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董俊成都没什么事,于是成天和李赫厮混在一起。他们俩在人前是公开的好哥们儿,勾肩搭背很随意,被拍到一起吃烧烤喝酒什么的,记者和李赫的粉丝也不在意。至于关上门,两人从玄关一直滚到卧室床上,旁人也不知道。! K) B' I- Y! t f/ g+ e
董俊成没关心过电影的进度,廖小佳倒是主动来向他汇报。说见到赵裴本人了,瘦了成熟很多了;说终于签约了,他对剧本很满意交口称赞,还要我代他向你问好;说赵裴和王总及导演相处不错,他性子比当年稳重多了;说发布会的时间已经定了是15号俊成你要出席的赵裴也要……: E! E0 p, e0 i$ [
董俊成一条条地翻着短信。廖小佳这时又发来一条:“你没给李赫干死在床上吧?回我一条短信你手会断吗?我看赵裴对你是彻底毕业了,你也给老娘打起精神来别让他小瞧了去!当年他的大明星你是小编剧,如今他是过气明星你是当红编剧。他就是叫你一声‘董老师’你都受得起!”) t9 @2 j7 U0 W5 W( h6 ]: B; j9 _. O
董俊成撇撇嘴,回道:“李赫干得死我?我把他榨干还差不多?刚才我们俩在客厅大战,他还直夸我勇猛无敌,让他血泪无归呢。”5 N4 I3 v! i P. W( B7 {
廖小佳咆哮:“老娘不想听细节!”
) C0 B: {* E) G/ a& o 董俊成扑哧笑。正在客厅里打魔兽的李赫回头看他:“在和谁勾搭呢?”
! F6 @8 |0 P# |1 y8 @. q5 I8 g “小佳。”董俊成说,“她告诉我后天电影发布会,我要出席。”/ {" Q/ R( H% _" C+ h5 s
“我后天中午的飞机。我送你过去,然后就直接去机场好了。”
% v C9 d$ Q4 B+ U) q. A# c X7 p9 D! l 董俊成点点头,没说什么。
& Y5 Y2 ?& F4 {+ ?- @ 李赫丢了鼠标,扑过来把他抱住,“眼看又要分别了,你一进组,又一个多月见不着,咱们得多抓紧时间来切磋几盘。”0 S0 I* ?# J( y3 [
“你不精尽人亡还真不甘心呀!”董俊成浅笑,却抬起手开始解衬衫扣子。0 d: D8 I; v) H$ _' l ]; S
本来以为他会推拒的李赫反而吃了一惊。: V- N5 a! N. ~ G' i
“怎么?干不动了?”董俊成挑眼笑。
1 L* }1 l8 E4 i: U! O 李赫被他勾得下腹烧起一团火,一把把他抓过来,扯开衬衫和睡裤,按在地毯上。清晨才做过的穴口还湿润柔软,李赫毫不费力地顶了进去。董俊成轻轻吟哦着放软身体,一只脚搭在沙发上,一只脚架在李赫肩上。他常年练瑜珈,身体格外柔软,什么姿势都可以摆出来。这大概也是李赫对他痴迷的原因吧。$ `) [% ?: r0 p5 a& W; E5 I
到了电影发布会那天,刘助理开车来接董俊成。李赫后着脸皮蹭了车。到了酒店后门,董俊成下车,让小刘送李赫去机场。李赫从后座探出半个身子,帮董俊成调整了一下领带。& v( b5 Q% t" k
“路上注意安全。”董俊成说,“到了给我发个短信。”
; M$ y: |% s; \6 e( G 李赫应着,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 \9 \$ | v: a+ W+ ?0 U3 x: S 董俊成目送他们立刻,才转身朝酒店走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廖小佳在找他。他掏手机,一枚硬币被跟着掏了出来,掉在地上,一骨碌滚去旁边。2 |* ?9 u& |% i* j" l3 r/ J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硬币捡了起来,朝董俊成递过去。( V" C0 I5 g% T4 B
董俊成的视线顺着那只手上移,落在对方俊朗的面孔上。
; _% ^8 ?$ M9 K& b: s3 R6 ^ 深冬微薄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并没有温度。: Z* K& I! t7 O2 a
董俊成接过了硬币,眨了一下眼,露出他面对媒体时惯用的和煦又慵懒的笑容来。
9 w, q8 A2 H) M3 o) i0 Y% } “赵裴,好久不见了。”
& F q6 a( P, }0 @/ X5 k 赵裴把手揣进西裤口袋里,嘴角弯出优美的弧度。少年的张狂不羁已经沉淀,展现出来的是老成持重,和绅士的优雅。/ [/ b; Y' P7 L" H4 u3 {$ Y
“俊成,很高兴再见到你。”记忆中一样的低沉醇厚的嗓音。7 v8 }& A5 K$ R. N
董俊成觉得腿有点软,也不知道是自己很没出息地听到赵裴唤他名字的条件反射,还是因为昨夜被李赫压着做了太多次的缘故。
" b. F, A$ X# H0 K 他觉得应该是后者。
; I* N+ _7 {$ h2 i& S: S0 B F 两人很有默契地朝酒店里面走。董俊成说:“我听廖主任说你出演宋柯,挺高兴的。你很适合这个角色。”: d( i0 R4 K! _2 m: O
赵裴客客气气地说:“其实还是你的本子写得好。”* l, w6 c1 b6 V: T' C) I
“不能拍出来,演好,再好的本子也不过是堆废纸。”
6 T# k+ Z9 i) q& ]. h; p “没有好本子,再好的班底做出来的也是烂片。”1 |8 S9 S. v" v( S7 r5 _/ y l$ I
董俊成呵呵笑,赵裴也呵呵笑。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3 e$ O1 I, @6 v 这时赵裴的经纪人老白找了过来,一见董俊成,愣了一下,随即打招呼道:“董老师。”
! @5 ]* a6 g; n, K0 F9 ? 老白是赵裴出道时就带着他的经纪人了,当年和董俊成也是极熟的。正因为熟,他的这个称呼才让董俊成顿时五味杂陈。
5 y# D! I! L, C, [. a' p/ f 董俊成笑笑,说:“老白你对我也太疏远了。和以前一样叫我小董或是小成不好么?”
+ K7 f, u$ G, Y' i# A 老白心道我哪里敢,一边笑道:“我多叫几声董老师,谢谢你为赵裴在王总他们面前说话。”
. X' q7 N+ i' R$ t% _7 L- M6 [+ t9 h 董俊成知道这事必然会发展成这样,也没谦虚否认,只说:“客气什么?赵裴本来就最适合这个角色,是不是?”
6 m+ X8 b, D; x* Q 赵裴一直在旁边沉默地站着,这时也只点了点头。
' c, }5 C. i7 b 工作人员过来把他们带去了后台,导演和其他演员都在,大家一阵寒暄,董俊成自然而然地就和赵裴他们分开了。/ b9 p/ f; P& `9 k
廖小佳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表扬董俊成:“你表现得不错,保持住。”
9 ]0 B! L4 ~1 ^+ R0 B* ]# \5 h 董俊成说:“我们男人间的感情,没你们女人想的那么金枝欲孽。”
X' Y; _$ [. K7 t. @ 廖小佳嗤之以鼻。4 E% b' n; c' D
赵裴朝那边望过去,董俊成正和廖小佳有说有笑的。他刚才在后门和那个风头正劲的小生李赫吻别时的温柔缱绻,就像一场旧梦。
2 D c8 a( `2 M+ x7 ` 发布会很顺利。赵裴复出后的第一部大片成了电影宣传噱头,潘宇轩反而成了陪衬。记者问了赵裴很多息影期间的问题和复出的感触,赵裴给出的都是些官方回答。董俊成也被问了几个关于剧本创作的问题。7 Q: ]- A6 Q; c( ~: d4 `: C
直到有个女记者问:“董老师,你和赵裴先生当年不但合作过,还是很好的朋友。现在你们时隔三年再度合作,有什么感想?”% U6 K8 t! w/ _& @9 o
哗啦啦的闪光灯下,董俊成慢条斯理地回答:“能和老朋友合作,当然开心啦,因为不需要花功夫磨合了。” s) L* Q6 Z7 [, r. @. c
而赵裴也从容地说:“董老师最清楚我的长处,写剧本也能给我最适合发挥的戏。所以我才走这个捷径,选择和董老师合作我复出以来的第一部电影。”) C$ f: f M1 h) G) f! }9 j
董俊成老师露出为师者意味深长的笑。赵裴那一口一个董老师,叫得他浑身像过电一样,说不清是痛苦还是畅快。& P0 F7 Q0 q( n8 |3 V
既然赵裴那么好学,那他做一回老师又如何?
7 @8 n& E0 _3 k9 O" |2 M 电影如期开机,赶在冬雪还未融化前抓紧时间拍外景。董俊成则在酒店住下,一连数日都没在剧组露面。依他如今地位,大可派助手来跟剧组的,不过董俊成工作态度严谨,剧本上的每个字都要亲自改,所以口碑也才那么好。, h$ f8 x- M. q# ?+ p3 E
他在酒店里也没闲着。换了赵裴来演宋柯,傲娇师弟改成了师兄,许多台词和桥段都要调整。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说,赵裴的表演特长他最清楚,下意识就想把剧本改得能突出赵裴的优点。. W E4 N6 t! A
董俊成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贱,有捧老情人臭脚的嫌疑。后来想,不过是工作。他有票房分红的,电影拍好了对他也有好处。于是顺着心意去写了。
, ?: r8 I& d4 h( D& m# c 剧里的宋柯本来是刺史公子,父亲兵败,全家被屠戮,他被师父捡了回去,传授以武艺。但是他一心想回到朝廷重振宋家,野心勃勃。7 [6 _0 U, v& E4 `6 e
师弟阿笙却是农家子弟,战乱时和家人走散被师父收留。他纯朴憨厚,天真乐观,而且极其崇拜师兄。
, C. k6 h& @* c2 Q, ^: L/ m1 f( z 董俊成加重了师兄弟的情谊,尤其是师弟对师兄的崇拜敬仰,而后到雪原追杀一场戏里,他改掉宋柯的狠辣,而让他在面对师弟自杀性地保护太子的举动时,变得迟疑和痛苦。
D3 s& `. j' F3 _2 Q- B5 D/ R 叶导拿到了本子后,说改得很好,后天就可以拍这一幕。董俊成也在酒店里宅得有点闷,于是一个人去剧组探班。' Q6 _& L% c9 v3 O4 @6 K: X0 i
冰天雪地里,正在拍追杀戏。潘宇轩和鲁国太子都是灰头土脸的落拓打扮,反派的赵裴却是锦衣华服,艳丽逼人。威亚一拉,赵裴持剑飞身扑下,靛蓝的披风翻飞,刺绣精致的银白衣袍刺眼夺目,愈发衬托得身躯修长。他面容雪白,长眉入鬓,眸如寒星,整个人散发一股凌厉的杀意,犹如寒冰利剑一般。
2 g$ O" @& I+ Q- ]6 D 吊威亚的动作因为存在误差,有时候落地没在位,需要重拍。董俊成站在人后,就看到赵裴把这个个飞身扑杀的镜头反复拍了八次才通过。
1 y% h! p# r' { 董俊成又恍惚看见那个在阴寒的春雨中全神贯注地唱着歌的年轻人。那个他一度爱到失去自我的男人。
+ P' ]3 ~: F4 r, P( C, b: T$ Q 下了威亚,赵裴走了两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雪地里。老白和助理跑过去扶他。赵裴吃力地站起来,抬头看到董俊成站在人群里望着他,脸色苍白,双目黑沉沉地。
; q/ [+ w; L4 t+ [' c, o 他朝董俊成挤出一个笑,董俊成却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