( y1 |- ]; t, G$ d
[你回去吧。]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我说了一句话。 q3 ^% \5 c4 `* N' X4 R i0 R
[子良,子良。是你吗?快开门。]他听到我的声音,又急起来。[啪啪]又拍了两下门。$ X) |( C% T, j. B# ?: W) h
[别拍门了,好吗?]我忍住哽咽的声音,冷冷说道。2 Q5 L' w$ G5 |2 N" r( R
门外静了一静。[子良,让我看看你好吗?]他的声音在颤抖。
% Y; f* s+ c$ U" [3 c8 B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连我在屋内,都觉得冷,别说在外面了。9 f9 e4 M! x9 b' a1 X
[你回去吧,我…你会冷死的。]我不忍地说道。
0 b5 |! P4 i1 V! a. J6 A. p [发生什么事了,子良?今天看不到你,我就冷死算了。]他不像是开玩笑。 4 G9 E1 u" I* I6 b: _ Q
[我没事,谢谢。你回去吧。]我的心在痛着,一刀一刀地在淌血。
8 N, D8 y9 I6 P8 G1 _7 n( u [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辞职?我不允许。]他口吃地道,想 必是越来越冷了。
( I5 u" M. R# f3 C! D [我…]不安的通过防盗孔向外看,只见他只穿了一件西装外套,胖胖的身体在卷缩着,不停地颤抖着,一道道白雾从他口中呼出来。$ m# z/ o* N [/ L- y
[子良…子…]他的声音在颤抖着,很努力地从口中呼出来。0 s Z9 a; W. r5 o% l+ A8 o
他还没说完,我就啪地把门打开了,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受这样的苦。
/ U# b% e( D! t* V: y 门外依然是银白色的一片冰天雪地,阵阵刺骨的冷风从门外萧萧吹来。银色的月光下,一个胖胖的男人站在另一个男人的门阶上,不停颤抖着。天寒地冻,他的额头上结了薄薄的一层薄冰,显然那是汗结成的冰。门外积雪很厚,他根本不可能开车来,想必是跑过来的。原本就白皙的脸如今更是全无血色,只留下鼻子隐隐约约地透着一层红晕。 * F% Q: C. _: ^, q
我看到他,心情非常激动,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垂。他急忙拿出手帕,替我擦去眼泪,一话不说就把我抱了个满怀。我把头埋进他胸口,贴着他胸前,更加不能自制地哭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我,生怕我会突然间消失在这雪地里。他身体传来的阵阵温暖,暖透了我们。7 X: Y6 a! c. v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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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续在吹,雪一样在下,月亮识趣地遮去半边脸洒下微微的光芒。好久,我才平静下来,这时才发现他也在颤抖着。我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眼中汇满泪水,颤抖着道:[子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吓我,别一下子对我说要丢下我。我受不了的。]看着他焦急的神情,我的所以傻念头都纷纷化成了丝丝柔情。我把头重新埋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道:[没事。现在没事了。]说着我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他抱着我,轻轻摇曳。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拥抱,我永远忘不了那时候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
$ a) m0 I# G0 v5 W4 B' t% l. P3 j7 g 雪花落在他的头上,溶了。他突地颤抖,想必受不了这雪地的削割。我赶紧把他拉进温暖的屋内,再关上了门。室内登时就暖了起来。我径自坐在火炉前的的沙发上,望着啪啪作响的炉火,咬着下唇,呆呆出神。我的心情还是很混乱,完全搞不清楚如今的状况。总经理把大衣脱去挂在衣架上,里面是件粉蓝衬衫和红色领带。他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把身体转向我,静静看着我。炉火映在他眼镜上,红红地燃烧着一团火焰。我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8 }- } L) l- |/ t2 z
他用双手板正我的头,双目温柔又带点悲哀地望着我,幽幽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哥哥做错事了?别哭,别哭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称自己为哥哥。我已经哭了,倒在他怀里,痛苦起来:[我…]我抽泣着,内心的幸福和痛苦正在扯开拉锯战,一刀一刀地向我心房划来。
# }$ x: A3 c) G. g1 u- N 他拍拍我的背,安抚我抽搐的身躯:[别哭了啊,子良。]接着又道:[我给你一个星期休假,休息够了再回来上班。我不会让你辞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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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啊你啊。就这么办。可以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吗?]说着他用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充满怜惜、温柔。/ o, Y2 t5 M' Q
[我没事,很好。]逃开他的抚摸,我把身体坐正,和他保持了一段礼貌的距离。叫我如何说出口呢?我不想破坏他现在完美的生活,无瑕的人生。他是社会的典范,公司的支柱,我和他本来就相差十万八千里。 ( E2 ]+ [$ a)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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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过身来,粘着我坐着,小心地道:[子良,告诉我好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哥哥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我一定改。你不喜欢我去派对,我以后就不去了。]我看着他,依然装着冷冰冰的脸:[你是总经理,我是你的下属,我怎么可以叫你做这做那?]他急了:[不管,我就爱听你的话。别人的话,我都不听。你走了,我也辞职,和你一起走。]我傻了,他不像是开玩笑:[你…][别我了,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谁帮我打领带?谁帮我煲汤?谁帮我梳头?还有,谁帮我看钱包?]
, G, W; h }' f8 v; Z7 D( S0 X 我轻轻地道:[你有老婆啊,叫你老婆做吧!]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里。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 t8 [9 N. ]: W 火炉里的火渐渐微弱,两只飞虫突地扑入火中,转眼之间就便成了烧灰。他起身走向炉头,用夹加了两块木丢入炉中。他的脸经炉火一照,红透了像极一粒苹果。他挑动着火热的炭,开口说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你说吧,我听。]我实在不忍心再伤他的心了,于是都将刚才的绝别之情全丢入炉中,让它如飞虫般烧尽,丝丝爱慕之心又再次油然而生。9 g% Z) I8 I' C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紧紧握住。我任他握住我的手,把头靠在他胸前,静静地听他幽幽道来一段不愉快的故事。
+ R, W+ c' a N% V# S+ ~ 我,陈钰,五十一岁。从中国漂洋过海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年了。还记得当初和爷爷一起来到南洋,人生路不熟,盘缠也没剩多少。我们住在一个同乡的小房子里,天气一热,汗就流个不停了。好不容易爷爷找到一份食品工厂的工,爷孙俩这样异地谋生起来。
" L3 p+ t( o+ @) `% X 工人的工资少得可怜,仅仅够吃两餐。但为了存钱,于是便省吃俭用,每日清汤拌饭。我永远不会忘了那些喝汤的日子,也因为汤带给我的不愉快经历,它成了我最讨厌的食物。冰淇淋对童年时的我是一种很神圣奢侈的零食,爷爷只会在大节日的时候,才买给我。我偷偷立了一个誓,以后有钱了,我天天吃冰淇淋。) ~7 f6 l' }0 D$ M/ A2 f
爷爷是一个很慈祥的人,虽然生活无限艰苦,他从来不牺牲我的学业。他在城里找了一间最好的夜校,让我日头工作,晚间上学。加班到深夜,爷爷还是每日坚持接我放学,哪怕是一百个不方便。爷孙俩吃完放学后的夜宵,爷爷一定会牵着我的手走过那条既冷又暗的夜街。爷爷的手很温暖,比任何一个人的手都温暖。还记得有一次我跌倒了,他就背了我走回家。我伏在爷爷的背上,嗅着他的汗味和肥皂味,那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 E* z, u' `" C- J% { 但是过度的操劳终于带走了爷爷。在我十八岁时,爷爷在我怀里闭目长逝。他走得很慈祥,我也没有多大的悲哀。爷爷他为了我,辛劳地度过了这一生。他的离开,我想对于他,是一种幸福的解脱。爷爷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钰儿,如果有一天,爷爷走了,你会哭吗?]那时的我答不上来,只是一直摇头:[爷爷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他摸摸我的头,呵呵笑道:[伟大如秦始皇,都逃不过生老病死,何况是我?钰儿,你听着了。我死后,你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你的路还有很长的一条呢。]我紧紧捉着爷爷的手臂,生怕他转眼间就死了。那天星星很亮,满天都是。1 |! E( |( `" ?; V
爷爷抱着我,望着远远的天边,喃喃道:[走了这许多年,爷爷很累了。爷爷不是怕死,只是放心不下你啊。]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走的,我哭着抱着爷爷:[爷爷,你不会死的,你不要走,不要丢下钰儿。]爷爷也哭了:[我何尝舍得丢下你啊?]' |1 ?% @. O% @1 G- y/ y
但是终于也到了爷爷离开我的那一天。出乎预料的,爷爷和我都很平静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那天早上的阳光,是金色的,从板缝投射下来,像是天使的光,从天堂洒了下来。爷爷走后,我也搬出同乡的小房间,到工厂的宿舍住了。
( |- s' |+ C& I. W 对爷爷的爱恋,我无从寄托,只好深深地埋藏心里,对偶尔路过酷似爷爷的伯伯看上两眼,聊解苦恋。人说十八岁是发情的春天。但是我对女人就提不起兴趣,却对学校里男老师暗生情愫。当然工厂的工我也照上。工作久了,工厂的老板对我很照顾。二十岁那年,我升上了主任,还获得公司资助念大学。对公司的恩惠,我是粉身碎骨也报不完。二十岁的我,已经是公司里的资深职员。) I: U' ?9 @4 M1 l& A v6 P
2 W, Z( e5 O% e0 d4 }: S, `# J 我的人生在我25岁那年的大学毕业后才正式开始。五年的寒窗苦读换来一次到东京深造的机会。老板毅然汇了一笔钱当我的学费,还对我说了一番话:[钰儿,一个人一生中没有几次机会。机会来了,就别放手。顾老板一定支持你。这些年来有你的帮助,工厂已经上了轨道。如果没有你,公司不会有今天的规模。所以你也别给我客气,老老实实到东京去读书。将来毕业了,再回来帮我搞好公司。], l! I: Y# O3 g; M* Q+ b
三十岁那年我在东京结婚了。对象当然不是日本人,是本国留学生。她是念政治系的,性格不免有点极端。两年后我带着妻子和一个一岁大的儿子回国,重新投入工作。顾老板为我安排了住宿和一个品管部经理的职位。
/ A1 }! _: p1 O) \3 }, o [ 随着工作的投入和妻子的参政,我们的关系开始疏远,往往一个星期里也看不到一面。儿子在失去双亲的照顾下开始变得叛逆。十年后,我和妻子正式分房而睡,成了真正相敬如宾的夫妻。因为不想连累孩子和彼此的事业,我们都决定不离婚,而且在人们面前都做到相亲相爱得夫妻。谁会想到十年前的我已经[离婚]了?每天回到家都面对着四面墙,寂寞而过。我常常出席她的政治晚宴,为她的政治生涯制造一个美满家庭的背景。她穿梭在一群虚伪的政客中,享受着政治和虚伪带给她的满足感。看着她的笑容,我越来越觉得厌烦。
9 k: S3 ^6 m5 a. Z8 d% `; P 常年的感情枯燥,使我变得沉默寡言,以往的幽默,都深深地埋在土里了。在公司高高在上的我,为了让下属臣服,更是绷上了脸,有多严肃就多严肃。我以为我会这样的老死去,但是终于有一天,一个老被升降机门夹到的孩子,让我笑了出来。1 N$ o- E" z* K3 g3 g
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圆圆的脸白白嫩嫩地散发出一股让人非疼他不可的气质。他的眼睛好大,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勾引着我的灵魂。他的肚子明显地显凸出来,还有一股少有的孩子气。他是一个很有趣的孩子,常常唤我作膀蟹,也常常缠着我撒娇。每次我都被他逗乐了,他是我生活里唯一的一点调剂品。不知为什么,每次到公司,我都希望见到他,让他逗逗我,向我瞪眼睛。* Z/ ?# g* p6 ~
他也喜欢我吧?我猜想。我好想拥他入怀,亲他疼他。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经深烙我脑海里面。我好想找机会亲近他,试探他。但是我是上司,总不能如此吧?敝在心里的郁闷,把我的蠢蠢春情唤醒了。不行,我得找给机会,不然我这一生一定会孤独终老。5 J. {$ q7 D) c9 O
终于有一次,他又被夹到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v2 ^! o2 r1 I9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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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他怀里,听他讲完这个故事。我激动不已,眼泪不自不觉沿着我的脸流下,这是幸福的眼泪。我抱着他的脖子,颤抖地道:[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用手轻轻拭去我的泪水,用他温柔的大手抚摸我的脸,微笑道:[别哭了,怎么还哭?难道你不喜欢我?]我躺在他怀里:[不,我很喜欢。只是我怕这是梦,我怕这梦会突然醒来。上天不可能对我这么好。]他呵呵笑道:[这不是梦。那,这个会痛吗?]说着他轻轻捏了我的脸。我笑道:[不会,会痒。]他呵呵笑,双手紧紧抱着我:[你可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把刚才的那一番话说出来?]
$ B3 B ~/ e* U0 w$ @9 a 我看着他:[如果我不是,你怎办?]他玩弄着我的手指:[那还不简单?你不是要辞职吗?]顿了顿,又道:[现在你知道了,还走吗?]我紧紧抱着他:[不走了,你赶我也不走。]他很高兴,呵呵笑道:[你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吗?]我揉着他的手:[嗯,多久了?]他望着我:[你来上班多久了?]我用他的手指算算,笑道:[八个月了。][嗯,那就八个月了。]我愕然望着他:[嗯?]他温柔的眼神在炉火下闪烁着:[对,从第一眼我便喜欢你了。]+ @+ S1 z* [" K5 f' P: ~1 e4 t0 p
我幸福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嗯,那你喜欢我什么?]他一手揉住我的腰,一手轻轻捏着我的手:[我喜欢你被电梯夹到的可爱神情,我喜欢你向我瞪眼睛的样子,喜欢你帮我结领带,煲汤,为我梳头,帮我擦嘴。]窗外下着的依然是冻澈人骨的寒霜,吹的依然是刀刀到肉的疾风。夜更深了,银色的世界里,双双对对的情侣已经抵挡不了这严厉的考验,没入家中。1 c& M/ p2 U- w6 S8 W: t
屋内依然有两个胖胖的男人在相互依偎着,谁也不说话,似乎一切的言语,都及不上此刻的心灵相通。9 f' A# S4 R6 [* O" b
他一手抱着我的腰,一手揉着我的手。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的气味。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及可靠,抱着他,就算现在火星撞上地球,我也不怕。我们依然没有出声,似乎都不想破坏这难的的宁静。火炉里的火星正啪啪作响,外面的风霜也萧萧不绝。$ t( m3 X7 @9 W( N4 y$ P
小雪突然醒了,晃晃那可爱的脑袋,一拐一拐地向我跑来,一扑扑入我的怀里,静静地又睡了。钰笑了,很温馨地笑了。我也笑了,拍拍小雪的头。这样的宁静维持不了多久,就被一个可恶的东西彻底地粉碎了。墙上的时钟,竟然在这个时候当当当当地响了四下。他抬起头,晃晃微困的脑袋:[啊,四点钟啦?我得走了。]我赶紧抱紧他:[啊,不许走。我还没抱够。]他呵呵笑道:[都抱了整个钟头了,还不够?]我摇摇头:[不够,多少也不够。]他在我额上亲了一亲:[好了,宝贝子良,我真的要走了。夜了。]我望着他,万般的不舍。+ @& p1 ?$ F* _5 h
他抚着我的手,轻声道:[我得回去交差啊!放我走,行么?]我皱着眉头,顽固地摇摇头。他呵呵大笑:[又撒娇啦?好,好,我认输。]想想,又觉不对:[不行啊,我得回去交差呢。让我回去,啊?]我轻叹一声:[哎,真的没法呢。]我放开他,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他也看着我,明亮清澈的眼睛在即灭的火光中闪烁着。我拿出梳子,慢慢为他整微乱的头发。看着他,怜爱之情另我恨不得把他吞进肚里。梳完了头发,我拿过外套,为他穿上。
" X# X& w( ?. x 他看着我为他服务,微笑道:[我早说过了,你很像我爱人。]我为他整理衣饰:[那你想不想?]他突然捉住我的手:[想,很像,非常想,天天都想。]我抽出手,继续为他扣上大衣的钮扣,一边说:[那你得加把劲逗逗我。我一开心,说不定就答应了。]他呵呵笑道:[呵呵,你不也很想么?怎么还不答应?]我把手环在他脖子上,道:[我喜欢看你逗我,我很享受那种过程的感觉。怎么?不愿意?]他笑嘻嘻地道:[愿意,只要你开心,我做牛做马都没关系。]我满足地看着他,这个优伯真的百看不厌,完美无缺的俊脸又在孩子气地笑道:[你闭上眼,窝送一份圣诞礼物给你。]我不安地道:[什么礼物需要闭上眼睛?你别坏。]他笑嘻嘻地道:[不会,包你满意。来,乖,闭上眼睛,对。]他的声音像是有一股魔力,让人不能抗拒的魔力。我闭上眼睛,兴奋、甜蜜和不安地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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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0 C' O4 V5 A5 T9 {/ T3 k 突然我的左颊一阵湿热,显然是他吻上了我的脸颊,但听他在我耳边轻道:[MerryChristmas.]说着右颊又是一阵湿热,又是一声轻轻的[MerryChristmas.]接着额头也被亲了一下:[MerryChristmas.]我心跳加速,因为照次序,下一个就是唇了。% j* Z1 Z% ~8 Z4 j& ~: D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脸就在我的眼前,他急速的气息都呼在我脸上了。心乱如麻地等了好久,他还是不亲下来。罢了,不主动些这老头子是不会有胆亲下来的。
% Z0 l! B7 H1 g 于是我微微张开嘴唇,像一个孩子等着他来哺乳似的。终于,他的唇轻轻地在我唇上亲了一下,轻轻淡淡地。
2 T6 [0 v+ D. ~0 @ 我抖了一抖,他已经离开了。
& \" \2 V/ i6 ] 我睁开眼,但见他脸红红地重重吸着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MerryChristmas.]我舔着唇,脸上热烘烘的,显然是严重脸红了。他微笑着拍拍我的脸:[呵呵,我得走啦,宝贝。]我啐的一声:[谁是你宝贝?不害羞。]他呵呵大笑:[嘴都亲过了,还口硬?我的宝贝可不就是你啦。]我心里甜进了肺,连呼出来的空气,都是甜的。我打开门,登时一阵寒气迎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4 c6 I3 I& ?3 O% h$ t' I' X
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轻声说:[很冷么?]我轻轻挣开:[快回去,不然等我回心转意,不让你回去,看你怎么办。]他笑道:[呵呵,好啦,我得走了。]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踏上雪地。走了两步,他就回头看看我,向我笑笑挥手。我看着他,幸福得快死掉。
. ~ I* t# d2 P5 B* h" C 雪渐渐停了,风也不吹了。我看着他胖胖的身体渐渐消失在银白色的世界里,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我还是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是梦么?上天怎会如此眷顾我?望望天上的月亮,正高高地挂在天上。它好像在对我笑。月亮旁边的繁星正在努力地闪着光芒,像是为我加油。纯白色的街头,像为我重新铺上一片白色的染布,等着我去画彩。刹时之间,这个世界都变美丽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的可爱。6 X! C; H; w+ m, g, m; b
我仿佛可以想象到明天一早的春草突雪,万象更新。明天的阳光会很温暖地带领着我冲出着雪地,迈向另一个世外桃源。# d6 D, y: T3 k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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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子良家回到家时,已经是五点了。由于街道积雪,我无法开车,只好步行。
/ ~/ |, a! b( n ]- E9 s+ o1 P 家里理所当然的熄了灯。我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深怕会吵醒太太和孩子。门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一盏小灯,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映入眼底的都是子良的影子,传入耳朵的都是他的声音。惨了,我中毒了。多久了?我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久了吧。不记得了。自从太太第一次出席政治宴会后,我就失去这种感觉了,这种可以让你日牵夜挂的感觉。我看着那条红色的领带,上面还存有他的泪痕,他为我流下眼泪的痕迹。多久了?多久没有人为我哭了?想不起了。我把领带贴在脸上,感觉着那温存的体香。5 U* A: W1 M" f0 ]; _0 s- n
他的脸又跑出来了,笑嘻嘻地说:[想着我吧?]我不自由主地笑了。眼睛一瞄,我看到了案上放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用红色的纸包了,静静躺在那。给我的?不会吧,多久没在家里收到礼物了?不会是太太送的吧?儿子?也不可能。他们俩一早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那会是谁?我满肚狐疑,看着那小小的盒子,实在想不到谁会送我圣诞礼物。子良吗?不会,他老早就把我正在穿着的红色领带送给我了。6 P. A1 g% [( S" }, P! L$ Z& b
猜来猜去,都想不到个人来,难道真的是圣诞老人?我笑着打打自己的头,我被那小祖宗传染了,脑里都想着不切实际的笑话。我拿起那个小小的盒子,一个蛮旧的盒子。轻轻的摇了一下,发出咳咳的声音,里面是硬物呢。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放了一个白玉佩。粗糙的手工歪歪斜斜地雕了一个不成比例的凤,玉佩的左上角还缺了一个口。黯淡的灯光在玉佩上留下了一层惨淡的光辉,映得我的眼也朦胧了。& M( y ^7 ?& F4 m4 I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汇聚眼眶,轻轻滑落。这一颗颗的珍珠掉落在玉佩上,幻成了缕缕光华,我仿佛看见了一个让我度过无数平静安详夜晚的笑容。眼泪早就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哽咽地道:[爷爷…]爷爷是个矿工。在祖国的时候,爷爷每天都到矿山去,对着一个大石壁打打敲敲。听爷爷说,他打了一大半生的石壁,从来没有发现任何的珍贵矿物。如果不是看在采矿公司的一份长粮上,他一早就不干了。记得爷爷说过,那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山谷里,阴阴湿湿地让人绝对不想留在那个地方。有一次一个工人还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还好最后还是吉人天相。6 O3 y1 x3 X5 z# h" {3 B Q* _
但是倒霉了了一百次,总有一次是幸运的。终于有一天,让他碰上了一块玉石。那是一块很劣等的玉石,长官看过后,斜着眼睛说:[这块玉还不如石头,你拿回去吧。我们这里不要这样的玉。]爷爷可高兴了,拿了玉石飞奔回家。真是福从双至,一进门,我就呱呱诞生了。爷爷傻了眼,直唤道:[这是玉嘛!这孩子是玉嘛!]就这样,我被取了个名字叫[钰]。但是双福过后就是多灾多难,父母在一次工作中意外身亡,当时我只七岁。爷爷就背着我一起上矿山,一边敲石,一边唱歌给我听。那时我还小,只记得那段日子里,爷爷常常在夜里起身,独自一个人到屋外,看着星空发呆。好几次我都醒了,但是我不敢跑过去。8 \) g& U2 L! F* _; ]) y
爷爷的背影是如此孤单,在凉风习习的夜里,默默地承受着生命带给他的负担和折磨。每次看到爷爷如此的背影,我都忍不住鼻子的酸,偷偷躲在被窝里抽泣。很快地采矿公司就结束了在矿山的采矿工程。爷爷登时失去了工作。为了生活,爷爷毅然变卖所有的家产,凑了一笔钱,带着我离开祖国,到当时正在欣欣向荣的南洋谋生。渡船的那段日子,每天都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爷爷闲着没事,就把那颗玉石拿出来,仔细地雕起来。
$ ]( _9 h; M+ A+ t D% d1 v 我就在一旁看,东拉西扯地和爷爷谈东道北。童言无忌,爷爷总被我逗笑起来。趁着空闲,爷爷也教我识字,礼仪和祖国的风土人情。他常常对我说:[钰儿啊,以后你大了,总得回去祖国一趟,看看我们的土地,听听鸟儿的歌唱,还有到你爹娘的坟前送上一把清香,让他们知道你过得很好。]爷爷,这件事我在很多年前就做了,我还把你带回去,葬在爹娘身边。' b" d$ Z! @) B2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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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船靠岸了。爷爷也把那玉石雕成一只凤。只是爷爷实在没学过手工,那只凤雕得像只鸡,歪歪斜斜地。那崩口是后来不小心摔到地上造成的。后来爷爷在玉佩上钻了一个洞,用索系了,给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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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H! m* w' H 他的意思是希望我戴着这个还值点钱的东西上学,不用被都是富家子弟的同学取笑。虽然那玉佩真的不值什么钱,但也算我们的财物里最值钱的东西了。爷爷不在后,这玉佩就成了我对爷爷的唯一思念。虽然生活困难,但我从来美想过把玉佩拿去换钱。多少钱,我都不卖。可是城市里的黑暗罪恶还是把玉佩抢去了。
1 L0 H- d: x7 r$ t0 D% o 在一条小巷里,我被三个大汉抢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为了抱住玉佩,我还被殴了一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爷爷带走,我的心像是被他们用刀刺了下去。没有了玉佩,对爷爷的思念也无从追忆。正当我渐渐让岁月洗去对玉佩的印象,它又冷不防地出现在眼前,把所有的回忆都一一带回来了。/ c6 C$ `) G/ Z( a: D0 [" V
我捧着玉佩,抽泣起来。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轻声道:[爸爸。]我赶紧抹去眼泪:[康,还没睡?]儿子陈康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爸爸。]我苦笑道:[都被你看见了。爸爸很没有吧?]康拿着那个玉佩,双手奉上给我:[爸爸,圣诞快乐。]我一愕:[这?这玉佩…]康把玉佩放在我手中,说道:[我在荷兰的一个古董店找到的。0 E7 I0 q4 |" M6 l- Y
这东西在这里不值钱,到了老外手里,再冠上一两个自篇的故事,就值钱了。][你怎么会知道这是你曾祖父的玉佩?][我听爸爸你说过它的形状颜色,质地。再看看它后面的那个钰字,就知道这是曾祖父的遗物了。]我心情很激动,两行热泪不自觉又轻轻流下。康伸手握住老爸的手,一手拭去拿两行老泪,轻轻道:[爸爸,这些年我想通了好多东西。我以后都不跑了,我留下来陪爸爸你。]我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你说什么?]儿子一字一字,认真地道:[我说我以后都不跑了,我要留下来陪你。我一早知道你和妈妈的事,这些年来苦了爸爸你一人。所以现在儿子决定回来陪你。. V6 M8 z" C8 c/ e3 |* [
我向顾伯伯说过了,下个星期我正式到公司上班。咱俩父子一同打天下。]我双手激动地捉住儿子的肩膀,等了多年的儿子今天终于回来了,多年来的愿望一下子实现了,总有一种让人似在梦中的感觉。[我还要般回来和爸爸你一起住,一起吃午饭。]我老泪滂沱,不断点头。突然之间,我发现了一个很大头的问题。如果二十四小时让这个儿子跟着,我哪里来的时间去陪我的小祖宗啊?[铃…铃…]早上的闹钟把我从睡梦中唤醒过来。我睁开迷蒙的眼睛,望向窗外。窗外飘着浓浓的白雾,太阳的金光渗透雾层,射进屋内。; \, o" b7 i/ j& C
我下床走到窗外,打开那窗,登时一阵清凉爽快的晨风扑面而来,把我仅有的一丝睡意都吹散了。积雪开始溶了,水滴从树桠上滴在屋顶上,[嘀嘀嗒嗒]地像是春雨骤停。我拿了小凳子坐在窗前,把头搁在窗上,呼吸着这最清洁的空气,享受着最凉快的微风和此刻平静安宁的心情。
! e) X& j. m2 J" s* C7 C 地球好像是刚刚诞生,一切都是如此的纯洁,等待着我去添上美丽的色彩。募地一片枯叶从树上掉落,轻轻地掉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巨响。早晨的宁静,使到一片叶子落地之声也变得如此清晰。正享受着这片宁静,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划过上空,[嘟嘟]地响了起来。
1 E6 a0 e4 ], h: J0 ]4 P 我拿过电话,继续坐在窗前:[喂?]电话那端传来一把让人魂系梦牵的声音:[喂?子良?这么早就起身啦?]这把无限温柔的声音,让我骨头都碎了。[如果不是这么早,准被你的电话吵醒,你忍心么?]他呵呵笑道:[我不忍心呐。但是心里就挂着这个小祖宗,拼着挨骂,也要打来看看。][一大早就和蜜糖水来啦?]说实在的还蛮受用的。[说实话就不用和蜜糖了嘛。][哼,昨晚睡得好吗?][昨晚?昨晚差点吓死我了。]好夸张。[哈哈,你遇到冰女勾魂啦?][呵呵,这我倒不怕。反正昨晚我的灵魂都放在你的家,忘了带走。她想勾,也勾不去什么来。]他呵呵笑道。[那一定是看到飞碟停在你家面前,你太太和外星人私奔了。][哈哈,那我高心都来不及,怎么吓倒?][哼!没良心的老家伙。有一天我被外星人拐了,你也很开心吧?][呵呵,我会把飞碟打下来。]他心情很好呢。[不猜了,你被什么吓倒了?]这样的天气,我才懒得继续和他猜哑谜。
8 S8 ^' ]$ D$ p [我儿子被我送圣诞礼物。]他喜孜孜地道。; A# g* n: T# [! K- O& R
[哦,怪不得你如此高兴啦。连我送你时,你也没这么高兴。]% F2 |- \& ?8 G/ y" N( y8 O5 d7 a
关于他儿子的事,我也略有所闻。[怎么啦?连这个也吃醋?哈哈。]- w. Q5 m( A. l/ _) A
他可得意了。[哼!吃你的醋,值得吗?]我明明就是吃醋,可嘴里认不得输。
, O& k- A( }' M" z% V. V [再跟你说一件事,保证你听了吓你一跳。]他又来卖关子。[嗯,又什么事啦?]8 h/ y/ G$ d, j) e4 W: G3 I) I
我伸一伸懒腰,敷衍了事。
4 i. L5 D$ N& X% v* _4 v: p" Q/ p [我儿子会到公司上班,担任品管部主任。]; q0 z- V+ L, L' v; Q
[哦,那就成了我的下属了。有什么好吓倒的?]我被他搞糊涂了。$ J0 t8 E# e" `; m. ^4 _- @
[哎,你还没睡醒吧?他进了公司,会分去我和你的时间呢。]- m& A6 ~* b+ Q/ w
他急道。[这话怎说?]我还是搞不清。[你…哎。想想,他会每天找我吃饭,和我一同回家,一起吃晚餐…][什么?]他还没说完,我整个人跳了起来。
% w" K6 o' X g7 Q [呵呵,睡醒了吧?]他苦笑道。[这…这怎么行?那…我们…]慌了,连一个句子也串不起来了。[哎,所以我才打来和你商量呢!]一把无奈的声音。[嗯…那,今天还吃午饭不吃?]我尝试争取一些地位。[吃!当然吃!]他斩钉截铁地道。6 R% p: ?6 r8 E3 y$ b1 T
[和谁吃?]我笑嘻嘻地道。[和一个老是笑嘻嘻的小坏蛋。]他也乐了。[谁是笑嘻嘻的小坏蛋?]5 s2 q; J# X& p: W; O, z
[张子良,XX食品公司的品管部经理。][噢,可是他约了人呐。][啊?谁?我去杀了他。]他作状生气。
4 r9 T9 Y: J/ X. i* ]4 Y5 f( I! D. c [嘻嘻,约了一个胖胖的螃蟹。][哼!算你啦。等下我来接你。]我听得出他在飘飘然。
2 b9 A, F5 t+ U: t [嗯,待会儿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突然兴起一个念头。/ v- w2 k% q- C* Y
[啊?白色毛衣。干吗?要和我穿情侣装?]他喜孜孜地道。[呸!谁要和你穿情侣装?我要避免和你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啦。]1 Q8 y4 p; D* t2 C8 o$ U+ y7 {$ Y
哼,还口硬,明明就是想。[好啦,待会儿见。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啊,不用啦,积雪还在,你车子到不了。]# c9 Y3 x0 g) _+ ~, D5 J
[没关系,我走路来。大路的积雪都除去了。]我望向窗外,果然来了一辆铲雪车,在铲除大路上的积雪。我说:[好吧!等你罗。]他家离这儿不近,步行得花上半个小时,单是这份诚意,就让我感动不已。" U# z$ S0 h+ o; X' q9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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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我赶紧洗了个澡,把胡子修了修,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我还可算是一个优伯呢。我换上件纯白色的白色羊毛衫,米色裤子,再围上一条红色围巾,登时便精神起来。梳了头发,再喷上香水,一百巴仙的赴约心情。我还咬了一片薄荷口香糖,保持口腔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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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A+ Q0 F6 ]* l$ E4 S9 w 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我走出门外,坐在台阶上等待着他胖胖的身影出现。雪刚溶,四周的空气显得更加寒冷和潮湿。晨风缓缓吹起,把一片清新带给了大地。我坐在台阶上,玩弄着脖子上的围巾。, N7 @% H9 A6 U. r
等待人的心情是很复杂的,等待一个你爱的人,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我的世界充满着希望,至少我就不必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情感。我可以放心地看着他完美的脸,逗他说些肉麻的话,要不然我可以捏捏他的手。我知道,他不会拒绝我的。当一个人幸福到了极点,他会不自觉地笑起来。我就望着这片白色的雪地,朴素的街灯笑了好几次。! x3 ?# I% _2 k* {7 R' ~9 G
看看手表,他该到了吧,怎么不见人影?哼,一定是想我心急,自动拨电给他,然后就可以很得意地出现说:[怎么?很想我么?]我才不上这个当。和他拼硬,看看谁先打。时间慢慢过去,他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q/ c# w0 E( U+ t' f8 ` G
我不安的站起来,来回度步。心中的焦虑不断加剧,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不会。他一定是藏起来,看着我焦虑的样子捏嘴偷笑。我才不上当。太阳慢慢露出了脸,洒下一丝温暖。他还是没来。! S" S! W7 f5 Z2 W3 A
我已经打了好多通电话,但是没人接。我不玩了,不玩了。你出来,你快出来,我认输了。心里装了十八个水桶,七上八下。发生了什么事?我对着电话留言:[你怎么还没到?我认裁了,你出来吧。快来。]打电话到他家,他儿子说他早就出门了。8 u2 `" Y. F! Z+ Q9 T# }
我脑袋空空,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在焦虑和不安的折磨下,汇聚了一腔的热泪。# ~% ]9 k3 R2 H: h* k6 \
我咬着下唇,喃喃道:[快来啊,你快来啊。]街上的人渐渐多了。: d; ^+ T& x9 M0 D Y2 l9 J
许多人都快步走向一个方向,人人交头接耳,像是讨论着什么大事的。我心里隐隐约约地浮现一个恐怖的画面,催促着我去钻牛角尖。我拉住一个匆慌的人,紧张地问:[这位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很匆忙似的?]路人道:[前面撞了车,听说撞死了一个人呢。我赶去看热闹的啦。]我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白,差点就晕过去了。
/ T3 m! h1 R2 ~. {" z 远远一辆救护车响着哨子,停在前面的一条街上。我怀着一颗快跳出来的心,随着人们赶到上一条街。不会,不会是你。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我们刚开始,你不可以擅自结束这段感情,不可以,不可以!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滑落脸庞,掉落地上。很多人,很多人围在街上,议论纷纷。我哭着挤入人群,拼命向前挤。不是,一定不是你。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我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8 w; `- Z: n$ f& n. V/ t
我不要一个人走,求求你…我用尽全力挤向前,把所有人都拉到后面去。* w) L- p# S3 G. y/ |1 Y- C9 A4 d
突然我一脚踏空,我挤进去了,还一跤坐在地上。我看见了,看见了。
9 |+ t; f7 v d- N" g& D 血,破碎的玻璃,胖胖的男人,和一件染上血迹的白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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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5 ]4 E, r! ?4 T 我看见了。血,破碎的玻璃,胖胖的男人,和一件染上血迹的白色毛衣。' \) a, c4 Y- l& I S
人群里围着两个男人。一个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另一个则在按着另一个男人的胸口,在做着急救。* i" U2 X% ]- O% x! P
躺在血泊中的是一个青衣男人,瘦瘦小小的;在做急救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穿了一件白色毛衣,却也沾了不少血迹。他一下一下地帮着青衣男人按摩着心脏,额头上都渗满了汗水。这时候救护员来了,把急救的工作接了过去,他才闲空下来。& B- V' E1 m) `$ J- I8 s
他跌坐在地上,看着围观的人群,忽然发现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正坐在地上,泪汪汪地盯着他。[子良?你…]不等他说完,我连滚带爬地冲向他,一把抱著,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别死,你不可以死。我…]他没好气地笑道:[我怎么死了?臭小子咒我死么?快放手,很多人看着。]我想想也对,唯有放开他,拉着他走出人群。
# ^8 B2 d6 D% Q' d 他拿出手帕,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怎么又哭了?]他一身白衣上沾了不少的血迹,我不安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满身是血?你受伤了吗?]他气嘟嘟地道:[你怎么一直咒我?很想我受伤么?][不是,我刚才一直在等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怕你出了事。刚刚又听说有人撞车,我吓慌了。]我急道。[呵呵,别急,开玩笑的啦。你这么着急我,我开心都来不及呢。]他呵呵笑道。可恶,又让他赢一次了。1 J& h& E: |# Z0 A
他看看自己的一身血衣,尴尬地道:[不可能这样去吃饭,我去你家换件衣服?]我拉着他的手,笑道:[来吧。]他笑着挣开手,毕竟太多人看着了:[刚刚我经过这里,见到便利店,便进去买些东西,一出来便听到碰的一声,那男人被车撞倒了,车却一溜烟逃了。我看到那男人受伤不轻,便帮他急救。我听到电话响,但是我在救人,没空接。你不会生气吧?]我为他感到骄傲:[我只是担心和焦急,怎会生气?]他斜着头,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我。! u% a& g; A) ~+ Q
我一巴掌盖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推开:[真的啦。我会如此小气吗?]突然他站着不动,很认真地说道:[子良,有一天我先去了,你怎么办?]我看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世界好像停止了,繁华的街道似乎停了下来。天气还是很冷,大街上的积雪都溶了,留下一缕缕的清烟,朦胧了整个世界。[我会很努力的活下去,让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想念着、爱着你的人。]我看着他,轻轻地说道。他一把保住我,在这个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头上。) `. u3 q" ^6 c# x4 I
[谢谢你。]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们放开彼此拥抱的身躯,相互对望,笑了。*******等他洗澡,是一件既刺激又幸福的事。浴室里传来阵阵的水声,我看着浴室的门,猛吞口水。里面有一个我最爱的人,赤身裸体。, z o& O$ d( L
我闭上眼睛,拼命摇着头,但是他的裸体还是不断在脑中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来。
b* F( J8 A, J$ S 他一定有一身白嫩嫩的皮肤,一个完美的肚子和丰满的臀部。光是想像就让我血脉蓬勃。我举起手,往门敲去,却又在门的两寸前停住,好不容易才将手硬生生拉回。不行,不能表现出我是如此的急色。在他的心目中,我是纯洁的小绵羊,不经人事的小孩子。 , A- p2 b1 H* D9 _5 I+ m
) n8 d* J+ Z; T" F* n# y8 K7 l$ R 我承认在这之前的所有情欲关系,都是存有感情成分,我从来不和我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但是唯独对他,却担心起来。担心会让我们的关系出现意料不到的转变,是好是坏,也说不定。我希望和他的第一次,是在一个无比浪漫的环境下完成的。我到另一间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中映出的是一张双颊荤红的胖脸。我本来就白,血液的快速循环下让我的脸更是红艳。
( Z) r4 ?* V2 G& z- M h1 S1 q 晃晃脑袋,企图驱赶那像糖丝般纠绝纷乱的情欲。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咦?似乎成功地抵压下去了呢。走出浴室,我忽然见到一个惊人的场面。他居然只围了一条浴巾包裹着下半身,站在那梳理头发。
: D' {* k o8 Y- W; F 他丰满的身体尽入眼帘,白嫩嫩的皮肤像是婴儿般的透着香气。他看见我,对我笑笑,一点也不避忌。刚平息的欲火一下子又重新被点燃了,烧遍了整个平原。我不安地退了一步:[我…出去一下,你慢慢换衣。]伸手握著门把,正待开门,突然身后一阵低沉的声音说道:[子良,来帮我穿衣,好吗?]我傻了眼,呆在门前,像被点了穴似的。[子良!]他再次呼叫。4 q5 p! ^% L( b7 @! a: J# ?$ n
心里的情欲和道德正在纠缠中,他突然从背后一把把我保住,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紧紧贴著我的背部,刚洗了澡,还是冷冰冰的。一阵阵香气传到我的鼻子,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他在我的耳边说道:[子良,你喜欢我么?]一对情侣就算明明知道对方是深爱着对方的,却还是得每天问一句:[你喜欢我吗?]我侧过头,轻轻回道:[喜欢啊。]他的脸就在我的耳边,两个人的鼻子几乎就是贴着的,我呼出的气息说不定就被他吸进去了。, e" w3 | M, V7 M0 v. W
我僵着不动,让彼此的距离保持在零以下,很明显我在引诱着他吻下来。可是这老顽童却异常的胆小。他的气息很重,双手牢牢地扣住我我的手,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安和紧张。我轻轻揉着他的手,给予一些鼓励及安抚。渐渐地他的气息平静下来了,紧绷的身体也明显地放松了不少。我把身体轻轻往后靠,让彼此的距离更靠近。基本上,我们的唇已经互相抵在一起了。7 X9 J' A- K8 u* ]
他再一次地深深一抱,我知道他终于下定决心了。正当他要吻下来,墙上的时钟居然当当当的响了起来。我们愣了一下,所有的气氛都被彻底打碎了。他尴尬地放开我,挤出一丝笑容:[说好了去吃午饭的,都12点了呢。]我泄了一肚子的气:[嗯,你快换衣,我在客厅等你。]
* x3 v% w( d7 | 我狠狠地看了看墙上那该死的时钟,总有一天,我会砸了你。不一会,他换了件深色大衣。他拖了我的手,微笑道:[走吧!吃饭去。]我望着他,不能自己,幸福地笑了。我紧紧扣着他的手:[走,吃饭去。]一如钰哥所测,陈康进入公司后,把他和我的时间分去不少。午饭,就没有我的份了。8 s7 r) r, b4 o
每天,陈康都磨着他的老爸吃午饭,说什么一尽孝道。老头子了乐在其中,只是对我,他少了一份时间,却多了一份关怀体贴。每天,他都会顺道买一份午餐给我,争取一些和我相处的时间。
7 A9 I# V& Y2 D+ f, [ 因为这样,陈康也知道我是他老爸的好朋友,好同事,对我也额外客气和尊敬。
: u6 o1 U+ I! S( ]1 {0 B7 C 有一次他还问我:[张叔叔(我比他着实大得多,所以他都叫我叔叔,不敢像其他的同事叫我爹地),爸爸怎么对你这么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买午饭给别人呢,但是却天天买给你?]
0 V/ i, |! ]# S4 J' ~ 我打了个哈哈,心里实在甜得结了糖:[你看公司里每个人都对我这么好的啦。当你用心对待一个人,他会知道,和一样用心的回报你。
* c" I8 \* f' S 记住啦,年轻人。]二十出头的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