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短篇] 戈壁的军熊——我的大红（作者：戈壁帅猴）

小馒头112

三个月后，我被分往戈壁深处的一个连队。天！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呀；满地黄沙，只是在其中还点缀着几棵顽强的骆驼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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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的地方摆了张大床，严格地说，不能叫床，只是几块木板放在了红砖之上。我们班有八个人，除了我以外都是高高大大的东北人，尤其是大红，虽然名字十分温柔，可那样子像及了鲁智深，一脸的络腮胡，说起话来可以将房顶的灰尘给震下来。  

' }* u4 w! {* c' ~1 w' b* L2 ]. g& @　　不幸的是，我睡在了大红的旁边，我真恨班长，看我个小就好欺负？大红的憨声如雷，说梦话、搓牙，有时一翻身还将他那粗壮的大腿搭在我的身上，压得我连呼吸都困难，真想用针去扎他一下。可看了看他那厚厚的熊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我也长到他那么大的块头，我再和他决一雌雄。  

　　一连几天我都睡不好，搞得我训练的时候被班长骂了几次，最后一次因为我一万米跑了最后一名，被罚做了100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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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r% C  a2 O1 _$ s　　拖着一滩烂泥的身体连饭也不想吃倒头就睡，班长又进来，问我为什么不吃饭，我说不想吃，他就说我浪费粮食，又罚我打扫厕所。天，今天是不是黑色星期五呀？  

% J, g& U* d- N, t0 @6 @) X　　看见了大红的时候，他正哼着歌走了进来，坐到床上还不停地打嗝。死猪，餐餐吃那么多，就不怕撑死，他家肯定是嫌他吃得太多才送他来当兵的，也好节约三年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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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G' P0 l& `- U　　他脱了袜子，就躺在床上看书。见鬼，他的脚比腐烂的垃圾还臭，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忍不住说道：“你去洗脚好不好，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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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他好像没有听懂，“臭，哪里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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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b. z, c4 H1 d　　“你的脚臭呀！”我声音有点大。  

　　“不会吧，我妈说我的脚不臭的。”他好像不相信，居然将脚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不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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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你习惯了这种味道。”我讽刺道。看他还没有去洗脚的意思，又好言相劝道：“冬天洗脚对身体有好处的，这样有助血液循环。”  

　　“我可没听说过。”他不屑一顾的样子，扭过头，将肥硕的屁股对住了我，我真想上去揣他一脚。冥顽不灵的家伙，害得我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还被班长罚，这口怨气真难消。  

8 V& [' o3 f) w) S' W$ {  t　　又是如雷灌耳的憨声，反正是睡不着了，看见大红的军裤放在床上，一个坏主意在我眼前闪过，我偷偷将他的裤子塞到了床底。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大红狼狈地四处找裤子，他问我有没有看见他的裤子，我说没有，心底就偷偷地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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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0 J6 s' V" g$ ]　　班长点名的时候，大红还在找裤子，大家开始训练的时候，他才提着裤子跑了过来。自然，体罚是逃不过的，班长罚他围着操场跑30圈，我心里好像被蜜糖泡过了一般，昨天的不爽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 K" x, ^/ a0 T% z& p" ?! P$ x! `% V/ W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大红站在了我身边，他横着眼看着我，我的余光看见了他凶狠的眼神，拼命地让自己冷静，又三下五除二地洗完了衣服，就去倒水。  

　　“你站住！”他在我身后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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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g0 F! O4 u! H! [　　我端着脸盆站住了，也不敢回头望他的眼睛，问：“有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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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v2 C# k4 n　　“我的裤子是不是你给藏到床底的？”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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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4 m' G) M3 g: Q5 p+ Z　　“没有。”我眼也不眨地说着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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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是没有，假如我知道了是谁干的，我非好好打这个狗日的。”他恨恨地说。  

3 T3 I* m3 o: K) l- P! f3 W　　明明知道有人在骂自己，却不敢出声，我咬了咬牙，愤愤地走了。  
# G# R& G* E$ Y+ y+ g我恨透了大红，他对我一样也不感冒，我们可以说是同床异梦。他和那些东北的战友经常说我的坏话，我听人家说过，自己也亲耳听到过。  
4 t1 N) s# K7 i& w$ C1 k3 P% b　　他继续他的鼾声，我却不敢再藏他的裤子，万一被他发现了，那可真不得了。  
( `* X* r0 v0 A* A9 X3 O7 O$ H) L　　戈壁的夜晚很冷清，大家只有排排坐，看着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我对那些是没有兴趣的，一次竟然坐着睡着了，班长拍醒了我，说我政治觉悟有问题，要和我谈心。谈就谈吧，反正我是后进分子，只想捱过了三年就回南方，我可不像他们一心一意想转干，留在这种狗不拉屎的地方，青春都荒芜了，等老的时候再去浪漫潇洒吗？白痴！  
　　班长是个三年的老兵了，平时不苟言笑，好像个正人君子，其实色得很。有一次，连长的老婆来了，他拉长了脖子向人家足足行了三分钟的注目礼！  
3 Q9 n8 g5 F& c& [, s" b　　他带我来到了营房后面的小山坡，谈心还选地方？我想着，脚被一粒石子绊了一下，当下摔了个“狗吃屎”。

. s3 }" |5 b& G9 t　　班长拉起了我，第一次感觉他还会关心人！平时看惯了他的冷酷和严肃，今晚还看见了他的温情，看来这个磕睡打得好呀！

　　“那就原地坐下吧。”我刚刚站直了身子，班长就用起了专业术语，看来，他当兵都当得入迷了。

9 l$ V$ p8 ]. q( @1 \% Q　　“我知道你不想在部队长期呆下去。”他掏出一包三块钱的“北京”牌香烟，“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地干下去，做男人就为一个尊严活着。”
  
, E1 g8 D3 D. v9 U5 R　　“我是为快乐而活的。”看着他那副严肃的样子，我就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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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g( E$ Q6 s4 J) j" ]6 @& M　　“那你就不要尊严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觉得他有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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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s4 N- m6 I8 u7 [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我知道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心中只有部队，而我不同。  
　　“我知道，平时我是严肃了点，可也是为你们好呀？”他的声音又降了下来，可能看我沉默了，就认为我认同了他的观点，“当兵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想当年，我们当新兵的时候捱的苦可比你们多多了。”

　　又是什么想当年，你才大我们几岁呀？我想着，低头玩弄着脚边的那颗枯草，他的话我就当是一阵风，反正这里经常刮风，我习惯了。  
　　“其实你是不错的同志，你活泼、开朗、乐于助人，有很多很多的优点。”天，他居然叫我同志，多么落后的称呼呀，我听着有点怪样的感觉，“可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2 j! ?% `1 _6 y9 G- H! G* S　　“我知道，思想不上进，态度不端正。”我很轻松地抢在他前面说道，免得这些话到了他的嘴中变得那么沉重，好像什么国家大事一样。  
　　“知道了还不改？”他递给我一枝烟，我摆了摆头，说：“我是要改呀，可也得需要一个时间呀？”  
　　“好。”他点了点头，露出了罕见的微笑，“有这个意识就好，知错就改才是好同志嘛！”他如果用湖南话说这句话的话，我一定以为毛*被过滤*来了。  
; U; T) e7 Z; ~; A# G& e, C　　阵风吹起，我有冻的感觉，我向他提议，“班长，现在很晚了，如果有什么思想工作的话，我们改天再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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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是很晚了，“好吧，我以后再做你的思想工作吧。”  
' A' g( P2 f% z# }6 C& K: k: ?　　谢天谢地！我终于听完了唐三藏念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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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房，大红已经躺在床上，本来是对着门口的，可一看到我，马上将身子转了过去。臭美什么呢？谁在乎你的言行呀？这男孩怎么就那么鼠肚鸡肠呀，空长了一个强壮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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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训练的时候我很投入，班长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经常在战友面前夸奖我，另一方面也是赞他自己，全靠他的思想工作做的好，我才有进步呀。
  
# L% S  t9 j; C& K  D6 X: Q% n　　打这，班长就有事无事地找我谈心，往往一个话题重复好多次，也是，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重复怎么是领导呢？这是加深认识，巩固成果呀！

　　那天，我和班长谈完心后，发现地上掉了一张纸。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他老爸写给他的一封家书，总之都是一些安慰的好话了，最后说道，他母亲因为身体的原因做手术需要三千元钱，看他能否想办法借到，待自家杀了年猪就可以还一千元了。  
　　原来班长的家里也是捉襟见肘呀！怪不得这几天我看他有点不高兴，老是一个人坐着发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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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我将这封信交给他，他很吃惊地问：“这封信咋会在你这里。”  
( w5 x2 v' s3 y; F% {/ c: f3 l　　“是我昨天在地上检到的。”  
　　“你看了？”  
　　“我看了！”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将信放进了箱子，我看见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其实，他也不容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同情他，也许，这么多天的谈心让我对他有了一点点的感情吧。

$ b. P2 x# g+ B; N! h( \" S　　我想帮他，因为家里每个月都给我寄一千元钱，可在这种地方怎么用呀？那些钱，我全部存进了县里的银行，想退伍的时候还给家里。这样也有一种勤俭节约的感觉呀！  
$ J9 h& ]' A* l7 I. h& B' s　　我抽了个时间从银行里取出三千元钱，当我将钱递到班长的手中时，他很惊奇：“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都是家里寄的，我用不了。”

　　“你家里是开银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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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2 v) ~  f　　“不是开银行的，是开厂的。”我如实作答，“我爸爸送我到部队主要是想锻炼一下我，可又怕我受苦，做家长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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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钱还是放进银行吧。”班长将钱推到我手中，“我的事情自己想办法。”  
3 Z9 h3 Z: C2 R6 Y' n: R$ @, L/ X; I　　“那你现在想到了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看地下，我看出了一种绝望。

/ H: y+ w9 t; f# [7 {　　“可你妈的手术不能耽误呀！”我将钱又推到他手中，“等你想好了办法，这些钱你再还我，如果你想给我利息，我也不反对，你不是常说广东人很现实吗？”  
4 A; w% u/ a$ @% Y　　他还是不出声，也不接过我的钱，我知道他想接受我的帮助，可又有一种男性的自尊心在作祟。
  
; Q3 r' z" ?+ ^# b  T) I  B8 |0 m　　我将钱放在了他的床上，走了出去，大红正在简陋的篮球场和那帮人打着篮球，看不出，他那么胖居然还身手敏捷的。  

* w/ U+ `+ m0 H$ N  W8 m! W, I% p' I, h又是一个收信的日子，班长拿着一封信笑呵呵地向我走来。我知道他有好消息要对我讲，看他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好像检到了一个金元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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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w* ], u9 x5 J4 K5 k, {+ S　　竖起耳朵一听，才知道他家的老母猪生了十只猪仔，他扳着手指算了算，一只猪仔可以卖150元，那十只就可以卖1500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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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g- Z7 R1 g) q- \9 S　　我抿嘴笑了笑，说：“那万一死了一只猪仔，怎么办？那你就没有1500元了，那死了两只就少300，死了三只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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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打住。”他用一枝烟塞住了我的嘴，“照你这样说下去，我家的猪仔非死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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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8 x6 h3 L4 z　　我哈哈地笑了，自从上次我借钱给班长以后，他和我的关系就近了很多，也经常拉一些家长和个人感情方面的话题。我知道班长在家里已经有了未婚妻，可那个女孩他连面也没见过，全属父母之意媒灼之言，还好有张照片寄过来，我看过，样子是不错，就不知道是不是满脸暗疮抑或是黑得像个泥鳅，那些东西可是照不出来的缺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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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五十年代的爱情！是不是潮流又流行复古？  

　　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幸福，可能是外人无法理解和感受的。  

2 x5 I4 h0 b! g* T- @- K8 @# m# s6 F' M　　抽完了班长给的烟，一出门就和大红撞了满怀，他是纹丝不动，我却被弹出了老远。  

　　“没长眼呐？”他气势汹汹地样子，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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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8 v  ^" k4 ]8 }& g# H; w　　“撞痛你了吗？”我的声音也很大，我知道班长坐在屋内，我才不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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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 W+ N0 D% n7 s7 Q- t% p　　“小样，你欠揍呐，你！”他歪着脖子，好像一只斗鸡，幸好他头发短，要不更像公鸡。  

　　“你能怎么样我？”我扭了扭头，很轻蔑地一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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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U. [( ~$ N$ R! P; f! a% ?　　我感觉他在呼哧呼哧喘大气，好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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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Q. S% b% Q( J5 C- F　　“我揍死你！”他像一只雄狮扑了过来，我听见班长的声音，很浑厚，很动听：“刘大红！”  

8 J. T3 }) V. F- Y　　他那只举在半空的手好像冻僵了一样，班长站在他的身后，我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他的样子我真想跳个恰恰，我亲爱的班长，你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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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被班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回到营房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了。我拉上被子盖着，在里面笑了个天昏地暗。大红嘀嘀咕咕地唠叨着，我知道他在骂我，而他又怕被班长听到了。想着他那种想骂不敢骂的样子，我乐得将头露出了被子，就在你面前笑又怎么样？我怕你？有班长在我后面撑腰呢！小样又怎样？你大个一样不敢欺负我。这就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与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的区别，哥们，你好好学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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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站好的时候，连长宣布今天的训练是十公里越野跑，风夹着沙子打得人脸痛痛的，更何况是逆风而跑。背上沉重的行装感觉像三座大山压了下来，忍不住皱了皱眉，看见大红正一脸微笑地站在我身旁，肯定是看到了我的窘样，正偷乐呢！乐吧，乐得你上西天；笑吧，笑得你门牙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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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的时候班长微笑地向我点了点头，可这份精神鼓励丝毫不能减轻我背上的负担和戈壁的风沙。大红像只骆驮屁颠屁颠地在前面跑着，肥大的屁股在我眼前一扭一扭的，好像在挤眉弄眼地嘲笑我。真恨不得刮一阵龙卷风，将他卷到埃塞俄比亚，让那些又黑又肥的非洲女人一个一个轮流享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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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牙跑了三公里就再也挪不开脚了，呼呼的风歇斯底理地扑过来好像要将你四分五裂，天，如果现在地狱有个门我也情愿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就不想起来了。班长在后面跑了过来，看见我，问：“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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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L/ `/ L3 f0 L　　没料到后面会有个声音，我吓了一跳，回答一看是班长，便耍起了小孩子脾气：“班长我的脚扭了，你看，都肿了。”随口撒了弥天大谎，还真的要卷去裤管给班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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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 M( ?, Z0 g: H  H  ?　　“那你就休息吧。”班长笑了，他知道我的小聪明。  

! Q& I# U5 p) u; T# @+ p　　“可我的脚……我走不动了。”这句是千真万确的老实话。  

　　班长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听见他叫住了跑在前面的大红，对他指手画脚了一阵，大红就嘟着嘴走了过来，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他弯下身子，就背上了我，多么舒服！戈壁的风沙再大也和我没有关系了，因为我的身下有了只骆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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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大红心里一万个不痛快，他本想在每次训练中都拿第一名的，结果这次却被我拖累了。傻瓜，拿那么多第一名的话就会给你记功？别做梦了，不断条胳膊断条腿，谁会给你记功？也最多是口头表扬几句而已，那样，你就舒服了？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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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走得很快，还故意跳动着，我在他的背上感觉像一只被抛来抛去的皮球，早上吃的那块大饼如果没有消化也会被原原本本地抛出来。  

5 }( f, D+ U: T$ m# e( o6 n　　“你走慢点不行呀？”我知道他在故意整我。  

" M- [1 ~/ L7 q' b* y: {$ I　　“你是哪门子的千金小姐呀？骑马还嫌山路弯呀？”他回过头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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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t8 `( D　　一听这话，我乐了，这不是说他自己是马吗？  

　　到了营房的时候，大红将我狠狠地摔在了床上，嘴还嘀咕道：“真倒霉，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种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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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没有让你背我，是你自己走过来的。”我揉着被摔痛的屁股，口气挺硬的，丝毫没有感谢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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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T( R: A- R2 W2 Q, R　　“知道你厉害，天天哄班长开心，马屁精，狐狸精。”大红愤愤不平地说着，他的军事成绩样样优秀，想不到班长竟不器重他！  

　　“你才是马屁精。”我扭过头，看了看他，还不解气，又加骂了一句：“死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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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6 G$ q+ d9 |1 @$ B0 h1 r/ F　　大红正准备出营房，听见我骂他死肥猪马上又折了回来，“你再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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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 D* s- s4 v/ l　　“死肥猪，死肥猪，死——肥猪。”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一口气骂了他三句，最后还拖长了语气，显然是对他的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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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像相扑运动员一样扑了过来，肥大的身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双手还卡住了我的脖子，我简直要窒息了。  

　　我使劲地摆脱他，无奈他身高力大，我不是他的对手，我的手到处乱抓，抓他的脸他头一昂躲开了，抓他的屁股太多肉了没反应。情急之下。我抓了他的“小弟弟”，他果然有反应了，“你松手！”他叫道，还拼命地躲闪着，对这根“救命稻草”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我死死抓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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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卡住我脖子的手松了一点，我抓“稻草”的手也松了一点。“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手。”大红终于妥协了。  

　　大红的手松开了，我的手却没有松，握着那根“稻草”还满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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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松手呀！”大红叫道：“你可别耍赖皮！”  

% ^- w2 @" u* r4 \　　“我就赖皮！”我笑道，又将他那根“稻草”捏了几下，我感觉“稻草”好像变硬了，忍不住又笑了。大红狠狠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痛死了，又有点痒的感觉。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屋里的暖气好像没有作用，是不是炊事班的锅炉坏掉了？战友们偎在了床上，班长乐呵呵地看着家中的来信，无外乎又是些琐碎的小事逗得他那么地开心，他好像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  
　　　大红抱着一本小说在看，好像是什么琼瑶的爱情小说，天，如果这本书是个女孩子拿着我会觉得很优美，可居然被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捧着，就感觉是个乞丐戴了只钻石戒指让人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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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熄灯的时候，大红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小说，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你也想小说中主人公的故事会发生在你身上吗？天真！那些人可是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就谈恋爱的呀，你行吗？更何况咱们这里可是“金利来---男人的世界”呀！  
　　屋外的风好像咆哮的狮子乱吼着，寒风透过任何一个缝隙钻了进来，我冷得直打哆唆。大红扭头看了看我，说：“你摇个啥呀？”

: M4 B! N% ^. m* K4 |' y% R# p# X+ x　　“我冷呀。”我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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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冷就冷呗，在那里摇床干嘛，害得我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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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床自己动的，我又没有摇它。”  
　　“强词夺理。”他转了转了身子，“你身子不动，那床会动？”

　　我懒得理他，天底下有如此自私的人，也是上帝的错误。可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我知道这一场雪预示着戈壁的寒冬就要到来了。  
　　“你真的冷呀？”大红好像半信半疑地问我。  
　　“懒得理你。”我转过身子给了他个冷屁股。  
4 X: \& N; O, p/ k6 o8 t　　“那你睡到我这边来吧。”大红好像很勉强，“免得你老是动，害得我也睡不好。”  
　　 我睡到了大红的被子，又将自己的那床被子加了上去，一下子好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我并不感谢大红，他是为了自己才给我温暖的。  
　　“事先声明，你可别碰我呀。”大红很严肃地说。  
　　你还以为你是杨贵妃呀？我还没嫌你的臭脚丫呢！我心里有点不平衡，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将大红说的这句话讲出来。  
　　大红打着如雷的鼾声睡着了，他起伏的胸部贴着我的后背，一种痒痒的感觉；他温热的鼻息喷到我的后颈，一种酥酥的感觉。我有点心跳加快，翻过了身子，将面对着他。黑暗中他的轮廓很模糊，我只看到他高高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巴。他壮实的胸脯在我胸前起伏着，我有点无法自持，抻出手摸了摸他那胸前两块硕大高隆光滑而又充满弹性的疙瘩肉。他动了动身子，我赶快缩回了手，好像自己是个被人抓住的小偷，脸红了好大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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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完中饭的时候，大红对我笑了笑，说：“你是个流氓。”

　　我的心“咯噔”一下跳了起来，会不会是我昨天晚上摸他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 k" ]. v8 X3 F　　“我怎么是流氓？”我追上前去，质问他，语气挺硬的，可心里早就打起了“将军令”。  
　　大红回过头，他看了下周围没人，说：“你昨天晚上摸我的奶子。”  
" a+ W7 r( d) z1 a# z4 P/ K　　天哪！这个死家伙睡着还知道有人摸了他？我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慌，说：“放屁！我才不会摸你呢，你那么丑，像个猪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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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没有生气，反而怪笑道：“摸就摸了，男子汉做事，敢作敢为。”
  
% g" p( F+ V% q: c; W) ~$ K% }; j　　“没有就没有，我干嘛承认？”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说我摸了，那你拿出证据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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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红刚想说什么，一个战友从身边走了过去，大红笑了笑，走开了。我的心还在“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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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温度又降了二度，可打死我也不敢和大红睡一个被子，免得又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让他拿着作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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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蜷缩在被子里，像只可怜的小虾。大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也懒得理他。可刺骨的寒冷让人无法入眠，我知道很多战友都是共睡一个被子，大红是个危险人物，我可不敢碰他，免得这座活火山爆发了，我可受不了。
  
　　“哼，哼。”大红在那里干咳了几声，我知道他没有睡，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今天不冷了？”他问道，有点讽刺的味道，我感觉。  
6 l. e/ [: s1 h- e  w　　“关你什么事？”我没好气的回答他。
  
　　“战友之间的关心呀！”他笑道，好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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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我冷冷地回答，双手抱住了双肩。
  
$ }! {, }4 E: R' ^# S　　“还是睡过来吧。”大红笑了，“免得冻死在戈壁，可找不到块好墓地呀！”  
( T7 j4 ]( G8 I　　 犹豫了好久，还是睡了过去，我无法抵抗严寒的侵蚀，但我保证不再碰他一根汗毛。  
　　 我背对着大红，他的胸就贴了过来，像昨天晚上一样，我觉得周身痒痒的。我向前移动了下身子，他也向前凑了过来，我又移了移身子，他又贴了过来。我忍无可忍转过身，推了下他的胸，哪知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小声说：“你不是要证据吗？今天有了。”  
& y3 C2 \1 a' ]7 p! x　　“你放开我。”我挣扎了下，“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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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干嘛。”他“嘿嘿”地笑着，像极了黄世仁：“我想问你干嘛摸我？”  
　　“谁摸你了？不要脸。”我有点气愤，但还是不敢大声说话。
  
7 j# I3 v# J; j+ `+ e5 d　　“你还狡辩？”他有点得理不饶人地说：“我可抓住你的手呀，说，你为什么摸我？”  
$ k7 e, O# p: g+ U/ C　　 我闭上眼不说话，被这种卑鄙小人给陷害了，我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刮就请便吧。  
　　 看着我不说话，大红的手有点放松了，我趁机将双手抽了出来。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握住了证据吗？  
2 T3 Q) `" O& D9 [* F8 h　　看我挣脱了，大红有点生气，他抱着我还要抓我的手，我像条泥鳅在他怀里闪来闪去，他抓不着我，就把我抱得紧紧的，我好像被绳子勒住了一样，忍不住叫了一声。寂静的夜晚被我的声音划破了，我听到有个战友“嗯”了一声。大红也不敢动了，抱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我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腰部，不像大腿那么粗，而大红的双手又抱着我。我知道是什么了。

　　我转过身去，看了看大红，他正喘着粗气，我笑了，有点妩媚：“你才是大流氓。”  
5 V" l9 i- Z2 h, L　　大红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也没说话，“嘿嘿”地傻笑了一下，却不松手，他的身体依然紧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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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连队放假，虽然下着很大的雪，但我们几个战友还是相约去了县城。这座小镇样的县城，是戈壁唯一离现代文明最近的地方。  

* s- G. g4 p  t& o) k3 F$ }5 q　　县城很小，一条两公里长的大街便是商业中心。战友们很兴奋，毕竟在戈壁呆了那么久，总算看到了所谓的城市，那花花绿绿的衣服，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如花似玉的姑娘。  

" r% t" o4 v1 B! M1 j9 h/ R: }　　大红可真够婆婆妈妈的，什么东西都要凑上去看一看，还跟小贩讨价还价一番，最后扭一扭屁股什么都不买，害得那些小贩在身后嘀咕不停，也不敢大声骂，谁叫他穿了一身军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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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有两个站友已经和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谈得如火如荼，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大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玩意呀？长不像冬瓜，短不像南瓜，像个大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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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谁呢？”我问他，还以为说我呢。看他一翘嘴，正好对准了那两个女孩，我“扑哧”笑出了声：“你呀，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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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吃不到葡萄了？”大红好像不服气，看了看我，说：“我吃的葡萄比她们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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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安慰。”我笑道，“你吃的都是烂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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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x: G' Y) C# B3 K8 @: u　　“是吗？”大红笑了，好像很开心，“原来你说自己是烂葡萄呀。”  

　　这下，我才明白大红的意思，不由得脸红了，心里好像被蜜浸过一样，嘴里却说：“你才是烂葡萄。”  

　　饭馆的老板端上了两碗牛肉面，大红“呼哧”两下将一碗面吃了精光，我的面才吃了两口，他问我：“这么多面，你恐怕吃不完吧？”  

　　“吃不完就倒掉。”我知道他的意思，肯定还想吃我的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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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 k% c, p- n6 O0 s4 v# \) W　　“那多可惜？”大红好像一只闻到鱼腥的猫，将头凑到我的碗前，“你吃不完，就给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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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爱滋病，你不怕？”我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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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诡笑道：“和你嘴都亲过了，还怕什么爱滋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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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脸。”我嗔笑道：“你再去叫一碗好了，我也没有吃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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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出钱？”他试探地问：“我可只剩下两块钱了，这还是回连队的车费。”  

( L6 |1 o4 t! x. y$ _( L6 p　　“你吃吧。”我踢了他一脚：“你就是吃十碗，我也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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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5 W9 @8 _, o　　大红屁颠屁颠又叫了一碗牛肉面，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笑了，真是一只可爱的大狗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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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对面的投影厅放起了枪站片，看了看时间，才12点，挺早的，两个人便进了投影厅。  

! Y% E. i$ D! i1 H+ f8 {& w1 ]7 L　　是一部很早以前就看过的电影，好像叫什么《纵横四海》。大红看得津津有味，我却打起了磕睡。半梦半醒时，大红推醒了我，我睁开眼看见银幕上正演绎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那个女演员竟不知廉耻地脱掉了胸围，露出了两个又白又丰满的乳房。我看见大红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知怎么，心里酸溜溜的。我没好气地说了句：“我走了。”拿起袋子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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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5 S7 ^, m4 D5 B* r7 W　　大红在后面追了过来，问我：“电影还没有完呢，你干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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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跟班长说，你看黄色录像。”我气冲冲地说，其实我自己也看了。  

: @* D$ T% w- B, j7 l0 M$ v( K1 }$ x  u　　“你怎么啦？”大红很吃惊地说，“不是你说要看录像的吗？你怎么像个女人样地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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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Z# v9 K　　“我像女人？”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我像女人怎么样？我像女人就好了。”  

# d) l7 R0 R6 [5 X9 n5 E. W　　“好什么？”大红不解地问：“你看女人多麻烦？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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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不是要和女人结婚。”我气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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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2 h8 |& T8 {; E) S　　“那是为了生孩子呀。”大红笑道，拉着我的手说：“你要是能生孩子的话，我就娶你。”  

7 T4 {8 Q; R( j: |: Y　　“滚。”我又踢了他一脚：“我才不要生孩子呢。”  

& U8 m; c% ]7 Z& p5 n3 D　　开往连队的最后一班车已经走了，我们租了一部三轮摩托车，开始司机不肯开车，怕当兵的没钱而坐“霸王车”，但我将钱包打开给他看的时候，他才兴高采烈地发动了引擎。坐在我旁边的大红睁大了眼，问我是不是刚抢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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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R- w' l5 ^0 Y　　真是白痴！我这个样子要是能抢银行，那大红你就可以去梵尔赛宫盗名画了。  

% k( _; P' {$ Y% s　　车子在雪地上慢慢地行使着，有好几次熄火，司机都不厌其烦地下来整车，有什么可说的呢？人都比较现实，我开的价钱就是最大的诱惑。大红抱着我，在他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我的幸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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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连队还有两公里的时候，摩托车再次熄火，司机费了好半天也没打着火，我和大红下了车，当我将车费付给司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多过歉意。  

6 P* }( \% s/ c6 }. b　　我们走在银白的雪原，脚印交叉着，大红揉了个雪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我的衣领。好不容易将雪抠了出来，他又塞了一团进来，我扑过去打他，他却像只敏锐的兔子躲开了。我追了他好久也追不上，索性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耍起了我惯用的伎俩——赖。  

; d) W& K: D# H' F; ]; x" l- Y& ]( V　　大红过来拉我，我还是不起身。我趁他不注意抱住了他，他顺势倒在了地上，我们抱着在雪地里翻滚着。  

1 s5 S+ _5 O, N9 G' R' T1 C! L　　睡在大红肉乎乎的身上，我觉得快乐，他用粗大的手摸了摸我的脸说：“小虎，你真帅！”  

　　我开心地笑了，我知道大红从来不说谎的。  

: R7 \3 G/ ?4 o  j6 q1 P　　“我以前恨死你了，因为你老是说我坏话。”大红像个小孩子似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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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呢？”我笑着问他，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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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0 ?5 b9 S" Z* k8 W　　“你说呢？”他也变得有点狡猾：“我恨你的话，就会将你埋在这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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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呀。”我将脸凑下去，离他的脸很近，我能够感觉他呼出的气息，一点淡淡的牛肉味夹着葱蒜的香味，像极了县城的那碗牛肉面，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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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I, Z4 x4 G6 Y8 O+ n$ ^　　大红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他的嘴蠕动着，脸凑了过来，胡子扎在我脸上，有点痛又有点痒。我“呵呵”地笑了，他的嘴便像条大香肠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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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g5 j$ e: i　　大红的手像条章鱼在我的身体上游动着，游过了背部、臀部，最后游到了我的“原始地”，我闪了闪身子，想躲却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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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B# P; L1 W/ b1 X　　他的吻变得急促，动作变得粗鲁，我的身体有点痛，但更多的是舒服。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我感觉自己“尿尿”了。大红的手上粘满了粘粘的、热乎乎的液体，他作势向我扑来，我闪开了。他抓了团雪在自己手上揉着，将那热乎乎的液体洗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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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 @7 d4 ?" i9 Z) [5 X% p班长将一沓厚厚的钞票放在我手上，我数了数整整三千元整。  

　　“班长你什么时候发了财呀？”我将钱放进了口袋，嘻皮笑脸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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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还你还问啥？”班长没好气地说：“你想我没钱还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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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K* L4 m3 r/ N3 F　　“是不是你家老母猪一窝下了三十只猪仔呀？”我开玩笑地问。  

　　“有这样的母猪吗？”班长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说：“走，喝酒去。”  

! M: ]6 j# J5 r; u　　班长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的脸乌云密布，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临一样。  

' n+ U: f0 U$ \3 S) j& A' x　　炊事班的马班长是班长的同乡，一锅肥肉夹着白菜的火锅端上来，香喷喷的味道已溢满了整间屋子，马班长还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  

　　班长和马班长用东北话聊着天，我被晾在了一边，也好，被肥肉浸过的白菜味道特别好。我独自品味着美味佳肴，他俩只喝酒聊天，却很少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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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6 `) \' f( q+ w( D7 H　　班长好像喝了很多酒，一瓶子二锅头有三分之二是被他喝掉的。班长怎么啦？肯定有什么烦心的事。  

　　我扶着醉熏熏的班长从炊事班出来，班长走着剪刀步，好象连站立都很困难，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就压在我身上。我身子一歪，两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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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R6 W, V6 J# M* Z: ~7 G　　“小虎，她不要我了，她跟人家走了。”班长拉着我的手嗫噓道，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眼角渗出的泪水。  

　　“那三千块是她退给我的彩礼钱，她跟另外一个人走了。”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原来他那未见面的媳妇跟了别人，这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大家连面都未见过，感觉都没有，更何谓感情？  

　　“我真没用，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班长的头靠在我肩上，泪水顺着脸颊滴到了我衣服上。  

; G# E6 p- {! T' T* l9 Q  a7 o　　坚强男人的泪水特别容易感染人，我抚着他的头，觉得此时的班长好可怜，连安慰他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 P2 X/ z. w  @9 C　　好不容易将班长扶进了营房，帮他脱掉衣服盖上被子，又帮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战友们都已酣然入睡，我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掀开大红的被子钻了进去。我还没睡好，大红一屁股撅了过来，差点将我掀到了床下。原来他还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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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5 B) R! s. ^# W0 O& g3 I  J　　“干嘛呀？”我看着大红不满地将头放在枕上，嘴巴翘得可以挂个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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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大红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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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p. M  X. M, T' E1 y　　“没有你，我睡不着呀。”我逗他，又钻进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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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 F/ Z) b* A　　他一转身，对着我气呼呼地说：“没有我还有班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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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4 a' V4 A) m　　“什么呀？”我莫名其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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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N: _; o" G) T8 h9 S+ J　　“看你和班长那亲密劲，在营房外抱着，回来后你还扶他上床。”大红的声音有点大：“你这个潘金莲，哼--”说完，一转身子又将冷屁股对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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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A# ~3 t( t# ^0 X5 g　　“班长他喝醉了酒。”我过去抱着他，解释道：“他老婆不要他了。”  

　　“真的？”他掉过头来，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顿了顿，又有点不满地说：“所以，他要你做他的老婆。”  

* k5 R3 i$ Z8 w  k! b4 ^4 @　　“什么呀？真恶心。”我狠狠地捏了捏大红的屁股，他嘻嘻地笑了，转过身用粗壮的手臂围住了我纤细的腰：“你是我的，不是班长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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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班长的，不是你的。”我开玩笑地说。大红用他尖利的牙齿咬破了我的嘴唇，说：“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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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捂着被大红咬痛的嘴唇，又狠狠地捏他的屁股，他“扑哧”一下放了个又臭又响的屁。“恶心。”我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大红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如果你再打我，我就放屁臭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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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4 \& n2 F0 V　　“你是臭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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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狐狸。”  

. y, b) R  J+ F- A& U5 h1 E　　我又要打大红，他的屁股已经像个高射炮在被子里竖了起来。我不敢再打他了，怕他又放个臭屁出来。  
雪后的黄昏，淡淡的夕阳照着苍穹，一抹淡黄浅浅地扫在了天际，营房的烟囱升起了缕缕青烟。我感觉一份恬静。大红乖乖地坐在我身边，看着一封家书，我倚着他，感觉快乐。  

2 E$ l$ o: M6 V6 H+ S% D( ^　　“你家里都说了些什么？”看着他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我也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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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说。”大红将信捏在了手中，还有一张硬硬的纸片：“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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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我笑着向他摊出了手：“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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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j0 S8 {# O. X- a  o  Y; Z　　“你说好了不准生气的。”他像个小孩似地和我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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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将信递给我，粗略地看了看，原来是大红的父母为他介绍了个对象，还寄过来一张照片。那女孩胖乎乎的，正倚着棵大树“嘿嘿”地傻笑呢。  

　　“怎么样？”大红问我。  
　
　　“什么怎么样？”  

　　“那女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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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屑一顾地将照片扔给了大红，轻蔑地说：“就这样的女孩也让你乐得合不拢嘴呀，怕你刚刚是从荒岛出来的原始人吧。”  

- Z2 |$ n- n, l2 ^# B; u4 [& a0 |　　“怎么啦？”大红有点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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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1 n* m1 u- f7 z+ p　　“你看，你看。”我又拿起照片，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评论了一番：“身体那么胖，腰像水桶，你胖她也胖，你们结婚可要买个加固的床垫；还有，嘴巴那么大，笑起来像黄婆；牙齿那么黄，让人觉得有口臭；鼻子那么塌，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眼睛那么小，肯定是个近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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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0 G; p, R' O) d　　“那这女孩我不能要了？”大红有点犹豫地说。  

/ [8 S8 \0 F/ q, T0 z/ D7 X　　“当然不能要了。”我像只鼓风机吹着风道：“结婚是件人生大事，找老婆也要精挑细选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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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给家里回信推了算了。”看来我的鼓吹还是很有效果的，大红最听我的话了。  

' u, w; }0 O" Q　　“对。退掉算了。”我高兴得差点拍手高呼：“你今晚就给家里回信。”  

　　看我喜形于色的样子，大红看了看笑道：“你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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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兴？”大红的这句话让我自知失态，我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说：“我只是建议，你才是决策者。”  

4 j; q0 q% I* W: {3 r　　“我知道你高兴了。”大红很“色”地看了我一眼：“就算你不说什么，我也会退掉这门婚事的。”  

　　“那你还征求我的意见？”  

　　“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好狡猾。”我捧着大红的脸，使劲地揉了揉。  

1 I" w! G' c% f　　“都是跟你这只老狐狸学的呀。”大红揽着我的腰“呵呵”地笑着。

5 h# ]6 x- a4 G 快要过年了，连队的气氛和往常有点不一样，训练少了，战友们的脸上都有一份微笑。也是呀，一年一度的佳节是该值得好好庆祝一下。听说今年的联欢晚会节目很丰富，而且还有很多的奖品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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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4 b: ~7 ]2 X, |- U9 M　　大红整天喜滋滋的，我笑他像个待嫁的新娘，他说，是的，因为我要嫁给你了。呵呵，你要是嫁给我可就惨了，养你这么个大食量的尤物，我可要多流点汗多出点血才行呀。  

  }- S! Y- `+ w3 j4 ~! |　　大年二十四，大红和另外一个战友坐车去了县城，他们给家里寄去了一年的积蓄和问候。我没有什么钱寄回家，至于问候的话语，打个电话就草草了事了。也不敢多讲话，怕听到母亲的哽咽，也怕自己会因为思念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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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大红和那个战友还没有回来，按正常情况他们应该在下午六点钟回到连队。是不是这家伙贪玩又忘记了坐车的时间？只好步行三十多公里回连队呀。  

　　凌晨一点了，我还是睡不着。被子冷冷的，没有大红的夜晚好冷清！翻来覆去睡不着，多希望大红在这个时候顶着风雪推开门，笑呵呵地对我说：“宝贝，我回来了。”  

　　奇迹没有出现。我恨死了大红，让我在戈壁的夜晚孤枕难眠。我对自己说，如果大红现在回来我就好好爱他一辈子，如果他今晚不回来，我就恨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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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还是没有回来。  

　　早上我洗脸的时候，班长急匆匆地走来对我说：“小虎，大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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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 ^. X+ `6 }. a  R- Y. I# o- \　　“啊！”我叫了一下，毛巾跌落在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湿了我一身。  

$ F* J9 d$ |9 |: y/ \　　“大红昨天和小只回来的时候，在柴树林（一个地名）遇见了狼，小只被狼咬掉了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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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红呢？他有没有事？”我急切地问，一颗心都快要从心口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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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被狼撕碎了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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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6 c4 r, f3 N3 \3 b3 k　　天。我的头差点爆炸了，我摇着班长的手说：“那大红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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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  w9 c9 C3 y+ G　　“在医务室。”  
　
* Y( q( g5 b  R　　我推开像门板一样竖在我面前的班长。医务室里空空如也，只有几滩殷红的血。大红呢？我的大红呢？那血是他的，肯定是他的呀！我的泪滴了下来，滴到了那滩鲜红的血上面。  

　　大红被连队的车送到了兰州，我不知道他的伤究竟如何？我的心好像是被一个没有根基的泡沫托着，慢慢地上浮，又随时有破裂的可能。  

: w7 g9 h2 q& l" _/ @* l9 ]4 n　　班长安慰着我，都是些大吉大利的话，可我的心丝毫无法安稳。夜晚他也像大红那样抱着我睡觉，可我却冷得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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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P' O) [, z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向连队请了假，便去了兰州。那天是大年二十九，我到县城的时候，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我疯狂地找车，可这个鬼地方竟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好不容易碰上了一辆去兰州的货车，司机向我开口要500。我没有迟疑掏出钞票就给了他，他笑得合不拢嘴，我对他吼了句：“快开车！”他才如梦初醒发动了汽车。  

! Y4 k$ F6 w) g: v% k' ]　　十三个小时后，车到了兰州，已是晨曦微露的大年三十了。  

0 h% Z4 p  ?3 O& U2 b　　下了车又叫了部“的士”，我来到了军区医院，向住院部的护士说了大红的名字，她就告诉我大红住外科十八号病房。  

　　那是一间独立的单人病房，像酒店的标准房，还有电视和暖气。大红躺在病床上，他的脸苍白毫无血色，只有那浓密的胡子显出他的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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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看看他受伤的右臂，将手抻进了被子摸了摸，怎么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袖管？我以为我摸错了，继续摸，可还是找不到他的右臂，索性掀开被子，天！大红的右手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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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g& d! C& w' N4 Y　　不，这不是真的，是我的幻觉，对吧。大红不可以没有右手的，他是我的宝贝呀！他不可以没有右手的，如果他没了右手，还怎么样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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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掀开被子看了看清楚，又捏了捏自己的脸，不痛的。是呀，一定是我的感觉出了错，对，大红还有右手，他还可以抱我的，还可以摸我的脸的。  

+ {5 @  N- s/ Q/ y　　我的泪流了下来，当我俯下身子的时候，一滴泪落在了大红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又有一滴泪掉进了他的眼里。  

　　“宝贝。”大红叫道，他的声音是温柔的，又是惊喜的：“宝贝。你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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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我宝贝呀，这不是梦中的呓语，而是他真实的呼唤。是呀，我是他喜欢、疼爱的宝贝呀。  

; B+ u, K& m" t& ]' I. p: L. R　　“我坐飞机来的。”我逗他，但能感觉自己的哽咽。  

& i' L4 w2 ^: Z& }　　“这些天你睡得好吗？”他抻出左手拉住了我的手，他习惯用右手抱我的，可……  

　　“不好。”我摇了摇头，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思念：“我想你，想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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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我的臭脚丫，还有我的鼾声？”他笑道，我能感觉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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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股熟悉的味道和那动听的“歌声”是我最充实和安全的所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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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S9 ]) J7 O) s" O　　“想吃什么？”我摸了摸他柔软的胡子，说：“我给你买。”  

- e" v' W9 f- K  V* K8 b　　“想吃你。”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我俯下身子，他的嘴凑了过来，一股熟悉的味道沁入心脾。我的泪还没有干，而他的泪又渗了出来。  

　　回到连队的时候，班长看我红肿的眼睛，知道我很伤心，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微妙，我能理解你对大红的感情。”  

3 s* d1 p0 J2 H$ T& r, Y　　我很惊异，原来班长早已看出了我和大红之间的微妙关系。我低下头，又抬起头，看了看他的微笑，像哥哥般宽容。  

　　大红拿了一张“革命军人伤残证”和一笔抚恤金提前退伍了，他没有回戈壁看我，只是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的泪滴在他歪歪扭扭的字上，像一朵绽开的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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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个月，班长也退伍了。我的世界只剩下荒芜的戈壁和眼前流动的绿。
6 D0 E4 m2 `7 j8 }退伍的时候我没有回广东，而是按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大红所在的村子，一位热心的大叔带我来到了大红的家门口。  

; {& L* o  O) d8 d　　那是一栋半新半旧的红砖瓦房，院子里坐着个哺乳的妇女。我走上前去问：“这位大姐，请问刘大红是住这里吗？”  

　　那女人也没回话，用嘴向屋内撇了撇。我径直走了进去，一个穿着褪色军装的男人正躺在炕上抽着水烟，右边的袖管空荡荡的。是大红。  

6 c) o: I" v6 F1 i  s. Y5 u　　我“哼”了一声，大红扭头看见了我，惊异道：“小虎。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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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6 h5 `& I& @" T9 k, |　　大红拉着我坐在了炕上，他和我聊了很多，都是关于他退伍后的事情。原来刚才坐在门口的那个女子便是他老婆，他的小孩子已经快一岁了。  

# L+ P: s" _* w　　“你过得幸福吗？”  

- l( t4 b! o; S9 B! v; ^　　“什么幸福不幸福呀？做人不都是那么过么。”大红打了个哈欠，看到他满足的样子，我也很开心。  

- K7 q2 I' W+ y4 y% s8 u; S　　吃晚饭的时候，我塞给了大红的儿子一百元钱，说：“叔叔今天也没带什么东西来，这钱给你买糖吃啊。”其实，他哪里听得懂？这些话都是说给大红和他的老婆听的。  

　　吃完晚饭的时候，一伙人来到大红的家里打起了麻将，他老婆和另外几个女人打起了纸牌。天！这哪里是个家？简直就是一个赌场嘛。  

: g: ^# Y3 A1 e1 g3 L3 {　　我抱着大红的儿子看着电视。牌桌上的大红，抽着烟、翘着腿、讲着粗口活脱脱的一个“烂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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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大红又和他老婆吵了起来，好像是为那一百元钱的归属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和大红告辞。他留我多住几天，我说我还没回家呢。  

8 ?: v* ]/ g# P　　他送我到村口的时候，我的心竟一下子轻松了好多。我转过一道弯，看见大红还在村口站着默默地望着我，我只是望了他一眼就很快地走出了他的视线。而我的心中，仍残留着那个在戈壁的大红，他才是我的宝贝呀!

ruoruo168168

好感人

乖乖123

想起了我当兵的历史，很真实。

bj卡卡

最后的情节急转，很感人，也很真实呢

benjerry

有没有激情戏

ludwig1988

大体上跟我差不多  不过我是好友   不是基友啊   唉  基友没变成好友。。。我就纳闷了

农民兄弟

同感.让我想起当年的情景.…

921302880

想起了我当兵的历史

武汉的兽兽

好感人啊啊啊啊啊啊

u002315

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