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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到美国,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个有他生活的地方,自己也涂生出一丝亲切。$ |/ I# H7 B R0 F
按照家禾留给他的地址和几句不流畅的英语,夏言找到了落脚的酒店,安顿好行李后,便赶往家禾所在的学校,因为今天是苏肆的单身派对,家禾安排了他作为“惊喜”现身。& t2 @% R/ v; i1 V
车上的夏言心中一直不安,他不停的整理着领带和袖口,他依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多年来一直健身让他的身形维持非常好,合身的西服勾勒出匀称的线条,可此时他却不安的像个孩子,因为这是毕业后,第一次再见面。8 J& ~" g, m* o$ @, Z
“去相亲吗?先生?”司机问
( {2 L' p& f' B1 l“哦,不是,同学聚会。”夏言看看手表,下午2点,派对是在3点,时间很充裕,“要不要准备礼物?”心里想着,变马上张望车窗外路过一家家店铺。( b! S+ _$ B {
“前面路口有一家花店,要不要停一下?”司机问到。
" h! K- z: _# D* N! C“好,谢谢!”6 v7 }/ s7 Q1 v. ^( L$ n: w0 D, N* ]
等一束红色的玫瑰捧在手里时,不安紧张的心顿时稳了些,等家禾出现在视线中时,他还是稍稍晃神,因为他和大学时代的苏肆太相像了。# k- h" F# i- @7 G+ Z& H
“累坏了吧,时差倒过来没?一会可能会很闹的。”家禾走过来,夏言却礼貌的伸出手,家禾先是一愣,但也很快握手,两个人稍稍尴尬。/ z2 y5 _! {: _' [+ s# J! z
“我带你先进去看看吧,时间还早。”- w; P* Q6 A3 ?; l! h
眼前就是家禾读博的大学园区,而在夏言看来,这里更像是一处生活区,并没有高耸的教学楼,而是一栋栋2层或3层的白色别墅,大大小小,散落在绿色的山坡上,如珍珠一般。两个人走在石子堆砌的小径上,默默无语。
+ q. x1 N4 P2 V7 b0 G“很感谢你能来,起初我以为你会拒绝的。”家禾先开口。
3 h/ f* A2 i) u2 r7 I“没关系,正好有时间。”夏言说着,眼神没有目的看着前方。
5 X% Q5 w: l" ]& _* g) i“玲姐的事情…很抱歉,可以聊吗?”% I8 `( N' `' G6 l9 [% O( k9 d
“我们已经离婚了。”
8 ]% j* z3 j$ X) I& D一阵沉默,家禾有些后悔提出这个话题,看着这个男人,觉得他的一起都充满了故事,只是那是悲伤的故事。' N0 V! C5 J% F6 b, d3 V
走了一段路,就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此时草地上搭起了很多阳伞,友人们正在一个个阳伞间穿梭忙碌,有的在打理餐桌上的自助食品,有的在烧烤架前忙着烤肉和其他食材,远远的,已经可以闻到香味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夏言在前,家禾在后,没有对话。就在马上要到达的时候,夏言突然停下了,或者说是僵在了那里,家禾也是一愣,顺着夏言面向的地方看过去,只见苏肆正在和大家一起盘坐在草地上说笑。
, t* U7 l2 k5 Y r“怎么了?”0 t5 o: t. K/ ~7 j& ~
“没什么。”% s+ b- k) n- O8 E+ z
嘴上说着没什么,夏言却没有再迈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肩膀微微颤抖。家禾走上前,来到夏言面前。
# J- `# a! r3 S" ^3 \0 y( \) S“对不起,本来他今天是要晚些过来的,我本来想打算先将你介绍给他爱人……”没等家禾说完,夏言已经转身走开了,他正要拦住,不远处的苏肆却喊住了他。家禾看着夏言走远,有一丝愧疚,看还是应了声,朝苏肆快步走过去。
[ T& H @& G3 f“怎么提早过来了?” X7 u6 q' U$ _2 h
“正好课程提前结束了,就过来看看,毕竟是我自己的单身派对嘛。”苏肆说着,眼神却透过家禾看着远处,家禾突然意识到,联连忙回头,却发现夏言的背影刚好堙没在树荫下,转过头,他发现苏肆依然在往夏言消失的方向看,立即拉他起身。
% q: `8 U s" }“走,看看小教堂去,师母可是费好多心思。”拉着苏肆往后面的小教堂走去,然而两人又是一路沉默,家禾心中懊恼,看来今天的安排好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 z& K9 B4 `- x' r% _# F
小教堂矗立在一片小树林中,白色的墙壁,尖尖的穹顶,在阳光中好似透着微光,一个男人在教堂门口指挥着工人,将一簇簇白色的玫瑰搬进里面,还有几个学生也在帮忙,他们看见家禾和苏肆走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跑了过来。" p7 N$ w3 ]; \! @& _! [
“结婚前是不能见面的啊,你们为什么来?”一个学生说道。: u% `1 A" U5 S5 j
“哪有那么多规矩,我才不在乎。”刚刚还在指挥大局的男人也走过来,一把抱起了苏肆,在脸颊落下一吻,同学们纷纷起哄,苏肆却只是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H) D v& L& s6 ?) w) v
“怎么了?亲爱的?”男人问,而怀中的苏肆并没有回答。他松开手臂,转向家禾,突然惊恐的问。& A! S; q# w+ j0 K/ I
“天呐,他知道了?”" H: S& C6 n7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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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一片安静,夏言没有开灯。那束玫瑰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窗外已是金橘色的夕阳。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起来,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起身走过去开门,家禾站在门外。
6 j( Z$ D9 d" M ~* D“对不起!”说完,家禾依然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K; N" K# Y3 Z. I% c/ {
“进来吧。”夏言转身有走向了窗边,没有管家禾,家禾自己走了进来。两个人又开始了无话的沉默。& O8 n: G( D1 ^* v; Q/ u2 y
“明天就是婚礼了,你要是不想参加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下午的时候,导师还是察觉到你来了,我就告诉了他,我邀请了你来参加他的婚礼。”家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夏言转过身来,却直直的看着他。) k- Y* n* L) m# W0 E1 p _
“谢谢你,看他一眼,就够了。”说完,他从上衣的口袋了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后却是一张支票,夏言递给了他。) W0 L# S. f0 r9 h& b* n
“在中国,结婚是要随份子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代为转达。”家禾接过支票,定睛一看,心中一抖,这正是那张苏肆导师多年前寄回国内的支票。9 u- s! i5 m' ~
“不参加仪式了吗?”
' m0 k4 o; |" Y! _“不了。”# G! y2 k+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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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M, ]' @- s6 D9 K. O$ M. x傍晚时分,单身派对热闹的进行着,觥筹交错,微醺的家禾坐在草地上,看着大家欢脱的“舞蹈”,揣在自己怀中的那个信封就像一块磁石,吸的紧紧的,不想出来,苏肆就在不远处和爱人相依,两个人也有些醉了,苏肆慵懒的靠在爱人的肩头,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这一刻,家禾觉得好不真实,就像在梦中,他感觉身体暖暖的,就像程峰把自己揽在怀里,那样温存甜蜜。7 J% ^1 {( ^9 r1 Y. f2 C
“joe,你今天怎么了?都不说话?”一个同学走过来,也顺势坐在了他旁边。) E. E+ x( T2 l4 e. K
“没有啊,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个同学一把搂住他的肩膀。9 m; e# l1 |( E0 i2 t( [. W
“嘿!高兴点儿,我们可是亲身经历的世纪性的大事件!很值得庆祝!”说罢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家禾笑笑也随即高呼了一声。派对的人逐渐的多了起来,男男女女,人影穿梭。视线有些模糊了,揉揉眼,才发现是流了泪,连忙低下头擦拭。
- R# t. T) y8 \, p$ C5 R“导师说,明天婚礼结束后,会去看一下程峰,说根据你们的传统,要留给他一袋喜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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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B, f9 t1 u/ h烟花一朵朵的绽开在墨蓝色夜空,霎时间多彩瑰丽的光影交织,斑斓光芒下的人们欢笑着,不知疲倦的如一个个兴奋的孩提,举起双手欢呼着,家禾身边的同学拽起他走入欢动的人群,笑声弥漫耳畔,口袋一阵震动,是一条信息。) x* o, K. G, @( |% n/ z- ?1 o+ Z
“临时有事,需要立即回国,再见!”家禾有一瞬愣神,没有注意到苏肆导师走了过来。
- R& w6 }$ ]4 ^1 w“他回去了?”
( D) ], D& D, A+ A“临时有急事,大概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S8 V( ^9 x3 b9 T7 X
“还真是他的一贯风格,别管了,今天要high起来!come on~!”
- W% l' O9 k Q- t+ Q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里信封,看着苏肆拉着自己往前走的背影,心中有些许怅然,或许那份深刻的感情早已变成了泛黄的支票,只是那一串数字和背后的故事让人生出悲伤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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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漆黑的夜空中航行着,机舱内的大部分乘客都已经入睡,只有夏言还醒着,因为他被自己的愚蠢和悔恨折磨着。# O. V2 v4 k2 S% Y7 D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突然接到一名陌生的电话,电话里女子礼貌的询问了他的身份后,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了他一个叫向南的孩子想要在临走前见他一面。他没有理解便立刻回问道:“去哪?”,电话里却只是传来一阵抽泣,结束通话后,他没有管行李也来不及退房,直接以最快的速度乘车到机场直接飞回国内,因为他知道向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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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3 H- E( A3 e教堂的钟声响起,苏肆站在神坛,白色的西装,手握花捧,他的眼睛急切的看着棕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后,深情款款向自己走来的Joseph。他也一袭白西装,平日里齐耳飞卷的金发,贴合的梳理在两侧,露出精致而深邃的五官,他看到神坛上的苏肆,嘴角却挂上了一抹坏笑,苏肆也不禁微笑,稍稍歪头打量这个“新娘子”,眼神交汇处,却是满满情意浓浓。Joseph走到神坛,与苏肆并肩而立……7 s" o! O1 _*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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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的夕阳穿过林荫,随意的洒在长椅上,男孩双手搭在椅背上,仰着头,享受着夕阳温柔轻抚的自在,蓝白色的病号服穿在稍显瘦弱的身躯上,显得有些宽大,不时有人经过,却也没有打扰他,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起身站起来,却有些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向前跌去,此时,一双手立即揽住了他,男孩回身,先是一惊,旋即略显苍白的脸上立刻填满了笑容。( p. k4 i9 j% D( c* |# D6 J
“吓着你了吧!”/ ^4 o1 W) p- I8 f9 c/ S& ?7 D D
“对不起。”男孩紧紧的抱着揽住自己的男人,小声的说了句“看来偷看你的钱包是明智之举。”
% D* X5 Q% Q% q8 o1 G; q" ?夏言陪向南一同做下,一旁向南的母亲拿来一条毯子递给他,夏言接过就立即将向南裹了起来,向南微笑着看着夏言为自己整理衣角,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整理好毯子,夏言就把他揽在了怀里,许久没有说话。
; N+ c0 T2 X3 y“冷吗?”+ ^* z( |; b+ F5 L2 o
“不冷。”: c3 y8 T4 }5 j( @ v
夏言又搂紧了些,索性又把西服外套脱下,搭在向南肩头。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开口,怀里的人依然在发抖,夏言却只能在搂紧。远处的太阳渐渐落下,透过林荫的光,稀疏了起来。男孩把头埋在夏言的怀中,突然觉得衬衫湿热,捧起那张清瘦的脸,却早已满是泪水。) ?8 w. g V6 J" I7 K; G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 g; ]3 C, ]3 V: ?“我知道。”男孩看向他,微笑着,却有大颗的泪珠滑下,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夏言的衣袖。
# W& j& Q5 g: E“谢谢你!”3 x0 e5 K, p4 W3 Z0 n e8 ~" C
" V E" t* V* Z5 c/ Q5 S“苏肆先生,请问你愿意成为Joseph-Ignativs的丈夫,无论贫穷、富裕、疾病,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t0 C: k! q7 @9 B% {$ d) P
“我愿意!”
# c6 n5 }! I, n' q8 l“MR.Joseph-Ignativs,请问你愿意成为苏肆的丈夫,无论贫穷、富裕、疾病,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z% g. }5 Z5 B: r% m8 [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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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外下起了小雨,家禾告别了喧闹的人群,驱车来到程峰的墓地。他看着墓碑上镌刻的文字,不禁莞尔,将一束扎满白色玫瑰的手捧花和一包喜糖放在墓前的石阶上,他盘坐下来,伸手轻抚着那段刻在上面的话。: X9 r1 t/ z+ Y- a7 S
If we want to add a deadline to our love, I think it will be one thousand years.1 g5 z' v' g5 k" V9 y6 e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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