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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搂半走出了监狱的大门，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他没有回家，直奔望江镇。在望江镇他找到了玉镯，玉镯开个小食杂店，生意还可以，当三搂半告诉了玉镯老爷子死了时，玉镯几乎昏死过去，他坚持要去一趟合江市的火葬场 ，三搂半只好陪着他。% X, W% Z, v' i$ H9 x6 _
. W9 r0 c. O" Z" W. u% l 玉镯把老爷子的骨灰盒捧回了家，对着那盒子哭了一天一宿。三搂半陪着他，见他哭成这样，就陪着他哭，然后就把他搂在怀里。那天，三搂半就睡在了玉镯的小火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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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华病的很厉害，他在进监狱前就得了梅毒，在外头还可以治一治，进了监狱正经病还治不过来呢，谁管你这烂眼子事，更何况二华子也不好意思、不敢说出口。 X- g- Q% k, B3 }# p+ g
; q; u8 |. w2 Z* K+ r' g4 C 管教给他在哈尔滨的哥哥打了电话，可他哥哥没有来，王来知道，他哥哥恨不得他死了，这样他们家在依兰县的房子就名正言顺的归了他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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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X; ?& m6 W- C 陈二华死了，他的鸡把就剩下个茬，不停的流着又臭又脏的血水。+ N4 ^; r# ]+ C/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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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来没有难过，二华虽然是他的同案犯，可他认为二华没有“钢口”，在警察审他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了出来，甚至把警察不知道的几年前的事都抖搂出来了，结果他被判的最重。& H3 ^, O! o# i%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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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来踢了一脚很难看的躺在草垫子上的二华的尸体，狠逮逮的说：“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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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L8 a, T3 k9 l' `肥猪和老粘呼把二华子拖到了门口。+ ]! T+ J, O" F0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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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会想到，老粘呼喜欢上了王来，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喜欢看王来那发号施令的样子，他喜欢王来干别人时那朝气蓬勃的雄姿，总之，他的一举一动都叫他着迷。瘦猴劝他：“你这是在自己折磨自己，你不想想，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他现在是马牙子，这号子里的人由着他挑，他怎么会喜欢上你啊？”$ s+ ?+ x4 y7 [" b, I6 A% Z
1 P* Y& X: N. z: l; N6 \ “我倒不是想要弄他，就是弄我我都乐意。”+ ]; M+ m; _( v9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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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现实，你不想想，他有个安然，那么漂亮的小脸蛋，再说就是他不喜欢安然，那还有萧寒呢，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C$ x2 t2 p( x&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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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粘呼闷着不说话，一天天的沉默下去了。$ n& ^" E; \# j7 X( c' h
( ]& N) U* E0 F. D, h# J6 ]; S$ ~; y 松花江开江的前后，总是要死一些得了慢性病的年纪大的人，人们管这叫闹江了。老粘呼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检查出了肝硬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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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_" u1 b; O2 Z5 a 号子里的人都说：“老粘呼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有什么话憋在心里，准是这么憋出病的。”# G& x) }0 A( ^5 f# G* w( z u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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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王来正在和号子里的人干活，那个娃娃脸的管教来了，他把王来叫到了一边：“你去一趟吧，我看八成是不行了。”0 r0 B& r! b5 o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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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来和管教上了汽车。5 ~9 z# ~! h8 u" F
' w$ C8 o; f, a$ H8 W0 T 病房里静悄悄的，如死一般。老粘呼就躺在靠里面的那张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初春那一缕惨白的阳光冷冷的射在他的脸上，那张脸就如同白纸一样。听见声音，他抬起了头，他的眼睛亮了，他欠了欠身体，好象要起来，王来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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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N- M8 N1 W; U1 B# w6 V 老粘呼的嘴煽呼了几下，发出了听不清楚的丝丝声音。王来把耳朵贴到他的嘴唇上，医生企图制止王来，并示意他：老粘呼有传染病，但王来挣脱了医生的手，倾听老粘呼那最后的声音，他终于听见了那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我......稀罕......你......”王来眼睛里流出了泪，他把嘴唇贴到了老粘呼的嘴上，轻轻的吻了他一下。老粘呼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泪花，他抓着王来的手使劲的攥了一下，就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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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 E0 V E; V 王来三天没吃饭，老爷子和老粘呼的死叫他懂了许多......后来他对安然说：“如果老粘呼需要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满足他！”/ D' Y! ~. g* Q! b
( x h& s. a1 g: k- S% }2 D- F- w; I就在老粘呼死后的第三天，松花江开江了，满江的冰排好象千军万马一样浩浩荡荡的向下游奔去，冬天那凛冽的西北风被南风取代了，监狱院子里的柳树枝冒出了那毛茸茸的嫩芽。8 ?$ m6 p6 |% H4 U& Z+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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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又来了新的犯人，故事仍然在继续着...... |
发表于 2016-3-17 15: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