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学霸抱下就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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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C1 v' ^9 J6 M) j- K5 b傻白甜的耽美小说共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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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 ~; m, v6 f
3 r, W2 w) g& U( o8 v* Q　　校草学霸抱下就乖啦
' S* e  W0 r+ H) W; h　　作者：麒思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 q: q" {5 i6 ]9 n# z　　[痞里痞气烦人精攻x纯情小天使受]
　　副卷：“所有的偶遇都是我蓄谋已久”
　　[邻家哥哥·学长攻x扮猪吃老虎·小可怜受]
5 j: D+ P8 z' B: P/ a# J( q& }　　ps：文风摸索中 两个故事之间没什么关系 可跳^ ^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 |! @' Z) v2 m$ A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琰，林官城 ┃ 配角：戚豪，宋茗，傅凌阳，谢新辰 ┃ 其它：HE
) V) O7 D# K) j# G　　青山
- e6 @- t; R( B9 ?" q  c第1章 第 1 章
　　早上六点多，天色已经大亮。
　　路上稀稀零零的几个学生，还有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行色匆匆，赶着时间边走边大口咽下早饭。
　　没过几分钟，忙碌的城市生活又开始了新一阵的喧嚣。
0 p3 R& a% b! Y% u: L3 l5 l" n　　少年打着哈欠从身后的网吧走出来，纯白的t恤外套着件深色格子衬衫，袖口随意地挽了上去，露出肌肉紧实的胳膊。
; i. T. ~/ C* n1 N" m8 P　　明明是透着书卷气息的装扮，到了少年身上就显得格外突兀。他蹙起的眉眼间，夹杂着的困倦和不耐烦，就充满了攻击性。
& B1 o! D$ R% t. N; w3 m　　像是从路边巷角揪了个街边小霸王，让他套上校服戴上黑框眼镜，按在三好学生堆里读书学习。
6 ^# g* i% B6 U　　一晚上的通宵作战，这会儿方琰的眼球已经布满红血丝，打个哈欠就眼泪直流。
5 v7 b" }5 _; X% y. W1 _! C' t3 z　　没什么食欲，手上的豆浆喝了两口，他就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了几米外的垃圾桶里，心里暗道一声：“漂亮！”
+ V( C+ m1 v9 v9 }8 d　　按照正常的人生进度，方琰原本应该是一个正在埋头奋笔疾书的高三备考生。前几天，因为一点小意外，被学校通报批评后一纸开除。
: ~/ B8 y0 R/ r/ I5 B, m　　父母气得不行，先是例行皮肉教育了一顿，然后就苦口婆心地进行精神攻击。方琰倒是没什么感受，一笑而过。
　　反正坐学校里也不会好好学习，不上学更好。自己轻松，那帮老师也不用天天吹胡子瞪眼睛地死抓着不放。
, |6 b2 U( c; u8 D! g　　后面的战略网吧就是发小家开的，发小彭湃上完初中，成绩差的没学校肯要。爸妈嫌他继续读书也是浪费钱，直接让他来看店。
  W9 N% q; s3 \* _( I% w　　方琰跟彭湃从小玩到大，没穿过同一条裤衩，但有过干架没打赢，一起被揍得鼻青脸肿，相约保密，日后再去找回场子。四舍五入也算是半个过命的交情。
4 X: K3 X$ M" y　　这几天，方琰被老爸唠叨地烦得耳朵生茧，就经常来这家网吧，跟彭湃一起打游戏混日子。玩一晚上，白天就回家捂着被子睡上一天。
　　现在是高峰期，公交上人多得苦不堪言，味还杂，汽油味烟味几天没洗澡的汗臭味，想着就恶心。
, Z" n, B6 ^* S& d　　方琰沿着街道走了会儿，时不时朝马路上瞄几眼，准备拦个出租车回家。
　　走了十几分钟，都没见到一辆空车。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被一对情侣捷足先登，边跑边冲司机招手，抢先挤了上去。
　　方琰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疲惫和烦躁掩都掩不住。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洗个澡美美睡上一觉。
　　一时没注意，一个少年迎面撞了上来，跌坐在地。
' P8 m# V) P" N; j8 i% I　　方琰依旧稳当地站在原地，吸了口气，身上被撞得有些发麻。刚想脱口而出一句：“小弟弟，走路长长眼睛。”
　　等看到少年，他愣了一下。
　　方琰抬起眼皮，入目的就是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是个男生，却俊美过人。一双眼睛清澈动人，干净得不带一丝瑕疵。少年垂着眼皮，扫下的睫毛浓密地像两把蒲扇。
　　方琰觉得，公子面如玉大概说得就是这位少年。
1 f8 d) i% S7 M% m　　少年穿着蓝白配色的校服，是附近重点高中的学生，脚上的白球鞋也很干净。方琰想，应该不怎么爱运动。
　　方琰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去看一个男人的长相。真好看啊。心里想着，竟顺口说了出来。
. g: Q5 s) i% l; t6 Q5 y　　方琰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掩盖下情绪，“你没事吧？”
　　他盯着少年，伸出一只手想拉他起来。少年应该是被撞疼了。
$ w2 h' e) b3 H& s  P+ ^) S　　少年没有回应，看了方琰一眼，又看了眼前伸过来的手几秒，直接选择了无视。他撑着地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擦手和衣服。
( j% o3 c/ d7 Q　　全程不给方琰一个眼神，做完这些，就朝前走去离开了。
　　如果说方琰的长相是桀骜不驯那一类，看上去就很不好惹，那少年就像是高岭之花，清冷地不容人靠近。
8 j5 |( }9 h$ m+ s, o6 x0 K　　方琰“啧”了一声，头次被人这么无视。长得是好看点，怎么比自己还没礼貌。
　　他打车回到家中，还没睡上几个小时，午饭时间就被老爸方丞文强行拎了起来，说有重要的事。
　　三月份的南方城市气候宜人。
　　澄蓝的天空悠悠的荡着几片云朵，暖风中流动着一缕淡淡的青草香，四季如春的天气不似北方那样寒气扑面而来。耀眼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了别墅高大的落地窗。
　　餐桌边，方琰靠着椅背晃悠着腿，还时不时称赞几句。
& @6 _& [& r+ ?; L( M. ?( e7 I9 @8 d　　“刘阿姨的手艺就是好，我学校那食堂…简直不能提，伙食跟喂猪似的。”
　　方丞文本来憋着怒气没发，准备等吃完饭再收拾他这成天不务学业的儿子。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哪壶不开方琰偏要上赶着提开。
! B! Y& m4 k& j8 H) S% ^! _1 v　　顿时脸一横，冷嗤道：“喂猪？哼，不是喂你喂谁。猪还能乖乖的呆猪圈里干本职工作，你呢？”
7 Z) l' l: c# x$ i- M" k5 \- V- I　　方琰闻言不怒反乐，眉尾轻挑，说道：“我是猪？那老方你是什么？嗯？”
　　破罐子破摔，丝毫不在意被嘲讽。
　　闻言方丞文顿时横眉倒竖，筷子“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起身要教训儿子。
　　方琰见状立即偏过头抬手挡在脸前，讨好道：“别啊爸，打坏了住院几个月就不能高考了啊。”
　　“再往远点说，脸打烂了毁容了，我以后可就娶不到媳妇儿了，爸你可就抱不上大胖孙子了哎。”
　　方丞文本就没打算真下手，顺了个台阶坐下，没好气道：“高考？你看哪个学校还肯要你，你想考都没地方考。“
, P. W6 b( d0 @' O+ `　　“还孙子？成天就知道在学校打架，学习也倒数，还不如那垫底的傻子老老实实地给我坐教室里！就你现在这样，将来出去能干什么？还娶媳妇儿，想得倒好。”
　　方琰却一脸轻松地扬起下巴，漫不经心说道：“这不有老方你嘛，等我接替您老的产业，卖几个门面出去就不愁吃不愁玩了，嘿嘿。”
　　听他提起打架的事方琰没什么反应，似乎想到什么，嘟囔了几句，“又不是我的错，那些狗东西本来就该打…”
　　看到老方即将黑下去的脸，他迅速收声。
: r' l% b. c; J7 s" Y　　方丞文见他不成器还光明正大要啃老的架势，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抬手揉额头。
& K7 X& T* v% L5 h  L) W% _　　等缓过气开口道：“行啊，我下午就写个遗嘱把那些都捐给慈善行业，只留点钱将来和你妈住养老院去，把这房子也顺道一起卖了。”
8 S9 y; X- S# J% B! U! l$ s　　方琰自是不信，撇了撇嘴：“爸，您才多大啊，正值壮年立什么遗嘱，多不吉利。”
, D& q- f, Q$ g* Q7 l- H　　“而且你怎么可能舍得狠心活活饿死唯一的儿子，吓唬我也要编个像样的啊…..."
9 P" I4 ], _. ^, q0 E% t* \. \　　方丞文充耳不闻，扭头冲保姆阿姨招了招手，喊道：“小刘，给张律师打个电话，让他下午两点来一趟。”
* }' x" T+ k( g* X" E　　阿姨利落地答应，“好嘞。”
- }7 r  Q( _" s. \$ P% I7 |　　说完方丞文起身往书房走去。
! ?. @( h2 I7 U- P" E: A8 }　　方琰见状，心道老方好像是要动真格了。不行不行，怎么可能让爸妈去住养老院，这哪像话。他迅速起身，三两步冲到书房堵着门口。
　　方琰严严实实地挡着门，“爸！爸！我开玩笑的，我哪敢啊。就说着玩而已，我肯定好好做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绝对不惹事了。”
2 W/ N8 B5 o+ ^' s, F　　方丞文停下了步子，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挑了挑眉毛，“是吗？”
　　方琰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绝对不会再打架然后又被学校开除了。”
' a4 O% ^; X9 n2 Q　　……反正那些高中基本已经开个遍了，哪个学校还敢要我。
　　方丞文沉思片刻，说道:“那我再信你一次，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上楼收拾收拾，下午跟我一起去市一中报个道。”
! v7 G2 q7 F4 m4 A　　闻言方琰悬着的心才放下，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 s3 l$ |) t* b+ i　　从个普通高中出来，还没过上几天潇洒日子，怎么又被塞进了个管的更严的重点高中
　　光是想想就痛不欲生。
　　想到那铁网铁栏杆方琰就有种进监狱的错觉，耷拉着脸商量着，“爸，我真不想上学。没意思，我又不爱学习。实在不行，换一个学校吧。爸，再商量下吧…”
, _) s5 t+ ]0 j0 V　　方丞文并没有理会儿子的哀求，直接转身上楼去了。
: [; ~7 H/ t* r: q% u　　教导处。
( d" t! I0 \, \+ v% j4 b" F　　已经换上校服的方琰站姿还算规矩，旁边的方丞文长篇大论的交代完，最后总结性地跟老师客套打点。
# e8 l: ^6 m2 ^9 R　　“那有劳老师们多费心了，我们家方琰这孩子是有点顽劣，还请多多管教。”
　　对面的年级督导徐主任个子不算高，头顶的条形码款发型格外惹人注目，摆手道：“没事，只要不犯大过，再调皮的学生我们都能纠正过来。”
$ \- G) @* P/ w" ~! r　　言下之意，如果方琰自己惹事还是一样扔出学校不管。打得一手好牌。
　　方琰立在一旁，对于他们的交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愣怔间，他发现进来的几个学生穿的校服有点儿眼熟。
: d/ ^7 ]: j6 P# t9 y4 S　　方丞文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又和声和气地拉着徐主任聊了一会儿。警告了儿子两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方琰看着老爸毫不留恋扬长而去的身影，暗道这下完了。
; G! d, y) B+ H8 F　　“跟我来，方琰，你知不知道你爸废了多大劲儿才让你能进我们学校，既然来了就不要辜负父母，要多多向其他优秀的同学学习，努力跟上大家的进度。”
　　“各科资料下课去找老师领，先进教室上课。身边人已经把准备工作都做得好好的，什么都不缺，就看你学不学，有没有心。”
  o* o& m, G4 b! I# R: Y) O) z　　方琰跟在徐主任身后，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应声道。徐主任指了指教室门口，“就是这个，进去吧。”
　　临走前，地中海还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你要实在学不进去也行，不要去招惹前几名学生，他们的未来和你不一样。”
& M: T' A/ v5 u- g" t　　方琰闻言顿时不爽，这什么意思？说得他们跟多香似的，还未来不一样。
　　谁稀罕招惹一群书呆子。
4 c- J( V8 n/ n) }& Y7 Z0 m　　作者有话要说：
# V0 V9 a$ u2 U0 M) V0 Q4 j　　谢谢！
0 B6 H, e3 L$ B& r+ r3 l3 C　　点个收藏可好


- n! W! g* z/ _. p7 `6 O第2章 第 2 章
7 t( o8 p  q9 C8 E  ?　　方琰一只脚踏进教室。
& u  @9 z6 H0 O5 h　　空气瞬间凝固，和三十张陌生的面孔相觑对望。转眼间，教室里的人又齐齐埋下头跟码得拔高的习题试卷作战。
" J8 c; ?# Q5 n5 C5 g8 R  X　　并没有人在意他这个插班生的到来。
　　方琰扯了扯嘴角，也好，谁也不理会谁，相安无事地混完最后三个月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教室都是单人桌，教室靠后还有个空座位，方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把书包往桌上一丢，一屁股坐了下来，岔开腿伸得笔直，标准的吊儿郎当坐没坐相。
　　从兜里掏出手机随便打开个游戏，玩得起劲儿。
4 X5 Q& [' }/ q9 q6 o1 c　　连着两节自习课，方琰摸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手机，许是觉得有点无聊，他随手将手机丢进抽屉，抬眼环顾了一圈。
; @' @( r( T# \; n7 |% p　　穿着清一色蓝白校服的同学，一个个都还在埋头苦战。扯了扯嘴角，不禁感叹了句都这么拼命啊。
　　他低下头继续玩手机，余光好像瞥到一个人。
; g) w, Y  s, H2 t( h　　他心下一紧，看了过去。左手边靠墙的同学正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材料。
　　方琰没察觉到自己眼中染上的几分激动，这不就是早上才撞上的那个男生吗！
　　当时印象特别深刻。真是来得早不如赶得巧。万分之一不到概率都让自己碰上。
! C0 K( `* X4 n% u( D) |# ?; x　　男生看上去不怎么忙，方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嘴角翘起，开腔道：“哎，我是方琰，新来的。”
$ t& Y- y, S1 K; C! Y　　“哥们儿，缘分呐。你说巧不巧，我来这个班你居然刚好就在。哎，你叫什么？”
　　方琰自来熟地搭着话，只是男生不怎么理会，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太喜欢方琰的靠近。
' H- Q- U% F  I- v) s　　他“嗯”了一声，就继续忙手上的事情。
( ~& y2 E4 f  B% b" {　　靠……这也太不领情了吧。
# ], r1 f; B% s% T* o; j% y) y　　方琰睨着眸子打量了一阵，男生都没什么反应，给他个眼神都算不错的。
8 J- [- U9 w; r  L# u　　他拿起一本教材卷成棒状，戳了下右边奋笔疾书的同学，没有反应。
　　方琰清了下嗓子，喊道：“哎，同学，问下...”男生还是一头扑在卷子上，没有回应。
+ y) b' ~1 _* V　　方琰注意到他书包上的吊牌，提高了音量喊道：“谢晖同学是吗？”
5 k8 }- y/ M& S* c( d. m　　顿时，整个班沙沙的写字声都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方琰没想造出这么大动静，干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啊。”
# P6 ^# x- Z! Q" J& Z　　右边的男生跟大梦初醒似的这才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滑下的眼镜，向方琰看去。发现是个生面孔，惊慌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方琰：“……”
　　所以说书读多了，人就容易傻。
( R3 s( g' r6 T　　他捏了捏眉心，强忍着没吐槽，淡淡开口：“你书包练习册上都有名字啊。”
! d) h- {" O$ G$ o　　谢晖顿悟，“哦哦，也是。你是新转来的？”
! J7 `% j# }" J6 h2 F　　方琰接话道：“是啊。”
5 p5 @! }9 g- K7 u7 p　　简单自我介绍了下，他扭头看了眼左边靠墙的那位，看着白白净净挺俊秀的，应该是个标准一心热爱学习的三好学生。
) b# T7 ]8 N% d# J, b: S　　方琰不禁好奇道：“哎，谢晖。左边那个是...？”
　　谢晖瞄了一眼说道：“他啊，叫林官城，是我们班长。回回考试年级第一呢，就是人有点...怎么说，对谁都不冷不热的。”
　　“这样啊，林官城……”方琰默念了两遍他的名字。
: `- @' i; V. U: A　　闻言方琰又多看了他几眼，大概有了个初步印象，学习好长得也不错。
( {7 o9 h$ l( p9 H0 u4 f" w　　方琰无视掉谢晖迫切的想刷题的心情，硬拉着跟他攀谈了几句。了解了下学校的作息时间，一些安排。
: |6 X; V, A8 e6 v" N! G$ ?- ~　　大部分学生都是住校的，说是方便管理，为学生安全着想。只有少部分走读，还得家长跟年级主任请示通过。没走读证，出校都困难。
$ ]" Y* m% h4 O. w/ G　　高三的学生，都是上晚自习到十点才下课。
　　别人已经爬上床了，这才备着书包满当当的作业往回赶。
　　方琰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今天什么都还没问清楚就被方丞文给忽悠进学校了。
3 \; C% F. ]7 N( h" B1 E/ _　　方琰满脸狐疑，掏出手机正要问问老方什么情况。
　　“叮—”恰巧一条信息发送过来，还是老方的。
, w9 C7 P3 ?! K7 h& {4 G! [$ V7 K　　“儿子，东西都给你搬进宿舍楼了。在301，一个人住知足吧。钥匙放在你书包外侧口袋，别弄丢了。”
　　卧槽…要不要什么神速！
0 C2 Q3 \/ z: R. W; i; M9 d　　我这儿屁股还没坐热乎，老爸直接连行李都给丢进学校里了。
　　看到信息内容，方琰瞬间明白过来，中午那顿饭就是个局，学校肯定是早就安排商量好了的，就等着自己主动妥协钻进来。
　　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可惜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能怎么着？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他单手支着脸发呆。
4 @" p- a9 m2 R* `% F　　转眼就到了六点，下了自习。方琰抓住一个同学问了下路，抬脚往食堂走去。
! x* ]; u6 U; ]　　从兜里摸出一张饭卡，方丞文往里面充了不少钱。甭管食堂难吃不难吃，至少面上做足了，不会饿着他。
　　咦，那不是那个班长林官城吗？方琰看他一个人，直接走到对面坐下。
　　“哎，兄弟...”
　　想热络下还没开个头，林官城直接起身端起餐盘走了，摆明了不想跟他过多相处。
　　方琰心想这人什么毛病，一点面子都不给。
- {$ K4 N1 K* Z　　胡乱解决了晚饭，方琰踩着铃声迈进了死气沉沉的教室。
+ O+ E8 j/ C: X( r　　讲台上的老师带着扩音器说道：“同学们，把下午做得第七套模拟卷拿出来。基础题就不说了，自己对对答案，这节课挑几道重难题讲解下。”
　　她说着往下转悠了一圈检查情况。
6 B7 \8 d2 Y" u; k/ ?% n/ a- l　　方琰看着桌上比脸还干净的试卷，不为所动。靠着身后的储物柜，枕着胳膊，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左边。
! x4 ^5 E% t( l0 x! ]( c　　老师迈着轻稳的步伐，走到方琰面前，扯起一抹和善的笑容。
　　“你就是方琰吧，刚来肯定有很多跟不上。没事，慢慢来。你先坐林官城旁边，凑着卷子一起听下。”
　　这笑容，好清纯好不做作，这语气，好和善好不虚伪。
　　一看就是老方特意照料提点的结果。
8 Q! H6 S# t4 D9 w0 ^/ M　　方琰没有一来没事就跟各科老师抬杠的臭毛病，虽不大乐意，还是屁股贴着板凳，一路拖着凳子挪到了林官城身边，带出了刺啦聒耳的声音。
2 E! c+ ]) H" ]. B　　林官城不动声色地把卷子往方琰那边推了一半，只是方琰根本就没打算听。一条胳膊压了上去，另一支撑着脸。
　　他望着字迹俊逸但工整的卷子，两眼放空。
3 ?! S4 L) N0 e% j" {1 o" N  @　　老师在上面眉飞色舞地讲着，讲到关键处，还远远的从讲台递下来一个眼神，想跟方琰心灵交接一下，看他有没有听懂。
% B0 h- b2 r9 m) m2 r　　方琰也是无聊，看到后还装摸做样的回给老师一个茅塞顿开的表情，老师得到回应后乐得其中，又接着讲了下去。
　　实际上连讲的理化生哪一科都不清楚。
　　方琰支着脸，四处乱瞟，看四周同学，看完同学又看窗外，就是不听课不看黑板。视线又移到卷子上，前面的小题打满了醒目的红勾勾，感叹道学霸就是不一样啊。
　　想到自己曾经有次月考本来就不想去，被逼着去考了试。等卷子批出来，老师又当着面说他随便踩一脚涂题卡，机器扫描出来的选项，对的都比方琰冥思苦想左看右抄对的多。
+ D& b5 D" q2 V& b  J5 l　　上面的老师正在讲解题策略，便捷的思路方法，让大家做个笔记。方琰看着班长白皙修长的五指握着笔，在卷子上写了下去。
　　“你这都记歪了，看着不费劲儿啊？”
  X) S  {5 E) q$ Q0 F7 C. s4 b　　面对方琰进校以来的搭话，班长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看上去一点都不想费口舌。。
　　方琰向胳膊肘看去，这才发现，是自己一直压着卷子一角，林官城根本动不了，这才全都写得歪向一边。
/ [, ?* Q4 v( g4 h　　“哦，压着了，你早说啊。”
7 O# A" z. N8 k/ i( \" Z) ]1 o　　方琰很随意地抬手向班长的肩膀拍去。
　　林官城余光扫到一片阴影挥过来，身体迅速向后靠躲了过去。方琰没注意到，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整个人向林官城撞去。
　　就在方琰以为自己要扑个满怀时，林官城却是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 U# w" L0 Y* X, d) f　　方琰则下意识一巴掌拍向白墙，转眼间，反应极快地扶着墙也站了起来。
3 v1 l/ q, Q/ a  f* O' |　　方琰：“……”
# W4 u- U# U/ W. j( h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官城，这是国家濒临灭绝稀有动物附身，碰下会死是吗？
4 P# v2 l  J" x7 v4 g# m: P* ^0 ~" m　　林官城的神色较其平淡许多，眼皮垂下，静静地看着桌子没有作声。
+ b# V$ E! X% q1 G) F& {9 b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惹得全班的视线都投注了过来。
3 W& P8 `. z1 p* u/ Q, n　　方琰故作严肃，甩甩手，语气夸张：“没事，不用管。就班长刚给我讲明白一个题，我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班长看终于给我讲明白，也激动得不行。”
　　老师看确实没什么异样，就又继续上课。
　　方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林官城冷淡得出奇的脸，心道好一副满身清风不染尘世繁灰的做派。
0 P6 y% M, V+ a  E- e' e" e　　跟踩了缝纫机抖个没完的腿终于停了下来，不再两眼放空神思飘远，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不染纤尘的班长。
# W( ^# }* ?' {　　他想起谢晖的话，开口道：“哎，你学习这么好干嘛要坐在这教室边边角啊。”
- ]# S$ P, k4 ]7 s　　因为学生多，整个教室就显得特别拥挤，最后排是放书的储物柜。林官城就坐最角落的位置，夹在柜子和墙中间，方琰在他右边挨着。
　　“清净。”林官城看着卷子，握笔的手偶尔动动。
. k! Q9 `. G4 J1 P, r0 k: W) \3 X　　方琰闻言，没忍住笑出声，定定地看着他说道：“那你完了，我可能是全校最不清净的学生。”
$ U1 C2 c! a7 R' [, b& h　　铃声响起，老师走出了教室。
　　课间休息十分钟，除了去饮水机接水的出去上厕所的，几乎没人走动。“你们都这么压抑的吗？下课屁股都不离座的。”
- z% {; g; `" f( n/ n' G　　前排的女生转过身，答道：“没办法啊，就剩三个月了，都特别紧张。”女孩子戴着圆圆的黑框眼镜，因长久低着脑袋，头发显得有点凌乱。
/ v3 x- _9 N9 K9 s9 r& H' v5 D　　方琰张口就想接话紧张个毛啊，又想到他们这群学生哪能跟自己这种无欲无求只愿不开除顺利毕业的闲杂人比较，于是闭上了嘴没有抬杠。
+ S& w' k8 r& n* h7 ]( F/ V6 _. e+ U# W　　女生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汤可。”眼角弯弯，看上去挺健谈的。
　　“方琰。”交换了名字，来了半天也算是认识了三个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6 J& H4 Q( @# j& O
第3章 第 3 章
　　最后半个小时一般都不安排上课，自己梳理知识查漏补缺。
　　而方琰自然是套题丢一边，玩游戏打发时间。
　　方琰操纵着游戏人物往空投方向偷偷摸去，余光却看到班长背着书包站了起来，不声不响地走出教室。
/ q8 K, u/ z9 y1 _2 k, a, b- ]　　游戏也不玩了，问旁边的谢晖，“不是十点才下课吗？”
　　“是啊，没毛病。”谢晖不解有什么奇怪的。
. {3 i" ]. N' f9 k$ ~  {0 }　　方琰抬脸，用下巴点了点走出去的林官城，“那他怎么走了？”
6 f8 F- K# q) t. n0 F4 C3 x　　“班长不住校，走读，好像是家比较远，就提前回去了。”
# F) r* S0 E" \( u) Z1 f6 [: n% v; K　　方琰嘀咕了句，“这么爽，还能提前溜。”
　　谢晖似乎是会错意了，语气满满地崇拜和羡慕，“班长成绩好，少上这一节课又不影响。我什么能考个第一，死而无憾了都。”
　　方琰啧啧做舌，没有置以评价。
9 k+ N- b  S' B3 S! R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方琰斜款着空荡荡的书包向宿舍楼走去。
　　上了三楼，手指勾着钥匙转着圈，找老方说的宿舍。303，302，301…在走廊的尽头，对面的宿舍好像是同班同学，看着有点眼熟。
0 U! R( V8 E" V: K( ?/ n: b) q　　方琰进了宿舍，里面收拾的还挺干净，自己半个卧室的东西都被老方扔到这儿了。
6 r* }! \$ b/ `& o( L/ i$ }/ X' \　　简单的洗了个澡，坐在床边擦着头发，发梢的水珠顺着低了下来，方琰拿起震动不停的手机。
* r' ?% ~. ^. a, }0 {  E6 `3 {　　是班群里几个同学在闲聊，斗表情包，还有个别很正经的在问作业题目。
　　下午的时候，他有点无聊，闲着没事就找同学加上了班群。
　　没坐一会儿，方丞文就打了电话过来，问儿子对于新的学习环境感觉怎么样。
　　方琰闭着眼睛说好，“简直不能更好了。”
　　方丞文笑笑，“那你在学校放心学习，我跟你妈两人在家也特别好，不用挂念我们。”
　　老妈沈雪琴也已经下班回来，跟方琰聊了几句。
+ v9 {/ U+ ~8 w) E  w8 G　　他琢磨着，总觉得老方刚说话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的味儿。
　　方琰头发擦得半干，躺上床。看着手机屏幕，又想起了某个人。
　　他打开群成员列表，滑到班长林官城时手顿了一下。点进去，鬼使神差地发送了个好友添加。
8 x' \  Z4 y6 V. f. P　　出人意料的是，手机屏幕很快就显示出了添加好友成功的窗口，班长居然还没睡。
　　方琰嘴角轻扬，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发送过去一条消息。
　　方琰：你是GG还是MM呀？
- N3 E1 @  F/ b3 K  j! `2 e　　林官城：......
. S0 r* [$ m3 f" W　　连带还有一张从别处存的“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大红大绿配色的图片。
% F1 b  W$ ~: ?7 ?& F　　真是不嫌无聊...方琰发完自己还在床上乐呵半天，想象着班长收到这种上世纪非主流消息时的表情。
  B6 c* r- {4 T( N! }　　方琰：问你个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你邻座的生死存亡。
　　林官城：？
　　方琰：早上几点上课？
　　好几分钟过去，才收到林官城的回复，七点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七点的太阳了。
　　方琰继续发了几条消息，没事干，就是想逗逗这位高岭之花。
4 A, B0 j9 @# W( S' b　　可惜林官城没怎么理，可能是要睡觉。
　　六点的晨起广播响了一遍又一遍，方琰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眼时间，翻个身，又把头埋进被子。
　　睡到感觉差不多清醒，方琰这才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进洗漱间刷完牙，往脸上扑了点水，套上校服往教学楼走去。
) \2 w8 b4 C4 ]　　就在脚要踏进教学楼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一个拐弯又晃到了食堂。
　　学生窗口这会儿早就关闭了，方琰踱着步子上了三楼，蹭老师的用餐区。一股直面人生大无畏的勇士精神扑面而生。
2 A. C" s8 B9 R! U% ]+ c3 v/ h4 \  G　　他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米粥，注意到对面老师的目光，也不害怕。对着女老师露出齐整的白牙笑。
　　老师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学生，手上的鸡蛋一个没拿稳，掉进了碗里，溅了一衬衣的豆浆。
  S1 I7 ]3 D* z! G6 f6 W# Y& _　　方琰若无其事的下了三楼，向教学楼晃去。
* J7 ^1 d+ W' L7 r/ I$ {, V1 |% R' H　　已经九点多，不仅早读课结束，第二节 课都上了大半。打了声“报告”，也不看老师的反应就直接朝座位走去。
0 l/ S" n. J" c　　随意坐下，翘着腿又是一副邪魅狂狷样，拿出手机准备打发过去今天的时间。
. ]) y" _3 [8 Z& D  j2 d) z　　眼睛忽然有点儿不舒服，算了，今天歇歇。
% H' X9 E2 G7 d- B% j/ X　　方琰皱着眉，睡也睡够了，左右不知道该干嘛。
% V1 X, B' G2 t& ]7 L% t+ J) G　　“哎，你几点来的？”方琰撑着脸看看谢晖问道。
  f# a. l" A6 p) s　　“嘘...别跟我讲话，下课再说。啊，别擦别擦，我还没抄完！”
* B" B7 s  s5 j. a* z* p; C( N( @　　谢晖扶着眼镜，一脸焦急地抄着老师即将擦掉的大题答案。
　　方琰又伸腿踢了踢前桌汤可的椅子腿，“你们昨晚在群里挺热闹啊？”
　　汤可艰难地转过头，神色痛苦的指了下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不舒服说不出话。
　　方琰不知怎么想的，也刻意不出声说话，比了个ok手势示意自己明白，又指了指水杯让她多喝热水。
　　右桌在忙，前桌病了，方琰向左边看去，“你几点来的？”
　　搭话的方式就像上世纪走路上见人就问“你吃了吗”没差。
　　林官城看着黑板正在做笔记，“七点。”
　　方琰见有人搭理自己，拖着椅子往班长边上凑去，“你都不困吗？哎，昨晚几点睡的？”说着还越靠越近。
　　讲台上的老师重咳了一声，握着粉笔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紧盯着最后排方琰，面色不悦。
; L* }# T, K, z　　察觉到不对劲的同学也都顺着老师的视线向后看去，方琰见吸引了一大波目光，扯了下嘴角，连人带凳子挪了回去，小声嘀咕了句，“没意思。”
' B6 K3 Z2 M2 o; p6 \　　下课铃声还未响起，方琰无所事事的靠着柜子，低头发呆。
+ j$ \2 Y: Y) W& k　　终于熬到下课，方琰站在走廊，呼吸着新鲜空气。
　　春季校服方琰穿在身上很宽松，里面套着个短袖，两边袖子随意地挽了起来，他靠在铁栏杆上望着远处的篮球场。
8 ^% p% H0 X! w1 B8 i2 L) }　　只是身边经过的同学频频回头，眼神还有点奇怪。
　　方琰匪夷所思地看去，那名女生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脸唰地一红拉着同伴慌忙溜进了教室。
　　预备铃响起。
" P/ z" J3 `& ^8 q. `# R9 U　　方琰走进教室，看到林官城站在讲台上拿着一沓资料，很自然的三两步迈上了讲台，伸手就要勾林官城的脖子，语调慵懒，说道：“班长这是要发什么啊？”
6 s8 _3 h% I, I' a  |2 l+ d* ^　　林官城眼见他赤着的胳膊就要揽上自己，侧开身退出很大一步，和方琰拉开了距离。
/ T( X+ O! B  ?　　神色不太好，紧簇着眉看他，说道：“别碰我。”
　　冷淡不悦的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厌烦。
, B# J' e1 g" {: f* J　　方琰头次觉得眼前人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甚至是不可触碰的垃圾一样，这种眼神方琰在曾经的历届老师那里见得不少。
　　话虽是笑着说出来的，但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寒意：“怎么了？都是男人还碰不得？”
　　“因为我不学习就看不起我？”
　　并未等待林官城的反应，方琰说完又向他靠近了几步，迈着步子紧逼上去。
　　“你又不是女人，我碰下怎么了？我还偏要碰，看会不会弄脏我们年级第一的班长。”
4 B6 `, s4 U  W/ A: y　　他伸手向林官城攀去。
　　然而林官城也不是坐以待毙好相与的人，本来就丝毫不想和方琰接触，顺手搬起身边的凳子就朝他砸去。
　　方琰看着飞向自己的凳子，眼色一变：“...…操”凭着多年近身格斗的本能，手臂大力一挥拦下了椅子，如果被砸中肯定是要头破血流。
: @1 t' y2 b5 o2 g/ c' Q　　讲台下的同学看着上面大气都不敢出，两个人一个都不敢拦。
　　班长出了名的冷淡谁都不理睬，方琰又据说是道上混的，成天拉帮结派打群架的社会人士。没人敢上去劝一劝，万一两个都给惹着，肯定不会好过，只盼着老师赶紧来。
$ Z+ M, r5 X/ g6 x: ~0 m　　本来就不是件多大的事，甚至有人觉得他有点幼稚。
! b  T- R, R+ k5 R' h　　但方琰就是铁了心的非要碰，别人越不让做的事情，他就一根筋地非要上前招惹。
/ _2 [$ e, @9 o' n) _8 K/ M8 g* t2 Q　　把班长逼近了饮水机旁的角落，骨节分明的两只手抓住林官城的肩膀，就朝地上按倒。
　　林官城力气也不小，只是顾及着自己的底线放不开手脚，本来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林官城很快处于了下风。
$ p2 p6 w# }% o" K　　生物老师杨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成绩优秀的班长林官城被压在大理石地板上，而他的身上坐着一个生面孔，双手死死地按着林官城的肩膀，因撕扯两人都校服大开，头发乱糟糟的。
5 X$ F3 |: K. R: L3 B1 i! a　　带生物的杨老师比较年轻，教书生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学生打架的场景，扯着嗓子大声斥责：“你们干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第4章 第 4 章
　　她把教材放下讲台，径直走过去要亲自把两人掰开。
2 k, @1 X0 I& a1 A% A' a" l3 ^　　而方琰则抱着非要惹事的心，报复性的在林官城被扯开露出的锁骨部分，蹭了好几下才肯起身。
　　林官城起来后额头挂着细汗，面颊微红，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生物老师杨露交代了几句，让同学先自己做练习卷，就将两人带出教室。
　　在她的认知里，林官城是尖子生。他就是这个年级的希望，自打进校以来成绩就没下过第一，而且品行优良，活脱脱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 R  d9 H; L& C1 r4 k' j$ O& O　　怕林官城受着委屈，她控制着音量，轻声地问着他发生了什么，话末还补充道让他不用害怕，有问题学校肯定会帮忙解决。
3 D1 |7 Y# a/ ?- O+ F5 I　　林官城没有开口，深深地看了方琰一眼，直接朝走廊拐角走去进了洗手间。
4 J' }6 _9 u+ }( [/ }4 D+ A　　杨露也不在意，扭头看向一边的罪魁祸首。
; B( C9 ^. i8 h9 }　　昨天康老师提了两句转来个新学生，就是眼前的方琰吧。刚刚没注意，现在一看，这不就是过了两节课，还公然在教师食堂慢悠悠过早的学生吗？
! T. h- B% r( p3 t% M0 O　　方琰看到老师胸前的豆浆渍，也认了出来。本来还闷着气没发够，想起那场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 J! K, z5 ~: `* c9 R　　杨露瞬间对方琰的印象分跌到谷底，不学无术，殴打同班同学，恬不知耻，对老师不敬......只是随口一说就能列出来好几条罪状。
　　她忍着怒气，厉声说道：“还要上课，我就不耽误同学们的时间。先回去坐着，下课跟我去教导处，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琰不是第一次被老师这样发骂，去教导处的次数简直跟自己进教室上课的次数不相上下，听到也没什么反应。
* W- b) I2 a3 ?1 S! H6 Y- D8 N+ p　　而且自己也没跟林官城真动手，就是小打小闹扯着玩，逗逗班长看看会怎样，事实证明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2 R9 \6 v, r, k  x4 \$ n; J　　方琰视线向拐角处掠去，似乎隐隐传来水流声。
9 [2 v+ Q, m3 S0 Y* Z) P/ Z) A　　他面不改色，提脚进了教室。
　　座位上见证了整个过程的同学，此刻看方琰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小声地议论着，可能是对于方琰一来就招惹班长的行径感到瞠目结舌。
　　他看了眼讲台上的纸册，拿了起来走回座位放在了林官城桌子上。
; i3 H) U/ Y. A4 E# e& [　　方琰等了半天也不见林官城回教室，趁杨露转身他坐在了班长的座位上。
2 I  o; D+ }: W% W  B9 o+ {. e　　林官城桌上的教材资料都摆放的端正整齐，翻了翻细看还给分了类。许是又觉得无聊，身体前倾，看到前桌卷子上的名字，又是一顿闹腾。
: P! c6 ]$ X- ~% E% a, U　　方琰拍了下前桌的小胖墩，笑着问道：“哎，你叫郝豆，谁给你取的名字？”
" V6 [$ z2 z  l　　前桌被打断，竟也不生气，转过身讪讪地笑着：“啊...是我爸。”
　　他还很开朗的细细解释道：“他说我生下来特别小一只，看着圆滚滚的，浑身还红扑扑的，我爸觉得我特别像颗红豆，当时就给取了这个名。挺喜庆的嘿嘿。”
　　方琰趴在桌上，脸埋在胳膊上笑得接不上气，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狠人。”
　　可能是人随名字长得可爱，胆子也大，刚刚看到方琰和班长扭打在一起也不忌讳，还跟着笑了两声，“是吧，我也觉得好逗。”
) ^7 f; V) s- d& U　　方琰缓过气，抬起头问道：“郝豆，你们班长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心理有毛病啊？”
　　“你不知道？班长好像有点洁癖什么的，从来不跟人肢体接触的...大型集体活动也几乎不怎么参加，哪人多不去哪。”
4 f+ ~4 d" [# K5 a# L9 }　　方琰：“……”操，还真有毛病。
8 \' J9 a$ m1 _2 ^3 ^　　方琰一脸“我什么时候知道他有洁癖的”，而且我又不是流浪汉，闻闻身上还挺香，至于吗？
　　郝豆见他还不相信，身子扭过来，继续讲道：“跟你讲，去年外班有个女生来我们班跟班长表白，给情书班长不要。这女生红着脸说了半天，班长也没有一点反应。结果呢，这女生直接扑了上去，紧紧抱住。”
  r" h, C' Y0 F　　“这女孩挺漂亮的，一般人就算当时没感觉，看她这样肯定也答应了。就算不答应，也会委婉地说几句拒绝。你猜班长怎么做的？”
) z$ t7 X& y4 f0 O　　“怎么做的？”
1 e! m1 g" M% x) P　　方琰想了想林官城那冷淡的样子，肯定不会做啥怜香惜玉的好事。他好奇劲儿上来，催着问道然后呢。
　　“他啊，直接一把将女生推开，脸色铁青地看着女生坐到地上，一个字没说就进卫生间洗了半天还不够，跟班头请假回家了。那女生伤心的啊，我看着都可怜。”
　　旁边汤可也连连点头，力证事实。
8 R8 D' i5 s7 L6 l* C% A　　要不是亲眼看到刚刚林官城的反应，方琰哪能想到还有这种人，第一反应肯定是做作，自私，装清高。可现在看好像还真不是这么回事。
# O$ ^( c" l# d; N7 P$ S+ x8 y　　下课铃声响起，林官城还没有回教室，杨露抱着书站在讲台上凝眉看着方琰。
& }0 ^) D& ]5 B; l# L" q　　行吧，今天八成是要轮着上政治思想教育课。方琰啧了一声，把翘得老高的腿收回，站起身抖了抖校服，拉链扯到脖子高，跟着杨露出了教室。
$ f" b% L  T+ N, h  |- B　　就这隔栋楼的一小段路，杨露为了能彰显师德，以自身教学经验来感化这名半路杀出的差生。从自己读书时的事例讲到新闻里校园暴力带来的伤害。
　　方琰被灌的满耳朵都是“同学之间要友爱要互帮互助”。
5 u% z( R: e, {+ O　　本来他就当耳边扇扇风，过去了就完了。杨露还偏要讲一句，问一句，方琰有什么看法。
  T( O5 u1 q$ G# N3 Y' d% f) B　　“老师，是我想友爱林官城，人家太过冷漠。我有什么办法呢？”
3 ?% T2 R! Q0 Q! f　　他听得实在烦得不行，直接一句话将这位年轻老师一节课打好的腹稿给堵了回去。
　　杨露自觉已经尽了责任，直接把方琰领到教务处，把事情大概跟徐主任讲了下就走了。
　　方琰对徐主任的印象只有两个，一个是没剩几根毛，还要整整齐齐梳排开的条形码发型，还有一个则是他进教室前的那句“不要招惹前几名，他们的未来和你不一样”。
* E7 Y8 h6 @! t, U' x/ r% I# S　　不用想，这种人在学校肯定是天天把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当成命根子，不会给自己一点儿好脸色的。
　　徐主任边听边看着方琰，尤其是在听到被方琰按在地上的同学是林官城时，那双眼睛简直都要瞪出眼眶，冷哼一声，“你掰掰手指头算算，这是你来学校第几天？”
　　方琰说，“第二天。”
3 e/ K0 U! g. ^. q% C　　“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诚心闹事想早点回家？昨天你爸才费心费力地把你交到这里，你倒好，上来就欺负同学。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是不是？”
( D( n: b  L! D) O　　方琰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不厉害。”
　　“哼，还专挑成绩最优秀的学生打，力气多得没处使是吧？你怎么不去找拳王之类比试？”
　　方琰说，“打不过。”
* b+ D# D7 i  T% _: Y# Z5 s　　这些话他都听腻了，看着主任气急败坏，自己内心却一点儿波澜都没有。这种不痛不痒的训话对方琰已经丝毫不起作用。
7 u% f2 V9 n/ l　　他斜斜地靠着墙思维处于游离状态，打着马虎眼应付，徐主任问一句，他答一句，不卑不亢。说话眼神还总若有若无往地往他头顶瞟去。
　　徐主任一看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来气，一拍桌子，斥道：“你这种学生我以前见得多了，不要以为我没法子治你！我跟你说话，你往哪看呢？站直了！”
　　方琰撩起眼皮，“老师，小心手麻，拍着多疼啊。”
& b$ E  X1 F4 C8 m5 i3 b* Y: }$ `　　“你！”
　　徐主任越说越急，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方琰挑挑眉毛，反过来安抚道，“您慢点，要不先歇一歇？过会儿再继续，我不急。”
　　徐主任无声地指了指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就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理所当然的学生。
　　他拿起茶杯喝口水，先压下心头火，平缓平缓呼吸，准备继续新一轮的教育。
- ?9 g4 C" k5 s; F  E" m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种话都即将蹦出来时，一个矮矮瘦瘦的小老头夹着本英语书，一路小跑进来，手里还捧着个紫砂壶。
　　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看了方琰两眼，语气和蔼：“方琰是吧，来，先去我办公室一趟。”
' G. u" c4 _* m+ U9 e　　临出门前，这才转头对徐主任喊了句：“我的学生我先带走了啊。”
　　徒留徐主任干瞪眼。
* h* V8 P9 T$ f, T( \. v　　作者有话要说：
; H6 m0 d3 l7 `. u% x+ q　　谢谢！
1 y* y4 P" j  v1 M; e+ v
7 v* K9 D! v- A
! x- [3 w( S3 Y+ t9 |1 n- q' X8 K3 G第5章 第 5 章
　　路上得知，眼前这个小老头就是班主任康爱国。
　　进了办公室，他没急着训话，让方琰找个凳子先坐下。
　　他慢条斯理地拧开桌上的茶盒，捏了一撮，丢进紫砂壶里。然后起身去饮水机接了热水，稳稳当当地在靠背椅上坐下，这才向方琰看去。
3 j6 M3 h: g, S" m" g　　方琰微眯眼睛，静静地看他泡茶。
9 r4 w" B+ A5 m; I( R　　方琰以为这么长的铺垫会是一轮更沉重的思想工作，做好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准备。谁知康爱国看着他，笑眯眯地来了句，“方琰，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方琰听到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摔下去，这是要走知心爷爷路线灌鸡汤？嘴唇动了动，不确定地答道：“混…混吃等死？”
+ Y+ W/ V/ ^' m. v+ |1 z: x　　康爱国闻言却是一笑，未置予评价，只当是小孩子心性。继而感叹道：“现在的学生都太压抑了，天天都是闷在一摞习题后面，脸都看不到。年纪轻轻的比我这个五十岁的老头还死气沉沉。”
" r5 j( w/ F% ?. Q  r4 \# y　　方琰抬起眼皮，不知所以地嗯了一声。
$ j+ G# _5 X8 ^　　康爱国指节轻叩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听久了，很能折磨人的神经。
+ U' ]8 M9 z  H　　“林官城有没有做错的地方？或者是触及你底线的事情？”
+ Q8 y; ?! I1 w9 X) X　　方琰愣了几秒，摇摇头说，“没有。”这个老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 N' s5 S6 x! w, B　　不对，这个班主任不简单。地中海徐主任唱l红脸，这位爱国先生是个唱白脸的，可能是下了个套等自己钻呢。
, f9 z3 Q6 g9 [: n3 D7 A1 D! w　　康爱国继续说，“那你为什么要和林官城发生争执呢？你自己来说，其他老师的看法我不一定会听取。”
9 V" c+ S1 T/ ]- a/ z" ]3 l, Y　　方琰不答反问，抛出自己的疑惑，“老师，班长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障碍？”
　　“我听其他同学说他好像有点洁癖，真有这么夸张？我也是才知道。”
) K, k% I9 f% P* W" C4 f　　算是间接告诉了班主任事情的起因，不知者无罪。
  \0 o1 N1 m! a　　康爱国摇摇头，“心理障碍？据我所知，没有。”
+ V4 X$ ]3 Y- J6 z　　“那洁癖就是假的咯？”他试探道。
/ H2 X! r3 X, O* q" q　　康爱国没说话，端起紫砂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
　　方琰心道，这老师可真有雅兴，有茶杯不用，就壶喝。
& _& F( _+ x1 x$ c' o　　“他很不容易，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上学，也没什么人照顾他。性格就就有点孤僻，也不太懂得什么人情世故。”
& P" b! v6 L. e+ e　　康爱国说完神色就凝重了几分，微微皱眉，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感到惋惜。
　　一个人？一个人不挺好的吗，潇洒自由，还没人管。只要钱管够，哪那么多事儿。看林官城也不像缺钱的，方琰颇为不屑。
　　似乎是看出他所想，康爱国补充了一句，“他这样很多年了。”
( {9 N3 K, u; n+ e9 h' \) H　　“他爸妈呢？”方琰见班头不理会，继续问道：“监护人总该有吧？还是他家出啥事了？”
6 K, v4 k$ V$ l) |# w- y+ t　　康爱国没有回答，颇有意味地说，“这是他的事情。方琰，尊重是相互的。”
2 Y" g: d; Q1 E" h　　“我以后会注意的。”
　　方琰起初以为就是两个人不太对付，听班主任这么一说，里面还有不少弯弯绕绕的隐情。
　　他半弓的身子微微坐直了些，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师，再问你件事。”
/ \8 ~- L6 G- U　　康爱国嗯了声，“你说。”
* ]$ E0 N4 g3 z0 w& |　　“林官城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让他当班长啊？”
　　这个问题他本来就困惑了一整天，都快想破脑袋，按理说班长至少应该是人际关系活跃的人来做，不会无缘无故选个这么不近人情的。
　　康爱国定定地看着他，答案显而易见。
　　方琰一时愣神，合着别人是来学习的，年级第一是来学习和人相处的啊？看来也没出个名堂，挨下就能要了他命似的。
6 X3 [9 |! |2 Z' a4 |　　虽然他不服管教干啥都行就是不务正业的性子走到哪都招人烦。
　　天天乐于跟老方唱反调拌嘴，和一群哥们秉着“如果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那就干一架，还不能解决的话那就再干一架”的原则在外面撒野。
9 a% j6 m9 ^; b- o/ W2 G4 n. c5 e　　但像班头说得那样，林官城天天都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那可真够封闭的，没病都得整出抑郁症了。
　　方琰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出的办公室，回去的路上脑中冒出了无数种猜测，又觉得很不切实际。进了教室，这才发现已经到饭点，教室早就没人了。
　　半上午才过早，这会儿不是很饿，方琰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心不在焉。
& Q$ {; u* i. z6 w　　高三最后的紧张阶段，学校害怕学生们压力过大，规定每天中午在教室休息半个小时，不可以回宿舍不可以写作业。
; |& D+ b4 y) J! m0 m% {/ s6 x　　整栋楼都静悄悄的，方琰前脚刚踏进教室门，视线就不由自主往最角落的位置飘去。林官城正趴在课桌上睡觉，脸朝向里侧。
+ |" ?0 d+ ]; r- B; Z　　莫名松了口气，方琰放轻脚步，走回座位。连抽凳子都控制着力度方向，小心翼翼的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4 u$ o6 o4 g5 S　　下意识地做完这些。方琰皱了下眉，操…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 y: K# E7 O8 Q4 K. A　　方琰一直都是作息紊乱，昼夜颠倒，午休是肯定睡不着的。
6 f7 O: y: y' v( ~) M/ ^　　他从书包抽出耳机塞进耳朵，点开播放列表，伴着音乐轻哼。
　　方琰听着听着就单手支着脸，看着林官城的背影发呆。
　　看见班头那反应，洁癖症肯定是假的。那为什么要装？就只是不想跟任何人接触，真的高岭之花？
& a+ e. G4 G# F1 k　　好奇的小芽不经意间慢慢生出，方琰觉得能弄懂这些，可要比学习有意思多了。
, G4 t, G' X, |　　阳光斜斜的从窗外照进，洒在林官城柔软微卷的短发上，照得发亮，方琰看着莫名很想揉一把。
　　林官城微微侧脸，露出的皮肤细腻光滑，嘴唇红润，身上散发出青涩的气息，好看得耀眼。就这样睡着，看着又温良又乖顺。
　　方琰一时出神，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猛跳起来。
　　林官城醒过来，扭头就发现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目光灼灼。
8 Y- o; v1 d: ~" ^! X' I" G4 E　　林官城眉头紧锁轻咳了一声，方琰这才回过神，自己已经看了人家整整半个小时。
2 v' U% e/ v+ z$ Z  H　　他皱着眉头，“有病？”明显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
　　“嗨，怎么说话的你。”方琰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压低声音说道：“上午的事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没必要。”
/ A. [% N2 v8 v7 }2 P; e　　方琰主动替他打着圆场，“有必要。我不知道你的一些习惯，以后我会尊重你的。”
　　林官城看了他一眼，“随便。”
　　方琰继续套着近乎，“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不来了。”
# h: n- y/ r3 b; l6 h9 v. u　　“有考试。” 回答简洁明了，不想做多余的纠缠。
　　听到考试，方琰瞬间炸毛，“我操？！怎么一来就有考试？？”
　　他在学校最烦的就是这个，凭实力证明自己，老师就成天念叨因某人拉低平均成绩好几分。
　　学是不可能学进去的，给个面子搞搞小动作抄高点，完事老师又总意有所指，指桑骂槐地说诚信做人，生怕其他同学不知道说的是谁。
; e# G9 e6 u, b" f6 x- L　　郝豆刚睡醒，打着哈欠扭头安慰道：“单科小测评，不慌。”说完却抚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嘴角还带着一丝苦涩。
* c' ]' u% T+ k8 U, Z　　“真的要了老子的命了，最他妈烦考试。”
" _$ u  M! E+ _　　方琰扶额头痛，考虑着要不要找应援先混过这关。
% c6 J* Y" j; ]7 B* O( R　　右边的谢晖肯定是一头扎进卷子里，汤可这个病号就算了，林官城...是肯定指望不上，现在能给个好脸色都困难。
/ b' w5 _1 g# O/ i5 F　　此时的郝豆在方琰眼里浑身都散发出希望的光辉，赌注全压在他身上。
4 [. f3 B$ t! T% J3 c　　“兄弟，抬一手。”
　　郝豆却苦笑着脸抱着书包出了教室，不是他不想帮。
$ c$ q$ p2 G1 J: x) v  m& k0 j　　考试座位安排是按照名次分考场，但本来就是按名次分的班，几乎不需要动，只有个别线界浮动的可能要换班考。
　　显然，郝豆就是这个随时可能被扔进平行班的边缘人物。
　　方琰看着远去的格外寂寥的身影，硬着头皮，把桌上搅和在一起的各种教材资料捧起扔到柜子上。
& y. K( t, C3 M- Z" ^8 u2 u1 u　　杨露抱着一沓试卷走进了教室，“相关资料都收起来，不是第一次考试，不需要我多说，个别同学注意点儿规矩。”
. R0 t# `4 J& V; x0 t; |　　铃声响起，试卷和草稿纸顺次发了下来，方琰看看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试卷，大手一挥极其潇洒大气地写下了名字。嗯，仅此而已。
　　大题看不懂，选择题可以三短一长选最长嘛，方琰如是想着。但这...选项不是数字就是一堆揉在一起的字母，好像行不通。
　　抬头望向讲台，杨露在批阅别班的作业，时不时往下瞟两眼。不用说，对他肯定是特别关注。
; |/ S9 ?& Z( T5 r7 f　　方琰两脚踩在凳子横杆上，咬着笔，决定还是放弃挣扎，捏着答题卡拿着仅有的一根黑笔随意乱涂一气。
　　还有两个小时，林官城从容不迫地在答题卡上唰唰的写着，偶尔在卷子上勾勾画画。
　　方琰似乎突然发现了新大陆，扑在桌上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神情专注。
　　几分钟后，方琰坐起身，看着班长专注的侧脸，嘴角轻扬。从试卷边角撕下一片纸揉成团，瞅了眼讲台，向林官城的肩膀砸去。
) o* x. _8 n* V　　感受到旁边的异样，林官城转头向右边看去，很快又收回视线继续做题。
6 m+ \7 I8 M8 S! R# i　　方琰得到回应，回想起曾经帮哥们泡妞时叠过的小玩意儿，低下头认真地翻翻折折。
　　作者有话要说：
7 r1 Z* m$ D0 C1 T3 E( F! i" x　　谢谢！
! |6 t0 j% B- n6 S$ ~$ y

# P9 i7 j+ W9 q( ]3 V3 m& Z/ v第6章 第 6 章
; y  w6 |7 l) W7 P; {7 I' u　　做出成品后，担心班长认不出来自己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字迹，他规规矩矩地在上面写下收信人的名字。
& H0 X0 X3 B3 u　　看准方向，拿出三分球的准劲儿，轻轻一丢就投到林官城的试卷正中。
　　他支着脸，眼睛发亮，期待着班长的反应。
% x' U% e" P% }2 ]/ y　　“方琰！我刚刚就看你半天了，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吗？进教室的话不是说给你听的？”杨
　　露从方才就注意到他，鬼鬼祟祟地，又是左顾右盼又是撕纸片，这下抓个正着。
　　她大步从讲台上走下来，挥手抓起林官城桌上的东西，定睛一看，愣了两秒。
" B" P. R4 t5 E1 u: o　　方琰早料到杨露的反应，靠着柜子双手枕在脑后。两个椅脚高高翘起，仰着脸面带微笑。
　　杨露一时吃瘪，没抓到作弊，误会了方琰。没好再说些什么。
　　她一掌将纸片拍在了班长桌边，横了方琰一眼，扔了两个字“无聊”，走回讲台。
4 g3 U+ I& X+ P" g1 m) }　　“还有一个小时，同学们注意把控时间。”
　　考试时间结束，林官城和学委刘仲宇起身帮杨露收答题卡。
8 @  D9 F0 ]) b　　方琰抬手将大片空白的答题卡递了出去，就侧身特地又把杰作摆回了课桌正中间，看着林官城忙碌的身影，继续眼睛发亮。
' b! N) [8 a# }% O0 Z2 g5 V　　林官城回位，刚坐下就看到方琰废了半场考试窝得皱皱巴巴的东西。
1 {, n4 q# l" F8 o, X8 m　　一个松散的立体折纸爱心。
　　方琰记得以前经常看到，班上那些姑娘上课悄悄折纸鹤星星之类的小玩意儿，当时太过宇直，不懂这些。
　　有次回教室看到抽屉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纸团，以为别人恶作剧，故意往自己这儿倒垃圾。二话没说，气势汹汹地一把捧出扔进了后面垃圾桶。
; p5 D2 b( `& t* s3 f　　还没等他质问是哪个孙子搞事，就见一女生捂脸哭着跑出教室。从那之后，整个年级的女生看他的眼神都格外的奇怪。
9 `: @: i4 \8 B  c. o9 D6 S0 P7 v　　方琰料想班长这样肯定没女生愿意送，看到自己的爱心还不感动得一塌糊涂，圆了青春年少一大憾事。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人格魅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光芒万丈。
　　“好看吧，是不是特别感动？这可是你哥特意做的。”
. J/ r$ P# f( R1 C% w: ?　　林官城：“……”
* g' j; q) ^: S2 n3 i# r1 x　　方琰说，“这颗心可不是一般的心，裹满了我真挚且热烈的感情。”
　　前桌汤可没忍住，“啧”了一声，小声嘀咕：“要不要这么gay？”
　　“什么gay？你个小丫头，懂个屁。”
　　林官城看见上面写错的“诚”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用红笔划了个圈，两指夹起朝右桌丢去。
9 l3 v1 m' B: r7 v　　方琰看着爱心被扔回，连忙伸手接住，说道：“别啊，你不喜欢我的心吗？”
8 ~8 g- Y" V- _8 P　　林官城一口回绝，绷着下颚说，“不喜欢。”
　　汤可又倒吸一口气，强行控制着八卦心，耳朵伸长。现在的直男说话一个比一个……
　　对于方琰突然的殷切关心，林官城感到极为不适。
+ e( f! |* h$ n4 Q　　方琰没看到上面的红圈，捏着折纸爱心，看着班长线条明朗白皙的侧脸说道：“我知道你还在为我坐你身上生气，你打开我这颗心看看，里面有很多东西。”
　　林官城：“……”
8 l4 V! ?. G! I* H0 o& B  V5 @　　汤可坐前面听了半天墙角，听到方琰最后那句话实在忍不住，艰难的转过头，满眼的热情和鼓励，“姐妹，加油哦～”
1 S& w. d, \  P) t% l" }0 p& o　　方琰没顾上理会她。
　　短暂的静默后，林官城淡淡地说，“我可以告你性l骚扰。”
　　语气寡淡的不像是开玩笑，像是在陈述事实。
　　方琰蹭到林官城身边，还想再说道说道，铁定了心觉得只要林官城收下就不会再跟自己计较。
  l- A: g- C, [1 M　　他弯着身子，一只脚踩着班长椅子下的横杆，一只手撑着课桌，抬起胳膊又想顺势往班长肩膀上揽。
　　林官城一个眼神瞥过来，空气瞬间凝固，瞬间从零上二十降成零下二十，吓得方琰胳膊一抖缩了回去。
5 X3 l( z( i% U8 Z# A3 O. ~& W　　“不碰不碰，班长身娇体贵，我一碰就化了。”方琰把手收回胸前，示意不再乱动。
7 F8 B0 C  L( q: e3 f5 B　　这时，郝豆抱着书包喘着粗气，面红耳赤地迈着小短腿走到方琰面前，像是刚跑完三千米还来不及休息。
　　“方、方琰，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说完一屁股坐回座位，“累死我了…...”
8 {1 X$ D9 H' U* _+ B　　方琰这边还没忙完，眉头微皱，“又什么事，哪个老师？”
　　“班头康老师。你快去，老师急着找你。”
　　该不会是杨露跑去打我小报告说我骚扰班长了吧，还是答题卡写得太糟糕，要请家长？
0 j1 B( j9 E' |' J! n+ V% J　　方琰狐疑着起身，把纸心放在林官城手边，“打开看看。”说完走出了教室。
　　一刻钟前，康爱国办公室里。
2 z* b  N  F7 V: h+ [　　徐主任指着桌上的答题卡，气急败坏，“你看看，不好好写就算了，这上面画的什么！”
1 e. |! Q8 r9 Q1 D5 u( g4 L0 P. m　　因情绪激动，他原本服贴着头皮的几缕头发落了下来，在耳朵边悠悠耷拉着。
　　徐主任忙不迭地把头发仔细顺回去，怕高血压又犯，深呼吸压下两口气，冷声说道：“我看还是趁早叫他爸给领回去，这种学生就不该来我们学校，在技校能老老实实呆着就烧高香了。”
　　康爱国看着大题区域，简单的几笔画勾勒出了一个穿着旧式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圆滚的啤酒肚把底衣高高撑起，拿着教尺龇牙咧嘴，地中海的发型，稀疏的头发偏向一边。
. o3 X7 k3 X+ ?$ t7 g　　康爱国抬头看了徐主任一眼，没忍住笑出一声。
　　反面还画着一套办公桌椅，桌上堆满了教材和教案规划，书页上的字母表明这是英语科目。靠背椅上坐着一个瘦瘦的老头，个子不高，两只脚高高悬起，离地面颇远。
　　抓取的特点都很鲜明啊。
　　徐主任：“要不是小郭扫描时发现出现故障，能让我看到？这不明摆着不尊敬师长！”
9 B7 L$ C; S. E  ]3 q( m/ x　　康爱国却不怎么生气，摸着茶壶肚，心平气和说，“正常，小孩子心性稚嫩玩性大，我看着画得挺有意思，神似而不刻板。”
! b' b9 T8 t9 I% D: [9 J　　“学校就这两类人，同学他不爱护礼让，老师他也不放在眼里，还呆在这儿干嘛？祸害人不是吗？”
; Y# Z' H) B6 \+ O' [( H1 Z　　地中海越说越气，丢了句话让康爱国考虑怎么处理，捂着胸口大步走出，回办公室去找平心静气丸。
　　方琰走后，林官城盯着看手边的爱心，可能也出于一丝好奇，他仔细地打开折纸。
　　亲爱的班长林官城：
% G3 g* H; e% I% J; V! J　　今日上午，本人因一时不快，不慎与你发生争执。事后，本人感到后悔莫及，想要痛改前非。还望班长大人海涵，给予机会。我将于本周五邀你共进晚餐，聊表诚意。不知班长可有空闲？我定会努力弥补错误。周五下午六点半，不见不散！
9 d. i& Y# ?  h! k　　林官城看着皱皱巴巴的草稿纸，目光向右边掠去，唇角微微勾起，低喃了句：“幼稚。”
! G1 E. b# p" U, P+ q  G　　转眼间又是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将纸片叠起放进了课桌。
　　方琰思前想后揣摩不出班头这么急着找自己是要干嘛，心里犯着嘀咕，推门进了办公室。
　　走到桌前，看到康爱国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无聊画的小人咔嚓拍照，方琰一愣，心里腹诽，不会是要拿这个给我治罪吧。
　　“方琰，这么快就来了啊。”
7 P7 s& `- N. ~" W　　“嗯…看郝豆挺急的。”
　　康爱国指着样貌滑稽的小人，笑眯眯说道：“我挺喜欢你这画，我给自家闺女看看，你不介意吧。”
　　方琰愕然，点点头，“嗯嗯，不介意，随便拍！”
6 j' W9 K* J5 J8 D% F　　这班主任也太不按常规出牌了吧。
　　方琰问，“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吗？”
4 w6 d* f$ E& I' L9 }" t/ ?9 |! c' n　　“没了。”
" T/ i( P0 p& X' U: R( [* j+ S2 b　　方琰：“……”
5 l6 }5 M# j# R7 {9 E% r8 H4 ^, d　　临走前康爱国又叫住了他，“方琰，下次填卡用2B铅笔，中性黑笔扫描不上，高考别忘了。”
　　曾让无数老师头痛的方琰，再次精神恍惚地走出了康爱国的办公室。
) E3 ?: F' i; \% T　　他火急火燎地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尊重我的著作权？然后拍给闺女看？真是一出没完又来一出。
3 d: K0 u6 E4 v7 Q　　康爱国还说，如果自己实在闲的不愿意学习，可以多画些这种卡通画，他很喜欢。
　　方琰顿时觉得这个班主任手段高明，不苦口婆心地劝解自己回归正道好好学习，而是给自己找个事做，就没时间，顾不上干别的。他也不用担心我惹事，祸害班里一等一的优秀苗苗。
　　回到教室，黑板旁边装嵌的大显示屏展示着刚刚考完的试卷答案。个个紧张的不得了，都在对答案。
　　“卧槽，这题我本来写对了！早知道不改了，哎…”
  E; g, g; F# W, M　　“刘仲宇，你选择错了几个？我比上次好点，错了三个。”
9 k6 L9 |& x3 \' s( A* F　　“别翻！别翻！我还没对完！”
　　方琰拉开椅子坐下，看见林官城慢条斯理地整理资料，调侃道，“班长，这次是要考第一呢？还是第一呢？”
　　还没等林官城回应，学委刘仲宇握着试卷冲到他面前，问道，“林官城，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林官城：“挺差的。”
　　刘仲宇听完，立即喜上眉梢，抬了抬镜框，开心的连藏都不藏了，“我选择全对，选修题应该也是满分，大题应该没问题，这次肯定能超过你！”
　　林官城抬脸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嗯。”对学委的激动并不在意。
1 ]+ y# {) T' N6 H, l　　刘仲宇满脸亢奋，看着毕生死敌的脸笃定道：“等着吧！成绩出来我肯定在你前面！”
! L( m  x6 }' e" k! }7 ~0 w　　方琰戳了戳郝豆肩膀，“哎，这人是学傻了吗？这么跟班长较劲儿？”
　　郝豆往后看了一眼，确定学委已经走了后，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啊？班长和学委两个人一直是排名表的铁一和铁二，雷打不动。”
　　“刘仲宇这三年的梦想就是超过林官城考次第一，天天拼命地学，回宿舍开着小台灯五三都刷好几遍了，你旁边的谢晖都比不上刘仲宇。”
0 x7 T5 V3 q# U5 M% w4 H　　方琰回头看了眼谢晖，他正在抱头悔恨自己的失分点，就差把卷子点几根香给供起来。
1 _$ \* _" s& |. o" P; u! {4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爱你们！


第7章 第 7 章
( ?) p- c+ f7 V, c* m4 _　　考完试，方琰把柜子上的东西搬回桌子上。
% k2 M" j* o& }　　转身时，余光好像看到林官城的抽屉边放着什么东西。
! e0 B/ k% h% o0 N) U5 H　　方琰忽然想起什么，“林官城，我给你的心呢？你打开看了没有？”
4 a, F4 V9 \' l/ h8 G  Z　　林官城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扔了。没看。”
5 J, R: B1 |8 A# Y) M' C0 r1 v　　方琰：“？”
　　他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没看？”
' P' y5 c* @" N9 ?- h　　林官城看着他，没说话。
　　方琰偏过头，冷着脸骂了一声。自己的态度和语气已经够好了吧。这人怎么这么难搞？要尊重我尊重了，还请他吃饭道歉，老子辛辛苦苦折的说扔就扔。想想就心烦气躁。
9 E) [. [8 F' ]6 z+ p+ Z　　“林官城，那你抽屉里的是什么东西？别人给的情书？”
　　班长的抽屉只有摆得工工整整边角对齐的书，平时一览无遗。
: d" {) }3 Y1 |) @$ k$ J! i　　方琰记得被叫去办公室之前还没看到角落放着这样的纸块，好奇心突增，抬手想抢过来。
　　林官城迅速侧身，用身体挡住了课桌，方琰顾及他的习惯，不得不停下动作。
　　班长没否认，还不让看，那肯定是情书！哪个崽子真会挑时间，我一出去就来送情书。
　　方琰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他低头揉了把脸，强行逼自己先忍下这口气，“谁给你的情书？”
　　林官城挑挑眉毛，对于方琰的误会懒得作任何解释，“跟你有关系？”
　　怎么气人怎么来。
% E7 k% S! ?, c7 r% j　　方琰脸色微沉，控制着脾气，压低声音：“郝豆，过来。”
* w3 V$ Z1 @/ m; c　　“啊？怎么了，琰哥？”
* Q; `5 g8 f" R　　郝豆第一次见方琰脸色这么差，不由得声音弱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走到方琰桌边。
　　“我问你，刚刚那会儿有人来找过班长吗，或者班长有没有跟谁一起出去？”
/ J" e3 |* e+ y  g' _　　方琰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好意被当成垃圾，林官城还藏着掖着别人的情书。
. W  r" ]& P3 @　　郝豆一脸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道：“啊？没有吧，好像就周清妍下课过来...”
7 a( F& B9 j+ _　　…...把周末去向表交给了班长，可他还没说完，话就被方琰打断。
　　还真有？！“周清妍是哪个？”
　　方琰向班上的女生一一看去，好像是有几个长得还勉强凑合。
8 o$ ?1 c% _& ^3 j0 h/ w5 k　　郝豆莫名其妙，有点儿搞不清情况，伸出指头比了下，“喏，就那个。”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方琰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个叫周清妍的女生。眉眼紧锁，神情或匪夷或嘲弄，因专注于打量，脸颊的线条越加紧绷，周身的气压变得很低。
: o1 Y# P9 G6 M6 p　　谢晖突然抬起头，扶了扶眼镜，茫然地看向周围：“怎么...好像有点冷？”裹紧了校服又扎头在试卷里。
: d  v% D  L4 t) h6 E　　“清妍，我发现方琰已经盯着你看好久了，哇，你今天桃花运不错啊！”旁边的女生朝后看了几眼，拉着周清妍的胳膊说道。
4 x5 _- S$ f& r. u5 q7 p" Q　　“哪有，这种事别乱说。”周清妍偷偷往后瞥了一眼，又迅速转过头来。方琰真的在看自己。
　　周清妍有点儿莫名其妙，旁边的女生还在起哄打趣。
　　“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 X$ n$ f; M5 u" x7 {* T. T* P3 }　　转眼间，方琰就来到周清妍面前，深刻俊朗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扔下一句话就走出了教室。
' U6 H- o" l, f+ ?. U+ z; Z　　周清妍愣住了。她看向周围，好姐妹羡慕鼓励的眼神，她深呼吸一口气，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9 k. g0 t& y9 I0 Q" C8 k, }　　全班一片唏嘘，起哄的声音半晌不息。汤可看见他们，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看破一切的神情，默默摇了摇头。
" }6 P0 W1 f) i9 l/ B$ k! ^　　周清颜是那种长相可爱秀美一型的，追她的男孩子不少，但是她对谈恋爱不感兴趣。就算是校草级别的方琰，也没什么感觉，她想着，要是表白了，自己就果断拒绝。
　　“放弃吧。”方琰冷冷的声音飘来。
　　“啊...？”
) Q' |) m% j* A/ D8 U( A　　周清妍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高出自己好几个头的方琰，神情有些冷漠，这个表白开头好像不太对。
　　方琰尽量措了辞，看着眼前茫然的女生，“林官城他有病，不喜欢女生，你放弃吧。”说完就转身进了教室，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 ?5 B# {; B* e4 |+ o/ \2 X! N　　方琰心中一片释然，走回座位，紧锁拧起的剑眉也舒展开，看着林官城昂着下巴开口道：
　　“不用谢，我帮你打发了，记住你哥的这份恩情。”
9 A4 x" a, J; @9 P0 n　　他心情顿好，至于那个女生会怎样就不关他的事了。
( X; A/ F9 M: e　　想起自己的邀约，方琰撕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道，“本周五下午六点半在校门口见！！”
　　可能是觉得字迹太过嚣张跋扈有个性，又重写了两份，还特地找谢晖借来红笔，在时间和地点上着重打了红色波浪号。
$ h: I. s0 b* \4 L! t9 i' t　　起身贴在林官城内侧的墙上，唇角带着一丝笑意，“记得每天看一遍哦。”
　　话尾还语调上扬，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官城正在整理近期的习题笔记，对于方琰这一个小时的闹腾充耳不闻。
　　晚自习时间，尽管已经解决了主要麻烦人物，方琰的注意力还是没从那叠纸块上转移开。想方设法地趁林官城不注意时，顺手掏出，看看情书里写的什么内容。
. T1 K) H( n9 J" n- c6 e　　就是现在！
　　林官城正在转身翻书包找资料，方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去，奈何班长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方琰的胳膊。
　　方琰看着抓住自己的手，惊讶片刻，眯起眼睛，另一只手想要按住林官城的胳膊，不死心的还想要拿走纸块。
# O' t; [. R9 p　　“你又不喜欢人家女生，还留着干嘛，我帮你扔了呗。”
　　林官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7 p9 b% r  ~; ~　　“后面干什么呢！当我不存在？”
　　“方琰！你就这么喜欢林官城？我回回进这个教室，就没见你消停过！”
0 C: @8 b8 }- l. [2 j- k　　杨露扯着嗓子在讲台上吼，从方琰来三班之后，她每次进教室方琰都在林官城跟前搅和
　　闻言全班的视线立即投注过来，又是一片唏嘘声，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怪不得啊。
9 _7 h9 b! I: B: z/ g9 b, S　　汤可敏锐地察觉到风向的转变，点头如捣蒜，眼神中满是激动和赞同，像是终于看到儿子认清现实的老母亲。
　　晚自习怎么又是杨露？高三没其他的老师了？方琰翻着眼皮一阵无语，手上的劲儿还不肯松懈，和林官城两人你抓着我我按着你。
　　杨露见自己指名道姓地说也不管用，大步走下来亲自将两人掰开，把方琰领出教室又是好一顿说教。
3 h/ q' c7 `) u; ]7 j　　方琰自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看着胳膊刚刚被林官城抓住的地方，好像还残存着一丝热度。这是林官城这个假洁癖怪第一次主动触碰自己。
　　方琰看着看着嘴角漾起一丝笑意，心里好像有点痒痒的。
　　杨露训斥着，看着方琰这状态差点儿当场吐血。虽然自己才出师三年，不至于有理有据地教导学生，还给训笑了？
8 D' y) w0 r/ L+ A2 L* B　　“你给我回座位去，老实坐着！”
　　杨露神形俱疲地揉了揉眉心，特别不明白为什么康老师不答应把这两人座位调开。
8 M6 R% X1 o9 W( ?  v/ }) [1 B　　放学后，方琰心情舒畅地回了宿舍，给手机充上电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出来后，日常给方丞文打了个电话。慰问慰问独自在家快活的老父亲老母亲。
　　发梢的水珠顺着颈线滑下，浸湿了方琰身上宽松的白T恤，紧实的肌肉线条若影若现，纯棉的布料透着水汽紧贴着腰线。
. G5 s9 t, S: {( I' h  R! o$ h　　方琰挂断电话又翻阅通讯录，给要好的哥们彭湃打过去，“喂，湃湃，有没有想琰哥？”
1 D0 X' ?2 f, x3 c　　电话那头的人在网吧，键盘声说话声吵吵嚷嚷，房湃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 d- h, v9 w) x" n0 k" X　　“我操...别这么喊老子，用现在的话怎么说？对了，就是gay里gay气的！”
9 M& L/ n, g$ N+ K　　“哎，方琰，你在那学校怎么样，好玩吗？”
  A6 p! {% s, g. Z5 \8 z　　彭湃和方琰从小玩到大，有什么急事，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小学和初中都在同班，每回考试，两人都次次争着垫底。
, {% \: T9 a( A　　方琰：“还行，有个人想让你帮我查下。”
" i9 g5 |6 N+ _( [- e/ Q　　彭湃掐灭烟头，随手丢进花盆里，“谁啊？这么大脸面，都吸引我们琰哥的注意力了。”
　　“算了。没事，不用查了。”
( q7 k3 c( v; l4 ?　　不知为何方琰突然放弃调查林官城的念头，他有些希望林官城能亲自告诉自己，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接触别人。
- m7 B+ ^. V9 n( p　　彭湃皱眉：“嗨！琰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那学校这么邪乎？你还是我的琰哥吗？”
' v& j) H9 B) k# m- M3 S) ]　　“滚蛋。跟你打电话的就是一张脸帅过八条街一手干翻十来号人的琰哥本尊！”笑着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1 E. R& D& l7 U3 i* v1 J3 Y1 ]

第8章 第 8 章
　　早上七点半，晨读声此起彼伏。
　　高三备考生都在紧张地复习巩固着知识点，争分夺秒地抓住每一份时间，好迎接将要到来的各种大小测验，以及三个月后决定人生走向的高考。
　　徐主任手背在身后，握着教迟，在各层走廊穿梭巡视，看见一片紧张不敢懈怠片刻的气氛，满意地点点头。
* }: v- C7 u: e　　当然，除了某位让他不得不随时备着清心静气丸的方琰同学。只消一眼就胸闷气短。
　　在震耳欲聋的读书声中，方琰趴在课桌上，头枕在胳膊上，睡意正浓。新发下来的套卷层层叠叠盖在方琰身上，把人埋得都快要看不见。
( ?: I- L0 d  N- ?! D/ F9 f9 O1 ~" m　　天色刚亮的时候，方琰原本在宿舍睡得正香甜，一阵急躁猛烈的敲门声也没把他吵醒。
　　方琰还在与周公相会时，徐主任大手一挥，一把掀开被子，浇了个透心凉。
　　就这样，饥困交迫睡眼惺忪的方琰，便被迫在大清早六点钟就爬起来，和全体住校生开启了晨跑活动。真的痛不欲生。
　　时间一晃，早读就结束了。
  E% ~1 a5 |" v* v+ ~1 c( V　　暖阳沿着既定环线缓慢地上移着，温润的风轻轻扫过，和煦的阳光穿过淡淡的云层，越过无数灰白色高楼，透过课桌旁的玻璃，在坐在窗边的林官城身上弥漫开来。
　　方琰睫毛轻颤，眼皮微微抬起。睡颜朦胧间，好像看到林官城此时正站在面前，一只白皙纤细指节分明的手向自己伸出。
　　碎金似的阳光洒在林官城乌黑的短发上，他的肤色很白，但不是那种病态的白美人，配上立体深刻得恰到好处的五官，像画中人一样清冷孤傲。
; U3 b3 ]5 J  E$ \　　而方琰平时一看就是桀骜不驯的，入鬓的剑眉，熠熠生辉的鹰眸，薄唇轻抿，看上去慵懒随意，即使穿着正儿八经的蓝白校服，浑身仍是欲盖弥彰地散出一股攻击性。
0 J9 B) a4 h0 D' R: Y  z' ]　　林官城正看着自己，又黑又亮的眼眸里意味不明，方琰轻声呢喃了句：“勉强比我好看一点吧...”
' B- J1 c* }  [: U- s5 k4 V　　这个梦好像有点奇怪。
　　方琰嘴角勾起，紧紧握住对自己伸出的那只手，有点凉，好在自己手心的热度不断地传送过去，慢慢也变得热乎起来。
　　恍惚间，这只手还要抽回，方琰下意识暗自用劲儿不肯松开。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呢。
# k! Q: L6 q3 ~, c) I+ T: @3 F. j　　“松开。”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 y; w& v( y! _  ?) E( p# }- {　　方琰瞬间清醒大半，努力睁开眼睛，林官城正站在课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脸色好像还不太好？
　　“有什么事吗？班长”
　　方琰揉了揉眼睛，从课桌上爬起来，身上的卷子哗啦哗啦落了一地。
　　“我再说最后一遍，松开。”
+ X. `' K9 H6 A; R: }; [4 X0 \$ F　　林官城又重复了一遍，冷峻隐忍的声音似乎在克制某些情绪。
　　方琰低头看了眼自己紧抓着的手，整个教室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
　　两人差点又在教室角落扭打起来，郝豆见气氛不对，地中海又好巧不巧地从教室门口经过，他连忙插话进来，“方、方琰，班长找你收作业呢。”
　　转移话题，算是及时止息了一场大佬之间的较量。
　　“作业？我都快认不得作业这俩字了。”方琰抬眼，不耐烦道。
　　郝豆一本正经，严肃地说着：“昨晚发的数学卷子，最好还是交了吧。”
　　“数学老师这人特别事，能揪着你几天不放，上课还收凳子让站着听，而且…第二节 就是他的课。”
$ n* c8 R) G# m1 b) s( u　　方琰皱眉，“麻烦，知道了。”
　　他转而扭头嬉皮笑脸地，冲面色还阴晴不定的林官城一笑，“我借鉴一份。”
　　也不等回应就随手抽出一张，翻了半天才找出昨天的数学卷子，不看名字就照搬上去。几分钟搞定，方琰习惯性地将两张雷同的数学卷子分开放入作业里。
! X$ [3 V$ ?  V' V　　解决完当务之急，方琰的视线再次黏在了林官城身上，眯起眼睛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思考着无数种可能。
) A7 U! u$ ?' @% o, {& y% d+ A& r& R. S　　忽然想起彭湃昨晚还调侃自己是不是交女朋友了，细看他长得挺女孩子的，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随即方琰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虽然因初中的那一举动震惊全校，给自己传出了看到女生就烦的恶名，高中又忙着制霸校内外懒得应付女生，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
% d7 E( M5 O. c5 z　　但是和男生...…和林官城，方琰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5 R' o* h9 [) O; @$ T- v! W　　“你就不能做点儿正事吗？”
9 k. s* @# c1 S* ]& T2 ^' e* F+ |　　林官城可能是被右边炙热考究的目光看烦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皱眉，脸部线条绷得很紧。
　　方琰耸了下肩膀，摊开手，“这不正做着呢？”话语出口，意识到有些暧昧，又补充道：“你看，窗外有对喜鹊来回飞了半天。”
! G5 w: h( l# ~3 q　　本以为是误会了方琰，林官城疑惑地扭头向窗外望去，看了半晌却连根鸟毛都没瞅见。被耍了。
$ W5 X: a, ?. r" Q9 e3 W: D　　林官城咬咬牙，“你敢再无聊一点吗？”
　　“林官城，我觉得你最近可能有好事发生哦。”方琰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话末尾音带着调笑，不自然地上扬。
, c  W2 {, ?) c　　林官城：“你离我远点我就天天有好事。”
1 N3 i! K/ S* |　　殊不知某人已经在脑里计划着怎样逐渐靠近。
　　方琰佯作痛心疾首，做作地说，“哎，班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同学之间要互相友爱关心。”
　　方琰眼角带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这种...插班生，就格外需要你的关心。”
  i9 }4 o5 A* A" \- B; \$ t2 b　　想起周五的饭局，他支着脸问道：“哎，官城，你有没有忌口不吃的东西？”
1 }/ `3 G9 P3 t% d2 ]; h4 F+ k" g　　林官城睫毛轻颤，握笔的手一顿，“把姓带上。”
　　方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眉尾轻挑，笑着说道：“好啊，林林，你有没有忌口啊？”
1 f( v  w2 |0 W! O0 O, [. P5 j( ~　　“你恶心死我算了。”
/ U# h- o: }1 C) K4 C1 O4 E9 {　　林官城嘴角抽搐，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自己怎么会妄想跟他讲道理。
+ x& z" i  U! u( g　　方琰眉眼带笑，难听点无所谓，就怕你不跟我讲话。
% r) M! ?) J8 R  d4 T　　他只想尽快结束话题，“内脏不吃。绿色的不吃。带腥味的不吃。水生的不吃。”
1 ~6 u/ q* b9 s  U　　方琰心里默默记下，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还挺娇气。
　　数学课，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老师走进来，面相有点凶。看着就不太好惹。
　　他抬手将早上收起的试卷递给学委，让他发下去，这节课要讲。
　　“这套卷子来不及批，我大致都翻着看了一遍，情况不太好。”
( O! b  Z5 F+ }8 ]+ f- D　　“填空题的最后一小题是个陷阱题，我看了下，这道压轴题全班只有两位同学做对。”数学老师操着一口浓正的西南官话，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 V* t: g! n' b4 r' ~　　“好像还是位新同学，方琰是吗？可以上讲台给其他同学讲解下吗？”
& X" b. C: U/ Q% A　　这位数学老师不仅口音浓重，还有一大教学特点，就是酷爱点同学上讲台讲题，认为这样可以锻炼能力印象深刻。
% o, w% b4 I8 m　　方琰还在下面特别滑稽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数学老师的口音，惹得周围一圈同学捂嘴憋笑。余光看到林官城的嘴角好像也带着一丝笑意。
　　方琰刚欲念叨终于看到风吹不动雨打不跑的班长笑了。
$ }! E% _# F, E　　就祸及池鱼，被数学老师点了名，猝不及防，吓得整个人一颤。
　　方琰扯了扯校服，故作镇定地站起来，不明所以，老师突然点自己干嘛，是说作业吗？早上交了啊。
　　汤可身体向后倾，侧脸单手挡着嘴巴，小声说着，“老师让你上去讲下填空最后一道小题，全班就你和班长两人写对了。”
5 v1 M2 P+ o4 I, V1 h　　方琰：“……”
: @% \% U. }3 F( b- F7 q　　这概率...…我就随手抽一张，就抽到林官城那张卷子？难不成是上天注定，冥冥中自有安排？
　　就这点空档，自认正直的方琰还在为自己总和林官城扯到一起找个借口。
9 m/ ]1 c) h9 x. ^1 ^8 Y　　数学老师还没搞清楚状况，以为方琰也是个爱学习爱探索的三好学生，满怀期待地等着新同学上台讲解思路。
　　方琰看了林官城一眼，清了下嗓，开口道，“啊...这个题我原本不会，是班长一点一点讲给我的，现在又有点忘了，不好意思啊。”
　　数学老师说，“这样啊，也没关系。说明方琰同学勤学好问，也值得肯定。”
　　“这样，林官城上来给大家讲解下是怎么做出来的，方琰同学也一起上来在旁边听着。”语气温和，但脸上的严肃不容拒绝。
　　方琰严重怀疑是数学老师发现了雷同抄袭，面上和蔼近人，变着法地找事。
　　林官城起身向黑板走去，方琰跟在后面，一起走上去。
　　最后一道小题是个比较复杂的立体几何题，老师已经比着三角板把图画好了。林官城拿起粉笔看着图，随手画了两条辅助线，温声说道：
　　“加上辅助线会方便许多，只要求出这个角的正弦值...换算一下，通过棱长...就可以得到E点到平面的取值范围。”
　　林官城说着不时向方琰投去目光，“明白了吗？”
: ?, k; j, l) R) z/ z6 \　　下面的同学一个个瞬间明白自己哪里出错。
　　方琰后背靠着讲桌，单手撑着桌沿，另一只手摸索着下巴。眼睛微眯，点头道：“嗯...好像有点明白。”而后眼底又闪过一丝精光。
　　方琰走上前，有意无意地挨着林官城旁边，蹭过他的指尖，指着他列出的公式，疑惑道：
6 G. ~) [1 g; g5 ~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写，我还不太明白，班长…可以给我讲讲吗？”眼神迷茫，刻意使语气显得无辜些。
　　林官城隐忍着并未发作。
　　下面一阵吸气声，方琰问的是高一课本最基础的一个公式，在数学老师面前问这种问题是嫌活得太久了吗，明明说句懂了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座位，同学纷纷向老师看去。
　　老师竟也没发脾气，说了句，“公式推导课下再研究。”
6 `0 E& u; ~% d$ _' q　　作者有话要说：
: T  [0 }$ ]9 j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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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_" T; |; e+ Y9 P2 t4 M2 v第9章 第 9 章
, N+ h8 d8 w; `4 h　　还有一个小时下课，这已经是方琰今天第无数次抬头看时间。
2 S+ [1 i6 M, N) L+ G& x　　方琰从到教室开始，不是班长长班长短，就是缠着汤可谢晖问班长高一高二有没有什么糗事之类。
　　除了后面的铁柜是死的，开不了口，前后左右彻底让他烦了个遍。这一整天就没安静下来过。林官城这些天似乎也习惯了方琰的存在，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尽量好脾气地回应着
2 ^$ }3 L2 L# S8 o% u/ q# w　　“班长，你在干嘛呢？”
2 V0 N8 |+ j" J% d( g　　“背单词。”
/ S# R& l' b- C! i/ q　　“林林，我快要无聊死了。”
) v$ O  Z$ S6 m　　“无聊玩手机或者学习。别这么喊我，我跟你不熟。”
1 ]& e  W+ N8 k3 c- o8 b( N3 u　　“哪不熟了，我们已经是一起上过讲台的关系了，而且我还帮你摆平过烂桃花。”
　　闻言，林官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依旧像看个傻子。
　　方琰问，“哎，你记得今天要干嘛吗？”
　　“不记得。”
: @0 i9 l& x# O8 D5 h9 f8 i! A　　方琰本来满眼笑意，嘴角弯弯，享受着骚扰着林官城的好时光。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像是突然被触了逆鳞，瞬间从座位弹起。
　　吓得前桌汤可一个反应不及，课桌里的试卷和小本子落了一地。
: f7 T- T) e- ?+ K' C: ~　　方琰没注意前面的哄闹，两手撑在林官城的课桌边沿，有点生气，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 D. ~+ g: d/ l4 |% e7 g　　林官城看着方琰的，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一个饭局。
5 ]( }4 O7 N3 {0 {　　方琰“哎”了一声，按着桌沿的手松开，在墙上的便利贴旁重重点了两下，“看着，记好了！”
　　这个便利贴是方琰后来每天到教室第一个要检查的东西。
4 S- B0 W9 r8 o  K0 e( y% z$ j　　林官城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漫不经心道：“嗯。”
1 o  B8 l8 u! A9 p4 [　　确认了班长记下时间，也应该...会守约后，方琰回了座位。
! r: G0 B; {2 c7 X　　不出三分钟，就迅速一扫阴霾，精分话痨上身。饱受折磨的林官城在回复完方琰今天的第九十九个问题后，说什么也不肯再理会他。
6 N  H6 z3 t; f! V$ |  ~) {; C　　于是乎，课间方琰便手握着一扇柜门开开合合敲地“叮咣”响，乍一听还有点变奏曲的感觉。
　　林官城握笔的手紧了又紧，额角的血管微微跳动，“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算我求你的，少产生点毫无意义的空气振动。”
: w* b% V; i6 M( P. H4 L+ B　　这哪是校霸，分明是收破烂瞎吆喝，废话连篇。
3 R9 Z# V4 y9 {. E3 i! f8 A9 J　　最后的自习课是由班头康爱国看管，他起身走到饮水机往紫砂壶接满热水，转身视线向全班扫去。
( s. h! }1 r1 i: p, b　　最后排的某位同学格外惹人关注。
7 d; ^3 l7 P' X) d　　只见方琰课桌下的两条腿像是各自装了电动小马达，晃得看不见个腿型，手指间高速旋转的笔花样颇多，再快点笔下长着的人都能从座位上直线升起。
4 w2 w4 ^7 v2 ]; O4 G. A6 k. D　　康爱国：“方琰，什么事这么开心？不如跟同学们分享下，有句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9 u2 b# c' b; ?& U3 h/ ]7 o, i　　方琰停下动作，笑吟吟道：“没有啊。”
5 j* B' Y8 z. u　　他看着方琰，眼角弯得更深，调侃道：“是不是要赶着去和女朋友约会啊？”
2 o7 F% P/ `2 \　　大多数老师总是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生怕太过随意无法树立威信，难以让学生信服。
9 e0 t; f& S! u" ~　　康爱国大相径庭，虽年纪大却不似他们那么刻板守旧，自有一套为人教学的方法，开起玩笑来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你猜？”方琰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回道。
　　康爱国：“我看像。”
　　方琰无声笑着，没再开口，低咳了一声，视线若有若无地向左边飘去，林官城的脸怎么红了？
　　铃声响起，方琰扯起书包一个箭步就向外冲去，还没下楼梯又三两步跑了回来，在林官城桌前停下，沉声道：“等着我。”
7 k2 l1 O; r; T　　出去拦了辆车就往家去。
' n: }6 v& D  a% h8 E+ J$ g　　“放假了啊，回来挺早，我让小刘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难得在家休息的沈雪琴，也就是方琰他母亲，还没见到儿子的正脸，方琰就蹿回了卧室。
　　方琰掐算着时间，进屋就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五分钟后从浴室出来，看着衣柜陷入沉思。
) y- E0 R- y3 H, d8 K　　上次和爸妈参加晚宴酒会的高定深蓝色西装小皮鞋怎么样，方琰年纪不大，但186的身高配这一身显得傲气凌人，乍一看还有点网络小说霸道总裁的感觉。
' x! B4 P( e: g4 z5 P! d9 B　　方琰看着落地试衣镜前的人，心中冒出去参加婚礼的错觉，不行，太正式了，得换掉。
$ O+ ~4 t: V! b: X# M8 p$ X* F　　数秒后，方琰看着镜子里穿着棒球套头卫衣牛仔裤帆布鞋的男生
　　方琰：“……”都想把自己眼睛戳个对穿。
8 ?- d3 D2 F: M3 S( e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刻意收拾这么久？
　　方琰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 |; R- j2 \# d/ m/ K- Y  z& h1 M　　他突然拍头，就这脸不收拾也能帅过八条街好嘛？
　　一番倒腾后，方琰在T恤外随意套了个夹克外套，头发胡乱抓了两把，走时还不忘扭头拿起沈女士出差带回来的香水，往身上喷了点，齐整。
; b: ]9 D7 T. h/ W1 N) y　　“妈，我有事，不用等我你们先吃！晚点回来！”他急躁地迈出门，声音被隔绝在了一楼大厅。
# Y+ q4 Z* g! R7 @7 q　　沈雪琴满脸讶异地看着一晃而过的身影，空气中还飘了点香味儿。
. M/ m0 R9 k( h' W　　她扭头问道方丞文，“你说咱们儿子是不是突然开窍要拱白菜了？”
! ^, Q  X! z2 r+ |+ x　　周五下午比较忙，林官城作为班长要留下来监管大扫除等值日工作，下楼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6:50了，不知道方琰还在不在校门口，应该回去了吧，林官城本应该毫不在乎的。
　　但此时说不清什么感觉，心里好像还有点隐隐期待。
7 O3 X" h  R# g　　走到校门口，林官城敏锐的听觉瞬间就捕捉到了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嬉闹声。
　　千万别是某人在校门口作妖。
　　走到校外，林官城看见骑着川崎重型摩托的方琰。他眼皮再次抽搐起来，捂脸扭头就想走。
　　“哎，班长真准时！”
  u# j5 J0 p. C  p) H  k　　方琰反应极快，立马拦住林官城的去路，拍了拍后座，眼神示意你再不上来我就亲自抱你坐上来。
　　林官城取下书包反过来背在身前，刻意拉远些距离。
　　方琰轻笑一声：“干嘛啊这是，林官城，你很冷？”
/ T9 w  z  A- J7 Q　　没待回答就扯过书包放在自己怀里，在林官城肩上拍了两下，“坐稳咯！”
　　“嗡—”地一声扬长而去，带起了一阵尘土，留下无数男生女生羡慕中夹杂着匪夷的叹气声。
% }5 U/ r! M' z: q" ?. v+ P　　男生羡慕几年的零花钱也攒不起一辆这么炫酷的摩托，女生则是羡慕那个后座的位置。
) Z# Q: Y7 r6 r/ M# O% e　　林官城双手紧握着车后的横杆，碎发被风迎面吹起，眼睛被吹的有些干涩，也被从前面带过来的香味熏得睁不开。
　　“你满十八了没有？非要这么高调？”
　　“你别往后靠！你这是泡香水罐里了？”
2 Q+ E" A0 Z& }8 f4 D　　方琰趁车少，把林官城双手拉到自己腰上，“扶好了！掉下去你爸妈非得伤心死，提着刀上门把我大卸八块。”
　　“怎么样？这是我成年那天老方送的生日礼，是不是特帅？”
4 m2 {( A" J8 }# Q6 H* G' k　　他嘴角高高扬起，“上学都没机会用，今天好不容易骑出来就带你一回。”
% d5 T8 r' _) b/ B6 n+ K# D　　前面有条减速带，方琰本应放慢速度，回头看了眼身后紧紧拽着自己外套的林官城，嘴角划起一丝笑容，控制着速度直直地骑了过去。
+ \. |3 b# k) l+ u　　林官城随着颠簸，身体猛地向前倾去，双手不由自主环住了方琰的腰。
　　方琰幸灾乐祸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抱的。
% T/ y  t7 ~, t1 _　　林官城黑着脸，“方琰，你妈有没有带你去医院看过？”
　　“嗯？什么？”
　　林官城咬咬牙，道：“心理年龄过度偏小也是病。”
　　“哟，学霸就是不一样，还拐着弯骂我呢。”
- J; T; q: G" H　　“我本来就没答应你来吃饭。”
　　方琰吹了一声口哨，“都已经上车了，这会儿说晚了哦。”
　　连着三个减速带方琰都不亦乐乎地故伎重演，终于在身后面红耳赤的林官城一声怒吼下，他不再使坏，往预定的餐厅驶去。
3 S5 ]5 J" Z+ u6 m. R" ^7 a$ I　　方琰选在了比较偏僻安静的路段上一家西餐厅。
　　英式的装潢设计无处不透露着典雅尊贵，每个角落的饰物挂画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布置的，非用餐区还有修着音乐喷泉的露天观景台。
" z1 p7 B* N- G9 X  E: e$ E　　柔和的古典音乐充溢着整个餐厅，暖色调的灯光淡淡地投下来，梦幻而浪漫，这样的氛围很适合情侣初次约会。
" z7 `8 ^7 [# v0 A) N　　方琰极为绅士地替林官城拉开座位后坐下，点好了餐，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视线锁定在对面的林官城身上。
, X: r( ?2 y; T5 @; _& _　　“其实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林官城率先开口，打破了有些过于温和甚至暧昧的气氛。
/ X* \8 }: {" \+ F" U　　这些天的相处，林官城觉得方琰虽然不学无术浑身流氓气质，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劣迹斑斑。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同学出来吃饭，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没有，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 l% K! t! O8 v3 Q　　方琰果断回道，眉眼含笑，看他的眼神更像是在观赏一样不可多得的珍宝。
　　方琰轻咳了一声，说道：“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啊？我家就我一个。”
) R& n. Z9 x) U& V　　“没有。”林官城干脆利落地答道。
6 f; ^0 X+ ?' g7 B2 @! A　　“嗯…看着也不像。林官城，你是本地人吧，听他们说你住的地方好像离学校挺远，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 ?7 Q7 S' m  Y& ^+ V$ b1 y& m　　林官城看着他，没说话。显然不想回答说这个问题。
　　方琰抬眉，“平时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看书？运动？”
　　“没有。”
: H/ ^- e+ f. W% S  r7 N　　方琰脱口而出，“这么清心寡欲？”
* T2 a3 ?% \& G8 i0 G; J/ U　　林官城点点头，“是的。”
/ _, s& j- H! f! `: F) l" q) e2 E# n　　方琰从坐下就人口普查员上身，好奇心大发，继续问道：“那你不上课的时候都......”
1 B3 }' }1 i0 ]3 ]$ b9 {　　林官城有点儿招架不住，满脸无奈，“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来相亲的？”
9 s) V  C/ u: q- @9 _　　方琰问，“你相过亲？”
* |! J8 q% Y" _/ E! U- |, E' T$ f* D　　林官城：“……”
　　林官城微微松了口气，有条不紊，细嚼慢咽着口中的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
' L8 p) v( k2 l% Z9 X# p　　谢谢！

4 }1 k4 A4 w4 S8 B" [
$ c( t# ?9 p2 \8 `3 @第10章 第 10 章
　　等出了餐厅，天色已黑。
　　这附近好像没什么车站，林官城想约辆车直接回家，手机又好巧不巧地低电量关机。
" h7 s) ]) e; H8 E+ b+ C4 q6 ^　　他回头看了眼身旁的方琰，一副小人得志时的反派人物剧情专属表情。
　　“你要不要笑得这么恶心？”
　　方琰摸了摸脸，“有吗？”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认真说道，“今天数学课上我看到你笑了。”
　　林官城：“？”
　　“笑起来真好看。”
　　林官城静默了两秒，转身看向别处，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些触动。
0 j8 c0 j; }( A" ~　　方琰见他不信，还又重复一遍，“我真这么觉得。”
0 F4 e' O% _* B6 |$ H　　林官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等了快半个小时，都不见有出租车经过。林官城有点着急。
" P* Q3 j: ~* v3 f9 W　　他犹豫再三，向方琰投去目光，温声说道：“方琰，可以再带我一程吗？直接把我送到…”。
1 R* I9 x; u/ ]/ i# a　　方琰看见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林官城纠结的模样，心情大好，眼底起了一丝浓郁的兴致，故意严肃道：“啊？林官城，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有点听不清。”
　　林官城吸了口气，稳着情绪再次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怎么？向来独来独往高冷的班长大人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了吗？”方琰嘴角似笑非笑，调侃的意味越加明显。
　　林官城脸又黑了下来，就不该跟他好好说话。
$ h6 k* R' Q' w8 V　　没了刚刚说话时的那份温和，他走到方琰那辆相当拉风的摩托旁，拍了拍座位，冷着脸说道：“你看着办吧。”
7 n* j6 a) e/ w& ]9 i  |2 ~1 B　　“你带我来的，就得负责把我带回去。”林官城正色道。
) E0 E, n. I' v- z" X( k　　方琰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愠色，也不收敛，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林官城，你还挺可爱的。”
　　不知怎的，方琰觉得班长越来越有意思。
" }  V0 W. H; J# P　　两人戴上头盔，方琰也不听林官城要去的地方，直接就将人带到附近的江滩。
　　“吃完饭消消食。”
　　方琰看着林官城匪夷的表情，随口编了句还算像样的理由。
) n) V: |4 Y, S, J0 i　　江滩是突发奇想的，想拖着时间是真的。好不容易有机会，他可不想那么早放林官城回去。
6 F: r1 Z* a# w5 m" o0 t8 f9 w" X　　现在是九点钟，这里的人不算多，偶尔有成对的小情侣和三三两两的小姐妹沿着林边小路散步嬉闹。
3 s. P6 b2 _" Z. @　　林官城还背着书包穿着市一中的蓝白校服，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是被迫的”，不情不愿地陪着方琰在江边晃悠。
" Z- B( z+ `! w0 G　　昏暗的灯光，也没能掩盖住两人的高颜值的轮廓线条。
/ _6 d# Q4 R: u: _" }" L　　经过的路人频频回头，甚至有深迷腐文化的小姑娘看着两人高挑的背影，脑补出了威震全市黑道大佬配不谙世事清冷高校学神的一场大戏。
　　林官城努力耐着性子，在陪方琰走了三个来回后，强烈抗议，“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回家。”
+ K! @" H8 D, c" ]$ N8 X( P　　然而方琰还想拖延时间，再消磨一会儿。
- q" U& `7 G* H+ j( C: I& {　　这时，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斜着肩膀从旁经过，他白色的背心外面套着个花色衬衫，下面是破洞牛仔裤，可以看出品味极差。
) x8 D! y% G" J$ [4 y6 k2 z* V　　明明路很宽，他却偏要挨着行人走，不长眼地，故意挑衅，用肩膀迎面撞上了走过的林官城。
. L, Y" p. q: Y0 ]　　林官城被撞得偏了一下，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
4 y$ B; V1 f3 ^* f: @　　方琰瞬间怒气暴涨，回头骂道：“我操…会不会走路？！”
　　黄毛闻言立即转过头来，前些天积压的怒气早就想找个机会发泄出来，又不能走在大街上随便逮个不认识的人揍一顿，正想找个人开涮呢，这可是他自找的。
　　六目相对，三人均是一愣。
/ A: E6 U& S  Z0 Q. a# f　　黄毛的脸上有条刚愈合增生出的黑褐色的血疤，从唇角蔓延到脑袋后方，因破口大骂这条疤像只长长的蜈蚣扭动不止，样貌丑陋吓人。
" M( @& J, f- p; V# I$ ]: X　　黄毛挑眉，说道：“哟，方琰，你小子可让我撞上了。”
- j8 v6 H& h3 ?& k  ]+ z" y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掏出手机迅速打了个电话。
　　黄毛扬着下巴，抬手指了指脸上的疤，继续扬声道：“看到没？我这条疤，今天我他妈要给你整个上百条！”
/ j4 d* M3 J& b  C　　他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晃眼的匕首。
3 [6 c# l, _' T6 Q7 G　　“别想跑，我兄弟就在附近，我到要看看方大少爷今天一个人还打得过我几十号人吗？！”
4 \7 [2 e- y  W　　方琰皱眉，胳膊轻抬，不动声色地将林官城挡在了身后，准备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1 E: L# z5 Y/ T8 f1 f& K　　“呵。还挺重义气啊。”
　　黄毛向前走了一步，却忽然停下挤着眼睛向方琰身后瞄去，像是看到什么认识的人。
& W, @" \9 a9 r8 ?* ?% o　　随即黄毛抬脸，嗤道，“这不是林官城吗，这么多年不见，认不得我了？”
　　“啧。看这一身打扮，高材生啊。还跟着....”
* t/ a. v$ t3 ?; X4 G　　还未等黄毛说完，林官城闪身从方琰身后撤出，抬起脚就对着旁边的活动垃圾桶用力一踢，金属制的桶罐应声而起，直冲着黄毛迎面砸去。
　　“咣—”地一声，黄毛来不及反应，想要偏过身子却没躲过去，顿时头破血流，蜈蚣似的血疤又撕裂开来，鲜血脓液糊了一脸。
0 t3 h" [; H% h+ \* {. ?( H+ A9 V　　黄毛跪在地上，捂着脸哀嚎，还不忘狠毒地骂道：“你俩给我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们！”
; W4 u, J: m2 K* c2 p# a: G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黄毛叫来的人。
　　林官城眉眼间都是厌恶，冷凝着脸，转向方琰，“还不走？”
　　方琰这才从刚刚林官城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回过神来，拉过林官城连忙上车扬长而去，将一批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甩在身后。
, \' J7 _# Q2 f7 z( ^/ D" r　　方琰从倒车镜里看林官城，太帅了！
　　“林官城，看不出来啊！真深藏不露。”
　　还没等自己出手，林官城直接就身都不沾地把人给放倒了。真的很有意思。
　　林官城脸上没什么情绪，沉默了三秒，淡淡说道：“你看不出来的多了。”
　　方琰笑笑，放慢语速回道，“那我就慢慢地，一点点地把你看透。”
　　林官城：“……”
　　一路上，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黄毛认识林官城这件事。
　　已经快凌晨，方琰担心他走夜路不安全，不顾林官城几次拒绝，一副“有本事你直接跳车，跳车我也给你拦腰捞回”的不容拒绝的贱劲儿，强行将林官城领回了家里。
　　两人到家时，沈雪琴和方丞文早已回房休息，方琰也没惊动他俩，直接带着林官城上楼进了卧室。
　　方琰习惯性的进屋就开始脱衣服，林官城表情有些为难，要转过身去，方琰莫名巧妙地说道：“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躲什么？”
　　话毕，林官城还是背对着他。方琰脱得只剩一只平角裤衩，绕到林官城面前，看着他的脸说道：“我身上长疮了还是怎么了？这么避讳？”
　　林官城的视线贴着方琰脚下的地板，非常冷静地回答道：“个人素养。”
　　其实他更想用看了会眼睛不适这个万能的洁癖理由，但是动动眼皮都能想到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
　　方琰：“……包袱真重。”
! y6 T7 P4 [& v, T) W& j% f% k3 B3 |　　然后方琰转身进试衣间，拿了两套睡衣出来扔在床上，“先凑合着穿，你先去洗还是我先？”
　　林官城看了眼门口，神色平静地说，“别跟我说，你家这么大连间客房都没有。”
! C; J, \- q: P; \　　方琰：“嗨，有是有。但是保洁回家了，几星期都没人打扫。”
　　“里面全是灰，脏得没眼看，你有洁癖肯定忍不了。”方琰皱眉摆手，装模作样地说道。
6 H. o# f8 K* l, c$ V+ K　　方琰说完还拍了拍床，“就我这张今天才换的全新的，放心睡！”
　　林官城心情复杂：“……”这会儿你倒是想起了我有洁癖。
　　林官城的个头在人群里算高的，可能是骨架稍纤瘦一些，林官城穿上方琰的睡衣衬得松松垮垮。
　　林官城刚从浴室出来，凌乱的碎发上还带着丝丝水汽，身上萦绕着方琰用的沐浴乳香气，淡淡的白茶花清香。
$ L* {; a7 i+ V& X　　方琰躺在床上，靠着床头玩手游，自林官城出来后，手上的操作没停，但视线余光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林官城只要弯腰，或者动作稍大点，领口就会顺着肩膀弧度自然落下，无意间露出内侧白皙的锁骨。
: D1 ]: Z0 b: _0 n" J　　方琰的眼神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喉咙紧地说不出来话，足足过了半天，才从嗓子挤出一句：“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林官城：“？”
　　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没毛病啊。回给他一个不知所云的眼神。
　　林官城看着床上表情怪异的人，问道：“怎么睡？”
　　方琰理所当然地说道：“什么怎么睡？两个大男人还能怎么睡，难不成我睡地上？！”
　　林官城快速接话：“我不介意，那你睡地上吧。”
  G1 P& @( b7 B$ z　　方琰却像是没听见奇迹般地没有回嘴，抓了抓头发，径直躺下，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林官城，整个过程出奇的安静。
　　林官城看着他的后背，沉默了数秒，在一侧躺了下来。
　　其实床本身很宽，只要不使劲往里挤，怎么躺也挨不到旁人。
　　只是躺了半天还是毫无困意，仍然很是清醒。旁边的方琰呼吸并不平稳，应该也没睡着，林官城双眼盯着灰白的天花板思绪开始游离。
　　林官城思忖良久，突兀地来了一句，“他脸上的疤怎么回事？”
　　方琰知道说的是晚上遇到的黄毛，想也不想干脆答道，“看他不爽就随手划了一刀。”
" z' N* K8 a( d; m, I# d$ y, ^　　林官城闻言，轻笑一声，是非真假心里自有定夺。
$ i3 ^" M& L, k! {5 y! L) P　　方琰突然想逗逗班长，他猛地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林官城的脸。
, ]* t9 b! C$ B$ F0 \5 {8 Y1 _　　半晌，方琰故作凶狠咬牙切齿地说道：“等哪天我看你不爽就直接把你做了！”边说还五指合拢展平，痛快利落地在颈前一划而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 }% U. {! u0 K- G+ w　　林官城说：“那你做吧。”
　　方琰：“……”
　　方琰心里莫名有点烦躁，再次转过身去，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强迫自己快速入睡。
& T% V( T* N( s4 ?1 ^2 g　　作者有话要说：
; r8 ?' Z& y: q2 r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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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q0 T' j+ q. {5 J7 j第11章 第 11 章
1 V- R8 g2 Z  \& D% b- P' T　　林官城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没多久，便眼皮阖上陷入了睡眠，昏昏沉沉间，梦里来到了一个不太正规甚至有些简陋的小学校。
" D9 c& x+ r( l  y7 h6 s　　十岁以前的生活，他都是在孤儿院度过的。
( U4 M& @  o0 J: R% F　　破旧，脏乱，贫穷，这些词汇都围绕着林官城的童年。孤儿院的条件并不是很差，但只有少数孩子过成这样。
　　四肢臃肿，满脸横肉的院长主任，把孤儿院一手操办成自己的乐园。
" N% X0 i; c6 u4 x. v: }* G　　他无数次看到，油腻的中年男人笑容猥琐，拿着饼干点心，将小孩子单独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男孩儿女孩儿都有。
/ c5 j( J+ B% }. `2 d6 g. e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点乌青，问了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碰的。
: Q* X& a5 p9 ?  U) |　　半大的孩子，从未接触过什么正规教育，没有父母教导，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疼，但是疼完有糖吃。
　　按照方琰往常的作息，日上三竿才会幽幽转醒，翻个身还能继续睡。
& ]' }$ ^, [9 }　　今天方琰却早早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近在眼前，距自己不过五指宽的距离，他还没醒。
　　方琰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起就轻轻地搭在了林官城的腰上。
% T  U) `. @7 X# J8 Q　　摸着挺细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8 }/ a4 E+ Z5 Q* {0 h! e- k9 t. v* {4 G　　方琰睡觉不老实，被子全扯在自己这边。林官城半蜷着身子，身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遮盖，肩头隐隐泛着凉气。
$ l) _& ^: j$ H8 Y　　方琰做贼心虚，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拉过去，给林官城盖上。
　　然后半枕着胳膊，静静地看他的睡颜。
) z! ?0 S6 J1 x/ x6 e( I) W4 J7 `　　林官城卷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微微颤动，露出的肌肤白皙得像牛奶，细致得如美瓷，薄唇轻抿，只是睡着时眉头还微微蹙起，好像睡得不□□稳。
; z2 O: ^4 R/ Z/ k+ e% [8 p* d　　方琰突然又伸手进被子，魔怔般想把手再放回他的腰上。刚搭上腰，还很不要脸的轻捏了一把。然而就在那一刹那，林官城的眼睛倏然睁开。
9 q$ G" F, Z4 h' n  X, S3 F2 m　　方琰：“……”
　　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林官城抬脚就是一下狠踹，力气跟昨晚放倒黄毛那下相比丝毫不减。
9 n' T. H( r* _& o　　q
　　醒来就看到方琰恨不得整个人都贴着自己，脸上的笑意渗人，一只爪子还不规矩地瞎摸，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6 u% B( q3 Q  ^　　林官城原本就睡在床边，这么一脚下去，方琰没啥事。自己却被反弹，从床边翻了下去。
　　方琰捂着肚子吃痛，还好眼疾手快一把将林官城捞回床上。
　　十几秒过去，林官城缓了过来，皱着眉说：“解释解释？”
2 C( p6 O0 `7 |. J; p1 ~　　神情冷漠的像方琰第一天见他时那般，不过相比那时多了几分鲜活的人气。
% ^2 w" ?) N1 q  {( a' z4 S& R- X$ D　　“装病有意思吗…”方琰小声地嘟囔着，“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跟个小娘儿们似的。”
　　林官城抬眉说：“什么病？”
. U7 f  u' j# i& k0 @　　方琰眼神有些飘忽，抬眸向别处看去，说道：“…啊，那个…班长…在同学家夜宿生活开心吗？”
　　也不听回答，摸了两把脑袋，就起身下床去洗漱。
8 `8 K7 I* [1 x　　林官城摇了摇头，换下了睡衣。
　　收拾东西的时候，林官城鼻头发痒连打了几个喷嚏，喉咙好像也不太舒服，正疑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的时候。
) B3 F3 x# k0 k0 f" l　　旁边捂着毛巾擦脸的方琰迅速抢话道：“肯定是你昨晚睡觉不老实，乱踢被子，然后就着凉感冒了。”
　　林官城眯起眼睛，看着他。方琰咧嘴一笑，满脸率真。
　　他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刘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方琰强烈要求过早后再回家，两人坐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6 h" u" M$ ^2 M- P* i7 h& n　　另一边沈雪琴和方丞文也洗漱完毕准备下楼。沈雪琴在外再怎么工作繁忙，回到家还是卸下强势外表，像大多数女性一样敏锐且八卦。
3 m, `7 K& H+ P% y6 P) b　　下楼前沈女士还在老方耳朵边念叨：“我看小琰昨天那架势，肯定是去跟女孩子约会，还喷香水，我都闻着味儿了。”
3 K. w0 |! L& Q' B3 f" d0 ?( `. E　　“哎，你说哪天小琰会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啊。”
& W& Q) {) k; z( S% G5 [　　方丞文还是那副态度，“大学都上不了还指望儿媳妇？你养只狗都比他顺心。”
# I  ~  v' H, D5 K& ?　　沈雪琴翻了个白眼，“你有时间养狗吗，天天忙，说不准还把狗给养出抑郁症。”
　　两人走进用餐区，看到方琰居然在周末起早，都格外惊讶。
　　再抬眼看到他身边穿着校服样貌俊秀的男孩子时，沈雪琴和方丞文的表情都十分空白，甚至一时忘了做出反应。
' f% y* S1 w. t# o/ a% R　　方琰听到脚步声，转身说道：“爸，妈，早啊。”
　　“介绍下，这是我们班长，林官城。昨天耽搁太晚了，我就直接让他来咱家睡觉。”
8 d0 M7 h! c- }5 }: u2 ?# ?0 }; r　　林官城语调平缓，温声喊着：“沈阿姨早，方叔叔早。”
& y) `! Z' d. M8 A　　沈雪琴推了一把愣住站着不动的方丞文，笑着应声坐了下来，视线在林官城和方琰身上来回扫了好一阵，不是跟女孩子约会吗？怎么还带个男同学回来？
9 b0 C: q, |, g* f　　沈雪琴：“林官城是吧，长得真俊，方琰在班里肯定很闹腾吧。”
) V% R: M$ `! O# b1 W　　看到对面的方琰挤眉弄眼，求生欲使林官城选择背弃自己的良心。
　　“没有，方琰特别乖，关心同学，经常问题。”
　　关心程度跟性骚扰有得一比，问的都是些有的没的闲淡话。
　　沈雪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真的吗？那挺难得的啊。”
　　林官城，有没有兄弟姐妹啊？我们家就小琰一个，”
8 u0 f0 |! u' a( V9 d' n　　林官城说：“没有，家里就我一个。”
　　沈雪琴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眼里带上一丝惋惜，“现在基本都是独生子女，父母要是再忙点，小孩儿挺孤单的，也没人陪着玩。”
) C1 {) n& e  y　　“我和丞文就是，工作忙顾不上小琰，一日三餐都是一个人吃。后来大点儿了，就老往外跑，学习也耽搁了。”
- {* Z7 W; Q1 p) X. F: H1 q* i　　方琰皱眉，“妈，别说了，又想揭我黑历史是吧？”
　　“不说，不说。”沈雪琴扭头，继续说道，“高三挺辛苦的，你俩可以相互帮着学习，在学校成绩挺好吧？”
1 r/ A1 I4 E. U( N　　林官城淡淡道：“还行。”
; ?; a4 W" c+ G' S　　还行？！方琰挑挑眉毛，补充道：“他谦虚呢，回回年级第一。”
$ b2 \' g! R: M* J1 N$ ?- t" X- J8 F　　夫妻俩又愕然，方琰的的朋友跟他都一个型，头次见这样沉稳还这么优秀的。
　　方丞文说，“又不是你第一，你嘚瑟个什么劲儿？”
　　方琰咧咧嘴，“我替他骄傲。”
　　“官城，你不是本地人吧？家住在哪块啊？”
) S4 ]# Q2 L0 ~4 q9 F3 R# @, I& p　　林官城说了个靠近郊区的地段，那里环境不错。有些有钱人图清净，在那里盖了些小别墅自己住。
, R  P# R1 O  |" x" p　　“哦，那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啊，除了学习不上课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啊？没事多带小琰玩，他自己一个人成天就知道打游戏。”
　　林官城：“……”果真是亲生的，问题都真是如出一辙。
$ s+ w/ {$ {* Z5 K- X6 P　　方琰：“……”看吧。不怪我，我妈就这样。
　　林官城慢条斯理的回答了所有问题，还跟方琰的父母聊了许多。
　　从此，林官城“别人家的孩子”形象在方琰爸妈心里根深蒂固。
* i$ A* ^) i! W0 E3 J' A　　老方看看林官城再看看自己儿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沈女士则越相处越发喜爱林官城这个孩子，有礼貌做事又踏实，怎么看怎么好。
3 y: d6 M) d7 b7 q: a3 L& ~; I　　要离开时，她还几次三番交代要多和小琰相处，小琰最缺林官城这样优秀的朋友。
5 L! J# h' k! K! M5 z( o　　只是临走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 K. z0 V# z! c# _: Q, {0 I+ e　　一对中年夫妻带着自家闺女突然登门拜访，夫妻脸上满是感激，进屋就连连道谢，情绪激昂地就差跪在地上谢恩。女儿跟在旁边一声不吭，看着有些怯懦。
* F& X/ d  h3 A) |6 v) z　　耽搁半天才清楚怎么回事，原来这女孩就是方琰上个高中的同学。样貌好看可爱，放学路上被黄毛堵在没什么人经过的小路口，胆子小害怕被报复不敢跟老师父母说。
& R: o; o* H8 g3 C: h　　还是有次碰巧被方琰撞见，黄毛掏出匕首威胁恐吓，方琰毫无惧意见机夺刀，争夺中匕首划伤了黄毛的脸，血流满地。
' e5 _! }# ~- n( A　　那条骇人的疤就是这么得来的。
6 V9 v6 F  \4 Q9 R5 X4 d/ `$ t　　当时学校主任碰巧经过，结果只看到方琰动手伤人，而女孩早就吓得逃跑，一口黑锅就从天而降，落得个开除的下场。
8 E* F8 e# Z8 k+ ]　　几经周折这家人才找上门，想要赔礼道歉。
　　方丞文看着儿子，神情复杂，像是塞了几斤馒头，噎得说不话来。
　　方琰却压根儿没放心上，随意地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林官城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道：“这就是你的看不爽？”
5 M0 _( D  p0 d　　方琰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嗯啊。多大点事，他们也不至于这样，我都快忘了。”
6 N+ A8 j: h+ Q( e# d　　方琰父母热情地想要再留林官城吃顿中饭，林官城婉言拒绝。
& |# Q- Z  p% c8 h& T/ s　　沈雪琴想到家里的父母应该也很着急，就没再多作说辞强行挽留，打发了方琰去送送他。
4 S5 y1 ]# q4 P5 N% t& n: r　　公交车站台上，方琰看着专注于等车的林官城，含笑说道：“真的不用送你回去？”
　　“不用。”林官城偏着头，望着马路尽头。
　　“我爸妈真的很喜欢你。”
　　“嗯。”
; I) M* i- l* y& @1 B6 C1 h　　方琰扯扯嘴角，语气中有点儿嗔怪的意味，“怎么又这么冷淡？多说两句话又不会死。”
　　昨晚那个不假思索出奇制胜的林官城，还有早上被捏下腰就恼羞成怒的林官城可要比眼前的人有趣得多，方琰想起他醒来满眼震惊咬牙切齿的模样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起。
　　真的太可爱了，像个被吃了豆腐的良家小姑娘。
　　就是这姑娘脾气不太好，力气还有点大。
- ^+ B5 Z) o# o# P　　车来了，林官城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莫名其妙傻笑的方琰，丢了一句“记得明天要上课。”就抬脚上了公交车。
　　方琰正发愣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发小彭湃打过来的。
5 B4 D3 p- M% x& ^! C　　“方琰，你今天没上课了吧？”
　　“没啊，怎么了？有事？”
& T9 V, G0 F8 i2 G$ g) G　　“那你直接来网咖找我，来了再说。我游戏开了，先不说了啊。”
　　“行。”
% @/ I' Y0 Y* _; G7 j' ^' p* `3 I　　作者有话要说：
1 D/ P6 F4 }! Y3 L　　爱你们！
  F2 v$ r4 h4 }2 h7 S

第12章 第 12 章
　　现在还不是高峰期，车上的人并不多，林官城坐在后排。
. j: \9 G' p: m! ?　　旁边只有两三个背着书包的女生，看模样应该才十二三岁，应该是下了补习班一起坐车回家。
　　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班上的八卦，什么谁和谁在搞地下恋情，隔壁班的谁谁谁抢了别人的对象。
　　当说到一个男生名字时，其中的白衣女孩声音顿时弱了下去，同伴敏锐地察觉到后立即压下声音，转头凑近问道：“你还没跟他说？”
: d6 H. O" v' y; h　　“我还不确定我是不是…”女孩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脚，声音越说越小。
  F$ C% m' S1 B$ d" Q& C" D- p: M　　同伴闻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都多久了，还不确定？换别人都不知道谈几个了，不行的话我帮你跟他说。”
　　“不行！！”女孩立马扯住同伴的上衣，神色紧张，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再等等…过几天我再考虑下。”
0 f8 U; @6 p' C. c# T6 l. b　　同伴看女孩犹豫纠结的模样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讨论起自己的爱豆。
* {% N. a2 y! P1 e0 o　　学生时代的爱情很像随手撒在路边的种子，不知何时就悄然萌发，鼓足了劲儿地想从心尖冒出，稚嫩而热烈，扰动着懵懵懂懂的少年少女的小心思，但同时又面临着无数不可抗的因素，极易转瞬消逝。
: M9 x9 H9 I3 }6 b( F2 N4 {　　林官城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建筑物，明明还不过十八，神色却老成得像是看尽人间沧桑对世间毫无留恋的老头。
7 }4 F2 @% V, S  H. z3 ]　　短暂的一个星期，自己对方琰从最开始的厌烦躲避，到现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方琰应该是把自己当作朋友的吧。
7 W9 @# B: j5 O  i$ m　　等新鲜劲儿过去了，觉得这个人没意思就不会再缠着不放。
　　思绪飘远，林官城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9 V7 {' M: |/ D3 Q% R5 X　　他从小就没什么人跟他玩，身上也总是脏脏的，臭臭的。头发乱糟糟的，很久才修理一次。
- b* |& [; C$ X/ s2 s& ]7 y/ g　　慢慢的，年纪渐长，林官城五官微微长开，脏污下的小脸很是俊秀，眼睛清澈明亮。
　　有天，老师难得带他去洗澡修剪头发，下午就把他带去了院长办公室，说有人想要收养他。
6 v' j3 ?+ _+ ~+ p. p　　林官城特别开心，想到自己很快会有个家，就不由自主的笑出白牙。
　　到了办公室，院长却只字不提领养人的事情，不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意无意地触碰。捏捏脸，拍屁股，明明站的很近，却要拉着他胳膊讲话。
' u# n8 g$ X$ P! l7 c+ K1 d6 b　　林官城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皱皱眉忍了，问他会有人领养自己吗。
( \  z( I% |2 v% F( D　　院长见他不反抗就更加肆无忌惮，“小可爱，急什么？”
# K  ?- P+ M. W5 t　　“没人收养你，我也会养你的，只要你听话，乖乖的。几年没注意，叔叔都没发现你越长越好看了。”
　　林官城顿时就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被骗，看到越来越近的咸猪手。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砚台，朝他脑门儿砸去。
　　十岁大的男孩，力气也不小，更何况是石砚。院长瞬间就血流如注，昏死过去。
　　从那之后，林官城就明白一个道理。有文化的不一定有素质，热于做慈善的也可能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一些恶行。
　　战略网咖里，彭湃戴着耳麦，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他留着利落的板寸，小麦色肤色。
　　彭湃操纵着鼠标键盘，举着把走了大运捡来的awm站在天命圈里，猛烈地突突对面石头下露出半个身子的人。
　　方琰一进网吧就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好友，走到彭湃身边坐下旁观战况。
& t+ b) J6 t- L7 J1 z　　彭湃余光注意到来人，认出是方琰，趁打药的时候掏出一张会员卡甩在桌面上。
' ~# g1 ?  Z" d　　“来了啊，速度上线，先排两局。”
- ^; o3 O1 m6 I0 F　　不出几分钟，彭湃以一枪爆头解决掉最后一人结束了战况，和方琰愉快的开起了双排之路。
% b+ Z' W7 {* U( v: _+ \　　几局下来，方琰揉了揉久盯屏幕有些酸涩的眼睛，“喊我过来什么事，不是就打两局游戏吧。”
　　彭湃也不回答，抽出了根烟，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上。
, H! J; o5 y5 H/ r1 z3 A) ^　　“待会儿说，这儿不合适。走，吃饭去，饿死了。”
" L% [; a) A$ q- M% U/ N: I　　方琰挑眉，看彭湃还故弄玄虚，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个家常菜小饭馆，彭湃狼吞虎咽地扒下几口饭，抹了抹嘴，说道：“就是前些天看上个妹子，看校服好像就是你现在学校的，让你打听下方不方便？”
* q  [# o: P5 ]! W1 E# ^　　“可以啊，几天不见都有心上人了，儿子出息了啊。”
　　“滚，你他妈才儿子。”
　　方琰和彭湃俩人从小玩到大，成天不是逃课上网就是撸起袖子就是干，都是还没早恋过的人。突然听闻好友让打听女生，方琰说不惊讶是假的，万年铁树开花的感觉油然而生。
　　房湃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了一阵，将手机摆在方琰面前。“就这个，好看吧。”
$ c& D7 V1 `& S2 o2 \4 W3 `　　方琰投去目光，见到照片里的人时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y$ k2 F! F# I# ^- y" k　　照片得很模糊，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打把伞，旁边的人遮住了小半张脸，身形有点儿恍惚，明显是在旁边偷拍的。
: r+ u0 F7 @) @  d　　不过再模糊，他也一眼就认出里面的女生，这不就是前几天给林官城情书的那个周清妍吗？
　　方琰还放大照片反复确认了几遍，就是她没错！那个晚自习，出于某些原因他多看了好几眼，所以肯定不会认错。
& l" ?' N' G$ @. w　　方琰一言难尽地看着对面的彭湃，“你怎么看上她了？”
　　彭湃看他反应像是认识照片里的女生，但是神色又不太对劲，心里暗道不好，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方琰闻言嘴里的水都差点喷出来，语气坚决，“怎么可能！”又补充说道，“她就是我们班上的，所以有点惊讶。”而且这妹子还喜欢林官城啊。
; |+ c8 o+ P+ g. g  y　　远在家里，只是交了份表的周清妍同学感到很委屈，看来这误会是解不开了。
　　“那不正好，帮兄弟要个联系方式。”彭湃看着方琰，眼睛发亮。
　　方琰眼角跳动，头痛不已，自己上次为了让她放弃林官城时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沉声道：“你真的很喜欢她？”
　　彭湃哎了一声，“真的。就是有次在露天站台等车，突然下了大雨，我一个大男人淋会也没啥。结果她看到我，一句话没说，还给我撑了一半伞。”
6 D) g5 E' \1 w( U- p　　彭湃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点可疑的红晕。
　　“当时一下看愣了，忘了跟姑娘说声谢谢，上车后才匆忙拍了张照片。”
　　到了晚上，方琰睡意正浓，刚阖上眼皮，床头柜上的手机收到消息震的嗡嗡响。
　　大晚上的谁这么不长眼？
　　方琰艰难地睁开眼睛，打着哈欠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居然是林官城发来的消息！
　　方琰瞬间来了精神，眼睛发亮，清醒了一大半，捧着手机看屏幕。
7 q% U/ u, L# x) K. _　　这么晚了班长找我有什么事啊，方琰表情严肃，深思熟虑了一番，戳着键盘发了几个字过去，不知道的看神色还以为是在检阅高级机密情报。
# A3 F. \9 o3 f+ k　　林官城：“在吗？”
) W3 w6 A$ T0 L. E6 b. I! i5 X　　方琰：“看看批？”
　　林官城：“……”
　　方琰感觉自己最近笑点好像莫名变低，光是看着林官城发送的几个点，都能躺在床上笑得喘不过气。
4 n8 R+ Q( ^1 M4 w- v0 n　　方琰：“怎么了？还不睡啊，几个小时不见就想念你的宝贝同桌了？”
$ Y4 a, f. _8 h5 }2 V6 O　　“哎呀，再忍忍，过几小时就又能见着。”
　　这人就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调侃班长的机会。
) @' z: V* b: R. M　　不管何时，林官城周身的气场总像是寒冬腊月的冰窟，很容易把旁人也感染的沉闷话少。
　　但方琰压根儿就看不见这冰窟前高亮凸显的警示牌，还随时都能凑上前一脚跳进去，不仅如此，他还在里面燃起了熊熊烈火，自顾自地乐得找不着方向。
0 _5 Z: [. b7 g　　“谢谢今天的款待，你父母人很好。”
- Y+ F# Y$ w0 T& {& Y" c7 Q& x1 q　　“记得明天不要迟到。”
! X+ t+ z) X7 x- j% U　　林官城直接无视了方琰的骚话，发了最后两句话就把手机丢在一边。
　　白天到家的时候，林官城精神就不太好，头有点晕，估摸着是着凉感冒了，找出药吃了就没再管。
3 u* O9 r7 ]: S  V3 z9 `& d- b　　可能是因为药的副作用，这会儿耐不住困意，林官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 t: e  g9 x& w$ f  x  Z. O# z5 ?& u; {　　而方琰精神亢奋了半天，连着发了一串消息见都没有回应，这才老老实实睡觉。
$ M' ^: h+ s+ F& [0 E) _6 v: C$ M) R　　“小琰，怎么还没出来，等会儿要迟到了。”
3 g- m4 i& O; Y! Z6 r  H$ r2 R　　“操……”
　　被沈雪琴敲门声惊醒的方琰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速度快点应该还来得及。
　　方琰刷着牙迅速三两下把校服套上，前脚刚踏出门又被叫住。
　　“你书包呢，上学还带空手的？”
　　方琰这又急急忙忙地跑上楼抓起书包就跑。
　　方丞文实在看不下去，就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学校路口。运气好，没碰上红灯和堵车，一路通畅。
　　下车的时候，方琰看了眼表，还有三分钟，走上楼足够了。
( c$ A) v; t( c7 N6 C0 g　　刚走进校门口，就看到徐主任守在这儿抓迟到。
　　徐主任看见方琰大气不喘还慢悠悠的，就血压骤增，提高音量吼道：“快点！跑起来！”
　　“动起来动起来！”
0 |, Z/ C4 ~1 Y# L( p　　徐主任指指身后巨大的告示牌，上面红色的数字巨大醒目，还有七十天就要高考。
$ B4 I8 @4 Z( P/ M) [$ T　　“都是高三的人，你看看还剩几天？还不跑起来。时间就是生命啊，你现在浪费的将来都没地儿后悔去。”
　　“嗯嗯，跑跑跑。”
　　方琰嘴上应承，步子却是越迈越小，就是故意的。
　　咦？那不是林官城吗？
　　隔着二三十米都能感受到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准没错了！
5 f) H, _) M2 s+ _! X　　林官城刚走进校门，还在他后面。
　　方琰一声不响地从在徐主任背后绕了一圈，又向校门口走去，想跟林官城说说话。
　　林官城脸色好像不太好，冷冷的。方琰转念一想，林官城脸色好像就没好过，天天对谁都是这样冰冷。
- r' l! l; G0 e7 T　　“还让我不要迟到，你怎么这么晚？”
% `+ I$ g8 i; n; K8 J$ Q　　“睡过了。”
　　“好巧，我也睡过了。”
9 `8 ~1 Q  Q8 g1 f　　不论林官城给出什么回应，方琰都能迅速接上话。
　　林官城现在脑袋里糊成一片，嗡嗡响，不太想开口讲话。
) [" r) D2 Z7 o% u! t　　方琰无视掉一旁眼神能杀人的徐主任，摆摆手，“还有一分钟，不急不急，消消气。”
　　然后和林官城并排走上楼。两人踩着教室铃走进了教室。
　　早自习，教学楼里早读声响成一片，有少数赶不及过早的同学，趁着老师去别班巡视，就躲在课本后偷偷摸摸大口吞掉早饭。
　　林官城困意又涌现上来，挡也挡不住。盯着课本，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头轻点着。快睡着时身体猛地一沉，又清醒过来。
　　林官城想要狠狠掐自己一把保持清醒，还没来得及下手。
; T" m/ f$ K9 c* _( l, t: _( _　　旁边方琰说道：“没事，你睡，我帮你守着老师。”
1 k) [0 n1 X5 S; B5 ]# ?- @　　“我不困。”林官城揉着眉心，淡淡说道。
- Q$ p8 V, ^& ], X& \" K; w. X　　“你头都要勾到课桌下面了还嘴硬，昨晚你在干嘛，也没回我消息，都困成这样了。”
" J- m' e4 K' Q3 X　　林官城颔首不语，看了方琰一眼，在课桌上趴了下来。
　　他现在头晕的厉害，还有点恶心感，顾不了那么多。大脑已经停止运转，思考不了任何问题，林官城现在只想沉沉地睡上一觉，睡醒就会好。
7 _$ E( E" _4 |5 H$ g　　方琰见林官城妥协，还真就一直全神贯注的守着教室门口和窗外，防止老师突袭巡视。
6 I- V0 Y) r% b; y　　在这期间，林官城一直趴着，维持着姿势没动过，周围的读书声也没吵到他半分，方琰心想睡得真沉。
　　作者有话要说：
. U/ @. t: g" w' _: H) l0 i　　谢谢！


第13章 第 13 章
　　下了自习，方琰似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
# ^+ G# O* K; i  C6 w　　林官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额头还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前面的的碎发有些被浸湿贴在额间。
% k* G3 H+ _+ ?  e　　林官城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能听到耳边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很想睁开眼，但浑身虚软得使不出力气，眼睑上像是压了块千斤石，头也抬不动。
　　他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像是都被碾碎了一遍，又一针针缝好塞了回去，全身的血液都迸出往头上涌去，但身上又冰凉的可怕 。
　　模糊间他好像听到有人一声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 H' A# y+ z* s# A　　转瞬间，那只手就收了回去，穿过了自己的腰侧，另一只手从膝弯横过，将自己一把抱起。
) c1 K' r. b6 H3 S. e" M　　林官城头顺势靠进了一个宽阔坚实的胸膛，他努力抬起眼皮，看到侧脸，好像是方琰
9 c+ f$ A& a5 D$ j9 G' m. U' q' l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 o0 T! R! e. H1 n" t' L　　因极度不适，林官城的声音有些沙哑，断断续续。
! B1 k1 r# g" Y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些！”
3 E: c& F. x* j( S0 k4 I7 S5 j9 C9 l　　“你是蠢货吗？自己生病都不知道说？”方琰脸色难看，又着急又生气。
' U5 ?3 I5 P8 t, t7 B4 C5 ?$ J　　“还不是因为你…”
. E4 _4 `. J3 O+ g9 e　　林官城留宿在自己家那天，好像还真是，要不是我扯被子…昨天他走的时候好像就不太舒服，我当时怎么就没多加注意呢。
2 g  }) M7 v. g, Y/ Z7 c" u　　方琰心中十分懊恼，又没处发泄，努了努嘴没说话。
　　没走出多远，林官城挣扎着非要下来。
　　方琰一阵无奈，“行了，不抱你。我背你总行吧，你自己走，走不出两米就一头栽地上了。”
　　他转过身，弯下腰背，“上来。”
　　林官城愣了几秒，趴上去，“谢谢。”
1 [" A. H! Y7 U# n& g- F　　“咱俩这么熟，客气啥。”
- h5 l8 W, H/ l* p! Y　　医务室里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看到林官城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发烧了，取出体温计要拉下林官城的领口。
　　“我来。”方琰直接接过，拉开衣服，将体温计放在了腋窝里。
5 ^! d! G7 O/ j5 K　　林官城这会儿又睡了过去，躺在病床上。
. Q/ L3 ~$ o) ?1 }　　眼睑微微颤动，脸颊有点泛红，身体蜷了起来，方琰细心地将被子扯过给他盖上。
　　医生看了眼温度计，说道：“三十八度四，问题不大，打一针睡一觉，捂点汗出来就好了。”
  ~2 C2 @# b7 k. q7 i4 ^& k6 I　　她转身去配药。
　　方琰看着细长的针头扎了进去，林官城眉头紧皱，哼哼了一声。医生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出去忙自己的事。
! T) K, U- F& f$ k2 c# e　　方琰就留在这守着他，打完针没多久，林官城脸上的潮红就褪了大半，只是还没醒过来。
　　方琰打量着林官城昏昏欲睡的模样，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时常都有。
　　他握着林官城冰凉的手心，慢慢摩挲着，记起那次早读的事。
: I% Q2 o/ c" A* H/ q. i7 ~& ^0 y  C5 K8 b　　方琰心想肯定是自己太久没谈过恋爱，连个男生的手都能摸得这么起劲。连彭湃都有喜欢的妹子，自己不会比他还万年铁树吧。
　　没多久，林官城的额间又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方琰转身去拿纸巾。
　　手刚抽出，却又被紧紧地握住。
　　方琰身形顿住，脑子瞬间就炸了。
　　他还没有这样被人牵过手，一是没人敢二是没机会。方琰不敢动，怕一动林官城就会松开手，更不敢看向身后。
- U5 }& r( o* Z* u. J　　他的手还是很冰凉，刚刚捂了半天都没热乎起来，此时紧紧地缠着自己的手心，汲取着热度。
* j% Q' b! e0 W　　方琰的胸膛中从那一瞬间就充斥着各种纷杂不明的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心口好像有些看不透摸不着的东西在往外钻。
　　站了半晌，林官城都没松开手，他小心翼翼地转了过来，看到的还是刚刚的那副模样，除了牢牢捏着他的手背，紧闭着的眼皮表明人并没有意识。
　　条件反射？方琰苦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心里的烦躁却半天压不下来，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方琰只知道以前没有过。
4 N& B& f, f& S3 z3 P1 J& _　　林官城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因生病显得更加苍白，眉眼紧皱着，像带病的美人，但没有一丝女气。
　　方琰看着他的脸，抬手抚了上去，从眉心缓缓下移，顺着挺拔的鼻梁，停在了林官城的唇边。
6 I: t4 t1 ]. S2 b2 N5 R　　方琰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林官城柔软的唇瓣，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9 J) N! T/ G; z7 ]4 @+ s　　随即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但他下意识地就已经凑上了跟前。
! l$ E# s' U5 A% E" m% m1 y4 B, Y' @　　我就试一试，都是男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 E; [: ]& b! l: e! V　　感受着温热的呼吸扑在面前，方琰心里有些痒痒的，他闭上眼睛小心地碰上去。
8 j2 X& u, k# ?* Z0 W　　手还被昏睡的林官城紧紧抓着，他一只手撑着床头，心脏跳得飞快。
  R! ^' q+ N/ c0 G# K: }　　方琰紧张地不敢呼吸，抱着就试下的心态，大气不敢出轻轻地俯下身子靠了上去，闭上眼睛覆上了林官城的嘴唇。
　　感觉…软软的，还湿湿的。
　　没接过吻的方琰笨拙地啃咬着林官城的唇瓣，控制不好力道，就这样没轻没重的咬着。
　　没多久林官城的嘴唇就变得有些红肿，鲜红的颜色被苍白的脸色衬得更明显。
　　方琰睁开眼，看看病床上的人，舔了舔嘴唇。
% }/ h' p( d0 f　　林官城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好像破了个小口，往外渗着细微的血珠，单是看着就莫名的有一种吸引力，引诱着他。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病如西子胜三分。
　　谁让你生病了还这么好看，这可怪不得我偷亲。
0 ?% S, D! z. o0 Q9 B$ A. g　　曾经语文课上讲红楼梦时，方琰闲得无事听了半节，当时满肚子想吐槽的话，只想着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病娇娇还多愁善感的美人。
　　方琰看着眼前这位昏睡不醒的林妹妹，双眉似蹙非蹙，眼睑轻颤，嘴唇红润润的，还沾着他的口水，额间细汗淋淋，他现在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
" Z  K2 w5 l5 P2 f5 q　　方琰屏住呼吸再次压了下来，用舌尖小心地舔舐着林官城粉唇上渗出的血珠，在他的唇瓣边缘游离，正想要探进牙关里时，感受到身下的异动。
　　林官城的头微微动了下，方琰立马起身站开几步之外，脸颊滚烫，耳珠也滴血似的发红。
　　被抓住了这可解释不清。
) f: Z6 j* _3 G5 S/ ^! Z+ R　　方琰抬眼望去，林官城眼皮紧闭，没有什么异样，松下一口气，暗自庆幸还没醒过来。
　　方琰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湿湿黏黏的亲吻，做贼心虚的情绪一直笼着心间，挥散不去。
5 R2 U/ N+ [0 x+ w8 \　　睡了这么久应该过会儿就能醒了，方琰没敢再做什么小动作。在旁边坐下来，但也没老实几分。
　　看着林官城睡得死死的模样，方琰揉捏起他的脸蛋，还把碎发刨得跟鸟窝似的，杂乱无比。
2 O) k" \: B6 g　　手指发力把林官城的脸挤压成了包子状，嘴巴嘟起，方琰看着班长在他手下任意蹂l躏的的脸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 ?+ I% u& Q. V" m! k　　忽然想到了什么，方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自拍模式。一只手从林官城的脖颈下穿过，搂着他的肩膀，自己半仰着身子，靠在林官城的肩头，对着镜头笑容灿烂。
　　按下快门，咔嚓几声，将两人合拍了进去。
& D' I& r* C2 \　　方琰满意地翻阅着照片，嘴角扬的老高，继而想到现在朋友圈小姑娘发合照秀恩爱都爱用的动物滤镜，好像也还不错。
　　方琰当即下了个软件，迫不及待地打开找了个自认为很可爱的，狐狸和兔子。
　　嗯…林官城现在病恹恹的样子，就很像只落入利口逃脱不了的小奶兔。怎么折磨都没反应。
　　方琰一手揽着林官城，手机高高举起，对着镜头作出龇牙咧嘴的表情，佯装一口要将怀中人吞掉，兴致冲冲地按下快门。
* D( R: d$ @6 Y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机，林官城却突然醒来，一双眼睛瞪的正圆。
　　方琰看到手机里倏然睁开的眸子，吓得心跳停了一拍。
8 p$ S( g7 y* f4 b　　手滑一个没拿稳，手机直直掉了下来，“啪”地一声砸在了林官城的脸上。
　　正中林官城的鼻梁中间！
0 _. ?. r' W$ A. F, U3 U　　郝豆被康爱国打发过来，去医务室看看班长情况怎么样。
: R  r/ h- D. E- B7 p　　“班长，你的鼻子怎么青了一块…”
+ F) L& R7 Y, |* A( e　　“方琰，你的脸怎么了…”
　　郝豆推开门，就见到林官城坐在床上，看脸色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一双怒目瞪着旁边的方琰。
　　而方琰站在休息室角落，捂着脸疼得哎呦地叫唤。
9 \+ D% p3 g' h7 G: g! l0 ^! k8 Z　　没人理会郝豆的问题。
　　郝豆左右看了几个来回，气氛陷入短暂的静寂，他有点懵，这是怎么了啊？林官城不是发烧了吗，这两人怎么都挂彩了。
8 }1 B/ b/ i4 E1 T　　郝豆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打了一架？看方琰好像还挺委屈的，也不像啊。
- L" y: h- F( Z　　半晌，郝豆才不确定地挤出一句：“班头说你要是还不舒服，可以去找他开个假条直接回家休息。”
　　“不用，我好多了。”林官城转过脸说道。
; e9 p0 Z1 J& W5 c/ V　　他掀开被子，脚踩进鞋子起身，语气有些不悦：“走吧，直接回教室。”
; I% [0 e* H. `+ Y5 z$ ~" i　　下午，除了还有些头晕，林官城已经好了大半。
' i- S0 V; t! {  ^* w　　发烧本来也不是大问题，退热了就没什么事。
0 T2 j- N* ~  r+ C, L$ S　　就是回来之后，方琰的视线就粘在了他的脸上。林官城一向右边看去，他就立马扭头装作忙别的事情。
　　中午方琰还不让他动，亲自跑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回来。
　　林官城两指轻揉着有些乌青的鼻梁，心里百感交集。
　　方琰及时发现他发烧，还直接给背去了医务室，林官城有些感激，内心正触动着。结果醒来就看到方琰趁机偷拍，气得二话不说直接朝方琰愣住还没挪走的脸来了一拳。
　　这叫什么事啊。
2 g% T5 t3 x( x( r  D　　林官城一抿唇，嘴上的伤口被扯的生疼，林官城皱着眉摸了下嘴唇。
　　嘴唇怎么还破了，早上还是好好的。
* m* ~4 t* T0 A+ @/ e3 Q/ }　　林官城转了过去，指了指自己的嘴，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 v  p) Y' H% C6 Q6 h% f) J　　“什么怎么回事？”方琰心下一紧，装傻充愣地反问。
　　林官城用尽毕生涵养，稳住情绪，再次问道：“我问你，怎么破了？”
6 S2 n+ J3 x+ ^2 J+ Y　　他本来一点都不想理会面前这个人，从进校就各种给他找麻烦，奈何好奇自己无缘无故多出的伤口。
　　“噢，你说这个啊…你头疼的厉害，见人就咬，我按不住你。然后你自己给咬破的。”
2 V8 D; L4 j- D7 i1 o4 k8 [& a　　方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的无辜刻意而明显，脸上写满了“不关我事是你自己干的”。
　　方琰：“你不知道，当时特别吓人，要不是躲得快，我都差点被你咬了。”
　　反正他又不知道，我就随便编下糊弄过去。要是说我给亲破的，今天估计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教室。
8 r$ W9 |' [* V8 z0 u& N　　林官城脸色僵硬，“我是发烧还是狂犬病？”
: \% Z+ S4 F  o　　编也不编个像样的理由。
　　林官城自是不信他的鬼话，又没法深究，想着可能是磕着某处了，但肯定跟方琰有关
　　林官城没再找他质问，原本可以相安无事互不打扰地度过今天，方琰又变着法地上赶着找抽。他怀疑这人打从娘胎生下来就没带着脸皮。
　　方琰不仅不把偷拍的照片删掉，还特地设置成了锁屏壁纸，举着手机到处跟人得瑟。
; I+ A1 B+ x& Y/ y( A' t) v* ~' z　　作者有话要说：
+ E6 x9 Z" P  }2 K' y! S　　感谢～
% W. P, O9 F/ q

0 I, b% y* v& K: o第14章 第 14 章
　　“你看，左边的人是不是帅的无与伦比出类拔萃？”
2 Z3 `. {2 ]! l# N　　谢晖忙着解决一道压轴题，没工夫应付方琰，看都不看连忙点头应声：“帅帅帅。”
　　“郝豆，你看看，是不是特别可爱？”
! {) U7 n- A" E: b. R　　方琰捏着手机，直接将胳膊从林官城面前伸过去递给郝豆。
) N* v4 q6 {* ?! ?' |0 D5 l) V　　郝豆看着照片，又看了眼后面脸上蒙了一层黑影的班长，心下顿时明白怪不得方琰脸上挂彩…方琰还一脸期待地等着回答，郝豆扯着嘴角尬笑，表情特别生硬。
3 `/ E! G  j. J8 Z: n2 }, w　　“快说快说。”方琰催促道。
) O- F6 _2 i) l9 z$ @9 e3 `4 H; e　　“可爱…”郝豆欲哭无泪，小声地说着，只求班长能心胸开阔点不给自己记上一笔。
　　“我就说吧，是我技术好。”得到想要的回答，方琰满足地收回手机。
　　前桌的汤可转过身，撅着嘴说道：“方琰，你怎么不给我看，我最喜欢兄弟情深的东西了。”
　　“汤可啊，来来来。”
　　方琰不知道她口中的兄弟情深包含的意味，只当她是好奇。
　　汤可啧啧赞叹，夸得方琰人都有点飘了。两人还就着角度光线还有姿势说了半天，汤可还点拨他不要直男视角，以后怎样拍更顺眼。
　　这边，林官城不停地深呼吸调整着气息，忍着火气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理会旁边的对话。
　　方琰一圈秀完后，开着自拍模式看着自己脸上一块青紫，摇头叹气：“你看我这都算毁容了，找不着媳妇儿怎么办？”
　　林官城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活该。”
　　林官城当时还虚弱没使出全劲儿，但打出的力气还是不小，方琰的颧骨那乌了一大块。
6 N1 T  i5 X4 ]1 W5 R& Q　　方琰揪着这个话题不肯放过，连着说道：“找不到的话你得赔我一个。哎，你也毁了一半，要不咱俩凑合凑合。”
　　林官城：“……”
　　“滚。”
　　方琰抬手碰了下伤口，疼得直吸气，耍起无赖：“还是好疼啊，我都没法专心学习了。”
　　成天撸起袖子就是干的人会在意这点痛？而且，你什么时候学习过？
! ]$ E; ?- B' w, t) u6 [　　林官城按着额头，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要怎么办？”
9 T6 ^8 P7 E' Y6 O! k/ @　　方琰顿时满脑子想法涌了上来，转了转眼珠，开口说道：“你把壁纸也换一换，我可能会好点。”
　　“要不你给我轻轻地揉揉也行。”
　　林官城：“……”
　　凳子翻倒，书本卷子也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后面怎么回事？
4 ?! \8 F  l7 ?  n; Y7 N7 z　　郝豆焦急地喊着：“徐主任来了！快停下！”
　　这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才停了下来，说是打架其实也没打起来。
　　主要是林官城在上面挥舞着拳头，方琰被压在下面抬手挡着，嘴上悠悠地说道：“林官城，你还得感谢我。”
　　“你看，你现在坐我身上都没事，病都给治好了吧。”
　　林官城面色深沉，一声不坑地回了座位，方琰则是眉眼含笑春心荡漾地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坐下后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
　　从那之后，方琰更是越加无赖，见着机会就碰一碰挨一挨这个所谓的有洁癖的班长。
; r5 E( |1 A. ^* B　　起先这些病状就是林官城自己捏造出来，趁早与其他人建立防线，也顺便一起断了那些女生芳心暗许的小心思。
　　高高的壁垒建起了几年，林官城就在这高墙后相安无事，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谁知随着一个插班生的到来，林官城辛苦竖起的防线被尽数毁去，感觉就像是有几十台蓝翔推土机轰然而过，给稀里哗啦地推了个一干二净。
& v$ Q5 I2 G, E+ T3 T3 b$ X　　方琰的种种看似无意实则绝对故意的小动作，林官城没再那么排斥。
1 \- `* V9 T9 Y! t　　方琰也总喜欢逗逗林官城，这也成了他这几天最大的乐趣。
  K2 S# w. S1 r5 u　　林官城递作业时，方琰非要装作看不见似的，伸手顺着本子边缘划过摸一把班长白嫩的小手。
+ m' S4 L" I5 l& b; O　　亦或是，课间林官城出去上卫生间，方琰见到也立马起身跟上，强行搂着他的肩膀一起去。要不是林官城“啪”地一声重重地将隔间门关上，跟着进去的事方琰都能干出来。
　　这两人原本就在年级里赫赫有名，这下不少同学见到方琰对林官城又是拉小手又是勾肩搭背的，面面相觑，了然于心。
, k7 I5 R8 O! L5 F1 k0 f　　只道是年级第一的学神屈服于校霸的淫威，从此山高水长情意绵绵再无阻碍。
& ^/ Q  p$ p- K( F* l, I9 Y7 R　　凡是两人所到之处，周围的人都是退避三舍让出位置。当然，这都是私底下的事情，方琰丝毫没察觉出异样。
. `- ~" O/ P! I6 B2 L' q　　林官城颇感不适地将肩膀上的手挥了下去，方琰呐呐地摸了下鼻子，没过两秒又攀了上去。
2 ~* \3 \- w$ R4 T% t% A% Y　　白天身体上各种占便宜，晚上方琰还无论看到什么自认为好笑的图片段子，都第一时间给林官城发送过去，不间断地施行精神骚扰。
　　这天的自习课，方琰又没事找事地凑到了林官城的跟前，林官城被烦地眉头紧蹙，面露愠色，青筋突起。
- C8 O, N$ A# g6 C! H　　“别啊，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大火气，你看你这血管，啧啧…”方琰说着抬手就朝他的脸摸去。
5 S# e# k  V2 g6 ~5 f　　林官城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挥去挡住他伸过来的爪子，冷冰冰说道：“你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放？”
6 q7 o- L2 N, i; }　　在他的认知里，方琰就是来混日子拿他打发时间的，换个别人坐他旁边还是一样的骚扰。
* b( R; U8 s* H, o3 ]4 {/ e! u　　方琰愣了两秒，看着手上的红印，犹豫着说道：“我…我就是看你好玩，喜欢你…”话出口又感觉不对，立马补充：“喜欢逗你，觉得你可爱。”
  r4 b2 @3 w! C0 f　　林官城扭头看着他，压下一口气说：“那你怎么不找其他人，比我有意思的多了去了。”
　　方琰果断地回道：“不，我就觉得你最有意思。”
　　林官城鼻子哼出一声，淡淡说道：“既然你这么闲，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他边说边定定地看着方琰，眼神里仿佛闪着深邃的微光，还有些探究的意味。
' x0 L, G% j0 c+ z　　“我…我……”
　　气氛微微凝固，方琰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空白，一向嘴皮子特别利索的方琰“我”了好几声，硬是没接上话。
　　“班长，班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一个同学喊道。
　　“借过。”
0 R* j1 H* b. I3 T/ Q- T　　还没回过神的方琰连忙起身让开，看着林官城走出教室的身影，挪着凳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8 B! u1 ^% I9 C2 g　　方琰看着桌上的试卷发愣，虽然他经常口头上拿这个跟方丞文开玩笑，但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要是细想起来，依照自己的性子，想要找女朋友的话？
* m8 m7 A2 N& \; g　　难！比他不考倒一还难。
: q. g: D- U' F/ G- V　　等等，话说回来，林官城为什么问我找不找女朋友？方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抓住一个关键信息，林官城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 C- E: o* _/ Q4 c  Q　　我哥们儿我爸妈都没问过，就他妈林官城一个人问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在催我找女朋友，可是他为什么要催我找女朋友呢？
　　方琰想得脑瓜疼，眉头皱起，林官城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方琰从试卷中抬起眼睛，看了眼空荡荡的座位…
3 h. X& ~! u# n. Y) X2 `$ b　　空座位…我知道了！从我第一天到这个学校，他在办公室见到我的时候，在旁边听到徐主任讲话，就知道我要和他同班！所以只有林官城的旁边有空位，我就只能坐他旁边！
- O  \, E0 l1 f6 o/ @0 d　　这说明…林官城喜欢我坐他旁边，但是他表面上又这么抗拒，方琰一团乱麻的思绪里好像摸出了点东西，林官城是在暗示我，他害羞…而且还想当我女朋友！
3 J! ~) d3 b  x　　怪不得我来第一天就要跟我打架…怪不得林官城要跟我回家还哄得我爸妈这么开心…怪不得他发烧不吃药要我抱去医务室……这一切就都有解释了！
0 L% |' i/ C2 L% {& C　　林官城他想当我女朋友！还不好意思说，想让我主动！
　　方琰长呼一口气，脑袋顿时大清，觉得自己简直跟那个福尔摩斯不相上下。
　　知道了林官城的真实想法，他眯起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平时看着就头疼的试卷课本这会儿好像都充满了暗示性。
　　记下班头交代的事情，林官城从办公室出来，往教室走去。
+ {2 j  w9 Z, V　　邻桌的女老师瞅了眼办公室门口，对着康爱国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们班那个方琰好像跟林官城走得挺近啊。”
  E" p4 Z: Y2 \! g: n　　这个老师带隔壁班的英语，难免课间撞见过几次林官城被勾肩搭背的情形。
* U  c8 U& G% ~( o5 O% c　　“嗯…我也发现了。”康爱国手上忙着写班级记录册，没有抬头。
　　“康老师，方琰这样的学生，你就不怕……”
% {$ F0 ^7 }$ }　　康爱国一听前半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等话说完直接打断：“不用管，林官城很优秀，成绩一点影响都没有。”就是人太孤僻了。
　　女老师看康爱国果决地无所谓的态度，努了努嘴没再插话。
8 _. Q5 I. X, }& w& u. s+ g5 v　　林官城走进教室，看着全班提高了音量：“班头让我通知大家一件事情。”
　　“学校为了考前舒缓同学们的压力，两周后，高三的学生会像往年一样参加春游。”
　　刚刚还闷着头做题的人瞬间都沸腾起来，整个班欢呼声一片。
　　进入高三后的学习生活本来就枯燥无味，体育课艺术类课程早在下半年都已经取消，每天在无尽循环的数理化课里泡着的学生，听到春游这个消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 B9 M2 p4 }/ a/ r" v3 f　　下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班长，有没有说去哪啊...”
) j' _$ i7 _6 G& p" O　　“高一去的长虞山，高二去的九龙瀑，今年会去哪，好期待啊……”
　　“还没通知，怕同学们太过激动，当天再说。”
　　林官城回应道，安抚了下自习纪律，说完就下了讲台走回座位。
　　林官城屁股刚坐下凳子，旁边方琰的声音就悠悠飘过来。
) J+ s& J3 ?6 a. q　　“你站在讲台上对我笑什么呢？”
　　林官城表情茫然，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又发什么疯？”
# ~; {- M* M2 q* m/ `　　方琰嘴角勾起，温声细语道：“没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
　　林官城没有理会他莫名其妙的话，继续做作业。方琰单手支着脑袋，从上到下地一遍遍打量着林官城，最后视线又锁定在了他的脸上。
0 }. v9 u* e" I　　又想起上次偷亲，要我主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9 m0 ]% Q5 j: e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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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6 \' d8 j' K第15章 第 15 章
　　数学课上，这已经是方琰第十几次看着前排的人，心里五味陈杂。
- O/ h- }8 R  u0 k　　方琰重心后移，懒散地靠着后面的书柜，凳子前腿高高翘起。
　　因自身的身高优势，而且前桌的汤可瘦瘦小小的，根本挡不住视线。
　　方琰即使是吊儿郎当的坐姿，也能不受阻碍的直接看到前面的周清妍。
　　至于为什么要看？不可能是他闲来无事突然兴趣大发，要是换平常，他连看林官城的时间都嫌不够，哪还有时间看别人。
8 n4 [& u$ C3 S; ~3 i& ?, X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好兄弟彭湃，真的太他妈中二了！
" m1 o/ ?9 b& e8 \! s　　前几天彭湃拜托自己帮忙要个联系方式，方琰直接从班群翻出了名片发了过去，心想着这事就这样算过去了。
　　谁知道这二货哥们就这么直愣愣地直接去加，第一天姑娘没理会没通过验证。
　　彭湃就着急了，第二天又加了上十次，附带的验证消息一条比一条长。
! K$ A% O+ H. o" e* J　　彭湃：小妹妹，在干嘛呢？
" m- I: \& F- @2 P　　彭湃：美女，可以通过下吗，有重要的事。
7 r& O. c$ i# X* T3 [" J' @　　彭湃：同学，我对你很感兴趣，可以通过下好友吗？
! q% B! F9 ]) k$ p; b　　都是诸如此类的消息，彭湃等了三四天都没反应。
" T# {( {" M1 Z" \: [- n* A+ T　　昨天晚上，彭湃坐在网咖的吧台，一只脚踩着凳子，吐出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弹进烟灰缸里，在电话里跟方琰说道：“她不理我，怎么办？是不是你给错号了？”边说边摸着脑袋还有些扎手的发碴。
　　方琰有点急躁，回道：“不可能，就这个准没错！是不是你吓着人家姑娘了？”林官城刚发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复，就接到彭湃的电话。
　　“吓着？不会吧，我还特地注意了下，说话贼他妈礼貌…”彭湃单手按着额头，就是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我这边还忙着，你发过来我看看。”方琰匆匆挂断电话。
　　林官城对于方琰瞬间刷出的十几条消息，就回复了个“嗯”、“挺好笑”，只看这简短的几个字回复都能联想到，他平时寡淡到没有任何多余肌肉牵动的表情。
! B1 w# W. G. W+ S　　方琰内心却毫无触动，转眼间又是一页消息刷上去。
　　方琰原本也不爱在手机上聊天，究其原因，一没人跟他聊二没人乐意跟他聊。
　　这是他上课时无意间看到的帖子，“女生很容易喜欢上愿意每天陪她聊天的男生”“女朋友嫌自己话少不关心怒分手”。
　　方琰扭头向林官城看去，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经过几个脑回路得出了什么结论，就二话不说取其精华毫不脸红地付诸实践，一回宿舍就上纲上线的操作，心里还自我感觉良好。
　　林官城这边，大晚上看到几乎刷到卡屏的消息，眼角抽搐，满脑子大大的疑惑，方琰怎么精力这么好？
　　方琰感觉陪未来女朋友陪的差不多了，点开彭湃的消息窗口，一时愣住，表情非常空白。
　　除了充满着中年猥琐老男人气味的消息以外，见到彭湃的头像，是一个套着黑色露肩大背心的男人，戴着墨镜露出大花臂，表情满是不屑地对着镜头竖起中指，再配上“香烟、爱上火”的ID。
  x" ^/ s' `! n　　这他妈一股浓烈的掩都掩不住的油腻社会老哥的气息简直冲破天！
$ ]: |% {) U8 V7 Q$ h　　方琰很想把房湃的头顺着网线揪过来锤一顿，显然行不通。
  E* z; {& o: p　　他忽然有点理解，那些女生为什么总在说什么直男审美。
- V/ r0 ]0 O5 y) N　　方琰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冷静下来后，再打开消息很委婉的告诉了彭湃，他的资料说话方式问题都有点大。
/ D: x! f; n9 S& q$ z# y* V　　说实话，在方琰看来，彭湃是那种特别能打的硬汉颜值。
6 w$ F' n- @/ l& T+ m　　剑眉英挺，棱角轮廓分明，身量修长但不粗犷，小麦色的肤色配上一头短寸，帅的一批。
3 w9 {' ~1 p- D2 j+ Q  K4 O　　就是怎么不仅情商差到极点，品味也土得掉渣。
, _  {. }. }2 ~4 F& f% }7 V　　彭湃愁道：“那怎么办，改了再加？”
　　方琰无奈道：“算了吧，你这样人家肯定早记住你了。”
$ S, S3 G, B6 C+ K/ O　　彭湃转念一想，快速回道：“要不，周末放假我直接去校门口堵？”
　　方琰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还堵？还没走到三步以内，就被妹子报警性骚扰给抓走了吧。”
　　彭湃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哥！帮帮忙！就这一回！”
- l: X' o: e+ s3 Z; q1 b) d3 `　　方琰心疲力竭地背负上带句话牵个线的重担。不仅如此，两个男人大晚上还讨论了半天什么样的头像比较可爱萌萌哒，一看就招女生喜欢。
# z5 Q3 f% s" H; s" {( D" A) \! r　　彭湃：“哎，这个动漫小姑娘好像挺可爱的，银色头发白色连衣裙还提着个小熊。”
4 b- ?: d1 ?* |) f' K# G) f5 n0 l: i　　方琰：“…………换一个！”
　　方琰看着周清妍的背影，感觉头都大了，自己不仅强行断了人家的念想，还要硬搭根姻缘线，怎么想都有点过分。
　　“最后面的那位同学，方琰是吧，我们讲到哪里了知道吗？
* X& ?5 x- L0 D1 w9 K　　“学习心思就要专注，一心一意地跟着老师，上课不要总盯着女生。”
　　数学老师的方言本来就惹的同学们忍俊不禁，他们再顺着方琰的视线看去，发现“总盯着的女生”就是周清妍时，更是憋笑得难受，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后排的人并不清楚前面什么情况，郝豆汤可谢晖都是匪夷所思，不知道笑点在哪。
) o7 t6 h+ E9 u6 z, ^; a　　林官城只顺着视线看了他俩几眼，没有说话，面不改色地做着试卷习题。
- J& y1 G5 W/ K- D% h) P% I　　旁边的小姐妹笑着戳了下周清妍的胳膊，说道：“清妍，方琰又盯着你看了半天。”
　　“哎呀，不行，受不了了，我要笑死了。”如果说上次是羡慕起哄地发笑，那这次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觉得这事太他妈好笑了。
3 h/ K, x" E! k+ j* U  e　　上次周清妍被叫出去后，回来时脸都黑了。
　　再加上最近关于林官城和方琰的小道消息四起，他们也亲眼看见，以往反应那么大的班长现在就任由着方琰随意勾肩搭背，一个个自是心领神会。
% a6 c* c' k! o. W( F! J9 o　　这次又盯着周清妍不放，肯定是方琰旧事重提，又跟这个异性假象情敌较上劲了呗。
7 f8 Q+ ^. |0 f3 n　　周清妍本就被数学老师的话激得有些面红耳赤，细眉微拧，同桌又不嫌事大地在旁边起哄说笑。
: _" X) V  m1 ]% Z6 S5 U　　周清妍听完，情绪有些激动，面带愠色的狠狠撕下一片纸，在上面写下一句话就朝后面传了过去。
　　有好奇的同学偷摸着悄悄看了眼内容，皆是一阵哄笑，然后又表情耐人寻味地往后传了过去。
　　“周清妍给方琰的。”最后纸条传到了汤可这里。
/ U0 h" r3 K8 m/ G6 A) z) P0 r, R　　出于礼貌，汤可并没有偷看内容，没往周清妍和方琰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这方面想，抬手就将纸条向后面递去。
) o9 M6 E, m. d　　“方琰，前面说周清妍给你的。”
　　“嗯…？”方琰迷茫地接过，打开对折的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霎时表情犹如遭雷劈般变幻莫测的难看。
9 V3 L6 u3 e# h$ r3 s3 w* g　　纸条写着：
! x2 M1 {0 A2 P0 {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林官城，更不会想要抢你的班长，请勿过多关注，谢谢！
" }3 t4 n: L. a- n% E" q　　前面的字迹还挺娟秀，越往后越潦草张扬，结尾的感叹号甚至有点扭曲，可以看出写的人很生气。
　　方琰：“……”
　　汤可看到方琰的表情，迟疑了两秒，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刚刚老师都说你了。”
　　方琰讪讪地笑着，说：“没事没事。”
　　汤可朝左边看了一眼，凑上前小声说道：“哎，我还发现这两天班长总看你呢。”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注意。”方琰一听这话，瞬间就来了精神，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
　　“就今天啊，我几次看窗户那边，发现班长都在看你。当时…你在忙吧，好像在看前面…”
　　方琰一脸狐疑，问道：“真的？”内心的兴奋几乎压抑不住，林官城这是主动关注自己了吗？
. z) j9 r# {, p$ y( x　　汤可拍着胸脯诚恳地保证道：“真的真的，绝对没有看错。”
　　方琰听完，转眼就又一副笑得极其欠揍的表情朝林官城看去，挑着眉说道：“林官城，想看我直说啊，来来来，给你看个够。”语气情真意切，还顺手撩了把刘海。
( `& U1 J1 O0 J) W$ E　　林官城面部僵硬，蹙着眉心，低声说道：“神经病。”
8 I! o$ g8 l" d0 A. f　　方琰耳朵很尖，听到也不生气，照样调侃：“我神经病你还不是喜欢看？”
　　林官城：“你发什么疯？！”一本书直接朝方琰身上砸去。
# \! @/ h% X$ N4 K. G, r. j; r) S/ ^　　“哎呦，你这都会家暴了啊，林官城。可以，有长进。”方琰随手就接住了书，轻缓地放回林官城桌面，“怎么了，今天火气还挺大？”
　　“跟你没关系。”林官城冷冰冰说道。
　　方琰瞅见林官城的耳珠有些发红，看着甚是可爱，抬手就想捏一捏。奈何林官城一个能冷到杀死人的眼神，吓得方琰手停在半空，尴尬地在空气中随意抓了两把。
　　林官城单手捂住了右侧耳朵，欲隔绝开来。方琰笑着摇了摇头，不急这会儿。
　　晚自习的时候，发生了个小意外。
2 p6 T4 S  O" d( I7 p- K　　康爱国正在讲台上声情并茂激情澎湃地讲着例行的高中生安全主题班会，因为教育局的高度重视，得拍照传回要求不能低头做作业，下面的同学听得昏昏欲睡。
　　谁知随着“刺啦”地两下电流声，唰地一下整栋大楼陷入了黑暗。
　　康爱国声嘶力竭地喊道：“同学们！镇定！这正是考验你们安全意识的时刻！”
$ n. d2 O% R8 _; _+ X　　但是根本就不管用，方才还满脸倦意茫然的同学全都沸腾起来。在这样黑灯瞎火的环境下，就短暂的片刻，干什么的都有。
$ _' J' C$ |6 u9 b9 e4 ~7 z2 {4 ?  w　　有外放电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蹦假迪的，还有小情侣趁乱做个小动作亲昵一下。
　　康爱国看着学生嗨成一片的状态，知道这会儿是插不上话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紫砂茶壶走出教室门口，在走廊上跟其他班主任聊了起来。
+ \( Y+ v  ]! z　　今天是阴天，透着窗户也看不见月光。
　　除了前面晃眼的灯光，后面什么都看不清。方琰心道这种好机会怎么可能放过，视线穿过黑暗锁定左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
. m0 Z+ n1 Q% k) _& G6 y% s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第16章 第 16 章
! A6 s2 G( ~! C3 W9 P& s! L　　教室里外放音乐声叫喊声此起彼伏，聒噪得耳朵疼。
　　方琰心里正乐呵着，趁乱往前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重重的推了自己一把，方琰躲闪不及，直接面对着金属制的储物柜撞了上去。
　　柜门上突出的锁扣撞得方琰浑身上下生疼，方琰吃痛眉毛眼睛挤在了一起，揉了把硌得严重的肩膀，正想要看清楚是哪个儿子不长眼坏自己好事，没等方琰转身，又是一掌！
　　来不及作出反应，方琰再次直直地贴上了柜门。
+ q2 ]0 S, _  c　　眨眼间，身后的人就将他的两只手腕分别死死抓住，分开扣按在了身侧的柜子上，动作强硬。
　　来人力气极大，方琰挣了下被扣住的手腕，一时竟然没挣脱出来。
* v1 w4 X, S+ r; H: e* f- j- A　　就这样，方琰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被束缚在了教室的最后排。
　　看劲道好像是个男生，这么整我…我招惹了班上哪个人吗？方琰如是想道，管他是谁，先揍一顿再说，勾起腿向后踢去。
: @/ F9 T' e+ F: g8 Y- E　　劲风刚起，随着来人接下来的动作，方琰整个人都顿住了。
　　身后人极为轻柔的将额头抵上了方琰的后背，一只手松开钳制，从一旁探过环住了他的腰，似乎还在微微发颤。
　　方琰大脑一片空白，后背被顶住的地方触电似的，有点酥酥麻麻的。
　　腰间的那只手恋恋不舍地紧了紧，数秒过去又抽离了出去，方琰后背的重量也随之消失。
- M2 S% X. o0 S) i7 h　　方琰还在恍惚时，教学楼已经重新正常供电，四周一片明亮，突然恢复的光线刺得他半天睁不开眼睛。
　　汤可狐疑地问道：“方琰，你干嘛呢？站在那对着铁柜发呆，面柜思过？”
　　还以为方琰会趁着拉闸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结果扭头就看见方琰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一声不吭傻愣愣地站着。
. G! q, `# u. R" W　　方琰的表情还维持着刚刚的错愕，没有回答汤可的问题。
　　我…这是被强抱了？这都可以算性骚扰了吧…而且还他妈不知道是谁？！
　　等等，会不会是林官城？这么想…他嫌疑好像特别大。
　　方琰向左边看去，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2 C& S7 p' `* `  a　　林官城单手支着右脸，定定地看着窗外，只是脸颊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前面的碎发好像有些凌乱，不知道是不是被手撑的，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
' k9 X4 K' Z; G1 R4 c　　方琰喉咙紧了紧，张口还没出声，右边“噗通”一声，谢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眼镜也落在了地上。
- i: C6 c' h: m( J+ B　　谢晖坐在地上焦急地找着眼镜，两只手在空荡荡大理石砖上摸来摸去，离了眼镜活脱脱个瞎子似的。
　　方琰见状，低声叹了口气，顺手捡起递给了谢晖。
　　谢晖抓过眼镜连声道谢，匆忙戴上见到是方琰后，表情愕然，神色惊恐得和活见鬼有的一拼。
/ u4 o4 B4 B, ~4 c1 X: }/ T　　方琰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
　　谢晖连连摇头，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慌张地低头整理起了原本就分类有序的试卷错题本。
　　方才跳闸时，谢晖正在蒙头背单词。
　　教室忽然陷入黑暗，他吓得一哆嗦，钥匙串掉在了课桌下面。谢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蹲在地上打着光找宿舍钥匙。
　　周围人来人往，钥匙和地板砖的颜色相近，谢晖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他还急着背完那张单词卡，就拿着手电筒对着四周到处照。
* z' ~- E; y; ]; J0 f0 `9 ?8 z' n; A　　这一照，钥匙没找着不要紧，谢晖蹲在地上以仰视的姿态看到眼前的两人，瞬间受到更大的惊吓。
　　一心一意苦学的他，自然是不会关心任何与学习无关的绯闻八卦，即使发生在身边，谢晖都可能后知后觉到等人亲口告诉才知道，所以对于这段时间班长和方琰的谣言更是不清楚。
* |. b( ~7 _) a$ i* A　　所以在他看到方琰被抵在墙上，林官城说是抱也没有直接抱着，神色似乎很隐忍地头靠着方琰，还一只手环着他的腰。
& G! w$ `- A9 c7 j) |3 W* t　　透过模糊的光线，谢晖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脑子嗡地一下炸了，是自己掉线太久跟不上时代了吗？
- P) P. U. e: e& W7 }  u　　谢晖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坦然接受林官城和方琰有一腿子的爆炸性新闻，就是这种画面不管背多少个单词刷几套密卷怎么也挥散不去。
　　方琰看谢晖无碍，揉了揉眼睛，林官城还在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低咳了一声，看着林官城问道：“官城，刚刚你在干嘛啊？”
) R* J+ Z, g, h　　“坐着，怎么了？”林官城难得顺着方琰的话题反问了一句。
, N5 [2 ?3 G/ ^7 U! h( J5 j　　“……没事。”方琰头又疼起来，难道不是林官城？不对啊，难不成班上还有暗恋我的女孩子而且手劲这么大？
　　方琰吸了口气，啧了一声，又抛出了个问题：“林官城，你谈过恋爱没有？”
　　林官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3 L# K- j2 O* [+ @) _$ T6 L$ {　　这么冷冰冰的人除了我怎么可能有女孩子喜欢，没有也好。
4 a$ Y0 q. ~# _* C* a4 i# z8 ?! F　　方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戏谑的笑容看得很欠揍，“没事，我也没谈过，咱俩肯定合得来。”
　　林官城揪住话尾，问道：“什么合得来？”
& y2 Z) G; h& |" ?7 n$ l2 J, Y2 L　　方琰望着林官城，眨巴着眼睛，嘴角翘了上去，就是不说话。
　　林官城很想打开方琰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东西，是不是见人就这么骚话成串的往外轰炸人，而且逻辑都清奇得无法言说。
　　“方琰，班头看着你呢。”
0 }9 T, Q- u# |3 \" N/ X  ]0 j　　“我感觉我坐这个位置，每天好像都不怎么饿了。”
　　郝豆提醒完后排的两人，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到九点钟，两节自习下课。
: w* q- t! h' Z# r　　其他同学接水的接水，上厕所的上厕所。林官城收好书包起身向外走去，方琰也一把抓起书包默默跟了上去。
* x$ R8 m: C9 m! {3 ]! ~% r4 X　　和刚从其他班走出的康爱国撞了个正着，康爱国看着斜挎着书包紧跟在林官城后面的方琰，问道：“方琰，你这是要去哪啊？”
　　企图逃自习的方琰暗骂怎么这么点背，抓了抓头发，讪讪说道：“路黑，我送送班长。”
6 g$ p* L1 {+ C- n　　康爱国扭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楼梯走廊，稀疏的没几根毛的眉毛往上一挑，温声说道：“方琰，我虽然年纪大但视力还算不错啊。”
7 N' r; ]) v5 v$ L; e6 Q9 Y' V0 f- F　　“急事急事，明天再跟您报备。”
. |' g* \4 r4 J0 j) S　　说完方琰就一溜烟地跑了，对前面即将闪身不见的人影紧追不舍。
　　一阵小跑后，方琰跟上了林官城的步伐。
( U3 ~' \1 c: L　　林官城看到方琰，有些惊讶，想到可能是逃自习溜出去玩，随即又恢复了神色：“没假条会被门卫室拦住的，你这样出不去。”
　　“我知道，我自有办法。”
　　“外面等着我。”
& C3 \% Q, K7 E( T' Q# @0 M4 H　　方琰说完就小心翼翼地窜进了教学区旁边挨着的家属楼，这块的家属楼是提供给刚入职没地方住的实习老师，学校给教龄二十年以上的老师分的房子也是在这几栋楼里。
　　所以里面住的基本都是老师，小区背后的围墙不算高，但没几个胆子大的学生敢跑进老师窝里翻墙逃课，说不准刚进去就跟哪个任课老师打个照面。
　　而方琰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那一型，在以前的高中就没少翻墙，就算撞见了还能两眼一闭照样溜出去，甚至嬉皮笑脸地跟你唠上几句。
+ E5 f1 t& G, G0 C' h　　这是方琰前两天吃完饭溜达时发现的学校管理“缺口”，进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就记下了位置，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0 _) T3 r' X  B, j2 Z　　林官城看着方琰远去的身影，眉头微蹙思索着“等着我”的意思，抬脚出了校门。
　　还没走出几步路，被身后的方琰喊住。
# ~0 v. `- Y$ i2 [, e; E: r& m　　方琰拍了拍手上翻墙时沾上的灰，上前一把揽住林官城的脖子，笑着说道：“走，哥哥带你去吃点好的。”
1 }( c: X9 Z) r　　林官城不解其意，说道：“我自习前吃过了，现在不饿。”
　　“没事，再吃一顿。”方琰看林官城张口就要拒绝，迅速补充道：“我饿了，你就当陪我去。”
　　方琰说完就把林官城塞进下课前约好的车里。
( W6 z1 ?& `3 c6 Z2 r5 M　　作者有话要说：
/ x8 H& g% D3 C6 b. @1 o: ]; m. C　　感谢。
% v) T0 S$ c* V0 |# M

第17章 第 17 章
　　林官城满眼震惊地望着方琰，强推进车这种行为，要不是做这种事的是方琰，说是绑匪趁黑劫人他都深信不疑。
　　方琰若无其事似的避开目光，关上车门，对着驾驶位悠悠喊道：“张叔，直接回家。”
　　“好嘞！”司机爽快地答应。
　　张叔是方琰家里的司机，原是方丞文经常外出谈生意，开车久了难免腰背这些地方落下点小毛病，而且谈生意自然会伴随着各种酒局。
　　沈雪琴就特地请了个司机，一来心疼自家老公的身体，而来是方便，不用回回饭局后约代驾，平时出门要用车提前跟张叔说声就行。
: C9 e% b* S% \; X6 Y4 J! o  h　　林官城听到二人对话，瞬间就回过味来，显然这是要去方琰的家。
　　他刚张口要质问，方琰就打断说道：“林官城，不急，等会儿就到了。”细声细语的，语气像是在是在安抚一个着急吃糖的小孩一般。
. z! ~* Z6 p8 s　　林官城迟疑了半秒，看着汽车路线渐渐偏离了自己回家的方向，沉声说道：“为什么要去你家？”
　　“不是跟你说了吗，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方琰嘴角笑容加深，余光瞥见林官城因紧张攥紧而发白的手背和指节，伸手轻柔地拍了拍。
　　突发的变故让林官城有点猝不及防，对于超出计划的未知，他一贯地隐隐感到不安，林官城语气坚决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突然这样是要做什么，但是明天还有课，放我下车，我要回去。”
7 }+ p4 v6 K4 U7 S8 O　　“怎么这么凶，笑一笑，开心点。”方琰说着伸手向旁边板着的脸捏去。
8 \  R3 x+ _6 z2 t* O! G　　林官城敏锐地侧脸躲过，方琰看着抓空的手笑了下，漫不经心道：“你敢从车窗跳出去我就不拦着你。”
　　随即抬脸瞄了眼前面的司机张叔，补充道：“都是好哥们，有什么好见外的，你要是怕家里着急，等会儿下车打个电话。”
　　“哎，班长，信我，真的只是吃顿饭而已。”
　　林官城鼻腔里轻哼出一声，“没必要，有这个精力你不如去陪周清妍。”语气有些古怪，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 F. Q4 V9 {- j1 R　　“？”
　　“周清妍？关周清妍什么事？！”方琰话还没说完，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4 \( P* f3 o0 T2 \8 ?' M# T　　“噢……”原来是这样，数学课的老师点名批评和班里同学哄笑，还有周清妍面红耳赤传过来的纸条，这一连串的事，被不知情的林官城误以为是……
　　方琰看着紧皱眉头的林官城，再反应不过来他是吃醋了那可就太蠢了，怪不得今天感觉他有点不同寻常的冷淡，原来是误会了自己和周清妍之间有情况。
　　思及至此，方琰失声笑了起来。
　　原来旁边坐着的不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冰山怪，而是一位暗自吃味还总想疏离自己的小朋友。
　　看着外表看似平淡内心气鼓鼓的小醋包，若不是现在有别人，方琰这会儿真的很想亲亲林官城，管他愿不愿意，也要揉揉林官城毛茸茸的脑袋。
　　方琰眼底一片动容，认真地解释道：“我对她不感兴趣，只是帮兄弟个忙而已。”
　　林官城：“什么？”
& W/ M6 t: ~( `1 [/ k( K　　“没什么，字面上的意思。”
; r/ S9 T$ g" A% R2 _　　学校到家的距离不算远，十几分钟的时间车就已经开进了方琰家的别墅区。
9 V2 J5 M# ?# l. g　　虽说林官城前不久才来过一次，但对这弯弯绕绕的路还是有些迷糊，他跟在方琰身侧，默不作声。
　　走到正门前，方琰略有深意的看了林官城一眼，示意他上前。
$ m$ H2 A! Q, H% ^' Q3 @8 v　　半天不见方琰动作，林官城狐疑地按下门铃。
　　大门倏然打开，像是已经提前预备就等着他们到来。
& J: D0 N6 g0 A2 b& O+ i% a) ^　　“Surprise！生日快乐！！”
3 \$ M- h$ [* X6 o# Q　　只见沈雪琴和方丞文各自都带着滑稽但可爱的彩色尖顶帽，满面笑容，手上牵着金色银色的心形铝膜气球，站在门口开心地喊着庆贺祝语。
( @% `% X6 }1 x  i8 X) u. B+ l　　放眼望去，一楼室内可见的位置挂着荧光闪闪的星星灯串，还有生日快乐的英文字母气球，肉眼可见的精心布置装饰，四处洋溢着温馨而浪漫的气息。
: s' o' [: s2 j; q, Q　　这是方琰提前好几天跟沈雪琴打好招呼，恳求父母帮忙的。
/ W1 h' r* ]) Y0 t$ x　　方丞文夫妻本来就挺喜欢林官城这孩子，在听到儿子说官城的父母常年都不在这边时，唏嘘感叹之余，当下就同意了一起给他庆贺十八岁生日。
　　对于这种任务，难得抽出时间的夫妻俩还是很上心的。
8 B9 k  Z) b8 ^. \7 E; R　　再加上之前方丞文对于儿子误会解开的愧意，两人力所能及的帮方琰给朋友准备着生日惊喜。
  K  M  ~( Z, f5 Z. G　　尤其是得知林官城可能一直是一个人住，无论耽搁到几点更是要亲自祝贺，营造氛围。
* f$ c( z. l% }. s! n6 l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官城身形顿住，各种复杂的滋味从心底汹涌而出，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还愣着干嘛，官城，进去啊。”方琰笑着将林官城推进了屋，一路上时不时半搂着他的腰领到餐桌前。
; J5 w5 F3 A" u; q　　考虑到时间不早，深夜进食难免会导致消化不良，沈雪琴没有准备过于丰盛的晚餐，配的都是些清淡的小菜海鲜粥之类。
$ }5 }1 D" u& I# Q　　餐桌正中上精心准备的双层蛋糕，散发出微微的奶油香甜味，繁杂的裱花装饰漂亮脱俗，正中的名字笔画显眼。
　　总之一切都是早已经计划好的。
* X: |# e3 P" Z$ W# E　　林官城心神有些恍惚，已经忘了今天生日，他总觉得不太真实。
4 @9 G; P3 l, I/ ]' x+ @$ N3 I' b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生日吃蛋糕。
/ _0 @9 z+ n- J- P. i0 N　　在孤儿院的最后一年，他砸伤了院长。其他人发现后，又不敢声张，怕牵扯出更多的事。只是把他关了起来，不给吃不给喝。
2 N9 d; O  j# K+ ]  Y, [6 O( j1 A/ H" H　　还好，没过几天，就被有心人爆料出院长怎么对待那些儿童的事。zf急于遮羞，紧急整顿，换下了里面一大批工作人员。
8 z" u0 [& Z7 h% B2 i6 B　　事情曝光后，来了一些有钱人，想要帮助这些孩子。林官城就被一对夫妇办理手续后带走。
　　在被领养的那几年，林官城第一次知道，一个家是什么样的。
3 ]3 r, ^; F1 m& V　　就像眼前的方琰父母这样，一起庆生，吹蜡烛切蛋糕。
　　方琰正笑眯眯地望着他，沈阿姨和方叔叔在热切地点着蜡烛。
! b' z* [9 o/ ^+ P# r" P6 Y2 l　　林官城感觉坚硬的外壳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略了过去，温热而细腻，贯穿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明灭忽闪的烛火和客厅远处璀璨的灯光，照在他半侧轮廓分明的脸上，唇角留下一片阴影，林官城俊秀白皙的脸庞熠熠生辉，很难不让人心动。
　　“林官城，快，许个愿望吹蜡烛。”温润的声音响起。
　　“好。”
　　林官城闭上眼睛，数秒后，睁开眼吹灭了蛋糕上的十八根蜡烛。
: p2 C  b- P" I　　“林官城，十八岁生日快乐啊。”
　　“都是小琰的主意，他很看重你这个朋友的。”
0 x9 t; `+ f* H) V: J' C% O　　“是啊是啊。”
　　朋友？林官城那张总是冷淡到自带疏离效果的脸，目光深邃，眼里闪着微光，轻轻笑了一声。
　　“已经十一点了，不回去了吧。在这住一晚，明天直接去上课。”
　　方琰带着林官城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 \7 q( r/ B3 s9 z: ]/ {6 A　　站在楼梯中间的沈雪琴轻咳一声，生生打断方琰的动作。
/ G3 F  s/ q. x5 i: E$ @8 z& t7 ^8 s　　方琰扭头就和沈女士严肃凝重的目光对上。
7 j# }: O3 w$ l7 [/ G6 n　　“哦哦，差点忘了。”当下脚步一个转弯，将林官城领进了客房。
  E  T5 W! D8 {* R$ x7 x# X# L; Q　　和他交代了些事宜，方琰轻掩上门，退了出来。
+ ^0 U" ^3 R9 |6 s: e' `　　主卧里，沈雪琴坐在摆满各种高奢瓶瓶罐罐的梳妆台前，朝脸和脖颈上拍打着睡前乳，“小琰能交到林官城这样的朋友，真好。”
　　沈雪琴说：“近朱者赤，多相处相处，也能帮他改改身上的坏毛病。”
　　“我也这么觉得，儿子难得交个正经朋友。”
; a6 n2 I) m8 J& {' u6 C　　“话说回来，林官城的父母是真的心大，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就这么把儿子扔在这边不管不顾的。”
　　方丞文催促道：“快点睡觉，你明天还要去医院上班。”
$ X$ R+ w% e* j9 E5 m　　洗完澡，方琰看了眼时间，估摸着爸妈应该已经睡下。
　　悄悄地溜出了卧室，蹑手蹑脚地走到林官城所在的客卧前，悄无声息地推门走了进去。
　　刚洗漱完的林官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思绪飘远，回想起他上次过生日时的场景。
　　忽然感受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林官城瞳孔骤然缩紧，立即坐起身。
　　还没来得及出声，林官城又被结结实实的按回了床上，嘴被来人的掌心捂住。
　　一颗脑袋从旁边探了出来，“嘘...是我。”
- [8 l* h8 R* s- ^$ N& q5 C　　方琰打开床头的暗灯开关，彼此的脸这才映入眼帘。
3 u( X) T' k# q( m/ `5 z7 |9 i7 A　　林官城：“你来干嘛？”声音中压抑不住的诧异。
/ l/ q% }1 v9 o* c/ t$ P/ I$ u　　“睡不着，来找你玩会儿。”方琰刻意压低音量小声说道。
6 }* {, h" V6 i  [  b" ?7 I　　林官城一向理不清方琰这个人的脑回路和行事风格，莫名其妙地说道：“这都几点了，明早还要上课。”
　　“挺早，才十一点多，反正我是睡不着。”方琰撇了撇嘴，语气随意。
　　“？”
+ x1 L4 `. j2 |$ i: S( m　　林官城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睡不着要跑到自己这儿来。
　　方琰挑挑眉毛，往前靠了一步，笑容戏谑地问道：“那要不要来玩下惊险又刺激的，男人之间的游戏？”话尾一字一顿，语调抑不住的上扬。
　　林官城表情微微发生了变化，“什...什么？”
　　看着方琰的嘴角的笑意，目光有些不自然。
$ W! A0 {5 u& @% u' ^. ^" K　　“吃鸡，你手机上有没？”
1 H7 F# N5 M  z　　林官城：“……”
　　林官城扶了下额，轻呼了口气，说道：“没有，我不玩游戏。”
* \" c+ Y7 p8 r8 t! V　　方琰催促道：“没事，现在下，我带你。”
9 U% ]7 w$ i( e( c5 E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 I/ N% {' E, m/ T; f

. }/ B% ~4 m( ]) e第18章 第 18 章
" A0 c5 o* g. k* O, A- Y$ S　　方琰指节挥动，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仓库里的敌人。
　　林官城看着屏幕，试探性地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 f( v3 X" L/ f　　方琰倒没有含糊其辞地混过去，干脆答道：“班头跟我说的。”毫不犹豫地卖得很彻底。
$ {" S2 T; B' s$ Q0 L& C+ G+ p　　在办公室那次，康爱国拿出的档案资料表中，方琰第一眼就看到了出生日期，4月12日，也没有刻意过了遍眼就不小心记住了。
　　“康老师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h% T# Y% n  A$ j　　“让我多关心你咯。”
9 B5 E  }* ^' x$ c5 v" f& N$ Y3 d　　“那你…为什么要多关心我？”林官城顺着话题问了下去。
　　“怎么这么多问题。点这个标记，跟随我。”
" t, x% t$ `" l& t- {; W# n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想。
2 s! {: C: |( l　　方才已经带过一回，方琰前期尽量避战手把手教导，极有耐心的边操作边温声细语地讲解游戏打法，最后还掩护着林官城，以吃鸡结束这一局。
　　林官城学的很快，短短半小时就基本熟悉了游戏操作以及各种枪支特点。
- C) U$ e' _( V  P　　方琰看了眼时间，催促着利索地又开了一局。
" I: q% D: ]: I" f0 p　　两人直接跳下G城，在房区散开搜寻物资，林官城目不斜视，紧紧地盯着屏幕。
　　选点不错，三分钟下来两人都是一波肥。
2 Q- |" {! n2 y1 v( P5 Z　　“宝贝儿，过来，拿三级头。”
: @5 l: X& ?+ e. l) V　　林官城哦了一声，手指捏紧，控制着人物开着疾跑向方琰的坐标跑去。
* }7 O! y' x9 O! i  ^% c2 ~　　被这一声“宝贝儿”叫得有些恍惚，耳朵微微发烫。
　　“砰一砰—”几声枪响，林官城用随手捡来的□□突死了从小屋旁摸过来的人。
* q' ^6 v% L: I2 p' ~9 k　　“漂亮！可以啊，林官城，多练练就出师了。”
- T$ N- Z: W, R6 t# ^　　安全区刷出，好一个天命圈，两人在安全区正中央。
; F" _  L/ U" c7 J" Q3 b4 B　　“啧。来了队人，你先躲好。我下去解决。”方琰开镜两枪爆头收走一个人头，还有一个想从矮楼绕后。
6 ~+ J; Y9 f  e  F& \& M+ n　　方琰直接翻窗跳下，看着隐约漏出半身的人，嘴角翘起：“别躲啊，宝贝儿。”
: [3 G/ y; c0 x" f7 @　　“砰—”地一声，林官城误触屏幕不小心走火，暴露方位。
- ?* R2 [0 O2 K6 I! h　　来人躲在废弃载具后，探头瞄准林官城所在的二楼窗后，刚打出一枪就被方琰贴面刚枪，打了个对穿。
2 v. @7 t* Z* O, R6 B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多骚话？”林官城语气有些不悦。
5 y9 u* @9 L7 S) M! o* a　　“嗯？什么？”方琰正处于兴奋状态，全身亢奋脑子一阵阵发热，没反应过来林官城指的什么。
! [# j( m( o# Q; @　　“没事。继续，玩你的游戏。”
　　不消片刻，又一队人开着蹦蹦在不远处停下，向这边摸了过来。
　　林官城蹲在窗户旁闪身换了把SCAR，瞄准开了几枪。轻微的拉环响，身为新手的林官城没有察觉。一个雷扔进楼里，他没有及时躲开导致掉了大半的血。
5 ]% K+ ?1 B, ~　　林官城硬撑着一丝血将树后的人打倒，接着躲后磕了几瓶药。
　　林官城看了眼方琰位置，沉声道：“240两人，一个倒了，队友要去扶。”
　　话还没完，击杀公告已出，漂亮！
- F( d0 L* ?2 G, ^* W" k, O! u　　方琰走到林官城身旁扔下两个急救包和几瓶饮料，下拉通知栏看了眼时间。
0 f  }8 p/ _9 H　　新的安全区刷出，方琰打开地图瞄了眼，恰好卡在G城边缘，应该会有几队人跑毒打这儿经过。
　　两人选了个高地蹲点守人，刚趴下就来了波人。
　　林官城眼尖迅速发现，架枪开镜将其中一人打倒，按套路引队友上钩，一起收走人头。
　　楼后闪过个人影，林官城立即开口报出方位，旁边趴着的方琰却一直没有动静。
: ?4 W3 M( V1 p$ Z: Y　　林官城将视线从屏幕移开，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
　　不知何时，方琰已经将手机放下，目光深邃，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7 j% W8 [' A" A+ `* F% r" O　　“林官城，生日快乐。”
　　卡着点正好赶在23：59。在最后一秒送出祝福。
　　方琰笑意浅浅，伸手在林官城乌黑柔软的碎发上揉了揉。他不是个浪漫感性的人，就是莫名地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
& F& S7 c& A' N& P) ]% m　　无论林官城以后还会有多少个数不清的生日，但至少他能记住十八岁成年的这天最后一秒都是方琰陪他度过的。
& a+ G/ G) z' V, \　　游戏里的人物已经死掉，屏幕显示着再接再厉下次吃鸡几个大字。林官城怔怔地望着他，握着手机的拇指微微发抖，眼神闪动。
　　林官城看似平静毫无变化的神情下，各种复杂滋味汹涌而至，心脏像是猝然被扔向了高空，落回胸膛里被人烫了一遍又一遍，往身体四周漫散着一丝丝滚热的气息。
$ U% y2 @, X; c3 c" n% Y' y　　“早点睡，明天早上可能还要指望你喊我起床。”
　　方琰眯眼打了个哈欠，起身下床，欲回自己的卧室去。
% V% x9 u2 e# w" z# i  g8 s/ C: A　　大清早的要是让爸妈看到自己偷溜到客卧睡觉，那可真是有点麻烦。
　　方琰两脚踩进拖鞋，屁股刚离开床垫，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1 z9 @# R. g9 o" Z. Q1 P( s9 t) p　　“怎么了？”
　　方琰扭头，只见林官城一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腕，力气还不小，捏得有些青疼。
9 p0 G, X7 c4 `1 @2 X　　“还不困，想再玩两把？林官城，玩游戏上头可不行，你要是因为游戏上瘾考个第二，那批成日正色凛然的老师可要排着队跟我思想会谈了。”
　　林官城眼底微妙，蹙着眉头否认：“不是。”
- ~) @* [  {7 C( U9 ?4 G+ R: `　　方琰看他半天不作声，恍然大悟般抢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我感动得说不出话即将痛哭流涕，要对我感恩戴德一番。现在就这样，林官城，那你以后该怎么过？”昏暗的灯光下表情相当欠揍。
# {0 A+ V1 Y& {* c0 ?- r: q# P. A: N　　林官城真的是涵养极好，开学以来数次忍住了一顿暴揍的冲动，眼底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愫尽数散去，扯了扯嘴角淡淡说道：“没事，睡你的觉去。”
$ u' |$ K  y6 j' {  ]8 D8 c/ u8 V　　怎么跟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磨磨蹭蹭地有话还不说，不像班长的风格啊。
0 u, M; m. d9 B! K5 @# X　　方琰走之前，又手痒地冲上前狠狠揉了一把林官城的头发，笑嘻嘻地抛下一句：“我回卧室了啊，明早见。”
　　方琰一夜睡得很熟，正在梦中调戏着害羞地脸颊绯红的林官城，一阵聒耳地闹钟铃声响起。
　　方琰没有睁眼，不耐烦地伸手将闹钟关掉。把头扎进被窝儿，还想继续这个白日梦。
" z% \* H: N3 c( g　　林官城穿好了校服从卧室走出，和走廊上的沈雪琴目光相撞，温声说道：“沈阿姨，早。”
7 Z3 \, G# k" `, U9 h+ q　　沈雪琴看了眼时间，笑着回应道：“嗯，早啊。洗漱完就下去吃早饭，刚接电话医院有急诊，我先出门，就不招呼你了。”
3 v& Z9 ^  Y6 b- J* A4 q/ z3 T+ n: p　　继而又补充道：“林官城，方琰这会儿肯定还没起，麻烦你叫下他，辛苦了。”
　　她说完就急急忙忙下了楼。
　　林官城推开卧室门，进门就看见床上高耸的一团被子。摇了摇头，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里面的人眼皮紧闭，睡得正香。
. I: X7 w# S. `" ^& m/ z7 S/ U" c2 F　　“方琰，该起床了。”
- V) g% r- F& B+ o* g( e　　林官城喊了几声都不见有反应，俯身去拍方琰的脸。
　　方琰却抓住林官城伸出的手，发力顺势一把将人扯了下来。林官城猝不及防，失去平衡身体向一旁歪去，摔在了方琰炙热硬实的胸膛上。
　　方琰一把扯过被子盖了上来，迷糊地哼哼：“别闹，再睡会儿。”
5 P8 w+ t1 u- C1 W+ Q* a+ n# @　　宛若森林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霎时间林官城一双眼睛瞪地极大，满是掩不住的惊愕，微微抬头就撞上方琰线条突出坚硬的喉结。
: R, ?* F0 R' D5 ?　　林官城心跳猛然加速，整个人趴在方琰身上，感受着身下因呼吸而均匀平静地起伏着，这个暧昧的姿势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巨大。
! f: y$ f4 d" }2 _3 u- W　　本是来喊醒他的林官城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地响着。
　　方琰就这样一只手紧搂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林官城，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若有若无地一下一下轻抚着，像是在给宠爱的小猫顺毛。
　　周遭的空气凝固般安静，过了好几秒林官城轻轻动了下，方琰含糊不清地说道：“听话…就一会儿…”手上的力道微微增大，将他钳制地更紧。
　　因大幅度动作，林官城身上的校服领口大开，里面是件柔薄的白t，身体紧贴着方琰，身下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了上来。
1 F0 u  S; @7 C( ~" J4 @　　方琰呼出的气息直接拂在靠的极近林官城的耳边，吹得他有些心里痒痒的。
　　短暂的空档让他迷失在这个充满雄性荷尔蒙气息芬芳的怀抱里，林官城抓着方琰臂膀的五指收紧，很想就这样紧紧地依偎着，沉浸在自己一直所贪恋的想要的温暖里。
7 f+ P2 v% {: R  v2 @& b( {1 Z5 J9 E! v　　紧接着随着方琰接下来的动作，林官城身形僵住，内心像是被电流击中般怔住，找回了片刻的理智，他立即翻身下去，神色慌张跑了出去。
$ p8 s) E; I6 T+ s, E* m　　方丞文下楼就看到玄关处匆忙穿鞋的林官城，疑惑地问道：“林官城，现在还不晚，怎么这么急？”
　　林官城面颊耳朵还在发烫，顾不上礼貌，整理好情绪扭头答道：“想起学校还有事，有点急。”
　　“哦，这样啊，那让小张送你去吧。”
　　“不用麻烦，方琰应该快洗漱完了，我先走了。”
6 `+ o' Q" r! V/ U　　林官城匆忙谢过后开门奔出。
, }1 i: v* U  x4 m4 |( v　　几分钟后，林官城站在公交站台，脑子里仍旧乱糟糟的。
　　朦朦胧胧间，方琰在林官城额上浅浅印下一吻，林官城抬手摸着额头，柔软温热的感觉仿佛还未消散。
/ Q( Z$ o  t% K! C/ z&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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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1 _+ {' u7 b6 z9 k3 a第19章 第 19 章
　　随着“咚”地一下关门声，睡眼惺忪地方琰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 Z& t  V+ J  S3 L3 P! C% N1 L# h　　昨晚回卧室后，方琰躺在床上看着纯白的天花板，目光闪烁，不禁回想起自从入校以来的种种。
　　还记得当初林官城成天挂在嘴边的“别碰我”，想想就觉得可爱。
2 z- {2 W, j' v* Z( N& b# P　　短暂的一个多月，不知不觉间方琰每次想起林官城时嘴角都不由自主地翘起，原本痞气浓重桀骜的五官，看着就不好相与的面容霎时间也柔和了几分。
　　思绪信马由缰地驰骋，结果就是生生躺了半宿没睡着，方琰不断劝慰自己不能心急，林官城看着冷冷的活人勿近似的，其实内里可害羞腼腆。
　　他努力压下想再偷溜回客卧找林官城强烈冲动，差不多到后半夜才堪堪入眠。
　　方琰揉了揉眼睛，目光逐渐聚焦在不远处半开的卧室门上。
　　咦，方才是林官城来了吗，好像是来叫我起床？我刚刚干嘛了来着？
" ]  @* @; [+ L5 M0 N# Y- q8 J　　方琰皱着眉抓了几把头发，除了各种历历在目的白日梦，愣是没想起来半点儿。
　　方琰洗漱完下楼没看见林官城，问了刘姨两句，得知林官城早上走得挺匆忙，早饭都没顾上吃。
* S+ W' V/ p8 S6 i　　疑惑间特地叫阿姨打包了点儿豆浆蒸饺，怕时间长凉了又换成保温桶装上带去了学校。
　　一进教室门，就看见端坐在座位上的林官城，单手抵着额头作陷入沉思状，颇有那个特别著名的雕像思想者的几分特点。
& @+ f: `6 t$ P2 b  H/ Y/ T　　“快吃，还热着呢，刘姨说你走的挺急还没过早。话说回来，你怎么不等我啊？”
　　方琰抬手将保温桶稳稳地放在了课桌上。
. b; s' c. _; |% C/ ?" |　　“算了吧，我不怎么饿，而且马上就早读了。”
　　林官城抬起头视线锁定在方琰脸上，眼神中有些探寻的意味。
　　方琰不大喜欢和林官城这种相隔半米居高临下的对望，难免徒生出些疏离感。
　　他转身放下书包，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拉近距离强硬地说道：“不饿也得吃，看你就体弱多病的，吹个风就发烧。还不吃早饭，现在不吃等生病了又得我抱。”
　　这个旧账翻的相对没有水平，林官城清晰地记得自己就是因为他才生病的吧。
9 P- m+ g" |+ V　　“没事，早读我掩护你。山菇鸡蛋馅的，没有你不吃的。”
　　方琰说着就拧开了桶盖，将餐具递到了林官城面前。
& x$ X* o9 f* m2 b( x& m: E1 D　　林官城看了眼教室门口，不为所动，可能是考虑到年级主任经常巡查早自习，没有接过早饭。
　　方琰啧了一声，学霸就是包袱重。
- ~! V6 h7 n( Q. j　　他翻出一本最大的课本摊开竖起挡在桌前，自己也挪着屁股下的凳子移到走廊中间，挡得严严实实。这下没问题了吧。
　　方琰见林官城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开口说道“官城，你是要我喂你吗？我不介意啊。来来来，嘴张开，啊—”
* f8 O3 y5 m9 \- |8 N" m　　虽是调侃语气却很认真，方琰还真取出筷子夹了个蒸饺喂到林官城嘴边。
, N% Z5 m/ |7 ?8 \1 Q　　林官城看着嘴边的饺子，心想自己手又没断，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迟迟没有动作。
) n; ~* [# ~% a( g　　“快张嘴啊，林官城，我手都举酸了，你看我这么辛苦你都不心疼的吗？”
  _# S% y0 B* d# A) e  I　　郝豆颤颤巍巍地朝后看了一眼，怨念深重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饿着呢…”
0 X5 g9 T$ n3 V0 L　　耳朵很尖的方琰抢话道：“哎，郝豆，你也没吃吗，你要吃这个吗？”手上举着饺子晃了晃。
　　郝豆哪敢跟班长抢早饭吃，心想再给他一万个胆子他都选择饿着，想连忙客气道：“不用不用。”
　　一句不用刚出口，方琰嗨了一声，“这是给还饿着肚子的班花吃的，你先忍忍吧，扭过去捏着鼻子就闻不到香了。”
! X* ^9 F  a. R/ i" o4 V; [　　闻言满脸黑线心中万分委屈的郝豆没再吱声，心中腹诽着你们就黏黏糊糊吧，秀恩爱死得快，孤寂萧瑟地默默转了过去。
　　方琰转眼却发现筷子上的饺子不见了，再看去林官城嘴里裹得鼓鼓囊囊地正嚼着，轻声笑了下，这才乖嘛。
　　他取出豆浆递上前，林官城很配合地接过小口地喝着。
　　汤可见方琰闲下来，八卦道：“哎，你听说没，昨晚二中放学的时候校门口有个变态狂报复社会，砍伤了好几个学生，满地都是血，特别恐怖。而且人跑了还没抓住，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二中距离他们所在的水州一中也就三四站的路程，并不远。
　　方琰狐疑地拿出手机打开新闻，首页醒目的标题正是汤可所说的事。
( M! q6 z+ Z1 s0 F( I  P! K　　水州一男子持刀行凶砍伤6名高中生，2名学生不幸身亡
　　配着重金悬赏的歹徒照片，还没查到歹徒身份，因为是监控拍的所以照片不是很清晰。
( q- X, ]! B) z* `' j4 d　　下面形形色色的评论，各种指责凶手罪行令人发指的，有惋惜年轻生命就这样无辜遭殃的，还有质疑安保的。
　　事情就发生在身边很难不令人多加注意，而且二中并不是封闭式管理，除了家住在县镇比较远的学生选择住宿，大半都是走读生。
　　评论里很多家长担忧道出了这样的事，根本不敢让孩子再去上学，纷纷表示抓到凶手前要留孩子在家自学。而学校除了加强管理，在门卫多安排两个保安也没什么办法。
　　方琰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昨天要不是自己把林官城拐到自己家去了，万一路上就遇到了那个歹徒该怎么办，而且他还一直走读。
* }/ n  d7 c0 M: s) U/ k　　他倒吸一口气，这事不能想，一细想就觉得害怕胆战心惊。
　　过了会儿，已经解决完早饭的林官城用纸巾仔细地擦着嘴边残留的豆渣。
　　方琰沉思片刻想起早上的事，搭话道：“你早上是不是来叫我起床了？我睡得有点沉，没十几个闹钟都不带醒的。”
　　吃饱了的林官城表情满足，温声说道：“嗯，喊了半天你都没反应。”
( P; I* i1 j/ ^; c　　林官城白皙的侧脸转过来，一本正经地望着方琰，说道：“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睡觉好像不太踏实。”
　　“没啊，睡得挺好。”
　　像是想起了什么，方琰又一脸嘚瑟道：“好像…是做了个美梦，一把薅住了个特漂亮的小姑娘一顿亲。”心情好语调也不自觉地上扬。
　　旁边的“小姑娘”动作一顿，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全身气场变得冰冷，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林官城鼻子轻哼一声，淡淡说道：“姑娘？周清妍吗？”
8 }3 v/ v0 a3 K0 K( H& o5 e　　方琰：“……”
- C0 \3 _! p  ^' X' o( V( j8 z　　“不是，怎么又扯上周清妍了？关她什么事啊？”
# k/ y# N: A' p7 m, z$ |　　见他又误会，方琰一顿头疼，最近怎么总扯到这个周清妍，而且昨晚不是跟林官城解释了吗，说实话她也挺无辜。
# z1 i# ^* f6 p$ {　　但方琰有些烦躁，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些，脱口而出：“我他妈就不喜欢女人。”
　　话出口的瞬间，方琰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教室出奇地安静，几十双眼睛看着自己。
　　年仅十八的方琰可能还没意识到因为这句话，自己已经算是在小范围官方宣布出柜。
: Z9 [8 Z5 S' d3 y0 R　　“那你说抱着个姑娘？”林官城依旧不依不饶。
　　这下轮到方琰哑口无言了，踌躇犹豫了一番，直接说出来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林官城要是羞愧难当不来上课了怎么办。
　　方琰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怎么还变得婆婆妈妈的。
　　学委刘仲宇走到后面说道：“林官城，康老师找你有事，让你去下办公室。”
　　还记得半个月前，学委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超过林官城考个第一。
) S  H5 ~2 B! ^+ A9 n( ]; P- f　　结果分数出来后，并不意外的是，说自己卷子做的挺糟糕的班长还是稳居第一，学委也不气馁天天更加卖命地学习，就连去食堂也抱着个错题本，说要争分夺秒压榨掉海绵中的每一丝时间。
　　没几分钟林官城就走出办公室回了教室，嘴角含笑，看样子心情好像还不错。
　　林官城说道：“方琰，班头让你去下办公室。”
5 Q# K% [- S1 x5 Y7 c  q6 @: D　　“怎么还要找我？莫不是……”对了！昨晚逃自习课被他撞上还没解释呢。
　　方琰一路上计划着说辞，盘算着这事怎么说自己应该都不算理亏。
　　推开门走到康爱国面前，开口说道：“那个，昨晚我就是请班长吃顿饭……”
& T8 T' h& M- D8 v, F, n8 G　　康爱国打断说道：“我知道，林官城跟我说了。你关心同学是好事，不过下次可不许先斩后奏，先不说违反纪律的事，就安全问题校外有很多未知的隐患，如果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说到这个安全问题，你看到二中的那个新闻了吗？”
　　康爱国不提还好，一提方琰就心有余悸，“看到了，这种人就该拉去枪l毙个百八十遍。”
　　“嗯，据说他是以前上学的时候遭遇过同学欺凌，当时没得到解决然后一直怀恨在心。心理扭曲成反社会人格，就伺机来报复无辜的学生。”
& q2 m* Q4 C1 G& f　　方琰：“好像还没抓到，如果又再次行凶伤害学生怎么办，林官城就是走读天天晚自习还得回家，我觉得太危险了。”
　　康爱国抬眉说道：“我也正担心这个，刚刚叫他过来就在聊这个事情。”
　　方琰看着康爱国，看情形班头好像有什么措施，耐着性子等他继续说下去。
5 M, N* O( A& f( i* `/ k  Q　　康爱国：“为了保证安全，聊过后林官城同意这段时间先住校。”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没有多余的宿舍，他要求和你住同一间。”
　　作者有话要说：
( B' _& ~3 L# H+ j; L- ~; \　　感谢。


- r- U" c$ _5 Q4 X第20章 第 20 章
3 _& ^( ~2 [5 B+ ]4 D  K: ?! D7 e" _　　搬到学校宿舍住同一间？
0 D, ^+ R: i/ M3 F8 F　　对于方琰来说，自是求之不得，心里偷着乐。
　　这可是老师上赶着把自家数一数二的好学生推到自己身边的。
　　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两边也都不含糊，只抽了个中午的空档时间，林官城就回家收好了行李，推着两个旅行箱搬进了方琰所在的宿舍。
　　不过，想归想，但住进去后就是另一回事。
$ Q# k; \( L! Y　　方琰料想中的林官城披心相付坦露心迹和感情火速升温非但没有出现，甚至相较之前还过犹不及。
  {% P6 A7 ]7 f; D& `; Y4 R/ Q+ U( y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就是貌合神离！
　　事实就是，除了晚自习林官城会在教室多呆一个小时，放学后方琰能强行拉着他结伴回宿舍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连着几天晚上都是各自安好，你不挨我我也碰不着你。
　　早在自习课就三两下完成作业的林官城，看会儿书后就会早早上床休息闭目养神，方琰想插句话都找不准时机，难得聊上几句，对话也都是这种草草几字结束型。
7 a3 c7 f! \" M# E$ Z! n" e　　“你先洗还是我先？”
　　“我。”
　　“这么早就要睡了？”
　　“嗯，有点困。”
3 Z: X; ^' W- {) ~　　方琰莫名觉得林官城好像在刻意疏离自己，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自打过完生日回学校后又生出遥不可及的天堑鸿沟。
! A8 r6 G" s0 }  t& T  m　　不过有学神在旁，方琰倒也不需费心费力联络周边资源，自习课上等林官城做完作业就借来，边抄边改两笔。
　　不至于像上次那般原封不动的复制粘贴，导致被老师密切关注。
　　这几天，方琰除了抓住机会跟林官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也就隔三差五地接到彭湃的电话，内容无非就是帮忙联系搭线好哥们的意中人，盘问她的各种日常生活。
　　同前几日一样，铃声响起，林官城收好书包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教室，在一窝蜂涌出的人流中步履平稳，头发丝都不带吹乱。
　　方琰跟上步伐，熟练地攀上林官城的肩膀，动作自然地像是已经做过无数遍。
2 t" d1 B( U. H( `6 A　　林官城也不躲，任由他搭着自己。
　　通往宿舍楼的小路路灯摇曳，两人走得不快，大部分学生已经回了宿舍，只剩三三两两地边走边兴致高昂地讨论着白天的测评试卷。
8 k& ~5 o9 j2 y. y$ a　　林官城也不着急，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地沿着路向前踱着，一路无言。
　　方琰回头看了眼背后拉出细长的人影，上半部分紧密贴合地似将融为一体，不禁又想起了那个词貌合神离。
　　路旁是片密集的红杉树林，枝干挺拔，抬眼望去有近十米高，这个季节正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在这种朦朦胧胧的夜色下，明明面积不大的林区却一眼望不见底，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各种有关小树林的暧昧小故事。
　　方琰脑中灵光一闪，二话不说脚锋一闪，拉着林官城朝红杉林里走了几步。
　　“你干嘛？嫌身强力壮进林子里为蚊子作贡献？”
! {2 R# J4 t; \2 \' h( ~　　“这个天气哪来的蚊子，行行行，你说有就有。”方琰装模作样地五指并拢，在林官城身边合掌响亮地拍了几声，“喏，被我打死了，不碍事。”
- K& B% |# h9 I8 V( @' s; ]　　似是被他滑稽的动作逗乐，林官城白皙清冷的脸上嘴角浅浅地翘起，轻笑一声。
　　只是细微的动作，在寂静的氛围里却异常勾人。
$ p' M1 G# F- j5 s3 j; b" O  `　　借着月色方琰看愣了片刻，随机收神正色道：“有点事想问你。”
1 J* r4 O3 ?" z1 k　　“回宿舍不也是一样问？”林官城见他神色突然严肃，也敛了情绪配合说：“什么事？还要来小树林里才能解决吗。”
　　“当然不一样，一回宿舍你就进浴室，从浴室出来就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两眼一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c1 _& }# {/ h/ {) q　　林官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给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7 |; `& G/ n+ G- v+ O3 ?　　“这几天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一切挺好的。”
, _8 i2 G$ q- t　　林官城依旧面不改色，似是没捕捉到他的问题关键点。
　　方琰看着他一副漫不经心置身事外的无所谓式态度，更是无计可施，这和自己曾经的无赖程度简直只多不少。
" R2 B1 H* V. U' o. ]9 ^% B' m" b　　而自己却干着急胡乱猜测的神态，像极了那些芳心暗许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在为喜欢的人总是若即若离而烦恼慌神。
　　方琰高速运转的大脑迅速窜出几个问题，“你这几天为什么总躲着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我很委屈理理我好吗？”
　　方琰皱了皱眉，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更他妈像个惨遭备胎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 v8 c7 }" T7 I0 W. O  }　　他沉思半晌，似是终于想出个还不错的说辞，还未等张口出声，水果手机的铃声就倏然响起。
　　方琰当机立断地按掉，想继续深刻而真挚地进行关于挽回关系的小树林演讲。
　　好巧不巧地方琰刚起了个饱满的话头，又被一串急着索命的铃声打断。
- @+ |3 g$ @" B; {　　低头看了眼屏幕，还是彭湃这个孙子打来的。
　　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但断手断脚的没少见，裸奔的可还没有。
) J* Q% a8 x  i$ g+ C0 c9 p0 ]　　方琰正欲挂断，林官城向外走去，“接了吧，说不定有急事呢。”
　　方琰看着林官城飘然而去的背影，心里已经骂了彭湃千百遍，没好气道：“你家小姑娘好的不得了，吃得好睡得香，哪都顺着呢！”顿了顿，继续道：“倒是你，什么时候能给爸爸长点眼色，我要是单到老绝逼拉着你一起陪葬！”
　　“什么？你怎么知道她睡得香？？”听筒里焦急的声音抢了出来。
　　方琰一听这个无脑发言，有气都没地发出去，硬生生咽下一口气当下结束了通话。
　　回到宿舍，方琰看到椅背上搭着的校服外套，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地水流声，林官城正在里面洗澡，此时彭湃仍旧不死心地打了过来。
' K9 f. {; x/ l5 |: }6 ]　　方琰深呼吸了片刻，神色恢复正常，像是耳濡目染地，跟林官城学来了三分天塌下来都不着急还能悠悠地泡杯茶的气质，缓缓地朝阳台走去。
　　一接电话，对面就劈头盖脸道：“什么睡得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把话说清楚点，我跟你讲朋友妻不可欺，况且兄弟就这么一回......”
6 H( L) x! m0 \) p　　方琰心想：拉倒吧，还朋友妻，见都见不上一面，至少自己还住在同一屋檐下。
8 n6 \5 \! D5 A$ G8 A  ]: `' G　　哎，这么想想好像还是他可怜点。
　　阵阵凉风拂过，方琰没再跟哥们打趣，认真道：“我胡诌的，这不是夸张说法吗。”继而又开始了漫长枯燥的盘问环节。
　　方琰从阳台回宿舍时，林官城已经洗完出来，坐在床边正在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方琰看着他一顿乱揉的动作，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我帮你擦吧。”
7 {$ g+ m$ c' z9 s3 o3 r　　空气立即陷入短暂的凝固，林官城神情微妙的没有接这个话茬，反问道：“这几天挺忙？看你电话貌似不少。”
" j9 N* ]8 H3 ?: S　　方琰嗨了一声，“还好，都是彭湃打的。”顿了顿补充道，“就是我一个发小，关系不错。”
( w3 E# g0 Q1 I! i& _　　林官城抬头看着方琰若有所思，“青梅竹马？”
　　方琰没大理解他的点，想着应该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意思，抓了抓头发嗯了一声。见林官城没有继续开口，转身朝浴室走去。
' U* N6 x3 x* d8 H# j( x2 z　　“你说你不喜欢女生？”背后悠悠飘来一道声音。
　　方琰一愣，这话确实是自己前几天说的没错，事实也是这样，没理由反驳，他应声后继续朝浴室走去。
1 O, _: U$ l) t　　“那你是喜欢周清妍多一点还是房湃多一点？”
3 W- I8 m8 a' t6 l' H  r　　方琰：“......”
　　这个坎看来是过不去了。
　　方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过了几秒，他敛神屏息转身朝林官城走去，在床边停下，身子略微前倾。
　　他直直地看着林官城，眼睛里仿佛闪着深邃的微光。
5 U8 E" D& f+ v# N# S. P) d　　似乎是觉察到强烈不适的压迫感，林官城尽量控制着镇静，微微后仰企图拉开一点距离。方琰却越加逼近，靠得更近。
　　林官城没想到随口的两句话会招致这么大的反应，刚想起身，方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地按了回去。
1 ^- U, H/ [9 V( v7 u% d4 F0 x　　方琰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喜欢你多一点。”
　　他眨了眨眼，敛去神色贴上林官城的额间，柔声细语地说，“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
　　这…算是表白吗？
  R3 V1 v- k4 l3 m5 \2 I　　林官城那总是寡淡地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一条裂缝，对于这句“喜欢你多一点”和突然凑近放大的脸，他毫无防备，霎时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 e2 |! R0 J3 o% @9 O  N0 O; K　　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出声。
　　方琰睁开眼，只看见林官城脸滚烫的像全熟的番茄，如同失了魂魄似的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 {1 {+ D& ]4 r- b- `　　怎么被表白的比我这个表白的还如坐针毡不知所措。
　　方琰笑了笑，率先打破沉默，“你这个反应，让我很难做啊。”
7 f0 b) b* ]3 K7 h5 s& `9 |# G/ ]　　他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劲儿，小声说道：“林官城，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 Y0 j/ v0 @0 W5 x　　几滴水珠顺着他水淋淋的发梢滑下，飞快地落进林官城宽松的t恤领口里，方琰呼出的热气直往他心里钻，酥酥麻麻的，不知不觉间就敏感地起了一身的小疙瘩。
) B  G4 i3 T% w3 d+ f( L　　林官城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啊…？”
5 `" V3 [2 F2 }" i# n; x, b( o/ P　　他从刚刚起就处于断线中，半天回不过味来。
3 F% ~3 K8 b4 p+ r　　似是对于林官城的反应觉得非常有趣，方琰嘴角轻勾，天生带点痞气的长相在这个笑意下衬得愈发不正经，压倒性的气场向四周倾泻了出去。
　　方琰抬手捏住林官城一边红得滴血的耳珠，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而又爱恋般地轻捻了两下，林官城出人意料地竟也不反抗。
! e  `. V) f2 q  Q& [　　他直直地对上方琰的目光，克制着情绪一言不发地坐着。
6 y7 g8 l( f! r% G5 J; D- w7 n　　不知道的看这架势，还以为是街头痞子头正肆无忌惮地调戏刚放学的乖巧漂亮的学生妹，亦或是桀骜阴鸷的霸总关上大门，即将一口吞掉自家白洁如莲花的小秘书。
. I, U" Q. ?' Y9 _  v! c; J* F　　“给个话啊？怎么成小哑巴了。”
8 F- D7 |) b# J　　林官城还是没有反应。
& X5 o( N/ O2 \2 a. W　　方琰盯了良久也没从林官城眼中看出什么情绪，很想再耍一耍流氓行径，又怕物极必反招致厌烦。
9 U( }5 |5 D. @- m+ ~# t( M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扭头钻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从花洒喷出，淅沥沥地洒在身上，方才的心绪被冲淡不少。
　　一个简单的凉水澡，方琰整个人冷静下来，对于林官城模棱两可的反应，他实在捉摸不透，这是被拒绝了还是难不成真备胎了？
+ W3 v" Q1 b! v! N+ L( h; W/ t$ P- @　　事情已如脱缰野马不可拉回，缓过神来的方琰有点不敢细想，出浴室后也尽量不去看林官城。
1 S% T8 S* L/ t& u2 a/ o　　他背对着利索地换上睡衣，正要爬上床闷头大睡一觉时，背后传来了一句简短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可以。”
* g6 n: L: H1 C2 X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7 @) t: }1 ]$ z* ]: D1 s# W2 P1 V8 N第21章 第 21 章
4 T$ k! t: S8 R  L; C% d　　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再说，明天他还不同意，那就后天。
7 z; h2 R/ t$ w% U( }8 f7 B　　反正有的是大把时间磨。
" [3 \4 r2 M3 V2 [2 ?% Y; E　　方琰正准备爬上床戴上耳机，借着扰人的音乐把杂七杂八的想法先排遣出去。
　　然而意料之外的，一声细微而坚定的“可以”倏然窜入耳中。
　　像只滑溜地任谁也捉不住的小鱼，经由大脑顺着交织错节的血管流至全身，最后又游回他坚实宽厚的胸膛正中，在触及砰砰跳动的心脏时，激起了无数喜悦的烟花。
　　方琰身形一僵，维持着一只腿半跪在床上的姿势没动，这句话来的太突然，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相识一个半月，林官城的风吹不动雷打不跑的冷眼旁观，方琰已经体验过不少。
/ ~) }: ^* Y2 w" @　　他心知和林官城坚固且半纯不纯的同学情谊，基本全靠着自己“针扎不破，厚比城墙”的死皮赖脸来强行维系。
　　不知是出于不确定还是狡猾地装模作样想再听一遍，方琰半试探性地问道：“你刚说什么？”
　　他转过身，眼神聚焦在已经看了不下百遍的脸上。
3 N1 i- |; Z0 W* V　　之前惊慌失措而起的绯红已不见踪影，林官城的视线静静地落在方琰身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 t! Y1 f, G  m* Q　　在这样只有两人独处的环境中，方琰感觉林官城平淡的目光也变得虚虚实实，自带一圈圈涟漪，悠悠地荡了出来。
　　林官城见其反应，眨了几下眼睛，语气平稳：“我刚刚说话了吗？”
　　方琰：“……”这混蛋是想耍赖。
　　方琰迈着步子，两步上前，一不做二不休地更无赖一些：“我听到了，你说…你也喜欢我，喜欢地死去活来，日思夜想，夜不能眠。”
1 a! n% e  e9 k/ m/ _) }4 w　　“我还听到…你说，你不满足于只能在白天短短的几个小时见到我，你想和我共处一室，想和我朝朝暮暮，想同我一起入眠，听着我的呼吸贴着我的脉搏心跳…”
　　方琰吐出地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满满的轻佻，闪烁的目光却又异常的炙热与坚定，无形地侵略着林官城全身上下的每一寸。
- ^6 G: z! e, j- U　　“你感受到了吗？它跳得好快啊。”
　　方琰看着他迫于压力微微后仰的动作，轻柔地牵起林官城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前。
　　“我是认真的。”
7 G6 j+ u! H& Q( N* G　　强劲猛烈的心跳声就这样传到了林官城柔软的手心，隔着轻薄半湿的短袖，一下一下有力地击打着。
　　“其实从第一天见你我就看你不爽，觉得你这样自命清高的样子特别欠揍。”
　　闻言，林官城皱了下眉，想说我没有。
: F( C" M' W. {/ F* z9 g　　方琰顿了顿，眼神柔软地能掐出水来，“后来总想逗你，越接触越想深入了解你，然后就慢慢喜欢上了吧，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喜欢。”
) C! x2 O* V7 W( j3 {& M　　林官城本就被那段强加于身的自白激得阵脚大乱，甚至一时忘了呼吸。
8 c, o/ k! I& c4 k0 O9 X& N& e　　从认识方琰开始，无论何时在眼前的这个人面前，不管他经过怎样努力调整，提前做好的心理建设维持堆砌的清冷，总能在三言两语地挑拨下分崩离析。
　　林官城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因一丝紧张脊背挺得笔直。
　　方琰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可以，我真的听到了，听得特别清楚。”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林官城表情微微变了，轻抿了下唇，攥着被角的手指紧了又紧。
  R9 z6 d: c3 i' ?　　良久过去，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没有谈过恋爱也几乎没有过亲密关系的林官城，从头到脚的纯情无知，在此刻显露地不留余地。
# O6 m8 L3 V8 d/ h　　方琰一手半撑着床沿，俯下身子尽量靠地更近一步。
0 p1 Q9 F! r- V+ l　　多出一个人重量，有些年头的的床架发出暧昧的“吱呀”声。方琰轻微地一动，又是一声挠人心尖地金属摩擦声。
' n5 E/ h9 F: m* ^0 w2 q, m　　在密闭狭小的空间里格外突出，怎么听怎么令人脸红。
　　或许是紧张过头，林官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辛苦营造好的氛围被搅和地一团乱。
　　片刻沉默后，方琰敛神屏息再次凑近，林官城又笑出了好看的八颗白牙，偏过头去。
% E1 n. r5 c9 K+ o1 m' M" ]& }9 K　　几次三番尝试都无果，方琰眉心微皱，很是无奈，满打满算林官城这一周笑的次数都没这会儿多，内心默默暗骂了好几通学校的垃圾硬件设施。
8 z" F  D( n: r2 @" V　　“已经快凌晨了，我有点困。”林官城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方琰的肩膀，“先睡觉吧，明天再说，还有很多时间。”
　　他极其手欠地捏了一把林官城的嫩脸，捧着脸在额上使劲儿的“啵唧”一口。
　　“欠着，明天找你要。”先收点利息再说。
9 ~& E1 Q5 @1 m# I　　方琰看着林官城额头上硬币大的红印和亮晶晶的口水，面露满足地回了自己床上。
　　林官城笑着摇了摇头，躺下后半枕着胳膊看着宿舍的另一侧，缓缓阖上眼皮，难得地很早陷入睡眠。
- ^4 I! s& _' i: R6 b　　头晕目眩间画面忽闪，如千军万马也阻挡不了的潮水般汹涌而来，林官城睁开眼时就站在自己家中。
$ ?  w7 u% X) `) ?　　窗外夜色模糊，空气阴沉沉的，看不见丝微的月光。阵阵冷风拍打着一楼大厅高大的落地窗，呼啸而过的风声呜咽如泣。
　　一缕轻微的烧焦的糊味在空气中飘荡，萦绕着林官城的鼻尖，甚至有细微的“哔剥”地木材燃烧声从楼上传出。林官城瞳孔皱缩，抬眼循声望去，二楼的某个房间隐隐传来火光……是那个房间。
. [$ c  H( [9 N4 T8 l& F　　只消一眼，林官城脸色煞白，明明身处平底却像是落入了无尽深渊，扑面而来的黑暗恐惧要将他包裹吞噬，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离了出去。
　　连接一二楼的台阶中央，悄无声息地站着一对衣着考究保养不错的夫妻。
　　他们正慈眉善目眼角含笑地看着林官城，叫了几声他的名字，耳畔传来似有似无的“官城…官城…”
　　霎时间林官城精神恍惚地难以分清这是梦境和现实，他努力提脚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
% H$ ]& N% [+ y  c2 \* w8 ^　　夫妻看到他的靠近，却摆了摆手拦下林官城的步伐，无声地动了动唇，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后，挽着手缓缓地向冒着火光的房间走去。
　　林官城拼尽全力上前，每走一步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绞碎后生扯了出来。
- z, F" Y$ p' |: O" O( Z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了烧着的房间，想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拼命地挣扎着起身却丝毫没有知觉。
　　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几个面容扭曲的男人女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谩骂着。
* ~! G* l0 }9 R9 P( ]　　林官城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地响着，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少年独属的森林气息瞬间充斥于鼻尖，喃喃细语在耳边响起。
, ~5 [. f( w: k0 a. p& S7 ]　　“你不是一个人…没有人抛弃你，你还有我。”
　　“林官城，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想永远在一起的喜欢。”
9 \7 P9 m7 w+ x& \　　林官城渐渐感到呼吸不畅甚至几近于窒息。
　　他猛然睁开眼睛，额间带着细汗，几缕打湿的发稍黏在头上。胸闷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紧，他微微抬头迎面撞上的就是方琰的线条分明的下颔。
　　林官城：“……”
　　是做了个梦啊……
/ \4 K: C! F% g+ ?) e　　梦里的那对夫妻就是把他从孤儿院带走的人，教他读书识字，送他上学，提供最好的环境和条件给林官城。慢慢卸下他的防备。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夫妻就死于一场意外。那些人认为错在于林官城。
　　林官城看着方琰，他又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学校宿舍都是单人床，又窄又小，硬挤下两个人很是够呛，更何况是两个正直成年之际身形颀长的七尺男儿。
　　“里面的，还没起床？！方琰，和年级第一住同个屋檐下都没点羞耻心，要喊多少遍才自觉？你能不能……”
# }# r. V. v7 Q, v6 b　　房门半开，生物老师杨露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看到屋里此时的情景，没说完的话生生地咽了后半截。
% `/ s# c0 R/ ?　　杨露提着挂满钥匙串的圆盘的手差点儿不稳，无数把钥匙哗啦啦晃动起来，带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徐主任的闺女发高烧，这会儿正在医院忙前忙后，别的老师又忙不开，因此让自己代为监督晨起跑操，昨晚还特地嘱咐了看紧方琰这个起床困难户。
9 V$ z* f! a" T( N/ M! ?8 F8 Q! d　　杨露努力收了表情将门重重合上，又再次打开，还是那番情景。
　　在整个年级八百号人头中次次拔得头筹每个老师都赞不绝口的学生—林官城，此时整个人都窝在重点观察问题生方琰的怀里。
6 c" M# K9 B8 R6 {1 `1 }　　林官城察觉到来人，挣扎着想起身，又被还闭着眼睛的方琰按了回去，他还在林官城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杨露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毫无心情去猜这是什么情况，只能模模糊糊地想起很久之前，被她一巴掌拍在桌上幼稚的折纸爱心。
　　她憋了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六点了，快点起来！”
9 ?2 i" g% Q0 [　　说完就转身而去，不带一丝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 X. i  e) u" ]1 \+ I8 q% `6 h$ q第22章 第 22 章
　　振聋发聩的早读课，方琰眨巴着眼睛。
1 J) I1 n% {5 k- y& Y　　他竭力将自身光芒四射的魅力和举世无双的帅气凝聚到一个眼神中，朝着林官城准确无误地抛了出去。
3 ^  q- [, ^1 _! C: j% f' L1 c  s# o　　他一只手还极不规矩地沿着书桌边缘线滑了过去，动作暧昧得欲盖弥彰。
　　“哎，你俩看到昨晚的新闻了吗？”
　　方琰被突然冒出的乌黑毛茸茸的脑袋吓得一个激灵，坐正了身子，轻咳了一声。
　　方琰先是两指轻弯，狠狠地弹了下这位不会审时度势的汤同学的脑门儿，即便是姑娘也毫不吝啬力道。
　　汤可吃痛“哎呦”了一声，揉着头皱眉道：“不把女生当人看，你就宠着你家的宝贝儿吧，今早一来我就看出来了。这氛围这融洽度，啧啧。”
# [& C' N% r/ `0 Q1 w( P　　方琰扬着下巴，满脸跌入蜜罐似的幸福得意，给了前桌个赞赏的目光，“好眼力。”
% P1 C/ c1 i# b; C& }　　他随即调侃道：“汤记者，又怎么了啊？是哪户老汉下田挖出了个硅胶做的肉灵芝，结果争着抢着泡水喝，还是哪家流量明星曝光恋情引发粉丝掐架了？”
　　就昨晚那势如破竹如日中天的情况，那千钧一发刻不容缓的形势，方琰哪有心思和余力去分给周边新闻。
! E- A6 \' A% W5 T0 R　　汤可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方琰，满脸“我能是这么肤浅的人？”的鄙夷喷薄欲出。
　　“就上星期那个砍伤学生的凶手昨天终于被抓住了。”汤可表情夸张，作故弄玄虚状，“你知道他这几天躲在哪吗？一般人绝对想象不到。”
　　见勾起一丝好奇，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二中往下走五百米左右不是有个石桥吗，下面就是河道。他就跟个流浪汉在那个河道桥洞里蹲了一个星期，那个流浪汉自己好像还有点智力障碍，就混混沌沌还乐呵呵地跟个杀人犯一起吃喝睡了这么些天。
  e+ w, n! N- A' E7 _　　“警察哪能想到凶手绕了几圈后还敢这么心安理得地在犯罪现场边上呆着，又是排查市区住处的所有监控，又是翻山越岭去他老家挨家挨户走访亲友。结果是个心善的小丫头看到桥底有人，买了份饭给流浪汉送去，一眼认出了旁边窝着的通缉犯。”
　　“她愣是强忍着没敢吱声，当时就假装没认出来，给凶手还递了盒饭宽慰了两句，走远了几步路就立马报警了。”
" ^( Y, a2 s6 j' G　　方琰啧了一声，这就是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1 m# R* K2 W6 R! c　　无论如何，只要凶手被抓住了就好，起码大家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课都不敢上。
　　消息一出，风雨飘摇的民心立即被安抚下来，家里蹲的学生也都被一个个焦心劳思的父母放了出去。
2 M3 B1 z2 p+ Q! m( n+ H' J5 G/ e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方琰眉心一紧，迫不及待向林官城看去。
　　“我暂时不会搬出去。”
& G: ^; ]+ G, h2 q' }　　静坐在原位，旁听半天的林官城开口就给方琰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方琰咂巴着嘴琢磨着这句话，还没等满意地应声点头就抢先道，“什么暂时？你还想往哪跑，从昨天起我睡哪你就睡哪，有异议的话……也没得商量。”
7 y8 A1 c* F3 ~$ ?　　林官城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早上那事都还没完呢。
8 [: D, p( C8 m& A' [( c0 u  s' F  t　　出师不过三年的年轻女教师杨露，不仅接二连三地被方琰挑拨底线，就连熟记师德师风建设要求所契合的正直三观于今日清晨，被自认八杆子也打不着关系的两人一齐撞击地支离破碎，如同散了一地的沙子，一粒也捏不起来。
! j; y2 E( w5 M0 ]　　明天就是周五了，原本是提前定好的春游出行的日子。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课前，康爱国一双不大却精炼有神的眼睛扫视着班上，开口道：“之前已经让班长通知过大家的活动，明天照常进行。”
8 r" e) B# k- u　　班里瞬间陷入一片沸腾，个个如同打了满罐鲜活的鸡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空荡的教室回荡着，不绝于耳。
　　罪犯已经落入法网，学校管理层大可放心的组织活动减缓学生积蓄已久的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都在期待今天早早结束，盼望着明天的出游。
　　康爱国慈眉善目地看着座位上咧着笑容热血昂扬的同学们，不禁又是一番“年轻就是好啊”的暮年感慨。
; K- m' D8 V! f8 Z9 W  B7 P　　他颇有耐性地等着热闹劲儿过去，平复了片刻心情。
" T' x  z0 g+ @　　“统计了下，我们班这次应该没有因特殊情况不参加春游的同学，还有一件事，学校今早下的通知，今天的晚自习取消，给同学们提供时间去采购明天的吃喝装备。”
　　“我还要多提醒几句，虽然危险已经解除，但还是要注意，不要去太远的地方还有人少的位置，就在学校周边超市……”
1 h, F+ V) u" |( P* ?　　剩下没说完的话尾再次被沸腾声盖了过去。
* q$ g/ ]. z8 r2 B　　康爱国撇了撇嘴，满眼无可奈何。得亏自己耳朵还凑合，等年纪再大点非得被这帮小崽子闹出个间歇性耳鸣不可。
　　“这套报纸上的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专题难度不大，我看了同学们做的情况还可以，课堂上就不花时间一篇篇讲了。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有不会的可以问问左邻右座，最后还有不太理解的再报题号拎出来单独讲解下。”
  l: J- m6 X9 ]. L6 y　　闻言方琰顿时眼睛一亮，刚刚还心心念念着林官城欠着自己点什么，此时就像是钻了羊圈的大尾巴狼和上赶着救火的强盗头，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趁火打劫。
1 a: E. c  h* c; k% X　　方琰两手捏着报纸，拉着屁股下的凳子，一如这入学以来惯出的毛病，挪到了林官城跟前，恨不得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
4 p* \* h4 q8 h4 B* b3 }　　“班长…班长，我有好多题都不太懂，比如说这道，我就特别不理解。”话语尾调刻意拖的悠长。
+ E! Z4 M1 y/ F6 ~　　林官城一听他这称谓和磨人的腔调就头皮发麻，抬眉，极为配合地向他指着的题目看去。
' J1 `/ X% C6 I: r9 H% }　　“这道题目考察的是文章细节把握，你大致浏览一下，在原文找出对应的段落就能做对。”
# v0 p9 S; O5 L7 q6 q1 J, X　　大概是出于身为学霸的强烈的责任心，林官城细细补充道：“如果考试中看不懂文章，就把文中相似的句子和选项一个个比较，相似程度高的，并且没有改动基本的数词代词，那就是正确答案。”
　　方琰佯作认真一本正经道：“嗯嗯，明白，然后呢？”
　　林官城：“……”
　　“没有然后了，这道题讲完了。”
- r' B3 k3 }1 _3 J+ r4 s' {" N　　“那这个呢？”随后方琰又没皮没脸地抓阄似的随机点中一个题。
　　林官城在旁边写下意思，说：“这道题是考察词组固定搭配，你记下就好。”
　　方琰见这样缠不住林官城，低头看着英语报纸深思熟虑一番，随即又拨开云雾见青天般指着文章中的一个词汇，问道：“林官城，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啊？我最近好像总碰着它，但就是想不起来。”
　　林官城寻迹望去，看到方琰所指着的“kiss”，不消数秒眼角嘴角都抽搐起来，再看看旁边装傻充愣汲汲求学的这位，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在这个诈痴佯呆的三岁稚童面前，林官城深感自己更像是案板上待宰割的鱼肉。
　　方琰用指腹顺着唇角从一头摩挲到另一边，“林官城，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意有所指地不能更加明显。
　　林官城出口的声音莫名有丝紧张，“什……什么？”
, x' @$ o& A" t: N* A4 e# i　　他看见方琰的小动作，耳朵微微发烫。
- S' }& i  A2 {/ G　　话还未毕，方琰探头探脑地往讲台上瞄了一眼，确定无事后，迅速将宽大不透光的灰色英语报纸竖了起来。
　　林官城先是一愣，而后眼睛倏然睁大。
　　方琰不明目却也很张胆的偏头靠近，一手捧着林官城的后脑强行缩短距离，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浅尝辄止。
& o$ i: s: [4 t/ h& ?- ^$ W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林官城大脑瞬间短路，无数神经末梢同时“刺啦”地冒着火花。
　　等回过神来，方琰已经放下报纸，舔着唇边，眉眼含笑看他。
　　林官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在桌下微微用力掐了一把，沉声道：“没有下次。”
　　大腿内侧的肉最为柔嫩，掐起来也最疼，林官城看着正经下手去却也不含糊，方琰硬生生地忍住没动半分，还是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 W% j: q$ O9 w. D3 c6 |' x4 k: ]　　“嘶，林官城，你这是谋害亲夫啊，在古代是要凌迟千刀万剐的。”
　　林官城压低声音说：“别在这里乱搞。”
8 b4 j! }, ]1 c5 O* v　　“乱搞什么？那回去就可以吗？嗯？”
　　林官城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太不分场合，“我不想跟你讲话，你回自己座去。”
+ R  L* E7 C1 U　　方琰扯扯嘴角，“不讲就不讲。”
' E3 a& E. i  h　　他捏住林官城的手腕，举起后，在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下，“我跟你讲就够了。”
　　“你！”
　　这人就不能指望着跟他讲理。班头和同学都还在，这样真的不好。
　　林官城想抽出手甩开，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半个手掌打到方琰的脸侧。
" F) p* P  w) c' [　　他愣了一下，迅速紧张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我真没注意，不是故意打你。”
% M5 j$ V. _! i* l- R8 x& o  w　　林官城焦急地解释，看到他脸上有点发红，心都揪起来了。
　　方琰本来就没生气，见他心疼紧张的样子，心里反而感到充实。至少说明林官城是在乎自己的，不是自己软磨硬泡才追上的。
' l( f0 Y0 c% E8 N1 n! d　　他安抚道说自己没事，还保证下次不会这么过分，以后私下偷偷亲。
& v% \6 q( A  s. j　　林官城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不高兴的是自己，被哄的结果却变成哄人的。
) v) F/ b: G4 ]* A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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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4 u- d; E9 u' h5 u, p　　校门口的电动伸缩门伴着“嘎吱嘎吱”声缓缓退到一旁。
　　亢奋不已的学生们背着空瘪的书包如脱缰的野马汹涌而出，温柔腼腆的女生也三两成群相携而笑，齐齐踏出了大门。
2 Z4 x. \8 [* b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天色有些昏暗，街边的路灯也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
　　方琰和林官城去了周边大楼里的一个连锁商超。
　　方琰没有像关系过硬的兄弟之间那样勾肩搭背，一改之前懒懒地将胳膊搭在林官城的脖子上。而是将手穿过他的后背，轻轻地揽上林官城的腰。
　　被搂住腰的林官城瞬间整个人跟触电似的，身体微微颤栗，表情也变得不太自然。
/ d7 l2 N9 l. n: @2 t& I8 K; i　　方琰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反应，想着林官城可能是不太习惯在公众场合人多的地方这样。
　　他勾了勾唇角，松开了手，顺势攀上了林官城的肩膀，这样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 e' }( J; l( g- S- v3 q, r4 t9 K　　除了方琰总若有若无地暗暗用力将人往怀里带，再忽略掉方琰浑身散发出的欲盖弥彰的占有欲，远远地向两人背影看去，其实也没什么异样。
　　这个超市面积不小，分为三层楼，一楼是各种日用百货，二楼是各种食品和进口零食。
, c+ K8 P$ e% o& Z  M　　这会儿正是高峰时间，有不少出来选购食材的家庭主妇，还有丈夫陪着因怀孕肚子圆滚滚的妻子挑选日用品。
　　方琰推着超市的手推车，陪着林官城在一排排货架前缓缓地踱着步子，说来也奇妙，明明只是两个来买零食的少年，可方琰看着林官城认真阅读包装的神情，心里竟生出一种初婚小两口携手持家的温馨感觉。
! N( s, s( Q0 p% M　　“林官城，你喜欢什么水果啊？”方琰看着生鲜区冷柜前精包的小盒果切。
( J2 L4 e2 V! K) M9 m) ^　　“杨桃吧…你从后面拿，前面的不大新鲜。”
　　方琰嘴角翘起，“哟，懂得还挺多。”越发觉得眼前克勤克俭的“小媳妇儿”赏心悦目。
1 `2 s3 n3 }# L# ^5 h6 w# l　　林官城额角跳动，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0 s5 }; Y( `) T) V" b& \　　方琰随口问了一嘴：“你自己经常来超市吗？”
8 g; @9 B- Z8 ^　　“不然呢，都跟你一样有人照顾吃喝……“似是想到了什么，林官城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方琰，你有喜欢的吗？”
　　方琰漫不经心说着：“我啊，不挑，都随你。走吧，去那边看看。”
  k1 z! a* b& w) ?* Q　　林官城走两步，方琰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推车徐徐跟上。
8 N  ]9 l. ]$ b. o4 v  [' F1 H6 k　　方琰看着手推车脑内忽然闪出了点什么，眉尾上扬，他伸手进去拉扯了两下。
　　“林官城，快点坐进来。”
  N9 ^% I' S8 t  X# S　　林官城放下手上的东西，抬眼看去，方琰眉飞眼笑地用下巴点着推车里的小翻板。
　　超市的手推车里有提供给幼儿坐的位置，将折叠的翻板打开就是。
1 m# D0 J. }5 v5 c: W　　“快来快来。”
　　方琰招呼着还将推车滑到了林官城的身边，控制着手劲儿轻轻的一下下蹭着。
: @' Q8 m# L" P5 C　　“你疯了吧。”
　　虽说已见怪不怪，林官城对于方琰异想天开的提议只有满脸呼之欲出的黑线。
6 D/ `, |) j- {; q　　林官城按了按眉心，语气低沉：“别闹，这么多人呢。”
　　巴掌大点的地方别说这么个大小伙子坐进去，单手使劲一压就可能四分五裂。
　　方琰对于逛超市的记忆只停留在牙牙学语的时期，那会儿沈雪琴和方丞文的工作还不算忙，放学去学校接走四五岁大的方琰后，就会一起去超市转悠两圈，笑着讨论晚上做些什么好吃的。
" x5 P& v' j) T# [% O　　那会儿心性稚嫩的方琰最爱坐进手推车，用指点江山的气势比划着想要的东西。
8 Z: r6 a$ A% y9 P' x　　后来沈雪琴升为科室主任，隔三差五的不能回家，方丞文的公司也渐有起色，两人工作越来越忙。
　　那些常见的互动也均由保姆阿姨和司机接替，没什么关注的方琰就自发长成了成天在街头混着的野孩子。
　　不过，除了不务正业不服管教，也还不算太歪。
; Y6 W4 k/ s8 L( o' q( X6 ]6 X　　被拒绝了一番方琰却仍不肯罢休，松开手走到林官城的身侧，指着货架上的东西企图混淆视听，开口道：“林官城，你看这个怎么样，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8 d+ e" _# n; ^( t　　林官城半信半疑地看去，方琰却趁机侧身向他撞去，林官城瞬间被顶得重心不稳，歪着身子踉跄了一步。
　　方琰趁虚而入伸出双手从背后将他环住，一把抱起塞进了手推车前面的空档里。
　　林官城跌坐在一堆膨化食品里，“方琰，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他扶着篮边挣扎着想出来。
　　方琰哪肯给机会，双手紧握扶手横杆推着小车，风驰电掣快步流星地在超市里疯跑了起来，宛若一个得了新玩具的三岁弱儿。
　　过于声势浩大，引了一大批人驻足观望。方琰自己没皮没脸地玩得不亦乐乎，爬不出来的林官城羞得恨不得当场跳车钻进地缝里。
　　“方琰，我真是不太理解，咱俩都十八了成年了，这有什么好玩的？”
  r% i8 U. O% I, S5 S: P　　“小时候觉得好玩，现在对着你觉得更好玩。”方琰说着手脚动作还不停，“林官城，你刚说什么？噢…对对，成年了，那你想玩点什么…特殊的？”
　　两脚生风地窜来窜去也没影响到他捏着腔调撩拨。
　　林官城满脸“我什么都不想玩”，他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3 W. m( z6 g2 G' R( ~4 i　　“哎，你们俩给我快停下！你们干什么呢，把这当游乐场了？都多大的学生还这么没点分寸……”
　　方琰还没跑出两圈，就被理货员大妈挡在路中给拦了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这样有多危险知不知道，亏你们还是高中生，撞坏了东西怎么办你俩赔吗，这还有那么多老人小孩……”
1 I6 q  U/ g3 I$ @$ t3 [　　方琰点头应声，“是是是，弄坏了就赔。”
　　说完又扭头对林官城咧嘴笑，“没事，哥超有钱。”
5 h+ }4 v0 L) n7 n9 v) d! G' A　　林官城：“……”有没有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头次在超市里接受训话，两人都是新鲜。
　　手推车自然是被没收，林官城提着一个手拉货篮，早就面红耳赤赧颜汗下，扯过毫无觉悟，不认错误还眉眼含笑的方琰，顶着理货员的眼神，快速溜走了。
& Z: R( V4 W% Y) a$ N' o6 S　　两人到收银台结了账，拎着大包小包出了超市。
　　林官城扶额，“怎么还在笑，我真的特别怀疑你的字典里有没有羞耻心这个词，你都不会害臊的吗？”
; e# H9 f* }" V& V3 u　　“有啊，怎么没有，只是认识你后…觉得羞耻心这种东西好像也不太重要，就随手丢一边了。如果我总跟你似的高高端起，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1 \( o& W9 J% L3 j& U' T" f3 P5 y' [　　闻言林官城愣怔了下，没有反驳，轻抿了下唇，“我饿了，去吃饭吧。”他故意不去看方琰的脸色，若无其事地从旁边走过。
　　两人走进一个中餐厅，“炝拌生菜…酱烧排骨，嗯…清炒虾仁吃吗？”
　　他抬眼就看见林官城一脸不满的表情，“哎，行行行，不吃不吃，还没过门毛病就这么多。”
) w* O( W. u# U& G8 K8 W7 G) j　　他紧皱眉头地看着菜单一阵冥思苦想，终于选了几个避开林官城众多忌口的菜样。
' w+ Q- F4 P1 H+ D& {, e0 M; L8 Y　　林官城把玩着手机，充耳不闻他“过门”“过日子”的一番乌七八糟的理论。
　　等菜的时候，邻桌的几个女生频频看过来，视线直直地掠过方琰黏在林官城身上。
+ ?( R* w' ^0 i: l. |　　林官城专心于解决面前的吃食，没有察觉到远处若有若无的目光。
　　方琰有些不悦，两支筷子捣着碗里的米饭，嘴里喃喃道：“拈花惹草…招蜂引蝶…见异思迁…朝三暮四……”
　　林官城抬头，“你在说什么？”
7 K* r! {/ q2 i5 \　　“嗯？什么？哦……夸我媳妇儿好看呢。”方琰一本正经道。
, W0 l$ i. T  ?1 P9 M* A$ F) L; L　　不能容忍别人觊觎自己男朋友的美色，方琰还颇为小气地坐到对面，稳稳当当地挡住了背后的视线。
　　吃完饭已经差不多九点，夜色完全降临。两人出了商场，朝着回学校的路走去。
1 Z) k$ o  l8 z' M, s　　“等等，等一下！”焦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
. A9 G, t# v: j/ H9 Z1 o" W　　她抚着胸口喘着粗气走到他们跟前，拦下方琰和林官城的步伐，“你们是一中的吗？我是隔壁学校的。”
8 C0 r8 s4 z7 _$ M* V* t! H　　女孩语气很是自来熟，“刚刚看你们在吃饭，感觉直接上前打扰不太好，这才追出来。”
9 Y% D6 }: b9 h& B0 a% J8 J  i& S　　她定定的看着林官城，笑意浅浅，“这位小哥哥，我觉得你很有趣，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林官城没说话，看了方琰一眼。
9 \% G) B# |) h% }9 z/ B　　方琰一听这话哪能忍，没等当事人开口，悠悠抢道：“我看不太方便，这位小哥哥是有家室的人，给了你联系方式…他的男朋友可能会不太高兴。”
　　他嘴上边琢磨着字眼挑衅着，手上也不规矩，揽着林官城往怀里带，还手痒地隐隐轻捏着他腰上的软肉。
% p$ `7 v' v0 ~& L　　亲身上阵赶走了情敌，方琰再向林官城看去，不禁一愣。
　　林官城眉心紧簇，在这样凉爽的天气额上还析出了一层薄汗。
　　“你是不是生病了？”
. N: I) z1 q, h5 x9 _4 e6 S　　方琰着急的向他额头摸去，和自己的比了比，挺正常啊。
　　林官城似乎在隐忍，声音有些低沉，“我没事，先回去。”
　　往常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心急火燎地五分钟赶到了宿舍，林官城一路沉默无言。
8 S& i2 c; o5 @4 g2 e: s* `. [+ q　　“你是不是一直急着上卫生间啊？”方琰开门后直接走了进去，将手上的东西平放在桌子上，“林官城，开下灯。”
　　“唔……”意料的光明没有出现，随着“咚”地关门声。
　　方琰还没转身，就被人从后抱了个满怀。
4 j" E' _  B% I, T% P5 I( q6 z3 W　　林官城额头抵着方琰的后背，腰上的双手越收越紧，勒得方琰有些喘不过气来，“抱。”
# p4 l  M  I& u/ h" j; Z　　方琰有点诧异，随即敛了神色，笑笑，“这不抱着呢。”
. E) Y9 S" |) h/ S' h3 d　　方琰想，怎么这么会撒娇。就一个字都说的自己心尖痒痒。
4 [/ y7 d& V/ W. S+ m* ~　　方琰转过身挣开让他窒息的双手，随着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方琰用力地环住林官城，五指深入乌黑柔软的发间，将他贴在了自己胸前。
　　“我就知道那天晚上是你。”
　　“小东西，你是不是老早就看上我了，还偷偷摸摸地不告诉我。”
  Q2 k: g) O# ^  u" G　　林官城没说话，将下巴抵在林官城肩头，感受着方琰露出的线条分明的脖颈，透着窗外的淡淡的月光，看着方琰吞咽口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下一秒，果断地咬了上去。
/ d! b( a' I8 l9 I  f8 @　　“嘶—你是属狗的吗，别别…疼，林官城…再使劲儿你男朋友就得当个小哑巴了。”
, S$ K# P" x% Q% s　　林官城不肯轻易松开，再次重重地咬了一口后，舌尖轻柔地舔了舔突出的硬珠，双手又紧紧缠上了方琰。
　　方琰：“……”
) Y0 ^- E/ z% r# R- ^% d　　方琰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清过林官城。
2 s7 n5 _  P( f! f: c( a　　方琰将他推到衣柜前，俯脸亲了上去。周遭凝固般地安静，朦胧漆黑的寝室只剩下侵略性的缱绻深吻，水渍声和浓重的喘息声清晰勾人。
" y6 w8 }  y% k' m: j　　继而随着一遍又一遍细碎温柔的亲吻过去，林官城仍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方琰被撩拨地心烦气躁，某处好像还起了点反应。
7 C# {# X' f2 Z% J2 @7 H$ A　　“我们要一直这样抱着吗，林官城，先松开好吗？我去洗澡冲下凉。”
　　林官城声音有些颤抖，“不…不松……”眼底还渐渐若隐若现地浮上一层氤氲。
" ?( c& u- ?( J　　“你是要帮我解决吗，还是要和我一起进去洗？”
　　方琰厚重的呼吸扑在林官城的耳边，痒得挠人心尖，闻言林官城这才堪堪松开。
" [6 I; K2 n* O　　作者有话要说：
& v8 Q  H5 I  U  b2 m  E& s　　感谢。

# s/ {. N  F5 a6 B$ j
; G& O( K' y; a. U第24章 第 24 章
5 g! @& H9 ]& t* y: L$ Q　　早上方琰是被憋醒的。
# J: N# A: y) \; \( L　　胸闷的感觉持续了一晚上，他咳了几声，睁开眼就见到林官城的头枕在胸口，两只胳膊还紧缠着自己脖子。
　　罪魁祸首正跟八爪鱼似的附在方琰身上。
* B! _  ~; [" Y　　方琰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微微侧身想换个姿势，谁想睡得正熟的林官城下意识地整个人都蹭了上来。
3 ]) \" B3 w2 n3 K( b' {' a9 {2 c　　方琰：“……”
　　其实林官城是个人形泰迪？
　　沉默片刻，空气突然陷入安静，方琰作为血气方刚的正常男性，正直年少气盛，这样的清晨，雄性l器官充血的生理现象清晰明显。
/ e2 _: i# A5 Y+ r! w; Q( t2 D" c　　方琰探手将身上人的胯部轻轻抬了一寸起来，被惊扰到的林官城悠悠转醒，眨了眨眼睛，“怎…怎么了？”
　　“醒了啊，你压到我了。”手上正在使劲儿让他的腰稍稍悬空，方琰说话有点费力。
! [0 k: _: j' H/ K　　刚从睡梦中挣出来的林官城还迷迷糊糊的，睡眼朦胧，不知所以地顺着方琰的视线向下看去。
　　被支起的鼓鼓囊囊的小帐篷想不注意都难。
　　“我…我…”
' C& y" H$ \6 |( t1 ?2 ]" b　　林官城反应了好一会儿，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还没“我”出个所以然，就瞬间被调转姿势。
　　方琰翻身而上，两腿分开跪坐在林官城上方，这样的姿势才对味嘛。
　　他俯下身一点一点靠近，一手撑在林官城耳边的床架横杆上，一手捏着林官城白皙光滑的下巴，林官城被迫半扬起脸。
0 A) }5 v# `. m8 {- F　　刚睡醒就面临方琰席卷一切的湿吻，林官城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随后双手就搭上了方琰的腰。
　　“铃铃铃铃—”两人的闹钟同时激烈地奏起，响彻宿舍。
　　方琰“啧”了一声，蹙着眉头分别关掉，确保不会再受打扰。
5 A/ T' }1 s, t; z　　他转头又向林官城看去，方琰舔了舔唇角，面前被亲得眼睛起了一层雾气的林官城，目光闪烁，怎么看怎么好看……怪不得情敌那么多。
" N- a: O1 d4 p! x　　方琰语气慵懒随意，指了指下面，“怎么着？你撩起来的，你得对自己男朋友负责。”
! C% Z3 c$ }! f# H+ R+ Z4 |　　林官城哑口无言，我只是抱了一小会儿啊……
　　他不等林官城答话，坐了起来。视线向下移去，宽松的白t恤耷拉在林官城的腰上，衣摆被刚刚卷得翻起个边，少年的胯骨微微凸出，腰线若隐若现，小腹平滑光洁，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9 r2 g1 O# i0 m# T　　方琰看得心里痒痒的，开口道：“官城，你知道男生是怎么……”
6 E; j+ q; ^0 z8 A) P( Y　　闻言林官城想都没想就反问：“你不知道吗…？”说完意识到什么，表情变得不太自然，脸上顿时起了一层红晕。
　　方琰轻笑一声，嘴角扬起，他本来就是故意想在话头上占点便宜。
6 m/ D5 K* U# f7 g5 U　　哎，林官城是真的可爱。
　　他揉了揉林官城蓬松的短发，抬手捏起衣角缓缓掀起。
# |$ k* a( n: S; ~) r( X　　“班长，方琰，徐主任让你们快点，车都已经来了。”又是一阵急躁得震天动地的敲门声，一个个的跟索命鬼不相上下。
　　方琰一个趔趄差点儿摔林官城身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知道了！马上出来！”直到听到方琰应声，门外人才停了下来。
6 {" c! p/ |4 n8 y  Z" k; [　　真不是一般的扫兴。
　　连着两次，方琰现在彻底败下阵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吧，起来收拾下。”继而又对着林官城的脸蛋儿一顿狠亲后这才起身。
　　不一会儿，两人均是洗漱完毕整装待发，齐齐出了门。
　　对面住的是同班的男生，此时也收拾完了正准备出发。宿舍楼走廊还挺热闹，方琰把门锁上，扭头就看见林官城已经站在离自己半米远的位置。
　　他挑了下眉，刚走出两步，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拿了什么。
" ?$ `9 v. H- X# M( B( b7 w2 _9 u　　方琰一拍脑门，“对了，昨天给你买的晕车贴你拿了吗？”
' d& |; b, |* g; m9 A, C  Y　　林官城摇摇头。
! k3 H, h$ N. L3 ~) K0 C+ B" c　　方琰随即退了回去，又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走了进去，放下书包去抽屉前一阵翻找，“哎？我记得昨天晚上好像放这了啊。”
. r% H# d' y; f' P3 ^" @; t　　林官城也跟了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官城，你记得放哪了吗，现买也来不及，没有的话你坐大巴车肯定难受。”方琰身上突然一沉，“怎么又抱上了，我的小祖宗…”
　　嘴上是这么说，林官城黏他黏成这样，方琰肯定是打心里觉得美滋滋的。
2 i, N, N8 R7 x0 ^' k: B1 D( J; O0 p　　就这么个拿东西的空隙，林官城又一次八爪鱼上身，下巴抵在方琰的肩头，囫囵地整个人贴了上去。
0 c0 i- p8 Y5 t: e) [: F1 f　　方琰无奈地笑笑，“找到了，在这儿。被蹭夹缝边上了。”他揉了揉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走吧，先去食堂吃点早饭。”
2 i+ f* c2 }0 I7 |! a1 t6 D) t　　林官城生生地黏着他到了门口，方琰打开门提脚踏了出去。
) k" r6 r! j+ w$ w1 z　　就这一眨眼地功夫，林官城又板板正正地站在一旁，面色平淡如常。
　　“嘶—”方琰脚步一下子停住。
3 I( z+ O' l! h　　“怎么了？为什么站着不动？”林官城淡淡地看着他，语气没有起伏。
& s2 e8 v  {! h  }3 h4 g6 R# |　　“没事…我突然想上个洗手间。”
  W6 V1 _( a" b5 }$ t1 Y. _　　方琰摩挲着下巴，再次把门打开。进屋后，他没有径直朝卫生间走去，而是倏然向背后转去，“咚”地一声，林官城猝不及防被抵上了门板。
% J8 M$ O+ j1 Z; D7 g0 S　　方琰也没有多余的小动作，睨着眸子，两只手在林官城身上摸索了起来，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6 U' ?4 F7 O& S* G3 k0 G! [　　林官城被摸到痒痒处，气息有些不稳，笑着说：“你…你找什么呢？”
3 O; u4 `9 ~+ s$ u- l& \# b* l" j　　方琰一阵冥思苦想，一本正经答道：“找开关呢。”满脸愁大苦深的表情，考试写题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认真。
　　“开关？什么开关在我身上找？我又不是AI机器人。”林官城有点莫名其妙。
　　“没开关，那你怎么出去一个样，进屋就跟长我身上似的？来来来，老实交代下，是不是有什么远程遥控，给我我设置成永久开启。”
! g' W4 S0 g( w2 T. ]　　林官城：“……”
　　方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林官城轻抿了下唇，眼神飘忽，避开了方琰的目光，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 I( l, D5 U/ v9 V　　春游学校给每个班包了辆旅行客车，听康爱国说好像是要去什么山，还算清净的一个景点，就是坐车得三个多小时的路程。
　　方琰自己无所谓，倒是林官城对这种大巴车有点难以忍受，尤其是还长时间空气不怎么流通，上车闻到汽油味就晕得鼻子眼睛皱一起了。
7 I; s4 Q* a1 h" n$ o　　两人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方琰将林官城安置到车窗边，就取出了药贴。
　　“别动，我帮你。”方琰撕开隔离层，撩了下林官城边角的碎发，朝他的耳后轻柔地贴了上去。
( p- o9 U# ~2 o" S0 H7 u5 k7 B+ P# @　　汽车开动没十几分钟，康爱国坐在前面跟同学们聊天打趣，有外放音乐几个女生跟着一起唱，还有三三两两的联机打游戏，各自都在忙着找乐子解放天性。
, v, U1 \0 `; l/ T. B　　就是最前面车顶安置的电视机不合时宜的放着孟姜女哭长城，六七十年代的电影，画质已经糊成了一团马赛克，远远看去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没多久还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传了出来，格外的煞风景打消好心情。
$ F5 D& W+ y; z8 I# F' w0 s$ I　　经众人一番强烈抗议后，师傅换成了上世纪的香港流行金曲吻别之类的MV，也没人再说什么，总比上个强。
' S" j9 u: P* f& A4 C/ v5 P. T- p' [　　方琰的注意力全在林官城身上，药贴好像不太管用，车启动没多久，他精神就不太好，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但他也不直接靠着座背睡，歪着脑袋，一双眼睛总若有若无地往方琰身上瞟。看几眼，又微微皱眉偏过头去。
　　就这么循环了个五六次，方琰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直接往里挤了挤，把遮光帘拉了下来。伸手穿过林官城的肩膀，将人搂进了怀里。
, M3 z: D) O" f! ?, i- L/ X  m8 }　　“放心睡，林大官人，没人会注意到这边。”
7 w/ P4 D! ~. ]* a* r　　“嗯……”林官城已经头昏脑胀的说不出话来，满脑子的浆糊感觉四处都在旋转。
　　他抵不住困意，找了个合适舒服的姿势，靠着方琰的肩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0 Y$ D5 r2 b2 R% W& u4 U　　感谢。

  G$ S4 `. y; S
第25章 第 25 章
4 m& @% M4 N: z3 l! L- o$ d　　年少的爱恋总是神圣而又纯洁。
+ x: E) o* L1 g# Y- Z　　青春期按耐不住的情愫与靠近，说不清楚是谁先开始的，但就这样发生了，仅凭着一点点喜欢你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慎重而又懵懂。
9 Z; _: @1 b- @7 f5 f0 z8 h: w+ |　　真实而耀眼的阳光下，承载着一群青春少年的大巴车正平稳地驶行，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翻越一座座高山川谷，远远望去，渺小的毫无踪影。
　　晕车药的抑制效用使得林官城上车后就开始昏昏欲睡，眼皮上像是挂了万斤的铅锤，难以睁开。
' t9 ~- S1 Y6 u/ ~- Z　　即便身体已经休息，神经依旧清晰地感触着外界。
　　那些天马行空的幻境，近在咫尺触手可得的温暖及热度，一丝一毫地侵袭着他的潜意识。
* h7 n1 v$ U% n% V　　往常这样的梦境，林官城都会在无数次大梦初醒地怅然若失中醒来，静默地望着天花板，确认自己依旧过着与以往千百个日夜没有不同的生活，于千秋浮沉中如如不动。
4 W- {& x" T1 N4 U　　林官城抬起眼皮，视线掠过十指相扣紧抓着自己的手，掌心的温度灼热得难以化开，耳际胸腔中坚定热烈地跳动着。
1 O  Y5 h) _' f' s- M　　林官城靠着肩膀，不声不响，细细观察着身旁神情专注的少年。
7 e0 [  J# L  V+ n' K9 D8 l3 F: t　　喧闹的欢声笑语渐渐消退，方琰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轻轻颤动间扫过那双黑白分明深刻清晰的眼睛，乌黑蓬松的发丝，每一根似乎都在闪闪发亮。
　　他正在单手操作着手机上的小游戏，少年独属的那种自信傲慢，睥睨一切地胜券在握，在翘起的嘴角毫不掩饰地显露无疑。
8 r+ m- x0 h' E' ?" k* `2 W$ Z+ |& X　　方琰就是这样的人，无论面对什么都是一副气定神闲傲睨一世的模样，骨子里的底气任谁都动摇不了。
　　林官城有点儿想不明白，方琰喜欢自己哪一点。
　　“这么好看？醒了还看得眼睛都不带眨的，林官城，你装睡干嘛？”
6 g+ L' K! T. G# `. g: T2 Z) i　　方琰熄掉屏幕，轻拍了下林官城的额头，“看自己男朋友还偷偷摸摸的，是我帅得太过分还是太委屈你了？”
　　林官城：“……”
　　“你每次说这些话自己不害臊吗？”
8 h/ O2 M0 G( S% C* ~# v5 O8 m0 L$ A　　方琰挑了下眉，“我说的是事实。”
　　林官城眼角跳动，“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方琰反问。
: u1 g1 m8 A, K7 T  `# S$ S　　林官城哦了声，“你话少点可能会更讨人喜欢一点。”
; N+ `+ C4 \; d3 e　　方琰牵着他的手，说：“讨你喜欢就够了。”
$ Q- ^: q) j% i, y- |. ~  Z　　林官城捂脸，“你别说话了。”
( t0 p) X4 ^4 ?/ l& }, @　　在前面坐得圆润敦实的康爱国，如同缩小版的笑面佛，总是慈眉善目地笑意满满。
　　他扶着靠背站起身，“同学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关灵山，还在睡觉的旁边同学帮忙喊醒。收拾下东西，等会儿下车都带上，不要留在车上。”
　　林官城听到声音就蓦然收回了手，往旁边挪了挪，如同那些严禁早恋的学校里情窦初开东躲西藏的小情侣一样，在见到督导主任时如临大敌般松开了偷偷牵起的小手。
8 z- {6 u7 `7 x3 @　　这反应如出一辙。
& i" Q5 a6 I( H! |" H　　方琰啧了一声，扭头看了他一眼。已经发旧的深蓝色座椅布套下，骨节分明的手抓起了一旁总是自带凉意的手。
( [1 d0 P+ {/ ?+ F8 a( J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又拉在一起。
3 s0 u7 Y3 g4 K& {8 ~3 o　　关灵山原本叫罐儿山，恰如其名般四周高山耸立，正中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湖泊，除去那连绵起伏的环山脚下的一隅豁口，很像个盛着清汤绿水的瓦罐。
! f. v# R+ s4 Z9 v: z! I! h: J　　因远离喧嚣市区，未经染指的的景色风采极为独特，前几年被开发商看中后，特地把它打造成景点，山间铺建小路修起栈道，豁口处改为入口大门，起了个很有意味的名字—关灵山，若是把大门关上，还真有几分把清丽灵气关在里面的情趣。
　　长途跋涉地在车上闷着，下车后一个个伸着懒腰舒展筋骨，抱着手机一顿狂拍。
! V9 V% V  F# @% u% r3 t7 \　　先到的班级已经入了山，穿着统一校服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绿意盎然的山间格外醒目。
# o  B5 R, M" Y" s+ G, b　　“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方琰紧盯着林官城，自下车起林官城的神色就好像不太对，“很难受的话，我去跟老康说下我们叫辆车回去？”
　　“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林官城下车后看到眼前的山那一瞬间，明明陌生却又夹着熟悉的恐惧感汹涌而至，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 ]4 ~) T' D- M9 D, p7 |8 P　　应该是想多了，林官城揉了揉微微跳动的眼角，轻轻摇头将莫名不安的情绪甩了出去。
. F/ a" t! j0 O3 N$ X( ^　　“荒郊野岭的你叫什么车？”林官城奇怪地瞥了方琰一眼。
　　“跟张叔打个电话让他来接，就说我媳妇儿……”方琰一看林官城挑着眉毛，退避三舍的架势，立马改口：“说我病了，就说病得走不动道，他肯定来。”
　　林官城按捺下异样的感觉，随口说着：“省省吧，两百多公里的折腾别人。我真的没事。”
. t+ n3 ?0 T. P6 Z　　因为这次只是小景点春游，没有特地每班配备导游解说。
. v2 X  I( y& _/ \1 ~& J& g　　山间的路不算宽，只能容两人并排走，班头在队伍的最前方领班，班长则在后面压尾，方琰自然是紧跟在林官城身边。
　　只是后面还跟着其他班级，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瞄来扫去，方琰没敢肆无忌惮搞小动作，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看景聊天。
! r$ A( v2 K5 L& f　　临近山壁栈道的地方有一长段假山，虽说是假山人工修造的，但内里的构造十分的反人类，逼仄难行。
$ x+ T0 ?! ~0 g! m8 G　　康爱国在前面提着嗓子千叮咛万嘱咐地提点，有些地方得略微弯着腰一个个过，让同学们小心头顶。
　　走进洞口，确实挺黑。
　　在这样阴暗狭窄的环境，怀着异样小心思的少年少女自是借着天时地利人和肆行己事。
- \/ v. C9 R) t+ i: c/ m2 u! ~　　透过假山缝隙有细微的阳光落进来，勉强能看清脚下的石阶。
0 m! S' S4 p: w, P0 l7 |% {　　方琰跟在林官城背后，一只手扶着石壁，一只手贴着林官城的发顶，生怕一个不注意撞到了自家媳妇儿的脑袋。
- {" w" y& Y9 L1 ~! K　　林官城几次不满地把头顶的手扒拉下来，“我自己会注意，没必要这样。”
0 @( W/ \- i/ @　　方琰锲而不舍地抬手放了上去，“有我护着万无一失嘛，再说了你这脑袋比我金贵，撞坏了考不了第一我可就很难过了。”
' T5 _* I' Z: ^　　林官城哭笑不得地没再阻拦，两人就这样前行了几步。
7 P1 H8 U- r# N0 p　　不消片刻宁静，背后又响起了声音，“嘶—有点疼…”
, R$ @9 K  f) N　　林官城闻言立即紧张地转过头。
　　“你怎么了？”
% t$ r2 M4 C  R6 `$ G　　“手好像被割破了。”
　　“破口大不大？要先止血，给我看看，唔……“
　　林官城刚凑近，头上还未松开的手移至后脑突然用力。
) [7 W* `' A) B0 Z8 h% o　　稍稍一带，林官城就被推至方琰面前。转瞬间炙热的双唇覆了上来，短短几天时间方琰的亲吻水平就以突飞猛进的速度长进着。
　　如果说之前的几次方琰都跟饿狼扑肉似的掠夺，说难听点那就是无异于狗啃，那这次就亲得林官城险些站不稳，心尖发颤。
6 l3 R+ n3 O6 b8 u+ R9 X3 m　　方琰轻柔地含吮着林官城的唇瓣，像是馋了很久的孩子好不容易得了块糖，怕一咬就化了没了，得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滋味。
　　细密而温柔，亲得林官城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唇齿，浓稠滚烫的气息涌入口腔，侵袭着五脏六腑乃至骨髓。
2 R# @2 N1 x2 ^' v" J! P! [　　林官城一边沉浸在这种滋味里，一边又害怕后面来人不敢发出声音，欲拒还迎中手抚上了方琰的腰。
　　细微的小动作却像是刺激了方琰平静良久的神经末梢，五指深入发间，在幽暗冷冽的空间里，唯这处情意浓浓一片火热。
　　方琰隐约听到身后的动静，后面的班进来了。
　　他满足地轻捏了两下林官城身上的软肉，牵着他继续前行，出了假山方琰很自然的松开了手，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步行了一阵，许多人在一个半大的很规则的圆形水潭前停下，四处借问有没有硬币。
　　方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这面圆潭十分清澈，细看底部还有不少硬币。
　　离他俩较近的谢晖捏着硬币，嘴里振振有词地念道不停：“考得全会，蒙的全对，选择满分，压轴……”又絮絮叨叨地念了几遍名校，郑重其事地将硬币抛进了池底。
7 [; \/ \9 O5 Y　　方琰噗嗤一下笑出声，对谢晖这个学痴作不出任何评价。
　　他朝林官城看去，笑着说道：“你有没有愿望要许？”
　　林官城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简单明了地丢下两个字：“浪费。”
" n$ j& W* R' n1 R2 U6 v　　方琰在包里掏了一阵，捏出几个昨天买东西找开的硬币，往林官城手里塞了一个后，开始向大自然贡献私人财产。
　　方琰丢下一个嘴里嘀咕一句，顷刻间仅有的几个硬币扔了个干净。
　　“希望爸妈和林官城能一直平安喜乐健健康康。”
) Y* B+ z3 ~+ A+ @# f8 t- v1 A　　“希望林官城在外也能热情奔放点，当然，只对我一个人。”
　　“希望……”方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下去。
　　林官城在旁边听得脸色微红。
　　“最后一个是什么？怎么没说？”
/ a" \* M  N) {# y　　方琰笑笑，“不告诉你。”
/ U6 U# Y  ?4 p/ Y　　第一个将这远离闹市的水潭当成了许愿池的人，怀着期望扔下硬币后，应该不会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引发了后续无数人的模仿。
　　明天下周或者后年还会有到这里游玩的人，在看到水底的硬币后，可能也会心照不宣地取出硬币许下个不痛不痒的小愿望。
; ^, F7 s" Q" E; |　　“没有硬币了，走吧。”方琰高兴地拍了拍手。
3 `( Z$ q+ K4 J3 C　　林官城应声答道：“嗯…”
　　他看着方琰从身旁走过，抬脚跟上。
　　鸟鸣间似乎有道银光闪过，一枚钢镚儿无声无息地落进了水潭，硬币载着几分欲念缓慢悠悠地沉入水底，惊起了一圈圈涟漪，久久难以平息。
　　“我希望…往后的余生岁月都能有你。”
. D7 ^4 s' f2 F! ~, ^9 e9 q

2 X$ z; U* L* t7 _# \+ u0 p3 B3 T第26章 第 26 章
　　“林官城，你的钢镚儿呢，哈哈哈哈……”
1 X& P; I" ^2 y! U/ U6 C　　先前转身时方琰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物体落水的“啪嗒”声，虽然轻微但足够清晰地钻入耳中。
( Y3 {; [& T. g& v% P　　在方琰生生地憋了半个小时后，还是没忍住好几次故意盘问林官城硬币的去向。
　　方琰看着林官城，一脸调笑，仿佛是抓住了可以说上一辈子的把柄。
　　“你是不是心里想着什么见不得人难以启齿的事，还不告诉我。”
　　方琰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跟我说说呗，我看能不能直接提前帮你实现。”
　　林官城眼角微微跳动，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 y3 G1 c; K& ~6 I( l( _　　“好好好，我不说了，哈哈哈哈…”方琰连忙跟上大步走过的林官城，“你别生气啊，我真不提了……”
* Q7 l  C% B% p8 E8 I: {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下午三点多，春游已经接近尾声，大部队沿着另一边下山的路返程回校。十几辆白色大车在宽阔的平地处等候，等着将这批未来的国家栋梁载离这个偏远之处。
3 D- H/ P. U" I6 o. l& F. c0 D　　山的另一侧是学校安排的最后的景点。
　　一个靠山修葺的福利院，据说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
　　距福利院不到两公里是个村落，约莫住了两百多户人家，在以前这就是实打实的穷乡僻壤，纯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地方。
　　条件落后的年代，再加上重男轻女嫌老拖家各种思想的荼毒下，这个偏远的福利院就聚集了各色人物，生下就带病养不起的幼儿，一连串的丫头片子，还有六七十岁满是腐朽味的老头老太太。
　　整个福利院都是吃着国家财政各种补贴营办下去，对于这些人自是大门常开。
　　这几年又借着新建旅游景点的光，村子里做起了农家乐民宿各种营生，带起了这一片的经济发展。
; {& ~+ Z0 W& }" z( T; g) P* E　　这个福利院很巧妙的就处在关灵山景点出口的必经之路上，那些外出散心的小资户便常常会善心大发阔捐一笔。
% i" ?: S5 S* m7 \; l' ^1 U　　不论是别有用心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不大正规的福利院的境况确实比以往好多了。
$ G* A, m2 J' e- z/ z% P- X　　年初才翻新过的福利院，正门上“向日葵福利院”几个红色大字，在锈迹斑驳处又刷上了一层新漆，空气中还隐隐飘荡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0 s0 K3 M" }/ [" v+ p　　里面有三栋兩层小矮楼，分别是小孩和老人的大通铺，院子里坐着出来晒太阳的老人，子女不愿接在身边赡养，每月掏个几百块钱就丢在了这里。
　　院落里十几个玩着捐赠的旧玩具的小孩，在听到人群哄闹后，一个个挤到前面瞪着眼睛张望着。
　　下山的时候，林官城就变得一言不发，两只眼盯着脚下的路，脸上线条紧绷。
/ h: r- k/ a5 C8 S5 K0 }　　在看到砖墙醒目的红字一刹那，林官城身体彻底僵住，一股积压已久的寒意从心底涌上了喉咙，浑身的血液都倒着流了回去。
" r) ]5 u/ n4 t9 b3 y/ q/ v　　头皮倏地一炸，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精神恍惚间，无数个交织错杂的梦魇碎片，都在这一刻冲着头顶涌现出来。
　　在炽热的阳光下一丝一缕地将林官城整个人都包裹住，生吞活剥啃食殆尽。
  n1 a- B) B7 q7 M  U　　刚剃完寸头的小男孩坐在石台上，眼神茫然。
　　因技术不佳头上好几个坑坑巴巴的秃点，身上的衣服干净却洗得发旧，看不出原色。
  S# M% d- {2 d% d1 @# ?" Z　　一位衣着考究的妇人弯下腰，笑意蔼蔼，“小朋友，你叫什么呀？今年多大了啊？”年近半百却保养的非常好，单从脸上很难看出半点儿岁月留下的痕迹。
0 S. ]% |2 `: i6 g9 K3 Z# A　　男孩迎着刺眼的阳光抬起头，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夫妻，目光依旧没有聚焦。
0 T* v! z* R% G/ n$ u　　“啊…这孩子从小就话少，看着挺机灵的就是不爱说话，生下来没几个月就被送到这儿了，今年差不多十岁了吧，名字这…你们可以看着……”
& j$ ^. R& U) x7 A　　一旁的老师，堆起笑容，继续介绍院里其他孩子的情况。
　　夫妻俩看着男孩，到一旁轻声聊了几句 ，妇人时不时投来几束慈爱的目光。
, k1 G. N  c% Z7 w- ?/ g( G( o. S　　男孩视若无睹，抠着自己被搓得白白净净的手指。
$ ~( R% y" r& O. Y: ^　　在上个月，院长东窗事发，进了监狱，这个孤儿院就被大换血了，条件要比之前好多了。还经常有外地人专门来这边看他们。
　　男孩澄亮透彻的眼睛静静地望着铁栅栏，外面停着几辆气派锃亮的轿车，还有几个怯懦的小孩躲在墙后四处张望。
　　他记得上次来了几个这样的有钱人后，就带走了他唯一的玩伴。
; `) F( k# N" q, u　　这次又会是谁呢。
" v( |2 M! A4 j( n- \; Q　　林官城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头，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回过神来，身体仍旧抑制不住的颤栗。
8 s6 k' H# K# d. u  X　　短暂的几步路走出了上刑场的那般漫长，踏进大门时衣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林官城咬紧牙关，表情绷得生硬，五指渐渐嵌入柔嫩的掌心。
　　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不就是遇到点变态，还被自己揍了一顿。
$ Z) N" b7 d, J2 U　　下一秒，攥紧的指节却被人直接掰开握得紧实。
9 i& g: U: N: E& ^: j0 @0 A1 s  C　　“我都没有提了，你怎么还气成这样？”方琰故作委屈地望着林官城，“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回去什么姿势都随你成不成？”
' ?, d" u6 [$ d1 R) F# {1 a) u+ [& Y　　林官城：“……”
0 t4 |* c4 A$ ?1 b　　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几尺大小伙子皱眉撅起嘴，真的很要人命。况且还是长得这样…跋扈桀骜的脸。
　　新任的院长热络地带领着师生参观福利院，最体面的玻璃展示栏里面贴着几幅小孩子稚嫩天真的画作，再往右则是一些领养家庭的合照，还有大眼一瞧就阔绰非凡的资助人留影。
3 E4 k% v  B1 D/ X5 f' b$ z, _　　这些只是借着春游顺路转一圈的学生，个个都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儿，每天唯一需要操心的东西不是分数还是分数。
7 {; i. ?/ R; @- b3 T3 R　　他们除了偶尔从朋友圈的心灵鸡汤式要闻里感受到两极分化，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信手拈来习以为常的生活，会是这些半大的娃娃半辈子都拥有不了的。
　　这也是头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人生下来的差距，就这么摆在面前。
　　一些神经脆弱感性的女生看得眼眶发红，还有的甚至大放其辞，扬言以后不生小孩直接去福利院领养。
　　“他们好可怜哦…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抛弃了，他们怎么舍得啊。”
　　“…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做父母的，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只管生不管养。”
% `6 j! S0 I7 B$ z5 x& z; S( Q% z& w　　“要是都早点被好心人收养就好了……”
　　林官城站在人群的最后，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时间被拉得每一秒都无比漫长，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已经听不见在说什么。
; ]% U) p: F8 P8 H# h　　“哎，这个照片上的男孩好像有点……”
　　一阵哄闹嬉笑声忽然闯入打断了柜栏前的注意力，方琰反抱着书包，身边围了一群小孩。
& N5 r( j! I; Q  e　　“乖，听哥哥的话，都有糖吃。”
　　方琰掏着敞开的包，把吃的都散出去，年龄稍小的几个毛头叽叽喳喳地分着零食。
2 M$ h0 y: V9 I1 x' L( ]　　方琰嘴角含笑，半蹲揉着跟前男孩的脑袋，温声哄道：“小不点儿，我还挺羡慕你们，从小就能住在这么好看的地方。但是你们也要多加努力，每天好好吃饭过得开开心心的，快快长大就能早点去更远的地方，去更好看的地方。”
: ^8 V+ F$ L; H8 Q, W　　还没多吐出几句好话，他扬起下巴给男孩指了下站在远处的林官城，“喏，这个哥哥是不是特别好看？”方琰戏谑地眨了眨眼睛，“我啊，拼命地努力才遇上的，小不点儿，等你长大后肯定也能认识这么好看的哥哥。”
　　方琰拉着几个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小孩一顿狠夸，掏干净脑袋能想到的好词全用在了林官城身上。
　　“也不嫌害臊，上哪都能秀。”
. s& y( `0 Y' x/ U　　几个刚刚还讶异于方琰是不是转性了的同学，觑着眼小声嘀咕。
　　等打发了这群活蹦乱跳的小孩，方琰伸了个懒腰，朝林官城走去。
1 t0 Z0 ~  |- G, ]$ x# |　　林官城坐在墙边的石凳上，那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斜下来的阴影遮在脸上，单从外表看不出他在思考什么。
　　方琰踱着步子晃悠了过去，提脚带起的灰尘在几道光线里跳脱飞舞，又渐渐沉寂下来。
5 ]1 I: J( m% I0 _! x7 ^1 d　　“这位一顶一俊俏的哥哥，一个人坐这想什么呢？”方琰在旁边坐下，“是不是心疼没有糖吃了呢，还是被我这副贴心大哥哥的模样震得五体投地说不出话来？快夸下我，回去赏你糖吃。”
　　“你看到了，对吧。”
　　足足十多秒的沉默，方琰讪讪地说着：“看到了啊，这群崽子都怪可爱的，”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肯定没你小时候可爱。”
　　林官城抬脸向方琰看去，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方琰的脸上，过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想回家……”
- V& X9 C4 \& e, k　　“嗯…都依你，这里面有点吵，你先出去等着，我还有点事。”
; L7 h: L7 g+ y! d7 W- K5 \% X% ~　　林官城僵硬地站起身，走出院门的这十几步路，他曾经用了十年的时间。
3 d2 I! O% T  j; j: n7 z* S　　最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十年。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把呼吸稳定下来，揉了揉眉心，遮掩下眼底的暗淡。
, Q! w# g/ f5 ~8 |( ]* p3 ?2 W  w　　远处绵远的绿意浓得要将山腰这几栋矮楼吞噬，平地的边缘是陡直的山崖，下面一片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粗树张牙舞爪地伸出枝桠，偶尔有几只鸟钻出，呜咽声回响不停。
　　林官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得知自己究竟哪点不讨父母喜欢，生下来就被抛弃在这个福利院门口，一字一句都没留下。
　　现在他并不想知道，也早就不再好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
- |- W1 a1 @! J　　但是真正让他恐惧不敢面对的，却不是在这里度过的岁月。
2 y7 y8 F( O1 ?2 ^$ O8 g  z　　脚步声传来，方琰走上前，很自然地拉过林官城走了出去。
　　不远处，张叔坐在驾驶位上正呼噜呼噜地打着盹。
, \' G/ S- t3 A: R$ t　　“半路上就看你不舒服，瞅了个空闲时间就打电话让他来了。”方琰漫不经心地解释道，“直接上车，我已经跟老康说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没事的。”
  C, D1 M+ q* Y　　长路漫漫，回去的路途还很遥远。林官城倚着车座，眼皮紧闭。紧绷的神经，时深时浅的呼吸，蹙成小山的眉眼，轻轻颤动的眼睫下一片倦容。
　　他只觉得很累，单是坐着就熬干了仅剩的精力，闭上眼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万丈深渊，没有尽头。
8 S8 J/ ?; s: _( C5 l8 k　　方琰轻叹了一口气，两指按着林官城的脑袋偏了过来，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8 A; ^; [  X- D3 B
第27章 第 27 章
, s5 H8 V3 u) A/ j4 o) c% H3 a4 p　　偌大的别墅庭院，一丝人气都没有。
" c; u( }6 Y0 t+ Q　　这是方琰从下车后看到这些唯一的感受，走进两人高的铁门，庭院的园林绿化养护的很好，该贝联珠贯的地方就严密修整，没有一点旁生侧出多余的枝桠。
! s9 O/ P; e0 x, v5 p　　只是看不出半点儿人气，每一处都像没有感情的死物，被安置在它该在的地方。
　　林官城缄默不言走在前面，方琰紧跟在旁边，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股踌躇之意。
" I$ I1 |* G# w& r! S　　方琰心想这是要见岳母岳父了吧，是不是该琢磨着第一次见面说些什么，能留下点好印象，不至于以后拐走他家儿子让老林家断子绝孙的时候，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想起来就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等林官城打开门，方琰才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多。
　　门轴转动的“嘎吱”声在空寂的楼里响了半天，剩下的就是两人的呼吸，除了自己和林官城，别墅里再找不出第三个活人。
　　“你真的一个人住这儿？”
7 s5 F/ ~+ Q8 W2 T. [0 @　　方琰觉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1 N. c1 O& D6 W, q: U# Y　　林官城没有接话，反倒是持起了主人招待客人的历数，扭头眉眼弯弯地问道：“你想喝点什么？汽水？咖啡？茶之类？”
　　又不是来喝茶作客，方琰这会儿再怎么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也没有心思去喝东西，看着林官城噙着笑意的脸，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林官城回来后没有沉默不语翻脸不认人，没有哀哀欲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身世，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反而还很热情的招待他，是笑着没错，眼睛也亮亮的，好像确实很开心，但方琰只莫名觉得心口被一块儿陈年烂抹布给堵上了。
　　“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回来路上你也没睡着。”说完又感觉这么问太沉重了，方琰扯起笑脸，“是不是皮痒了，想要抱抱了？”
& R" ?' e! K9 N( R" |　　林官城听不见似的，把方琰引到沙发坐下，很执着地自顾自的就去茶水间忙活。
6 X7 {3 M) t  v+ u　　方琰看了眼周围环境，低奢的家具电器应有尽有，墙上的几幅壁画风格简约抽象。
　　但就是找不出生活的痕迹，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冷清的像展示用的样板房。
　　手指轻捻了下茶几，有一层淡淡的灰，最后一次打扫应该是他上次周末回来。
& }& y7 u  ^5 u$ k1 M$ P　　花瓶里插着几束白色风信子，悉数风干的没有色泽，没有活力。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焦糊味，方琰皱了下眉，就这会儿功夫林官城是把厨房烧了吗？
　　方琰起身要去看下，林官城却已经稳稳当当地端着茶托走了出来。
0 W/ v7 i: ^& B* r　　“现磨咖啡，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语调沉稳，笑意温和，礼数周全的没有一点瑕疵，“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去换也行。”
. a& Z/ N- F' i　　方琰看着林官城无懈可击的笑脸，这腔调，方琰听得胸腔里的五脏六腑都要皱在一起，哪都在发毛。
　　要不是眼前的活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他严重怀疑真正的林官城在进门的一瞬间就被五花大绑来了个偷梁换柱。
. n$ Q5 f' j# k3 |( m, j　　“操……别这么跟我说话。”方琰顿了顿，半开玩笑道：“跟男朋友说说看，你是林官城的第三个人格吗？前两个是不是被你撕票灭口了？”
　　林官城仍旧没接话茬，俯身把咖啡轻缓地放在茶几上，顺势半蹲在了方琰前面。
- T% z0 y, p* [  P& M1 e0 t' ?1 \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柔软的奶黄色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斜斜的照进来，在方琰身后晕染开。
　　林官城就这么静静地，仰视着他。
　　看了好一会儿，林官城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 [5 t  Z: q1 A  H& Z/ T　　沉默片刻，林官城终于开了口，“方琰，这几年，你是来我家的第一位客人。”
　　方琰：“……”
7 Z6 X) I& }6 G　　方琰讪讪地笑下，心想还挺特殊，第一位客人…那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真的很难辨清。
( A9 F9 P- |$ P　　林官城目不错珠地看着方琰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想起他第一次触碰自己的感觉，惊异之余却有些奇妙，之后的每次他都能从方琰的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很鲜活又很坚定。
% N" |1 B6 {- {! {& w4 G　　有点怀念这种温热，林官城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挺喜欢的，就是有点冷清。”
, O0 C' r* i0 r0 Q; |; A6 ^　　方琰一脸“你也知道这儿冷清啊”，还有点瘆人，还不如在学校附近租房住。
) A8 I/ ?# L6 w+ L　　林官城缓缓开口：“他们对我很好，特别好，只是出了点意外，走得太早。”
, F( f2 y" L0 t　　“他们？”
　　就是林官城的养父母吧，下午站在向日葵福利院的玻璃展柜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照片。
　　林官城冲着镜头痴痴地笑着，青涩稚嫩，身旁的夫妇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出了那个梦魇般的地方。
! n0 Y( Y# ]) K( D% G　　“不管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有我，你喜欢这我就陪你住在这儿，不愿意我们就不要再回来。林官城，没有人能勉强你。”
4 T8 ?7 v8 P+ R& X. U8 g　　“就算是我也不行。”
. p$ A! ~) K3 ]- x  G1 ]) Y/ q7 B　　方琰很认真的说着，他不想让林官城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和氛围里，太过沉重。
　　林官城嗯了一声，若有所思，“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可能每个恋爱中的人都爱问这个问题。
　　方琰“啧”了一声，“喜欢你就喜欢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他点点林官城的胸口，一本正经，“我只知道我栽你这儿了，而且，我心甘情愿认栽。”
　　林官城看着他的眼睛，轻笑一声，这答案很方琰。
' n; L8 x" o+ @+ d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是从那个孤儿院出来的，运气好，又被好人收养。”
　　林官城说得特别坦然轻松，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过往。
　　可能真正让他在意的，不是孤儿院，而是养父母的意外。
　　方琰伸出手，“走吧，跟我回家。”
　　“你在这里也不开心，我看得很不舒服。跟我回家，人多，热闹些。”
/ v0 ?0 H" h0 C2 x. S　　林官城拒绝了，说太久没回来，要打扫下。
, p' p+ a) i7 Y8 [. k8 P" V1 f7 m) l　　方琰皱了下眉，“那我留下来，陪你，不介意吧？”
　　林官城摇摇头。
　　方琰想起刚刚闻到的味道，问道：“你是不是在厨房做了什么黑暗料理，怎么一股子烧焦的味儿。”
" a* q- V, i, f- [5 W* g  T　　林官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轻松地答道：“没有啊。”
! E6 R1 E& A, v. i2 Z/ o　　方琰帮他一起打扫了卫生，没过多久，肚子叽里咕噜的发出抗议。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出去吃又太晚，方琰点了份外卖。
; f* m! G0 [, K, S* N1 ~　　两人吃完后，各自洗漱，然后躺在床上闲聊，刚回来时的沉重气氛已经彻底消失。
# g' @6 ?4 d3 n1 s5 T8 ^  B　　方琰问他这几年怎么过的，“都没有其他人来照看下吗？你养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 v3 H) x  ?! Q　　“没有，是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不过他们不想见到我。”
　　他看方琰又皱眉，语气轻松的补充道：“我也不想见到他们。”
) I- c8 K2 k6 C- w: \+ w/ p9 j　　林官城说，“学费生活费不需要我操心。律师会按时间给自己打钱，到成年后，自己就能继承留下的一部分钱。这个房子，也只有我住。”
  Z$ j1 t3 A( M% Q2 |　　方琰顺着评价了句，“还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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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 B# @$ ]1 _* W0 L# F; C8 s　　一夜好眠，外面天已经大亮。
3 R% K& |7 P) ^3 W1 w　　隔着厚重的窗帘缝隙隐约透进的光线，可以看出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
　　卧床上的人心情应该也是极好的，方琰翻了个身，旁边的林官城换了个姿势，又黏了上去，像是落水的人沉溺之际抓住了一根浮木，怎么折腾就是不可能松手。
' C7 K( {/ q! f4 A: v* m8 l　　似乎是感到阳光刺眼，但是又懒得下去拉紧帘子，方琰转过去背对着窗户。
, E4 P& R* K+ S) r0 d+ @! {( Z　　窝在怀抱里的人突然落了空，不满地用额头一下一下地蹭着方琰光裸的后背，细长的腿赌气地重重搭上了腰，然后又挤进了两腿之间，一旁的当事人仍旧睡得不省人事。
　　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黏糊了半天还没争取到一个热度满满的拥抱，困顿还没睁开眼睛的林官城一下子清醒了大半，看着背影，鼻子里哼出气。
; y; H# I6 Q' D) n　　临近五月，南方城市已进入夏天，两人只盖着一层薄薄的空调被，半搭在胸前。
　　林官城轻掀起薄被子，幼稚地用身体转起轱辘，沿方琰的背直楞楞地翻身压着人滚到了另一侧，和方琰面对面。
　　林官城抬起方琰的胳膊，钻了进去，一只手从他的脖子下伸了进去，贴着胸膛抱住脖子。
　　他恶作剧地在方琰的锁骨位置用嘴唇使劲儿嘬了几下，直到晕出个硬币大小的红印，舔了舔，才满足地又睡了过去。
　　方琰感觉到痒，微微动了下身体，半眯着眼看到怀里终于消停下来的林官城，拢了拢被子，报复性的全盖在了林官城身上。除了跟他贴着的地方，后背，大腿，脚丫，方琰都捂得严严实实。
　　昨晚时间已经不早，两人本来打算坐车去周围商圈随便吃点东西。
; m4 S7 ^) G2 Z. ]; k4 |　　得知林官城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后，方琰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搜了搜，硬是拉着林官城走了很远拐进了市场，说要尝尝他的手艺。
　　林官城有些无奈，“附近就有超市，跑这么远你也不嫌累。”
　　“我以前陪我妈去过，别墅区附近的超市都一个德性，专门应付有钱人，都是小盒精装，拿上就走多没意思。”
3 i. k) h9 Y" @6 L* f　　“那怎样才有意思啊，方大少爷。”林官城接过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
$ e! _  n( `* F' G# N　　方琰拇指抵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会儿吃，“看看不食人间烟火的班长大人跟菜农讨价还价就挺有意思”
% n6 @, T! k# d  j& B0 i　　林官城：“……”
/ F1 J$ `8 c5 N0 @: j; G　　方琰眼睛泛着亮光，挽过林官城的手走了进去。
, y/ n) \+ |2 r0 p% `　　进了市场也不捣乱，方琰乖巧地站在一边，看着林官城认真的挑选食材，时不时指指点点掺合几句不着调的评价，也不知道是从哪看到的震惊全人类的养生言论。
0 w1 m+ c( I+ C6 i6 C　　林官城挑挑拣拣选了几样食材顺带买了点水果，就听见方琰在一旁严肃得满是肺腑之言。
1 n* W4 U' q8 V* J2 a　　“不行不行，这个西红柿使劲儿一按就软了，我看到说西红柿空心还带尖尖的是打了激素，不能吃！”
　　“这个葡萄也不行，官城，你看，上面都有白霜。我二姑说葡萄上有白霜，是农药残留，会致癌的。”
　　林官城揉了揉眉尖，呼了口气，“谁说的？朋友圈？”
　　要是不理会方琰，他能靠这点男默女泪的中老年人才会信的热传谣言，把市场里的人都给得罪个遍。
　　方琰还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继而邀功似的说道，“以前那些个亲戚转发这些我也不看，后来想到早晚要跟你过日子，不想请那些阿姨打扰我俩生活，我作为大丈夫也得分担点，是不是很厉害。”
8 D! x, K; M% T; s　　林官城：“……”
　　林官城听后，再看着方琰还有点小得意的表情，觉得自己脑仁神经都被戳得生疼。
　　上帝总是公平的，给了他拿捏得当舌灿生花的情商，就会把他的智商碾压成负值，林官城是这么想的。
. b: @) n4 ~2 w$ s& B　　他趁着菜贩脸还没彻底黑下来，拿起方琰捏过的西红柿批判过的葡萄称重付钱。
　　方琰一看，嘴巴动了动还要说点什么，就被林官城一把扯过赶紧走了。
$ ^6 K/ y8 O* a) K: q0 Z+ X　　最后还得买点调料，被严辞警告过的方琰这下老老实实的站在林官城跟前，拎着一堆菜不声不响。
) p( E$ M7 D7 |: T　　老板和颜悦色说道：“好嘞，一起九块八。”
/ s5 w- A% t4 |8 l1 |3 @/ K- {　　林官城掏出了钱还没递到手心，旁边又抢道：“老板，便宜点呗，九块钱算了，把零头抹掉。”
3 }& |; Q3 Q9 T7 z  |* [  H　　这是方琰看到旁边的大妈还价，有模有样一字不落地现学来的。
$ f  n! y! e4 V! k, v, k: a# h- ^( ]　　说完又对着林官城，露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老公是不是很会勤俭持家。”“好好看着，我能搞定一切。”
5 y, B1 A  y: \" x" I" G8 V　　……
- A3 n$ c8 D3 b- f9 v　　“你发什么脾气啊，他都要答应了。”方琰似乎非常不能理解。
+ U3 t% G+ K: [- F( ]$ ?5 U' g　　方才林官城二话没说，丢了张十块钱，拿过东西走出了市场。
　　这市场以后不能来了，林官城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出来前脑子就忘床上了？”零头哪能是这么抹的？！真是富贵大少爷没体验过生活样。
　　方琰“啧”了一声，“这么凶？那回去了不给你抱。”仿佛还不解气，故意冷着声音说，“今晚的抱抱免谈，你自己睡。”
　　闻言林官城放慢了脚步，跟方琰并齐走，嘴上什么都没说，却是讨好似的想要帮忙拿点重物。方琰眼疾手快地反方向退了一步，还有些不高兴，“媳妇儿有脑子，高智商，体力活碰不得。”
$ H" s' g  a( N1 c　　柠檬酸气简直冲天。
　　两人就在步行道上你进我闪地，林官城又觉得自己没错，不愿意道歉。
　　方琰跟闹着玩似的绕电线杆跑，他在后面追，还险些撞到路过的行人。
　　“方琰！”林官城皱着眉，哄人的反倒不高兴了。
　　方琰停了下来，直言正色，“你亲下我，我就原谅你。”顿了顿，补充说：“不然，没得商量。”
　　在大街上？还有这么多人？林官城觉得自己下午就不该……方琰这就是蹬鼻子上脸，可是一想到晚上，心里就左右摇摆不定。
　　林官城咬了咬牙，扯过方琰的肩膀，亲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瞬间分离了开来。
　　方琰笑了笑，没说话，不顾阻拦一路挽着林官城回了家。
　　客厅流淌着轻快的音乐，林官城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洗菜，切料。
　　林官城刀工利落地将柔滑的豆腐都切成小块，下进锅里炒熟的酱里，和提前炒好的肉末一起翻炒，色香鲜溢。
" m/ M" p5 y$ P7 p( R) p! l0 C　　最后又将因为某人不得不买回的西红柿，切块装盘，撒上白糖。
　　方琰懒懒地靠着冰箱抱着双臂看他，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满意地咂咂赞叹。
: u% f2 S0 M' Y4 W5 ^1 t; L4 Y. Q　　林官城站在水槽前清洗碗筷，见他停了下来，方琰上前在背后抱住了他，鼻尖和嘴唇在林官城柔软的发间轻绕，顺着弧线延伸下去，在白皙的脖颈上轻吻了一下。
4 [0 P, u! [& |: Z! ~2 ^$ K　　林官城往后挤了挤，没挣脱出来，“别亲…刚刚出去有汗。”
- x2 `9 N: t/ L9 L" _: ?" H* @　　“哪有，挺香的。”两人下午出去前洗了个澡，方琰嗅了下，只有沐浴乳的淡淡花香。
2 l# I8 ~8 ~7 Z  E9 n　　方琰环在林官城腰上的手，缓慢的向下抚摸，感受到林官城明显加快的心跳声呼吸声，方琰手掌似有似无地轻捏着腰上的软肉，在他耳边厮磨。
　　“别闹，先去吃饭，别在这……”声音微微颤抖。
; B1 c! u  i2 V0 @# [　　身后人就像见了点荤腥的猫，哪肯轻易停下。隐隐飘进厨房的曲子温柔似水，方琰勾起了衣边，手逐渐往下，感受着光滑的带着热度肌肤。
9 w& A( B4 y% C　　林官城似乎是想阻拦，向后退，却撞到更炙热坚硬的东西，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 K, p' o/ b$ a* b, b$ ~6 o　　方琰加深力度，留下了细细密密的亲吻，手上覆住林官城渐渐隆起的东西。林官城忍不住一声惊呼，忸怩着想要转身，胳膊一挥，一个盘子落地，“啪唧”清脆一声不幸殒命。
　　方琰皱了下眉，手又回到了大腿内侧。
! Z- Y, m, ]: M, F& z. ^- G　　“别……晚点再，菜都要凉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方琰沉默了数秒，林官城又商量了好几句，他只好作罢，嘴上却不松口，“你先亲亲我。”
　　“在外面不都亲过了吗…”林官城脸色晕出了红色。
% G' A0 I6 n& h# ?5 o　　“那不一样，现在是现在。”方琰嘴角翘起，两只手撑着台沿，将林官城锁在了中间。
, r! i7 e2 p% Z* }% F　　林官城只能被迫直视着方琰深沉的眼睛，抬手抚上了他的肩膀。
　　方琰顺势将林官城抱起放在了台面上，亲了好一阵子，亲到怀里的人眼睛上漫上一层雾气，亲到他身体软得化成一滩水，喘不过气，胸口起伏，才肯放开。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平时那样冷冰冰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一个人，回到家跟自己独处时就黏黏乎乎，一撩就脸红的感觉简直无法诉说，怎么能舍得不放在心尖上疼。
　　简单收拾了下地上的碎片，林官城和方琰端着饭菜去了饭厅。三菜一汤，尽管已经吃了无数次自己做的菜，林官城还是吃得很开心。
　　不知方琰是真好心还是故意的，一个从小没照顾过其他人的人，不停地给林官城夹菜，“多吃点，太瘦了抱着硌得慌。”碗里摞得山高，恨不得整盘菜倒进去。
' G8 B# K: {* ?) Q  `# o1 i4 ?4 a　　暖洋洋的灯光洋溢在两人身上，诺大的房间，就这么多了几丝人气。
9 h# b1 Q+ [; w) t8 O　　吃完饭，方琰记挂着林官城答应好的事，催促着上楼洗澡睡觉。林官城笑着摇了摇头，“过来帮忙洗碗，今天该做的事就不能拖到明天，你无所谓我可受不了。”
. f  l( @, r0 |　　“你这什么表情，算了，你先上去洗澡，我马上好。”
　　本来就出去的晚，方琰又突发奇想闹着要买菜做饭，等收拾好就更晚了，耽搁这么久，已经到了后半夜。方琰快速地洗完澡，出来林官城又告诉他，床单被子都得换新的，整个人瞬间就蔫了下去。
　　方琰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他耐着性子铺床单换枕套，等着林官城出来，手忙脚乱地理了半天，结果却是还没等到人就很不争气地在一团被子里睡着了。
　　实在是太累了。
　　方琰只感到朦朦胧胧间香香软软的林官城抱住了自己。
& ^9 |* u! w5 [, L9 B( u& j" M7 v) r. X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x3
　　不会虐，就算有咱也两笔带过。
! z+ |9 @3 r2 [" Q% s8 ]　　没有七拐八拐复杂剧情，纯小白日常。
* M- P. T. A* @" D0 R( l6 v　　一直没有大纲，这两天忙也憋得慢，再次跪谢。

" d( ]9 Y' s! Q$ b) K9 T! E
" ]% g" Q1 `/ V, p9 `% }0 v6 W0 Z$ g$ d' g第29章 第 29 章
$ U  e4 R2 r7 ?2 I& U　　方琰又抱着耸起的一团被子睡了会儿。
3 L' O1 P5 {. D- p" @& d7 ~8 m, [　　“呼——！”被子里的人像是被闷坏了，松开了手，使劲儿一挣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8 c* j' }6 o& V2 b! I　　林官城脸被憋得涨红，额头上还被捂出了一层细汗，几缕发丝贴了上去。林官城看着旁边跟个没事人似的方琰，就气不打一出来。
　　刚刚睡得好好的，突然梦到自己在沙滩遛弯儿，越溜越热，低头一看，这哪是海边，瞬间变成撒哈拉大沙漠，豆大的汗珠直往地上砸，最后还干脆被埋在沙子里顶着太阳烤。
　　林官城越想越气，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大了几分。
　　方琰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一早上的，咋了这是？谁欺负我们家林林了，看这气的哟……”
  [5 A# ?+ S# Y; y& ~9 g) ~8 C　　话还没说完，被展开的被子盖了个严实，林官城趴在上面一声不吭。方琰被压着胸腔，说话有点费劲，“哎，官城，我都…不知道你还这么幼稚啊。”
　　“轻点，宝贝儿，骨头都要压断了。”方琰声音有点儿哑，又在下面闷着，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慵懒随性。
4 ^. C7 j7 Z; ^7 `　　“我幼稚？哪有你幼稚，还不是跟你学的。”林官城骑在他背上，手里紧紧按着被子边角。
　　方琰温声哄着，“好好好，我幼稚，你先起来。”
  l6 z0 {* E% D* d9 x6 {) Q　　林官城一口拒绝，跟三岁稚童似的死倔着重复道，“不起，不起！”
　　方琰微微挑眉，问道：“真不起？”
　　“嗯！”林官城重重地应声道。
+ T! w* J; C" `9 ?) ~　　方琰突然猛地翻身，林官城一下失去平衡，身体向后倒去。  林官城力气再大也比不过方琰，毕竟身高优势在。方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把林官城死死地压在身下。
　　方琰捏住林官城的脸，“好玩么？好玩吗？官官，你越来越像个小孩。” 说着手上动作还不停，蹂l躏着手里的脸蛋儿，挤成个包子脸。
　　好早之前就想摸了，手感真好。
* l$ ^5 k" q; a4 v5 d, {3 j' z　　一阵折腾下来，看到林官城白皙的脸上留下的清晰的红色指印，方琰有点心虚，揉了揉，温声说道，“亲一下，新婚小夫妻早安吻不能少。”
　　“谁跟你小夫妻了？”林官城把脸别过去，嗫嚅道：“又没见父母下聘礼像样的婚都没求……”
　　“啊？你刚说什么？”方琰嘴角高高扬起，对着额头亲了下，“等着我。”
& l* K! Z, X0 v& ^$ Y: @　　他起身，将林官城也拉了起来，“去洗下，等会儿出门。”
4 \% c2 S: s8 a  Q+ N; x7 W7 o　　林官城顿时睁大了眼睛，“干嘛？要去哪？”  瞬间进入警戒状态，紧张道：“不会现在就去你家吧，我…我说着玩的，而且我们还在上学……”
　　方琰闻言直接笑出了声，抱着他笑得喘不过气，连声说了好几句，“林官城，你真可爱。”
5 L& x6 K4 i& X: z7 M: \" [( o　　“去见我一个哥们儿，好多天没见了。”方琰揉了揉林官城的发顶，开玩笑说，“现在说我爸妈可能会先剥了我的皮然后扫地出门，从此只认你这个儿子，而且我现在也没能力能照顾你啊。”
　　似乎是想到什么，方琰声音低了几分，但很快就收敛情绪进了浴室。
' i6 A' B9 U1 `2 p! U& C6 p, {: s　　临近中午，两人收拾完整出了门，房湃已经订好了位，在餐馆等他俩。林官城一开始是拒绝的，总觉得很奇怪。方琰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他认识的人。
　　公交车上，林官城端端正正地坐在后排，虽然没穿校服，但从哪看都像是一心向学的好学生。偏偏旁边坐了个方琰，还很不老实地把手从背后伸过，将人往自己怀里推。
# }2 z: \. q" w& {% D% I- R　　林官城“啪”地一把挥掉肩膀上手，往旁边挪了挪，“别闹，这么多人，公共场合不好。”
/ @  e% _9 F# w$ N" G　　“知道知道，哎…怎么这么害羞呢，就拉下手行吧。”方琰妥协道。
& w4 _% F* c6 O$ f　　林官城轻点了下头，看似不情不愿地把手搭在了方琰的腿上。
& ]+ X* ]% w0 X" x! ]: z　　谁知刚碰到腿，林官城就发现新大陆似的，顺着腿线来回摸了起来，
　　方琰手没牵到，眼前这形势差点就直接抱上大腿了，失笑道：“林官城，等等，先别摸了!再快点就摸出火星子了。”
3 F7 w' t- ^8 j' w3 t6 n0 C　　林官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 Z& x8 L7 |8 ?3 u  I　　方琰疑惑地说，“你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变态小癖好？比如说，恋腿癖？”附耳凑了上去，“还是说，特别喜欢抱抱，抚摸之类？”
　　林官城的耳尖瞬间染红一片，辩解道：“没有，怎么可能，不存在的。”
　　“嗯嗯，是啊，男朋友的事……怎么能叫变态呢？”方琰一本正经接道。
　　前排坐着的一个老太太已经斜着眼瞅了好一会儿，她坐在一进门相对的座位上，角度很是清奇，刚刚就看到旁边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对这个学生娃拉拉扯扯。
2 ]2 _( L( D% ?5 n　　过了会儿又看到这个清秀的学生娃把手伸到旁边人身上，前面的椅背挡着看不到下面，只瞧见他一脸开心地手还来回摆动，紧接着就红着脸牵着手下了车。
　　老太太目瞪口呆地啧了几声，现在的小年轻真开放。
　　终于到了餐馆，林官城看到对面的女生，有点儿惊讶，“周清妍？”
; c) [* ?4 r$ l　　“说来话长，这个真的就说来话长了。”方琰说，“回去再跟你讲。”
　　继无数个误会，后来方琰废了好一番口舌，才勉强解释清误会。剩下就是彭湃自己的事了，好歹没把兄弟万年才开的铁梨花给浇个透心凉。
0 ?' c2 O2 r. j2 M  o& [, l　　彭湃想认识了解周清妍，找借口请女孩儿出来吃饭，周清妍觉得没必要，只是帮忙挡了下雨，当下就给拒绝了。彭湃才急急地把方琰拉来，撑场子暖气氛。
& M* W% a8 T/ J　　方琰先介绍了下，“之前跟你提过的，我发小，彭湃，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
6 B2 n5 I& ]8 w* ]. a　　林官城嗯了一声，点头微笑示意。
, V; n3 x  i5 v1 ^　　彭湃看着林官城，开口道：“方琰，不介绍下？”
& n* F8 \/ J8 o: l$ Q$ m, q　　还没等方琰回答，林官城抢道：“林官城，我是方琰同学，也是…好哥们。”
　　闻言周清妍却低笑了一声，方琰心想这是多怕我胡说八道？还特地强调是哥们儿。
2 S6 |* F9 z7 G4 w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就是彭湃平时大大咧咧挺硬气的小伙子，饭局上说话措辞都颇为注意谨慎，怕给人家留下坏印象，恨不得舌头打结。
　　再除了方某人旁若无人明目张胆地把林官城当成个残疾人，处处照顾，仔细地将他不吃的菜叶虾子挑了出去。
: b, R# b9 P  n) D6 l　　彭湃看得眼皮抽搐，“方琰，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去年胳膊骨折，左手拿筷子，半天啥都夹不起来，都没见你这样。”同样是兄弟，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方琰笑了下，没说话。倒是周清妍看着对面的两人，颇有意味地打趣道，“这哪能一样？”
& m# s% L- |" S% Y, W+ z/ c　　“怎么不一样，我认识他多少年……”还没说完，彭湃注意力被别处吸引了过去。
" J4 w# |6 i: C# J4 X' h　　方琰这期间没回家，出门前找了件林官城宽松点的外套穿上来的。没拉拉链，内里的短袖领口也不高，锁骨处的印记若隐若现。
) X% x6 n9 X* x6 g0 ?　　人一来，周清妍心思细腻地就注意到了，猜测到什么但没说话。只有彭湃后知后觉地吃完饭才看到，还直楞楞地喊了出来，“方琰，你脖子上怎么回事？谁咬你了？这么明显个牙印。”
7 J+ L. R1 E( ]9 I# ~　　林官城很不好意思地低咳了几声。
　　方琰笑着把衣服拢了拢，也不嫌害臊，悠悠说道：“你嫂子咬的。”说话间，手还搭在了林官城身上。
* q8 h7 y8 u9 A: w  O& u- {, }　　“嫂子？！你什么时候谈对象了？都不跟兄弟说下。”彭湃脸上满是惊讶，“谁啊？你们学校的吗，好看吗？”
　　方琰应声答道：“嗯，我们班上的。”他看了眼林官城，继续说，“特别好看。”
　　“怎么不带来一起吃饭，方琰，你这样真的不够意思。”
　　周清妍笑着摇了摇头，全程就彭湃这一个还糊涂着呢。她轻柔地说道：“他俩在班上可好了，而且你见过的，方琰带来了。”
　　彭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方琰正笑意浅浅地看着林官城，眼神暧昧里透着肉麻。
5 |+ _7 E. f* D) U; C　　彭湃一个激灵，算是堪堪醒过味来，情绪大起大伏，说话语调都稳不下来。他不确定地问道：“方琰，你…你什么时候……？”
　　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猛然一下就弯了，看脖子上的印…还弯得这么彻底。
  n, K3 |8 F$ @8 V/ @8 a4 |1 A/ A! ^　　彭湃脑子里嗡嗡地，感觉就像是养了十年的猪仔，本来还好好的，眼巴巴地望着地里的白菜，突然一天就照着圈养猪的铁栏杆啃了下去，还越啃越香。
　　方琰大大方方地说道：“从见到他的时候呗。”
　　“所以，你俩……你们俩现在在一起？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下啊。”
　　他扭头说，“嗯啊，这不是怕你受惊吓吗，你改个口，叫嫂子我不介意。”现在这样公布受惊吓更大好吗……
8 D+ O8 l) c! H$ G. b; ]5 A　　还沉浸在方才那句“从见到他的时候”的林官城，咬着牙关说道：“我介意！”
( z$ W+ q# w# K9 x; K# W% x　　“我有点撑。”彭湃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0 B4 e0 e9 T6 B　　出了店，林官城和方琰跟他俩分道扬镳，陪林官城去书店买了几本书。林官城看着教辅类，认真地挑了几本，方琰斜靠着书架，微微挑眉，“怎么又买这么多书，就一个多月了，你写的完吗？”
: T  A3 G5 y' @　　林官城面不改色地答道：“给你写。”
: W1 h( T' N+ Q6 w　　方琰：“……”
　　见其反应，林官城问道：“你不愿意？”
　　方琰看着他脸上呼之欲出的“你不接受就是不爱我”，神色痛苦，连声回道：“愿意愿意！我最喜欢写题了！”
( j5 n7 b6 ^/ Q: b2 `/ `2 }2 a. T　　内心却是，我这样还学习？学个屁。
　　他满脸问号地接过了这份独属的沉甸甸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 K* q; S. l! |* E　　感谢。
) l1 {' q+ I4 {- l! ^- W- Z

第30章 第 30 章
, n' ^: ?5 \1 n  p( I% `6 `; `/ u　　在收银台阿姨的注视下，方琰苦兮兮地抱着几本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出了书店。
; P- {. y/ x8 O' g0 K0 J% g　　“没多久就高考了，你让我现学也没用啊。”
0 g3 o% k  d; z1 Z) @8 L3 z" M8 ^　　方琰如是说道，“五十天提升两百分重点大学不是梦？不会你也信这些东西吧？这可太侮辱你们好学生的双商了吧。”
8 t) W# z" R& `7 K% C　　林官城看了他一眼，认真说道：“能抓一点是一点。”
　　方琰说，“那我也学不会啊，看着就头疼脑胀，而且这么厚我也不见得能写出来几题。”
$ s, [- ]+ {8 s7 j; Y　　“我会，我可以教你。”林官城神色平淡，语气却肯定得不容置疑。
　　方琰盯了他好一阵，抱着书上前了几步，“行吧行吧，男朋友太优秀，我得紧跟上步伐才行。”
　　“不然我除了帅一无是处，情敌太多不好解决。”方琰郑重其事地说道，“也不能总靠这张脸吸引你一辈子吧。”
" ]" a& [0 c$ a7 p9 L& u/ q7 i8 V　　林官城笑出声，“哥哥，要点脸吧你。”
　　方琰愣了一下，急吼吼地说，“你刚喊什么，再喊一声我听听。”
　　林官城跳开目光，闭口不言，转眼间又是面色平淡如水。
' Y, h) k, |. o0 g2 o4 g' C4 {　　“再喊一遍，就喊一遍！”方琰软声软气地哄着。
( j( ]' K/ p5 K( C2 P: ?2 `　　林官城犹豫半晌，还是不肯拉下脸再张这个口。
, k4 S  o5 P" J' [6 @, _　　方琰在旁边嘀咕了几句，“哎，小小的心愿都不肯满足。”
/ Z& f1 e5 j& J$ Z$ L　　林官城见他满脸失望，想了会儿，说：“你告诉我春游那天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我就喊。”
　　方琰挑挑眉毛，顿时来了劲儿，这小子还记挂着这事。
3 Y) u0 q8 a, w　　他问：“真的？”
　　林官城郑重点点头。
　　方琰走到林官城身边，伏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林官城听完瞬间就红透了脸，烫地要冒出白烟。他张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抿了抿唇，快速走近旁边的文具店转移注意力。
　　方琰笑着跟了上去。
8 s- q$ g" T  I1 m1 t/ J' B　　“走这么快干嘛？林官城，喂，你还没喊呢，你答应好的。”
　　林官城瞅了眼旁边没什么人，小声地来了句，“哥哥。”
" B8 I( [5 a7 x! Q　　“什么？我没听清。”方琰见他不信，努着嘴，“真没听见！”
　　“哥哥。”
1 [& Q9 ]3 }, w- D' N　　林官城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窜了上来。
3 k/ l4 T& _2 E　　方琰眉开眼笑，一脸满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谁吃得死死的。
4 y$ ]( V% D5 d6 L　　明天周日还得补课，方琰从春游回来就一直赖在林官城家里，晚上必须得回家了。路上被一声“哥哥”喊得极其满足，他坚持要亲自把林官城送到家门口。
　　说实话，方琰一点儿都不想让林官城回那个家里。
' X8 F% O. O4 l- c8 I! P' O5 v- T　　除了房子大点，丁点好处他都没看见，冷冷清清，哪像个家，这就只是个能睡觉的地方，也不知道林官城怎么住了这些年。
　　看着林官城穿过小径走进大门，感觉就像是将要把人吞噬掉的的怪兽屋，一旦进去就会永远深陷在这暗无天日里。
! |4 K7 V3 X) Q; V3 q" F0 y5 y　　方琰光是想想，都一阵心疼。
　　林官城接过东西，说：“那我进去了啊。”
　　方琰看着林官城的脸，他是真发现林官城只要一踩着这块地，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浑身上下连带着头发丝儿都突然变得凝重冷肃。
! j7 v* z5 n  R8 y! p4 i) j　　就像基督徒进了教堂，被国家领导接见了的抗战老兵，说不出口的怪异。
) Y5 y+ w9 U8 U* g8 ~! p. K　　林官城见方琰没有要走的意思，抬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吗？东西都拿了吧。”
: E8 P- C7 r# c　　“有，有事，你看看你这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相公。”
! s% z+ C$ e' I* u' s9 T% ]8 p/ R6 A" D　　方琰捏住他的脸，又是一顿狠揉，仿佛要把所有不悦都给揉搓出去。
9 s' @" i! u  g0 G) X　　林官城眉心皱紧，挥手挣脱，“别瞎说。”
　　方琰见他有点不高兴，还不让人碰了，哄道：“呸呸呸，不吉利不提了。哎呀我错了行不行，以后不拿这个开玩笑了，真的。”
　　“知道就好。”
　　见林官城脸色缓和下来，方琰松了口气。
　　看了眼手机，他说道：“照顾好自己，晚上记得吃饭，那我回去了啊。”虽然就小半天不见面，但方琰也能如隔三秋地唠上好一阵。
  S9 D) _/ u; F- z) W　　林官城站在门口，看着方琰逐渐走远的身影，正欲关上大门，却见方琰又折转走了回来。
　　方琰笑着几步走上前，“差点儿忘了件至关紧要的事。”嘴上说得严重，脸上却一点也不着急。
* E" ?+ ]+ N. P# g　　“又怎么了啊？”
　　方琰没回应，就把手上的书往旁边一放，伸手把林官城抱了个扎实。
2 c8 P* d) q- q4 q6 M5 z6 v! J　　“这个不能忘。”
) r: V. n4 o, o/ J; w　　“啊？”
　　刹那间林官城的身体僵了一下，方琰没有一触即离，反而拥得更紧。林官城全身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了下来。
  j8 u* ~. K3 M6 a, v7 n' c3 U& [9 w6 I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方琰轻捏了下林官城的腰，松开了手，“明天等我。”
8 O- `; N: q  h# U7 A　　这次方琰是真的离开了，林官城关上门，上楼时看了书房一眼，沉默了几秒，直接进了自己卧室。
　　方琰下车后就朝家里走去，门大咧咧地开着，他微微挑了下眉。
. B3 B' I1 b- s0 I0 u　　阿姨在厨房里忙活，沈雪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方琰放轻了脚步，一声不吭地就要上楼。
% d( q8 T; J/ E) E3 {　　“还知道回来啊？”冷浸浸的话飘了过来，沈雪琴维持着坐姿没动。
3 K' p/ [8 r0 R% B, o1 b* E& w3 X　　嘶，被发现了，方琰怀疑沈女士后脑勺也长了只眼睛，不然一点声都没出，轻微的空气波动就能察觉到有人。
　　他身形一顿，也不说话，转过身就笑脸盈盈地在沈雪琴一旁坐了下来。
2 v, y6 ^  a/ \0 x　　沈雪琴端着茶杯，品了一口，悠悠说道：“连个电话都不打，发条短信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这两天就住别人家里了是吧？”
5 |- W4 ?2 B% |$ N9 F　　方琰讪讪地说着，“这不回来了吗？再说，你们以前也没管过我啊。”
8 c. }3 A7 r! o4 O2 o2 M　　沈雪琴斜眼瞥了他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一口茶差点儿直接呛着自己。
$ Y6 Z# y: k% @* t　　“妈，慢点，怎么了这是？喝茶还喝着急了。”
　　她抚着胸口平复了半天呼吸，尽量稳着语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 y$ b- g7 v, U4 h8 F& ^5 X& i　　“五三啊，就辅导书。”方琰漫不经心答道。
　　“真是活见鬼了，这两年都没见过你往家里背过一本书。”沈雪琴看到方丞文刚好出来，喊道：“老公，快来看看，你儿子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 s  O& }2 M- E* s  N　　“什么？下降头？”老方一下楼就见媳妇儿咋咋唬唬地招呼他，这说的什么玩意儿啊。
* h+ \8 D9 z. _+ ~) G  f　　夫妻俩还拿过来看了几眼，真是辅导书。
　　方琰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说：“我想学习。”
　　“老方，咱儿子刚刚说啥来着？”沈雪琴觉得自己仿佛得了间歇性耳鸣。
+ k( q% o2 C$ V, q7 l' M　　相较而言，方丞文也很震惊，但还算沉得住气，干瞪了半天眼，只说了句：“早两年干嘛去了？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学。”
( I' A) x% ~! ]" V5 D" u# [5 e( M% l　　沈雪琴眼角一跳，眉毛拧起，二话不说狠狠打了下老方，“干嘛啊，想学是好事，学习从来就不嫌晚，别打消儿子的积极性。”顿了顿，又问道：“儿子，你怎么突然就…想学习了啊？”
$ I1 s/ V7 e2 Z6 d: E# h2 Q　　“不知道，就是想学。”
" L- L9 u+ R8 V4 b! I　　“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成绩好的姑娘表白被拒了？”
　　方琰皱起眉，“怎么可能？要拒也是我拒别人，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儿子啊。”顿了顿说道，“我就是突然想努力，觉得这样混下去也不是个事，总得为自己前途着想吧。”
　　方琰说得严肃沉稳，看着手里的辅导书，就像是在抚摸初恋情人赠送的定情信物。
3 z" ]+ \' G) m3 Y0 M5 B　　其实想想，这好像还真是他从林官城那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可能是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夫妻俩听着儿子的豪言壮语反而有点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i4 N7 e. b( ?1 E3 I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饭桌上，方琰规规矩矩地细嚼慢咽着碗里的食物。想了想，把林官城的事情挑拣着告诉了爸妈，说他这几年都是一个人生活，很不容易。
5 m! D- N+ P9 G7 x# n4 P9 i+ N+ j　　两人听得一阵唏嘘，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
  @1 C0 l! `" v& p. h- F& a　　“这孩子是真的不容易，那他在这边就一个亲戚都没有了吗？”
　　方琰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4 v2 @8 d2 L  Y5 H+ Z! A5 r　　沈雪琴沉默了片刻，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筷子放到桌上，说道：“方琰，这样吧，以后放假你都把林官城带咱们家里。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房间也有，多养个普通高中生你爸妈还是养得起的。”
　　一副不愁吃喝阔太太的架势。
) D  ^; T. C7 a9 E. x( I　　方琰心下肯定是乐坏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有了爸妈的首肯，只要林官城愿意，至少暂时他不用再回那个家了。
2 M4 `2 h4 K5 r9 k  X　　他转念一想，笑着说道：“不用你俩养，我看他可能比咱家有钱多了。”
  ?: c' a% j9 _, d　　“是吗……？”
　　是这样的，方琰虽然不知道领养的那对夫妇给他留了多少遗产，但是单看那套别墅布置还有收藏品，卖了估计能抵自己家几倍。
　　这顿饭吃得挺久，敞亮话也说了不少，类似于让方琰平时要多照顾下林官城，以前的性子就要收敛起来，不要动不动打架犯浑吓着人家之类。既然想要好好学习，就多跟他交流。
; E) Z: {2 I5 \" p' O　　方琰不紧不慢地答应，面色上装得深沉心烦，勉为其难地接了个烫手大摊子。实质上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5 r6 k' }9 Q# b- d　　“小琰，你要真想好好学习，可以多请教林官城。他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带带你，跟学霸交流经验。”
: i2 k% G2 K/ |+ k( ^6 c" v　　方琰嗯了声，这不用你说，我肯定会的。
　　又聊了会儿，方琰吞掉最后一口饭，“我吃饱了，先上去了，你们慢慢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姓林的这位小宝宝怎样能早点儿嫁到我家，叫一声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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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1 L! ~/ z& s( r2 ]　　床上的手机震动不停，哗啦啦的水声戛然停下。
+ |1 B2 O5 N  u' x/ s; a1 V　　方琰随意地擦了几下，穿了个短裤走出浴室，远远就看到手机亮着的屏幕，心里一阵激动，八成是林官城耐不住孤身一人想自己了。
; A1 @6 |# W. r2 w8 D　　这喜欢的人嘛，就是得多陪多宠，享着好的了习惯了才会离不了自己。
7 ]' }( \- \6 S. E4 P　　他三两步走上前，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备注，脸上不由自主上扬的肌肉瞬间垮了下来，原本的欣喜悉数收尽。
　　方琰接了电话，干脆利落的说道：“这会儿打电话有啥事？有屁快放。”
$ O' T7 L0 b4 W) `- _: A8 ~- M6 L　　“跟你发那么多消息怎么不回？”电话那头是彭湃的声音，语气很是古怪。
5 ~9 q# j+ U4 E% R- D( ~# O$ ~　　“我刚在洗澡，没看到，出来就接到你电话了。”
0 l- G1 U2 U4 z( p& T5 q　　“不是，琰哥，你怎么就突然就……还弯成这样？脖子上那啃的红印，你…你…我都不知道该说啥。”
　　彭湃有点儿急，中午的时候有别人在，脑子乱哄哄的，等到了家回过味来，就觉得大事不好三观崩得七零八碎的。
　　这事要放别人身上，彭湃第一反应就是嫌弃，恶心，两个带把儿的大男人有什么好爱来爱去的，想想就觉得膈应，可是现在是摊在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哥们儿身上……
2 Z, i$ F+ P( C5 P* d* b* F　　方琰都跟没事似的，自己能说啥。
/ |( b8 C) Y+ M+ E- y; t2 m* j　　方琰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语气随意，“我也不知道啊。”
& [: v1 S0 |, r; z　　他确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弯了，一开始就是觉得林官城好玩，这人看着寡淡但是挺有意思，结果接触着接触着就总想再进一步，然后就这么喜欢上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那么直了。
& g- F2 G8 d2 X! p% D0 W* Y, h　　彭湃说，“咱俩玩那么多年我都没发现你好这口，等会儿！你该不会是一直瞒着我，其实以前对我也有……那个意思？结果发现我这人特正直，只把你当兄弟，就忍痛割爱放弃看上别人了？”
　　“滚蛋，一边去。”方琰噗嗤一下笑出声，“别在那乱猜，我就是喜欢林官城，只喜欢他一个。没别的事那我挂了。”
0 H0 x+ |; |, }2 R) C  _! Y　　“别别，再聊聊。”虽然就见过这一次，但彭湃对林官城印象挺深刻。年纪不大看着就像高知分子，待人挺有礼貌，吃饭也很讲究，身上透出的气质让人感觉挺难靠近。
　　“你怎么追上那小子的，怎么看你俩都不是一类人，琰哥，你是不是给人家下迷药了？”
　　“迷药？我倒是想，也不用费这么久。”方琰转念一想，立即改口，“其实啊，说起来都是你嫂子主动，你不知道他私底下有多黏我，根本就松不开手。”
　　彭湃压根儿不信，嘘道：“哈哈，你这吹得我还真一点都不信，我又不是没看见你殷勤成啥样。”
　　“你不懂，爱信不信。”方琰懒得跟他解释，林官城私下的黏人劲儿自己知道就行，“对了，那你呢，我俩走了后你们呢？跟周清妍怎么样？”
　　“啊……就把她送到车站了，聊了会儿。”聊起这个，彭湃气势瞬间下去了不少，“我还有事，那我先挂了啊，那你跟……”
　　彭湃一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说不出什么要恩恩爱爱的祝福话，憋了半天，来了句：“你要是真喜欢他的话，你俩好好的就行。”
$ q7 t7 V: P/ j　　“嗯，好。”方琰笑着答应。
4 W3 o5 {+ z" f) c6 [) e　　其实方琰对于他和周清妍的事不怎么抱希望，虽然彭湃人品长相没的说，都挺不错的，但是原本就八杆子打不着，人姑娘家的事……可能真说不准。
; a2 l! J( f/ A/ Z. K　　他看了眼时间，九点多，林官城应该也刚洗漱完上床了吧。方琰翻了下消息，十几条都是彭湃的各种震惊质疑体，一条林官城的都没有。
4 T) M. w6 X' a. F　　方琰眼珠转了转，直接打了过去，没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在干嘛呢，有没有想我？”
　　林官城坐在书桌前，一手握着笔，唰唰地写着，一手举着手机。鼻子轻哼出声，“在写作业，这才六个小时没见。”
/ Q! s/ P' Y: b0 m5 w　　方琰撒娇道：“是吗？我怎么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见了，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你想不想我？”
　　林官城手顿了一下，轻声道：“想。”
　　闻言方琰立马冲过去找他的冲动都有了，靠着床头一顿高兴。
　　既而疑惑道：“作业？我俩春游完不是直接回你家了吗，哪来的作业？”
5 N& S8 g- ]9 I% r) [2 D　　“周四老师布置了点周末作业。”方琰肯定不记得这档事，林官城还是耐心地解释着，“你走后我就想起来还有作业，去了学校一趟，把作业带回来了。”
7 z$ K/ @5 f- G8 e% s9 N: ^! V　　“哦，这样啊。”方琰说，“那你去学校怎么不叫我啊？我可以陪你去啊。”
3 k' i% J( ^7 p6 i: z0 h0 j　　林官城：“没必要，我拿完作业就回家了，挺麻烦的。”
# C5 @+ Q8 W6 h2 r　　“不麻烦，你去哪我都愿意陪你，下次跟我说声，我立马赶到。”方琰温声哄着，“我爸妈工作忙，从小没人管我，在家吃饭都是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坐饭厅里。那会儿就想要是能有人陪我多好，现在认识了你，我就想天天跟你呆在一起。”
# v2 L- t4 {* x- z6 ?6 o5 w　　“好。”林官城突然有点儿看不进去卷子上的题目，呆呆地望着桌面，“那，你要说话算话。”
　　方琰肯定地接道：“绝不反悔！”
7 U# v# P% S! W　　想到林官城边跟自己打电话边写作业肯定不方便，方琰说道：“官城，我这样是不是挺打扰你写作业，要不你把耳机戴上？我想跟你多说会儿话。”
　　林官城默然，“嗯，我也快写完了。”
　　两人腻腻歪歪地打了半天电话，林官城写到需要仔细思考的大题，方琰就不再插话，等他先写着，自己听听对方的呼吸声也觉得甜蜜。
　　没多久，林官城写完了作业，把卷子作业本都收进了书包。整理好后，上了床，还陪方琰联机打了把游戏。
" r& ~2 R) \: O, P' H; |- y　　明天还要早起，方琰怕他休息不好影响上课，催促着赶紧睡觉，可就是不肯挂断电话。
& C7 N: F4 @1 i　　林官城关了灯，躺下去说：“我挂了啊。”
0 Y& V  a( d8 g7 {　　方琰急忙道：“别挂，我想听着你睡着。”
1 g0 F* a4 X! a; g$ c( m　　林官城有点无奈，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听的，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也别玩了，早点睡。”
$ S, R) ~  X/ L% N/ Q& i) M; {& q5 ^　　“嗯，一起睡。”
　　没多久，方琰就听到对面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心满意足地摘了耳机。
　　第二天一早，六点的闹钟铃声响起，林官城抬手关了闹钟，起床洗漱穿衣。出了门，看到庭院外的大门边的人，愣了一下。
　　方琰靠着墙柱，见到林官城出来，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 b( j0 x% ?+ s1 o1 a. t) r　　“早啊，林同学。”方琰笑眯眯地看着他。
: R+ u, w4 W" b' G% T7 n* J　　林官城有点诧异，没想到方琰会来等自己一起上学，“早，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刚到你出来了。出门那会儿公交车还没发车，我就让张叔送的。”
　　方琰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书包，两人上了车。
. j& K* f0 |0 J0 g+ o2 a　　林官城估摸着那句话，再看他一脸倦意还强撑着清醒的样子，有点心疼，“下次别等我了。”
& K# t4 B/ G- D- C8 E　　“怎么？是不是心疼我了？要不你住我家去，离学校近，你还能多睡会儿。”
　　林官城失笑道：“哪能这么随便？”
0 l! q" S5 \2 R9 [' p　　方琰道：“还真不是随便，我妈下了指令的，让你放假都住我家去。”
: w0 b/ r) f, i4 y2 J1 t　　林官城诧异道：“好好的，为什么让我住你家？”
7 P9 }+ V, E9 q" Q2 A　　“嗯……因为你学习好啊，还愿意搭理我这个垫底生，再说了我爸妈本来就喜欢你，恨不得把你也当儿子养。”方琰眼睛不眨地说道。
. n5 q& B( d4 G/ {" {　　“对了，你吃早饭了吗？”方琰拿过车座旁的保温桶，“刘阿姨早上做的甜粥和包子。”
　　“还没，打算在校门口小店随便吃点的。”
8 u/ T9 g0 S1 C4 x6 e7 ~, c# K　　方琰急着出门，怕去晚错过了接不到林官城，就没顾上吃早饭，这会儿正好，车不多，张叔开得又稳又慢。两人在车上解决了早饭。
　　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方琰一脸餍足地看着林官城，用手机飞快地打道：“男朋友表现这么好，有没有奖励？”
* P! O' C# Z. k- F7 O% l4 g　　“你要什么奖励？”林官城想了想，“年级第一的林氏学霸笔记你要不要？”
$ G% T; e! W0 H; z: }+ N$ e　　方琰哑口无言，憋住笑，继续打道：“亲亲之类？”
* H) J' R9 C3 K; n1 X! Z　　林官城皱眉，用口型无声说道：“在这儿？”
" Q) a6 }& p) j* `' t　　方琰猛烈点头：“就这儿！去学校人更多，没机会。”
. l) V* W1 W$ o3 C1 B" n: U' h4 M　　林官城犹豫地看了眼驾驶位，等再转过脸时，方琰已经靠近，捏着他的肩膀亲了上来。末了，方琰轻柔地舔了下唇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今天的粥好甜。”
" K1 \. m) c* `3 O9 e　　作者有话要说：
4 H/ ?2 G' L: s' ~. l　　感谢。

$ G, [- W$ Z. d9 O+ t& }3 j3 w! [3 f
第32章 第 32 章
　　到了校门口，方琰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一旁等林官城。
　　林官城是紧绷着脸下车的，他闷声接过书包，耳廓还有些微微发红，方琰顺势轻捏了一下耳垂，林官城一时没躲过去，身形一顿，脸也红了起来。
　　方琰见状在一旁更是眉开眼笑，上个学都能跟吃了蜜似的甜。
　　他走着走着更是毫不收敛地笑出声，林官城看了他一眼，道：“以后别在有人的时候这样。”
, ]- b1 q! T9 m, d+ {5 h　　方琰一听这话，有点不服气，“上次是谁在公交车上摸我腿摸得一脸陶醉来着？前面那老太太吓得假牙都要掉出来了。”
　　林官城呆了一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8 G7 X5 R& |- D3 t8 @- y% L% ]　　见林官城被噎住，他继续翻账，“又是哪位小哥哥逮住机会抱住我就不撒手？天天睡觉缠得那叫个紧，勒得我都喘不过气来？昨晚我一个人睡觉，空荡荡的还挺不习惯的。”
　　被戳中要害的林官城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怕方琰越说越起劲儿，他急忙上前用手堵住方琰的嘴，警告他不准再提。
- N1 J5 e$ m% p. o5 d- P- R" x　　方琰却趁机轻轻舔了一下林官城白嫩的掌心。
8 w% J" _5 r' }: s　　林官城猛地僵住，一种说不出来的酥麻感顺着神经末梢蔓延至全身，他愣愣地抽回手，“你…我……”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方琰调笑道：“我什么啊？嗯？”
2 T7 T+ }1 M/ u& Q　　我想亲亲，想要抱抱，想被你摸。这话林官城说不出口，看了眼路边越来越多的学生，硬生生憋了下去。
3 E) {4 A5 V. }　　方琰以为他还在为车上被亲这事不高兴，认真地哄道：“真的没事，我保证张叔没看到。就算看到了，也是迟早的事。”
1 ^4 e/ T" D5 S　　方琰早就想好了，等高考完一出考场就告诉爸妈自己和林官城的事，虽然老方就自己这一个儿子，但他俩也不是那种封建思想老顽固，应该不会太难以接受。
9 S1 R# Z% n' G( q0 ~. N  p. E5 y　　林官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林官城因为是年级第一，而且曾经也有过两次在集体动员会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表过励志讲话，所以高三认识他的同学老师不在少数。以前常常有想结伴学习讨教经验的同学都被他惜字如金式冷淡打发了回来，还有借着问题表露心迹的同学学妹也都是屡屡受挫。
1 \  ], R3 r* t4 t　　这会儿看到年级第一和别人一起上学，走得还极为亲近，其他同学都是诧异不已，频频回头注目。
( J9 ?! H- a& }8 {" O- `　　林官城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上了台阶。倒是方琰心情好，不管认不认识还很热乎地打了几个招呼。
　　到了教室刚坐下，林官城就说道：“你认识他们吗？就一口一个早上好？认识你几个月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有礼貌。”
　　方琰刚放下书包，把厚重的五三掏了出来。
* ^- m' ^0 G; D# _2 Z　　他品着这话怎么还有□□味，皱起眉，“他们都眼珠不转地盯着你看，我不打招呼宣布下主权难不成还说‘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了’？吓着人家小学妹多不好。”还邀功道，“有礼貌也是跟你学的呗，耳濡目染。”
  R4 g. h: z( c" A9 V- n  t　　林官城：“……”
　　林官城没说话，把作业拿了出来，准备早读内容。
' J5 l2 Y7 |7 |' ~　　方琰还有些莫名其妙，转念一想，察觉出了什么不对。他突然又笑了起来，越看林官城越高兴，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 e  K! j& y8 z: d" p5 p+ P. _　　林官城瞪了他一眼，像是闹起脾气来，立起课本来挡住了侧脸，不让方琰看。
　　“哎呦，还不给看了。”回过味来的方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心里美滋滋的，“宝贝儿，吃醋了怎么不说呀？我以后绝对不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了！就算他们打招呼，甭管男的女的，我也不理成吗？”
: y" g) p% n( s# a* {　　方琰轻轻蹭了下林官城的胳膊，讨好道：“真的说到做到，别气了好不好？把书放下来看我一眼。”
1 v. i4 d& N( T1 {" A3 x9 \" N　　“我没有。你想多了。”林官城嘴硬，就是不承认，但语气已经比刚刚好了很多。
　　“好好好，你没有，是我吃醋了。别人总看你我就不舒服，行吗？”
3 _8 R% o- c/ P% ]　　林官城没说话，鼻子轻哼一声，就把课本放了下来。
　　被迫听了半天墙角的郝豆，惨兮兮地转过身子，对着方琰说道：“大早上的，饶了我们吧。”班长看着太冷肃理，郝豆不敢跟他开玩笑，只能跟方琰吐槽。
　　旁边的汤可闻言立即猛烈地点头附和道：“是啊，给我们三一条活路吧。”
  v% N. {; n. R　　方琰失笑道：“要是我不给呢？”小男朋友好不容易跟自己亲近点，不撒狗粮不存在的，往后只会越来越亲昵，方琰求之不得。
　　汤可转了转眼珠，身子向后靠，抬手挡住嘴小声的说道：“那我给你和班长写个万字小黄文？”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俩还是我现实生活遇到的第一对！刚来那会儿就觉得你俩很有感觉，没想到真的就……”
2 J+ T% y3 S8 A$ Q; W) b4 E8 j1 l0 f　　方琰对后面的话没什么反应，听到小黄文时却是眼睛一亮，也俯下身子，凑近问道：“你能写这个？!这么厉害？”
　　“当然！”平时得藏着掖着的兴趣爱好，汤可在方琰面前就无需掩饰，“你想要吗？”其实她早就偷偷画过俩人不可描述的小图，但没说。
9 t5 `7 V3 P* \+ O" i5 i2 k; J　　“咳咳……”林官城突然冷不丁地轻咳了两声。
  h$ Y! P0 L4 U* w4 U- h　　方琰还以为他感冒了，连问了几遍结果都说没事。转过神就反应过来，刚刚过于激动跟汤可说悄悄话靠得有点近，林官城这是又在吃味了！
! J2 h/ G) q2 x$ }. V0 F# p　　他急吼吼解释道：“不是，汤可说要给我俩写小黄文，她知道咱俩关系，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声音太大，周围几个听到的同学都扭头看过来。气氛一时尴尬了一下，汤可气得跺脚，恨不得把这人嘴嘟个严实，不停嘘声，让他不要再说了。
4 Y2 h) w  \4 y9 `& K- a　　林官城揉了揉额头，控制着脾气没说话。可不是嘛，就方琰这样，能有几个人不知道。
; {2 V4 z' f7 |2 Z1 |+ L　　方琰见他有点不高兴，细声细语说道：“不写不写。”而后又颇有意味地来了句，“那咱俩自己操作好吗？你上次答应我的还没来得及……”
; D6 b: L; R+ y( y* t4 s* c# P　　一听这个，林官城瞬间就想起在厨房被亲到腿软的事，又羞红了脸，捂着耳朵大声读起英语课文。方琰笑了笑，没说话。
　　郝豆又插话问道：“上次你俩咋提前走了啊？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 }6 u; X2 G- h4 r% u　　方琰没想到还有人记挂着这事，挑了下眉，很自然地解释道：“我胃疼得厉害，没带药，就让司机来接了。”
　　郝豆用眼神点了点林官城，“那班长呢，他怎么也走了？”
　　“嗨，官城啊，我都走了他哪能还呆在那陪你们玩，他……离不开我。”方琰振振有词说道，编着谎话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 s' D, @2 F. Q/ B, T6 Z　　猝不及防又是一把狗粮，郝豆强撑着笑凄凄惨惨戚戚地转了过去，下定决心以后要远离这俩人。
　　剩下的半节早读课，方琰捧着林官城特地圈画的知识点册子边读边背，用他的话来说，能能抓一点是一点。
0 x: A7 e, P% H+ A. v$ a　　以他的成绩跟林官城考上同一所大学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怎么说至少得能考上个大学，挨着林官城的学校也行。
% h0 p( P) N3 u$ d　　下了早读，学委在前面张罗着收各科的假期作业。
　　方琰压根就没带作业回去，更不可能写。他向林官城投去炙热的求救目光，伸手就要拿作业。
. |0 U2 n: {9 `! _　　“不行，自己写。”林官城一把按住，语气果决：“抄了又没意义，还不如不抄省下这点时间背点东西。这段时间的作业就挑基础题写，我先教你一部分。”
7 h! ]) N; f% j0 f) `　　“嗯啊，媳妇儿教训的是！”方琰讪讪地收回了手，确实是这么个理。
　　但不是所有老师都能包容突然开窍的方琰同学，大部分老师都一门心思放在了优等生身上，像方琰这样不交作业的差生，顶多说一俩句，本来就懒得管，上赶着管了别人气自己也堵得慌，还不如直接放弃。
　　但数学老师就比较较真儿，不论你是没写还是没带，只要没交作业，一律出去罚站。
　　这就轮到了方琰身上。
) Y# e+ x! T% @  b7 n　　他叹了口气，小声吐槽道：“哎，抄了说你还不如不写，应付自己应付老师。不抄呢，又说没个学生样，连敷衍都懒得做，不像话。”
0 _9 W) D/ `: B) S　　“没写就有错，你还有理了。”林官城目光不错地盯着他，眉心微蹙。
' L) K( }6 g3 _, v4 S　　“得勒。”方琰坦然接受，总不能责怪林官城不借作业给自己抄。
, g3 p. q( D  b9 H- w) z. J　　他拿起课本，准备去走廊罚站的时候看看。
　　可脚还没踏出去几步，身后倏然传来：“徐老师，方琰同学确实有错，但是他现在挺想学习的，您让他就站在教室后面吧，也不影响听讲，老师，您看可以吗？”
, o. {/ S- T- }& @　　话一出口，所有人包括数学老师都是震惊不已，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班长这种孤僻清冷如若冰霜的人居然有一天会主动为人求情。
- c8 [% `' y* F　　再看看，是为方琰求情，好像……也挺合理的，他俩最近好得出奇，顿时面面相觑嘘声一片。
　　方琰自己也挺意外的，没想到林官城会来这么一出。
: Z8 J3 o* v0 o7 l4 o5 r　　徐老师怕折损了班长的自尊心，想了想，既然方琰想学习，罚站站哪都一样，就顺着台阶没让他出去。
! F+ e! o+ k5 z8 \. O9 \　　方琰得了指令，端着课本乖乖地站在了林官城的课桌旁，怔怔地看着他的侧颜，一时出神，好像是有那么点东西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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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6 A- R4 l! v$ t第33章 第 33 章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之多艰。”
8 i  r/ k+ ^4 {) x# q　　晚上十点二十，方琰和林官城并肩坐在宿舍的书桌前，两人紧挨着胳膊，坐的很近。
　　林官城正专心在题册上勾画出一些适合方琰做的基础题，方琰捧着语文课本，时不时蹭蹭林官城的大腿。
　　林官城皱了下眉，眼睛没从书上移开，“别闹，继续背。”
　　方琰“哦”了一声，继续背道：“长…长什么来着？”看了眼课本，恍然大悟道：“哦对，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哀……”
　　绞尽脑汁嘴上吭吭唧唧地就是背不出下句，蹙着眉满脸愁大苦深，手却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着他的腿线向内侧摸去。
6 Y6 h- L: D+ W) l- w% s0 _/ y# l　　奈何林官城把腿向一边偏去，方琰没注意摸了个空。
　　林官城放下笔，点了点手表盘面，很严肃地说：“你这一句话都背了十分钟还背不下来？三岁小孩都能记下来了。”
. P) Y. i# f( O; ~% s　　“你打扰我，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方琰坦诚地说道。
　　林官城看着他说，“我哪里打扰你了？”
　　方琰指了指自己腿上的手，“只能你摸我还不准我碰你，我这个男朋友真有点惨。你这个小老师倒是挺满足的。”
2 w7 q& B" o+ M5 A8 |8 V　　林官城轻咳了一声，眼神有点不自然，“那、那不一样，我喜欢这样……我能专心做事你不能。”继而又岔开话题，故意板着脸说道，“让你背书就快点背。有这点时间我都背一半了，你还卡在第一句上。”
' c0 P) W4 f- w- d1 n" V7 e　　方琰拍了拍林官城的手，笑着答应道：“好，宝贝儿最厉害，听你的听你的！”
& _3 ^4 M( k: N+ w　　说实话，他还挺享受这种被男朋友管着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家的时候沈雪琴管着老方，把酒藏起来不让他多喝说伤身体一样，总之就是很奇妙。
　　方琰看着课本继续读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姱以……”
　　林官城淡淡地说道：“上面有注释读音。”
　　方琰用的是林官城的课本，书上面笔记做的很全面，整篇离骚的生僻字读音都标注的很清晰明了。
　　“哪啊？看不清啊，算了，我先跳过这句吧。既替余余以蕙…蕙……哎呀这字怎么都这么难，好像没几句我认识的。”方琰闭着眼耍赖。
　　“鞿羁，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
/ q. F0 D$ j/ {' M" o4 @6 O　　明知是故意，林官城深呼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读了一遍。
　　方琰故作惊讶，挑挑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官城扶额，“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接下来几个小时，有人可能会睡地上。”
　　哟，还会反击威胁人了。
/ v1 A% P& Y9 E$ F; ^- Y7 d　　方琰吹了声口哨，“你肯定舍不得。”
　　林官城没理会他，这么一直闲聊下去，方琰一晚上都背不完这两段。
　　方琰还在自说自话：“怎么通篇都是花啊草的，这个屈原我看也是个gay吧，哪个直男能这么喜欢穿一身香草？还跟女的比来比去。”
& Q. `8 Z+ X. K9 B　　林官城：“……”
　　林官城举手投降彻底放弃，把笔扔在桌子上，哗啦一下起身把方琰往浴室推。
　　方琰无辜地问道：“怎么了啊？不继续背了吗？”
# K; T+ P7 B3 I0 i7 g- q　　“别了哥，你再背下去，不仅我要被气死，屈原都得从汨罗江里爬出来，那些诗人的棺材板也按不住了。”
/ i6 R0 j) V( h" z　　林官城打开浴室门，把他往里推，“你先去洗澡算了，再过会儿也要熄灯了。”
2 ]( e3 C: X$ I  V$ l" G; V　　“我还是觉得我说的都挺有道理。”方琰任他赶着进了浴室，靠着墙往里看了一眼，打趣道：“要不，你陪我洗呗？出来我就好好背完那部分。”
* o0 B9 Q5 n6 z9 J% J. k　　林官城不理会他这些疯话，把人往里一推，闷声抬手就要把门关上。
$ f0 v& x# }8 N0 p% o  e: L7 \: ~　　方琰眼疾手快，伸出腿挡住了门，“真的，你考虑一下啊？”语调轻佻，捏住林官城的手腕就往里拽。
8 h6 H/ h8 @7 ?* v　　“我拒绝！”林官城咬着牙使劲挣脱了手，就往寝室门口跑去，远远地喊着，“你快点，等会儿我洗来不及了！”
　　方琰笑笑，摇了摇头转身关上了门。
　　听到里面传来水声，林官城这才又坐回了书桌前。
　　男生洗澡本来就快，夏天将临，几分钟就差不多洗完了。不一会儿，浴室门就打开了。
' |! U' \5 u9 \　　但是人没从里面出来，只听方琰喊道：“林官城，帮我拿下内裤，刚你推得急，忘记拿了。就挨着你的衣柜旁边，在下面底层。”
* T7 I7 h& T. z0 q( L　　林官城还没坐定，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犹豫道：“要哪一条？”
　　方琰在里面听了，反而乐道：“还要哪一条？你换内裤还看日子挑花色？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看着随便拿一条就行。”
, s6 p6 \0 @. T% W# k- w- ?; P& g　　“噢。”林官城神色不自然地两指捏起个裤边向浴室走去。
* ]7 t/ V( d9 G- `( s8 e) D　　以往他就是一个人住，没有经历过男生集体生活，也没有关系好的兄弟朋友，所以对谁都是一副不是礼貌的冷漠。有时候一些细微的小事情林官城都无法正常应对。
　　自从认识方琰后，就频频出格越线，虽然很喜欢抱着他睡觉，那种肌肤相依体温相缠的感觉，但一涉及到更深一层次的事情，林官城就显得特别青涩纯情。
　　门只开了一条缝隙，勉强能把手伸过去。
2 {; A; K( c  y8 v" q$ Q　　林官城不太敢往里看，别开视线抬手把衣物递了进去，方琰伸手接了过去。
2 t% P2 b1 ]% u+ ^$ m　　但这不算完。
　　下一秒，猝不及防间林官城就被抓住手腕，整个人被一把扯了进去。
　　林官城霎时瞳孔放大，想出去，却直接被方琰抵上了门。
　　浴室里水雾缭绕，并不能看得特别清楚，林官城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依旧不敢向下看，极其紧张的端着视线。
. a) m7 u" C5 v" \1 n" U　　在看到他结实强硬的胸膛臂膀肌肉时，又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怕什么啊？宝贝儿。”
　　方琰被他的反应逗得更有点儿心神荡漾，抱着他低声说道：“你好容易害羞啊。”
( x/ F& W; \3 o' U; u0 V; j　　温热的呼吸直接吐在林官城的耳边，他闭着眼只感觉血液一股脑儿地往头顶涌上来，大脑一片空白。
+ h4 v0 I. w* n& i- P5 t　　方琰只是抱着他，就紧紧地抱着他，但那温柔的话语撩拨地林官城有些呼吸不稳。
) j: z0 @/ h/ n& U( B- h) x　　热水没有关掉，在一旁淅沥沥地放着，水雾向上笼着狭小的空间。两人紧贴着站在浴室一侧。
　　方琰哎了声，“我本来也没谈过恋爱，跟你一比，我就跟老流氓似的。”
  \( q2 ?0 w: n% Q# [　　方琰温柔的亲了亲他的耳边，小声地说着：“我喜欢你，林官城，喜欢得要命的那种喜欢。”
) w+ S/ G- C7 s* j1 r& K　　“睁开眼，看看我。”方琰在他的额间轻吻了一下。
　　林官城没有说话，慢慢睁开了眼睛，但转眼间，方琰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发生了一点异样，作为男生，成年男性该有的变化。
5 R: h. E" C" Y: ]7 ^　　林官城察觉到后，瞬间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恨不得钻进地板缝里，他推着羞涩地想要躲开。
　　方琰温声细语哄着：“没事，我帮你。”
. ^) d' J; ^+ c/ y　　他安抚性地抚了抚林官城的背，细腻地亲吻着林官城，一只手顺着裤边一点一点移了进去。在触及到某物时，林官城轻哼一声。
1 A  [' b; c% e- y9 t( |　　半个小时后，方琰穿着短裤走了出去，林官城在浴室里红着脸冲澡。
' K7 h3 }/ K4 u) S3 e+ W  B　　没过多久，林官城出来后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会儿灯刚好熄灭，方琰拿出了小台灯打开，坐在床上背书。
, _2 V/ L9 x0 U) D7 H3 d, B+ n( B　　看到他后，招了招手，拍了下床边，“过来，来我这里。”
1 _: v9 ]- a: _7 g) {　　“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 [8 ^% a; p9 q) F2 h. r( i　　方琰把自己不确定的几个词说了一遍，让林官城纠正。
　　林官城在一边坐下后，方琰就把他揽进怀里，极为认真地背起了诗词，要不是刚刚才做过那些事，颇有种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高洁品质。
& u7 G/ V+ Y* G: Y' ]　　林官城也纠正了几个读音，方琰结结巴巴地也算背了一半下来。
- A) q4 }1 \8 Z　　就是实在太困撑不下去，本来他早上就是五点多爬起来的，这会儿更是眼皮都快睁不开。
　　方琰温声说道：“宝宝，我们先睡觉好不好？剩下的明天再背行吗？”
* M# g$ h- w% @  e. s9 d　　“嗯好。”林官城当即答应。
　　临到睡前，方琰摸了下他的头发，还有点湿。
　　方琰下了床，去取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在桌前坐下，“我帮你吹下头发再睡，很快就好，湿着睡会感冒的。”
　　林官城点头应声，要去搬凳子挪到他前面，方琰拦下，拍了拍腿说道：“坐我腿上。”
　　“啊？我挺重的，会压着你。”林官城愣了一下。
　　“重什么重，快过来，两个你我打横抱起都没问题。”
　　方琰撑着困意三两下就把头发给吹干，关掉电源，直接将人一把抱起轻放到床上，又亲昵了好一阵后一起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第34章 第 34 章
　　高考倒计时牌的数字一天天减少。
8 I+ q/ |: y+ U$ v　　紧张的氛围越来越浓重，所有人都是恨不得把每小段空闲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方琰屈服于小男朋友的淫l威，整天抱着课本背性质记定律默写化学反应方程式。只要没课或者上自习课，方琰就直接屁股钉死在凳子上，挪到林官城跟前背书问题。
8 E2 y7 M! {6 }　　再后来，方琰嫌挪来挪去麻烦，直接把单桌往左拉和林官城并在了一起，回归小学的同桌制，不管上课下课肆无忌惮地骚扰起了年级第一。
　　本来就坐在犄角旮旯的林官城，被这么一挤，更是逼仄得像是被校痞霸凌了一样。
. x) @) B; O- v0 k7 T0 D) L3 q　　人人都是单桌，自习课也自学自悟，就这俩人搞特殊。有多心的老师看到旁边儿空缺的一大块，走到课桌前问方琰怎么回事。
　　方琰就眼睛不眨地说道：“班长人好给我开小灶呢。”
　　老师狐疑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是这样吗？”
; j4 E0 l+ M' E, m3 ^6 m( x( a　　方琰思忖半晌后换了个表情，颤颤巍巍地往右边看了题堆里的谢晖一眼，然后紧闭着唇，默不作声。
　　这好不明显的暗示就差指名道姓了，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
2 H, v. y+ u1 @- Q& u/ ?. Q5 {　　老师匪夷所思地盯了会儿正在埋头奋战的谢晖后，凭着多年出色的教学经验大概揣摩出是怎么回事，又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两指轻敲了下桌子。
　　感觉到来人，谢晖抬起头扶了扶镜框聚焦目光。一看是化学老师，他激动地一把扯住，仿佛薅住了浑身散发着满分曙光的希望女神。
9 M" @; v5 V' k% p* |　　他哗啦啦翻开一本题库，“老师！你来得正好！我有个题看答案解析没太理解，你看为什么……”
1 }8 |# q% `3 |8 a/ A- i3 c5 @　　化学老师似乎见惯了这些满腔热血天天追着问题的学生，立即安抚道：“嗯好，哦这种题呀，先别着急，等会儿再看这个题，谢晖，你知道方琰为什么把桌子挪走了吗？”
　　谢晖：“？”
　　为什么要问我，难道不是他想缠着林官城一起坐吗？
　　老师见他不说话，继续和蔼地说道：“老师相信你不会做出欺负同学的事情，能闷头苦学是好事，但是也要讲究方法，不然天天过度疲劳还没到高考就累倒了，就太得不偿失。”
　　谢晖：“……”
　　老师顿了顿，继续做心理工作：“这样学不仅伤自己身体，有时候也很容易对其他的同学造成心理恐慌，大家都看你这么不吃不喝地努力，越看越着急，就不敢坐你旁边了。就像考试的时候其他同学选择题才做一半，你就哗啦一声翻到背面，这种心理战术感觉不太好受，你懂吗？”
, R8 i4 i5 {! J1 C: R! s, r　　“不是说不该努力学，像中午该休息的时候适当歇下，免得适得其反。”
7 f" j6 R4 _* S) x  _　　谢晖的思维还停顿在第一句“欺负同学”上，没由来的就被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顿，一脸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地连要问的题目都给忘了。
* X& g9 V; f  v+ n! h　　老师看到他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应该是在掂量琢磨这些基本的道理，拍了拍肩膀，满意的走回了讲台。
7 P! V/ `7 h* s5 z$ s% u" y: @　　旁边的人耳朵伸得尖尖，听到了全部，结果憋笑得难受不敢出声，从后面只能看到肩膀很有频率地微微耸动。
　　方琰忍了半天没忍住笑，靠着桌子一手支着脑袋，面对着林官城捂着肚子乐得接不上气。
" b" p1 M) {: O7 z, P0 V　　“你是真的无聊。”换来了年级第一这么一句评价。
　　方琰看着他说道，“没事，就逗逗他玩。”说着抬手轻弹了下林官城的脸蛋。
　　长得真好，方琰心想，这是我的宝贝儿，幸亏当初路见不平揍了黄毛一顿，被开除后却因祸得福来到了这儿，不然哪那么多姻缘邂逅。
1 X/ X9 W; U& M0 G/ v$ V* Q　　“常见的铁元素离子还有化合物的颜色都记得吗？”林官城点了下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方琰。
0 U/ b& |4 w- }4 s7 H9 D: P( \　　“记得记得，昨晚你才让我背的。”方琰回想了下，说道：“二价铁浅绿色，三价铁黄色，铁粉是黑色。氧化铁红棕色，四氧化三铁黑色。我说的对不对？”
　　“嗯，还有沉淀呢？”
/ W- j& u* p+ p, w　　方琰笑嘻嘻地说道：“二价的白色，三价的红褐色。”
　　“不要嘚瑟，你要记得还多着，这段时间记的小知识点就反复过别又忘了。元素的金属性和非金属性呢？规律都要记牢。”
7 A" }8 d# H; o  K" k　　方琰还没感叹出学习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当即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
# g0 A) P* [. |% X. x" F7 u　　方琰说道，“啊哈哈……这个还没背，记下来了背给你听。”
　　林官城指了指勾出的题目，说：“不是让你学给我的，要有点自主性。喏，现在看下这两题，看会不会写。”
　　“知道知道，你为我好。”
# I* B, x$ D$ ]  {8 M7 J4 H8 \　　以方琰的现在的成绩在冲刺阶段补到上等肯定是有点痴人说梦，但林官城还是因材施教的每天有选择的挑选基础知识让他去反复记忆，然后再配合题目练习。方琰自己也很努力地配合追赶。
　　“林官城。”
　　“嗯？”林官城应声道。
4 T# c; L0 ]7 K. b　　方琰戳着笔尖问道，“你怎么做到的成绩这么好？你也不像他们一样天天刷题。学委天天说要超过你，我来之后也没见过一次。”
3 w9 a. ]  S# K# \1 V! r　　以自己的能力就算开了后门跟林官城上同一所大学的可能性也太低了。
　　他淡淡地回道：“看课本写作业。”
4 e; W/ @  U; n0 i- K　　“就看课本？”方琰有点难以置信，但亲眼所见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是的。万变都归源于书上。”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到方琰所想，他抬起眼皮说道：“你慢慢学。其实如果我没什么想做的事情，你实在考不上的话，我不介意陪你去上个专科。”
　　专科……？方琰半天接不上话来，这难道就是…学霸的最浪漫情话？
/ S3 _4 }% k7 g' l, U5 W　　他定定地看着林官城，心跳疯狂加速的同时，莫名的想到了高考七百分上山东学蓝翔挖掘机，又隐隐约约地脑补了些东西。
　　结果愣是没忍住，一秒破功笑了出来，“我要被你感动死了。”
　　林官城诧异地皱了下眉，说道：“那算了，我随便挑个国内的985院校好了，你爱上哪上哪。”
　　方琰说，“别啊，陪我陪我！一起去学新东方炒菜，手握十八子作大砍刀雕萝卜花。”
; s- C/ T: Z$ b9 Q　　林官城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方琰打着岔胡闹间又想起福利院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林官城看上去已经不小，是回来后就直接跟上了所有正常同龄人的生活吗。
　　他轻声问道：“你一直在本地上的小学初中吗？”
　　似是再次明白他所想，林官城一语破的解了惑，“我上学跳了几级。”
　　方琰：“……”
　　等上了生物课，热心肠爱负责有师德的杨老师一进教室就看到惨遭欺凌的班长座位，当下就踩着中跟高跟鞋“嗒嗒”地走到最后排，第无数次问道怎么回事。
　　这次倒是没等方琰认真地费口舌解释，林官城就主动说道：“我想辅导方琰学习，这样坐比较方便。”□□裸的袒护之意不言而喻。
　　杨露张了张口，半天才憋出一个“行”字，回了讲台。
) k! y( \" m% ?　　中途林官城被班头叫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就带来了一个很令人振奋的消息。
, K' \- ?& d* b- F% c　　——后天要进行模拟考试，八校联考的那种，就差一个教室只让坐三十个人。
　　对于这种消息，这些平时整日说自己不怎么学，其实晚上都挑灯夜战加班加点熬得满脸青春美丽痘，复习得差不多的学霸就分外的激动。
　　倒也不是真的喜欢考试，只是极为喜欢证明自己，在成绩统计转发给班头前，就一窝蜂地挤在年级主任电脑前看成绩排名，看别人排名。
　　方琰有点不大开心，因为上次月考他就考了两百来分，真实地稳居垫底之位，不出意料这次又是踏实地躺在排名表底。但这种不开心很快就转瞬即逝。
% a6 _1 I; Q8 p" B# Y　　班上几个好动的男生提前在篮球场卡了个位子，和外班的几个同学来喊他大课间一起去打球。
$ W. r/ a6 Q% y4 N　　体育课不知何年何月就被取消了，中午学校要求午睡其他的都不准做。
　　有回方琰实在手痒，夹着个球喊上几个外班的人就悄不唧地摸去了篮球场，还没等热个身，就被地中海徐主任跟揪小鸡似的拎到了主席台前。
$ s7 C( F* k9 x3 ~9 Q' y; w) O　　站了整整一中午。
　　天气渐暖的时候，大课间就没有强制要求跑操，基本上学生自由活动。
. M9 |8 p7 e8 ]　　体委来喊方琰的时候，林官城正在给他讲一道物理受力分析题。
　　方琰听到打球顿时眼露渴望，真挚地毫不掩饰，“我可以去吗？可以吗？”眼睛扑闪扑闪地都快要眨出个花来。
) J+ H1 I$ b4 S7 Q5 \& c　　林官城看到他这样，怎么可能忍心拒绝，放下笔说道：“去呗，回来再继续讲。”
, a' d, P, D9 d) J2 ?　　“好！”方琰激动地直接跃起，也不顾忌别人在，直接捧住林官城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拉着差点儿跌掉眼镜的体委出了教室。
　　林官城笑着按了按眉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妻管严。
5 g9 l% F8 P: }　　临到上课前最后一分钟，方琰抹着脖子上的汗走进了教室。林官城体贴的递过纸巾帮他擦汗，让他赶紧把外套再穿上，免得着凉。
  y6 Z$ g- j4 P- f) }# T9 |5 w. s. K　　这节课的老师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一时还没到教室，方琰变魔法似的不知道从哪掏出两大板不同口味的德芙巧克力和一袋旺仔牛奶糖。
* A$ R) p' z0 P! T! ]( e% x* \+ V0 s  e　　“吃糖吗？宝贝儿。”
　　相处这么久他也没见过林官城吃零食，看女孩子们都爱吃甜食。他想着既然出来了就得带点吃的，权衡之下，就买了这些。
　　林官城摇了摇头，“不爱吃，太齁了。”嘴上说着手却是伸向了牛奶糖。
6 Y5 \6 I+ a  K2 u, S1 N/ N! ]　　方琰眼疾手快迅速按住，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抱着我睡觉，我就给你糖吃。”继而凑近伏在耳边，低低说道：“什么糖都给。”
　　“哪、哪有？”林官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别开视线说道：“老师来了，你自己吃吧。”
# Y1 W0 p9 p* G5 `: L3 x3 M　　方琰笑了下，没再追问，拆开了包装，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偷摸着分食完了一袋牛奶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5 `6 c/ t& p; w1 P
5 D8 J; \8 q+ n  r$ R/ M
; o% u$ e& ]0 I# Q( ?第35章 第 35 章
# d% n- t. T- L4 e% H6 \$ B　　铃声响起，班上同学都拿出一百米冲刺的架势一窝蜂地冲去了食堂。
　　方琰去校门口拎了食盒就脚下生风地回了教室。
0 f9 f; w8 |2 I+ {3 @0 ?　　临近考试方琰父母怕俩孩子在学校食堂吃不好，就特地让阿姨每天提前做好中餐和晚餐送到学校，保证营养摄入。
/ ?( N5 o, v2 C3 ~% f4 w1 ?　　方琰取出餐具仔细地擦了一遍，递给林官城，“昨天晚上咱妈还问呢，没几十天了，我俩要不要回家住？我也觉得备考生还住校，条件太差了。别的学校家离的远都是家长搬到周边学区房陪读。我们这学校管的太多。”
　　“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让我爸妈就跟班头还有主任说下，抽个时间直接把东西全搬家里去。”
　　听到“咱妈”林官城筷子一顿，抬眼，问：“我为什么要住你家？”
　　语气淡淡的，这话说出来疏离感太重，但无疑就是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4 F% q, h6 f# c! |6 U  l- U　　方琰一听这话就有点儿痛心疾首，“怎么又来了啊？宝贝儿，上次不跟你说了吗。”
( O  P$ \( v, r- K0 o　　方琰诚恳说道，“我爸妈特喜欢你，他们说呀，自从认识你，我没有成天出去鬼混，做事沉稳多了。平时还知道关心父母问个好。恨不得把你身上的优点复制粘贴到我身上。”
: X$ a; z+ e9 t2 a5 C4 |　　“鬼混？”林官城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脑子里瞬间构想出了点什么，以方琰为头头的黑帮小团伙，光天化日之下把□□堵在街头巷角，嘴里叼着烟，一手撑着墙壁，说道：“跟哥走吧，哥会待你好的。”
　　见女孩没反应，就脸一偏吐掉烟头，抬脚碾灭，指了指旁边被绑着的男孩，眼睛微眯，说道：“不答应，我就废了你弟弟。”
　　“想什么呢你？！”
8 l8 r/ p% `5 L( H$ X　　方琰用筷头猛地敲了下林官城的额头，“是认识几个兄弟，有事能帮忙。但我逃课也无非就是成天上网打游戏，去篮球场打球。你一个人在家都在看什么玩意儿呢？啊？”
　　刚还哄着自己去家里住，突然就这么照脑袋来一下，林官城立马甩手不干，筷子哗啦扔到桌上，饭也不吃了，“不去！还没去就家暴，去了就是羊入虎口。鬼知道哪天就被打死了。”
9 r3 v' r! ^- r" m$ {/ l　　家暴？刚刚那敲得也不重啊。知道了这是故意闹着玩，方琰嘴角翘起。林
　　官城被方琰堵在座位里面，出也出不去，又不能跳窗，他闷着声把身子偏向里面，面壁生气。
' }# ^# {9 ]* W  k　　“我哪舍得啊，宝儿，你对我稍微主动点我都要放烟花开香槟。快点吃饭，等会儿凉了没法吃。”
　　方琰从背后环抱住林官城，小声说道，“要死也是□□，你啜泣着求饶求放过。”
　　方琰还欲再说，林官城红着脸挣脱，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饭。
　　方琰笑着揉了把林官城的头发，这会儿有几个速度快的同学已经回了教室。两人吃完饭，又商量了会儿走读的事情。
+ t5 t5 A  I& T　　林官城一个人习惯了，总觉得这样会麻烦到别人。
2 g" R- ^  x& o8 ?　　方琰爸妈对自己已经很好，再仗着别人客气，胡作非为就太过分了，而且自己和方琰还是这种关系。万一让叔叔阿姨知道了……
) [* v" S7 o3 I# W0 v7 S0 {0 V　　方琰说道：“你家太远了，来回就要一个小时。很影响休息的，对你们学霸来说，一个小时都能背百八十个单词。住我家上学几分钟就到了。”
4 G2 q* g9 B% Y. s' p: }　　林官城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也不是一定只能住你家或我家。”
　　“不然呢，附近租房子？”
6 a5 ~' U0 I  ^3 G( O　　方琰疑惑，压低声音问，“还是你养父母的儿子来这边了？”
　　方琰想到这个可能性，瞬间紧张起来
/ h% O( U  `. @5 G% i% k' M　　提起这个，林官城摇头说不是，“他们怎么可能过来和我一起住。”
, W% v; V& ?+ T7 P  I0 m7 B　　养父母还有一对亲生的儿女，现在都有各自的家庭事业。当时在他们决定收养林官城时，兄妹就格外反对，认为传出去影响不好。
, c( c; t+ l8 m& ]& o( _　　每次家庭聚餐态度没什么，表面上并不发作，但还是始终把他当做觊觎家产白捡便宜的外人。
　　年幼的林官城刚到家时，特别努力想融入这个家庭，讨得哥哥姐姐的喜欢，但一直都没什么见效。
　　直到某次林官城端着果盘走到书房门外，听到了几句话。
　　“世上可怜的人千千万万，你能帮几个！你怎么知道这种孤儿长大后会不会成为什么杀人犯，说不定现在就有报复社会的反社会人格，只不过想着我们的家底天天卖乖。”
$ U" B' N& `+ i# P3 g1 Y. U　　紧接着迎面的巴掌和争吵声林官城没有听到，他只知道家庭和睦兄弟姐妹相亲相爱是不可能实现了，自己努力讨好，别人反而觉得别有用心。
) y" T! C$ Q0 ^* W- Q　　直到后来，出了意外，这对兄妹就更是没再维持过好脸色。
　　林官城闭了闭眼，想努力排解出这种情绪，这些随时间消逝压在心底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
' ?( J- U% S7 B" s$ ?( Z" V- K　　恍惚间，一颗糖突然塞进了嘴里，林官城抿了抿，甜滋滋的。
2 T- I. ]6 E* ~& H! b5 U　　“居然还会有人不喜欢我家宝贝儿？那肯定是他们眼瞎心脏。”毕竟是养父母的亲戚，方琰不好过多置喙，转移了话题。
! w4 j, L1 H2 x　　林官城向一旁看去，不知何时方琰拿出了个很精致的金属盒，里面装满了各种国产经典的还有一些进口认不出牌子的奶糖。
' ~: h* V" E, `# g0 k　　方琰也剥了一颗扔进嘴里，关上盖子，摇了摇糖盒，“林官城的专属小糖罐，限量版。”
　　在发现林官城对牛奶糖并不排斥后，他就费了点时间准备了这些。
$ {2 \% w5 B( ?) b$ Q0 Y* w　　林官城看了眼，说道：“太多了，会腻的，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糖。”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被这么塞上一颗，心里瞬间就开心许多。
' G1 H- m6 m: }+ Z' A　　对于他的实诚，方琰不以为然，“腻就腻呗，只要你不腻我就好说。喜欢什么都给你买。”
　　林官城笑道：“我要是突然对卡地亚施华洛世奇宝石感兴趣呢？”
0 m- Z1 O; s' E/ C7 J7 o　　“买买买，买个十公斤挂你身上。”回答干脆利落。
6 F# T1 m4 B/ M' W　　方琰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要真的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每天再对我好点咯。早安吻，晚安亲亲之类，然后我再悄悄地收点利息。”
　　林官城看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同学，怕他又说出一些惊为天人的骚话，捂着嘴忙道：“别说了。”
　　方琰笑眯眯说道，“那你就是答应了，我跟咱妈发个短信，让她跟主任商量下，等搬出去后九点钟的晚自习我们就不上了。”
　　方琰翻了一阵，结果没找到手机，想着可能是忘在宿舍没带。
: @2 L6 J* m8 W& M" L8 \( }　　林官城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方琰看有些同学已经趴在桌子上准备午睡，就没打电话，编辑了条短信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发送过去。
　　方琰把手机还给林官城，“回信息地话跟我说声。这个号码你存下，咱妈的。”末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又补充说道：“跟电视上的恶毒婆婆绝对不一样哦。”
* \5 W8 @2 J1 ~* O( G% a9 u　　林官城笑了下，没说话，默默添加了联系人，备注为“妈”。
) a$ I/ p; ^8 c* s+ ~0 ^, S2 ~- A$ {　　然后催促着方琰赶紧睡会儿，不然下午又打瞌睡。
　　自从林官城说要监督自己学习后，方琰每次犯困，眼睛还没眯上半分钟，就直接一个激灵被掐醒。
) }1 ?/ }. c  W; D# ~1 m5 |　　下午，方母就给了回信。周四要考试，搬东西耽误时间也不太方便。所以安排在周五，等放学的时候张叔开车来接，直接一趟全搬回家。
& z4 M" [6 ]) U( I0 c. O, F9 d　　林官城还是有点儿惴惴不安，方琰心思早就飘到十万八千里意外，这算是要同居了吗？方琰想到在家可以做点什么的时候，就激动不已，支着脸想入非非。
9 \/ u4 p6 t4 Q8 L: n/ |　　“这道关于实验装置操作的题比较简单，选C，看下一题。”老师抬脸看了一眼，“方琰，起来说下这道题选什么。”
$ i% U5 V$ i+ {8 Q7 v$ A　　猝不及防就被点了名字，方琰站起来倒是干脆，就是压根儿不知道在讲哪道题。林官城在一旁，小声的说道：“第八题，选第四个，老师让你讲下。”
9 E0 V& u1 E, f( U　　方琰反应很快，迅速接收到信息，“……啊第八题啊，我选第四个。”
. n0 X3 @! k8 u) M5 L" q6 M; g% B) J- s+ R　　“是选D没错，其他选项有什么错误，分别纠正下。”
　　时间不够，这套题是当堂现做的，说是这次模考出题人以前编过的试卷。这道题考查阿伏伽德罗常数，林官城给自己做过一些练习，难度不大。
　　方琰索性读起了题目，回忆了下，“A选项完全反应后，转移的电子应该为0.2mol，B选项分子数应该为0.1NA。”
% q" ~9 I( B7 [6 D) U　　“嗯，不错。”老师给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方琰继续读题，皱了下眉，有点不太确定。“会水解！”见状，林官城在一旁紧急支援。
　　方琰心领神会，立即反应过来，说出了解析，“铵根离子会水解，所以离子数小于0.1NA。”
　　“都很正确，坐下吧。”老师看着他说道，“上课听讲要认真，有时候课堂上一分钟抵得过下课一小时的死钻。”
　　方琰坐下时还不忘顺势捏了下林官城的脸，“谢谢啊。”
4 o4 q, S% y4 ?　　“不客气。专点心，下次不救你。”林官城小声说道。
7 W% ~& v: u$ B9 `1 x, v　　“还不是想你想的。”方琰辩解道。
　　“你的意思是还怪我咯？”
: ~# M7 M3 v* Z; |9 {$ U# \/ ~: u  h　　“没错，就怪你！”
　　“那怎么办？”林官城感觉很无奈，“把你敲晕，然后就不想我了？”
! M5 ^3 M8 o- L2 S/ g# A　　方琰转了下眼珠，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画图。
　　他举起卷子，快速地在林官城脸颊上啾了一下，一触即分，然后就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看卷子做题。
  i6 j" ~1 ?  W2 |2 N　　“你！”
6 n9 Y$ u: \) @: r0 T" C; V　　如果心情可以具象化，林官城感觉自己的头顶已经冒起白烟。
) {2 G" Z) A5 o% t　　作者有话要说：
0 w; O% V) D+ ~9 |, V: [# q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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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 H. C! Z4 w/ l8 b0 e" e# a　　学校比较重视这次的模拟考，全市内的几个学校都是同一天安排考试时间。下午后两节和晚上都没有安排老师讲课，让学生们自己查漏补缺复习巩固。
* r  G6 W/ n2 d# W' Z1 j) c$ ?# j　　方琰百无聊赖地一页一页翻着课本，“官城，你说我这次能考几分啊？”
　　“你上次月考多少分？”林官城没有抬眼，正在往笔记本上条条列列写下一些知识点。
　　“两百多。”方琰凝神想了一阵，“好像是两百零几来着。”
) \3 O: f3 S5 }5 }/ e) G, A& Z3 O8 q　　林官城说，“二百五吧。”
　　“什么？”方琰啧了一声，直接伸手揪上了林官城的脸，“你怎么还骂我啊？越来越能耐了是吧。”
　　林官城被捏得皱起眉，“嘶—疼！松手。我说你这次能多考四十分。”
　　方琰难以置信，“才四十分？！我这些天没日没夜的被你逼着背书就多四十分？本科线都没过吧。你上次多少分啊？学神。”
　　林官城摇头，没说话，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 E7 B0 L* I# X　　晚自习班头来说了些每次考前都要念叨上一遍的注意事项，譬如条形码要贴好，考号要涂对，选填不要留到最后才去涂卡，理综一定要把控好时间。还着重强调了几次书写问题，现在都是统一扫描电脑批阅。不管写得有多对，老师半天认不出来，也不会给分。
　　“说的就是你。”林官城说道。
　　方琰嘻嘻笑了下，以前太过随心所欲写出来的狂草确实很难辨认。后来被林官城耳提面命地说教了几次，才一笔一画地好好写字，没过多久改观很多。
3 w8 v8 K( c2 u# p0 U5 Y　　现在说不上跟书法家一样多好看，但遒劲有力，自成一派。
. [; d! ^& L5 c7 t　　林官城对着总结好的易错知识点和相配的例题分析给方琰讲了会儿，让他把题库上最近做的习题都好好看几遍，没复习到的就不要再看，只要掌握住本来就会的就行。
　　放学前，班头指挥着同学们把课桌上的资料都收一收，多余的桌子挪到一边，高三小半学期累积下的资料就能装满一个大号收纳盒，很多人课间就搬到了任课老师办公室。
　　林官城没有不疯魔不成活地天天课余买书刷题，所以资料不多，一部分放在储物柜里，还有的两人抱着搬回了寝室。
4 ]  U; S, A1 A; A6 P& \　　晚上方琰在林官城的监督下又把诗词背了一遍，记了些议论文论据，这才洗漱早早休息。
# ^1 r  q/ `8 G* ?5 h　　第二天早上考前，众人都紧张地抱着必考文学常识小册子，瞅着墙上的挂钟“嗒嗒”地走着，又紧盯着手里的东西凝眉默背。
　　方琰不看课本，隔着过道看林官城，课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只随意摊了张卷子，装装样子，应付讲台上的老师。
　　林官城瞄了他一眼，无声说道：“不再巩固下？”临时抱下佛教总归有用的，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 I" g" Z; p& Z$ ^! C　　“不看，生死有命。”方琰很是坦然。要不是怕影响林官城，方琰很想拉上他聊一会儿，毕竟要两个半小时见不到面呢。
　　班头看了眼时间，八点过半，“现在可以去自己的考场了，课桌还没摆的记得换个方向。记得一定要冷静应考。”
3 B4 F! _, J, C1 K3 R) `, {: c　　考场是电脑随机排序的，两人都不在自己的教室考试，一个在二楼一个在四楼。方琰并不紧张，提着笔袋陪林官城走到了教室门口，才转身去找自己的考场。
　　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方琰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去读文章答题，卷子一发下来就去看诗词默写，都是才背过的，瞬间就能接上，作文写论述类文章。
1 }- S& h: m! k& [# X. `: e" ?　　开始作答后，方琰不假思索地将自己会写的先填上，边做题边想作文。最后洋洋洒洒地在格子写上了八百字后，合上笔盖，长呼一口气。时间充裕，还留了点时间检查思考。
4 W- w& F  e8 w7 ?- ?/ u6 y　　最后铃声响起，方琰就急急地出去等林官城一起回教室。
  e  _. P8 j# Q" c4 ?　　林官城没有考后对答案的习惯，看方琰的神色，应该做的还行。这些天帮助他复习消化知识，对方琰的掌握程度心里也大概有数。
0 Z& E! b7 [4 g( o- O! n　　下午，方琰依旧先把他送去考场，站在教室门口对林官城殷切地说完加油，未料转身迎面撞上了抱着密封试卷袋的班头康爱国。方琰莞尔一笑，提脚就要遛。
) ~* m! ~9 K6 b' w) _　　康爱国翻了下眼皮，开腔道：“你跟他加油？”
　　“是人都需要鼓励，心理建设有好处。”方琰装疯卖傻扯了两句，就拐进楼梯间。
8 w; l. i. ~* w- y　　康爱国琢磨了会儿，总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但看到班长能交上朋友和同学亲近，方琰也能踏踏实实地度过高中生活，心里总归是高兴的。
　　数学考试的难度就大多了，没法见一题会一题。方琰也没着急，一小题五分钟算不出来就先过，结果连着跳了好几题，只能先挑着会写的做了，压轴题就先捡第一问做。
　　总之就是搜肠刮肚地能拿到分的抓住，剩下的没好好学也实在不会。
7 @/ `) X7 h4 }& B: t6 w* |　　两小时过去纷纷交了答题卡，回教室挺多同学都怨声一片，说选填难做，这次八成要考砸。
, p' F. `. v1 ?$ A& a　　刚从其他教室监考完的康爱国，看到同学们都恹恹的，安抚道：“模考难度本来就比高考大，同学们适应了这种考试，高考就绝对没问题。”
) c% K& o3 B$ e　　“明天还有理综和英语考试，抓紧时间复习。”
$ k3 v0 b" w0 i. u! p　　汤可捏着草稿纸，似乎还在想刚刚考试里的某道题。她看着郝豆，说道：“豆儿，跟你对下答案呗。”
' k1 p$ I5 o% N7 S7 l8 ]6 C　　郝豆还没坐稳，一听这话如临大敌般，喊道：“不对！我还想好好考完明天的，哪次不是对完提心吊胆的，真的特别特别影响心情。”
　　“哎呀，就对下选择填空，我第八题有点不确定，没算出来，最后选的……”
' p" _, d- c' S  ~# V$ D  i# u& C　　郝豆紧紧捂住耳朵，疯狂摇头，说道：“我不听我不听！”
　　看得把方琰逗乐了，笑着说：“你怎么不找林官城对啊，他肯定标答无疑了。”
, i. t1 B$ Q( p8 V7 u) v; Q- ?3 m　　汤可犹豫了下，道：“班长还是算了吧，每次问都说不记得，估计是怕打击我们这些小学渣的玻璃心。”
　　晚上还是自由复习，方琰桌子上堆满了理科资料试卷，但就是静不下心来回看。班头坐在讲台上看管纪律，但没过多久就被叫去开会，走前提点了几句，让值日班干部帮忙管下。
. ~, @- w& C3 \6 E, Y4 Q7 O　　康爱国前脚刚走，方琰朝林官城看去，说道：“你复习好了吗？”
　　“嗯。”林官城见他有点找不到事干，也反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
! _7 {, x9 O6 |" x# N' P& A4 _6 V　　方琰张口又要说生死有命，怕惹着小林老师不高兴，改口道：“挺好的，都看了一遍。”
4 w: P7 x, _( \　　他看着窗外想了想，抬眼环顾一周，凑近低声说道：“等会儿去教室外面，我有事跟你说。”
3 g- \. T9 W1 G" {　　林官城面露疑惑，“什么事这儿不能说？还得出去。”
　　方琰正色道：“正经事。我先出去，过两分钟你再出来。”
　　说完他就起身出了教室，假意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没隔多久，林官城便如约跟了出来，“什么事啊？”
  V6 a1 S8 L5 e$ o; g/ j　　“翘过课吗？”方琰说道。
　　“嗯？”林官城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解地看向方琰。
　　方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林官城摇头没有。也是，林官城这种朝六晚十的标准三好学生怎么可能跟自己一样成天逃课放飞自我。
　　方琰嘴角微微翘起，“哥带你。”
　　不由分说，他直接拉起林官城的手就登登登下了楼。左右堤防着没有老师看到，敏捷地拐进了上次翻墙出去的家属楼后院。
2 V) |1 d1 D; I$ s+ q　　作者有话要说：
- v) U- R& C: F0 U　　感谢～


第37章 第 37 章
; W, |; i9 I7 X+ o3 {# o　　家属楼后面昏暗的过道上。
* s' ]; w" o; `. d　　两米多高的红砖围墙外路灯摇曳，这个点还有人在做饭，空气中飘荡出掺杂着老抽的油烟味。
  g  ~; D9 I0 |! D. s0 S　　林官城直直地瞪着方琰，说：“你疯了？！明天还有考试，这会儿说翘课就翘？”
　　“没事，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教室里太闷了，透不过气。”
* D# _5 E( p4 A. [8 q　　“……”林官城无奈，道：“还得出校透气？”
6 S% p" o; u3 L8 W2 \7 M3 H' [0 @　　方琰笑了下重重点头，“嗯！”
3 B7 G$ D1 Q3 s9 M5 h　　林官城沉默了片刻，向后看去，“回去复习吧，这样不好，太冒险了。”
2 W" W+ N' r8 ^6 g; Z/ m: X　　方琰佯装委屈，语气放软，“我都复习好了，剩下的我也真的不会。就出去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刺激，真的刺激。堂堂班长模考当晚带着同学翻墙溜门。
　　林官城眼露犹豫，脚步顿滞。方琰见状二话没说，推着他往里走去。
# i! B, q) J( z1 s  y　　虽然就来过一次，方琰已经是轻车熟路，打着光找上次翻过去的地方。
　　余光看到墙角堆着半米高的沙堆，他拉过林官城踩了上去。
　　站在沙堆上，双手就能摸着围墙边沿。脚一蹬就上去的事，方琰怕伤着细皮嫩肉的班长，硬要自己托着将人抱上去。
　　林官城说：“你、你别碰我腰。”
9 C( s) Q" |% B8 f7 V, u　　“为啥？”这么久相处，方琰明知他腰处很敏感，还是想问。
, p! }: D/ x; y  V　　林官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怕我摔着！”
& }/ ~1 d0 _; x/ l. G6 I9 D( h9 Z　　方琰一碰他腰，他就容易打颤，满脑子只想着要钻进方琰的怀里。
0 s0 y" b, F- k# i" L: f3 J　　林官城扒住墙边，方琰握住他的胯骨往上举：“得勒，不碰腰，抬你屁股。”虽然也好不到哪去。
　　“太轻了。”方琰微微摇头，“你得多吃点，长点肉，不然抱着多硌。”
, k+ A  s3 H# y/ \1 ^) l9 n　　林官城稍稍使劲儿就踩了上去，围墙不算窄，半脚宽的地方。林官城没直接纵身往下跳，半蹲在墙柱边。
2 v- I1 T/ U- U, W0 I　　方琰轻轻一蹬就翻了上去，看了眼下面没什么异物，选了个不会扭着脚脖子的姿势跳了下去。
　　他走到林官城下面，张开双臂，“下来吧，宝贝儿，往我这儿跳，稳着呢。”
! U! [6 g7 V) r! ~& \$ q, P$ }　　林官城扶着墙柱，看他，三秒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方琰笑着接个满怀。
　　这感觉真的很踏实。
　　喜欢的人往怀里扑，半天还不肯松手。
　　墙角下面，林官城头埋在他颈间，被方琰抱着还低声说道：“再抱抱我。”
4 r* F5 t* q. `. l6 p　　“嗯！”方琰开心地笑，双手缠地更紧。
　　工作日也人流攒动的商场，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靠着玻璃墙面，表情惬意。林官城举起奶茶喝了一口，垂目看下面负一楼几个在海洋球里玩得正欢的小孩。
　　商场综合性娱乐性很强，低层是各种服饰品牌门店，高层各种餐馆电玩城电影院KTV都具备。
　　“逛逛？”
3 j* T: K/ t' F* [" H6 C( l! P　　“没兴趣。”
! `; z# s  O1 U( P5 P6 ]1 S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
　　“那接下来干嘛？”
　　林官城认真地想了会儿，抛出古往今来令无数恋爱中男生头疼的两个字，“随便。”
/ Z( w+ l7 J: p9 ^5 \* K, M# z　　“你这也太清心寡欲了。”再拒绝一次，方琰都要去拜读情侣约会必做的一百件小事。
　　他顺着林官城的目光向下看去，“想跟那些小孩一起玩吗？”方琰指了下，“走吧，监护人在边上看着你。”
) s1 V- U' k8 y+ R$ d0 k　　林官城笑着摇头，“太幼稚，我已经成年了，不想玩。”
　　“幼稚？”方琰微眯起眸子。
　　下一分钟，两人就站在电玩城柜台前，游戏币从机器出口哗啦啦地掉出，发出清脆地声音。
　　方琰把一筐硬币塞到了林官城手里，“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成熟？”嘴里发着狠，做的都是初中生爱玩的事。
0 A, o! u! c7 t) B1 E8 M* {　　林官城噗嗤笑出声。
　　“暴龙袭击，巨海深渊，雨林蛛巢……选哪个？”
2 z& C! [0 x) l$ T4 P* i, M& q1 s　　小型模拟舱里，“干死他丫的！”方琰遥控着手里的道具射击枪，对准屏幕，扫射掉列车厢口扑上来的一连串僵尸。
　　——游戏晋级。
+ Y4 ]5 \9 i5 ^# O# s$ C　　林官城紧张地盯着自己前方的屏幕，点击按钮击毙敌人。
　　一个没留神，颤颤巍巍仅剩一丝的血条清空为零。眼前映出进攻失败，请投币复活。林官城看了眼身旁，方琰还是满血。
  p& t9 ^7 }% p. [9 H4 X　　他没吭声，分出一只手，抓起几枚硬币投了进去，“继续啊。难得出来。”
　　林官城学习能力很快，对眼前的道具上手许多。几个需要两人同时瞄准射击的地方都完成了操作。几局下来，甚至刷新了机器上以前的前三名记录。
　　方琰看着屏幕上滚顿上攀的成绩，激动地抱着林官城狠狠地亲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那些林官城没玩过，没有朋友陪同体验过的，方琰都拉着他操作了一遍。
　　“又不是女孩子家，玩这个干嘛？”
; ?2 z8 }$ T: D　　林官城站在粉嫩嫩的娃娃机面前，看方琰不错眼珠地盯着机器反复确认角度距离。
2 o: m2 n$ z, P& f3 l; T5 b　　“我乐意，我就想给自己小男朋友夹个娃娃出来。”方琰贴着他的耳边，说道：“别的女孩子都有娃娃，我的媳妇儿也应该有。”
  ^% {2 j1 o/ m2 q　　林官城红了脸，半天没说话。也跟着研究起来，“再往右点，过了过了，往左左左左！”
　　两百枚硬币很快就挥霍一空。最后，林官城抱着巨大的毛绒娃娃，方琰拎着一串小娃娃，在边上小娃娃羡慕的眼神中出了大门。
6 H5 Q1 s' S1 l  R9 A5 H% q　　刚刚面上还不乐意，现在心里开心得要命。
　　“老公，我也想要。”旁边的女生满脸艳羡，撒娇道。
7 V' k: R. ?: S% X* W, C　　男生哄道：“乖，咱们直接下楼买一个。”
　　女生拧着不松口，“不要！我就要夹的！买的多没意思，就那个小哥哥抱着的玻尿酸鸭子。多可爱啊，你再去试下好吗？”
　　男生有点儿犯难，商量道：“你也看到了，我一直没夹到。有那么多钱都能买几个了。”
8 `: ^( I- n4 c9 O　　林官城听到身后的对话，没回头去看女孩羡慕得发狂的表情。紧跟在方琰身边，微微靠近了点儿。
, O4 f% g, x8 j6 k0 o　　方琰揉了揉林官城的发顶，温声道：“回去吧？”
0 r/ O. C! W1 k2 q　　“嗯。”林官城笑着点头。
" o3 f  A& G( S- R# Y* }6 R8 V　　临走前，方琰担心他晚上回宿舍会饿，又买了堆吃的。
　　两人握着甜筒上了的士，师傅看到他们带着鼓鼓包包的各种娃娃，打趣道：“哟，小伙子出来给女朋友买礼物啊？”
4 X1 `5 k0 A! j& I+ b8 m　　方琰很自然地接话道：“嗯。女朋友害羞，喜欢什么不肯直说。”
0 h' H: l7 m  N7 K　　“学生时期谈恋爱就是好啊，天天能见着面送颗糖都甜得很。”
　　司机师傅感叹道，“等大了，就物质咯。所以一定要珍惜年轻时候的恋情，等工作可找不着这么好的。”
/ Y% }7 @3 y2 M- [7 w　　“是的，所以毕业就求婚，死也不分开。”方琰握着林官城的手，细细摩挲，郑重附和道。
! Q$ p' A% x1 J8 w: u' q0 _　　林官城默默啃着手里的甜筒，静静听着，心跳猛烈加速。
　　师傅看了眼后视镜，夸道：“长这么帅，女朋友肯定也很漂亮吧。”
; c8 W5 i  ~8 L) |　　方琰弯起了嘴角，“特别漂亮，比明星还好看。”
　　“真好，我儿子就不行了，连你们这些娃娃都比不上，工作好多年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往回带过，怕是相亲都没用。”关乎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师傅语气不禁失落了几分。
　　“怎么会呢，您说话这么好听，儿子肯定也不错，早晚能遇上合适的人。”几句话又把司机哄得很高兴。
5 {8 C4 O$ h: l　　下了车，两人按照原路返回。林官城小心翼翼地把娃娃护在怀里，生怕弄脏一点。
; P' ?$ t) R5 R, U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林官城问道。
, v: p. Q. t# ^  f# Z2 M. U0 X: v　　“比这颗爱你的心还真。”
　　“我是说那句…”林官城目光微微闪烁，犹豫着说：“毕业就求婚？大学毕业吗？”
7 R& r! |$ |; e" L0 C* |+ T! X　　“不信吗？要不现在跟你求？”方琰反问道。
2 h; A+ _2 U3 w+ t5 f　　“别别别，我就随口一问。”林官城扯了扯嘴角，无需再问，心里有了很确定的答案。
5 A' I" x2 F% x1 ]: L　　转眼方琰已经单膝跪地，深邃的瞳孔定定地望着他。
3 G* q1 }% \5 v2 L7 J! K5 A　　“！”林官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扯开了一丝裂缝，紧张的都差点儿结巴，“你、你怎么现在就……？”
, ^% W1 p3 F: e- t6 l1 c  z　　方琰闻言大笑，“想什么呢你？我托着你翻墙过去。”
7 z% R3 X3 H" E% i  g　　他调侃道：“毛长全了吗就结婚，再说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林官城没好意思接话，踩着他的手攀了上去，轻飘飘地来了句：“全了。”
　　方琰站在沙堆上，接过林官城，还没转身，楼栋拐角突然闪出几束亮光。
　　“谁在那！”
　　巡逻的保安听到后面有动静，来过道检查，没想到把两人堵了个正着，跑都跑不了。
/ s7 ]* [& K& S# p9 j1 y+ u% C　　英语组办公室。
8 x; I& F) W- s  `9 G9 ?( Z　　两人一声不吭地并列站在办公桌前，俨然一副犯错等批的乖巧模样。
0 ]$ h; X* a% @0 p$ \/ b! j7 d0 x　　康爱国扫了一眼桌上毛绒绒的东西，翻了下眼，“大考的日子，你们跑出去就为了这个？”
" S  j* _( S7 w　　方琰主动认错：“是。就为了这个。”他很想笑，怕挨骂更惨，还得憋着。
  C8 k2 a& q( n3 @/ P& P　　康爱国半天没措好辞，说轻了，看他没皮没脸的，也不在意。说重了，又怕影响第二天考试。
; B9 m  N4 G- Y: ]: A' i　　“你们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忘了点东西回办公室取，遇上了保安。直接送到教导处，肯定要记过处分。”
　　方琰诚恳道：“知道。保证不会再犯。”
　　“方琰这个性子跑出去我还能稍微理解，班长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 _( x7 l' O7 s" }5 y　　低眉顺眼认错的林官城，余光瞟着娃娃，说道：“是我想出去，我让他带我的。要处分就处分我。”
　　康爱国稍微转转脑子就能掰扯出事情缘由，听到林官城为方琰辩护，还有点惊讶。一时接不上话。
　　他摆摆手，“行了，赶紧回去。考完试周末写个三千字检讨给我。”顿了顿，补充道：“但是，这次考试如果下降半分，就不是检讨那么简单了。”
! l* m0 m  j" `  Z+ I' @9 R' P　　方琰胡乱地答应着，忍着笑拿过东西跟林官城跑了出去。
! u- t7 E7 j# k, ]' H% E# z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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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下午五点半，桌椅在大理石地砖上拖拉发出刺耳的“刺喇”声，在教学楼里回荡不息。
　　“成绩啥时候出来啊？”有人问。
　　班头指挥着桌子摆回原位，说：“急什么，等你们来上课应该就出来了。”
4 V6 X1 F2 g6 I3 E　　他打开教学电子显示屏，“还有点时间，先把英语答案对了。课代表都把作业问清楚了吧？”
　　大考结束，战战兢兢的心情已经消散大半，这会儿又被几行决定分数的字母拨弄地起起伏伏。据说这次数学和理综都特别难，只能靠文科来拉回点分数。
' q3 H1 e  T. i, h2 u4 g% E9 x　　方琰很自觉地把桌子拼过去，和林官城重新坐在了一起。
7 h" B8 |& [, r/ P　　他微微侧脸往左瞟了会儿，林官城抬起脸看一眼屏幕打一个红勾，看一眼打一个红勾，没一点儿错的。啧，不愧是我媳妇儿，真厉害。
0 ~6 F3 x5 X  S" S* N　　没多久林官城就对完答案，见方琰还没开始，“看我干嘛，你不对答案？”
9 l3 s* r1 ^5 v% V7 ^　　被发现偷看，方琰一哂：“……啊哈哈，我等会儿再对，等会儿对。你这选择题几乎都没错的，怎么说也得140多分吧。”
　　“等会儿就下课了，你看下时间还剩几分钟了。”
1 J% ]8 |% l' O( q1 S/ M+ W　　林官城皱了下眉，看着他慢吞吞地在卷子堆里翻来翻去。
& M3 n2 H3 D& m# s% ?! G! _7 ?  z　　“刚考完的就找不着，”林官城指了下其中一份，“这不就是吗？”
　　“哦哦，是的呢。”方琰掏出红笔，假意眯着眼看起答案。
　　说实话，他有点儿心虚，以往随意应付的倒没啥。这会儿被林官城盯得打起退堂鼓，像是要见公婆的丑媳妇儿，心里七上八下的。
　　“昨天拉着我出校挺干脆的，”林官城见他笔尖在纸上点点点着急起来，“昨晚让你默写的几个万能句型这次作文都能用上，哎，我帮你对算了。”
2 x: _7 f/ s. m% s　　林官城一把抢过卷子，他挺好奇方琰的卷面情况。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方琰作势要夺回来。
* J4 t+ A- L0 F4 \8 Y　　曼妙的下课铃声突然凑巧响起，方琰嘻嘻一笑，“收拾收拾回家吧。作业真多，刚考完怎么又一科一张卷子。”
　　林官城无奈作罢，收拾作业装进书包，认真道：“早晚分数都得出来。你躲也没用。”
　　方琰置若耳旁风，催促道：“快点快点，晚点赶不上吃饭了。还得去宿舍搬东西呢。”
　　出了教学楼，车已经等在宿舍楼下，方琰和林官城昨晚就打包了一部分，张叔上上下下跑了几趟全搬到车上。
　　两人的行李说少也不少，不仅后备箱塞满，车厢后座上还装了不少。再坐进去两人就有点挤。
　　张叔让他们先等等，自己回去把东西卸下再过来接。方琰嫌麻烦，耽搁时间，就说自己直接去坐公交回去就行。
, z$ o+ o1 |6 t  u0 M; o　　方琰往车站走去，林官城突然顿住了脚步。
# f" R* i0 X* p　　“怎么了？”方琰回头看去。
　　林官城说，“我…我要买点东西，先去昨天的商场一趟。”
5 ]( h  ~8 w; ^$ N　　“买什么啊？”
　　“挺重要的东西。”林官城笃定地说道。
! O& p8 b( K' G6 J6 C" Y3 x　　“哟，还故弄玄虚。那走吧。”
8 S" f2 m7 C6 P2 ^! u) ]; l' G　　进了商场，林官城直奔一楼的品牌专柜，拿出手机对柜姐比划了几款香水，又询问了几遍适用年龄段，最后选中了一款让柜姐包好。
4 h! f0 N0 i6 f4 O" D　　方琰在一旁靠着展柜看得颇有趣味，摸了摸下巴，“中午还不让我看，你就是在看这个啊。送我妈？真有心了。”
' W# p' F/ u! v0 Y8 ]　　林官城点头：“一点小小的心意。总去你家我也不好意思。”
　　方琰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历史记录，“送婆婆十佳礼物”，没忍住勾着他的脖子笑了起来。
1 r; P: N' [- i4 y) U　　柜姐写好□□，柔声说道：“一共1399元。”
- H4 |. Y) u( |, {　　方琰闻言抢着要付款，被林官城挤到一边去，率先付了钱。
/ A, N2 `; d) t: \! N2 w　　买好东西出了商场，这会儿是高峰期，车多人多公交也挤。方琰想想车上汽油味还有密不透气人挨着人的杂味，林官城闻到肯定受不了。
" X- [# m5 q' A3 X) s1 k　　于是让林官城先等着，他先去路边拦下出租车。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林官城提着礼盒站在花坛后，看着远处的方琰。想着沈阿姨应该会喜欢自己买的东西吧。
3 _1 x- l/ T# y! u0 r　　一个头上缠满绷带包得跟个粽子似的的男人从旁经过，余光看到人影“咦”了一声。
　　两步折转回来，很粗鲁地拍了下林官城的肩膀。
* A8 ]% }# l* K$ A( l　　林官城眉毛拧起，不悦地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时愣了一下。
& I% r5 L- |2 C% h　　虽然绷带下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脑袋瓜儿缠得像是南瓜外面套个网兜，但还是能很明显的认出来。
( `3 z! C& h( g2 w( y　　他直直地瞪着那人，没想到这么久还能撞上，向旁边侧了一步，防备之意不言而喻。
; E2 I1 p! A% @- i" Y3 T  }! N　　“哟，还真是你小子啊。”黄毛猛嘬了最后一口烟，弹掉烟头，“换个皮就他娘当老子不认识你了是吧！林官城，没想到吧今儿个还能让我撞上你。”
* i! F- o7 A# t3 m: T　　“你想干嘛？”林官城戒备地说道。
　　“我想干嘛？你说我想怎么着？！”黄毛啐了口吐沫，“我这脸是让你和方琰那个小子弄的是吧。”
# [! a% W: H! z" S6 b　　“我兄弟不在边上，念在旧相识的份上也不为难你。”黄毛上下打量了他一阵。
　　“看你现在也不像差两钱的人，你给我点赔偿我就不跟你计较，算算账，我这容貌损伤费，精神损失费，医药费，误工费……怎么说也得几十万吧。只要你拿的出来，我就放你一回。至于那小子，等我找着他再说。”
! o# z* @9 l- }, G7 \4 [" V+ \( t2 F$ l　　“你自找的。”林官城冷冷地说道，眉宇间都是厌恶。
　　黄毛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气得正要发作。一个人迅速闪身挡在林官城身前，把他护得严实。
　　还他妈英雄救美？！黄毛定睛一看，“操…方琰！老子不找你你还送上门来了。”
5 g* j, Y/ U0 ^  P7 M　　“啧啧，你俩还形影不离了。敢不敢到没人的地算账？”
　　方琰冷哼出声：“你他妈是傻逼吗？”
3 x8 b( k% q3 c7 O7 q2 y- V* L& \　　他看了眼四周，人不少，闹起来吃亏的只可能是黄毛。围观群众一看就是闲杂社会流氓欺负优良高中学生。
) L. W: q1 O1 |5 O　　就算是没人的地，他也不怕，就这种人，三两下就能放倒。
, `% O0 X' m' j' a. [　　“你知道林官城以前什么样的人吗，你就这么罩着他。他跟我是一类人，是该活……”
6 D5 ]8 [( x5 p: `* y* H) }　　方琰打断怒骂道：“去你妈逼的一类人！他比你这种社会渣滓好千倍万倍。”
" i9 X+ U3 {. `0 @' \　　挑拨不成反被骂，黄毛脸色愈发难看，什么样粗鄙的污言秽语都蹦了出来。过路的人几次回头看是什么情况，甚至还有胆大热心肠的路人过来问要不要帮忙报警。
　　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司机喊道：“还走不走？”
　　“走！”方琰拉过林官城的手上了车。
  @2 C* s& S4 \　　上车前，方琰发狠道：“今天有事，你最好祈求下次别让我撞上，不然别说是你的脸，老子让你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
' O; U# F8 `1 C- M/ e　　路上林官城一直沉默不语，方琰知道是被黄毛影响的心情不好，心里发狠以后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他扣着手机，给兄弟发了条短信。
　　方琰：帮下忙，找几个兄弟弄个人，往死里弄。我这儿脱不开身。
* l8 J2 z4 ^$ Z4 }+ D- ^8 }$ h" s　　彭湃：谁啊？把我们阿琰气成这样。
, ^  a# x6 f' O, f2 B　　方琰：就上次闹得我被开除那个黄毛。
　　方琰：留口气就成，记得找没监控的地。
　　彭湃：他啊，老子早就想削这狗逼了。
) h6 _5 X  r, K- \4 k) @　　方琰：先不说了，回头请你们吃饭。
4 l# \( A, z# B　　交代完事，方琰见林官城还是恹恹的，又是扮丑又是讲自己小时候糗事就想哄他高兴。
　　方琰软声软气地说：“开心点，不然回去我妈还以为你是被我欺负的，她就要收拾我了。”
　　林官城看着车窗外，闷声道：“就是你欺负的。”
4 R& _3 v6 L& g1 ^7 Q　　司机几次抬眼看后视镜，见两人没说话，插话道：“你俩是兄弟吧，感情真好。”
4 z0 n( I# u  \* f$ o! T' r" \$ L　　方琰笑笑，没说话。
　　“我读书的时候被街头混混堵过，只能自己打的头破血流，滴得满脸，要是有个哥哥站出来这么护我简直了。”
9 Q' k# O. D% H1 o2 |1 I" [　　到了家，林官城强打起精神，盈着笑进了大门。方琰转了一圈，发现爸妈都不在，问道:“刘阿姨，我爸妈呢？他们还没回家吗？”
1 Y! A0 p5 }7 p　　“你妈啊…她今晚在医院值班不回来，方先生出差了几天，好像是明天回来。张叔都回来半天了，你们怎么才到啊？菜有点儿凉，我去给你们热下。”
　　“哦，临时有事。”方琰说道。
, V8 F1 [7 ]/ ?; ]9 ~( q　　刘阿姨转身进厨房，方琰就高兴地抱住林官城，脸上的喜色毫不收敛。
　　林官城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 W7 E5 y- F9 o2 S. ~% a　　方琰戳着他的脸，说：“今晚跟我一起睡。”
　　晚上这顿饭方琰吃得是有滋有味，恨不得把边上的林官城也吃进肚子里。林官城却有点儿心不在焉，愁眉不展的样子。
　　吃完饭就上了楼，大致把旅行箱里的东西收检出来后，林官城进了浴室，方琰去了隔壁客房的浴室洗澡。
9 G  ~' u; c$ ]8 k8 Q1 o. T　　方琰回卧室时，林官城已经坐在床上，好像还有一丝紧张。
) ~; I$ k7 j2 ~: t3 m- x　　他刚躺上床就闻到一缕清香，“你身上好香。”浴室里放了好几款沐浴乳，但两人碰巧都选了同一款香型。
1 d7 q7 D6 r' N8 b: ^$ y　　方琰亲了下林官城的额头，看着他刚洗完衬得嫣红的嘴唇，感觉喉咙有点紧。
　　林官城看着他，低声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 I) S: u3 m! }. M2 x　　“嗯？”见他神色认真，方琰也不嬉笑，直起身来，“你说。”
　　“其实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人我认识，我们小时候都是从……”
　　“你们关系好吗？”方琰曾经就做过一些猜测，大致猜到是怎样，所以听到也不觉得意外。
; ]: h) g& @# F　　林官城摇摇头。
& W) P/ k  b- p# N+ }　　虽然都是向日葵出来的，但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林官城从小就有点儿孤僻，跟其他孩子都玩不到一起去。黄毛也没有好运气被好的家庭带走，年纪到了就出来四处混迹不学好。
　　方琰松了一口气，“那就行了。”
+ i: w- C9 g4 V6 B" O2 T　　要是关系好，自己是不是还得憋着气上门说好话赔礼道歉。想想要跟那种性骚扰女生的人来往就很恶心。怕他多想，方琰没把私自找人教训黄毛的事告诉林官城。
& Z4 y6 R) B3 s6 m6 ^, X$ N　　他捏了下林官城的脸，“你呀，别管那种人怎么说。在我眼里，就是闪闪发光的头等存在。”
/ S# c# q( P/ ]( U. o# k+ @　　林官城眼神闪烁，心里感动不已，“我还有件事……”
, F0 L. {* H, k) V9 R* R  K2 E　　“嗯，你说，我听着。”方琰翻过身，盘腿和林官城面对面坐着。
　　“我…我……”林官城话出口，又有些犹豫。
　　“你…你怎么还结巴了？”方琰笑着，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
' O5 B# W& D. A, E2 s　　林官城咬了咬牙，低着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我后来一见你就特别想抱你。人多的时候我不好意思，但是、但是……以前也想，就像饿了几天几夜终于见到食物，有多想吃东西就有多想……”
) F8 }0 Q6 F4 `: U+ j) @　　“特别喜欢拥抱时那种充实感…就像呼吸一样每时每刻都想，以前不敢…怕别人说我是怪物，是变态。然后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劝自己离得远远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拥抱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林官城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我不知道……也许你对其他人都那么好，但只有你对我这么好。”
# V- x. U( n) V, Z- B) d　　一口气说完这些，林官城脸烫的不敢抬头去看方琰的表情。
　　“还愣着干嘛？”方琰表现得像是听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是听到“你喜欢苹果我喜欢草莓”这样寻常。既不惊讶也不疑惑。
  ]8 L1 L" B  J6 E- Q- `　　林官城瞪大了眼睛，方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凑在耳边说道：“以后只能抱我，也只能对我有这种想法。”
1 z, V8 B2 l8 m　　呼出的热气拂进耳朵，弄得林官城心里发痒，往旁边蹭了蹭。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很想就这样融化在他的怀里。
- _' y6 B, {3 b  T: y0 S% j　　方琰抱得更紧，说道：“只要你不是性冷淡，我都偷着乐了。”
. [( a" ]+ f. m5 z  G6 x0 f　　林官城眨了眨眼，说：“其实我是。”
4 S1 p) z' V; {　　方琰啧了一声，开始挠他痒痒，“你等着，以后试了知道我的好了，就不冷淡了。”
7 `4 x" c( L4 b) K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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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0 s; k6 l. E/ Z7 X$ w$ x6 P　　难得不用起早，两人抱着睡到了上午。
& A1 A1 J% V; [, c+ b! ^　　林官城生物钟习惯六点多就醒来一次，眯起眼看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还睡得挺熟。
: w! W& E) S$ \! ~' o: o1 H　　方琰似乎感觉到动静，没睁眼，嘴里嘟囔了几句，手顺着他的背脊来回抚了几下，跟撸猫似的顺毛，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又睡着了。林官城往怀里拱拱，蹭了蹭，也继续睡了。
3 g5 P6 I* s7 _/ O　　睡到日头大亮，头有些犯晕，方琰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 f+ }- ?8 Q% u& G' Y  V　　林官城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边看他，方琰也不在意自己刚起床头发支楞楞翘起的邋遢样，揉了把脸，爬向床边，“宝贝儿，过来，给个早安吻。”
6 V7 s; v8 A" K& }) y, n5 ~  e　　林官城笑着把他推下床，“先滚去刷牙。”
+ B. M; l2 u2 d9 L' ]  O　　睡太久，方琰站在洗漱台前脑袋里还嗡嗡的，跟宿醉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睁不开。林官城靠着门看他挤牙膏刷牙。方琰忽然想起点什么，一拍脑袋，“几点了？这都中午了吧，你饿不饿？”
/ h. G" w: m: w( S& i' J) M/ r　　林官城重重点头，摸摸肚子抗议道：“饿。”
* }% |2 ?9 ]! G* W; i4 }& t　　“你起得早可以直接先下去吃早餐，阿姨就住在保姆房。”方琰想了想，在自己家还放着林官城一个人去吃饭太不像话了，改口道：“算了，以后我还是早点起，你醒了就喊我，我跟你一起吃早饭。”
1 s9 ~6 D. Y8 \( T' D　　洗漱完下了楼，方母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摘下围裙，看到他们说道：“刚说完要不要上去喊你们就下来了。都去洗洗手，我今天下厨做了几个菜，马上开饭。”
+ N# G' j  M0 \. B, h% z  T　　“嚯，”方琰转头去看林官城，说：“你面儿真大，我妈都多久没亲自下厨了。今天算是沾你的光。”
　　林官城笑而不语。他转身把昨天准备的礼物给了沈雪琴，很礼貌地说不是很贵重希望阿姨能喜欢。沈雪琴笑嘻嘻地接过，发现是前几天才在杂志上看中的一款，当下就开心地说晚点试试。天天在医院闻消毒水的味道跑得鼻子都没知觉，连声夸林官城有心了。
　　方丞文早上也风尘仆仆地从外市回来了。饭桌上，沈雪琴一直喜滋滋地给林官城夹菜，方琰早就跟她私下说过林官城有点忌口，夹的都是林官城能吃的。
5 ~. w/ u. o5 H6 h" p0 S　　方琰看着自己装满白饭的碗摇摇头，开心之余顺道感叹了句有新儿忘了旧人。
( `: O1 s- B/ n* X' T* s　　沈雪琴拉着家常，问他方琰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林官城诚恳说道：“比以前进步很大，有认真学习背书，经常请教问题。”
" }5 [. f0 T% n3 d. z　　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都是被林官城亲自逼的。
* L% p( D# s# j8 [+ e$ u　　怕他们不信，林官城又细细举了些例子，方琰父母听得心里乐开花，纷纷说方琰开窍懂事知道上进了。
　　沈雪琴接着问：“官城，毕业后打算选择什么专业呀？感兴趣的之类？”
. {/ c9 `* |, Q3 U& ~　　林官城认真想了会儿，回道：“还没考虑好，再看看。确定了就立马告诉您。”
# H3 E7 W6 g! L1 ^: n% E( `$ f, w　　吃到最后，沈雪琴跟老公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她盯着林官城郑重说道：“林官城，我们看你这孩子特别投缘，又特别优秀。”
7 A: }2 A( ?# b; }( A& F4 Q; i8 ]　　方琰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儿，支楞起耳朵，放下筷子等着后文。
5 R/ `1 |( [, a  X　　沈雪琴琢磨着措辞，不想说得花里胡哨拐弯抹角儿地，柔声说：“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和你方叔叔商量过，想认你做干儿子，只要你愿意，以后方便的话都可以把这里当成是你家。你和小琰关系也挺好，我们都挺喜欢你的，关键吧……主要还是看你，你要是觉得为难我们也不勉强。”
　　林官城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在消化这段信息。
　　方琰听得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打断，抢着拒绝道：“不行！！”
7 x9 P2 T: \9 x2 E) _& T　　方丞文以为他不愿意多个人分担，笑着调侃道：“为什么不行？你都多大了，难道还担心多个弟弟妹妹跟你争宠？”
　　方琰看了看林官城，脑子一转，张嘴就来：“他他他…他不能做我弟弟，你们不能认他当干儿子。”
( j/ q: v& M6 g2 o　　沈雪琴拉下了脸，表情严肃起来，问他为什么。
　　方琰梗着脖子，一言难尽地说：“因为……因为我已经认他当干儿子了！”
' I6 u9 U/ M2 {  u　　话一出口，见父母一脸诧异，他强撑着气势，漫不经心地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其实心虚地都不敢对上他们的眼睛，重复道：“就、就是这样的，你们再认就差辈了！”
/ b6 _6 F8 O& R　　怎么突然就想这么一出，方琰有种自己还没正式把人领进家门就先被爸妈给拐跑了的感觉。
　　林官城表面上相当镇定，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家子，桌底下的手指暗暗掐着自己大腿强行忍笑。
　　沈雪琴回过神来，抬手就要抽他，“你是不是神经了？！你认林官城当干儿子，成天就知道胡闹！你怎么不跟你爸称兄道弟！”
　　方琰侧身躲过，露出个鬼脸。趁着林官城还没缓过劲来，拽住胳膊，拉着他往楼上跑，喊道：“我吃饱了，先上去写作业了！漂亮美腻的嫂嫂您陪哥哥慢慢吃！”
* R# r0 T0 ]; o; t: {2 A　　沈雪琴是又可气又觉得好笑，骂道自己怎么生出的这么浑的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方丞文顿了顿，一声不吭静静地盯着她。
　　“你什么意思？我年轻的时候哪是这个样子？”
: A/ l$ s* g# f! i1 f　　老方：“……”我什么都没说。
　　“咚”地关上门，方琰抵着门大笑。林官城拍拍他肩膀，凑近小声说：“爸爸，我会有妈妈吗？”
　　方琰笑得接不上气，林官城还软声软气问：“真的会有吗？那以后是不是还会隔三差五地有新妈妈？”
　　他勾过林官城，狠狠揉了一把，对着脸蛋啃了几口，笑道：“有。”
7 ?; h! ~( o( t2 p- g　　“我在这里悄悄背德地给你抬升下职务，钦定你了。”
0 w! p6 u  Q" v# X　　下午，方琰和林官城分开坐在书桌两头写作业。林官城写起作业非常快，读两遍题目答案就浮现出来，复杂点的在旁边列两个算式就能勾出正确答案。
　　方琰抓着后脑勺，写一题哗啦啦地翻课本找知识点找公式。眼见林官城就要写完换下一门，他斜着眼偷瞄选择题答案。
! r& e( K3 @1 V) H; o/ r　　还没瞄到几个题，就被抓个现形，林官城淡淡地说道：“坐端正点。再偷看我就多划出双倍的题目盯着你写。”
　　方琰立马举手投降，怕禁不住诱惑，往旁边挪了挪，老老实实地自主攻克。
2 h/ d4 g; V3 D. ]8 m2 e# d! A　　写得差不多了林官城就手把手教导，帮他梳理知识点，分析题目。林官城勾出一题，把铅笔递给他，“你先对这个物体作下受力分析。”
: `9 O  m& q# p: \6 I" X　　方琰眨了眨眼睛，接过笔，“嗯……”两人挨得极近，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在林官城的脸上和雪白的脖颈上来回掠过。
　　林官城又催促了一遍，方琰急忙应声，收回心思。他很谨慎地在装置上添上几条线，标出方向，向林官城看去。
　　林官城大致扫了一眼，微微蹙眉。方琰一看这神情就知道自己画错了，递过橡皮，毕恭毕敬地说：“请小林老师赐教。”
8 [9 u6 q  r0 l# o/ _+ P" a/ D+ |; m　　林官城嘴角轻轻扬了扬，没有跟他嬉笑。对待学习之类正经事，林官城态度一向严谨认真，讲起题来斯文端正，条分缕析。握笔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声音阳光清透，好听得有点酥麻。写出的字也苍劲有力，一笔一画都闪着点光芒。
9 I# k2 P2 o- M8 N( ^& s; }　　方琰一想到他这样的人如果去当讲师教师之类，肯定会吸引一大帮小女生，光是想想就格外不放心。题没听进去，反而暗搓搓地帮林官城否定掉了一类职业意向。
; z0 B8 `( L* }* P* @　　方琰支着脸听他讲题，距离特别近，近到能看清林官城脸上细微的绒毛，垂目看书时扫下来的睫毛密长得如两把蒲扇，扇啊扇，扇得人心里直痒痒。顺着向下看，嘴唇红红的，润润的，像是随时做好了亲吻的准备。
+ {( `9 f1 X% V% X6 x　　方琰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神情变得有点儿不自然。他边听着林官城讲了几句，边悄悄贴近。在林官城侧脸转过来的刹那，毫不犹豫亲了一下，似乎是不满足，又捧住脸吻了好一阵子。
; C, k, Q. I4 O, l( b; `7 n　　林官城被亲得七荤八素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戳着他的脑门儿，说：“……你啊，就知道你刚刚没听进去。”
　　方琰得了便宜心满意足，踩着椅子腿，乖巧地说：“现在我绝对好好听！真的！”
　　嘴上说得好听，没过多久方琰又开始胡闹，不是这摸一下，就是抓起手偷偷亲一口。林官城根本拿他没有办法。最后写着写着，两个人在卧室里窜来窜去，你跑我追。
/ A9 o% ~0 k/ U7 s' t( V　　晚饭过后，方琰继续把剩下的作业写完，被林官城监督着背了会儿书，拽着林官城刚想往床上爬。林官城提醒他好像忘了点东西。
　　方琰问：“什么？”
) ~1 n) j8 l  l% |# Z+ B* S　　“三千字检讨书。”
　　方琰转了转眼珠，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班头让写的翘课检讨！他很实诚地耍赖道：“我不想写。”
% M: N9 g6 j" v  A0 B　　林官城面无表情，悠悠张口打击道：“不想也还是得写。起来，写完再睡，这种东西你应该信手拈来吧，很快就能编完。”
　　“是不是欠收拾了？嗯？”言外之意方琰瞬间就听出来，捏着他后颈，专挑敏感处挠痒。林官城特别怕痒，拧着腰躲不过，就双腿死死夹住他去按住他的双手。
　　闹了会儿，许是有点困意，怕拖到太晚，两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回了书桌前自我反省。长篇大论地从翘课反省到自我意识过剩，最后又从唯物主义扯到当代领先人物。凡是能写的都编排进去。
6 _! ]* S. F1 Y6 S　　方母怕他俩学到太晚，特地去切了点水果端着两杯热牛奶送去慰问。敲门进去，说了几句让他们早点休息，放下东西，余光却瞥到正文醒目的标题。再一看，林官城也在写！
　　她僵硬地笑了笑，“你们…慢慢学……”关上门，努力宽慰自己现在小屁孩哪有不犯错的，写个检讨而已，又没被学校请家长。
　　作者有话要说：
0 o: s' f; e% o- K" y  P　　感谢！


$ c1 I! n2 J. e- ]& B9 \第40章 第 40 章
　　清晨五点半，方琰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先是下意识亲了亲怀里睡得正香的人。
/ u2 ^( \3 s7 }0 I" D8 R: }, B　　他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溜了。
0 l1 P# B- y, G& S. v　　昨晚写完检讨书，方琰把林官城领去了客房。自己回到卧室，还没躺到十分钟，约莫着爸妈应该不会再出来，趁着黑提着脚跟悄不唧地钻进客房。
% C5 \  ]; n( k9 j0 t9 t　　方琰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情根深种的大宅小姐，在封建社会里饱受阻挠半夜偷溜去见相好的，躲过了老爷夫人的查探，一个跃身蹦跶到了心上人的身边。
　　不对，这个比方有点怪，方琰晃了晃脑袋。管他的呢。他把头埋在林官城的脖颈间，香香的，心满意足。
: R! d/ W" t1 Q( Z　　早上爸妈都没睡懒觉的习惯，不能被撞到一起从客房出来，但是又想抱着林官城睡觉，只能在大家都还没醒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自己卧室。
　　方琰没定闹钟，怕影响到林官城休息，他睡前心里默念几十遍“我一定要提前醒过来”，试图靠意志力做下自我催眠，定个生物钟。
& M. x2 x9 w/ x3 `. j　　然后就很神奇的是，方琰不仅在五点半醒了过来，半夜也醒了好几次。
4 B2 z& I! Z) {* Q0 A4 b+ w7 Y　　醒一次，看一眼时间，嗯，还能再睡会儿。就这么反复折腾到了五点多。
0 t1 ?0 \3 M+ i* q; j- L　　方琰半眯起眼睛，鼻子痒的微微耸动，一个喷嚏呼之欲出，余光瞥到林官城，他吸了几口气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方琰撇了撇嘴，轻点林官城的嘴唇。都快要被自己感动死了，白天一定要跟他念叨念叨。
# K" R7 C! H- g) P　　方琰一边观察着林官城的睡颜，一边轻轻抽出枕着的一条手臂，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朝外走去，临到门口，又折转回来，亲了一口。心里开心地要命。
　　他小心翼翼地退出去，正要把房门带上的那一刹那，背后突兀地响起了脚步声。
　　是方琰他妈！
. z9 \& r/ ?# j( O! L# O　　方琰背后起了一层毛，压制住情绪，迅速作出反应。本来是要把门关上，方琰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力把门朝里推开。
2 L+ A3 Q3 C, B- s　　沈雪琴眉角抽了抽，轻咳两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视线从方琰按着门把手要推门的动作，向下转移到他踩在地板上的脚丫。
　　“这才五点多，你鞋子都不穿是要干嘛？梦游呢还是魔怔了？”
9 i9 X* Z$ ?  e7 l' I  h% j2 B& H　　“五点多？！”
; W( b; X9 R2 y6 F& Y　　方琰松开门把手，转过身，瞪着眼睛，很惊讶地反问道：“不是已经七点半了吗？！要迟到了！我得喊林官城起床，赶紧收拾收拾上学去。”
　　沈雪琴听这话一阵头疼，“睡你的觉去！现在五点半，不知道你怎么看的时间。要真是七点半，林官城早坐教室去了，人家还用得着你喊？”
　　方琰抓了抓后脑，讪讪地笑笑，似乎好半天才接受自己弄错时间的事。
　　“妈，那你这么早是要干嘛去？”
　　沈雪琴说：“有急诊，不跟你说了，我先去医院了。把鞋穿上，地上多脏。”说完就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方琰看到人影彻底消失，松了口气。他看了眼走廊，又进了客房，很轻地把门带上。
0 m) |/ `2 c. z5 @! T: b: E　　隔着门，两人对话声音不算大，林官城还是醒了过来。
; A$ i# a9 \3 }5 J4 Q, O" F9 D/ v* P　　空调温度打得不高，又少了个人肉火炉。床上的人埋在薄薄的棉被和枕头间，只露出半张清秀俊美的脸庞，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走近的方琰。
8 k+ e/ S5 {/ C. s! R$ D- |　　方琰叹了口气，有点前功尽弃的感觉，“还是把你吵醒了。”
　　“你不知道我都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刚刚还碰巧撞到我妈出门，吓死我了。”方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脚，爬上床，撒娇道。
* O/ R2 P( A/ d8 ]9 Z　　林官城眨了眨眼睛，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商量着说道：“那…下次我去你卧室睡觉。”
: {* K# U8 V2 ]! ~+ h　　“换我悄悄地去找你然后早上再悄悄溜回来，可以吗？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也能睡好觉。”声音软软糯糯的，还是只露半张脸在被子外面。
* g# z7 }/ Z# _) j/ ^& V" c" U　　方琰听着就心尖儿痒痒的，整个人都要被他柔得化成水了，“你不再睡会儿吗？”
) r' \. E! E1 X/ b" G　　林官城摇摇头，说自己不怎么困。
　　方琰问，“你是不是有点儿冷？怎么捂这么严实。”
　　林官城也摇摇头。
8 K8 r( `3 S! _" Z4 `1 B; c/ `　　可能是有点害羞。方琰翻个身，双手撑在林官城脑袋两侧，看着身下的人，嘴角微微翘起。他一只手去把被子往下拉。
　　正要往下亲，林官城又把被子扯上来，整张脸都不露出来。
  r8 E9 t1 y2 \' f+ `　　就这样你拉我扯了几个来回。
　　方琰没再动作，空气安静了几秒，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林官城掀开被子，发现人不见了。
1 A# N, D& d& M0 Z. o　　他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方琰。
　　是不是生气了啊？林官城有点儿后悔，刚刚不该拒绝的，只是亲一下又没什么。
7 d) k) Y1 x" N　　想想方琰对自己都是有求必应，林官城瞬间着急起来，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以前他上学时，看到那些青春伤痛你爱我恨的生活实例，内心都特别不理解，太小家子气了，有必要这样吗？
7 o% n/ H$ S8 Y- `: R9 P* T0 ?　　现在谈了恋爱，他觉得很有必要。芝麻大点的事都控制不住地慌张。
　　明明前几个月还天天都是“你莫挨老子”“烦死了都离我远点”，谁知道世事难料。
  Y; v" I5 F) N& ]  ~/ A/ O　　他下床踩上拖鞋，决定要去哄一哄老公。
　　没走两步，方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相视几秒。
　　林官城：“……”
　　方琰问，“你怎么下来了？”
　　林官城看他没有生气的迹象，不想说自己是害怕他生气来找他。
" I4 s: O' l; M; j; n6 z  M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看到的那些女孩子无理取闹的帖子，随便一件小事，就会吹胡子瞪眼睛地质问男朋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么想着，林官城却顺嘴说了出来。
　　方琰挑了挑眉毛，脸上无形间涌出了无数个问号。然后他一把抱起林官说，回了床上。
　　方琰眉眼带笑地说着，目光却格外坚定，“爱，特别爱。今天比昨天还多爱一点。”
　　林官城脸有点红，闻到了一缕薄荷味。
. O' \0 m5 z, T% X　　方琰故意对着他哈了口气，说：“我刷牙了，可以亲你了吧。”
: l$ a, L; {6 x: M　　林官城说：“我没有……”
8 ^  f" F9 W  W8 }) p6 _- \　　方琰打断道：“我不嫌弃你。”用指腹在他的脸上蹭了蹭。
2 {) p" H0 d( X5 h3 `6 o　　一日之计在于晨，方琰低下头，很认真地和林官城在唇齿缠绵间交换了口水。没多久，林官城的嘴里也满是薄荷味。
　　亲着亲着，唇舌相依时，林官城的呼吸变得粗重，方琰手向下移去，覆了上去。
　　“我帮你。”一句话堵上了所有难为情。
　　片刻后，房间里多出了几分腥味儿，林官城闭着眼睛平复呼吸和害羞的情绪，尽管不是第一次，让旁人来帮自己做这档子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林官城要起身，小声地说：“我短裤脏了。”
" ?' h- M# A' V& y2 k' r& Z　　“躺着。我给你拿去。”
( t4 R$ `# U$ `3 D6 e( A/ a+ E8 V! P　　方琰利落地打开衣柜，找出一条，丢给林官城。
. X+ Z9 j$ F6 |* r8 Z　　他笑了笑，作势要扒他内裤，现场给他换掉。林官城死拽着裤子，立马坐了起来，脸上刚褪下几分潮红，这会儿又染了回来。
+ d3 `! r7 G# C2 K　　方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不逗他了，“你先去洗吧，我去隔壁洗。洗完吃个早饭就差不多上课。”
! p/ d; z  g0 V7 O　　方琰洗完澡，头发擦了擦，回了客房。发现林官城还没出来，卫生间里响着水声。
- q8 M  R6 G$ x" a5 E　　“还没洗好吗？皮都要掉一层了。”
9 G7 r3 y* I2 ~& o　　没有回应，方琰皱了下眉，直接拧了拧门把手，没反锁，推门而入。
* I' W/ ^# z# R$ R9 W8 H& U1 O$ h- q　　林官城正站在洗漱台前专注地洗内裤，没听到自己说话。方琰靠着墙，看他红着脸搓内裤。
' u* k8 S0 ~# a, \　　保姆阿姨白天都会进卧室拿走脏衣服洗晒，林官城怕被看到，以后没法正常面对，要先自己毁尸灭迹。
6 F# M& }3 S" X! ?0 K; a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方琰光是看着林官城洗个内裤，都看出了一种贤妻良母的风范。一边等一边夸着“我媳妇儿就是贤惠。”
　　林官城闷头不理会他的尬吹，要不是语气格外的认真，换谁听都像是方向嘲讽。
　　用过早饭到了学校，早自习方琰抱着英语书背单词，会认的没几个，读起来都磕磕绊绊。还不让人管，说自己今天一定至少背下一百个单词，这样下去早晚能拿下所有。
5 Z" c. c1 R) Q& U) f4 X' k* u! n　　林官城实在看不下去，带着方琰，让他先跟读。告诉他技巧，读熟了自然就能拼出来。
　　于是，方琰的雄心壮志瞬间就缩水一半。只能慢慢来。
: f; o; ]/ Z* |$ e* J0 s, \$ B5 g　　后来的课堂，二轮复习已经快要结束。没有老师会再费心费力地去讲基础知识，都是小专题突破训练。
' l1 Z$ i# X1 ^5 B　　方琰很多都听不太懂，但还是努力地去跟上，偷偷在草稿纸记上，等讲完再去问林官城。
$ {" k- U6 j0 D3 B7 j　　他知道以现在的能力和储备量不管再怎么付出，都不可能和林官城站在同一条线上，但多努力一点就能离自己媳妇儿再近一点。
　　很多人都格外关注前几天模考的成绩，来一个老师七嘴八舌地问上一遍，老师只说还有的科目没统计完，再等等。
, x4 Q9 ^- |, O　　化学课上，方琰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昨晚没睡好，今天起来眼睛下都有黑眼圈，现在困得不行。
　　林官城犹豫了会儿，说：“要不我俩换个位子，你坐里面睡会儿，我帮你看着。”
　　方琰强撑着困意，拒绝了，“不行，我一定要听课。你得监督我，快点，掐下我，我就清醒了。”
' q% L+ ~& ]. L+ y" W' i; I　　自己下手没什么用，掐轻了还是照样睡。
　　林官城眼睛里都是心疼，下起手来却毫不马虎，捏起他的大腿肉还使劲儿拧，方琰疼得龇牙咧嘴，瞬间就坐直了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 I' g" x! y9 q2 m9 o
: E; h: O. y* ~( [5 m2 r( y/ L7 {第41章 第 41 章
　　尽管两人都已经搬回家住，刘阿姨还是会提前做好饭，装一部分送到学校来，中午下午都风雨无阻，避免了两人去食堂抢饭难还不干净的问题。
6 R& s1 j* }, h5 k* W( x) a  {6 J　　吃过饭后，方琰去洗手间把食盒冲洗干净后，和林官城一起去小操场溜达两圈，消消食。
　　这个季节，白天长天黑的晚，篮球场上还有不少人打球，边上也有几对小情侣散步，悄悄约会什么的。
　　方琰陪林官城慢慢地走着，看到别人拉小手搂搂抱抱，心里痒痒的，也想拉拉自己男朋友的小手。但是人多，影响不好，林官城也不让。
　　虽然现在大家对性向这种事已经不那么排斥，但在生活现实中遇到，难免还是会指指点点颇有微词。很多同性伴侣只敢在私下亲密点。
　　上次早会，年级主任在主席台上讲抓早恋的事情，说现在光天化日谈情说爱的没了，结果看到两个女生亲亲我我。下面顿时哄笑一片。嘴上说着支持，一视同仁平常对待的没有几个。
　　每个学校都有一片小树林，也有一座后山，一中是依山而建的，主席台旁有两条上山的小路，铺满了鹅卵石。后山上种满了各种植物树木，夏天长得很好，郁郁葱葱，还修了几座小亭子，实用性很强。
　　早上会有人来后山开嗓练发声，或者是读英语，中午晚上也都会有小情侣上山约会，坐在亭子里享受短暂的甜蜜时光。
　　方琰和林官城踩着石阶，边走边聊天，旁边时不时有人经过。
　　方琰捡起地上落的一段花枝，笑嘻嘻地举到林官城鼻前，“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林官城皱了下眉，抬手把花挪开，“石楠花。”
5 h2 v! k: X/ b/ K1 d% n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地方，尤其是学校都特别爱种石楠树，说是好看，观赏性强，还能驱虫。但是每年开花，都会飘出一股迷之味道，男生闻了相视一笑，女生闻了掩面而过。
" O- |- A* G) {! @( |　　林官城眼角跳动，“你别拿过来，我晚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3 x  f0 U* O4 M; S- G- i) x　　方琰随手丢掉，坏坏地说道：“你别跟我说你没闻过这个味道，每次那啥都要吐一次。”
　　可能是想起什么，林官城脸瞬间红了，没说话，往前走去。
: C8 ?8 _8 j4 f; X( `9 t　　方琰笑着跟上，“林官城，你真的好容易害羞啊。”
　　小凉亭已经被其他人占领，方琰和林官城沿大路走到四百米大操场，很多人在这儿跑步。他俩绕着操场一圈一圈慢走，走累了就坐在草坪上，躺下去看天，相视而笑。不亲昵也很满足。
8 w& E: M  n  N5 U5 k9 |　　约莫着快要上课，他们按原路回教室，微风带起丝丝凉意。
: g8 ~; z& g( ?& X# V7 ~8 s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哄闹声，一堆人围在讲台边上挤着看什么。
　　方琰拉过一个人问，“怎么了啊？”
　　“成绩出来了你不知道？”
' F7 \, E. s! ]1 D+ _　　方琰心里咯噔一声，他扭头去看林官城，毫不掩饰，“你帮我看看成绩，我不敢看。”
　　“之前不好好学考倒数，我还无所谓。你督促我这么久，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8 d7 F2 U# v' c; P: N　　林官城没说话，向人群走去。学委看到他，把成绩表递给林官城，让他贴墙上去，说话语气还有点不太好，貌似是心情不好。
! s* k& _7 i0 S: @' m! ^1 j  ]　　“又考第二了呗，天天晚上熬夜刷题还考不过，气得要死。”有人说。
　　林官城没在意，无关的人爱怎样怎样。他拿过讲台上的胶带，把成绩表贴到墙上后，视线一行行向下掠去。在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仔细看了一阵，嘴角微微扬起。
　　他开心地走回座位，方琰神情紧张地望着林官城，开口问的却不是自己，“你考得怎么样啊？多少分？”
9 Z. {1 B: U6 a. q* X　　“还行吧，682分。”
　　方琰问，“第一吗？”
: |9 y& z6 e% u; k3 M& R! P　　见林官城点头，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林官城要是因为谈恋爱成绩掉下去，他会很自责的。
0 Q5 Q. P: b/ W　　“名次不重要。”林官城定定的看着他，“你都不好奇你多少分吗？”
　　方琰装作无所谓地说道，“你直接告诉我，我心理承受能力强。”
+ H6 H) a* c& F　　“427，比上次高出整整两百分呢。”
% C1 x6 k5 d* c/ \( B　　方琰眼睛发亮，反复问道：“真的？”
9 k; ?* u7 G0 L+ t  Q! N　　林官城重重点头，恨不得比方琰还要开心。虽然方琰每次学习时都不正经，小动作不少，但付出的努力都有收获。
　　方琰激动了会儿，眼底又有点失落，想到自己和林官城差距也太大了。
- l- W( U/ ]' E& j. x　　林官城看出他所想，坚定地说，“没事，都会补上的，还有时间，你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说完揉了揉方琰的脑袋。
* L4 N4 p; i! R- ]; Z0 p4 w　　方琰愣了一下，长这么大除了爸妈，第一次有人这么揉自己头，还是被林官城，跟哄小孩子似的。
　　他挑挑眉毛，压低声音，说：“你蹲下来。”
5 A: x- K* X6 U8 l* \　　“啊？”林官城看到他蹲在桌子后面，蹲下来干嘛？
7 b2 Y) z* Y2 B! u　　“快快快！靠近点儿。”方琰催促道。
　　林官城眨眨眼睛，推开椅子，也学着他蹲了下来。
　　转眼间，方琰拉着他的手，身体微微前倾，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 v, e& M2 U, h8 B$ M( g& G: f" G　　林官城一时受惊，半天回不过神来，只感觉脸烧了起来，紧张地忘记呼吸。
: F5 g6 a5 t4 X9 o　　“蠢货，换气啊。”
/ b. d! t- D  S0 b% E　　方琰捧着他的脸，加深这个亲吻。
　　其他人都挤在前面看成绩排名，没人注意到，最后排的课桌后面，有两个人蹲在地上忘我地接吻。
! y. L+ W% A. |$ {- A　　老师进教室时，大家都坐回了座位，神色如常。
　　林官城帮方琰分析单科试卷，讲着讲着，不小心走神想到刚刚的事情，说话都有点结巴，红着脸让他先自己写题。
* c; ~1 Q. }1 ~; N　　晚上下了自习课，两人坐车回家，继续学习。主要是看着方琰学习，林官城会尽早先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辅导方琰，给他讲题。
* U  s0 F: Y3 y# F) U* r　　林官城坐在旁边，支着脸看书，等他写完这道应用题，“突然好想吃西瓜啊。”
, m0 X! P; j9 N: E( p, f: l4 h- E, \　　方琰听了后，放下笔，直接起身，“我去厨房给你拿。”
0 K/ S# E2 A  X, p　　“不用，我就说说……”
- E2 n5 ^/ t9 |　　还没等林官城说完，方琰人影都看不见了。
　　他打开冰箱翻了一阵，水果不少，就是没有西瓜，扭头问阿姨，“咱家还有西瓜吗？”
! H3 \( U7 K5 D5 y9 @/ G　　“昨天吃完了，你想吃，我明天去买。”
　　方琰想了想，问：“这附近哪有卖的？”
　　刘阿姨不解，还是说了几个水果店的具体位置。她见方琰换鞋，直接要出门，“你现在要去买？已经很晚了，这会儿可能都关店了吧，先等等不行吗？我明早去给你买，中午一起送去。”
" e; m' M/ {9 m　　方琰说没事，“我就今晚想吃。”说完就拿着钥匙出门了。
: o" [8 G: E, G3 L1 M6 H/ n　　林官城等半天，都不见方琰上来，下楼去问才知道方琰给自己买西瓜去了。心里一阵感动，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说自己突然想什么。
　　他打电话过去，让方琰赶紧回来，“我现在不想吃了，你先回来。”
  v: ]& x# D5 j　　方琰知道他着急，安抚道：“反正我都出来了，马上就好。你乖乖在家等我。”
　　“我担心你。外面这么黑，而且店面肯定都已经关门了。”
; v$ [4 J6 W* ]6 [　　方琰听得心都化了，很想立马飞回去抱着林官城一顿狠揉，笑笑，“我这么大人，难不成还怕黑啊？”
  z) `3 h5 n: v( E. ]* G　　他温柔地说道：“我已经买好了，再往回走呢。”
　　挂了电话，方琰又转过了一条街才买到，他让店员切好成片，装进保鲜盒。
　　回到家里，就看到林官城坐在客厅等自己，挂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
　　“不是说在往回走吗？半个小时才回来，你是去买钻石吗，我随口说一句，人就没影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下次我要是睡着的时候说我想要星星，等醒来你是不是都不在地球上了。”
　　林官城越说越委屈，眼睛上还隐约有点雾气。
　　方琰见他这样瞬间就心软了，抱着他哄了半天才好。
　　两人回房间，继续该干嘛干嘛，方琰题还没写完，继续学习，备考生十二点前睡觉就是不敬业。
　　林官城看着一盒西瓜，慢慢地吃着，其实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半夜也不会吃水果。但是想到是方琰大晚上跑出去买的，就很努力的要解决完。
　　吃了几块，方琰就把西瓜拿走，“别吃了，这会儿吃太多凉的，明天起来会拉肚子。”
0 `5 U0 R: d4 E; `2 q$ b; q　　林官城应声答应，心情说不上来的好。
　　两人学到一点多，实在撑不下去，林官城让他去洗洗睡，方琰一脸“别拦我我还能学”。
　　林官城笑着说，“你要努力也不是这样压缩睡眠质量的，你现在不睡，第二天上课又困，什么都听不成。”
　　方琰闻言觉得很有道理，这才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3 D7 c4 c! W. g& m- u　　感谢～
　　虽然我短小，以后尽量会日更，作者很认真的拿晚饭发si。
8 U9 l8 e. n7 ~  i4 f! \' v　　实在实在有事，文案上说，就当减肥><
& s) w* O  D. t! M! L0 H& V; z　　至于为啥通篇改了点设定，一笔力不够，写不好，我道歉。二前两天说不能写。
- \" q$ [5 ]! x/ }- L' T5 P　　会继续努力哒！！
" h: R5 Q! z) Q0 U/ @
/ r; H$ x" I  @! L0 s
  ]5 O8 u* L* Q$ Z4 O第42章 第 42 章
4 V1 h6 D; O( n3 d- `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康爱国让大家搬凳子去小操场。
1 O4 v/ y) I+ `# b$ S7 i0 b　　才考完试没两天，学校特地邀请外地的讲师来给高三年级做励志教育演讲。班头说请这一回就花了四千块钱，让同学们注意听感受氛围，如果效果好，可能之后还会再请一次，还能优惠点。
  `" u. _& a  U0 q! `; O1 J　　这种活动大家初中就参加过，导师在上面讲的情绪高昂，最后再来个男默女泪的感动中国小故事，泪点低的同学会和讲师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 J. S( T7 Q2 V( q6 e　　中途还会安排个品学兼优样貌出众的学生，一般是女生，上台献花，握手感谢。最后演讲会以签字售书作为收尾。
  V4 [0 Q7 h( K5 F) N5 N　　楼道里人群涌动，方琰二话没说，一手搬起一个凳子，让林官城走在自己前面。
　　林官城皱眉，说：“我又不是小公主，连这个都搬不了。凳子给我，我自己拿。”
9 Q( a6 T$ [+ X+ R# Z　　方琰笑着说，“我乐意，你就是我的小公主。”
, O2 R0 R# h: ~9 \4 P: H　　林官城捂脸，“你别说了。”
　　方琰哈哈大笑，别说是搬个凳子，自己的小男朋友，当然是巴不得放心尖上宠着，事事都帮他料理。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眼里怕丢了。
6 i& K$ {+ o+ {  a1 \2 T& |　　过道不是很宽，这会儿更是人挤人。有点素养的人搬凳子都会注意下，把凳子腿朝着脚下，以免撞到别人。
　　方琰夹着两个板凳，时刻注意着前面的人，“哎哎，同学，你别挤。你凳子戳到我了，别看别人，说得就是你。”
　　被点中的同学回头朝后看去，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东西，“兄弟，你搞笑吧。我走在你前面，我怎么戳你？”
- {* \! k2 X  V; X　　后面的人问怎么停下来了，方琰没管，还腾出一只手指着林官城校服后背上的一小块灰。
　　“你看，都脏了，这么大一块看不见？”
　　男同学满脸问号，露出鄙视的神情，“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他是我……”
　　方琰还欲再说道说道，让他学会做人的道理。
- K% K- v$ \! N0 z1 w( O8 R　　林官城在前面听得恨不得钻墙砖缝里去，他重咳两声打断，咬着牙往前挤去。太丢人了。
　　方琰见他走了，也跟着往前挤，“走这么快干嘛？小心点啊。”
  q5 |5 n5 r* S2 w( u# b. }8 y　　好不容易到了操场，在班头的指挥下排好队列，一排男生一排女生，方琰坐在林官城后面。
: b, g+ X, Y9 b5 B# Q: p　　大家叽叽喳喳地等讲师，方琰在后面跟他说小话。高三生基本都是成年边缘的年纪，听这种洗脑励志教育感触不是特别大，至少能少上会儿课，就当放松。
# `8 U$ i& v9 i- T9 Y　　也有时刻不肯放松的学生，像学委刘仲宇和谢晖这号人物，一个小时也要拿上个助记册子背一背。
　　其实方琰也带了本重点词组，但这会儿没好意拿出来。
7 O" C* G7 N8 H& P9 J4 R7 }　　两点多，温度已经直达三十多度。晒了挺久，主席台上还在测试话筒，讲师坐在后台喝茶水。已经有不少人叫热，不耐烦。有人把手机塞在校服袖口中，弯着腰，偷偷玩。
　　或者把耳机线从衣服领子里穿过去，悄悄听歌。
4 \+ o8 x, }: D6 s2 ?2 Y/ [8 T　　方琰看旁边撑起几把伞，他拿出怀里的小册子，伸长胳膊，举到林官城头顶。
　　旁边的女生看到，摇头咂咂赞叹，“真爱啊。”
　　林官城坐着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头顶上多了一小块阴影。他拿过来，说道：“别闹，不用这样。”
# Z) |4 p# T- g( |' A3 W7 A　　嘴上拒绝其实心里感动的要死。
　　“把伞收了！像什么样子！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高考，多晒会儿又黑不了！”隔壁的文科班班主任扯着嗓子吼着。
　　文科班女生多，怕热，更怕晒黑，出教室前多个心眼儿顺带拿了把小遮阳伞。没憋多久，她们就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
& C6 K" e0 }5 o4 k; p8 m# p. A　　几个女生被训斥后，只好收起来，“好烦啊，早知道今天出门多涂点防晒霜了。”
$ R6 Y- P& F' R6 ~　　“就是，凶什么凶啊，一点都不像个女的。”
　　“谁还在说话？！”
- ]2 o' g: f: o- B" m　　一道凌厉的视线迅速扫过来，镜片后的三角眼格外凶悍，几个女生迅速收声，不敢多言。
　　方琰看了眼，身体微微前倾，小声问道：“你热不热？”
8 s+ ^5 |9 W7 J: d　　林官城摇头。
　　“我都看到你流汗了，还不热。”
4 H! v- H6 I; G　　林官城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多忍一会儿，结束就能回教室。”
　　方琰没说话，站起来跟康爱国打招呼，说自己要去上厕所。康爱国让他快去快回。
　　没过几分钟，方琰就小跑着回来，校服里鼓鼓囊囊凸起两坨。
　　林官城坐着，攥了攥手心，看自己的指关节。突然，一个凉物贴上自己脖子，林官城被冰得打了个哆嗦，差点儿直接蹦起来。
- ]8 L( o% [9 i" c, @' W; x/ p　　“拿着，刚去买的。”
+ z  J" o; O; u! D7 i　　林官城转过来，就看到方琰出了一头汗，手上拿着两瓶冰水。他接过水，递上纸巾，让方琰先擦擦汗。
; y9 X: w, V+ Y/ \  M- ]1 n" _& L　　“辛苦了。”
3 [3 r0 f0 C# l# y4 A" p- G　　方琰挑眉，“这就没了？”
　　林官城想了想，认真地说道：“谢谢。”
　　方琰差点儿从凳子上跌下去，“你这还不如上句话，别对我客气。”
　　林官城见他不依不饶，眨了眨眼，说：“我很感动，特别开心，如果没人的话我很想给你一个亲亲。”
! P0 |. W9 w! X" I! I6 ?　　方琰：“……”
　　这还是那个容易害羞的林官城吗？这么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杀伤力也不小啊喂！
　　方琰愣了三秒，说：“这可是你说的。”
0 }) P# s# W7 r# T. _: Y　　“从现在开始计时，到没人的时候为止，一分钟一个，你欠我的。”
3 r! E0 T0 k# d! g# H& g: N　　“我、我没这么说。”林官城着急，一分钟一个还不得亲到嘴巴肿。
　　方琰笑得眉眼弯弯，见他耳根有发红的趋势，没再继续说。还是这样，两句话就都逗的不行了，好想一口吃掉啊。
　　方琰拿着手上的矿泉水把玩，汤可掀开刘海正在拿纸巾擦汗，远远看到他，喊道：“方琰，你现在不喝是吧？借我用下，等会儿就给你！”
　　“借你用下？等拿回来就成开水了，自己买去。”
0 m- n- z  N. }' q　　汤可怒道，“哪有这么夸张！我都快要热化了。老师看着，不让去。”
　　她刚转回去，一瓶水丢了过来，汤可嘻嘻笑，“够义气，爱你哦～”
) t  Q( }6 ?9 |' v# e+ F　　“谁让你爱了，给我拿回来。”
  O. m) O  d* G7 d. n! ~1 V　　汤可吐了下舌头，贴在额头上，消散热气。
* \# h3 T7 D" k( u　　讲师在上面努力带动气氛，讲得慷慨激昂，面红耳赤。方琰在下面听得精神恹恹的，打了好几个哈欠。林官城怕他实在闲着，翻开几面词组，让方琰现在没事背背。
　　片刻后，一个女助理和老师抱着一束鲜花走过来。方琰抬脸看，这是要干嘛？
+ D( C2 }( s6 T, W　　只见他们走到林官城面前停下，交代了几句话，让他等到最后快结束时，上台献花，握手时停留两秒，摄影师要拍照。
9 k) J; S0 [8 I, J( t1 N; G% R　　方琰想，戏做的可真足。
　　“文科班长得还凑合的女生那么多，干嘛非要让你上。”
% s  _$ A: N3 J" t/ q5 [　　林官城还没送过我花呢，方琰低头安慰自己，那是因为林官城长的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愣怔间，一朵小雏菊出现在眼前。
　　林官城抱着花，小声说：“嘘，我悄悄掐下来的，先送给你。”
7 ]  G$ o9 @; ~- O+ S. ~　　方琰顿时就开开心心地接过来，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揉了揉林官城的脑袋。
　　讲师调节完气氛，讲了些身边事例，开始进入煽情阶段。讲一位母亲为了给严重烧伤的女儿更好的植皮，不打麻药，硬生生忍痛。
　　说到最后，他自己讲到哽咽，眼泪鼻涕直流，“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妈妈啊。同学们啊，如果是你们的父母遇到这种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同样的选择。”
　　说完，又提起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父母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供他读书，高中去学校看他，为了省钱，晚上十几度的温度就睡乒乓球台上。
　　讲师在上面哭，下面不少人也跟着抽抽嗒嗒，偷偷抹眼泪，连体委这种看上去冷血无情的壮汉，眼眶里都有泪珠在打转。
3 H4 d& n# \+ o! b7 S. _　　方琰眼角抽动，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这片也就方琰和林官城两人面不改色，平淡如水。
　　汤可用卫生纸擤鼻子，“你俩也太绝情了吧，一滴眼泪都不带流的。”
7 H; h) ]* G0 T! c8 W& Y# A3 e2 Y8 s　　方琰说：“不好意思，我共情能力差。”
3 u! ~* a4 ]6 x- b% r# w　　“心里知道不就好了，又不是非得写脸上。关键看怎么对待怎么做，能写脸上的又不一定都是真的，小姑娘。”
　　汤可努努嘴，没说话。
; T9 i6 s/ m6 u$ L3 `6 p5 Q" a　　林官城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似乎在发呆。怀里的花束鲜嫩芬芳，花瓣上还沾着几滴水珠，很是好看。
　　煽情完，讲师进入最重要的阶段，激发同学们的斗志，放飞自我，拼搏青春。他不停阐述自己曾经接遇到相识的同学，在短短几十天内就提高上百分考入心仪的学校。
5 R+ y2 b( w5 R3 L5 Q' M　　他鼓励现场的同学们上台说出自己的梦想，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目标大学，气氛进入白炽化。
　　林官城按要求时机上去献花，平稳地走过去完成仪式。下来时，方琰拿出手机，悄悄抓拍十几张，翻了翻，心满意足地把手机塞进兜里。
. J+ X5 s. `# e- a5 f/ z9 a( i, {. _　　活动结束后，班头组织同学们回教室，一个个坐的腰酸背痛，站着伸懒腰。方琰依旧主动帮他拿过椅子。
　　晚自习前，方琰和林官城吃完饭，准备去溜达几圈消食。还没走出教学楼，就被班上同学叫住，说是有人找林官城。
4 h: r% z* ?# ~4 j　　康爱国打量着眼前的人，男人一身西装革领，头发用发胶梳得服服帖帖，但是看起来有些过于瘦削。
　　“你稍等会儿，林官城马上就过来。”
4 w6 @- p; X& |  \2 U　　说有人找？那就不是老师找他有事，养父母已经过世，还能是谁找他？方琰疑惑地跟上，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
8 W% I5 S9 D' t  k7 I+ i　　林官城走进去，看到康爱国旁边站着的人时，瞳孔霎时缩小。
　　康爱国说：“林官城，他说是你的哥哥，去你家等了很多天都没等到，来学校找你。”
1 }. C0 D$ Z) v　　作者有话要说：
2 X" q) G. \# F7 F' a. K" e6 |　　感谢～


; A8 C3 [1 t6 g2 Q2 ]# ]$ V第43章 第 43 章
/ V4 P6 f; e) D+ w) e( h　　林官城朝办公桌走去，在见到清班头面前站着的男人时，脚步顿住，脸色沉了下去。
　　男人转过身来，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下，确认眼前这穿着校服的小子就是林官城后，扯起一抹笑容，大步走上前，“林官城？”
! j! O4 G4 K; ^9 a　　“是住校了吗？这几天我去咱家都没等到你。”男人笑了下，“怪我这个哥哥，工作太忙，疏忽大意了，都不了解你的近况。哎，都是我的错。”
) K6 l. s& [1 q　　开口的西装男叫林绍，养父母的亲生儿子，自五年前爸妈意外火灾离世，就跟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决裂，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 P( e+ \" n8 H7 l0 Y- \+ J2 w7 b　　林绍抬手要拍拍林官城的后背，表示亲近，林官城毫不掩饰地皱着眉闪身躲过。
　　林绍看了眼停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下，眼中的阴厉一闪而过，“你这孩子，都不跟哥哥亲了真是。”
　　他似乎想起点什么，“哦”了一声，“差点忘了，你有身体洁癖。”
4 Z4 M6 d) M! Z" V4 l8 O　　办公室门没关，方琰一直站在门口旁听。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往里走了几步，睨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所谓的五年没见忙于工作的哥哥。
　　里面只剩两三个老师，都在忙自己手头上的事，只若有若无地瞟过来几眼。
5 v  {8 V  J8 E　　林绍顾及形象，还在努力上演着兄弟情深的戏码，只是当事人林官城并不领情。
; y+ y! M4 j3 z6 d( D( C　　他走到康爱国面前，温声问道：“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6 C. y" {) L3 u; B' K　　“没有了，你哥哥好像找你有急事。”
! [$ R" A  c; \9 ]　　康爱国只是大概知道一些情况。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这俩人有问题，哪有不闻不问半天才能认出弟弟的哥哥，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 ?, f* g/ ?" E/ @/ n　　林官城淡淡说道：“他不是我哥哥。”并没有作出多余的解释。
/ _' p6 Q2 `! _3 d+ M　　康爱国闻言，翻了翻眼皮，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教书育人他可以，调节七弯八绕的纠纷实在没辙。
+ t' Y" l: r3 [7 e  x/ v　　蹲在门口的方琰，心里一阵叫好，我媳妇儿真他妈棒！
9 O: ]$ D6 ~2 q( x7 J0 h　　“没事，那我就回教室了。”
( l* L4 {. ?5 w- F　　在旁边被冷落了半天的林绍，脸色阴沉地可怕，咬着牙根腮帮子凸起，今天他废了半天口舌，让门卫室给这个班头打电话才进的校门。再等下次？哪有这么容易。
　　林官城转身要走，林绍身体一晃直接拦住他的去路，“林官城，我好言好语地跟你说话，你怎么还不听呢？不就是我工作忙了点，后来联系得少吗？”
　　说话间，男人突然控制不住地连打了两个哈欠，眼角有点发红。林绍抹了把脸，继续说道：
8 x$ Y" ^9 Q9 L8 \8 r1 n　　“你看看你现在过得也不错，听你们老师说成绩还不错，能上个重本。这周末我们好好叙下旧，哥哥想做下弥补。”
/ X" f6 `5 l, e5 |　　林官城冷冷地说道：“不需要。”想起他做得那些事，林官城就觉得恶心，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 D9 x0 }$ v* |2 v　　林绍表情已经绷不住了，脸色铁青，还欲再说点什么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冒出，“操…都说了你不是他哥，还在这死皮赖脸地缠着，一把年纪的人，狗脸都不要？”
3 W* j6 L: @. h' l1 p& `2 M　　只要见到方琰，林官城就莫名地感到安心，他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泄了出去，望着他没吭声。方琰快步走上前，一把将被男人挡住的林官城捞了过来。
　　他小声地安抚了几句，“没事，有我在。”音量低地只有彼此两个人能听到。
' M# v) U6 G2 E( [& _- Y  U　　屈尊降贵来言和，林官城装清高装高贵不领情就算了，林绍还要靠着她的那点懂，但不知道从哪冒出个毛头小子就他妈敢上来指着鼻子骂？
$ x' \- o2 h! y8 T  Z　　林绍再也装不下去，面容扭曲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敢来教训老子？”
; c# J* c" F6 q　　他扯了扯衬衣领子，一副要人肉教训教训的架势。几个老师迅速起身，斥责：“这里是学校，注意点！你要干嘛？！”
/ h! g  p8 i+ v( h5 x6 ]* X/ r　　班头迅速跑到两个学生跟前，跟护崽子似的瞪着男人。
　　“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纠纷，这是我的学生，你再闹下去我要报警了！”
) {* [$ `0 A0 n4 M　　方琰头次觉得眼前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形象突然高大宏伟起来。
　　林绍情绪有点激动，根本不会管这些人说什么，他的视线直直地穿过老头，死死盯着林官城。
　　“你现在花的每一毛钱都是我爸的，你心安理得的拿着我的钱住着我家的别墅就什么都不管了是吧？！你可真自私冷血啊，我爸妈待你不薄，他们是因为你才被活活烧死了！”
　　“不是！不是因为我！”林官城大声吼道，似乎将憋了无数年的话从心底一下扯了出来，“跟我没有关系！那是意外！！”
　　他声音有些哽咽，看了眼紧扶着自己的方琰，继续喃喃道：“那天我不在家，我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碰巧警报器就坏掉了，保姆也请假了，我我……”
& G2 R/ d, K3 t; c　　林父年老腿脚不便，后来都是坐在轮椅上行动。他在书房看财务表时不小心睡着，烟头点着了窗帘，等醒来时已经烧了大半。林母心急老伴，直接冲进了书房。
　　最后这对夫妻没能再出去。
　　那天，林官城只是按照正常的时间安排在学校上课，放学就会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做好饭菜，迎接自己。然而等回来时，他就只看到两具盖着白布烧得漆黑的尸体。
　　好不容易过上的生活，体验到家的感觉，却在瞬间就被烧得一干二净。林父林母那么好的人，还要在晚年遭受这样的意外。
　　他背着书包蹲在旁边哭到流不出眼泪，几天水米不沾。
　　快一年没过来看望过父母的姐弟俩，得知消息火急火燎赶到后，只知道父母没了，这个便宜弟弟却活得好好的。甚至还会继承父母的一大笔财产。
　　精神恍惚的林官城在殡仪馆看到林绍和林绥时，忘却了他们之前的冷眼旁观和不待见。
　　他撑着身体，想上前尽所能安慰两句，林绍却直接冲过来，毫不留情地用拳头，上脚踹。等工作人员出来阻拦时，只看到地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随时都可能断气的少年。
　　葬礼举行时，被皮鞋踢到肝脏破裂的林官城昏死在重症监护室里。姐弟俩在外大放厥词，说这个收养的儿子冷漠自私，只认钱。
# Y0 V8 ^, m% a0 w4 y3 S　　很有可能就是他，怕生变数，为了早日得到遗产而放的火。
1 u" k; J7 t# b6 l9 ]; w0 s! H　　林官城住院的三个月期间，姐弟俩得知了遗产分配，林父把大部分都捐给了几个慈善机构和孤儿院，更是气得闹上医院。
　　要不是被律师拦住，林官城可能都没法活到现在。
　　他声音微微颤抖，“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替他们……”
& D3 t& R5 }( E　　当时的火势只蔓延到隔壁两个房间，林父给林官城留下了五百万，完全足够他在学校边买套小房子住。他却只是一门心思地把烧得漆黑的几个房间的布置还有墙壁复原，装修得和原来一摸一样。
$ E# S0 Y7 M2 l- ?　　并且一住就是五年，没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林绍冷笑道：“漂亮话谁不会说。要不是你，我爸妈肯定就在国外安享晚年，过得舒舒服服，还哥哥？谁他妈想要你这个贫民窟出来的便宜弟弟？”
2 d6 \; g, G' Z. y) m' K( d0 }　　“操…说了是天灾！天灾懂不懂！我真是…”方琰摇头，牙根儿咬得青疼，气得鼻孔直冒粗气，恨不得直接上手弄死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傻逼。
　　“方琰！”康爱国严声打断，“你给我冷静点！”
　　“这位先生，请你从哪来的回哪去！你再这样下去妨碍社会秩序，我会直接报警。”
　　动静太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探着脑袋往里看发生了。年级主任黑着脸赶走这些学生，进来后关上了门。
　　林绍阴沉着脸，眼球上全是狰狞的红血丝，根本听不到其他人说话。
; ^7 f. D* [( K( H8 T　　“还身体洁癖？林官城，你真是够了，这俩年把自己过得跟个少爷似的。我爸妈把你从孤儿院捞出来时，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吧。当初打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我……”
　　“——嘭”
　　方琰推开班头，一拳打了上去，男人应声倒下，嘴边瞬间晕出红色。被发胶理得服帖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脸上，比起刚来时成功商务人士的模样，狼狈至极。
　　几个老师迅速上来按住了方琰，怕他再有所动作，闹出大事。
& T6 W5 }! y; A* D　　林绍挣扎着爬起，情绪越来越烦躁，后背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垂在裤子两侧的手微微颤抖。他抹了一把汗，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林绍指着林官城的脸说，“你要是想解决，不想把这种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就把我爸的那套房子还有钱全都还给我。”
　　他去联系过律师，房子已经过户给林官城，他没权利处理。所以这才想方设法，查出林官城在这所高中上学，就立即找上了门。
　　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住，他伸出双手向林官城抓去。男人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格外诡异，说是犯精神病都信，没人敢冒着被弄伤的风险上去拦他。
6 W7 N* @5 O6 v0 J) L7 F( j1 ?　　林绍嘴里还在不停重复着，“把钱还给我…还给我…钱…那是我的！”
　　林官城看着他，不断后退，男人还要上前抓他的衣服，要把他扒得一干二净，拿走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
& y! H, i$ I6 Q( |9 |: y　　方琰再次使劲儿挣脱，一脚把这个男人踢得撞上墙，“别积巴碰林官城，你他妈不配！”
　　林绍闷哼一声，“哇”地吐出一口血，靠着墙角抽搐起来。待清醒了点，他手忙脚乱地去翻遍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哆嗦着手到处掏，最后在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小袋粉末。
# \! E& v! N" h! x" [0 y3 V　　在场的几个人迅速反应过来，脸色难看。
  b- v9 H; G9 l5 N　　几分钟前已经有人报警，警察到现场后，直接人赃并获，一双铐子带走了林绍。
7 x8 M! I8 D" @　　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要找林官城问话，方琰抱着林官城，不断轻拍他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欺负你的人被抓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 h( _# r1 K; P7 ]* P7 Q% J　　方琰看了眼警察，无声地做个手势，给他点时间，先等一等。


$ _" c: H) N) I( `6 ~第44章 第 44 章
　　几天过去，生活似乎又重新接入正轨。
( W1 r; L9 q" m　　警方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在场的人本来都以为只是个骚扰学生，扰乱社会秩序的疯子，叫来警察调解下家庭纠纷就行。结果没想到会直接在办公室里目睹到吸粉。真是胆大妄为。
　　没费多少功夫，就查出林绍的毒龄已经有一年多，足够强制送去戒毒所。由此还牵扯出来他非法集资等一系列的事。
3 z% S5 }4 w7 J, E. O　　林绍从小为人处事就极为乖张，瞧不起身边任何东西，平时都是拿着鼻孔看人。没想到去年公司突然陷入困境，刚开始找妹妹林绥借钱，融资了几次算是勉强度过难关。
, j: o3 X/ i- w　　早就看不过去的人趁机在暗地里使绊子，在酒局上让林绍沾染上了毒瘾。
+ Y2 w" }; ]. x. w  u3 G9 Y. Y4 `! F　　林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妹妹借钱。察觉出不对劲儿的林绥，没过多久就得知哥哥卖公司股份，借钱买粉的事，顿时大怒，要斩断关系。
- f  S+ H' |! p2 {0 x　　林绍找到妹妹家里，泪水鼻涕流了一脸，恳求她。说自己浑身难受，实在没办法，都是那些小人害得。
　　林绥想起点什么，转了转眼珠，说道：“我没钱，要钱就去找你那个孤儿弟弟，爸给他留了套房子，还有那么多钱，你去找他要回来。”
; m: I  d* ?; a) F　　“对对，这小子肯定有钱！他一个小娃娃，不需要那些东西！”
3 K/ }/ F% W* c1 z9 M　　林绍点着头应声，似乎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被瘾折磨得快要挠破心尖的人，脑子更是恍惚不清楚，当即就回来了这里。与此同时，妹妹林绥深知瘾君子的难缠，一声不吭连夜搬家。
" r2 O% Z+ t  D　　在得知整件事情经过时，方琰除了心疼，就是愤怒，他很感激林官城能遇上林氏夫妻那样的好人，却更加痛恨林绍这样的人渣哥哥，和林绥这样冷血还坏到骨子里的人。
% `+ w  E1 b7 d  x" |5 P5 @; V　　遮了五年的伤疤被赤l裸裸的揭开，有多痛，有多难受。方琰即使不能感同身受，也能从林官城的眼神中看出。
　　从被所谓的家人打进重症监护室打出身体洁癖，从总是沉默寡言不愿与人亲近，到现在笑着容忍他人靠近，撒娇要抱抱，有多困难，需要多大的勇气。
# y" \5 v9 L* n2 o' H( u5 o　　那天林绍被带走后，林官城趴在他的怀里哭，方琰也在无声地掉着眼泪。
! B) _4 f) m& W4 i　　“你又走神，在走神你这张数学卷子今晚都写不完了。”
　　林官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思绪回笼，方琰看了眼空白的卷子，笑笑，“这不有你吗？随便抄点就是标答。”
' T9 w# z1 m$ {' [5 r, y" q　　闻言，人形“标答库”气鼓鼓地把卷子一收，要去挠他，“都一个月没抄过我作业，这会儿你会动这种念头？”
$ x0 Z; }" y) a5 g0 H0 Y6 k　　方琰笑着抱住他，对着脑袋就是一顿狠揉。
! L' G! Q: Q( O2 I/ _% S* w　　前桌郝豆重咳几声，年纪主任地中海在外面巡视仔细。
. d0 Q" t; h4 G4 \9 Y2 `# I　　“任务目标已到。后方请注意，后方请注意。”
　　方琰立即收回爪子，端端正正地坐回座位，很是挑衅地对着窗外的徐主任露出个白牙笑。
( v3 R, U% ?( v" U7 Z2 }　　徐主任眼皮一跳，冷哼出声，背着手走了。
　　就算方琰现在闹事闹上天，也拿他没办法。只能避着，眼不见不气。
3 j% v9 q  @, V& ]7 ]# X　　出了那么大事情，学校只能藏着掖着，何况还是当事人还是年级第一。每年市里的三所重点高中竞争都格外激烈，暗暗较劲，市状元花落谁家对来年的招生情况影响格外大。
, R6 O- E+ }5 G' h( Y　　校领导和几个老师都很害怕影响到林官城的状态，事情能压就压。甚至要安排林官城去心理咨询室呆几天，方琰说不需要，他有我就够了。
2 C  x2 g. P- c$ H　　老师能怎么办？只能干瞪眼。
0 l8 g: d' a5 f; k　　不过，他们只是以为这俩学生关系好，把方琰叫去办公室反复教诲，不要泄露林官城的家事，并时刻关注他的心理状况。
/ |& X; Z- }# y: M% K/ T　　方琰挑挑眉，拍着胸脯答应，绝对好好的，万一出了事也算我的。
　　这天，班头上午提了句下午要去拍毕业照，让大家统一换上夏季短袖校服。该整理的就收拾收拾，弄得精神点好看点，毕竟高中毕业照仅此一张。
　　男生大多不以为然，不少女生中午专门回宿舍洗澡洗头发，家里带的化妆品，悄悄往脸上涂点抹点，小心思均显露无疑。
　　下午阳光正好，方琰眯起眼睛，他怎么觉得班上的女生好像突然看着顺眼了点。
2 t: L; t  t' v+ e' Q0 {　　方琰问，“哎，你往脸上涂什么了？白了好像不止一点点。”
' w% a4 `2 P6 o6 S　　汤可偏头看他，怒道：“你声音能不能小点！女生都是爱美的懂不懂？”
6 c5 F  P+ F# j　　哟，框架眼镜还取了，换上了隐形。
; x* ]1 q" c& V! K　　郝豆好死不死地补充了句，“你、你脖子颜色断层了。”
1 O5 P# t7 a5 d9 \' P　　“失误！”汤可顿时一巴掌打了上去，解释道：“我是新手，难免的。”
　　郝豆揉着胳膊，委屈巴巴，“我就提醒你一句。而且你的睫毛好像、好像有点……”
# Z; o7 ~- ]( I* \　　一道凌厉的目光扫射过来，郝豆立即闭上了嘴。直男永远不会懂被当场拆穿化妆有多尴尬。
; O" B, |0 {) A　　方琰在旁边笑得接不上气，林官城的唇边也漾起一丝笑意。
　　“还是我媳妇儿自然美。”方琰戳着他的脸，毫不掩饰眼里的爱意，说道：“尤其是你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好看。”
　　“你也是。”
　　林官城耳朵微红，低声接上了这么一句。
　　班头康爱国来喊了几句，让同学们准备下去。
& p* z; y5 Z  T　　还有几个壮汉在临死挣扎，不知道从哪搞来一罐芦荟胶，就朝脸上涂，仿佛涂的不是保湿霜，而是神之滤镜。
　　上一个班笑着回了教室，各科老师已经在第三排坐好。
) j% U0 \6 l. s; ^$ k　　摄影师安排着站位，方琰很想和林官城站在一起，奈何身高优势不允许。左换换右挪挪，方琰一脸得意地摸着前面人的头发，一会儿捏成个小辫子，一会儿刨成鸟窝。
0 e! ?. p" n3 f　　林官城无奈地扯扯嘴角，一点也不嫌烦。
　　“来来来，都看着我，说茄子。”
) ~& p3 q9 O( \8 v6 E( _$ i4 s　　“太老土了吧，谁还拍照说茄子。”
; h9 d$ v2 n9 Q" l( \3 C0 ?　　“行行，那你们统一换一个口号。要甜甜地笑，不要拉着脸，露出你们可爱的小白牙。对，就这样，多好看啊！都看这边。”
　　师傅盯着镜头，“三、二、一！”
　　全班同学冲着摄影师齐齐喊出，“高考必胜！”
　　方琰一只手搭在林官城的肩上，笑意懒懒的，眼神却透着坚定，专注，温柔。
, {$ }2 R, p' U3 d　　摄影师连着“咔嚓”好几张，效果不错，他说了句可以了。老师纷纷站起，朝办公楼走去。
5 M1 K. _* j, T" ]( H7 h- `. v　　还有一些想单独拍照留念的可以留下来，找师傅帮忙拍，到时候会一起洗出来。方琰当即拉过林官城朝师傅走去。
) [" I* ~+ l; o3 n　　“我俩在学校单独合影几张。”
! u, p& \8 u5 i0 o- l% S　　林官城嗯了声，内心也在隐隐期待。
& G. ]' Q% ]3 b: Y& v8 f( ^) i　　方琰说，“师傅，帮我俩拍几张。”
　　镜头聚焦，方琰改变姿势，抬手搂紧林官城的腰，暗自使劲往怀里带，微微偏头，笑容灿烂。怀里的人面色微红，腼腆的笑着。
　　“继续。”
3 i# n7 d2 m9 U% l+ E  I# H　　师傅只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再次对焦。
　　方琰搂住林官城的肩膀，在喊下口号后迅速侧身，倏地亲在了林官城的脸侧，林官城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都是猝不及防的意外，羞涩。
& a/ C- W2 M& c7 Y9 J7 ]6 S　　林官城红着脸朝教室走去，浑身都烫烫的，其实内心很想时光能定格在那一刹那。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回到教室。
& @6 a3 I* w4 ^* g; e8 M. ~/ i　　康爱国石像般伫立在原地，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他想回头喊喊学生，让他们抓紧时间回去自习。扭头就看到这样一幕。
' P/ I& ^& m6 L( ?( K* W　　他摇摇头，喃喃着：“不应该啊……”踱着步子慢慢走着，模样瞬间沧桑了十岁。
　　有点意想不到。又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还是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啊。
　　回到教室，一堆人叽叽喳喳地去厕所洗脸。郝豆指着汤可的脸说，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吃辣椒了，嘴唇好肿。”
　　“卧槽！你还有完没完了？！”
　　汤可又要去揍郝豆，他晃着小短腿到处躲。
1 S- c' E( b' f" }# U( V4 ~　　接下来目睹了女生摘美瞳的过程，郝豆又在旁边全程配音，“靠……你不疼吗！直接用手从眼珠子里抠出来！手上那么多细菌，看着就好疼。”“
  t1 g+ P& @) D8 z　　你怎么塞进去的？啊啊啊，要拿出来了！出来了！”
　　“郝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 F8 ~6 y) ~2 h; j　　一声怒吼，整个班都安静了下来。汤可吐吐舌头，给郝豆一个“你下课死定了”的眼神。
　　方琰听着前桌小打小闹，支着脸看林官城认真做题的样子。
　　能重回高中真好，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抬手就能碰到，年少的喜欢在这一刻格外的浓烈，勇敢。
　　方琰害怕林绍会找人报复，从那之后都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林官城，放学上学都是一同坐车。林官城说要回家清理下卫生，方琰也坚持要跟着，并且打扫完就走。
　　高考越来越近，时间像骑上了白马，策马奔腾，告示牌上的红色数字一天天减少。
0 J, k4 @3 H9 y+ z0 n/ t& \　　朝六晚十二的生活作息基本定型，方琰和林官城再没有睡过懒觉。老师也一个比一个紧张，杨露也没有再为难过方琰。只是康爱国看方琰的眼神总是莫名的一言难尽。
　　方琰挥挥手，“班头，你怎么了？”
　　康爱国轻咳两声，敛去情绪，“没事，加油好好搞，争取撵上你同桌。”
1 N2 [+ m. T7 F8 W2 b" j　　看着他远去的格外萧瑟的背影，方琰嘴角微微翘起。
8 ]* Z3 T6 \5 f3 U　　林官城说，“我看你就是没事故意找事。”
- E5 ^7 b0 M3 O. I, T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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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k$ g/ c7 C9 b1 S: w/ U4 J第45章 第 45 章
3 K$ F4 a1 L4 j5 }- F" C, F　　周末的上午，两人一大早就爬起来学习刷题。
! Q" C2 L8 }4 k& c　　和林官城对完一个大题，方琰伸了个懒腰，望着试卷发呆，懒懒地问道：“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 x; {% x: k( U, C3 g* s' w　　林官城笔顿了下，沉默几秒，答道：“还没想好。”
3 K: k5 I) K2 G1 e; f　　林官城知道他问的是报考大学和专业，以前他也没细想过这些，觉得做好自己分内的事，随便选个凑合的名校看得顺眼的专业就行。反正都是一个人过。
　　这会儿再去考虑这个问题，确实需要深思熟虑一番。
+ G5 }' x0 H  J　　方琰抓了两把头发，心里暗暗都谋划起十年八年往后的事，“等上大学，咱俩出去住吧。”
4 j/ J. N; X0 p* F　　“万一不在同一个城市呢？”
% a) b+ U: b* M- Z% L" O) i　　“操……能不能别这么说？”
. r. d8 [  o7 s1 F( a2 h4 C, A　　方琰最怕的就是这个，考不了同一所大学就算了，怪自己以前不好好学。要是再异地，还不能天天见面，想着就烦。
( ~3 c8 f% o( r7 D3 V　　林官城眼睛不转地看他，半晌没说话。
　　方琰眯起眼睛，板起脸，说：“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搞异地恋？”
% }0 m" h) }% E$ G4 o# ^/ o$ \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允许！你知不知道我追你有多费劲，好不容易好了几天。”
　　方琰越说越来劲，心里窝火，林官城忽然出声打断，“你好像……流鼻血了。”
% P& @% G1 A9 ~. X/ D3 X　　话没说完，他立即上手把方琰的头往上掰，“快把头仰起来。”
7 X# t* U3 G3 z$ f　　方琰用卫生纸捏着鼻子冲进卫生间，林官城也跟进去，用凉水冰了半天才止住血。
　　林官城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你应该是上火了，这段时间要吃的清淡点。”
　　方琰应声，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渍，短袖上沾了几滴血，他直接抬手脱了下来。
) ^7 x. o8 o; l" n& ?# M　　“我、我去给你泡杯菊花茶，去火。”
/ }5 [/ g: N9 L5 s　　林官城转身要走，看到他光膀子，还有点不好意思。
　　方琰挑挑眉，说道：“菊花茶对我不管用。”
　　林官城疑惑地看向他。
7 d; }0 ]* D2 c' f, I' i% Q　　“前两个字还好说。”
　　方琰说着，嘴角止不住地翘起，乌黑的眼睛里漾起亮光。
0 |0 C  P7 X" @1 Y& b* L; S8 x2 y　　听到坏坏的笑声，林官城瞬间明白过来，红着脸，闷声两步冲出卫生间，跟逃命似的，慢一步就会被大怪兽生吞活剥吃得一干二净。
　　方琰：“……”
9 o4 Z! D& @0 U/ y' V　　他靠着墙笑了半天 ，觉得自己太他妈有才了。方琰两下把衣服上的血点搓掉，去衣柜找件衣服换上。
' _( s- q9 G" {7 O. g7 v; o3 z　　收拾好，林官城已经端着一杯橙亮亮的菊花茶坐到桌前。还要看着方琰喝完。
9 l8 M  D& ?# s& r* K! _5 N) I　　在这之后，方琰要是再开点什么玩笑，林官城能立马百度出几十条纵欲无度记忆力下降的小新闻给他看，还一本正经地跟他分析对高考有什么影响 。
　　方琰内心很苦，我这还没纵过呢，太委屈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丞文日常问起林官城最近的学习情况，后者都是如实回答。
7 B: d% f0 c2 P9 Q' v' M$ @　　方丞文和沈雪琴都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3 L# r: d9 o, k  A% |, k　　方琰挥挥手，“哎，这还有个亲生的呢。爸，妈，看看我？”
) i) K, C( z+ M2 k2 {　　沈雪琴漫不经心地说道，“班头给我打电话了，前俩天还夸你了呢。”
　　方琰眼睛发亮，急忙问道：“说的什么啊？”
　　林官城心说，真是为难这孩子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被老师夸奖，就开心成这样。
; C) A: v  f0 G' l, T5 o　　“说你很努力，上二本肯定没问题。”
7 G7 E( c4 |( `　　二本没问题？方琰瞥了眼林官城，刚鼓上来的一口气瞬间就泄了出去。他很想能和林官城站在一起，而且是完全靠自己。
6 m$ c! Z2 t; a+ R　　一模二模都在两百多分游荡徘徊的人，三模忽然考了四百多分，同学老师都是颇为震惊。
: I) m# f4 ^% X2 C5 V7 |　　开始都以为是作弊，后来发现方琰是真的下功夫在补，有时候还会主动问老师一些问题，更是好奇得总忍不住回头看。
　　方琰眼皮一撩，恶狠狠地回道：“干什么！没见过别人学习？”
　　生活还是很现实的，在后面的各种测验中，方琰没能如日中天继续进步，怎么考都停在了四百多分。
, Q1 X- q2 a% ~1 s( x: p　　林官城没说什么，该教还是教，方琰知道自己落下的太多。
　　沈雪琴把一块小排夹到林官城碗里，“到大学有没有感兴趣的专业？有没有意愿学医呢？毕业后这方面我可以帮到你，少走弯路。”
　　林官城若有所思，认真地回道：“我会考虑的。”
　　“学什么医？天天忙得要死还落不着好。”方丞文提起前俩天看到的医闹新闻还心有余悸，“男孩子学金融好，回头直接上我公司实习。”
$ A( v( W6 f2 X  m  Z9 I( w4 r　　沈雪琴哎了声，“老方，你什么意思？学医有什么问题？你老婆就是医生，说这话你戳不戳心啊。什么叫天天忙得要死？你多闲似的，几天都见不着人影。”
; F# s) T/ F" l+ i" C4 h. l) a　　她扭头看林官城，笃定地说道：“就学医吧，白衣天使多好。”
　　“长得帅，人又优秀。去医院工作，保证把那些小护士迷得三魂七魄都找不着。”
/ B" z1 o1 c; Z. h) b* y  J　　方琰在旁边听得心里着急，重咳几声，再次重复道：“哎哎哎，妈，这儿还有个亲生的呢！”
2 D- N# }2 W$ G2 i9 m　　两人异口同声，“你先考上大学再说吧。”简直不能再默契。
　　方琰：“……”
6 p2 X& C; P1 M2 O5 m. r. f　　两人又要接着拌嘴，吵工作吵儿子小时候没人管。方琰头都要大了，拉着林官城就上了楼。
  {* Z5 j7 m) W% J. F" `　　“咚——”地一声关上门，他猛地把林官城抵到门板上，瞪着眼睛，龇牙咧嘴，很生气的样子。
+ w, |. Y0 _) [9 L; r, ]　　“还小护士？这儿有只大狼狗，你管不管？”
/ e/ B+ P, V7 |; q% t　　林官城扯下护在自己脑袋后的那只手，看着方琰的眼睛，说：“又不是我说的。”
　　“就问你一遍，管不管？”
　　林官城伸手抱住方琰，声音软软的，“管。”管一辈子。
　　儿童节那天碰巧放假，不用上课。本应该继续早起刷题背书的两人，携手出了门。
　　林官城很乖巧地抱着一桶爆米花，跟方琰走进电影院。他特地选了个很浪漫的爱情片，结果没过一半就开始眼皮打架。
: o" t: v. Y7 b1 m# w　　方琰还想打哈欠，但是不行，得憋着！自己选的情侣档，说什么也要认真看完。
- v# S' }4 H0 I% v　　他侧头瞅了眼，林官城目不斜视，看得很认真，时不时往嘴里塞几颗爆米花。方琰扯扯嘴角，握紧林官城的手继续看。
　　剧情到了高潮阶段，男主女主误会得死去活来。
　　“我们是没有可能的。”“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
, `1 r1 ~. e( A$ k) v* N　　方琰眼皮都在抽搐，小声嘀咕，“哪这么多事啊？滚床上打一架不就好了。”打一架还好不了那就再打几架。
　　煽情阶段影院不时传来点儿啜泣声，方琰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备好的纸巾，要给林官城擦眼泪。
, N. s4 y; r1 }; g  F" ?! e& C6 ]8 X　　林官城喝口汽水，张大眼睛，“你要干嘛？”
% K( V7 F8 n$ J, t$ L　　光线太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只看到方琰手上攥着的纸巾，很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哭了？”
2 a2 A0 n4 k% K3 w& r1 g* _. N. ^; D　　方琰咬牙：“我擦汗！”
　　从电影院出来时，方琰脸都是黑的，电影没看进去，还说后面有监控，啥也没干成。林官城心情却很好，问他接下来要去哪。
　　想到这个，方琰顿时被重新点燃，活了过来，“去新开的鬼屋玩吧。”
　　林官城想了想，说：“我没去过鬼屋。”
　　“没事，我也没去过。”
　　方琰是真没去过，他觉得鬼屋这种东西也就吓唬吓唬小学生，没啥意思。但是一想到能看到林官城被吓得哇哇叫，直往自己身上蹭，方琰就觉得很有趣。
0 Q. m: I( E$ w8 n# H! j　　“你怎么突然笑得这么恶心？”
! p8 @; I1 s$ n: V　　“有吗？”方琰无所谓地说，扬着笑说，“走，买票去。”
% e$ I/ P8 C& R/ l$ `* v3 e　　半个小时后，林官城扶额，都不忍心去看身上的人，强撑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
0 o. x4 f+ }) c0 f8 v5 y　　“你先下来。”
　　“卧槽！刚刚那个东西碰我了！！”
　　“你先下来。”
3 e) u2 _) g9 H/ J　　“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阴冷的光映在方琰侧脸上，他越缠越紧，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林官城深吸一口气，拽了一把快要被扯烂的衣服，有鬼也先被你吓死了。
　　鬼屋有三层，连带地下室，打着异能空间的招牌，里面设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灯光暗得只能勉强看清路，找不出一点亮色。
1 |  i; N( R  y  o7 o) \　　有一段路，天花板倒掉一条条白布缠裹的蛹状的东西，个头儿有成年人那么大，直着走出去只会亲身感受到这些东西在你脸颊上和耳边晃啊晃。
' b* a- H8 \7 {% O. Q" d　　“操操操操……林官城！你别松手。”
　　旁边几个小姑娘笑着跑过，林官城唇线抿得绷直，又好气又无奈，“不松不松。”
　　“你都这样…为什么还要来鬼屋玩？”
$ e: Q, u3 G" V. T& z* E　　当然是为了你啊。方琰不答反问，“为什么你一点儿都不害怕？”
　　看到拐角铁床上躺着的一堆东西，他都要哭出来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东西。
　　“我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恐怖片，尤其是晚上，一个人关上灯看，挺有意思的。”
$ @: Q) V! @& x3 _7 {; Z! W1 D6 o　　方琰：“……”
' |+ b* L4 u) R- l7 Z7 }　　跟想象中的约会，好像不太一样？
　　出去后，方琰低头捏着眉心调整状态，林官城似笑非笑地看他。太特么丢人了。
$ x3 B& Z7 W* Q) M　　不行，我还有后招，情侣必去的摩天轮。方琰拉着林官城，紧赶慢赶在乐园要关门前，如愿以偿坐上了摩天轮。
- L' x8 Z% h6 W　　坐厢慢慢升起，华灯初上，夜色尽收眼底。方琰很想再浪漫那么一点，可惜基调不太对。他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下今天状态不好。
　　林官城趴着玻璃，向下看，喊道：“方琰。”
& _5 j3 P* v0 p; ]" q( U  e　　他抬脸，“嗯？”
5 p" G$ l/ e6 m: {$ y5 V/ s& e: O. D　　“谢谢你，我今天特别开心。”林官城继续说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出来看电影，第一次去鬼屋玩，第一次坐摩天轮。”
' K1 Z$ f( ^: o( i　　方琰愣了三秒，一时接不上话，
　　“你怎么还不亲我？”林官城自顾自地说着，“按照电影情节，这会儿应该……”
) I3 e. q5 T+ O2 B! v" p! }. u( A　　方琰呼吸一滞，毫不犹豫亲了上去。
. t0 ^. g, X, |* L/ ?, G% ]+ w8 D　　到家时，沈雪琴就坐在客厅，她扫了一眼，说：“出去逛街了啊，衬衣挺好看，跟俩兄弟似的。”
; z, e7 |( M3 \4 f" u　　出发后，方琰很心机地先带林官城去买了一身衣服，同款不同色，非要体验一把情侣装的感觉。店员不住地夸他们好看，方琰心里暗暗得意，那可不。
8 W4 y9 O" t, D9 q% s　　就是回来时，林官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的皱皱巴巴。
　　方琰讪讪笑下，“顺手买的。”
4 j- R0 l$ L, Q5 l6 W　　半夜十二点，方琰照常洗完后偷溜进客房，他摸着黑爬上林官城的床。
* j/ a6 L$ u+ L　　“方大壮想找林小城玩，不知道林小城同不同意？”
! w5 k4 A, i8 V7 ~+ G; z, r6 c　　作者有话要说：
. l+ I" V: h" H/ [% }5 i　　会有大学会有工作，进度不会很慢。
　　合同昨天寄出去了，等过几天录入签约就可以给小天使发小包包，激动！！


第46章 第 46 章
' a  ]- @, T6 R* ^0 y- i  V2 X　　市里的高考考场安排，是只把三所重点高中作为考场，考前几天会公布出来考号座位，可以让同学们提前去看考场，熟悉下环境。
0 z0 E. B% i) P# Y2 @: ^& p　　林官城和方琰一起去教室前面看表，运气很好的是，两人在同一个学校考，不好的是，都不在本校考。方琰安慰说：“没事，有实力，在哪考都是一样的。”
4 ^+ D* b$ e& x　　林官城看了他一眼，说：“我怎么感觉是你有点紧张？”
　　“我发现你越来越能耐了是吧？”还直接当场拆穿自己男朋友。
　　最后一天，要把所有的课本资料收拾走，同时也到了一年一度的扔书大会。学校本来是极力劝阻的，后来发现不管说多少遍都没用，就干脆备辆卡车在空地，让他们痛快一把疯个够，然后等学生们扔完一趟收拾走。
* R8 j% B0 Y( f" k; o/ v! Y3 g4 \. D　　大课间，每层楼都有一堆学生抱着厚厚的一摞试卷站在走廊上。
7 _$ ~/ B( b6 Z/ y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一千多名学开始齐声大合唱。
　　“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清朗深情的歌声中，白花花的卷子雪花似的在空中飞舞飘荡，耀眼明媚的阳光下，方琰和林官城看着彼此开心地笑着。
　　方琰不让林官城扔自己的书，说：“你扔我的吧。你的笔记都被我的小侄女表弟表妹什么的提前预订了，那些亲戚听说我家来了一个学神，都是恨不得上赶着把自家小孩塞过来。”
" `; D% i" E; h- _" W　　“还说想让你暑假给他们小孩辅导，开出重点高中高级教师的薪酬。我当时就拒绝了，说你忙得很，顾不上其他人。”
　　林官城明知故问，“忙什么？”
　　方琰似笑非笑，“忙着陪我玩啊，林小城，你的整个暑假我都预定了。”
! V6 d9 v' k2 l) z: c/ u/ y　　“都给我回去！高三的扔书，你们高一高二的扔什么扔！是不是想写五千字检讨？滚下楼去捡回来！！”低年级的主任在隔壁楼里大声咆哮，同学们笑得更大声了。
　　这几天，整个家里的氛围都格外沉重，生怕出点差错耽误两个准考生，饮食不能太丰盛也不能太清淡，两人已经调整过来作息，早睡早起。
  ]0 [1 Z, M$ {' f9 V% K　　学校有包下几辆车，专门接送在外校考的学生，方琰和林官城直接坐自己家的车去考场。方便，还省心。
6 ^6 [/ r- @* f0 m9 v  }　　出门前，沈雪琴又叮嘱了一遍，准考证身份证都带好。她看着林官城，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紧张，就拿出平时的水平好好考，回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她看过几次两人的成绩单，深知省状元可能就要出在自己家里，所以分外紧张看重。
4 U9 n* `0 _* P( T* d) I　　说完她又去看方琰，“不要有压力，加油。”
- f5 }3 j" L  \  y　　方琰心说，你俩就没给过我压力吧，自己考几分都没啥期望。
　　坐在车上，方琰还紧张地过了一遍所有古诗诗词，这几天林官城压的一些作文类型，素材也背得烂熟。方琰小声地念着，林官城微微偏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的肩膀上。
' X* F* A+ k, m) u* O7 K　　林官城说：“你这样我也有点紧张了。”
. @& P8 T' \4 |' u　　“那怎么办？”方琰说，“我不背了，都已经过好多遍了。”
0 `: o+ E( O* _( U. k　　“抱。”
3 C: Y- j1 f5 P3 l2 d" \5 P　　方琰正合上课本，没听清，“嗯？”
　　林官城说：“抱抱。”
　　方琰会心一笑，这人是在跟自己撒娇呢。半年前，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日夜兼程的准备考试，更没想到自己会软玉在怀，还是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班长。
　　两人在不同楼层，互道加油后便各自进了考场。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很快两个半小时过去，考生蜂涌而出，方琰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等待林官城出来，然后一起坐车回家。
/ ^" _2 }" L# f7 d: K( Q6 j　　彼此谁也不提考过的科目，他们考前就协定好不对答案不影响对方的心情，虽然能影响到的就方琰一个人。
　　两天都是如此，没有人来打破这一片宁静。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都是深深呼出一口气，彻底结束了，方琰如释重负，笑着对林官城说：“跟我回家。”
0 A# r- R9 v% W" L, L$ p　　试卷答案陆续出来，方琰和林官城都不想去对，不管怎样都已经考完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方琰见林官城状态，就知道他肯定是正常发挥。至于后面的那些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回家后一切都是照旧，爸妈没问，方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只说要出去玩几天，在成绩出来后就回学校领成绩单。
　　方琰问林官城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林官城说：“我都行，随你。”
　　方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还好我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 D4 t! S/ B# p　　他打开备忘录，给林官城展示自己几天辛苦钻研出的路线图，适合当季出行的城市。这件事他高考前就在偷偷准备，连需要订的机票高铁都提前买好。
3 f! o- N" ]- x4 a4 _　　林官城只是笑着答应，一起收拾行李，只要有你在，去哪都行。
7 L9 A" b" M5 \　　毕业行出发当天，方琰爸妈莫名涌出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小情绪，“玩得开心啊，注意防晒，别回来时变成两个煤球。”
: y- o2 x- [# T7 x/ u* B: l　　沈雪琴皱着眉说，“路上警惕点，小心扒手，也不要被陌生人拐跑欺负了。”高考玩是该放松放松，出去玩缓解心态，但这俩孩子也太着急了。一声不响地，高考完当晚就走。
* ?, d  d3 }& \) v4 P　　老方听媳妇儿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有点不耐烦，“他俩都成年人了，自己心里有数。”
　　方琰心说，哪个小偷敢不长眼，就自己这一身劲儿从良后都没处使。至于陌生人拐跑？不存在的，你儿子只想拐跑身边的小可爱。
+ q# P  W! ~9 t9 ^3 z　　他大大咧咧地说道：“妈，放心吧。半个月后就回来了，保证您俩儿子回来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而且还会更有男人味哦。
　　林官城也接道：“妈，不用担心我们俩，我会看好方琰的。”
6 M+ I9 x2 u5 z- O　　说完他们就推着行李出门坐车去机场。
; }9 V) q9 \9 `2 T* a　　沈雪琴还愣在原地，满脸诧异，嘴巴微张，“老公，你你你你快掐我一下！”
& Q9 O4 }7 d, f+ u　　方丞文照做了，沈雪琴却怒道：“疼！你怎么还真掐？！”
" U) w- g' h5 Q; _' |- ^　　老方很无奈，是你说的让我掐啊。沈雪琴又问：“刚刚那孩子喊我什么你听到没？快说啊！”
& c0 ]7 F) d. N+ o: R. t" n# K　　“听到了，喊你妈啊。”等等，怎么像在骂人，方丞文改口，“把你当妈呢，说明小林彻底把我俩当家人了。”
　　沈雪琴笑得又开心又满足，“多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真好。”
　　另一边，方琰揉着坐在怀里的林官城的头发，一下一下的顺毛，“你刚喊那声，我妈肯定高兴坏了。”不止是他妈，方琰自己也很惊讶，心里乐疯了。
, I: \) n/ @! _1 z! B' O; Q　　林官城很破坏气氛地接道：“可能以后就高兴不起来了。”
6 t$ B8 J; g% q9 o　　方琰说：“不会的，相信我，还是一样开心。”
　　林官城笑笑，“嗯，信你。”
: ], U7 p2 |0 t8 P& f　　第一站是个不会人挤人的小海岛，方琰订好了豪华套间，环境特别好。拉开窗帘打开玻璃门，就是可以直接下水的浮木板。
1 p- d' k; E' f$ |8 R* @4 C　　海水澄澈透亮，翻滚着浪花拥吻白沙，在夜间去看还会有点点荧光闪烁。两人吹着海风，互诉情谊，不为错失的过去多变的将来，只为现在。
) v, q+ e$ W- E6 h　　回酒店，林官城看到巨大的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浮顶的无数心形气球，处处透露出浪漫而又危险的气息，他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要是有镜子，林官城知道自己肯定脸烫的都快冒出烟。
　　“我去洗澡。”
" X$ B( @/ X7 I　　林官城边说边朝浴室里走，努力掩饰住慌张。虽然心底也有点小期待，但真到这么面对时，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方琰强行按耐住激动，“我和你一起。”
　　其实他也很紧张，作为准备事先还背着林官城偷偷看过不少相关的小电影，行李箱里也塞了好几盒必要的小东西。
　　林官城瞪着他：“你出去。”
　　“好。”方琰还真就转身要出去。
5 h$ }/ {  o9 Z4 m$ Z　　林官城怔了下，剧情发展不太对，他眨了眨眼，软软地喊道：“抱。”
　　方琰转身看他，“还有呢？”
　　“想…想吃糖。”
! W0 v; D& t: w  o. L8 k* J2 L　　高级酒店的浴室里放水时会自动播放音乐，乐曲柔和舒缓，盖过了细密的亲吻下衣料摩挲的声音还有水渍声。
1 k. d) P% @+ g　　起初，因为害羞林官城还有些抗拒，但没办法，方琰一摸他腰上的软肉，他就自动挂在了对方身上。先是亲到他眼睛起雾，软得快要化成水，林官城脸色绯红，低低地唤了声：“方琰…”
# x+ y2 \3 b5 \4 m/ B$ n　　“嗯？”他就是想听到回答，想听到林官城亲口说。
　　林官城轻轻舔了下唇边，骨节分明的手不规矩地到处乱摸，“想要……”
- _! |$ g6 Y$ L　　方琰呼吸已经不太平稳，眼睛里的爱意浓厚的得化不开，“想要什么？嗯？我想听你亲口说。”
　　“想要你……”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完全堵上，剩下的就是断断续续的音节不断在浴室里回荡，不时还传来几声啜泣。
* @6 u- \7 n' @1 Y$ w  ]- f: ^　　方琰很仔细地照顾着他的感受，怕弄疼他，极力控制着节奏力度。林官城也尽量配合着，就是哭着说了很多次不要，自己却死活不肯松手。
. i$ p$ f! i# a0 F# Q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一晚上，他亲吻着怀里熟睡的人，“林官城，你是我的了，一辈子都是。”
$ e+ Y( ?  h2 k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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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7 ^* E( O8 p. i第47章 第 47 章
　　出成绩前的小半个月，方琰按照计划和林官城去了很多地方，当然都尽量选在人少的旅游胜地。他不想出来玩时，还得和喜欢的人避讳他人眼光，遮遮掩掩的。
　　这些日子两人不是出去玩，就是在酒店地毯上，阳台上，沙发边，浴缸里，各种地方反复留下爱的印记。
2 O4 z- \. v# V6 u5 Y; F% v　　前几天，起初林官城还红着脸扯方琰的衣角，抿着唇软声软气地主动索求抱抱。
" S, x( S" A" N& C　　没过两天，他一改前态抱着被子退避三舍，满脸戒备，“你你你…去换个标间。”
　　方琰微微挑眉，“宝贝儿，你认真的吗？”
　　林官城重重的点头，“认真的！”
　　方琰直接拒绝，“不行，你晚上没人抱着睡觉会做噩梦。”
　　他打着商量，“能只抱着，睡素的吗？就像以前，纯纯的那种。”
　　还纯纯的？方琰嘻嘻笑，不说话。笑得林官城腿都软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 i# V/ g3 q7 A1 q% B7 ^　　林官城再次从浑身酸软骨头几乎散架的酸麻中醒过来，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刚睁开眼，一只手就顺势摸了过来，勾着指节撩拨。
; N7 Y, ?3 p, O& h　　林官城抬脚要把他蹬一边去，“——嘶”不小心牵扯到某个地方，他皱着眉倒吸一口凉气。踹下去不成又反被压。
　　“再订一间，我要跟你分房睡！”坐在方琰怀里的人气呼呼地喊道。
9 j, j8 z7 Z1 f9 P0 g　　“不行哦，宝贝儿。”
　　方琰笑笑，继续帮他吹头发，给他把每一根发丝儿捋顺。
　　林官城盘腿坐着，慢慢揉腰，小声嘀咕：“公狗。”
3 ?9 q2 x4 K( ], g　　方琰嘴角翘起，亲了下林官城的发顶，喊道：“小母狗。”
) B# R% P: a" @) k; S　　林官城噫了声，还是很不高兴，“我不想跟你讲话。”
　　方琰懒懒地说道：“那就不讲话，过来趴着，我给你揉下。等会儿还要出去玩呢。”
/ q! R: x8 e0 G8 C" Z! Z& y　　“我拒绝！”
　　说什么都不能趴着，林官城见势就要跑。方琰一把把他捞了回来，按在床上。两只手很有力地揉捏着。
　　林官城舒服得轻哼出声，在这几天见识到后面的人精力有多旺盛充足后，他连忙捂住嘴。方琰手一顿，只是低头在他的脖颈上亲了亲。
　　见到他害羞的模样，方琰就想亲亲他，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揉进自己骨子里，还想天天喂他吃棒棒糖。
　　最后两天，林官城想看日出，方琰说好。早上四点多就把林官城喊起来，从行李箱拿出外套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一起爬到山的顶端，坐在平地上，看红线冉冉升起，太阳从层峦的云海中破出。
8 g- F4 ~4 Z% N& b　　山顶的寒气还未散去，林官城靠在方琰的肩膀上聊天。方琰摸他的手有点凉，就塞进自己衣服里给他捂。
　　方琰拿出手机，壁纸还是几个月前他在校医务室里偷拍的那张合照，后来林官城提过，但是说什么他也不肯换，说意义特殊，要用到老。
　　方琰打开自拍模式，亲吻林官城的脸颊，两个人紧紧依偎，怀里的少年也开心地笑着。
+ p; Y& m0 a# P  Q# A& J4 g, c　　他拍完就转身捣鼓手机，林官城余光好像看到微信界面，问了句，“你要把照片发给你发小看吗？”
+ R3 Q. t; S# L* \9 z8 B; j3 {　　方琰笑着说：“不止是他。”手上操作没停。
　　林官城警铃大作，他疑惑地拿出手机，打开就看到朋友圈最新一条。
　　是方琰刚刚发送的，两人的亲吻合照，配文是：“My love.”
　　“你……”
　　林官城眼睛瞪大，呆呆地看他，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这条朋友圈意味着什么，方琰选择直接公开，对所有人可见，再没有回头路。
- ], y* t  S, K" }/ J4 m, B0 ~( j　　方琰揉揉林官城的头发，见他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故意委屈地说道：“你生气了吗？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
  F# ]+ w& `  W4 R. w9 C  a3 r　　林官城连忙否认，“我肯定不会生气！只是…你的家人亲戚朋友都会看到……”
　　“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我喜欢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另一半。”方琰拉他起来，拍掉身上的灰，伸个懒腰继续说道，“走吧，咱们回家。”
; l9 B. c9 p5 Q  V　　方琰发朋友圈那会儿还很早，没什么动静。大概一个小时过去，大家陆陆续续醒了。手机顿时轮番开始消息爆炸，爸妈的还有兄弟的电话连着不断地打进来。
　　彭湃一早就知晓这事，只说了句，“哥，祝你好运。希望你还能活着带嫂子来玩。”
　　方琰一个没回，索性直接关机。还是回去当面说比较合适，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提前告知下，不管怎样等到家时，爸妈情绪应该会稍稍缓和些。
) N  t1 q( |4 |. E( g- `4 Z　　一路上，林官城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工作，设想出无数种可能会面临的局面，沈阿姨方叔叔肯定会怪自己，会不会直接把自己赶出去，想想就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 `4 B9 C5 h$ _　　方琰抬手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没事的，我爸妈可喜欢你了，要赶也是把我赶出去。”
( l* V8 [( [6 \  H　　没想到一语成谶。
  K4 ]4 @: M! W2 [1 Q. A  j　　方家的小洋楼门口，方琰很无奈地坐在两个旅行箱上，满脸都是“你是认真的还是玩我的”，大门严丝合缝，透露出主人的冷酷无情。
　　几分钟前，方琰还云淡风轻地推着箱子走进来，喊道：“妈，你俩儿子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 {5 ~/ C# u. x　　沈雪琴手机朝茶几上一摔，剑拔弩张，气氛一点就炸，“你还有脸回来？！你发的那是什么你知道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好不容易学乖回正途，有点心了，你真是…气死我算了！”
　　沈雪琴脸色漆黑，边骂边把人朝外推，“——咚”地一声关上大门，然后不断抚自己的胸口，揉着额间太阳穴。
　　林官城还站在里面，满脸歉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沈阿姨肯定很生气，自己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他抿了下唇，低声喊道：“妈，是我错了，您别怪方琰。要生气就气我吧……”
　　沈雪琴哎呦了声，她要知道这句“妈”还含着这么多意思，还真是受不起。她深呼吸了几下，闭了闭眼，紧皱着眉，“你别跟我说话，先回你卧室休息去。”
. R2 X0 q3 Y9 q3 E! s8 c: i　　林官城哪敢真这么就上楼回房间，他转身去茶水间泡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端过来，“喝口水。”
2 T& r2 N6 r* j7 t6 F' d' q9 e　　沈雪琴气得嗓子要冒烟，接过茶就要喝。临到嘴边想起什么，又板着脸放下，“你这媳妇儿茶我喝不了。”
　　林官城没说话，转身去倒了杯凉开水放到沈雪琴跟前，在一旁坐下，眼睛不停向门口瞟去。如果这会儿他打开门出去，跟方琰一起溜掉，再进家门的可能性就真的为零了。
# C% k. R8 Q7 E* C/ O　　方琰还在门口坐着，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刘阿姨不敢无端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来给他开门。这还只是沈雪琴在，等老方回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腥风血雨。他想着依妈妈的性子，应该不会太为难林官城。等气过了再说说。
5 j4 o+ `) s( Y8 _$ {/ s: z　　沈雪琴拨了拨落下来的几缕发丝，看着虚空处，“林官城，你是好孩子。我问你，你跟阿姨说实话，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官城低声说：“过生日那天。”
　　沈雪琴转过脸，诧异道：“那个时候就已经？！”
　　“不是不是，是那会儿我就喜欢上方琰，刚刚在一起…没多久。”他没有诚实地说出时间，沈阿姨知道自己被隐瞒这么久会更生气。
2 O, _8 A0 ~4 Y) C. b7 l% r$ g* c/ z　　沈雪琴继续问：“你知不知道这样代表着什么？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会面临什么吗？”对着面前这个孩子，她实在发不了火，这孩子以前已经过得够苦了。
　　“我也不是老古董，什么样的没见过。我说点现实的，非要走这条路，不仅没有人会支持祝福你们这样的关系，甚至没有法律的保护，连孩子的亲情羁绊都没有。一时的喜欢不可能撑过几十年的，你们还会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
　　林官城见阿姨能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讲话，就已经特别开心，诚恳道：“我知道，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不在意的，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我只在意方琰。只要他还喜欢我一天，我就死也不放弃。”
# D5 [2 e! X; {　　沈雪琴又偏过头，同性恋她见的不少，但是摊到自家身上，还亲耳另一个男孩推心置腹地说喜欢自己儿子，再怎么心宽也一时难以接受。
　　原先她没想过那么多，虽然有点奇怪，只是觉得小琰和林官城关系很好，对他的事也都很上心。再后来，见到自己儿子一天天转变，不再逃课惹事甚至开始用功学习，沈雪琴是非常欣慰的。甚至庆幸小琰能遇到个让他开窍的人。
　　方琰继续靠门不间断地敲着，清扫院子的保姆阿姨神色古怪地瞥了他几眼，走上前说：“小琰，快去跟你妈认个错，说你是开玩笑的。沈姐早上发火，手机都摔了。”
( i7 \; s( m3 I9 Z  I* T" l* y- V( ]　　方琰撩起眼皮，正色道：“刘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刘姨张张口，不知道能说啥，这事她也没法说，就算她通情达理这也不是自己的儿子，她提着扫帚就走了。
　　门突然打开，方琰一下子失去重心，身体朝后仰去，他急忙伸手要扒门框。林官城眼疾手快，把他稳稳接住扶起来。
- a0 N, l( W# R& d0 d3 d/ r9 m　　作者有话要说：
　　革命尚未成功
7 y9 Y) i1 w( ?) b0 h/ c6 y- C: i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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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 J% \: I$ w# o- W- F　　方琰在门口站稳后，还没敢进去，伸着脑袋往里瞅了几眼。
　　他用嘴型无声问道：“人呢？”
4 L; [+ w" Q5 ]$ X) j: v' K　　林官城说：“咱妈上楼了。”
　　方琰瞬间舒出一口气，松懈不过三秒，他紧张地捧着林官城的脸左右看了半天，生怕看出一个五指鲜明的红印，看完脸又在林官城身上左拍拍右摸摸。
　　林官城扯下手，“我没事，沈阿姨不会打我的。”
" @+ [& s" Z$ ~& B) @# b3 R+ r　　方琰拧眉，去捏他的脸，“不是喊妈喊得好好的，怎么又变成了沈阿姨？”
& |6 [' [1 B4 O+ T5 Y& X% j1 z　　“疼疼疼。”林官城呼痛，沈阿姨没把他怎么着，脸先被方琰给掐红了一块。
　　林官城很诚恳地说道：“不敢喊。”
: j0 z! u$ ~3 J3 x) F9 o　　“现在这样还不合适，等沈阿姨不生气了，能接受我们了，我就再喊妈。”
9 _; Y6 l& y3 J% C! k  Z1 x　　方琰摸着下巴，想起正常流程那一套，“对，到时候还得给你封个大包，改口费。”
. V- U. t( {' P　　他又继续问道，“要是我爸妈说啥都不肯接受咱俩这样呢？”
+ X) @6 l- ~- ]& A, E* t　　林官城认真想了一阵，左右瞄了几眼，确定无人后，低声说道：“带你私奔，我努力找工作赚钱养你。”眼神格外的坚定，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阐述既定事实。
　　方琰噗嗤笑出声，他知道林官城不会轻易离开自己，但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私奔赚钱养自己？真的太可爱了，他揉揉林官城的脑袋，“分工还是要明确，我负责赚钱你负责好看就行。”
　　他俩把行李箱搬回房间，收拾了会儿，把带回来的纪念品整理了下。到饭点后下楼，方琰和林官城在饭桌旁坐了半天，沈雪琴还是没有下来，老方出差也还没回来。
　　林官城有点着急，方琰说没事，等会儿就会下来吃饭。以往他爸妈对付他就是如此，小时候方琰闹脾气，赌气把自己关房间里面。然后爸妈既不哄也不管就这么放任他，两人在下面该吃吃该喝喝，结果方琰自己饿得不行，主动下来认错。
　　林官城扯扯嘴角，“这能一样吗？要不我去送点吃的？”
5 v2 B9 `% Y8 Q" s　　方琰想想，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去献殷勤，提升亲情值，用真挚的意念来感动老妈。他装上满满一碗饭菜，配着汤，端上楼敲门。
　　门没关，方琰直接走进来把饭放下，一脸乖巧式傻笑。
, n6 o! V' S' i/ N　　“妈，啥都别说，先吃饭。饿着自己多不好啊。”
6 L. S3 c: ?1 X  n　　沈雪看着他脸上的迷之笑容，恶心的直哆嗦，“你别对我笑，我看着都犯心脏病。”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妈，您身体这么好，哪有心脏病？”
　　沈雪琴捂胸口，冷冷道：“现在有了！”
5 [* T' d$ ^. H/ m　　“饭都要凉了，您先吃点，我担心您。”方琰软声柔语地哄道，只字不提自己和林官城的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方琰今儿是吵着闹着来宣布自己要出柜这事，沈雪琴还能气得直接把碗摔了。沈雪琴瞥了他一眼，“吃不下，气饱了！你几个姨姨堂妹什么的，今天都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问我小琰是开玩笑吓唬大家还是着了魔，你让我怎么说？”
* @/ g; \/ \. n; i* h7 y6 u　　“你秀就秀吧，干嘛还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方琰依旧腆着脸，坐近了些，“谁能威胁我啊？那…我把那些亲戚都给删了？”
6 S! d. |7 A7 p) i% o　　沈雪琴瞪着他，“你敢？！不要跟我说这有的没的，你删了就没人知道咱家儿子跟一男的亲亲我我私定终身？”
　　“别这么说，他也是您儿子，当初您不是还想认林官城做干儿子吗？这不刚好，比干儿子还亲呢，妈。”
　　沈雪琴骂道：“刚好个屁！这亲的能是一回事吗？你才十八，恋爱都没谈过，事情变数还大着，如果只是玩玩害得不仅是你自己。”
　　自己儿子就是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大道理说了也就当耳旁风听不进去，小时候倔，现在更是认死了不回头的倔。平缓了半天，她自知儿子的个性不是劝几句就能轻易改变的。
　　“妈，你这话说的，您看你儿子这样像玩得吗？我就谈过这一次恋爱，以后也不会有第二次。林官城不能没有我。”
; E/ J$ t7 ?/ |$ I; {& U8 Y7 q0 G　　沈雪琴深吸口气，皱眉问道：“你出去玩这半个月有没有？”
　　方琰看着老妈，果断接道：“有，可多次，而且占便宜的是我。”破罐子破摔说不定更有用些？
　　“所以…您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吧，妈？”
, P  ^2 ]4 k6 H1 P. x- W9 Z6 N, b0 O& H( i　　沈雪琴一听这话，更是火从中来，站起来就抽他，“要不要点脸！你还好意思说出来？我恨不得把你丢火炉里重造！我真是……”
　　方琰连忙抬手挡脸，“妈，我先下去了！我去把饭给您热热。”
8 C3 D$ z/ \) Q4 a0 C8 m' T　　回饭桌上，林官城还忧心忡忡，方琰安抚道：“没事，咱妈可开明了，过几天就好了。”
# B% x5 x2 y! ]- N. T  c  U7 n+ B8 v　　今天晚上凌晨高考成绩会公布出来，方琰格外激动，只不过是激动林官城的成绩，他对自己会考多少分心里有数。
　　晚上十点多，方琰洗完澡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朝林官城的房间走去。
: l/ f) \5 }& m5 G2 a1 ^# F& |1 r# L　　“咳咳！”几声重咳打断了他的脚步，他回头看，沈雪琴正站在过道上，那表情就跟抓到早恋的督导主任似的，恨不得把他剁吧剁吧直接丢进垃圾桶。
" ^) ]% E4 p5 U# h! `, u6 T% N　　方琰讪讪地笑下，挥挥手上的准考证，“我跟他一起等成绩出来，查完成绩就回卧室。”
　　闻言沈雪琴表情才有所松动，半晌丢出一句，“查到就告诉我。”说完就走了。
　　得到赦令的方琰笑嘻嘻地进了客房。
7 Z. G& b" l9 h1 g  g　　两人拿着手机趴在床上，紧张兮兮地一分一秒数着时间过去。方琰紧张林官城的状元分，林官城紧张…紧张自己男朋友能不能上大学。
7 _) X& W- V+ y/ D0 F　　成绩出来了！
2 S* E: |4 q/ O6 X9 b0 z- Y5 d　　方琰紧盯屏幕上的准考证号，名字都没错，往下拉，714分！！
5 M; T* @% N  [8 y# a　　他抱着林官城狠狠亲了一口，高兴地差点儿从床上翻下去，就跟自己考了七百多分一样。他激动地说了好一会儿，倒是林官城没什么反应，看了眼手里的分数，有些淡淡的忧伤。
　　方琰问他怎么了，林官城说没事。能没事吗？方琰看他表情都快哭了，“怎么了啊，宝贝儿？你都考了712分，怎么还不高兴了？”
　　林官城说着说着，声音还哽咽起来，把手机递给方琰，“你513分……”
. j) N5 Q- @3 s; r, ]" A0 u0 }　　“这么高啊！”方琰眼睛瞪大，又是新一番的激动，特别惊讶，“我以为我顶多三四百分呢。”
　　他抱着林官城哄道：“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真的，要不是碰上你，你还天天督促我学习，说不准我可能连高考都不会参加。”
　　闻言林官城情绪才稍微没那么低落，方琰知道他担心俩人可能上不了一个学校，又哄了半天。
　　方琰按捺着喜悦给沈雪琴打电话过去，说了自己和林官城的成绩，然后又给方丞文发了个短信提前报喜。
　　前半宿两人是着急成绩一直没睡着，后半夜是忙于发泄情绪激动地没睡着。完事就手机关机一觉睡到天亮。
( K  d# c6 d+ W- Q- k　　方琰顶着鸟窝头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被沈雪琴揪住耳朵，“手机怎么回事？干嘛关机？你班主任打你俩的电话打不通，都打我这儿来了。让林官城去给康老师回个电话。”
. b. p; f9 R. T* \) E　　沈雪琴嘴上不耐烦，眼睛里的喜悦却是真实地盖都盖不住，做梦都没想到儿子能考出这个成绩，更没想到林官城这孩子优秀成这样。说完就转身跟亲朋好友打电话去了，也没去计较儿子不是从自己卧室出来。
　　档次分数线随之出来，曾经不学无术多次被学校警告的小混混成绩比一本线还高出一分，而林官城则是实至名归地斩获了省理科状元。
) N& @0 p4 o2 f+ l8 [) g! o　　两人经历了几天的消息电话不停轰炸，在外地饱受心理冲击的方丞文回家了，没有一回来就家法伺候“不孝子”，直接先被沈雪琴叫进了房间，出来时表情一言难尽。
2 D! s$ \- x* B; J5 u　　方琰见老爸没有拿上家伙风风火火地来收拾他，对林官城无声说道：“肯定是被我妈搞定了！”他推着林官城，“快去！给咱爸泡杯茶去。”
　　林官城犹豫着，真去泡了杯茶端出来，“叔叔，您喝。”
　　方丞文一言难尽地接过，看着手里的茶水，俨然捧着一个定时l炸l弹的架势，这是喝呢还是不喝呢？他莫名有种在喝断子绝孙茶的感觉。
　　方琰的事他还是过了半天才知道的，直到骨子眼里的老方压根就没想会闹出这样的事，俩孩子能亲到这程度上。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却发现不到一天媳妇就已经跟儿子统一战线。一个字没往外蹦就被媳妇儿先教育了一顿。
& ~( V0 Q5 v2 f. [' t( t5 x　　她说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是老封建不能搞歧视。方丞文额角抽动，早上还哭着打电话说自己儿子拱了另一头小白猪，这老脸都没处放了，结果第二天就跟自己宣扬真爱平等，这叫什么事啊。
　　他僵持了两分钟，气氛相当尴尬，旁边儿的沈雪琴咳了几下，疯狂使眼色，“喝啊，省状元亲手泡的茶。”
　　方丞文颤抖着抿下一口茶，斟酌着说道：“小林成绩相当不错啊。”
　　林官城很谦虚地接道：“还行。”
7 ~+ M; E3 T5 N　　方琰立即抢话，又是一顿狠吹，方丞文瞪他，“你先消停点！”说完又转而故作慈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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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7 u4 N( C- R& X: G8 M' W　　方琰看沈雪琴的态度，没扫地出门那就是接受了。老方回来后，没提及这事，气氛却是格外的压抑，但至少没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D- N' s8 M' t  b) Z+ `2 I1 p　　方琰心里已经在就偷着乐，原来爸妈还挺好搞定的。出柜也没网上说的这么可怕。
7 }2 o. W, H* L: T) \　　然后忙工作的忙工作，方琰和林官城就学校家里两头跑。还没填志愿就有几所名校主动联系林官城，争着抛出一些学费减免之类诱人的条件。
　　期间还有报社媒体来方琰家，要采访林官城。学校并没有透露林官城的家庭情况，记者问起来，只能说爸妈在国外，方丞文和沈雪琴就索性闭上眼瞎咧咧，充当了回表舅表舅妈，可劲儿地夸奖是孩子自己上进。
　　媒体录了些片段，得到想要的材料就走了。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出了新闻，地方报社交平台上都能见到照片。毕竟市里出了省状元是件很光荣的事情，能大幅度提高学校这两年优生资源。
2 x7 y: a; H- |( V1 M) z　　就在他以为自此就是云淡风轻，自己和林官城可以不用藏着掖着的时候，方丞文一脸凝重地把林官城叫去了书房。
　　一个小时都没出来，方琰拧眉，这是要秋后算账？他紧张地贴着门口偷听，奈何隔音太特么好了，一点儿声都听不着。
/ e5 R4 n4 F9 h6 c2 g4 ]2 {) @8 V　　老方找他能有什么事？肯定不是语重心长地拉着林官城的小手，我唯一的儿子从此就交付给你，你要好生照看，我和小沈就此生无憾了。
　　方琰瞬间脑补出各种小说电视剧上的情节。方丞文扬脸“啪”地一下甩出一张数不清零的支票，“拿上这笔钱，足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我只有一个要求，离开我儿子，从此再也不见面。”
　　然后林官城自觉受辱，把支票撕个粉碎，说自己是真爱，求父亲成全。老方见他不听劝阻，怒火中烧，便以命相逼。最后林官城不愿毁掉自己的家庭要相忘于江湖一走了之。
3 G% c* s! I" w1 U% N8 ^3 r# W; X# r　　方琰猛地一个哆嗦，摇了摇头，这事不能这么个走向。那些电视剧的编剧也太无脑恶心人了
" J; Q- x1 L, Y& M$ ~9 c& @　　过了挺久，方琰腿都要蹲麻的时候门倏然打开，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见林官城出来后脸色还算正常，“怎么样？我爸在里面跟你说什么了？”
2 Y) Q: T& a) u' W* M8 o; L　　“我太年轻了。”
$ A$ R! z1 W' @! A# c* Y　　方琰皱眉问道：“什么？”
% ?: z: U6 P% S7 d" k　　“我经历太浅，等上了大学心境眼界都会和现在不同，现在钟意的不一定就是这辈子想要的。刚毕业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太过草率，现在也没能力对以后的几十年负责。”
　　“还有呢？”
* z/ u/ B/ n0 x　　“我俩不可能长久，这是在毁了自己。”
; W' a7 E3 d6 {% ]8 O　　“别说了，我大概知道了。”
　　方琰很烦，又来这一套，烦得头皮快要抓烂。老妈都同意了，老方又搞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出。
4 W" Z  ]: ~8 u　　林官城看着他，“哥，我只要你。不管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
: i# c0 A* P' ]6 J　　方琰心一紧，要去亲他。林官城说这儿是客厅不好，躲过了。方琰抱着他手紧了又紧，眼睛里的坚定愈加浓烈，“这话我要记到你八十岁那天，少一天一秒都不行。”
　　中午刚吃完饭，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方琰去开了门。
+ v% b! o- [* @" X* M　　还没看清脸，几个人影就直奔屋里。一个穿着开领花衬衫的女人拽住林官城的衣摆就嚎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外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官城抢了她家宝贝。
　　林官城强忍着看眼前的人，往后退一步，死拽着他衣角的女人就往前蹭一步，两只手还攀上林官城的肩膀，死命往怀里扣，嘴上听不清哭喊的什么。
9 Z1 l( n* m* C8 Q1 \9 S- L　　林官城脸绷得很紧，裤子两侧的手攥成拳头，不想去触碰这个女人。
　　方琰连忙跑过来，将两人分开，喊道：“这位阿姨，您干嘛呢？”
7 E' z+ L5 L5 f2 o　　女人不说话，一个劲儿得瞅林官城的脸，就是哭。沈雪琴和方丞文也走过来，注意到除了这个陌生女人，旁边跟着个中年男人，闷声没说话，后面还带个男孩。
　　三人穿着打扮都挺朴素，女人染黄的头发干得像枯草，男人身上的短衫洗得发旧，头上有不少白发，不像是会注重外表的人。男孩才七八岁的模样，有些病态的肥胖，好奇心很重，一双小眼睛四处乱瞄。
　　几个月前就来过一家很是奇葩的人，今天又来一拨，不同的是，明显是奔着林官城来的。
( ?$ Z1 V7 ]& r5 c& p' U! F　　方琰眼睛微眯，总觉得有些熟悉的地方。
( l0 ~2 Q( W# c　　林官城很戒备地拉开距离，女人脸上满是泪水，大概是哭够了，抹了两把脸就死盯着他。
　　女人颤抖着声音说着，“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林官城，名字真好，以后肯定是个当大官的。”
　　下一秒，她出口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呼吸一滞。
; J: Z. Q+ |. _' Z" R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女人边说边抬手招呼，让林官城来自己这边。
　　林官城在几人之间看了片刻，纹丝不动。
/ o& Y7 }3 s( b# N( K. C　　女人并不在意他的防备，絮絮叨叨地说自己找了他很久，找得很辛苦，好不容易从新闻上看到他，一眼就认出这肯定是自己的儿子，然后他们联系报社媒体打听了好久才找上门。
　　女人说着蓄满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好一个苦苦寻儿的执着母亲形象。旁边的男人蹲在地上，看着地板发呆，闷声抽烟。明显这家主事的是女人。
* d: |6 \  H& v' C9 _　　林官城仍旧没说话，看到沙发上的男孩，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雪琴和方丞文面面相觑，林官城和那男人眉眼间是有些相似的地方。方琰震惊之余，走到林官城旁边，防止女人再扑上来。
5 X2 \% _) e0 P7 c/ V7 j　　上下嘴皮子这么一碰，说是他儿子就是？
　　方琰呵呵冷笑。
/ [5 Z1 A; E' I2 p! i# U7 w　　女人说记得娃生下来背后一小块胎记，方琰皱了下眉，他看过很多次林官城的后背，确实如此，有她说的那样一块记号。林官城不会随意给其他人看更不会说，可能性提高了点。
2 s0 x( n$ |& h* m! y: D- a3 P　　但女人说自己找了很久？可林官城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是个弃婴。方琰觉得这里面问题大着。
　　“妈，我饿！”旁边胖得眼睛都挤成两条缝的男孩冲女人叫唤。
　　女人喊了句，让男人从包里翻出点饼干面包给男孩先垫上。男孩哗啦撕开包装，就下嘴啃，看来是真饿了，吃得掉了一地的渣。
. ]/ o0 p0 d$ u" W　　女人叫刘秀花，扭头还是目光灼灼地望着林官城，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去跟当了半天空气的两个屋主说话。
3 ?: D5 t8 t- A" z　　“你们是好人，看我娃现在这样，就知道你们这些年把他照顾得很好，娃运气真好，幸亏遇上了你们这样的好人。”
, ?% E! w/ M7 m$ H　　除了这一家子，四个人都是一脸沉默。刘秀花误会了是方琰一家把林官城带大的。
  e% \5 k. c5 v　　女人热络地想要拉住沈雪琴的手。沈雪琴退了半步，没让她拉，“所以你们今天是想来……”
　　刘秀花边说边朝林官城看去，“就来看看儿子过得好不好。”
$ Y& h" m- x2 C* I( f$ o　　“看完了，你们可以走了。”一直没说话的林官城，终于打破沉默，开口却让刘秀华脸色白了几分。
6 `- r7 V* A" D% B# E　　刘秀花又要哭，拉起蹲在地上的男人，“我知道你怪爸妈，爸妈当时是真的没办法，我们这些年一直都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怕你吃不饱穿不好。其实我和老张这几年一直在找你。”老张就是旁边的男人，她口中的林官城亲爸。
) ]* t' l0 P/ [! S' g: Z0 b, B　　小男孩撕咬包装袋的声音插了进来，怪异又讽刺。丝毫没有在意旁边爸妈在内的一场大戏，连听到说林官城是自己哥哥都没什么反应。
　　方琰再次冷笑，都扔孤儿院了，找个屁！
% }) X% ]+ B- }, `2 F( z　　林官城并没有看女人的脸，目光掠在虚空一出。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不夹杂任何情绪，方琰却听得很不舒服，他拉过林官城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
) I& C  z8 m$ E! v" k　　小动作没逃过女人的眼睛，她脸色很难看，哭得没什么血色，还扯起一丝笑容，“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末了还补充一句，“不是亲的都这样好，那跟自己亲弟弟肯定也好。”
7 k& l0 D  P9 J2 P/ m　　方琰心说，就是有你这样的妈，自己才能跟林官城感情这么好。
　　方琰克制着不悦，淡淡说道：“阿姨，看完就回去吧，哭得我都替您心累。什么儿子不儿子的，没亲子鉴定话就不要乱说。”
% n( z. |" V* _4 j, W0 B　　“方琰！”方丞文厉声打断，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是林官城自己的事，他们不能随便插手，乱置评。
　　方琰视线也黏着林官城身上，很担心他的状态，方琰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拽上楼锁房间里，不用看见这些心烦的事。什么血浓于水，弃养就是弃养，掩饰得再怎么好听都变了味，都是狗屁。
　　在孤儿院的时候不来，在林家出事的时候不来，偏偏就这会儿来讲究亲情。
　　沈雪琴和方丞文都是紧皱着眉头，没想到都毕业了还会来认亲，他们思忖着可能出现的情况，怎么应付这家子。
　　刘秀花眼睛红肿，没头没尾地讲起刚生他的事。方琰听得更烦，觉得女人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真盼自己孩子好，就不会明知他过得不错还要来插一脚，惹这么多事端。
　　“为什么要他不要我？”林官城只问了这么一句。
　　刘秀花却是突然扑通跪了下来，求林官城原谅自己。自己跪还不够，喊过男人和小男孩一起跪。看得方琰有些措手不及。
# z7 T! u  B* m3 m$ s$ S$ y　　“林官城，妈求你了，救救你弟弟，他就你这么一个哥哥。”
/ H0 j0 e0 T8 l9 ]$ a　　作者有话要说：
9 T9 ~5 l4 E) p! j: S  s) \4 C　　抱歉抱歉，今天太晚了m(_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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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2 b& g) H, J! D6 m9 k* x第50章 第 50 章
) I0 _. s, u" @5 t8 {　　“我只有一个林官城。”
- H0 }7 L6 V- b8 V* |　　房子里响着女人的哭哭啼啼，方琰眉间一片烦躁，心里就这一个念头，也这么说了出来。他不管世上其他人过得有多悲惨，有多需要自己身后的人，他就这么一个林官城。
% U! ^7 C% m; S' Q' c% |; u　　方琰挡在林官城身前，隔开这些不该和他有任何关联的人，阴冷的眼神里映出这1一家脸上各异的神态。
　　刘秀花怔了下，扭头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一份皱皱巴巴的诊断书，朝林官城挪去，要他亲眼看看弟弟的病情，“你弟弟两年前就查出白血病，等了两年都没有合适的骨髓，我们等不下去了，再等你弟弟就没命了，只有你能救他。”
　　女人粗糙的手攥着诊断书向林官城挪去，满眼的委曲求全和渴望，等待林官城接过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方琰颔角紧绷，抢过诊断书，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给沈雪琴。
% s! ^& ?' F: Q1 }: C$ f$ B　　他没说话，拉过林官城上楼回房间，“啪”地一声甩上门。
　　方琰在房里来回走动，有无数的火气烦躁想要发泄出去。他想破口大骂，后悔没有在那一家子进门时就给踹出去。
# e" F+ H* o" L$ e1 \　　林官城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方琰朝林官城走去，想要紧紧抱住他，让他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告诉他，你已经有了很好的家庭，有医术高超开明通达的沈女士，有很会赚钱的老方，有比任何人都更爱你的男朋友，不需要再多出其他人。虽然老方现在可能还不太理解，但是自己会去努力证明，他和林官城能开出花，会结出果。
　　他从后面抱林官城，去亲他的脸颊，余光却看到林官城在按动手机，搜索引擎显示“捐献骨髓对身体有什么危害”。
- u' Z8 t9 s9 S1 V4 `/ W* y　　方琰愣了片刻。
　　“你是傻子吗？！”他眉头拧起，夺过手机，狠狠砸到床上，“他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个男孩要死就让他去死好了！就是他们三个人现在都一起横死街头被车碾地稀烂都跟你无关。”
5 m- W6 f9 |: `1 Q2 {" q　　林官城抬脸看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 l) o$ G3 M3 Z* C# L　　方琰心猛地一抽，他最怕林官城这样面无表情的看他，怕他生气怕他再也不理会自己，方琰握紧林官城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方琰声音有些哽咽，“你不一定是她儿子呢，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不管是不是，咱们不要去帮他们好不好？他们没资格来求你，从你出生后就没资格了。”
　　林官城没说话，任由他拉着，方琰感到心慌，“林官城，我不准你去捐什么骨髓。我不想看你浑身插满管子，看一袋一袋的血从你身上抽出去，肯定很痛，官城，你忍不了的。”
3 a! u- f/ n9 w, y7 Z0 i　　“就算你能忍，我也忍不了看你无故被这样……”
　　“她说我背后有一块胎记。”林官城低着头，轻声说道，“你说她为什么不要我呢？”
　　方琰心疼得要裂开了，“因为我要你，我要你，林官城。除了那些坏人，所有人都喜欢你，以你为荣。你别吓我好不好？”
　　林官城眼神空洞，起身去拿床上的手机，界面还显示在那一页，方琰看他继续往下翻，手指停在白血病亲兄弟配型成功的几率为四分之一，方琰简直要发疯。
　　“如果你非要大发慈悲，感念那一点血缘关系，我去捐。如果能配上，我去捐行了吧？”
　　出口的话格外硬气，眼角却已经发红，几滴眼泪砸在林官城的手背上。
2 H# i+ w" i: q9 ~　　这是方琰第一次哭，他感觉自己比得知亲生母亲找上门认亲只是为了救弟弟的林官城还要难受，方琰一想到林官城要为那种人躺进医院，要忍痛从身上抽走一堆很重要的东西给别人，就难受的要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自己都舍不得让林官城疼一下，怎么能让他为早就放弃他的父母受苦。
! a9 k  m4 ?, r- F! ^+ {" W/ m　　林官城猛然抬起头，瞳孔一点点聚焦，似乎终于清醒过来，林官城使劲擦去方琰脸上的泪水，“我错了，我没有弟弟，我只有你和爸妈。”
　　两个少年在房间里哭得泣不成声。
& {5 j/ z- M8 W' t, y4 |  o　　再下去时，那一家人已经走了。这几天，沈雪琴和方丞文都刻意没有提起这件事，方琰看林官城看得很紧，怕他偷溜出去做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
$ i; H" Z9 u) a* a　　诊断书还留在这里，他们所在的医院碰巧是沈雪琴所在的那所。沈雪琴去病房找过他们，表明自己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出部分医药费用。
5 ~! \+ P9 k0 o0 f　　刘秀花很执着，认定林官城就是自己的儿子，他的骨髓一定能救小儿子。反复提出要再跟林官城见面，沈雪琴觉得这家人不可理喻，憋着气走了。
( c" g- l2 I- H- }) j. ~0 J　　林官城要去学校处理一些事情，学校要他做演讲说说自己的学习方法，剪辑成视频，激励下一届的备考生，还有志愿相关的事情。他没让方琰跟着，只送到校门口。
　　某天下午，方丞文把方琰叫进书房，方琰看完档案袋里的资料脸色铁青，指节攥的发白，“我说他们怎么不要哪哪都好的林官城，偏去要那个一身病的男孩。操……真他妈恶心。”
　　刘秀花这一家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五六岁就查出血癌，到大医院治病运气好遇上了配型到骨髓，但是手术费用凑不齐。刘秀花就想到了几个月大的二儿子，只要找镇上的人贩子卖给别家，就能凑上十几万。
' u8 c8 g: }1 d: U5 j4 S* [3 M; P　　下家都已经联系好，听说是对开店的老夫妻，手里有点钱。人贩子回来路上在街上看到没人管的小孩，瞬间心痒，想顺手牵走，结果被小孩的姐姐看到，立马喊过街坊邻居把人先打个半死，报警让警察抓走了。
3 t1 W- C: v$ ]" a$ k# k6 c　　牵线的人没了，刘秀花自己联系不到人，本来要到手的钱没了，想找其他下家又怕人贩子把自己说出去，一急就直接把养不起的二儿子丢在孤儿院门口。就在钱马上要借够时，大儿子的病突然恶化成急性，就这么死了。
# v6 d5 r7 L5 ^9 q# F) R0 C　　夫妻俩经不起打击，后来过去几年又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前俩天见到的男孩，没想到又查出白血病。
" f- C8 K! \' T  `! r- b　　方琰冷笑，这他妈都是报应。
$ W- D. N/ L, \0 A5 O　　还好意思来求林官城捐骨髓，真是又坏又蠢又贪，全集齐了。
　　方丞文不会主动把这些告诉林官城，只是希望两个孩子心里有自己的判断。什么样的人该帮，什么样的不该帮。
* f2 n9 y+ S+ Y% X- ]! y; p/ R" I　　没事时，方琰就拉着林官城一起研究招生办志愿书，这可是大事，涉及到两人后半辈子的人生轨迹，林官城说：“我已经想好了，还是决定学医。”
# ~* v+ Z) o$ ^　　方琰额角跳动，“不是吧，没必要这样讨好我妈，听说学医特别辛苦。而且你看咱妈忙成什么狗样。”
& a. a2 \2 K" q. `0 Q9 E8 M　　林官城笑笑，“不是受别人影响，我自己想学。”
- b- z/ o1 @0 Z# A0 o( |. i　　方琰有点高兴，林官城这几天心情莫名很好，似乎已经走出阴影，同时又有点烦，烦林官城报考的大学自己上不了。他咬着笔杆翻看京城附近其他的大学，怎么分数线都这么高。
　　他以为那事就这么翻篇过去的时候，林官城却在睡前拿出了一份骨髓配型成功报告。
* T; G' q2 Y$ ^7 E0 S　　方琰脸色倏然一僵，瞪着白纸黑字的报告，抢过就给撕了，全身的气场变得冰冷，咬着牙问：“你什么时候联系他们了？”
$ `1 P+ Z6 |$ i4 K' B　　“我查过资料，没关系的，只是捐献一部分造血干细胞对身体影响不大。”他看着方琰，轻声说道：“如果是陌生人，我也愿意的。捐献完成后就不会再也任何联系。”
" m% \/ \! \0 ?, W! z+ G7 f" H　　林官城说她不是故意弃养的，刘秀花告诉了自己当时有苦处。
& c8 |0 i7 @8 w- P) `, W6 ?　　方琰面色更加阴沉，咬牙扭头狠骂出声，“谁他妈让你愿意的，你的智商都让狗吃了？”
2 ~. g+ X/ j% ~　　林官城不明所以，小声说道：“你吃的。”
, K- C* U1 A: c　　操…方琰急得又去抓头皮，半晌，红着眼睛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我还是要那一家人？”
+ R; D: y: v/ F; z, F" R　　林官城不明白，只是捐献骨髓，并没有要认亲的意思。方琰气得要吐血，他不愿意把那个女人干得那些事告诉林官城。
　　“我就问一遍，你要我还是要救不相干的人？明天告诉我答案。”
' T' @4 z* a, E5 U5 ?　　方琰说完就下床回了自己卧室，极为干脆。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他没法冷静下来，只能用这种幼稚的做法去逼迫林官城选择。
　　林官城也一整夜没有睡着。
　　所幸的是，沈雪琴早就联系过相关的教授，说林官城的情况比较特殊，捐献前要注射一种药物，很可能会激活本人基因中潜在的异常成分，导致血细胞异常增生，也就是会有引起白血病的危险。
　　方琰知道后就第一时间告诉林官城，家族有血液病史不适合捐献，不仅救不了外人自己也可能得病。他没有去问林官城的选择，傻子才去计较口头选择，只要能拦住他就好。
1 f" a' m* m0 `  L3 ]: l　　如愿以偿的，林官城没有再去联系那家人，方琰终于松了口气，“我能不能怪你考太高，还太高调上报纸上电视？”
( y  y4 S7 m( o9 {; A: i　　林官城眨眨眼，点头说道：“能。”
　　林官城挺想告诉方琰，自己选他，从他第一遍问出那个问题，就只可能会选择方琰。但是又没说口，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善良点吧。
6 |$ X, _1 \2 _7 a　　两人静静地在家等待录取通知书，刘秀花那边等了几天等不到林官城的消息，打电话过去发现被拉黑。她去科室找沈雪琴问情况，沈雪琴如实告诉了她林官城的情况不适合捐献，让他们再等等，医药费方面还是可以帮助一些。
　　刘秀花不仅不领情，甚至在医院闹起来，印了上百份公开信到处发，扬言要联系记者见报，指责方琰一家人性扭曲，没有同情心，阻拦亲生母子相认，见死不救。
　　沈雪琴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压着火去讲理。
( M* K+ d  R* ~* \  M/ V　　在林官城和方琰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却接到一个电话，说沈雪琴被人捅伤正在手术室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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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手术室外，闻讯赶来的方琰蹲在地上，紧紧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眼睛发红。
& V" m' N! A, Y8 G8 ~- A- _　　只说是跟病患发生口角，旁边人正在削苹果，一个没留神水果刀就被病患家男人抢走，捅伤了沈雪琴。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胸口漫出的血淌了一地，按都按不住，手术室外的地上还依稀可见没擦干净的血印。
6 J+ K$ u) I, D( v" e, a/ }　　“方琰，咱妈人那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
　　林官城拽着方琰的衣角，翻来覆去不停地说这么一句话，他想不出沈阿姨这么善良敬业的人，为什么还会发生医闹事故，他们怎么能对白衣天使下这个手。
8 J. S3 w4 Y, V& c# U' e* f　　几个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推着血袋进手术室，医院门口响起警车的鸣笛，两个少年越看越着急，越等越心慌。方丞文从公司赶了过来，让两个孩子先在这儿守着，自己去问警察什么情况。
　　许久过去，方丞文回来时脸色不好，面上裹着一层冰霜，冷得直掉冰碴儿。方琰迎上前，发狠道：“爸，谁弄的？”
3 K( P& K3 C; E1 I) F　　“爸，你说啊！我他妈不弄死他我不姓方！”
　　方丞文没说话，面色阴沉得可怕，深深看了林官城一眼，继续守在门外。
　　方琰不死心，还缠着问。林官城本来也很焦急地凑在跟前等下文，却被方叔叔突兀的眼神怔住，他后退半步，莫名感到害怕。
　　主治医生终于出来了，是好消息，运气好碰巧避开重要器官。
2 x0 r5 n( C! u　　方丞文直接放下工作，林官城和方琰也不回家，三个人不合眼地在icu外守了几天。方琰整颗心都系在监护室里的沈雪琴，平时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一出事满脑子想得就是老妈不能有事，急得年纪轻轻就苍桑了不少。
8 ~# \: v5 p6 ]% ~: k2 v+ h6 Y　　方琰忙着祈祷保佑老妈没事，没察觉到身边的异样，但心思细腻林官城察觉到了，他很明显感觉到出事后方叔叔对自己很冷淡，几天都没有说过话。
　　他几次想要开口安慰方叔叔，方丞文却总是不经意地转身去忙其他事。
& U$ ?+ a" B4 o, Y# ^　　最后沈雪琴醒来时，就看到三个顶着黑眼圈满眼红血丝的人，眼睛红彤彤胡子拉碴地站在病床前。
' a# e2 z* t$ q# J% ^, a　　沈雪琴缓缓睁开眼，因失血不少脸色惨白，虚弱得说话都费劲，她轻拍握着自己的手，微微偏头看方丞文，“老公，就几天不见，你怎么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太难看了，这两边白头发多的我都不想要你了。”
4 V6 o) A; y' }, [　　方丞文手指紧了紧，别过脸没说话，方琰开口道：“妈，这会儿你还开得出玩笑。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怕得要死。”说着说着眼角又泛红。
+ ^8 o1 J' A: l( l5 v　　沈雪琴皱眉，“还没死呢，这俩孩子跟哭丧似的守在这儿。”
　　方琰连忙呸呸呸，不让沈雪琴说话了。
　　沈雪琴要坐起来，方丞文赶紧上前，一只手扶住她，抽起枕头垫在后背。
- F7 s9 j9 S2 K8 b7 e　　沈雪琴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缝了几十年创口，没想到还轮到自己。说真的，你妈要是痛感神经衰弱点，直接上手术台给我自己缝合，保证比身上这漂亮。”
　　“妈，你少说点话！”方琰不懂老妈怎么一醒来尽开些玩笑，“伤口痛不痛啊妈？你要多休息，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 y4 @4 V( t, t$ v, e( j$ Z　　“你在监护室这几天我们都没敢睡，医生一直说情况很稳定，马上就会醒，让我们去休息，我们三恨不得在门口打地铺。”
- |, p4 c( b: Z' O0 m　　沈雪琴笑笑，“我要是早点受伤，还能早点看到你良心发现。”
, a1 Z# w; @! b$ {' F　　这叫什么话啊。方琰咬牙，“不要您受伤，我一直都特孝顺您！”他小声嘀咕，“只是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已。”
% W5 [& {3 j0 g6 c$ [% m, K　　林官城在旁边站了半天，思忖片刻，上前喊道：“沈阿姨。”方琰闻言瞥了他一眼，林官城继续说道：“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x大的临床专业。”言外之意，自己认真考虑后听取了阿姨的建议。
　　沈雪琴眉眼瞬间染上几分笑意，“学医好啊，将来有不会的阿姨都可以带你。”
　　刚醒过来头还昏昏沉沉的，胸口也又闷又疼，方丞文不让她乱动，怕一动伤口就又裂开。沈雪琴望着林官城，半晌过后，温柔地说道：“官城，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自责。”
　　“什么？”林官城和方琰同时出口问道。
　　方丞文轻咳几声，把俩孩子撵出去，让沈雪琴好好休息。
　　林官城靠着墙低头沉思，越想脸就苍白几分，沈阿姨说跟自己没关系，让自己别自责，那就一定是有关系，再加上方丞文对自己避之不理的态度。伤害阿姨的人会不会是……
, T8 `9 ^! s: x　　林官城突然抬头，朝走廊尽头走去。
　　“你要去哪？”方琰问道。
% ~/ g7 X' `- |% }' E　　林官城说道：“回家。”
* D6 J3 [6 {  Q7 K0 o' @: F　　方琰疑惑，“不陪咱妈了吗？前俩天让你回你还死活不回，非要守着，比我都还着急。对了，你刚刚怎么又喊阿姨，我妈才醒过来听的得多伤心啊。”
　　林官城继续往前走，“回自己家。”
) M% e7 X( _9 R3 N　　“什么自己家？这会儿去那干嘛？”方琰隐约回过味来，“你给我站住！”
9 b% ~4 L) A* O, G# A　　有护士提醒他们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方琰突然被扰神，转眼人就已经钻进电梯里。他看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彻底合上，暗骂一声。操……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吗？为什么要走。
　　他立马跑向楼梯间，从医院大厅冲出来，在拐角处看到身影时松了口气，二话没说就先把人捞进怀里。
! w8 ]+ S2 W$ C1 `! G　　这些天不管他怎么问方丞文，他就是不肯提老妈受伤的事，还叮嘱不让他们乱跑。稍微有点脑子，就能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而且…他想起来，当时为了不让林官城和那家人见面，后来都是沈雪琴去沟通的。
　　想到这一点，方琰反而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不管是谁干的，咱们一家肯定不会让他好过。但是你要是因为这个就不理我，林官城，我会恨死你的，咱爸妈也会讨厌你。”
　　林官城挣开他，淡淡说道：“方叔叔本来就不喜欢我。”
" S0 U9 `# Q+ A  h; h+ j　　方琰瞬间就来了气，吼道：“谁他妈说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不喜欢你。”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林官城看着他说道，语气笃定，“肯定是他们弄伤阿姨的。”
& s: {$ S) L, f0 _2 g& k$ x　　“咱爸只是一时着急，过俩天就好了，他本意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没看到你说录取通知时咱妈有多高兴吗？啊？”
　　方琰看他愧疚自责的样子就着急，握紧他的手不停解释。不管刺伤他妈的人是不是刘秀花那一家，方琰压根儿就没把林官城和他们扯上关系。
) s: H4 S: E4 r' h　　门口人来人往，车辆不断驶过，两个少年一举一动都格外醒目，几个路人投来古怪的眼神。方琰并不在乎。
' j7 N8 z: g0 w  p, f# s' n* j　　没人注意到有几个人朝他们走近。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是今年本省高考状元林官城吗？”一个打扮干练的女人上前问道，眼里满是探寻的意味。
0 w8 X) j# U2 Y8 ?　　方琰眉心蹙起，把林官城护在身后，语气不好，“你谁啊？”
　　女人见少年态度，不恼，反而眼睛发亮，简单介绍了下，“你好，我是xx栏目的记者。”
　　女人伸出手，方琰纹丝不动，并不想跟她握手。他拉过林官城要走，女记者又拦上来，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 s& p+ J$ r$ J3 _1 y5 w4 \; j2 \7 h　　方琰不悦，“记者阿姨，我们就是单纯善良的小市民，即将奔入大学的普通学生，没有大新闻给你采访，麻烦让让。”他对上次林官城上报招惹来那一家人，还心有余悸。
　　女记者“哦”了一声，穷追不舍，“你是方琰同学对吗？我只是简单的采访几个问题，几分钟，不会耽搁太久。”
4 r% \$ Y* k! `& [6 s. [* r4 G　　方琰斜眼瞥她。
　　“前天有位女士联系到我们这家媒体，她自称是林官城的亲生母亲。”
- [+ _' _! }2 i2 z8 q% w) e7 m　　方琰听到这个开头，脸色瞬间黑下来，拉过林官城朝医院里走去。
　　女记者跟在后面，语速加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她印发了许多公开信，说你的母亲阻止他们母子相认，不让林官城救助自己得血液病的亲弟弟。三天前还发生口角，林官城的亲生父亲误伤了你的母亲，已经被抓进警察局。”
　　“我联系到你们的学校，有同学说你们是恋人关系。”
, o. c0 d! {$ y6 V  j5 ?　　方琰回头瞪她，“关你屁事！”
　　亲生，亲生，方琰听到这个词就气不打一处来。
# H8 D1 e+ V5 A, Z; F) S! q　　女记者继续说道：“所以说情况属实对吗？就如刘女士所说的，林官城对自己的亲弟弟见死不救，方琰同学，林官城在你们家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你的父母都支持你们的关系，所以才阻止他捐献骨髓是吗？”
3 m7 j$ [  @" x　　方琰扭头就要爆粗，方丞文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他冲过来挡在方琰和林官城前面，“早说了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你找孩子做什么？有没有点职业道德，赶紧走！”
3 b: C# [: x) [) g% x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真的存在这样糟糕的坏人，所以说能拥有完整健康的家庭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 o; {+ r7 B" P- B/ r　　突然歪掉的烂作者今天上微博吸收了许多沙雕正能量，然后顺了顺宠物的大纲:P


/ L5 Q6 M( Y4 a第52章 第 52 章
　　暑假刚过一半，还没去学校报道的两人就先借着小平台新闻火了这么一把。
9 H# G& Z6 {% T. ]* H　　刘秀花恶意造谣，想借舆论逼迫林官城给弟弟捐献的事，在夫妻俩激情伤人时就落了空。
1 @# J2 C2 @0 k& m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方丞文不需要费多大功夫，亲自出面还原了部分真相，舆论瞬间就一边倒，刘秀花的丈夫也会因为故意伤人罪判刑三到十年。
　　近期没什么明星八卦带起热度，就有好事的记者有偷拍两个少年的照片传上网，标题起的花里胡哨。
0 r1 N8 r! m6 L; q  f　　“震惊！h省高考状元疑为xx公司老总家童养媳！”
　　“疑似高考状元与同性男朋友亲密照外流！”
4 g8 [4 c$ v  I  S　　整的一套套的，方琰看到直翻眼皮，骂道：“童养媳可以有，但这照片这哪他妈像了！随便截个小电影就说是咱俩，疯了吧！”
　　方丞文公司医院家三头跑，还要跟做媒体的熟人打招呼，这会儿看到方琰就来气。他还拿着手机新闻上打马赛克的照片给沈雪琴看，“妈，一点都不像对吧？”
　　沈雪琴接过林官城剥开的香蕉，咬下一口，“是不像，你俩比这好看多了。”
　　方琰看看林官城，笑道：“可不是嘛。”
7 R& ]  k: f  B1 @0 _　　两人的事像是往已沉寂许久的湖面投进个小石子，引起的涟漪不断一层层扩大，勾带起许多人对同性恋话题的讨论。十几年前国家才将同性恋从精神病范畴中移去，相关的□□不少。
　　方琰一个字都懒得看，淡淡说道：“不公平，就不该有同性恋这一说法。”
　　其他人抬头看他。
　　他继续说道：“我不是什么同性恋，该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没人管的着。我只是喜欢林官城，他碰巧就是个男的而已。”
5 u0 v. `8 x$ N- ]! M. o　　林官城收水果的手一抖，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出了病房。他很想把方琰也拽出去。
　　但后者还聊起劲儿，跟沈雪琴探讨起人性哲学。林官城靠着墙发呆，眼底浮上笑意，这人是不会收敛的。
  }( H/ p  Y( l' }; q% [$ @　　虽然请了个高级护工，一日三餐有人料理，两人还是很殷勤地天天往医院里跑，方丞文有时间就会过来，但是交流不多，三个人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和谐中。
　　说实在的，方琰有点儿理解老方的心情，没揍他几顿都算好的。儿子谈恋爱闹得满城风雨，当爹的还得上赶着擦干净屁股。
) r6 l! a5 Y. r! N% `5 V　　接连数日的晴空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水珠顺着玻璃窗蜿蜒流下。
　　就像是前一日还蜜里调油对你一口一个宝贝儿，结果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问你怎么还不滚的渣男，不给一丁点儿缓冲时间，甚至无缝顺接上了下家。
' T. H: b9 g$ c4 @: S) [1 z　　方琰看着外面的雨势，又看在书桌前一遍遍翻阅录取书的林官城。脑子里这么想着，也顺口嘟囔了句，“渣男。”
9 v' k' h! t5 o1 I　　林官城回头：“？”
　　方琰见他回应，故意咬重又说了一遍：“渣男。”
　　林官城不明所以，挠挠发尖，对坐在床边的人说：“抱。”
　　人影晃眼而过，下一秒林官城就坐在方琰的腿上，他往后靠在宽厚的胸膛上，一下一下轻轻地蹭着。
9 T5 J$ k; {0 y5 I* N, L. ~　　林官城不满地呢喃了句，“头。”
　　方琰立即心领神会，跟撸猫似的顺着林官城的发梢，嘴角止不住地轻扬，还刻意板着脸道：“渣男，睡完就想跑。”
) Y1 U7 c, j& o  {9 ?　　林官城环上他的脖颈，跟他对视，认真说道：“我没跑。”
　　方琰说：“你有这个想法就算。”谈恋爱别的没学会，先学会了翻旧账。
　　林官城不服气，照着脖子就是一口，咬完还习惯性地舔了舔。
" p$ R! B6 Y+ h　　濡湿的感觉在脖间蔓延，方琰身体瞬间紧绷，气息紊乱，说道：“痒，别乱舔，宝贝儿。”
! I, }6 H' t+ ?% S　　林官城松口，突兀地来句：“吃亏的是我。”
　　感受到下面的异常突起，他微微眨眼，恶作剧地抓了一把。
2 n, z: u  z0 G　　方琰脸色一变，按住他的手腕，硬邦邦地一字一顿说道：“吃亏是福。”
  k2 x' j0 a  j/ [" U+ m  a7 t: _　　话落，就把人抱上床。
) `. \1 S7 Y& |: s' b- k: Z! T" M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房间里的温度却在不断攀升。沉重的雨点不断大力狠砸下去，噼噼啪啪的声音透过缝隙传进房间。路边的坑坑洼洼很快就被填满，甚至渐渐漫出来。白皙的墙面都被沾染上印记，变得斑驳淋漓。
5 `  u$ S; i, W7 D' U5 z$ u/ \% w' V　　“水太多了。”方琰亲吻他的脸颊，唇角弯起，掩耳盗铃般补了句，“衣服很难干，而且可能会淹。”
- H1 L" ^7 L6 f7 G2 |- _! ?) L　　他还以为林官城会因为那一家人的所作所为伤心很久，闹出事后时刻关注着他的心理状态。结果杞人忧天，提到他们时林官城只是扯扯嘴角，来了句，“无感。”
　　在自责了一阵子后，更多的是担心沈雪琴的伤势，希望她赶紧好起来。
　　这样就好。别人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琰拢了拢他的发丝，在鼻尖上轻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已经陷入睡眠的人不满被打扰，往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天阴沉沉的，乌云一层层堆叠，半夜才消停的雨势大有要继续的趋势。
$ \2 S* N- N& j) t) U4 i+ Z　　林官城做了个梦，梦见方琰上大学后被很多女孩子追求，稍稍尝试了下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女孩，然后要跟他撇清关系。他突然惊醒，就这么直楞楞地瞪着旁边的人。
* Z4 J& j) c+ k; h　　方琰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醒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要把自己千刀万剐的模样，把人往怀里揽，语气懒懒地说道：“怎么了啊？”
　　林官城无动于衷，甚至还要推开他。
　　方琰靠着力气大，把人强行扯过来，“不满意？”继而凑近在耳边，哑哑地说道，“我还会长的哦。”
　　林官城脑子还是糊的，热气拂过耳边，听到这句热度瞬间上涨，噌噌地红起来。
# ^: Y/ w+ A+ i, b( U5 B9 s　　“不行！我不允许！”
　　方琰慵懒地回应道：“这还真由不得你。”
7 |  r3 v& j" e9 W　　林官城愤愤地说了自己的梦，方琰调笑，“那我不上大学了。”
( _2 M! D3 T1 d4 V0 ]+ V% b0 {% V6 v　　一个梦都能紧张成这样，看来还是自己对他不够好，“女孩子有什么意思，没香香软软的你有意思。”
5 Q6 M4 S( o# r  A& O2 C* p* n　　林官城较真，“女孩子也香香软软的。”
" K+ f- n% d+ f2 V% N　　方琰顺着话头问：“林官城，你怎么知道女孩子是香香软软的？我都不知道。”
　　他一时被堵住，接不上话。也是，头次见吃梦的醋，还是自己干出来的。要多傻有多傻。
" p3 _' Z0 z7 v+ j2 n# p8 {# O( B　　用过早饭，林官城抱着一本厚厚的菜谱翻起来，说要煲汤给妈带去。他进厨房打开冰箱，看到现成的土鸡山药菌子，脑子里过了遍就忙活起来。
7 a2 n4 l" s9 }; K# l, |' `　　方琰也跟进厨房，林官城在洗香菇，温柔地说道：“你进来干嘛？”
7 H+ E5 w5 m3 K3 \2 C6 M/ A* z　　方琰从门后取下围裙要给自己系上，说道：“给你打下手。”
8 \. Y9 Z/ \% M2 S. A, f　　林官城眼底泛出笑意，想说“你还是算了吧”，话到嘴边却变成“那你削下山药皮？”说完转身帮他把围裙系结。
( V- y/ C' @2 X8 {( Z! g9 Y( Y　　方琰掏出一节山药握在手上，从刀具栏挑出一把西瓜刀就要下手。林官城无奈，这一看就是没进过厨房的，一刀下去怕是一半都给削没了。
　　他拿出削皮刀递给方琰，没多久提醒道：“山药上有粘液，别拿掉了。”
; G% ?6 \% f: w! G2 F: j　　话未完，刚削好的山药从方琰手里滑溜出去，掉进水池洗菜盆里，好险。方琰松了口气，嘻嘻笑。林官城心想，以后真的不能让这人进厨房。
$ f5 N) e( X8 o% e3 s　　方琰洗干净手，解下围裙，就又去逗弄林官城。双手圈住腰，随意在后颈处吸出一块红印。林官城眼角跳动，鸡皮疙瘩还没起，腿就先软了。手上的事根本没法继续。
　　“别闹。你先出去，看电视玩游戏都行。”
　　方琰应声但没出厨房，精挑细选几个角度给他拍上十几张照片，要露脸还要体现出儿媳的贤惠能干，然后发到家庭群。
　　群里就四个人，当初林官城刚搬到他家时，方琰就把他拉进去了。现在想想，用意相当明显。
. a; f0 ?( X7 C: H' s( h7 A　　忙活到快中午，一锅汤总算炖出来。
* Z- v( r/ g. S2 a5 V4 d　　林官城习惯性地要撒上一把葱花，想到伤口没痊愈不能吃太刺激性的食物，就没放。撇掉油花，把汤盛进保温桶里。
$ R9 P( ]7 {% @  @% H　　雨又落起来，路上的上班族眉间一片烦躁，抱怨这雨怎么还不停。
7 j1 `6 ~9 u; h0 O　　两人撑着伞坐车去医院送汤，心情说不出来的轻快。


6 D5 Q: b; O9 p0 E# g第53章 第 53 章
* R3 ]  t' j& W( N, o8 |　　病房里，病床上支起置物架，方琰扶着沈雪琴坐起来吃饭。
# e6 c) }' a, x5 Y: x# V; Y. Q　　林官城拧开保温桶盖，仔细地舀出汤，太烫放凉点再喝。沈雪琴穿着病号服，面色还虚弱着，嘴里不停念叨着自己的科室来了几个什么样的病人，医生护士轮班转，忙得要疯。
　　回回都是自己裹着白大褂照顾病人，现在变成重患被人照顾，怎么着怎么不舒服。
% h# n" D; @: x5 R/ r4 G0 s　　刚醒过来那两天，麻醉药劲儿才过，晚上疼得睡不着觉，说话嘴唇都打颤。这才不到一个月，沈雪琴就心心念念自己的本职工作，恨不得身上带个口子去手术室给别人动刀。看到旁边毛手毛脚刚来的小护士，还要方方面面提醒几句。
　　方琰说，“妈，你不是嫌医生忙没假期吗，可以趁这会儿好好休息。”
　　沈雪琴哎了声，“不能动不能跑地躺在医院里，还得天天看着同事工作。这种长假，行吧，我求之不得。”
　　方琰憋笑，舀勺鸡汤要自己吹吹喂到她嘴边。沈雪琴要强，勉强咽下一口就要自己来，“我手又没断。”
/ o" c: o3 ~7 }　　林官城拿卫生纸擦掉桌板上滴落的油点儿，擦完又去打开储物柜看里面塞成堆的水果，琢磨先吃哪种。
. k/ Z/ c, t  U0 I, }4 x, B　　方琰坐在椅子上按手机，冷不丁地旁边来句，“你这个暑假还没去看过爷爷奶奶。”
, t: ^3 t3 n4 h: w' N$ h　　“是哦。”
　　想起这茬儿，方琰快速地瞥了眼站在窗户边的林官城。
! w; ]8 N! U- m; k9 W; p　　奶奶家在乡下，老方说过无数次要接老人上来住，两位就是不愿意，说农村好，干净还熟悉，不愿意来这边，闻着街上的味儿就头疼。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在几个儿子姑娘家住上几天。
  \2 R( N2 n- c' _/ l! C4 l　　每年暑假的时候，方琰都会去奶奶家玩个三五天。初中有一年不乐意去，说奶奶家什么都没有，没意思。第二天爷爷就专门找镇上的人牵了网线，说要给孙子打游戏用。
　　头俩年，老人专门装的网就用得上孙子回去那几天。后来方琰很耐心地教老人用智能手机，玩微信，摸索了个把月总算弄出名堂，也没白费。
/ L0 Y. K1 W& u7 Q8 M2 y+ N　　奶奶家是得去，但是这会儿还有林官城在。
　　沈雪琴看出他所想，咽下一口汤，说道：“就这俩天吧，你带上林官城一起去。”
　　方琰思忖，去了该怎么跟奶奶介绍林官城，就听沈雪琴说道：“你的事早让你几个叔叔姑姑说到他俩耳朵边了。”
/ o2 U; t# V  H# u+ G+ ~　　奶奶总共就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也就老二方丞文混得最好，事业有成，媳妇儿还是个外科大夫。其他几个眼红，但不说，就只能明里暗里拿孩子做比较，往家里打电话寒暄完说上几句好听的，就要挑老二家儿子最近又怎么惹事出来说。
　　他额角抽抽，抬头看沈雪琴。操……那老人家得什么反应，怎么感觉自己这大学都没毕业，就已经带着媳妇儿上三姑六婆家先转上几圈。
　　方琰心虚，问道：“那爷爷奶奶有说什么吗？”
% }; J- \4 D0 ?5 g% E* Y1 w3 r/ @9 w　　沈雪琴撩起眼皮，悠悠说道：“你去住几天不就知道了。”
　　方琰忽然觉得尾椎骨凉凉的，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背脊爬上头皮。
　　这事得问问林官城愿不愿意去，话还没到嘴边，林官城就说：“回去就收拾东西吧。”
. z8 b4 u( @- q/ A; ~　　方琰嘴角翘起，揉他头发，“真懂事。”
" b& p9 B8 G2 n/ ~　　过五关斩六将，就要到最后关头。自以为事最多的老妈却最深明大义，老方不当面说什么，却总是爱答不理的，心里的刺不是几天就能消的。
8 Z2 F& |* o& O! b5 V  |　　来之前林官城缠着问方琰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自己是不是应该多买点礼品带上，方琰只说奶奶有点儿老年痴呆，有时候脑子不太清醒。
　　老人家不喜欢吵杂，盖栋小楼房，前院后院摆满花花草草，养着两只文鸟，旁边还有几块田，种些蔬菜自己吃。务实乐趣两抓。
　　从城里到奶奶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去住三天，两人推个小行李箱，临到院门，方琰把手上的一堆营养品推给林官城，让他拎着进去。
1 k4 d3 C1 D4 F1 T　　方琰推门进去，看到爷爷正在浇花，喊道：“爷爷，我来看您了。”
　　林官城也跟着喊了声“爷爷”，眼角弯弯，温柔阳光。
　　老头挑下眉，放下水壶走过来，瞥到林官城手上的大包小包，不咸不淡地说道：“又净买这些没用的粉粉面面，浪费钱。还不如给我带盆兰花回来。”
　　方琰嘻嘻笑，“这不是心意重吗，人家特地大老远去买回来孝敬你跟奶奶的。兰花我记着，下次来给您带。”
$ ~- V: m# S% o( p  g　　他扭头看了一圈，没看到奶奶，问道：“奶奶呢？”
: f2 |  s9 d8 g' p　　爷爷朝屋里喊了一声，一个系着围裙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急忙走出来，手上还捏着没择完的菜。
　　“奶奶，您慢点，别摔着。”方琰说道。
　　“琰琰回来了是吧？小沈刚打电话说这会儿应该到了。”
　　老太太走到俩少年面前，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半天，然后握着林官城的肩膀笑眯眯说道，“琰琰，这半年没见，变白了不少，哟，个子怎么还长抽回去了，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啊？走，上屋里等着，奶奶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 Q) {. N2 O$ x1 j　　方琰抹把脸，哭笑不是，“奶奶，您看清楚咯，我才是您孙子方琰。”
" z# V* ?: v& I　　老太太凑近，又对着脸瞅半天，像是忽然认出来人哦了一声，笑道：“琰琰回来了呀。”她扭头问，“那这个是？”
　　林官城露出白牙笑，喊道：“奶奶好，我是林官城！”
　　老太太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小沈电话里跟我说了，你是我孙媳妇对吧。”旁边搬花盆晒太阳的爷爷听到这话，斜过来一眼，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5 @& C- M" A  A9 C, j& n! w　　林官城抿抿嘴角，不知道是该应还是不该应这句儿媳妇儿。
　　方琰笑得按额角，看来爸妈已经跟爷爷奶奶通过气了，嘴贫道：“是是是，您儿媳妇专程来看你俩了。”
　　老太太笑着抓起林官城的手，“长得真水灵，白白嫩嫩的。”越看越喜欢。
　　老人家的手历经岁月沧桑，皮肤已经松垮，还生出不少黑褐色的老年斑。因为择菜手上还沾了点儿黄泥，林官城并不嫌弃，任由老太太抓着。
/ n! k" k, J" F! C/ O　　倒是被炙热的目光盯着，当成孙媳妇儿啧啧夸了半天，林官城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
　　已经到饭点，老太太知道孙子要来特地烧了一桌菜，不停给俩孩子夹菜，方琰夸道：“爷爷自己种的蔬菜就是新鲜，比我在家里和学校的都好吃。”
7 G) |' s7 s, l# L3 y9 g　　老头拿起小酒杯抿了口，没搭理。这脾气，老方跟爷爷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L* Q$ u  Z# W( q3 M　　方琰扭头问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老太太筷子一顿，瞪着他的脸问道：“你是谁？”
; `8 d0 E. i1 L　　“我是您孙子琰琰啊。”
　　老太太还有点儿生气，筷子摔桌子上，“你不是我孙子！我孙子上大学去了，听话乖着呢，没你长得凶。”
　　方琰鼻子有点儿发酸，还被奶奶嫌弃上了。
1 J6 \* t3 w7 R1 H0 W　　老头夹了个花生米，嘴里嘎嘣嚼嚼，说道：“过会儿就好了。”
　　方琰问：“很严重吗？”
) @! O+ |9 W' @1 n6 @9 X0 U9 h! _( N　　“有时候净说胡话，连我都不认识。”
　　林官城夹了点菜到老太太碗里，温声说道：“奶奶，您吃。”
　　老太太眼皮子动了动，没说话，闷声吃饭。老年人得了这种病，治不好，只能慢慢哄着，由着她把日子过舒心点就好。
　　下午方琰带林官城去方丞文小时候住的房间，岁月的痕迹都保留着，贴墙的旧报纸，还有老方上学时的各种奖状。荣誉的象征，老俩口都一张不落地整整齐齐排开贴着。
2 j$ H) [1 @& X) L1 D2 t) \9 N4 w　　方琰每年暑假过来就住这间房，爷爷已经换过干净的被套枕巾。方琰拿过桌上的旧相册给他看，从百日宴到穿着露屁股的裤衩滋水枪这段时间照片最多。
　　林官城看得很透入，想要了解方琰的童年生活，更想知道正常家庭的孩子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3 |( x" a: ^' M& R　　方琰躺在床上，眼皮打架直犯困。他坐起来从背后抱住林官城亲，林官城痒得汗毛竖起缩着脖子躲，问他这些都是在哪拍的。
& c: o' S% N; I+ O. N% C* A　　方琰胳膊搂着他一张张说了会儿，看到林官城可怜巴巴没童年的委屈样就想欺负他，又不想白天就起火，爷爷就在院里坐着，耳朵尖着呢。他转移注意力，出去找爷爷说话。
　　花浇了鸟也逗了，老头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手机。孙子教他怎么用智能机后，没什么玩的，就看看每天推荐的新闻，有时候还看看小说。
- `4 g9 ~' @, I7 u; v4 G' a( v　　方琰从后面猫着腰悄悄靠近，离挺远就看到老头手机上满屏的特大号字。他蹭到躺椅旁，微眯眼睛，看到小标题，“总裁的亿万小逃妻。”
+ p# `% O7 o3 b, M5 ^　　方琰：“……”
3 Z5 \4 f  ^& H* b　　他扯扯嘴角，干笑道：“爷爷，您爱好挺广泛。”真是与时俱进。
9 }, f( |1 m& p' l7 A+ F8 e* S: y　　他坐公交就经常遇到赶着去广场跳舞的老头老太太，还有戴着老花镜手机举特远看小说的，原来还有看这种的啊……
　　老头没不好意，还回呛一句：“你爱好也不窄。”
　　方琰呵呵陪笑。
# L: ^4 W8 Z' R2 J/ e　　到晚上洗漱完老太太又来劲儿，抓着林官城的手不放，眼睛笑成两条缝，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她端详了会儿，说让孙媳妇儿跟自己一起睡一晚。
3 O4 a9 ~5 `2 P1 W& ~' L7 k( h　　得，还犯着病呢。
　　方琰立即反驳，“不行！奶奶，他跟我一起睡的。”说着声音还弱了点，“天天都是。”
0 c) T- ]1 ^& Z　　老太太瞬间变了脸色，斥道：“胡说！大姑娘家的，还没结婚就睡一起，像什么样。”
8 k2 X: p0 U' s　　方琰看老头，“你跟孙媳妇儿睡，那爷爷呢？爷爷一个人守空床多不好啊。”连忙眼神示意爷爷说话。
　　老头嗤了一声，带奶奶去倒热水泡脚。方琰赶紧拉林官城进屋，反锁上门。
) Z# z: E$ Y- q0 J, n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 D2 c0 R" B5 o4 b9 c, _　　晚安明天见！


第54章 第 54 章
　　盛夏八月，市区接连下了几天暴雨，还是又闷又热，路面都能淹成条没过脚脖子的小河。乡下这边还是万里无云，烈阳高照，完全是两个世界。
　　两个少年坐在院子里，看爷爷摆弄盆栽修剪枝叶，必要的时候上前搭把手。没事就笑着一起躺在老人椅上，老气横秋地看天，发表几句人生感言。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老师，在镇上教书，退休了就陪奶奶在这边儿种花养老。
　　奶奶还是那样，除了总把林官城当个姑娘，偶尔不认得自己孙子以外，哪都好。没事就搬个小板凳刨弄自己的线料筐，缝十字绣打发时间。
　　在熟悉的地儿呆着至少不会犯病乱跑，山青水秀心也静。
- S  k/ W# q- X% I( K; l　　他们本来想早点回去，能去医院照顾沈雪琴，结果被一口回绝，说有护工和老方在，什么事都没有，啥也不缺，难得来奶奶家，让俩孩子安心玩几天。
7 H* E2 v3 W' G9 M3 _4 M/ P　　架梁上的葡萄藤结出一串串青葡萄，颗粒饱满圆润，沉甸甸地坠着，散发出夏天酸甜的气息。招惹来几只蜜蜂围着绿叶“嗡嗡”，还有几只麻雀在架子上很活跃地跳来跳去，趁机捡漏。
　　方琰见林官城盯着看，问道：“你要吃吗？哥给你摘。”语气中满是期待兴奋，满脸“你说不吃那就是不给我这个机会表现”，邀功中透露点孩子气出来。
) s0 |# p6 M& a7 r4 c6 t　　林官城本来不想吃，看他这个样也只能点头说想。
　　方琰来回走了几圈，研究着哪串应该甜点儿，估摸着相中一串伸手掐下来。打盆水洗洗，揪下一颗先试尝下，结果酸得龇牙咧嘴，眼睛眉毛都拧在一起。
　　老头看了直摇头，“不是你这么摘的，这个季节上面都还没熟，就尾部几颗甜的。”
8 F( X2 i9 v/ j0 J0 V　　方琰伸舌头呸呸吐掉，抬脸问：“什么尾部？”
　　“透过阳光看，发白发亮的就是。”
+ U) D4 u1 t8 K4 q6 L　　得了祖上真传的方琰拿起盆里的葡萄，对着太阳比对半晌，揪下一颗亮晶晶的咬一小口。点点头，哎…甜的。
　　他舒眉笑笑，就把手里的葡萄递给林官城，“给，我尝过不酸。”
　　林官城没接，瞪着葡萄皮半解汁水横流的小半个葡萄，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这是葡萄哎，哥，你一半我一半什么意思？
　　“嫌弃我的口水是不是？我是怕你吃到酸的。”
　　方琰咂嘴，起了坏心思就要往他嘴里塞。林官城闪身躲过，起身站得老远，宁死不吃。
/ _6 \* F! y8 {　　林官城说：“我自己摘。”
　　方琰不恼，自己吃掉那半个葡萄，悠闲地靠墙看戏般，行吧，那你自己摘。
　　真让林官城自己去摘，还有点困难。葡萄架设得不矮，一米七几的个子还很费劲儿，只能踮起脚尖抬手去够，一个不小心藤秧都给扯下来。
　　奶奶放下针线，对方琰喊道：“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欺负人姑娘家，连个果子都不给摘。”
　　方琰辩解：“奶奶，是他不让我帮忙的。”
& C+ A% ]2 M6 }. _1 [　　林官城踮脚使劲儿，没几分钟脖子脸都通红，摘下来的还酸得睁不开眼。没了耐性，脱口而出：“我不吃了。”扭头就走。
　　方琰靠着墙笑，看他气呼呼朝屋里走，笑得更厉害。这还没俩天怎么都住出小孩子心性了。
　　林官城抬脚就走，长这么大就没丢过这人。还没走两步，身体突然悬空而起。
　　“你放我下来！”
1 j' P$ H2 q: \) T0 X' Y" N( w& H　　方琰心情极好，偏头回应：“不放！”
　　他咬牙一把将人抱起，放自己肩头上。林官城怕摔，挥着手想找力点，结果身体前后晃，“把我放下来，我说了我不想吃。”
　　“不信，你的眼睛明明在说‘今天我吃不到葡萄明儿就跟你离婚’，别乱动，坐稳了！”方琰按住他大腿，控制平衡，让林官城坐在自己右肩上，带着他满院子找甜葡萄。
5 N& T% P2 v; L- W$ ^. L　　老头鼻子冷哼出声，扔下一句：“伤风败俗！”
　　老太太却笑眯眯地看着俩孩子忙活，“多好啊，年轻就是有活力，多可爱。这姑娘也是，又白又好看。”她扭头跟老头搭话，“还记得咱俩年轻那会儿吗？刚认识那年秋天，偷偷出来在山头见面，你抱着我摘柿子。”
) O& j5 M& J$ z& X; u( d　　“你那天还说这是你吃过的最甜的柿子。”
　　老头闻言皱着的眉眼一顿，脸上几不可察地红了点儿，拍拍手上的灰转身进屋。
　　“往左往左，过了！再回来点！”
( J1 j% X0 C' d  Z: R　　方琰不方便抬头，全由林官城指挥，他摘下葡萄也不洗，皮一剥就往下边人嘴里塞，半下午只吃水果就填个半饱。
　　祸害完葡萄架，方琰又领着林官城去祸害后院井水边上的樱桃树。种了有十几年，树干粗壮，四五米高。老人吃不了多少，让鸟叼走好些，平时有小孩子来玩都是让随便摘。
　　方琰把人先抱上树，然后自己爬上去。两人就抱着树干摘樱桃，放小杯子里涮涮可以直接吃。
　　趁院里没人，少年相视一笑，面对面坐在树干上，身体前倾，接一个细密绵长还带着樱桃味的吻。
　　“咳咳！”咳嗽声传来。
　　方琰睁开眼，就看到对面二楼阳台上老头冷着的一张脸，吓得身子一歪，人就要往下掉。
　　林官城眼疾手快赶紧把人往回拽，腿夹紧枝干，死死抱住人。
5 t; V( E, t$ }　　好险！两人差点儿一起摔下去，只是樱桃撒了一地，鲜红的珠子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开。
# j  ?, b' B0 Y' z  r1 X　　阳台上的人也吓得够呛，堪堪松出一口气。
　　林官城没看到后面楼里的人，紧张地问他：“没事吧？”
( S% J& Q/ {  Z0 Y% l. t' `, D　　方琰喘着粗气，笑笑安抚道：“没事，好着呢。”
　　他偏过头，对着阳台喊道：“爷爷，你怎么还不声不响的！您俩孙子都差点摔残废。”林官城这才知道爷爷一直在后面看着，整个人瞬间绷直。
　　老头没搭理，一个眼神都不给进了屋。一把年纪的人亲眼看自己亲孙子跟个男娃儿接吻，能搭理就奇怪了。
& f  r' O' z% p9 J; M0 `2 V　　方琰咧咧嘴，笑得很纯真。
　　说实话，爷爷这样已经不算迂腐守旧的了。做过老师，见多识广，书本故事里的大道理不可拆散的真爱读过不少，沈雪琴肯定也打电话苦口婆心地通过气。只是跟老方同样，短时间内那根筋是拧不过来的，都是表面冷酷内里别扭的人。
" d9 Z6 F# |8 ?" ?( w0 B  |　　爷爷和老爸更多的应该是担心自己和林官城的未来。大人总会比小孩多想一步，把最坏的结果先想清楚，能不能接受，承担得起代价。
　　这条路不好走，能一心一意不管不顾咬着牙走到底的人不多。
　　爷爷进屋里了，林官城回头看没人，一口气松下来，问道：“等我们老了也找个这样清静的地方住，怎么样？”
0 D: ~( ~/ _& ^; x　　方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人弹了个脑瓜崩猛然回神，果断干脆地说好。
　　林官城看他神情，撇嘴，“我不信，你肯定住不了几天就嫌无聊。”
　　“无聊我们可以出去玩，累了再回来呗。”方琰不假思索回道。
　　乡村空气好水质好，住起来很舒适养人。没上亲戚家串过门，没跟小伙伴一起下河摸过鱼的林官城，看什么都新鲜得不得了。除了旁边住的几户偶尔在背后指指点点，两少年就跟小孩似的满地野。
% |+ d* s' A( @9 l9 q　　住了四天，两人大包小包的来，又大包小包的回去。老人各种瓜果往袋子里装，让带给儿媳妇儿尝尝，肯定比打激素的水果新鲜好吃。
　　老太太又开始说胡话，问方琰是谁，攥着林官城的手叮嘱，让琰琰好好上大学不然养不起媳妇儿，媳妇儿会跟别人跑掉。媳妇儿跑了就抱不上大胖曾孙子。
4 p0 a! P$ G9 F: a　　方琰哎一声，心说你现在就抱不上了啊。
　　汽车在山间绕弯，提前吃过晕车药的林官城靠着方琰的肩头，阖眼休息。
1 O% M) k" @- w* ]2 o- g　　半晌，他展开攥紧的五指，露出手心里的金戒指，说道：“如果奶奶清醒的时候，知道了我不是姑娘，应该会很伤心吧？”
" b& q. |9 ]. w( q　　方琰低头看那枚历经岁月却依旧闪光的戒指，勾起嘴角。
" j6 C# ~6 E% I. |, d0 t6 z8 c　　“奶奶一直很清醒。”
! F! C8 N& F- o5 d5 o5 H% @　　市区排水系统不好，雨没前几天大，还是淹了不少地方。地段矮的店面都能直接在屋里养小鱼儿，有的车底盘低经过水深的地方直接熄火走不动。
; L! q+ m: D3 u/ w, b7 t$ R: j, {　　水很脏，黄黄的，水面上时不时飘过来点垃圾什么的，还有从各地带来的树枝死老鼠。看着就倒胃口。
0 K) y) H' o) Q% C" i- r$ A9 L3 \　　两人回家放下行李没休息，就装上半袋水果去医院看沈雪琴。到水多的地方，方琰直接挽起裤腿，背林官城过去，篮球鞋灌水灌得跟两只小船似的。
/ N0 ?/ [3 {! _" L　　旁边有路人看到，只当是兄弟情深，哥哥照看弟弟。
　　进医院的时候林官城有点儿心绪不宁，总回头乱瞄，像是怕遇上什么人。方琰直接揽过他，把头往肩上按，进了电梯直奔病房。
+ {  N% A9 [" _8 m- w　　方琰没再提过那家人，但他知道林官城有偷偷出去过一个小时。没多久就听说，那家人收到一笔匿名捐款，数目还不小，除去国家医疗报销自己花不了多少钱。
% I3 V4 j+ Z! {9 L7 G: X　　他不问，直接装不知道。
　　沈雪琴已经能下地，再过段时间就能拆线。要不是护工跟两孩子拦着，她能拐个弯上楼，披上白大褂儿就去给人看病。
　　林官城洗过樱桃，端给沈雪琴。她尝了一个，夸道：“嗯…挺甜的。”
$ D7 w3 R8 Z5 h1 P7 O　　紧接着又说道：“这下了几天雨，树上的果子应该都会生蛆。就街上卖的，买两斤回来拿盐水泡泡，能有不少白色虫子钻出来。”
" M* j( n0 F# {2 m7 O# h　　林官城没什么反应，方琰想想画面，就一阵干呕，“妈！你自己还吃着呢，怎么比我还恶心！”
　　沈雪琴漫不经心说道：“看你就不是当医生的料。”
　　作者有话要说：
/ T& z0 r; U% |4 |: Z9 b3 u　　今天是乡村爱情:P
& ]) W: {! ~! Q
# [7 _5 C) S7 e. L, B
) r3 t1 a6 `! q5 A- p, y4 K9 J第55章 第 55 章
' e+ L! ]5 z* B' X$ u: r2 \, A2 g　　假期一晃而过。
　　密布的阴云被炽热的意念划开几个口子，阳光倾泻而下，十八岁的过往已经画上圆润的句号，两个少年即将开始新的征程。
" {+ U& g! Y1 Y5 t% N# D% ]5 w7 ]　　林官城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房屋建筑物，指节在扶手上很有节奏地轻敲着。
5 r- s: Y! K/ u& D9 a　　方琰坐在原位上，头一点一点地犯困。
　　冰冰凉凉的手指突然贴上额头，把他往后推，靠着椅背睡。
　　昨晚和发小在外面浪到两点半才到家，烧烤摊上，啤酒瓶堆了一地，发小少见的泪眼昏花地说了不少肉麻话，什么苟富贵勿相忘，要记得这边的兄弟。
% {5 a6 x& g/ ], J% e- y　　方琰嗤笑，又不是背井离乡不回来了，放长假就来找他玩。
　　彭湃这才放心。
　　嘴里没蹦完两句好话，又说大学地大人多，漂亮姑娘也多，这边天天困在高中里谈不成对象还能理解，到大学如果遇到合眼的该……
1 J3 r, g3 _+ o　　该什么还没说完，方琰一个眼神横过去，再多说一个字屁股下的板凳就直接上脸了。
　　彭湃看哥们儿铁青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子完了，栽那个小男生身上了。
2 u- _9 y, F& e* q5 D% E/ s　　方琰冷声说：“他不是小男生。”
/ I0 ]! s6 K3 Z　　彭湃连忙接话，“得得得，你媳妇儿特厉害特成熟，您千万别换，我以后就只认这一个嫂子，要是换了我跟你急眼。”话是这么说的，但酸溜溜的气息扑得满脸都是。
　　方琰鄙夷地看他，“失恋了？”
4 j0 `% k/ Z% L　　以他多年的相识经验，肯定是，说话阴阳怪气的。
　　彭湃撩撩头发，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说前俩天表白了，女孩子说没那想法，不想谈恋爱，然后就惨被拒。
　　女孩的话委婉得很明显，一般这么说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不想跟你谈，简单了说就是看不上。只是不想伤害男孩子的心。
　　彭湃拿起酒瓶就要灌。
. d# t# N0 Q1 e+ _　　方琰扯扯嘴角，“你这算哪门子的失恋，不就是自我春心萌动了下，还没发芽就给自己泡烂了。”
　　彭湃不服气，哎呦一声，“这么懂？你失恋过？”
　　方琰摇头，勾勾唇角，“没有，初恋即真爱。你嫂子离不开我，失恋嘛不存在的。”
　　说着话心思就飘到了卧室里检查行李的林官城身上。
4 a& P8 j# k3 g　　彭湃捂脸，“你滚吧。酸臭味都漫出来了。”
　　林官城还在看窗外，方琰一个激灵忽然清醒过来。
　　他突然凑近。
% M! W2 G4 [/ O5 L2 _　　“你在想什么呢？”
　　温热的气息吐在侧脸上，林官城耳朵一烫，太过专注被吓了一跳。
2 v" w' z1 J8 C/ t" K; b4 m) G, M, l: h　　他抚了抚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大一大二课不少，我俩学校离得也不近。”
; A" @( B6 c3 G' ^- o$ L/ n　　“嗯？舍不得怕见不到我吗？”
　　林官城很诚实地点头，“嗯，舍不得你。”一双好看的眼睛静静看着方琰的脸，乖巧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痒。
　　紧接着又说道：“我前几天看到一句话。”
+ x2 A- W$ `/ g　　方琰问：“什么话？”
9 T. O; d' z8 p) r　　“两人异地，四人精彩。”林官城说完就偏头望向窗外，隐约透露出点儿落寞的滋味儿。
1 h4 {6 }0 M% X　　方琰眉毛一挑，拿胳膊勾住林官城的脖子，往怀里带。
2 D  U( M7 `0 |5 \7 Y3 T4 ^　　“操…成天从哪看到的这些有的没的？不得了了还，又不是初中小崽子，异校就异地。除了我，你敢跟谁精彩去？”
　　林官城喘着粗气挣脱出来，脸有点微红，岔开话题，“我俩算是同居了吧。”
　　“嗯呐，林小城同学，以后就只有我能管你了哦。”
　　方琰说这话的时候舔了舔薄唇，林官城莫名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冷风拂过脖颈。
& \: V8 V9 C$ |+ x　　他扭头看，方琰在对他脖子吹凉气。
  ~" p: t* X# N# d  T4 B: }6 y: e5 W　　林官城：“……”没救了。
* Z; Q& ~6 m: w　　方琰提前找熟识的人在林官城学校附近看了几处房子，下车后就去看看情况签合同交租金，没有爸妈，没有熟识的人，只有他俩，光是想想就很刺激。
　　选好了两室一厅的小居室，不大但很干净明亮。次卧的床他让房东撤走了，改置成书房。
" L4 R% ^* ], _! |　　小心思很明显，家里就一张床，万一吵架你也得跟我睡一起。
6 Y; W) L; \/ y' }　　林官城学校还有两天报道，期间两人一起去买了不少生活用品，把家里布置的很温馨。一起去市场买菜，回来再一起进厨房忙活。
8 H0 B% h; a1 b' Z! S* j　　很有小俩口过日子的感觉。
　　方琰坐在床边咂巴嘴，确实是小俩口。
3 |( t) [; q4 r1 @7 h　　林官城蹲在地上，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收拾，他突然问道：“方琰，你通知书呢？”
　　方琰装被套的动作一顿，随即就继续手上的事，没抬头，说道：“好像是忘家里了吧。”
　　两个人的行李是混着装的，林官城开了两个箱子都没见到，刚收到录取通知书一家人还宝贝蛋儿似的到处给人看，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忘就忘，这么不在意。
　　他猛地站起身走过来，看神情好像有点生气。
+ h1 ~0 ^2 f; ]7 O8 M　　“入学报道需要这些东西的，你都没带？”
2 ?. I3 j* t/ Y5 j+ r　　方琰眉间挤出几条细横，“只是那么一说，我带人和身份证就行，都录了，ba学校肯定认我。”
3 a5 F. E2 p- l+ o　　林官城还冷着脸，“走之前我还提醒你检查这些东西。”
　　方琰调侃道：“哎呦，小媳妇儿刚过门的味儿更浓了。”
  I$ t( ?& C7 ], f　　林官城没理会他，抬脚要走。
　　方琰放下东西，抬眼看他，还真生气了。他立马从床这边翻到另一边，拉过林官城的手，眨眨眼，声音放软：“媳妇儿大人，我错了。以后我肯定会千倍万倍注意的！”
　　林官城冷哼出声，目光掠向别处。
　　方琰拉着他的手摇摇晃晃，“榴莲很硬，膝盖会痛痛。”
　　林官城侧脸在猛烈抽搐。
　　他知道这就是好了，柔声细语哄道：“我知道错了，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林官城顺着台阶问：“什么大餐？”
　　方琰眼睛发亮，凑近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3 _/ k; G% O6 {; X　　林官城猛地往后弹开，脖子脸通红，硬声说道：“不吃！”
) l/ a' W# W7 g5 ~& s　　方琰嘴角翘起，把人圈进怀里，手上一下一下地轻捏着腰上的软肉，现在不吃那就晚点儿再吃。
  l9 Z4 x  S/ I2 K) P+ N　　开学那天，方琰陪林官城一起去的学校。
" L5 T1 v" @  e: O7 ]　　很热闹，开车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不在少数，卖电话卡办套餐的小棚子，还有做志愿者的学长学姐帮忙搬东西带路，朝阳的气息很是浓烈。
3 k. w6 u- n% J; E, x　　两个少年不急不忙地看路标走着，一个白皙俊美，一个明朗帅气，很是惹眼，过往的女孩儿频频回头，和伙伴小声嘀咕着这届的男生颜值档次不低。
　　林官城先去系里报道，学长发了一张表，上面列出了这两天的日程安排。
　　现在要先去学校另一边领军训服，学校很大，新生看小地图也容易走错，学校会安排志愿者带路，介绍了下是林官城的直系学姐。
　　方琰跟在旁边，不亲密也不疏离。
/ _' ?9 _+ M3 B' g4 O: m　　学姐很热情，边走边介绍食堂的位置，这些天要去的地方，教学楼，林官城很有礼貌地道谢，默默记下路线。
; |1 D: ]0 k$ Z; e5 ~; ^% L) i3 G7 v　　太阳很大，温度直逼三十多度，不出片刻三人额头上都出了层细汗。
1 w* b& X- L$ G5 U' \　　学姐拿着印有广告的小圆扇边走边扇风，路上还打趣道：“学弟长得真好，大学肯定会有不少女孩倒追。”
* V0 v1 J  ~3 b2 }　　林官城垂下眼皮，没接话。
. I& ]" M! E: z5 K　　方琰取出一张湿巾，递给林官城让他擦汗，又递给两人矿泉水。换平时，他肯定早就上手，直接帮林官城擦掉，他不想林官城刚来就陷入一种不太舒适的境地。
! l: v& H: @6 P7 e0 `7 Y8 m& S% `! Y　　学姐谢过后问方琰是哪个系的，方琰实话实说自己是外校的。
6 H, E  n5 H" p- @9 ?- S　　“看你们长得不太像，是高中同学？关系真好，还能陪着来报道。”
　　方琰笑笑，不说话，算是默认。
　　林官城瞥了他一眼，方琰无声问道怎么了，林官城偏头望向远处。
+ W4 D/ t; u6 s6 y0 i　　方琰扯扯嘴角，又装深沉。
　　到了目的地，学姐要加林官城的微信，说是会拉群通知消息，很多不清楚的事都可以问她，方便。林官城下意识地看了眼方琰，思忖几秒，加了。
　　人走后，方琰问：“看我干嘛，我不让你加你还能直接当面拒绝？”
$ U( ~" K4 K$ Z/ {/ G/ d　　林官城点头，说：“嗯，我会听你的话。”
4 t  P& H6 ~3 o4 H. T2 m( {　　方琰愣了一下，这个小崽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乖乖坦白顺应他的样子有多招人疼，比电视上那些七拐八拐的情话受用多少倍。
　　方琰没由来地酸了句，“你会不会也对其他人这样？”明知不会还是想问，怕他看不到不能陪在身边的时候，这么乖软的林官城会让人拐走。
, W+ p/ O# ^- E% `" h　　“哪样？”林官城疑惑道。
　　方琰眼神闪着说道：“就那样…你刚刚那样。”
, [! f0 v$ e! D6 U) l; r　　林官城恢复了片刻的清明，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还记得刚认识我的那个月吗？”
8 D" P: ]" i5 a: m) J　　方琰皱眉，心说怎么不记得，记得可清楚了。要多冷有多冷，得亏自己脸皮厚。
　　短暂的回顾，他也放心下来。
% S' T$ q0 a) r- O- h" p, I! a' [　　领完衣服还要领书体检，事情很多，要满校园跑，只能一件一件来，方琰很有耐心地陪他慢慢逛悠，如果可以，他很乐意能再陪林官城度过五年大学时光。
　　可惜他俩不在一个学校，方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v6 d8 i+ t( h% b* _　　到傍晚，总算忙出个大概，方琰抱着林官城的书一起回家。
　　刚出校门，又遇上白天的学姐。
　　学姐边上还跟着几个女生，应该是在外面逛街才回来，眼睛很尖，大老远就又看到这俩少年，还没走近，她扭头跟同伴说：“看到没看到没？就那两个，我上午说的就是他们，系草没跑了。”
. T7 {5 U; n( O# B" E) m' h　　方琰和林官城去对面小店买水，擦肩而过，几个女生看清了脸，都是一顿沸腾。
  I  l  l( o, j* H# `4 N+ Y6 T+ g　　“卧槽！真的好帅！有没有要联系方式，快分享下！”
　　“比班上那些男生不知道好看多少倍，有没有有没有啊？”
+ k7 L( a* e* k! R: ~! c+ h　　“这种要是没对象，肯定得提前把握住，不然没军训完就被抢走了！”
　　学姐犹豫着说道：“不知道有没有，只有白衬衫那个学弟的微信。”
　　姐妹疯狂起哄，也去店里买水，跟学弟打个招呼。
　　几个人说走就走。
6 B/ L8 L+ F" t/ N6 M; m3 s7 ~　　学姐很不好意思地拍下林官城的肩膀，然后兴奋地说道：“诶？学弟，蛮巧哈。”
+ A  G/ C; Q% `　　林官城脸色微变，淡淡回道：“嗯，挺巧。”
* G5 U0 f* ~7 l/ }2 t( `　　方琰接过零钱装进口袋，抱起书，看到堵在门口的几个女生，眼睛微眯。
7 f2 F1 y1 |% Y5 @' e　　学姐看到课本，有点诧异，问道：“你不住校？”
7 o6 g3 d- k% S  ]: g/ R0 J+ B& G　　“嗯。”
  ^% q* D; ^* y( r2 b0 Q0 l8 [, R　　“你俩是一起在外面租房子吗？”
+ t5 _  J- Z  q# F; O　　“是的。”
　　学姐不禁又感叹一句关系真好，紧接着问道：“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饭，你们刚来地方不熟，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些地方。”
' Y* i/ P2 w1 |( {7 T  I　　林官城道谢，说不用，“我和男朋友回家吃饭，学姐，没什么事那我们先走了。”
% O, w2 P( P4 s5 f9 ^+ T7 H6 H1 ~5 h+ D6 o　　说完抿唇笑，从身后人的手里接过一半书，朝店外走去。
　　一路上方琰一直盯着他看，“我都没发现你小心思还不少。”
　　林官城漫不经心回道：“哪有。”
# d: d# p' f  P　　“哪都有，我抱了一下午满脸汗你都没说要自己拿书，刚刚突然就抱走一半，还和男朋友回家吃饭，林同学，你有点坏。”
　　林官城回头，在他唇角亲了下，“你不喜欢？”
　　方琰满眼笑意，喜欢的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 ?: {( x9 m) ?/ h+ p　　我又晚了，对不起对不起m(__)m
$ h) X  W$ D$ j1 Q

第56章 第 56 章
: d$ @- M# P: L2 L1 M　　小情侣刚住在一起的生活有多美妙呢？
5 A3 i1 U7 P6 m& h- y　　上学时天天看得着却要云淡风轻，只敢在课桌下勾勾手指，白天争分夺秒晚上还得恋恋不舍地告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尤其是同性情人，还得忌讳着大众目光，只能在私底下亲密。
8 W% S" q5 U4 t$ `　　现在能住在一起，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从早到晚都是两个人的时光。
　　就是这么美妙。
　　整套空间想在哪做就在哪做，一个眼神，一个笑意勾起的火说来就来，书桌上，沙发上，浴室里，地板上，阳台上…阳台上不行，林官城说太刺激，会被人看到。
　　白天还要去军训，晚上两人也没有互相放过，一个呜呜闪泪花也不肯松口，一个死命把人往怀里揉，仿佛要把人塞进自己胸膛里的滚烫处。
! z/ `4 V& q, X6 E8 s　　闹钟响起，林官城翻了个身，准确地摸出手机关掉，他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摸，没摸着人。
5 v2 N5 S, q( S3 O5 H/ p" e. l6 K　　他猛地睁开眼，方琰呢？
* R/ g' n# k' ]% O　　林官城坐起身，不在卧室，跑哪去了，他光着脚跑出卧室。很不喜欢这种被留下的感觉。
　　厨房里传出来点儿响动，林官城松下一口气，这人是在干嘛？做早饭？
7 C* m" k3 F, A! h4 J　　方琰端着餐盘出来，还真是。
' c! ~7 m  B# P' L6 v+ i　　他看到门口的人，说道：“醒了啊，你怎么光着脚？”
　　“嫌热。”
　　林官城转身进屋，穿上拖鞋，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 z' y/ _, t6 q8 g# p& L　　方琰诧异，“空调都打成24度了还热？地板都是凉的。”见他又要反驳，继续说道，“我听到咚咚咚地声音，大早上的急什么。”是陈述语气，并不是询问。
　　“快去刷牙，出来吃早饭，哥亲手做的哦。”方琰嘴角扬起，还有点不大好意思地得意。
& w3 e7 Y- q, Z1 ^7 J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下厨，没找任何人的帮助，纯靠自己摸索。
# m7 B. e, t/ }0 ^5 L2 M2 B　　林官城犹豫片刻，视线在厨房和他手上端着的东西上扫了几个来回，认真地问道：“吃完我还能好好的去上学吗？”
* @, w* e2 ?. ^4 P  _5 E/ ^) c. s　　方琰啧了一声，他抬腿，用腿腹不轻不重地搡了下林官城的屁股。
+ o3 d4 f4 \7 `  Q/ h. m( c$ i　　“能，快去！”
( b9 S5 }( |- |6 `* g　　林官城皱眉，说疼。
% v& ^+ ^$ x' |3 O" l' p4 |% [　　方琰看他表情不像装的，有点紧张，放下餐盘，说：“真的疼？我昨晚明明很轻了已经，我给你检查下。”说着就要扯林官城的短裤，家里的别的药还没买齐全，这种伤药塞了半箱。
　　林官城捂紧裤子，不松手，朝卫生间跑去，“骗你的，没事！”
, C* E1 Y# S, C$ q　　那个的时候他能放开，方琰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的配合，但是突然要这么检查屁股还是很难为情的。
( e" N  J+ V+ Z2 q　　他挤出牙膏洗漱，想到方琰特地为自己做早餐，心情就莫名地高涨。
　　方琰一样样端出忙了一个小时的成果。
8 f7 G* S( u5 p/ X+ k7 C( x; G　　稠度正好的白米粥，金灿灿的太阳蛋，煎吐司，鬼知道他胳膊上被烫了几个油泡，毁了多少个鸡蛋，才煎得勉强能看，咸淡正好。
　　林官城坐餐桌上，问：“你怎么不吃？”
　　方琰说：“我吃饱了。”这是实话，毁掉的鸡蛋都进了他的肚子。
　　林官城抬眼盯他，“你怎么在家穿长衬衫？”
　　“嫌冷。”方琰张口就来。
　　好了，这下谁也别说谁了。
　　林官城坐着喝粥，方琰去阳台上帮他收衣服，袖口顺着胳膊滑下来，露出不少小红点，还火辣辣的。
! x6 P' v8 {" X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个饭，把食材往锅里轻轻一放，就能溅出这么多油点。
. W$ X8 D( {9 q3 {　　方琰轻轻吹口气，把袖子撸下来，抱衣服进屋。
　　都收拾完，方琰陪林官城出门，林官城又扭头盯他，方琰摸摸鼻子，“我今天比昨天更帅了一点吗？”
　　林官城说：“抱抱。”
　　“嗯？”方琰眨眼，心下即然，“抱抱抱。”
　　就是没轻没重的，压到了那些烫泡，方琰没忍住吸了口气。
　　林官城神色骤变，眉间都挤出几条细纹，立马把人拉回房间，“你身上怎么了？”问完也不等就要解他扣子。
1 e+ ]4 q5 J7 W3 ^, a　　方琰按住他的手，“林小城同学，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要给你检查，你不让，现在反过来扒我衣服。”他凑近在林官城耳边说道，“是不是我昨晚真的太轻了？”
) O  d4 c8 _! `/ Q$ H$ i　　林官城死拧着不松手，“不一样。”
; o7 Y# R: _4 L2 d: _, U　　“哪不一样？”
　　“那种疼我能忍，而且…而且很喜欢。”
" r; u8 [- R4 E) h. ?　　方琰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心里瞬时生出要帮他请半天假的冲动。
　　片刻后，嘴唇微肿，眼睛湿漉漉的林官城还是没放弃要看他身上。
! a, N3 g( R$ @% b/ {　　方琰没隐瞒，淡淡说道：“就是不小心烫着了，无所谓的。”
; D( q5 X- I1 c! \* l　　说实话，他觉得有点丢人，好不容易学着给媳妇儿做顿饭，就被逮个正着。
/ \2 Z" P" s; w7 W$ w. {　　林官城没说话，去翻医药箱找烫伤膏，结果没有。
% A: u0 n6 h' E* j　　方琰催道：“没事，我等会儿去买，你快要迟到了。”见他还不走，安抚道，“多大点事，又不疼，吹吹就好了，你先去学校我去买药。”
- |+ F( C3 ?  p8 u8 l  A* R　　林官城疑惑：“吹吹？”
　　方琰想说小时候摔倒，妈妈都会的那句“呼呼痛痛就会飞走”，转念间就改口道：“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后来的几天，他早晚监督方琰擦烫伤膏，很认真地对他的胳膊吹吹。至于做饭，林官城是没时间宁愿点外卖都不让方琰再开火。有的人，真的天生不是做饭的料。
　　军训方队都是男女分开，方便管理。
　　两套衣服，一套翻领正装，一套圆领短衫。林官城身上的痕迹多得数不清，情动的时候又不在意位置，穿前者时还能遮一遮，后者是真的没法，贴个创可贴欲盖弥彰的气息简直不能更浓烈。
　　他索性就不管，坐下休息时，不消片刻，旁边男生就投来暧昧的眼神，笑得很是猥琐。
7 y) F  s9 l% i5 b7 v　　“兄得，日子过得润呐。”
! f0 A- h2 W$ c5 u6 F1 R　　一个班的男生基本都在这个方队内，知道他不住校，看到这痕迹就晓得是在外面跟女朋友同居，几个人连女朋友都没有，要么就是异地，个个都是羡慕的不得了。
4 J  x7 W0 J) |6 J( v　　还有自来熟的，凑近跟他讨教经验。
　　林官城当耳边风，不理会，吹一阵就过去了。
　　青春旺盛期的男生之间说话荤素不忌，经常怎么低俗怎么来，分享网站点评路过的女生长相身材，林官城都是面无表情，不参与。
- `& X" I7 J1 _$ v* E4 \　　旁边男生本来当他是高冷，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不感兴趣，说道：“你女朋友肯定是个天仙。”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女朋友得多好看才配得上。
0 G5 W# T% l( X# G& U　　林官城听这话，嘴角止不住得勾起，没纠正，“嗯。天仙。”终于搭理了回。
　　后来得知男生叫戚豪，是个话痨，只要休息就喜欢找他说话，聊家乡聊专业，见搭理不了两句就聊他女朋友，一张嘴就是不闲着。还说有机会要见识下林官城女朋友。
　　林官城看他，“我为什么要把女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戚豪面部抽搐，猛地被呛住，他就随口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就随口说出来这话。
　　他连忙摆手，“开玩笑的。”讪讪解释道，“刚来这边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把你当哥们儿，套近乎。”
5 e2 i# |6 ]: u. j* \6 `  t3 W　　高温天气，太阳特别毒，几天下来大半人都已经黑上两圈，有个别偷偷擦防晒的，情况稍微好点。
% u0 s8 o) E0 l' z. a+ W7 y, Z　　戚豪就站林官城旁边，亲眼看着晒了这么些天，他就纳闷了，这人怎么还越晒越白。而且也没看见过抹乳液什么的，几天下来，他研究出一个结论。
$ c; r& Z. @/ L2 z0 |. p　　老天爷是不公平的，好看的人怎么折腾就是好看，黑不下去。
5 s% g7 D3 N3 N　　林官城军训进行一半，方琰这边才要开学报道。
% c) F- N; }, e/ a　　他也想去陪方琰转校园，签字，领书，体检，但是时间不允许，方琰让他乖乖地去学校，自己会处理好一切，下午给他带好吃的回去。
$ K; x/ g) o( T7 [　　早上，林官城还是很想陪他，就请个假的事。
% a3 w9 z; E) }% n$ d; {　　方琰哄了半天，说学校不近，到处跑会出汗不舒服。
　　林官城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军训更加会出汗不舒服，最后还是被说服。
& r3 K9 i, {1 w  M7 s7 g8 @　　两人亲昵一阵后出门分头走，方琰看着视野里的人影不见后，敛去眼里的笑意，朝反方向抬脚走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不经意间，少年的气息仿佛在他身上散尽，轮廓越发的明朗坚毅。
  X5 `4 B- y1 z- B　　高峰期时间，扎堆儿的早餐摊，城管撵完一批又来一波，无数上班族拿命拼地往公交地铁里挤，狭小的空间格外逼仄，混杂着各种气味，闻着就头晕的汽油味，难以忍受的汗味，浓郁的香水味。
4 g# K  J- p. S. M5 Q; l　　生活很现实，再难忍的事，你没法改变前就都得习惯。
　　方琰站在路边，朝身后扫了几眼，摇摇头，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6 R2 u$ {' u% z2 H' j! ^　　到达目的地后，他和门口的人闲聊几句，走了进去。
　　不是录取通知书上的大学，迎接他的不是朝气蓬勃的学长学姐，也没有欢迎新同学加入的横幅。
- \" l- e# A& y- y　　只有现代化规矩明确的处事章程，将城市喧嚣隔离开的玻璃幕墙，还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被磨平棱角的大人，处处透露出与他这个大学生不符的气息。
* p- ~  n) W6 m. x$ T' [　　林官城悄无声息地站在公司门口的拐角，看着他熟悉的人正隔着一层墙在里面忙碌，低声呢喃了一句。
/ \7 T: p) A* T0 E2 `　　“方琰，你就是个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没分行，节奏紧凑点。
0 N- g, g5 u* s9 ~　　收尾阶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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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4 c& c8 N1 [1 F) b! I! a# @5 e　　说到成年男人该做的事，无外乎家庭事业，闲暇时间再搞搞奢侈的兴趣消遣。
/ m! @* w& v# a* ~6 Y, ?$ A6 n　　哪一样都不是刚出高中校门的半大小子会主动操心的。
5 s% ~$ [8 R9 I5 j5 Z) P　　十八岁的年纪，刚从压得喘不过气的十二年寒窗中爬出来，最该逍遥自在的年纪。
: Z5 J& S* K8 c% o2 k9 P7 Y7 }　　许是方琰自在了这么些年，升学宴前众人都还不敢置信，大放厥词说这小子能上个专科都赚。他偏偏不信这个邪，自己挑灯夜战得来了录取书，大好的一本院校却说不上就不上了。
　　大学的概念对他来说特别模糊，无非是好学的换个地再继续钻研，没能力的混个几年后，握着一纸简历跟几千万同龄人一起找着看不上不相干的工作。
$ M% o  k" {+ U- J2 h# c$ v　　暑假才过半，他就联系这边认识的人，说自己没心思上学，要创业要搞一番事业出来。
' ~3 H4 n6 x  G7 k) d* V　　朋友在电话里笑得接不上气，骂道：“你他妈不是有病就是疯了。”放着逍遥的二世祖不做，自讨苦吃。
　　方琰也不气，很认真地分析了几个方向，想先去学习模式理念，摸个底出来。
/ {: C5 n# o- v; r8 r　　朋友仍开玩笑道：“让你爸收个小公司给你经营着玩不行？”压根儿没把小屁孩儿的话当回事。
6 y- q1 R, k/ [! ~' E( V　　方琰笑骂：“你这话才像个傻逼。”
　　自此以来，所有的事都是瞒着家里的人，包括林官城。
) M' Q! N) s. K" t. O+ }4 \  O4 W; A) ]　　做多了先斩后奏的事，方琰不怕爸妈跟他翻脸，吵架，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他怕林官城眼里流露出的担心，认死了盯着他去上学。
　　报道这两天，他都装得一本正经，跟林官城讨论大学时光，未来就业方向，像其他尚未涉世的少年一样规划美好蓝图。然后等林官城到学校，他转身就去找那位有心跳槽单干的朋友。
　　一切都在方琰的计划中。
+ J- |: F$ Q; d4 Y2 r( U/ v8 o: C　　他想过段时间，再隐晦地慢慢跟林官城透露出来。
　　直到这天晚上，他哼着小曲儿走进楼道，从兜里掏出钥匙摸索着对上锁眼儿，忽然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方琰停下动作朝后看去。
/ ^6 X3 g$ m$ v　　过道的灯坏了还没修，朦朦胧胧的只看到一团人影，不出声，呼吸也很浅。
　　太黑了方琰看不清，眯着眼，轻声喊了句：“宝贝儿？”
' r. g" Q0 D7 i4 S5 ]! i　　台阶上坐的人没出声，只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方琰的衣角，又轻又柔，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儿，可怜巴巴地回到家，得让亲近的人哄哄顺顺毛才能翻过这篇。
6 \5 r" F7 f4 ?- U% }3 p　　方琰也不着急开门，顺着伸出的手将人一把扯起，揽进怀里摸摸脸，干的，没哭，贴贴额头，没生病发烧。
　　“怎么了？干嘛坐门口不进屋？”
　　林官城没说话，就恹恹地靠着方琰，整个人重心倚在他身上。
  T: h9 Y' r0 \9 d/ y　　“让人欺负了？”方琰问，“是不是啊？哪个崽子，哥帮你弄他。”
# x9 p) z+ C- r　　“骗子。”林官城瓮声瓮气地喊了声。
　　方琰没听清，“嗯？”
　　肩膀倏地传来剧痛，让身前的人狠狠咬了一口。
. C9 R1 B+ y+ r; [/ E　　方琰咬牙喊疼，林官城下了死劲儿，牙口隔着布料往骨肉里嵌，似是不解气，用力还愈加愈深，方琰疼得死去活来，眼睛眉毛都皱在一起，硬是没把人推开。
　　他隐约感觉到肩头濡湿一片，不知是血还是林官城的口水。
3 `6 b( P9 ?/ j　　林官城松开了口，又偏头靠在方琰胸膛。
, S7 v4 V0 ^( N( v8 t　　有过路的邻居，拎着卤菜啤酒上楼，走近才猛地发现让两个抱着的男人给挡了路，吓得兜着的西红柿滚了一地。
+ Q. ~" s( S" ?) H/ M1 V　　方琰还没摸清怀里人是什么个情况，只微微挪动，让出点儿路。
/ I: U8 ]6 s! \: ~0 r/ [; N( F　　男人拿手机打着光一个个捡起，余光里俩男人还抱在一起，打量了几眼似乎年纪还不大，受到惊吓好心情都消了大半，当面没搭话，走到楼上低骂了句，“操大晚上碰俩二椅子。”
　　这俩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方琰肩膀痛得很，又不敢乱动。想着林官城撞上什么事这么大动静，有家不回还咬自己一口。
# o+ ?! u. U$ G/ S　　林官城闷声说：“哄哄。”
　　方琰声音也低下来，哑哑地回道：“嗯，哄你。”
8 ~2 e' W0 g" [& m7 [. V$ C8 a　　然后像抱小猫似的，亲亲额头，揉揉脸，捏捏耳垂，拍拍背，能想出来的安抚做了全套。
7 p8 z8 }! }6 O. F3 [' ?( F　　片刻后，方琰低头凑近问：“现在能跟哥说说怎么了吗？”
6 O7 V! M+ q0 u7 P8 I# O, x　　林官城不看他，低着头说：“忘带钥匙了。”
　　方琰：“……”
　　他仰头吸了口气，不确定地又问了遍：“就这？”
　　林官城点头，心情已经比刚来那会儿好了不少，重复道：“就是忘带钥匙了。”
　　方琰有点恍惚，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又好笑又好气。
3 c+ ?, [/ p# |) Q+ Z5 q2 N　　就像你套上全套防具架上高压水枪，冲进了火舌缭绕的大楼，抱着必死的心去舍命救人，打开一扇又一扇滚烫的大门却发现整栋楼里只有个奶声奶气的小猫咪。
　　方琰无奈地哎了一声，有只猫就够了。
　　进了屋，方琰撸下短袖对着镜子看肩膀，发现林官城是真的下了死口，淤血一片，凹进去的牙印渗出的血都半干，惨不忍睹，也不知道方才自己怎么忍下来的。
' T0 t# V4 W7 }　　林官城站在门口看他，眼神里意味不明，似乎有探究，疑惑，还有几分后悔。
# i  t4 x9 h7 }" N. Q& I$ F5 B' a　　这眼神都够方琰琢磨半天。
　　他回头对林官城笑笑，指着牙印说：“真好看。”傻气十足。
　　林官城眼神颤了颤，撸起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臂，“你也咬一口。”
+ h7 O0 }* N' n% W: P　　“好啊。”
　　方琰嘴上说得轻松，但哪舍得，捏着手腕亲了口，“下次换别地咬。”
　　雨点大的事一笑而过。
　　林官城找出碘酒帮他消毒，很认真地用棉签沾上几滴小心翼翼地涂抹，边抹边吹吹。
9 Y4 u5 a+ N- o, [( w5 `% i' |　　方琰全程就盯着他的脸看。
　　林官城抬眼，摸了摸脸皮，“你盯着我看干嘛？”
　　方琰说：“我琢磨着需不需要去打几针狂犬疫苗和破伤风。”
　　林官城赌气似的推了他一把，方琰立马呼痛投降，这会儿牙印已经浮了点乌青上来，到明天肯定更看不得。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方琰靠着沙发随口问道。
$ e7 C6 P8 {" V9 P# y. }3 T　　林官城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下，静静地看了方琰几秒，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反倒是方琰先有点心虚，被看得心里发毛，摆摆手说自己开玩笑的。
　　然后便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
  a) Y/ h0 c$ j7 \, ]) r　　期间有打电话问过老妈的情况，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没什么大问题，聊起自己和林官城在学校的情况，方琰就两字涵盖所有，挺好。
5 `9 g4 @" y1 |) q2 i- l% I　　只是隐隐地感觉到林官城有点闷闷不乐。
% v# W" Z: x  h0 A7 D" y　　越是开学季天气越是放晴，求不来雨。
　　在一群快黑成煤球的糙汉子里，林官城白得发光，透亮，格外扎眼。
　　男生之间的友谊就是看你不爽说打就上手，但也说翻篇就翻牌，熟得特别快，一个班的基本都住校，寝室也挨着，十天小半个月几圈下来名都认全了。
　　还有一个很奇异的现象，就是男生越直越爱勾肩掏裆摸手背，然后坏笑，做些很难理解的事。
" R. k) N; n1 O* k% e% I2 z　　林官城一如既往的不合群，不入群，操练就操练，休息就原地坐着，顶多能认得边上的戚豪。
0 G# |4 }& b3 g2 _　　有闲得发慌的男生问他是不是跟广告上一样打美白针了，说他不该来医学院该去艺校或者电影学院。
% [! U6 D7 z' S; x6 W　　林官城全当没听见。
　　男生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走了。
# t7 x% g- e& s( Y$ e　　戚豪坐近了几公分，说：“你这样真没意思，上个大学下来谁都不认识，以后有小组任务投票什么的都没人搭理。”
　　林官城低头把鞋带紧了紧，淡淡说道：“没必要。”
　　戚豪说我算是看透你了，除了提你对象能搭理两句，就跟个哑炮似的。
4 Z1 k* J2 M4 N* g9 d　　“你这样，哪天对象要是跟你掰了，你不得天都塌了？”戚豪问道。
' X3 t8 [4 O. k( `　　他见过没谈过什么恋爱的小男生都这样，把对象当做天喜欢得死去活来，酸臭味能熏跑几十公里以内的人。一被踹就跟要了命似的，浑浑噩噩。
9 `* p7 _9 ~( A  s9 b, j; N/ O　　林官城猛地抬头，瞪他。
9 A, B1 l& |7 K+ v' V7 A4 {7 b% n　　戚豪眼角一跳，吓得往旁边一歪，林官城看到也没搭把手扶他。他拍拍屁股上的灰，“话糙理不糙。”
　　林官城说：“我一直都这样。”
　　戚豪哦了一声，高冷小王子，内敛啊。
1 ]* j- t$ k( k# z( j　　领队的教官是个嘴上没边的兵痞子，浓眉大眼，休息时跟队里的男生什么都能侃，经常惹出一阵坏笑。
　　教官从排头一个个点过，在某个男生前停下，盯着他集中冒痘的太阳穴，信誓旦旦说道：“不是成天找小姐就是有对象。”
1 U& w' d  p& w2 ]$ r2 G' F　　话毕周围瞬间噗嗤笑出声，被点名的男生讪讪笑下，“我有女朋友。”
　　“那就是夜夜笙歌没跑了。”
　　教官瞥了眼旁边面色虚浮的男生，拍拍肩，说有时间找个对象吧，没救了。
" \6 E  U6 G. `8 ^( S; F　　他又看了林官城半晌，挤挤眉，只调侃了句校草啊就走了。
; h+ H) L7 F5 \, s　　训练前一小时都是站军姿，身体笔直，手指并拢贴裤缝，双腿脚跟合拢，脚尖六十度分开。
　　下午教官搞来一副扑克牌，转了几圈，抽出扑克牌插进几个学生的手掌和裤缝中间。
) |, D2 w0 [1 E5 t. V　　“站好了！牌掉了就再加半小时！”
  g- ~( l- v- Q: |. D& J# @) {　　刚过晌午，太阳正毒辣的时候，水泥地都在滋滋冒烟。
, `3 e& x$ r. z3 R0 X, d$ a, ~/ d3 m( h　　帽檐下额头的汗淌得像水龙头，流到眼睛里，蜇得格外难受。
! E; ?2 h6 ?) `7 J　　教官一转身，就有人趁机挠挠痒，勾勾腿，擦把汗。
- |+ L( |  _( \- k5 D. S　　“不让你动就别动！后面的，说的就你！当我看不着？！”
　　警告两句，教官捏着牌来回走了几步，到林官城面前时停下，朝他两腿缝间塞了好几张牌，“夹紧了！”
/ G, X# g$ L. ~5 L3 {# r　　说得好听，是为了训练军姿，同时也是种恶趣味。
/ I, b& a* L4 `5 J+ Z5 v, n　　只当是无心者无过，林官城唇角绷得紧直，不消片刻纸牌哗啦啦落了一地。
% J; _4 I7 v0 p　　戚豪余光看到他脸和耳朵一片通红，本来就纤瘦白皙，一点儿异色都格外显眼，教官话还没骂出口，戚豪就喊道：“报告！报告教官！有人中暑！”
0 c3 i; @1 q9 ]& ~2 G8 g　　此举一出，林官城算是在大学里多了个说得过去的朋友。
　　休息时，林官城问：“如果你喜欢的人瞒着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办？”
　　戚豪挠挠脖子，说道：“那要看什么事。你这都知道了，直接摊牌不就行了。”
　　他好奇劲儿上来，凑近问：“啥事啊？听你这语气肯定不是好事。”
　　林官城摇头，说不清楚。
　　戚豪张口胡来，“要是背后跟人劈腿那肯定早晚完蛋！”见他脸色微变，改口道，“不是杀人放火原则性的问题，没什么影响，或者对你俩都好的事那就装不知道呗。”
2 |: `% [/ e, m1 G　　林官城低头，若有所思。
8 `8 z0 O4 U4 s; X7 \　　人这种动物，很容易关系近点就爱蹬鼻子上脸。
0 S* }, S1 \( j; c+ q　　有回戚豪没带水，打个招呼就拿过林官城的水杯咕咚咕咚猛灌。但是在亲眼目睹了林官城硬是渴了半下午也不碰剩下的水后，戚豪心里一阵嘀咕后敛了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
　　太生硬就改了改。捂脸抱歉


第58章 第 58 章
" [6 D+ t" h# z6 o% e* ?　　“操中秋节还他妈不放假。”
; O3 Z( E  y( w, L+ ~　　“哎算了，别的学校也没放。”
) y/ P0 k0 B  M% g" }/ L( N9 M) }　　“等会儿散了去不去上网？”
5 j- _* y; }) ?, I+ r7 }; T- t* }; N+ K　　“行啊，今天就玩两把不通宵了，站军姿差点睡着。”
　　集合前，几个男生蹲在台阶边闲聊，夏天蚊虫多，男生汗味大热量高，更是格外招惹小吸血鬼的喜爱，没坐两分钟就起了几个大包。
　　戚豪准确地在蚊子包上掐出几个米字，艺术感十足，耸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香味，朝旁边瞄两眼，确定了香味来源就是林官城后，问：“你又洗澡了啊？”
( Q, m- X. Y9 M0 C( O　　林官城答道：“嗯。”
　　中午回家洗澡后午睡，下午回家也要洗，晚上解散还得洗一遍。就算被太阳烤出汗，身上也总是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清冽香气。
$ A: A2 W5 T+ Q( H　　又白又香还讲究，相处这些天他对林官城就这么个印象。
　　“要不要一起去开黑？”戚豪问，随即想了想也觉得他肯定不会去，“算了，你肯定要陪女朋友。”
4 w, G3 A2 A0 n5 K' X0 K! B　　又是一声“嗯”，回应的是后者。
4 W; Y: @3 Q& `1 f& b　　林官城不是个爱较真儿的人，对于女朋友这个小误会也没刻意解释过，就由他去了。
　　戚豪问道：“有没有照片看下呗？”
& J2 Z2 n9 ^5 V% x　　“没有。”林官城拒绝得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
　　戚豪“嘁”一声，这年头哪有手机不存对象照片的，小气巴啦。
　　林官城确实有，几百张照片都是两个人的合影，但他就是不想给外人看，似乎是想起什么，嘴角很自然地噙上一丝笑意。
　　小广场上，大理石地砖中嵌着的地灯投出细小的光柱，小飞虫蛾子绕着浮动的灰尘打转，大楼上的塔钟连敲七下，不时有饭后散步的老年人从一旁经过，婴儿车里的小宝宝咿咿呀呀。
　　广播里总教官头安排任务，用大赦天下的语气说今晚站完军姿后学军歌，尽早解放。
　　下面一片沸腾。
4 d. K4 r4 `+ m& L) `6 I- x( x5 J　　教官手上甩着口哨踱着步子，一句一句教唱军歌，学生都盘腿坐在地上，都是些耳熟能详听一遍就能背下词和调的老□□，没多久就有人叫唤没意思，说都会唱。
　　两边侃着要换歌，闹哄哄的，林官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塞回兜里，低头时忽然察觉到左边的男生好像不太对劲，异常的安静。
　　他看了眼，发现男生紧攥着手机，眼睛赤红，泪流满面。但没出一点声。
7 b% Q. \4 j+ ^: z9 e6 m　　有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天大的事都必须得往肚子里咽。
　　哭成这样，肯定是实在受不住。
7 Q* ]) p* Z) a# K1 K% J# H' Y0 ~$ l　　林官城动了动嘴唇，眼神里有点纠结，他没安慰过人，放以前更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想到方琰每次软声软气哄自己的模样，他微微皱眉，抬起手，又犹豫半晌，似乎终于选定了个着力点，拍拍男生的肩膀，轻声说：“会没事的。”
1 D6 ~" `% W" V5 h' g0 C　　做完这些，林官城呼地卸下一口气。
$ q! N. ^9 g' c5 L" o- f0 f　　后面的戚豪满眼难以置信，活像是见着了个藏在深山老林八百年没有社交过的怪胎。
$ P+ y+ m! s# f! A( D7 M& x　　至于么，兄弟哎。
　　安慰个人跟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迈出第一步似的。
8 C! a; b9 e/ x　　左边的男生样貌挺秀气，就是这会儿哭得不太成样，似乎是太过触动，被轻轻抚慰了那么一下，就歪过头要找个肩膀哭一哭靠一靠。
% ^  S- C) X* s　　林官城吓得一愣，弹出老远。
5 T% Q; S" s& a0 Q+ C- {　　拍拍肩已是极限，再近点不可能，随即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妥，把后面的戚豪给推上前去。
　　“怎么了？怎么了，小兄弟？”戚豪斜他一眼，“是想家了还是被女朋友甩了啊？”
　　一顿瞎聊后才知道男生还真是被女朋友甩了。
+ `1 [( h& A8 _+ {! h3 a% _　　戚豪心想多大点屁事，这年头谁没被甩过，哭成这狗样，太没用。
- i$ Q# D8 ?) S: M$ ]' F　　男生已经不朝外不掉眼泪个儿，也觉得刚刚太蠢，有点不好意思，说女友是自己的初恋，奔着结婚的那种。
　　说起这种事，戚豪就莫名有种历经岁月沧桑的老成，也不问怎么分的，“见过其他好的没？你就奔结婚。真要这么喜欢，死乞白赖地追回来复合。”
　　男生说追不回来，女生受不了异地恋。
　　这才开学多久就受不了，那以后慢慢耗着更有得受。戚豪心想，这妹子不是个明白人，就八成是心飞别人身上了。
　　林官城在旁边默默听着，没经历过这些，他还真没什么想法主意。
　　他想自己和方琰是绝对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的。
! }4 z6 e% ^4 u& m1 [1 Y　　他问戚豪，“你是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劝解人分析感情的架势活像个身经百战的情感大师。
2 S- d2 F3 _8 p8 |4 }5 y( D　　谁知戚豪咧嘴一笑，憨憨地说：“没谈过。”
　　“那你……”
9 S5 s$ X2 I% O( a( y1 x　　“没吃过猪肉，但见多了猪撞树，有的还往死里撞，看得我眼烦。”戚豪随手捡起地上一片绿叶，撕揉成稀烂。
- q! ?5 W0 N2 F. u0 Y. T: Z  i. H　　林官城一语不发地看过去。
　　教官把队伍带到隔壁女生旁，隔空对唱，军训都爱真么干。
　　互相起哄，让对面来一段，要不就是男生对女生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就这样被你征服”，脸都看不清环境下倒不会借机暗生情愫，但能凭添点乐趣。
　　旁边的人已经好了不少，也跟着扯起嗓门瞎唱。有人打报告上厕所，结果回来时拿着半罐汽水，冒着泡，清清凉凉，旁人看得嗓子直痒痒，蠢蠢欲动。
　　碎银似的月光透过树杈落下来，影影绰绰。还有半个小时才解散，林官城已经看了好几次时间。队伍里男生闹得正起劲儿，他毫无心思。
) a: P2 C8 \+ {2 a0 v　　一条消息弹出，“有没有想我？”发信人方琰。
6 \( U7 D! t" I& x　　“想。”林官城毫不犹豫回道，“特别想。”
# ^$ y4 t* X/ M6 c% E, C　　明明才几个小时不见，林官城抱着膝盖打出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嘴角翘起，眉眼含笑。
2 c- ^3 s0 t5 n  k$ X　　方琰问：“有多想？”
　　林官城思忖数秒，认真回道：“现在有多想喝汽水就有多想你。”
9 E3 R' F' B- Z' h/ v　　“老板，拿瓶雪碧，嗯罐装的。”
　　小超市里老板打开身后的冰柜，拿出汽水扣在台面上，方琰付了钱后走出去，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
　　方琰问：“还有呢？”
! m+ l( ?$ b* @. R　　林官城回：“现在34度的高温，有多想吹空调就有多想你。”
　　“林同学，你这哪是在想我，只是想回家洗澡吹空调喝汽水。”方琰说，“哎，我有点不开心。”
　　停顿几秒，新消息发来，方琰神色微愣，深邃的眼神里笑意愈浓。
6 T$ P# j" j' ^& T; _! @　　“还想和你做。”林官城回道。
　　还想和你做，就这几个字方琰站在马路边看了一遍又一遍，舔唇笑了起来，像个才春心萌动的小男生，各种小心思都飞了起来。
$ R  d* Z3 L0 ~( H4 k　　他特别吃这套，唇角扬起明知故问，“做什么？”
8 q' T+ ]) y+ F　　林官城没接这句，回道：“现在还有21分36秒能见到你。”
/ J# w& H# d# a- ]7 t! Y9 X　　“回头。”
* E0 V3 ^* @8 I　　林官城看到这句话愣了下，满怀小雀跃左右看了个遍，哪有人影，他恨恨回道：“又骗人！”
; E8 `4 H0 O; F/ A　　“什么叫又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方琰无奈，“再回头。”
2 B  ?7 V4 ~" s, ~0 W! B& g4 p　　林官城不信这个邪，不愿再入套，偏偏不肯动了，脖子背脊都绷得僵直。
3 e6 v& y0 h4 ^5 n+ g. Z　　方琰叹了口气，从绿化带里捡起个小石子稳稳丢到林官城面前。
　　没反应。周围太闹，林官城正专注于手里的屏幕上。
　　方琰又捡起一枚砸了过去。
$ l: x; ]2 P- F( o" N( p( Y' R& F　　“操！谁他妈砸老子？”有人捂着后脑勺问。
1 e5 F/ ]9 C4 i! f% c) x　　林官城微微偏头，在看到花坛后面的人时，瞬间眼睛发亮。
　　“你怎么来了？”林官城偷偷摸过去问道，又激动又高兴。
　　方琰拿起汽水朝他脸上贴，林官城猝不及防被冰得身子往后一仰。
　　眼看就要扎进灌木丛里，方琰伸手从他腰后揽过，一把将人带起，“真蠢。”
6 X+ H; l: {2 h　　以专业第一名进入的临床医学的林官城，也就方琰敢说蠢。
　　“就是蠢。”
1 l4 x$ C( \) y　　方琰刮了下他的鼻子，拨开拉环把汽水递给他，慢悠悠说道：“不能多喝，只准喝两口，昨晚还跟我说肚子胀。”
　　睡觉翻个身都能听到胃里的水晃得咣当响。做个爱只顾着捂脸笑了。
$ F4 q6 [1 N0 T6 m& _$ v) f　　林官城闻言，猛地灌下一大口。这样两口下去一瓶就没了。
　　方琰拍他头，不由分说直接抢过来，“行了，还较上劲儿了。”
　　昏黄的灯光暧昧不清，两人挨得极近，方琰捏着他下巴低头亲了下去，林官城很顺从的搭上他的肩膀，闭眼回应。
- F$ B* `8 P& |1 o: _; m" j　　就像初吻一样吻得认真，很久，很深，汽水的甜味夹裹着唾液被一点一点刮取走。
　　林官城被亲得几乎力竭，抱着他喘气。
　　“嘘，你们要集合了。”方琰笑着说，“你先去，我在这儿等你。”
　　“去吧。”
  N& i. y0 q* ^3 |1 h/ H$ v　　临走方琰还蔫坏地拍了下他的屁股，想着林官城那句“想跟你做”，心尖被挠得很痒。
: b0 y2 H: ^& M0 ]: y9 X　　林官城悄悄溜回队伍。
: a2 T0 o; t9 C. R0 F$ r　　戚豪盯了他半晌，脸色说不出来得难看，扯着嘴角问：“原来你也是这个啊？”刚刚他亲眼看到，林官城跟一男的亲了半天，不会出错。
# E/ K! \6 h/ N; d% S- A$ B+ }9 b　　“也？”林官城不恼，大大方方承认。
　　戚豪抖抖肩，干笑，“啊…没事，口误。”还以为是个情根深种多爱女朋友的人，结果是个弯的，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从这之后，他便有意避开林官城，没跟之前一样没话找话，林官城发现后也没在意，乐得清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没必要强迫别人一视同仁。
9 _( l2 n/ Z: g( ?4 F5 Q　　回去路上，方琰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 A  \  {9 {- ]% o8 i; {- d  m　　林官城疯狂摇头，表示拒绝。
' u% V8 C' v4 S2 S　　最近新闻又爆出外卖卫生问题，方琰就坚持要自己做饭给他吃，上次被油崩出一身伤还不管不顾，劝都劝不住，不仅越做越难吃，还动不动削破手指。但他乐得其中。
  b. {* B$ p* x( C- K　　“我爸让我回去一趟。”方琰悠悠说道。
　　“啊？”林官城抬脸看他。
　　方琰揉揉他的头发，“给个交代，隔天就回来。”


; r% G) w5 W9 d) g$ g4 b! v2 u5 h第59章 第 59 章
　　就是城墙厚的铁皮也终究包不住火。
1 M6 N: t( I- o8 C5 b; }　　方琰没去学校报道的事很快就被得知，老方在电话里发了好大一通火，让他立马滚回家给个解释。父命难违，方琰当即订了票回去请罪。
* W) C$ o% r3 B$ C　　所做的决定不是小事，不是说哪天后悔了想回学校就能够回去继续上学，不仅原本的学校去不了，更没有机会再调剂去其他学校，想上学就只能来年重新参加高考。
0 R/ Q1 ~2 b" e0 R9 R5 d. x* M* j　　重新高考不可能，方琰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 l  l& T8 v; y$ A- E　　但是在看到林官城不闻不问，反而有些担心他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自己从来没瞒住过。
5 c$ a$ O0 a* C　　“对不起，我是怕你也反对……”冗长的铺垫，解释刚起个头儿就被打断。
　　林官城很敞亮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养你。”
　　方琰一愣，“你养我？”
　　“以后你要是混地不咋样，脾气差心性高没工作还被老板嫌弃学历低，没事，还有我在呢。”
　　方琰听着是情话没错，怎么字字都像是在损自己，皱眉回道：“你养鬼呢。”
　　林官城笑道：“帅鬼。”
) g/ G, b5 U( F4 Q8 |* l/ N0 w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拉出极长的影子，方琰突然往前走出几步，弯下腰身体微微前倾。
0 W: O* X3 w) q6 g: j8 y. y　　林官城问：“你干嘛？”
　　方琰说：“上来，背你回去。”
　　林官城眨巴眼，疑惑道：“我腿好好的，能走路啊。”
/ F: r, Z" @+ @- A8 e; d/ }　　“我乐意。”方琰想一出是一出，拍拍腿催促他赶紧上来。
5 B0 Y5 U$ d: f  ^' o　　又不是非得半身不遂才能背上一回。
4 O* o' U6 p2 E4 l　　林官城了然，舔舔唇，跑了几步一个俯冲跳到方琰背上，方琰身体猛地前倾，差点没稳住一头栽过去，方琰哎了声，“小祖宗。”
　　“老祖宗。”林官城回道。
$ t: K! d( j$ G# U  J9 O　　“叫什么呢，小混蛋，我就比你大三个月。”
　　“老祖宗。”
　　“还叫，我把你扔下去了啊。”
3 K) T1 a" \4 }% w+ T' q* L　　林官城认准了他不会把自己怎样，又笑着喊了声：“老男人。”
5 `; L: l" k3 y; w/ f+ Z$ a( K& ~　　方琰眉毛微挑，不跟他争口舌功夫，直接朝路边的一个小型人工湖走去。
5 f6 N3 T3 Y  H7 s0 o' M　　湖水浅没有装防护栏，微风吹过，湖边的枝叶沙沙跳动。附近有不少老人摇着蒲扇散步乘凉，还有几个小孩拿着面包，掰下一小块儿没入湖中，试图引诱小金鱼上钩。
　　方琰挪着步子把背露向湖面，“到底该怎么叫？”
　　“想清楚啊，宝贝儿。”
　　他松开一只手，微微后仰，想吓唬吓唬这个小混蛋，另一只手却抓得死紧。一点一点往外蹭。
　　林官城不怕，双手还是紧紧勒着他的脖子，腿也夹得紧实，转转眼珠，“嗯我想想…应该喊老……”
　　方琰又朝湖边退了一步。
　　“别别别，别退！”林官城偏头朝后看了眼，光线暗水面看着黑黝黝的，有点瘆人，他立即服软，糯糯喊道：“老公。”
　　方琰似乎没听到，动作没停下来，继续朝外蹭。
( s2 ?9 C5 Y% J0 j" t' H, ?2 [　　“老公老公，我错了！”林官城很适时地大喊认错，撒娇道，“再往后退就掉下去了。”
0 V0 Q" y8 z1 P$ ]/ g6 t　　方琰心满意足，狡黠一笑，“知道害怕了吧？下次还乱喊我就直接把你丢进去，这水也才过膝，给你泡清醒点。”
( v, r( o, r0 Q! `* l6 ^% r　　林官城还心有余悸，下巴垫在他右肩上，皱眉说道：“你伤口还没长好不能沾这种水，可能会发炎。”
　　方琰说：“哟，还知道担心我。”
3 j0 W' h# z  z" G8 r; u　　林官城撇撇嘴，“我天天都在担心你。”
' Z8 }/ K- R5 X5 o　　“担心我还给我咬这么深个印儿，洗澡都疼。”方琰报复性的捏了把他的屁股，“回去上完药就收拾你。”
& I- P. f, l& g) S- t　　林官城突然严肃，说道：“不是这个。”
　　“我是担心你年纪太小在外面会被人骗被人欺负，担心以后我养不起你。”
　　方琰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一阵，“别逗我笑，真的，等会儿笑岔气我背不动你。你把你老公当成什么了，任人宰割的幼儿园小屁孩？”
3 ^3 H, {* b; w8 o　　“而且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方琰笃定道，一字一顿说，“因为你老公就是老板。”
　　林官城毫不留情，“是左拐出去小食街煎饼摊的那种大老板吗？要不是我看到你卡余额就真信了，方老板。”
' ~) w5 b0 t, }( s3 s　　方琰啧一声，笑骂道：“我看你是真的屁股痒了，欠操是不是？”
　　军训几近结束，紧挨着国庆长假，林官城要陪他一起回家，方琰说什么也不准，隔日就回。他知道自己回去特定是要挨顿揍的，宁愿把林官城一个人放这边也不肯带他去饱这个眼福。
' s( p9 o" p8 Q9 \  W0 P　　出发前林官城还特地去买了些特产，方琰说家里不缺这些，想想还是带上了。
. W! r$ M5 i5 r* b; Z　　没准儿还能起个讨好作用，降低些怒气值，总比空手强。
; A) x5 J2 K8 t' q) c1 ?　　事如所料，方琰刚到家笑嘻嘻地喊了声：“我回来了！”
0 i4 }6 {+ N% t+ d6 @: @　　迎接他的就是一个突然碎在脚边的茶杯，又响亮又隆重。
　　方琰按按跳动的额角，默想了遍路上打好的腹稿，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感动爸妈一番。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老方进了书房，大不了视死如归。
) Y: G& y: k6 @4 ~5 w; D/ U　　“创业，你几斤几两我不清楚？半大的小子能创个屁！”
　　方琰赔笑，“老爸，别这么说，您年轻那会儿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那能一样？！你还好意思跟我比。”
　　方丞文脸色相当难看，已经放弃的儿子突然考上了不错的一本，开开心心地大办了升学宴，还没盼出个好就被当头一棒。
　　“我做的是什么？你又是什么？说得好听，开工作室做独立游戏开发，你懂多少？这里面需要多少技术支持，怎么经营，到时候怎么管理，你接触过什么这里面你懂多少就妄想着开工作室？！逃课泡网吧玩两把游戏就把你玩出能耐了。”
　　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却不无道理，句句都很实在。
　　“不是，爸你听我说，我有准备，真不是三分钟热度。”是自己隐瞒先斩后奏在前，所以他认错，怎么骂他都悉数接受。
: ]; i' ^5 ?3 t2 f- {5 u* N. C　　“我认识的朋友在一家挺知名的游戏公司上班，管理太严天天加班被压榨，他早就想跳槽，而且也认识些可以做策划美术方面的同学，技术这事只要资金到位什么人才都能招来。”
+ b; r0 G+ J3 m  Z1 }7 @　　“你那朋友怎么认识的？”方丞文瞪着眼问道。
+ x  E: Q, X9 p. q8 V1 D　　有时候合伙人介绍人不能不防，可能只是满嘴漂亮话，搭建个空套子就拉你朝里钻，最后骗得分文不剩。
, H& v) f$ n# g+ {# H; ]0 C　　方琰咧咧嘴，实话实话，“打游戏认识的。”见老方又要抽自己，连忙补道：“人我已经见过了！真的挺靠谱的！”
　　“而且我自己有几个想法方案，也会点东西，以前没事学着自己会点编程写点脚本，就大概懂那么一点点儿。”方琰谦虚道。
　　“我就问你，你现在有什么资本来做这些？你凭什么放着好好的学校不上？”
　　方琰低头不语，视线掠向窗外。
　　方丞文脸色铁青，“你是不是报考志愿的时候就没打算上大学？”
5 I* K7 N; d5 q( v　　方琰坦然道：“你知道的我从本来就不喜欢上课，真的没意思，丢学校里耗这么几年浪费资源，还不如早点儿步入社会更有出息。”
　　方丞文脸色沉了下去，二话没说就是一顿棍棒教育，很惨痛。
　　老妈这边呢，格外佛系，儿子本来就欠收拾，任他揍，看着下手重了就象征性地拦下，意在凡事都要付出代价长个记性。最后问了句林官城怎么没一起回家，方琰随便扯个谎给应付过去，不敢多待，忍着痛第二天就早早坐飞机回去。
' S  s4 L6 U$ ~　　“疼疼疼。”
5 o* Q* i9 K$ b& T3 s: m; q　　原本的牙印还没好利索，这会儿又是一身伤，光滑紧实的背上一道道乌青淤血，火辣辣的，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忍下来的。这两天估计只能趴着睡了。
6 F# y; _, O7 e4 _9 r2 [　　林官城跪坐在床边，给他擦药膏，看得一阵心疼。
　　“下手真的太重了，你都已经成年，虽然是有点鲁莽，但就这么站着让咱爸打？”
　　“不然呢？”要是自己儿子，说不定腿都给打断。
- X3 H, M) y$ x8 b; W, t　　而且也不是白揍一顿。
& k7 J3 A! J5 N( ~6 o# y7 ?0 _　　毕竟是亲生儿子，老方打完消了气，当晚还让沈雪琴转交了几张名片，说以后可能用得上，尽管联系。
　　“昨晚有没有想我？”方琰疼的下颚绷得紧紧地，还有心思瞎聊。
1 R: M$ a0 E* X  c　　林官城认真想了阵，说：“不想，很难得有机会睡个踏实觉。”
/ F" |, p. b( Q/ @* ?5 M% X3 ]+ v  ?　　他看了眼方琰的后背，淡淡说道：“这两天应该也能睡好。”
　　这是在暗示什么？
3 |# U7 j1 X) V6 l　　方琰嗤笑，狠狠掐了下他的腰，“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睡不着觉还下不了床。”
　　林官城被挠得受不住乱动，一下重心不稳压在他身上，方琰闷哼一声，林官城吓得立马避开老远，怕不留神在他身上滚上几圈，这背就废了。
　　方琰皱眉，“回来！你哥没这么娇气。”
　　药还没上完，林官城很老实地坐回去，药膏挤到手指上，控制着力道用指尖在他背上一点一点蹭开。方琰闭着眼，手很不规矩地顺着宽松的短裤裤腿，一路往上移去。
' n, z6 f# X5 m0 ~; Q% G　　林官城也不躲，随他摸。
# e3 n# T9 V# q% C8 ?9 S　　摸到宝贝儿，手指随意地拨弄，方琰哑着声音说：“叫哥哥。”
$ N0 K* ?# L0 Q& [) W　　林官城微微动了下，很乖地喊道：“哥哥。”
2 C* o/ Z3 z3 [  D( E7 b) m　　方琰心里瞬间就翻腾起来，心想，还是受伤好，就是吃起来有点儿费劲。
1 m- {) {7 @6 P/ ~5 b& j　　他勾勾唇角，说道：“再叫声。”
　　“哥哥。”
　　方琰坐起身，贴近几分，抱着他手臂收紧。
　　林官城难受地挪了下位置，抓住他的手，额头抵在方琰的肩膀，动动唇轻声说：“痒。”
, o: r7 i( N! Q+ `; s* j$ t  R　　方琰眼底满是温柔，问：“喜欢么？”
$ e( K" W7 p4 G/ }4 w5 W　　“喜欢。”林官城抿紧唇，主动将收回的手按了回去，“想要。”
4 _1 W" h  {$ |6 j5 i; @( y
" ^4 _' {  J& H
第60章 第 60 章
　　方琰的工作室选址已经搞定，正在装修，并没有采购齐全设备招好技术人员就当个甩手掌柜，注册后，游戏定位背景策划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 U0 c6 e0 S& T1 R　　方琰没日没夜的学，看，了解这个行业。把自己欠缺的管理经验技术方面知识，全补上。
5 ^! V' {7 |+ m) I% _* b% p: l2 G　　认真程度不亚于医学生每次通宵备考。
　　经常是半夜十二点，林官城抱着课本背重点，方琰在旁边盯着笔记本看方案。
　　初步形成的只是个小工作室，做手游，开发零散脑洞汇集而成的点子，很多问题需要逐步完善。方琰经常忙得焦头烂额，但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去学校找林官城。
9 `/ \3 b# \4 ~  J# ^: ^　　像近代史英语这种课，听的学生不多，都是一进教室就抢着往后面坐，方便玩手机睡觉。老师一般也懒得去管。
! e* l' ~% M% J) V# I　　每次上理论课，林官城都会提前去后排占座，在旁边空出个位置。
$ c( Z* b! R2 r0 B& B) ?+ V- r. I9 h　　有时候没过多久，方琰就会从后门摸进教室，坐到他身边。
　　有男生看到林官城旁边的空位，径直走过去说道：“哎，里面没人吧？麻烦让让。”
$ f, m0 G7 {/ O　　“不好意思，有人。”林官城淡淡回道。
　　两节课过去，有时候中途会来个长相不错个子高挑的男生，更多的时候都是一直空着，没人光临。林官城也不在意，该留还是留。
6 o  v( k% Z6 e+ u% {; R: z3 `　　老师在讲台上念ppt，方琰收到信息后，轻手轻脚从教室后门溜进去。
　　林官城敏锐地发现来人后，主动让出位置，朝里面坐了一格。
　　“我感觉我已经能背下你的课表。”方琰坐下后小声说道，语气里颇有些得意。
0 o, L! c$ Q! z4 l* ~　　林官城笑着说道：“嗯，很厉害。”
　　方琰只空出两个小时，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旁听，能挤出点时间多陪会儿就多陪。
; T! u. Z- R0 ~6 E: {　　他随便拿过一本书，翻了会儿，都是些文绉绉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林官城一如往常，边听边记些笔记。方琰偏过头，单手支着脸盯着林官城的脸看，阳光一缕一缕地透过玻璃，距离很近，近得能看清脸上细小的容貌。
: X9 e% L, a+ Q5 y1 G　　林官城翻过一页，余光里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好看吗？”
$ ]+ W5 p: F7 R7 K6 R; P　　“这还用说？”
; L3 _; _$ Y. Q# `/ e　　自己的媳妇儿就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方琰抬手拨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又伸手捏捏他的软乎乎的脸。
3 m. q* N/ J; e' F$ k0 \$ X　　林官城说：“别闹，老师看到了。”
5 a% O$ S$ E' Z* U　　方琰哦了一声，讪讪收回手。课桌底下又开始闹起来。
4 b+ T, z7 s3 @4 q) R3 [# c　　“等会儿陪你吃完饭，我就先回去了，工作室还有事。”方琰认真说道。
　　确实很忙，制度还没实行起来，有些东西他得亲自盯着。
　　林官城笑着答应，“好。”
  O' c6 E1 E8 R　　下课铃声响起，有上厕所过把烟瘾的，还有些趴着补觉，大多都是在低着头玩手机。方琰趴在课桌上看林官城，看着看着睡着了。
　　这几天晚上没休息好，白天也没什么时间睡觉。静坐一会儿就能眯着。
　　林官城刻意小心着动作，没把他喊醒，看了眼周围同学都在忙。他抿了抿唇，慢慢地靠近，在方琰脸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这是他上高中就想干的事，知识后者太过主动，没给过他机会。
3 S  H+ N' @+ i$ [! F# B　　林官城满足地笑笑，又悄悄靠近，只再亲一下。
4 W; x2 [: W- O9 k6 R　　方琰倏然睁开眼，捉住他的手，将人拉近几分，快速在唇上吻了一下，随即分开。就这样，林官城的脸又红了大半。
　　后座的人突然冷哼一声，语气里有些不屑。
3 b/ v: e4 u6 b$ F　　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方琰蹙眉向后看去，跟那人直接来了个目光交接，四目相对。
" p, U! C  S+ R3 F, X1 |1 g; Y0 \　　“有问题？”方琰面色不悦。
　　方琰看了眼，男生肤色比较白，浓眉大眼，以他的审美来看，长得也还算凑合，就是人不太行，他很确定男生的反应就是对他俩做出来的。
　　男生翻了下眼，说：“没问题，你俩感情挺好啊。”
　　方琰身体前倾，一只手臂压在他课桌上，问道：“有意见？”
/ L" _+ Y5 ^4 h. D　　男生扯扯嘴角，有问有答，“没意见。”
　　如果确实是自己在公共场所做了过于亲密有辱斯文的事，方琰倒不会说什么。可男生的态度摆明了对同性恋情赤l裸裸的排斥厌恶。
! `$ ]+ s. J8 J4 V  p6 p8 D　　林官城五指扣住方琰的手，把他拽回来，转移话题问他等会儿想吃什么。
　　闹起来不好。
4 N) c, a0 v( o+ v( X8 `( K　　男生就是军训时总找他说话，却又突然避之不及的戚豪。林官城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同性恋，不能对别人做过多要求，放宽心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方琰看林官城故作激动地报菜谱，也就算了。
, m( d9 D& `$ I; t$ t0 N3 `　　“不会被老师赶出来吧？”
　　“不会。”林官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要你自己别害怕。”
　　方琰嗤笑，“怎么可能。”
　　“不就是要狠心解剖一些可爱的小白鼠兔子吗？”
　　林官城定定说道：“还有蚯蚓蛔虫这种无脊椎动物。”
　　方琰：“……”
( p4 J4 R( z# `  ^% m　　一说到这种细细长长的的东西扭来扭去的样子，方琰就头皮发麻，皱眉问道：“这跟人体哪都不一样，还解剖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林官城笑而不语，说习惯就好。
　　方琰穿着林官城的白大褂，斜背着包，一起走进教学楼。
　　等会儿是节病理实验课，方琰确定能蹭课后，二话没说就要陪林官城上课。
0 O. Q9 g# G# Z9 c' x) Z　　堂堂七尺男儿跟着看个解剖算什么，以前混道上打架见血都不在少数，方琰心里这么想着。
　　但等真上了实验台就是另一回儿事。
1 Z: c; ?+ ?4 d. b) v. F. n6 w+ P' S　　几人一个小组，组员摸索着兔子耳朵找出静脉打空气针，很是熟练，没过几分钟一条鲜活的生命蹬两下腿就这么没了。方琰看得额角跳动，有点于心不忍。
　　林官城拿出剃刀，把腹部刮得干干净净。然后手起刀落，一条血线乍然露出。
% ^8 u- u0 {) G) K! O　　方琰挤眉弄眼了半天，看几个人上手解剖，看器官外露血渍呼啦的样子，越看越往后退，实验室里还一直飘荡着股异味。他脸部线条绷得极紧，咽口水轻咳。
( O$ w  a  c% F' @- q　　情绪激动下干架下死手都没问题，但是要本着学术性质全神贯注地去处理这些动物以及大体老师，要克服的心理障碍真的不小。
　　老师过来巡视，他就拿起实验报告坐看右看。
　　这也太血腥了吧，天天这么做，还不只是小兔子，方琰突然对医学行业的所有人士感到敬佩，看林官城一脸认真地分离薄膜组织，他莫名感觉身上有点儿疼。
　　想起这么个笑话，不能随便跟医学生闹感情纠纷，不让全身给你捅上十几刀，还刀刀避开要害，只能判个轻伤。
　　也是比较滑稽。
( G# a1 `' a4 T9 Z5 V　　“你先出去等我吧。”林官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 U5 A  o/ M+ r　　方琰嘴硬，“不用，我又不害怕。”
　　他瞥了眼实验台，眉毛微微拧起。
　　林官城假装没看见，很有眼力地替他找个借口，“你什么都不做，等会儿老师发现会骂的。”
) ?# a4 \9 s+ I' x5 `3 Y　　方琰抬脸看他。
　　林官城郑重说道：“真的。”
& G- V" P$ [- J" ~2 P: f　　“而且你在这儿我放不开手，容易出错。”末了又很俏皮地软声软气来了句，“你看着我做实验，我会觉得自己特别残忍特别不善良。”
　　方琰抿嘴笑，不经意间视线又飘向他手套上沾满的兔毛和血，“好吧。”
6 S# x) o( m' o　　说完就“勉为其难”地溜出实验室。
" ~5 W; ^: {6 L　　实验课刚开始没多久，方琰脱了白大褂，随意抓在手上，在校园里溜达。漫步到篮球场上，坐下来给林官城发了条信息，在这里等他。
　　打球的人不多，方琰本来只是坐着，后来也上场打着玩。
" X: I6 P- B! Y2 v1 M. _: u　　□□运球，上篮，几个基本动作易如反掌，三分球也是十投就中，旁边的男生有些惊艳，纷纷要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时间约球。
　　很久没机会这么玩，方琰打得很投入，不消片刻衬衣就湿了大半。
6 H) \8 _% U8 V9 W9 I$ o7 b　　他运球一个转身，躲开追击，猛地跳起投球。
　　“好球！漂亮！”
$ Z) H& }) S5 s3 G0 x; e　　林官城笑着走近，胳膊上轻搭着白大褂儿，眼底尽是赞赏爱意。
* r: g. q9 X2 W% l: X" _　　方琰闻声绕场跑了过去，带着汗味，在林官城脸上吧唧一口。
　　“你还继续打球吗？”
' n1 q/ Z( L; e* ^! t+ [0 a　　方琰摇头，抓起衣服，“走吧，咱们回家去。”
　　路上碰巧遇见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方琰说话间，余光看到家属区拐角处有俩男生僵持不下。当事人之一就是前两天课上注意到的那个戚豪，此时正满脸不耐烦。
　　旁边的男生正说着什么，表情很是委屈，想要去拉戚豪，后者身体侧过，不让他碰。
) D" I/ a; d4 e* n; D- z　　方琰好奇心大涨，问林官城想不想看热闹。
$ h5 C, x; C* _+ C# t  D/ A: `: X! k; O　　林官城看看方琰，点头。两人慢慢靠近，一些对话传过来。
　　戚豪心情不好，只想赶紧打发掉他，“你回学校去。”
　　男生说：“我坐了整整六个小时火车才到这儿，你就这么赶我走吗？”
; @. I: ^0 ~' @# K, k- x　　戚豪吸了口气，作出妥协，“行吧，那我带你玩一天，你早点回去。”
- P; [" J8 u3 U& e9 n1 Z　　男生闻言顿时高兴起来，说自己已经订好酒店。
8 k+ J1 A6 s1 F6 b% \: D. O　　戚豪特别无语，见不得他这样，无奈道：“我真不喜欢男人，你这样没意思。女孩子香香软软的多好，我俩身上又没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你又没有喜欢过女生。”男生强调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
( {" s, l1 G( O　　戚豪咬牙道：“早晚的事，碰到顺眼的就喜欢了。说不准我等会儿路上就遇到个喜欢的，二话不说就去要联系方式追别人。”
　　男生瞬间眼眶发红，要哭出来，“可是我初吻都给你了。”
　　“那他妈哪是初吻！”戚豪暴躁道，“是喝醉了，还他妈是你强吻的！”
　　说起这事他就要疯，高中毕业聚餐，在场几个男生都喝多了，这人就趁机亲上来，自己还醉得没边，没给推开。
0 }! V# ?5 o! S* I　　男生嗫嚅道：“可是我感觉你挺喜欢的，还回应我了。”
　　方琰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还排斥同性恋，合着自己都撇不干净。
　　他靠着林官城说，“你同学怎么这么好玩啊？”
/ z% W( X2 E( I& H/ ]- ^' ]) v  |　　林官城动动唇，似有不满，说：“没我好玩。”
　　方琰点头，摸摸他的脸，“嗯，你最好玩。”
; ?: I8 h  w' a  X　　戚豪看到听了半天墙角的两人，神色倏变，脸都快黑成炭，扯过男生走了。
) n  K* \6 D5 \' L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跟朋友去赏樱看人头，嗯很好看，回来十点就歪床上睡着了orz
　　晚上也不要等，极大概率十二点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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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  l! S$ l3 d7 q. ?9 a
第61章 正文完结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林官城本硕连读的七年间，方琰的小工作室已经变成一家有模有样的公司，从最初的七人小团队壮阔到现在过百名员工。
　　但方琰再忙也会一如既往地抽出时间陪他听课，开车接他回家。
9 z* M9 M- l/ F& o8 v) Z: _　　女人们总说男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心就会变大，会开始不满，瞧不上身边人。
3 A2 T- t1 C' W) ~# f! S. l　　林官城也很孩子气地问过这个问题。
: c& v) u" p, i* f( |　　方琰勾勾唇角，扯淡呢这是，手指点着他的脑门儿说：“那是她们的男人不够好，不够爱。”
! t  L( `  w# q　　而且她们的世界除了家庭丈夫再无其他，不懂经营，明明有无数时间机会提升自我，却非要把自己逼到人老珠黄，孤芳自赏，然后用最丑陋的一面去质疑，抱怨。
　　林官城默认，低头小声说：“我有点窒息，喘不过气来。”
/ N' M) g; }7 ^/ Q　　方琰皱眉看过去，“你刚说什么呢？”
' u+ ^  o2 ]' b( I　　林官城一把抱住方琰，靠着他的胸膛，脸贴得紧紧的，感受扑到耳边的热气。
　　他认真说道：“我也爱你。”
; g- b/ y# ^' U, @. U1 q" i, l　　这还差不多。
# Q, ~* ~9 l$ ?　　上课期间，林官城见到过几次之前找戚豪的那个男生。
　　他抱着课本找位置坐下，愣了两秒，刚刚看到的人有点儿面熟，出于好奇心，林官城又回头看了两眼，是那个男生没错。
( j3 D9 ~" M4 y( h　　男生见他看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林官城点头示意。
　　男生叫宋茗，有一对梨涡，笑起来会露出对虎牙，很可爱。
　　戚豪不大乐意，抖着腿，凶道：“看屁啊。”
. ]! f# a4 i# n$ V" j, w) e$ c　　林官城微微挑眉，淡淡说道：“看你。”
) d0 c5 i. q* _& B$ M# L! _: {　　是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呢。
8 M. G, O8 V; H　　无形间给骂了回去，戚豪本来就心情不好，再看到林官城的眼神，怪怪的，仿佛在看同类，又似乎要把他一眼看穿，他心里一阵膈应。
0 ^9 n7 \( H4 j- e, b　　他再次强调道：“我跟你不一样。”
( S/ C( O& _- i1 |% h0 u7 R( Q　　似乎还不够。
　　戚豪又咬牙解释道：“别他妈往外乱说，是他非要来，我又拦不住。”
　　林官城听到男生很小声地说：“你的课表教室我都背得很熟哦。”
1 b6 |7 G/ N4 _4 i( k　　一个半小时过去，铃声响起，林官城抬脚要走，想起什么又朝回退了两步，看着戚豪说：“我听到你喊他小茗。”
　　闻言戚豪脸色阴沉得可怕，面部肌肉绷得要抽筋，“你听错了！”
　　叫小茗怎么了？我他妈天性善良保护弱小，不忍心随便伤人，把他当弟弟，叫一声怎么了！
9 V9 `! g& U( A5 V6 ?$ k% E　　林官城勾勾唇角，没说话。
; x: I1 [/ @3 F% B+ r5 h4 p; p　　戚豪瞪眼，说：“你他妈笑什么呢？”
1 o! |% C, P& @8 @4 a. A7 K/ o　　林官城说：“我没笑。”
　　他扭头对宋茗挥手，“再见哦。”
　　戚豪头要炸，内心在咆哮，再见再见，见屁见，又说道：“你要是看上他了，赶紧加个微信。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没机会了。赶紧的。”
- }. u) [; {  R  P% H- P　　林官城心说，会再见的。
- {+ C1 f2 Y" N, f　　工作需要，方琰经常会去外地出差。别人家的老板都是借着机会，忙完正事四处逛逛泡吧把妹，方琰也逛，买一堆特产带给家里满心只有学习的媳妇儿。
　　到了晚上，回到酒店，还要继续熬电话煲。
　　林官城记得很清楚，方琰第一次去外地，他正准备忙着应付期末考，没空同去。
+ ?) @( S3 h' @6 I, x- D# ?& L　　就这三天内，方琰说了一百多遍“我想你”“我好想你”。
　　林官城眼睛不离草稿纸，边画图边回应：“我也是。”
. Y8 T3 \/ x' ^% H: e% G　　有时一个酒局下来，方琰被灌得五迷三道的，夜色朦胧间面色微红，打着酒嗝儿说：“媳妇儿，想□□。”声音慵懒而磁性。
　　一个瞬息间，电话就被挂断。
9 G, j: U8 M, A, ~* t% f6 N　　方琰眯着眼看眼手机屏幕，没说错什么啊，他又回拨过去，问：“怎么还挂电话了？”
2 B& S& n0 R9 y1 K; c& `. n  f! i　　林官城说：“少喝点酒，还有…不要再说了。”
; h5 x$ U+ U, C; N. M+ ^　　方琰反问：“说什么？”
　　对面久久没有回应，只听到清晰的呼吸声。
　　方琰靠着窗台，勾着下巴，“我学了一句诗。”
  P0 S: ]: `) [% T/ T　　“什么诗？”
　　“相看两不厌，唯有林官城。”
* [/ Q# Q, C4 O1 P& S　　空气静悄悄的，没有人笑话他这句改得不伦不类不押韵的诗。
4 Z6 `- _$ F* J* P$ {$ ~/ L8 Q1 P　　半晌过后，林官城说：“明天我放假，我订票去找你。”
　　方琰唇边的弧度没有消失，闭着眼说：“我后天就到家。”
　　“明天就想见你        。”
　　窗外车水马龙嘈杂无比，方琰心里一片清明，一只叫林官城的小鱼轻而易举上了钩。
8 O6 p2 ^" ]$ c# N/ k　　做游戏开发的男生，很多都是有钱养女朋友却没头发泡上女孩子。
　　写起脚本程序一丝不苟雷打不动，离了电脑就生活无力。在公司唯一庆幸的就是，不用打卡上班，迟到不会扣钱，但是赶起项目经常忙如狗，要求高，打回重做不在少数。
7 ~( |) R6 W2 v# B　　对老板的印象就是，长得帅，随性而又不失严谨。
　　发布会后庆功宴上，有人按耐着小心思跟老板打趣道，有家游戏公司请了很多鼓励师，就是一些穿着女仆装面容精致的年轻女孩，巧笑着为程序员捶肩加油。
. T# f# a2 m' a- s/ e9 u　　同桌的单身男性员工闻言瞬间两眼冒精光。
　　老板笑着说会考虑这方面的娱乐福利，在座的听着不像虚话，内心甚至隐隐期待。
+ X/ E% n0 k4 I. I　　老板确实做到了。
! S8 ?4 F1 N. {% v0 G　　没过两天，公司就另辟出一块区域，十几台健身设备，跑步机，综合训练器，崭新得发亮，仿佛在叫嚣“快来玩我呀。”
# U6 Q2 k7 S' F* u% n8 Y$ V0 N9 J　　方琰给出的解释是，人文关怀已尽到，过于开放的方式容易引起家庭矛盾，不予采取。
* F1 U8 q2 x* d$ _　　私底下都在传老板肯定是个妻管严。
　　沾点荤腥就一顿好打的那种。
3 c1 B$ T+ y& n6 e, b5 y　　后来，他们无意间见到了老板的家室，是个比老板还好看的男孩子，据说还在上学，气质清冷，骨子里都透着书卷气息。
% }8 o) O" q/ k( W) G8 D: W9 m: x/ y　　至于关上门又是什么样，那就不清楚了。
( t0 i9 n" A1 f　　课题实验进行到关键性阶段，离不开人，有时候吃饭都顾不上。
% E" |# B* x) Z" J' @　　林官城看着堆成小山的报告，捏捏眉骨，他记得第二天是方琰的生日，不能忘也没法忘。
  |0 W9 e$ r) |; l# P　　他想起陪方琰度过的第一个生日。
) |" b  K9 m3 _& U　　林官城觉得自己当时可能是脑子让门撞了，褶皱都给撞没了那种。
　　那天晚上，方琰在用笔记本办公。
　　林官城出去了一趟，掐着点，回来时嘴上咬着一支带着露珠的玫瑰，爬到方琰面前，抬手轻合上电脑。
: w/ @/ E! o# l! X  B* U　　“哥，生日快乐。”
　　方琰看他，打量着他的架势，紧张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内心已是惊涛骇浪，却静悄悄地没动作，等下文。
　　林官城取下玫瑰，送到他面前，甜甜一笑，薄唇轻启：“哥哥，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方琰盯着他，眼睛里的情绪仿佛要把整个人都给吞进去，揉进怀里。
　　“再说一遍。”方琰说，“两句话一起。”
　　林官城怔了怔，照做，又说了一遍。
3 J1 |' j- t' `# m　　方琰拿起手机，点击播放，里面传出林官城的声音，清晰露骨。怎么能不录下来呢。
+ T( k9 Q8 n$ r8 W; a0 s' s　　林官城说：“你想听，我天天说给你听。”
　　羞答答的玫瑰娇滴滴地盛开，嫣红的花瓣儿散了一床，后来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林官城只记得方琰替自己请了两天假。
　　背酸腿软，疼得下不了床，饭都得端到床头柜。
% c# U, h( M3 C; e5 v! v4 y1 I5 o4 `　　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林官城摇头，后来的几次好像也差不离。
0 ~, a5 Y3 l5 B0 t1 \% A　　他提前打了招呼，回去得晚，不用等。
　　待整理好走出去时，还是在院门口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方琰靠着车窗，双手插兜，笑着看他。
* W7 v5 K8 p) o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七年过去，方琰还是能在昏暗的光线下，嘈杂的人群中，一眼看到林官城，因为太过耀眼。就像学生总是能在哄闹的下课间准确无疑地定位到喜欢的人所在。
: e- Q; g3 J: ]3 A+ ~9 F　　路过的学生不时投来几束目光，打量这个衬衣笔挺，气度不凡的男人。
( |# @; w& j. X. D7 R　　方琰接过东西，打开车门，“明天是我的生日。”
$ Y0 [9 R+ z2 M5 s. L' W0 L5 q0 Z　　林官城点头，说是的。
　　“你说每年生日会答应我一个要求。”
　　“去年我三天都没来学校。”说起这个，林官城耳根就有点儿发红。
6 l; i% Q0 ?) X( a% {　　方琰不以为然，“只要了你三天时间。”
　　吃完饭，方琰手插在兜里，摩挲着什么东西。
　　林官城假装没有看见那鼓起的一块。
　　方琰摸了摸，手又伸出来。
　　前几天老妈还打电话，说看好了一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小国家，风景也好，特别适合办婚礼。还催问他，怎么还不跟人求婚。
3 {" u& k. _* Y8 b3 J+ N$ h- v　　再不结婚就晚了，老婆就等不及要跟别人跑了。
) E: n# b7 T. M8 V# F　　方琰说不晚，不差这个仪式。
! h: ^( y6 o1 V6 P) |& I% H　　心里却是比谁都要激动，天天有意无意地问林官城的进度，看日历翻老黄历。
7 N; t5 c/ Q3 M3 J  N/ o8 m$ q　　回到家，他都没掏出那个小盒子。
! Z7 ]# q' @8 c% D; R/ `　　生日还没到呢，还有几个小时。
2 e3 R& M0 C% S) p: t　　但是他又不想掐点，感觉太没新意，不刺激，脑子里无意识地反复过着一个人偷偷联系过无数次的动作。
  s3 x0 r2 t. }! E5 U$ m　　林官城要进浴室洗澡，他打着哈欠说：“今天要早点睡，明天还得去实验室。”
1 d* |9 p3 e6 y  }% b, U　　方琰皱眉，他是故意的，肯定是。
+ f' b, K- b* p" z' H　　方琰喊道：“我跟你一起洗。”
$ f4 N/ j+ v, G( w/ S　　两人已经坦诚相待过很多次，在缭绕的水雾中拥吻，亲密，林官城还是会面红耳赤。恍惚间，他看到一抹亮光，忽闪而过。
　　再抬手时，无名指上好像多了点什么。
　　林官城摸着指节上的白金戒指，说：“不公平。”        方琰抱他，力道收紧，“你已经答应我的。”
　　“套住了就是一辈子，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 b1 _& q3 d: U* Z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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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r# f! |# h" b( {正文完结啦
6 d, C4 T. ]! E; F. R; x$ n2 D2 P  j　　感谢三个月的相伴，包容\(//?//)\
+ f! f3 ~8 C- z& w! {. M　　在作者心里就是这俩孩子终于长大了那么一点。
　　故事并没结束，甜蜜依旧继续。会有不定期番外，可能会讲讲小可怜宋茗。
# Q  r- L2 ~' v　　真的很感谢所有小天使们！
　　新文都在存稿顺细纲，先开哥哥还是宠物没确定。
  ^. T/ Y4 k/ U0 T( R: b( Y9 R　　目前来看吧趋向于前者，会想清楚自我反省反省问题再开。
1 ?* f5 S0 f9 S  ?8 Z4 f1 u/ e$ w　　报备后绝对不会干中途改设定这种渣心事了m(__)m
　　大概是一个骨子里肆意妄为的小混蛋遇上深沉内敛老混蛋的故事。
7 I. Q/ _2 |- q　　启明星


第62章 第 62 章
' @. e# t% j* n　　刚入夏天，学校篮球场上正在进行球赛。
1 }! A) v9 n) I2 S　　高二又分了次班，班上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学校就组织了场男子篮球赛，说是能促进班级团结，增进同学感情，得抓紧机会参与，升到高三就没这时间了。
　　场地够大，同时有三场比赛，赛况很激烈，几个参赛班级都是全倾而出。
　　但明显最右边的那场围着看的人更多。还大多是女生，闹闹哄哄的。
　　各个都扯着嗓门儿为场上的队伍喊加油，氛围很浓厚。
　　戚豪就是右边场上的一员。
0 p' R( h, `9 d　　他主打小前锋，也就是得分位置，接到球就要想办法往篮筐里塞。
" f, L' m2 @( u. w  v. z　　私底下被评比为级草，边上围着的女生，撇去本班的不说，基本都是冲着他来看比赛。
/ q4 O; U( e) U! L: B) ^6 i% j　　确实长得很帅，五官深邃，薄唇高鼻，很有点混血的味儿，再加上运动好个头儿高，浑身满是能令高中女生情窦初开的点。
　　扔到人海里都能瞬间给挑出来。
　　场下的呐喊一声高过一声，连带着场上其他男同胞也沾了把光。
1 A2 C# Q. B$ \" t* H　　几个回合下来，就算他投空没命中也能引得女生连连尖叫，振得耳膜直疼。
! }% ~3 n% c# y+ i7 a# G　　声音大的能直接盖过场内裁判哨声。
　　中场休息时间，戚豪边走边撩起篮球服擦汗，露出的肌肉均匀紧实，线条分明，很有型。
　　四周又是一小片吸气声。
　　场边扔着七八瓶水，都喝了一半，已经分不清哪瓶是自己的。戚豪看着一地东倒西歪的瓶子，犹豫两秒，没打算喝。
　　班长搬到樟树底下的件装水也已经被拿空。
　　这会儿又渴得厉害，他正准备去远处小卖部买水，转眼间就有几个女同学推搡着围上来，含情脉脉地递过一瓶水蜜桃味脉动。
　　“……谢谢，不用。”
; m: F4 H# u7 m+ A　　戚豪没接，不是不好意思，是刚剧烈运动完没心思喝这种甜腻腻的饮料。
( V6 y+ f7 q4 @( D! W- @　　他道声谢转身要走，余光里看到一个男生，举着瓶百岁山，定定地望着他。
　　小卖部不近，等会儿还得比赛，戚豪懒得多耽搁时间，直接接过水，说道：“谢了，兄弟。”
' I7 o* m' n+ F7 @6 z+ H: B  B　　“不客气哦。”男生笑着回道。
　　戚豪拧开瓶盖，仰头一口气灌完半瓶，然后用胳膊抹掉下巴上的水。
' O) ^) u1 q; z% t8 X& N5 l　　送水的男生还站在原地，好像有话要讲。
6 b7 L! J1 Y$ U& _　　戚豪多看了两眼，男生皮肤很白，笑起来有对梨涡，文文弱弱的，才到自己下巴，像是风一吹就能给刮走。仔细看好像还有点儿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他问：“你不是高二的吧？”
% n. f# ^& v6 Q4 ]9 }2 K　　“嗯。比你小一届。”男生答道。
: O. |' S9 U" v( W　　哦，原来是个小学弟啊，看着真嫩。
　　戚豪在脑海里搜寻了两圈，还是没想起来半点儿，他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5 V/ f* o0 H) {3 {2 E8 B. X& e) w　　学弟点头，说：“是应该见过的。”
　　戚豪还在想在哪见过这人。
　　学弟慢慢解释道：“上次全校通报处分，我在主席台上念了八百字检讨。”
) B8 t. d' W) v' d) W　　戚豪：“……”
/ U5 I! ^4 w' g$ d　　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怎么听着语气还怪自豪的？
　　虽然说不能以貌取人，但眼前的小学弟看着挺乖巧，人畜无害的，打眼一瞧就是那种讨老师喜欢的好学生，哪像是会违反校纪的学生。
- l9 s- C1 O4 D) L. f　　戚豪找个空位坐下来，擦了把汗，学弟也跟着在一旁坐下。
　　心情看上去不错。
( d6 P( j, `! e/ d# {5 I+ G8 l　　他忽然想起来，就是这个学弟，跟缺心眼儿似的。当着全校学生面做检讨，这么肃穆沉重的氛围，就他读得深情饱满抑扬顿挫，硬是整出新时代学生代表演讲的气势。
　　下面两排老师大眼瞪小眼，也拿他没办法。
　　这么胡闹，全校没人能不记住他。
　　小学弟自我介绍了下，叫宋茗，香茗的茗。
  s% h3 t. p- Z　　戚豪默念了遍名字，刚要开口，宋茗打断道：“我知道你。”
　　“戚豪，高二七班。”宋茗邀功似的，咧嘴笑问，“我说的对吗？”
　　“对。”他讶异了下。
　　虽然隔三差五会收到些外班同学跟学妹的情书，但也不至于这么声名远扬，他半开玩笑道：“原来我这么出名啊。”
* Q0 X% g& k; y　　宋茗点头，很出名，“下课经常听到班上女生提起你。”
　　戚豪笑下，没说话，忽然想起什么，问：“这会儿不是自习课吗？”
3 g, O$ s" U* D+ n: R* w; ^　　篮球赛是占用的下午自习课时间，只有参赛班级可以来观看，其他年级肯定是要老老实实坐教室里写作业的。眼前这小学弟应该是偷偷溜出来的。
　　“想看比赛就翘了。”宋茗很坦然地说道。
2 @+ S( h8 |' K4 `　　“你们老师不管？”戚豪问。
　　“都开会去了。”
( V3 }6 F6 }( d　　“就不怕主任抓到，再给你记过？”
　　“不怕。”宋茗笑笑，“毕业前主任肯定会想办法给消掉不良记录的。”
　　戚豪挑眉，“主任是你爸？这么有把握。”
- S. t, ]% f: {) w& K0 r+ E　　宋茗摇头，“不是哦。”
　　戚豪正想问问他是哪个班的。程野在篮球架旁喊了声，找他商量下半场攻防位置。
0 y# F2 k7 S' |  J3 q( p　　程野跟他都是七班的，不过是从外班分进来的，开学后总喜欢在他边上晃悠，也都喜欢打球，一来二去就这么熟络起来了。
　　“来了！”戚豪应声道，他晃晃手中的水，说道：“谢了啊，小学弟。”
　　“不客气哦。”宋茗重复道。
1 {# s, L( O: a6 U: ]# e# `/ d　　戚豪没走几步，不自觉地转身看了他一眼。
7 r3 v0 ^* i5 C& C' I　　宋茗正盯着他的背影想事情，察觉到目光，便对他咧嘴笑，露出一口齐整的小白牙。
" x1 i& P) h2 s; F　　白白软软的，有点儿像只小白兔，戚豪心想。
　　就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刚进高中就闹事受处分。
　　一声长哨响，比赛继续。
6 _! Z" `. g. e. ^, S1 R: a　　对面班上的7号打球技术很脏，仗着体量壮实，这边传球他几次故意用身体撞人，将球顶出去。喊裁判示意，他就很无辜地举起双手。这半场戚豪他们让个头更块儿的程野在后方防着。
. ?; X6 J* q0 J/ J( V/ a4 F　　但是全场来回跑，总有防不住的时候。
　　对面一个球投空，队友立即抬手从篮板下抢到球，观察下眼前形势，左右防范着传给程野，程野一个转身□□运球，躲过对面抢夺。
　　看到几米开外的戚豪，他当下立断纵身跃起，朝篮筐抛去。
$ `6 t) T8 {3 a) j　　如果中了，那就是个绝顶漂亮的三分球。
4 C4 q0 R  \( Q6 w3 A  o　　程野的急停跳投刚起势，对面7号故技重施，用身体挡位，程野身形一晃，偏离既定线路，篮球朝场外飞了出去！
* E0 }# ~2 w5 |) V' t6 e　　白线后站着不少同学，看到砸过来的球大呼小叫着迅速散开。
　　剩下的一个男生似乎没意识发生了什么，还站在原地看比赛，球直直地朝他砸了过去。
- X- c% g6 ]2 Q+ k8 g　　正中面门。
　　力道太大，男生直接被刮倒在地，捂着鼻子，看上去很疼。
　　匆忙间戚豪只瞥了一眼，当即发现…这不就是刚刚递水的小学弟吗，点太背了，逃课看比赛还被误伤。哎，本来就挺瘦弱，挨这么一下肯定不好受。
/ V2 {6 x" y: }) A; ]　　裁判从人群接过球，站在场边发球。
　　“我去。居然不罚球？”
, a( a4 c  k" e; k　　“瞎了我操，明显都投篮了。”
　　只要是在投篮过程中或者有投篮的趋势，被强行干扰就该判罚球，关键在于这个趋势很难分辨，你说你投了，但是裁判认为没有，那就白瞎。
　　程野怨气很重，咬牙骂道：“真他妈傻逼。”
　　方才对着篮板的角度，只要控制得当，肯定能中，结果白给对面撞没了，连个罚球都没。
　　程野越想越气。傻逼七号，傻逼裁判。
　　“行了。专心点！”戚豪冷声道，“有事下场再说，都看好身边位置，防好了！”
8 A/ ?1 x- u9 ]  O1 c0 {　　这么一吼，队友再不高兴也得先压下，敛去心思专心眼前的比赛。
　　比赛正紧张，没人多管那个被砸中的学生。
4 `6 V' ?$ V$ ?6 g$ w$ V0 H0 T- l　　两个女生看他还坐在地上，走过来拉他起身，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宋茗摆手，嘴上说没事，脸上却红通通一片，因吃痛眼眶里还闪出点儿泪花。
! A' ~4 d3 E6 k, z! R5 R　　“你怎么不躲啊？”其中一个短发女生问道。
　　球飞出来的时候，她就站在一边，看得很清楚，男生明明有机会避开球的，却傻站着不动。
　　宋茗捂着鼻子，淡淡说道：“我忘记了。”
　　女生一阵无语，躲避危险不是人的本能吗，这都能忘，她问：“你真没事？”
　　“没事的。”宋茗很礼貌地说，“刚刚谢谢你们了。”
* X" c' ^2 h. s7 M4 r% ~　　他掏出张纸巾擦掉脸上的灰，视线没离开场上，手上攥着纸团，又向前排靠去。女生出于好意，让他站远点，免得再误伤。
5 U+ ^* e  _% N  X, }　　宋茗没理会，只是揉了揉鼻子。
　　忽然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淌下来，滴在手上，一股铁锈味绽开，他看看手背上的猩红色，眨了眨眼睛。
2 b9 M: z2 h/ d& [) D( B　　“同学，你都流鼻血了！”女生喊道。
/ z* ~" V9 g* F7 I; d　　宋茗嗯了一声，慢悠悠地找出纸巾。
2 t* F: m! r2 [" T7 ]: K& g& J　　“这还叫没事，赶紧先止血啊。”她立马掏出身上所有的卫生纸，急道，“等会儿让程野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 |0 R0 R9 P+ E6 V* ~: H: ~$ B　　“对！一会儿别让程野走了，得让他跟你道歉。”旁边女生应和道。
) s) I8 z6 K. N. N- l: J+ h　　宋茗本来就白，这会儿再失点血，看着更是病恹恹的苍白，让人心疼。两女生直接自动升级为暖心大姐姐，要照顾他。
　　宋茗反过来安慰她们，说自己没事，“我看到了，跟他没关系。”
　　“那也是程野扔出来的球。”短发女生说。
　　“你先把头抬起来。仰着，能止血。”
; B/ [0 h. x# j3 {2 P　　宋茗搁着好几层卫生纸捏住鼻子，很突兀地问她：“你和他们同班吗？”
! X  Z* u) _; L7 g1 D1 _# C　　女生一愣，说是的，“我叫祝遥。”
! `# f5 \! S& o1 D  ~& [　　宋茗露出标准的微笑，喊了声祝学姐，介绍道：“宋茗。”
　　篮球场入口处有排水池，方便□□育课的学生洗手。
$ r) c, s$ f6 l& R. {6 v+ V  U& S0 e　　祝遥看着他，担心道：“你要不先去水池用凉水拍下额头？只用纸巾堵着不管用。”
　　宋茗没动，不想离开场地。
; n( i8 I7 `( }/ y" K# J% X　　祝遥无奈，没见过这么投入的，看长相就是位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砸出眼泪流鼻血了还不走。
　　“你先去处理下，要是真这么着急比赛，等会儿我告诉你结果。”
　　宋茗皱眉，“不急。”
$ l8 ?" ?1 S- [3 O8 i% u0 U　　这会儿对面犯规被罚了三个球，人群中一阵叫好。
6 A7 a9 E: m6 @; g+ a' V0 ]( z/ P　　待戚豪站定后，又都紧盯着篮筐不敢随意出声打扰。戚豪命中率极高，很轻松地，接连三个球全是“空刷”，干净利落，不沾篮筐的投进正中。
; a& ^1 |& S7 N. o4 A6 u　　周围瞬间爆出喝彩尖叫，“好球！漂亮！”班长也带着班上同学喊口号助威。
0 c- a- a* g; k0 _8 ?2 C6 ?8 l4 p　　祝遥跟着喊了两句，扭头看宋茗，他眼睛里都能闪出亮光，不由得感叹了句：“真痴迷。”
  p) _) d* Y# y( w0 o3 ^　　宋茗顿了顿，解释道：“我在等人。”
- C/ M1 v- p* H& {7 j4 u" }　　祝遥好奇，问：“你等谁啊？”
2 A2 U) X; Q1 Q5 f" p0 a' i　　宋茗看着场上闪动的身影，翘起嘴角，“戚学长。”
　　祝遥“哦”了一声。
　　“你说的是戚豪吧。我同桌。”
　　作者有话要说：
　　仔细斟酌了下，故事有点长，15章左右，但是又跟前文没什么关系，还是不叫番外比较好，开成新卷(._.)
　　近期有点忙，没办法日更，小可爱们可以攒攒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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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k5 P3 G. _, ~第63章 第 63 章
% O$ R8 X. F: T　　比赛赢了，以七分之差。
　　不管自己参没参加，班级联赛能赢就是件很光荣的事。
　　班里一阵沸腾，津津乐道地聊了会儿。骄傲得跟考了第一似的。铃声响起，一堆人热闹完就散开吃饭去了。对面输了的班也没多垂头丧气，指天骂地的，感叹几句就走了。
　　赢了，就是骄傲，集体荣誉感膨胀。输了，也没事，反正不是自己打的比赛。
) S. X, x7 c+ e$ b　　程野还有些不服气，就对面那垃圾样，拉开二三十分都算少的。关键这找的什么裁判啊，就是个大一届的体育特长生，场上那个球，他能记好一阵子。
　　要不是戚豪拦着，他下场就想请这个裁判喝喝茶聊聊天。
　　程野摩拳擦掌，掰着指关节，仿佛还能再战几百回，嘴里又恨恨嘟囔了几句。
　　“行了，比完就算了。”戚豪拉过他，“走吧，先去宿舍楼洗个澡。”
" H% J! A6 _. y2 v* n' s　　两人都不住校，但是学校宿舍晚上十二点前都有热水，插上校园卡就能用。戚豪每次打完球嫌身上腻得难受，就去找住校的同学借用下浴室。
　　“洗什么啊，晚上回家还得洗。麻烦。”程野说。
  j' S& R0 @/ ^+ g' k　　戚豪斜了他一眼，“不嫌身上汗渍渍的？”
4 S5 M, \/ R& k: E　　“还…还行。”程野犹豫着说道。
8 o+ E: S% q7 E6 ?, l　　“那你臭着吧，小心熏着别人。我去了，拜拜。”
　　程野低头闻了下，好像是有点味儿，自己无所谓，但是让别人闻着…他喊道：“哎，等下我！我也去。”
: D6 i5 D7 H4 B( v! D4 A  y9 j　　“快点，洗完还得去吃饭。”
　　戚豪捡起外套，抖抖衣服上的灰就要走。
　　程野问：“等会儿吃什么？出来食堂都没饭了，外卖送不进来。”
　　“泡面呗。”
　　“昨天才吃的还吃啊，下了二晚我们跟着高一的出去买点吃的再回来怎么样？”
( [5 O4 R. h/ c, y% j& F　　戚豪想了想：“也行。”
　　晚自习高一的走读生上到八点半就能走，高二高三还得留着上三晚，九点半放学。学校管得不是很严，有不少学生趁机浑水摸鱼，溜出去。
0 w) }& r6 z: O' ~, f; h( A, U% c　　两人边走边说着，突然被人拦住。
/ o; H- i# L9 V+ G( T　　“程野，看看你干的好事！”祝遥瞪着他俩说道。
8 o# ]: ^6 l7 r* U; R! A　　戚豪见是同桌，笑道：“姐姐，你都指名道姓地点程野了，瞪我干嘛。”
　　“没瞪你。”祝遥翻了个白眼。
# t! p9 G: j0 I: C　　戚豪扯扯嘴角，“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在瞪我。”
, H! H) z- b# K7 k& |7 {　　“你看你还对我翻白眼。”
" x0 O8 t3 G) [7 n1 H　　祝遥懒得跟他胡闹，说：“晚上作业是不是想自己写？”
　　“别啊。”
　　戚豪立即噤声，他跟同桌祝遥关系不错，高一就是同班，性格挺好蛮开朗大方的，不是忸怩那型。戚豪平时就经常找她借作业抄。
　　在学生时代，能有个无怨无悔借你抄作业，还负责准确率的，那就是生死至交。
　　不能惹，得哄着。
, E. ~. ^! h7 }* N　　他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好事”。
- O4 r$ t& a4 V& s( s' l　　啧，差点忘了，小学弟刚刚被砸了，这会儿还捂着鼻子，叫什么来着？对…宋茗。
' P$ X' g+ K2 D　　程野这边完全没了场上的气势，活像个哑炮。
　　面对祝遥的质问，他半天没吭出声，摸着脑袋讪讪笑了下。
! D: K2 \" q9 h- O1 G　　“哎，你还怎么还笑？”祝遥有点儿生气。
　　程野连说：“不笑不笑。”
" U0 S6 c8 r' ], c" A3 e8 ]: j　　她指了指宋茗的鼻子，“看到没，学弟都被你砸出血了。”
　　程野很茫然地看过去，其实他都不记得这码事，当时光顾着气，哪注意到球砸着人。他思索片刻，根据在家的多年观察，先认错就对了。
" Y7 B) N% R! {# v  L　　“…啊…是我的错。”程野说。
+ W, j$ I1 k& r4 g: N; G$ q9 Z7 t　　祝遥问：“然后呢？”
　　“然、然后？”他看看旁边的戚豪，无声求救道，“怎么办啊，戚哥。”
% c- J% b: n. S) b* z/ Q　　出息呢，戚豪摇头。
　　程野平时就是个□□，看谁不爽就想撸起袖子开干，但是只要把他往女生堆里一丢，就能急得满头汗，跟火线浇了尿似的，蔫蔫唧唧。
　　可以说程野就是那水泥做的，没事刚到不行，但是呢碰到水做的女孩子瞬间就化没了。
　　戚豪挺好奇，他要是碰到姑姑姨姨什么的，是不是也这个怂样。
! D2 L9 O- L4 G1 Q% I$ X( w4 L/ O4 {　　“血止住了吧？”戚豪上前问道。
　　宋茗声音闷闷的，“不知道。”
, x1 U, |/ w4 `7 I0 X6 _　　他取下卫生纸，没过几秒，又有血滴下来，鲜红的血跟他煞白的脸色一对比，尤为明显。
* ^% b, ]& ]. n- @　　“操怎么还流呢！”
! A! x  R; Q+ ~1 X* C4 r　　戚豪一愣，扯过宋茗胳膊就往水池走，“先捂紧，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也不怕血流干了。怎么不处理下？”
5 `* l6 {6 U6 s+ u　　宋茗跟着他的步伐，说：“不会。”
　　戚豪问：“长这么大没流过鼻血？大人没教过怎么做？”
9 x: j- ?- x7 j3 W7 b. S' r　　宋茗没说话。
( r; F1 x7 J$ X' G9 y　　戚豪无奈，这年头还能有人连流鼻血都不知道怎么办，服了，算了…想想还有人上完高中连鞋带都不会系。真是个少爷。
　　“别仰头，血会倒流进喉咙，低着，先冲下。”
　　宋茗照做，戚豪快速洗干净手，沾了凉水朝他额头和后颈拍。
+ P! M$ Q/ _% P9 o, V' P; ?7 w　　“之前我让学弟过来，他不肯，说要等你。”祝遥说。
　　等我？戚豪向他看去。
　　宋茗抬起手上新的矿泉水，意思是怕你比赛完又没水喝，专门等着给你送。
2 [1 @+ J2 O* c( M+ t0 p( Y　　戚豪心里有点儿感动，他对这个小学弟印象本来就挺好，这会儿更是直线上升，素未相识的，能做到这份上。
: A  M; n8 U/ h0 f! {& Q: X% p4 I　　宋茗已经止住血，没什么大问题，旁边晾了半天的程野问：“……能走了吗？”
　　祝遥看他，一脸“你砸的你得管到底”。
7 S# ?" ?- ~9 M6 |# s　　“这都没事了啊。”程野抓抓头发，“难不成还得送医务室看看？”
　　祝遥说：“你看着办。”
) q* {6 m7 Z  }1 w( x　　戚豪指了指宋茗，问她：“你认识这个学弟？”
　　“不认识，头次见。”回答的很干脆。
　　嘿，不认识还这么上赶着管事，像是领着自家被玷污的小女儿来指认罪犯，气势汹汹。戚豪调笑：“我看不像。”
　　“不像什么？”祝遥反问。
　　戚豪说：“你是他妈还是他女朋友？”
　　祝遥天天在他这听了不少玩笑话，已经习以为常，“我是你妈行吗？”
　　倒是程野眼睛微微瞪大，在俩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有点儿结巴地问：“真…真是女朋友啊？”
3 Z. M0 }+ r, z; L4 u2 x$ a- }+ p　　祝遥瞪他一眼，“……你有病吧。”交代了两句就朝食堂走去。
0 r8 Q$ h9 w1 g4 g, R' A　　触了满鼻子灰的程野，有点迷，戚豪无奈：“一个玩笑话，几个人就你当真。傻不傻。”
9 w# F# d% w: L+ P4 ?　　“就你聪明。”
　　祝遥一走，程野嘴皮子就利索多了。真是怪毛病。
　　戚豪听祝遥说过，她有个上初中的弟弟，性格比较软，被班上人欺负过，所以特别见不得年纪小的学生受伤，主要还是人心善。
- E8 r& r7 }$ d5 b　　程野问：“学弟，那用不用我送你去医务室？”
　　宋茗说：“不用，谢谢学长。”
! i- o0 t' _+ {　　程野哦了一声，其实他也就是客气下，嘴上问问，学弟要是说用，还不一定给送过去。又没有断胳膊断腿的，谁没事流个鼻血会上医院。
　　“那你是回教室还是？”
　　宋茗没说话，就看着戚豪。
　　两人都穿着篮球服，大汗淋漓地围着他。
　　个子又高，尤其是程野还这么壮实，宋茗站在他俩面前就显得颤颤巍巍的。远远看着就跟高年级学生找低年级学生麻烦似的，把人堵在这边边角角不让走。
* }) k& }' N8 x9 N　　戚豪感觉他像是有话要跟自己讲，支走程野，“你先去杨启宿舍，我等会儿就过去。”
　　程野不动。
! V$ t2 J7 T: d; g　　“让你先走怎么还听不懂话了。”
8 P  ]) g9 e: K) K- b( J　　“我没钥匙，人不在宿舍怎么搞？”
　　戚豪有点儿不耐烦，“肯定在，赶紧滚。”
　　程野莫名其妙地走了，边走还很留恋地三步一回头，不知道他俩杵这儿是要干啥。
9 Q, J! C; n6 i* ~2 `　　戚豪洗了把脸，见宋茗鼻尖还红红的，明天可能会乌青一块儿，问他：“还疼吗？”
, i1 [+ S/ _- y" X　　宋茗点了点头，说：“疼。”
& ^2 m5 p; y1 d9 Z/ M　　嘶，刚刚怎么不说疼，而且看他神色挺正常的，眉毛眼睛都不带皱下，也不知道真疼假疼。
. q" I; b; s" O% k) P  \' d0 s# f* Z　　戚豪随口一问：“那你揉揉？”
　　宋茗应声：“好。”
2 v/ [9 C% P' m. i　　宋茗很听话地抬手按按鼻梁，这一按不要紧，人直接闪着泪花蹲下去了，手还在脸上没拿下来。
　　现在肯定是真疼。
$ t: f  F/ B3 g* |　　戚豪立马打住，“你别按了，再把血管按破了又得出血。”
5 a: D9 [( W$ e% X　　“哦。”宋茗便把手拿下来，看他。
　　戚豪：“……”
　　他叹了口气，这小学弟傻愣愣的程度真不亚于程野。戚豪忽然想起个词，傻白甜，挺配宋茗的，人傻，长得白，笑起来有梨涡和小虎牙，是很甜。
　　戚豪拉他起来，问：“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贫血？还是低血糖什么的？”
4 k: m0 b6 z( R/ y  d　　宋茗说不知道。
　　戚豪蹙眉，“你是不是除了喊疼什么都不知道？”
　　宋茗眨眨眼，轻声说：“我知道你。”
　　戚豪怔了下，心里一阵佩服，真会说话，自己要是个妹子铁定很受用。以后长大了放到大学肯定不得了。
* i4 ~5 I2 g2 E) v) f  K　　他问：“你头晕不晕？走路没事吧。”
! p8 n9 N5 O) y8 h. D　　话刚落，宋茗就晃了晃身子，有点儿站不住，娇滴滴地要倒。
* v6 m9 ^* X5 U0 b* l/ D4 L　　戚豪赶紧扶住他肩膀，很无奈，怎么说病就病。
　　要不是真的脸色差，他都怀疑这小学弟是演的，跟他搁这儿闹呢。
0 f1 @9 l% ~* D) a! M/ ?! v6 p　　“谢谢。”宋茗说。
: j# j' l3 u- s" T) u  R　　戚豪问：“你现在要去哪？”
　　宋茗说：“回教室。”
0 {2 t: S( O0 [) B6 u　　戚豪看他，“不吃饭？”
4 Z8 i4 a4 e% ~- I% y% t0 k; @　　宋茗说：“教室里有吃的。”
" \+ j3 I" r" j$ t% S* ~　　戚豪想了想，怕放着不管小学弟走半道上就晕地上了，他直接半蹲弯下腰，“上来，我送你回教室。”
9 j8 q' P. A4 ^6 Y  t　　“你要是不嫌我身上有汗，我就背你一段。”
　　宋茗没犹豫，也不问，就直接揽上了脖子。
( d# N( k9 S- J1 ?# A1 O　　戚豪深吸口气起身，却发现没想象中的重，说：“你还挺轻。”调侃了句，“我还是第一次背人，有没有很荣幸？”
　　宋茗把下巴轻轻垫在他肩上，说：“嗯。很荣幸。”
　　戚豪像是被刺给扎了下，身形一顿，喊道：“你别靠上来，有味。”
; G+ w4 I" E$ ~, N  Y　　关键是心里莫名毛毛的，可能是这小子太黏人。
　　“不过说实话，你这身板真得练练，看着太弱了，有个小病小灾的都得难受得不行。”
* ^. {7 G+ u: R　　宋茗问：“学长要带我么？”
　　“嗯？”戚豪顾着看路，没听清说什么，再问就说没事。
0 V$ G: H0 P. B0 p' y3 G. E　　“戚学长，你能送我到教室里面吗？”
　　戚豪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接就答应了，“直接喊名字就行，不用叫学长。”
- d2 S7 @1 R) \5 x　　听着怪肉麻的。
) [. E3 P! a* W7 }/ n　　宋茗说：“好的。”
　　路上遇到不少吃完饭回来的同学，问怎么回事，戚豪说小学弟不舒服，送他回教室。
0 n# E& T5 o* D9 H. ~/ E3 A　　走到高一教学楼前，戚豪偏头问他：“你哪个班的？”
! {. b0 P3 ]+ ~$ f+ l# W: V/ Q% C　　宋茗说：“一班。”
# a  x% [+ p6 i; ~　　“哟，可以啊。”
0 D: d  i( X2 s0 y8 q% a0 j" o! I　　进校都是按中考成绩分班的，戚豪知道一班是个黄金火箭班，好学生云集。火箭班过来还有快班，他自己的成绩不上不下的，所在的七班就是个普通平行班。
  i8 U! S4 `, o" z. ^+ I　　但是戚豪根本不在意这些，觉得在哪上不都是一样上课，还是恭维了句：“你成绩挺好啊。”
1 o3 c% ?6 z8 G8 ^8 G　　宋茗淡淡说道：“就那样吧，胡乱考的。”好像提起这个就不大高兴。
　　戚豪心想，真谦虚，要是好好考这学校都收不下他了。
　　刚到教室里，就吸引了一大波目光。
, b) `) k; C& n- `  v+ _　　自习课前还好好的，过了两节课就成这样，确实挺引人注目，但在场的人更多的是在打量这个外班人。还有女生特激动地拍着同桌胳膊，让她回头看。
' T6 q9 c; n& `9 o5 e　　“那谁啊？有点帅哎。”
# A" g' `1 ^% R; v5 U# h9 l　　“不知道啊。”
　　“高二的级草都不知道？”有人说。
　　戚豪皱了下眉，其实他不大喜欢听别人这么说。
　　小时候就总有亲戚邻居说，这娃娃长得帅将来能当明星当模特都有饭吃，小时候听听乐呵下就算了。长大了还说，就莫名想到小白脸一说。
( T% M6 s6 o. v3 p- Q* i, G* e3 g　　作为抗议，戚豪就成天出去野，终于晒成了小麦色，自己还挺满足。
% k& N$ Z: S% T& y2 @8 n* O　　宋茗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戚豪发现教室里人虽然不多，但没一个人上来问宋茗怎么回事，估摸着学弟是不是跟班上同学关系一般。也可能是刚进校，彼此都不太熟悉。
　　他还有事，把宋茗放下转身就要走。
　　宋茗突然抓住他的手，还不松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很紧。
　　戚豪问：“怎么了？”
1 \3 {  Z1 t- C( ~* J& W　　宋茗又说没事，笑了一下，挥挥手说：“再见哦。”
+ h6 x0 O6 {; ~' w　　“嗯，再见。”
4 ]# c# @, _0 i6 G' m" w' [3 j3 H　　戚豪总有种他有很多话要跟自己讲的感觉，但是站一起时却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静静看着你。要是他再多想点，都能上升成阴谋论。
+ M! I. D, S0 M+ V- t　　可惜戚豪心挺大，只是觉得跟小学弟挺投缘，估计人家是把自己当哥哥了。
　　他揉揉宋茗的头发就走了，想起点什么，又转身回到他面前。
　　“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事都可以找我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先感谢下～
　　无能作者又匹配着改了下文案
" m' ]7 a! V; V5 V/ ?8 h' ]3 R' S　　应…应该是最后一次了(._.)


第64章 第 64 章
' L: d/ v$ K' H2 C- \　　戚豪走出教室前，看了眼墙上的钟，六点四十。
! x0 O" R% }# l6 q4 d　　只剩二十分钟。得赶快。
. l' q  p' E2 ~　　新班头挺凶，估计是想树立威信，怕以后管不住这群学生，一来就给了几个下马威，也确实暂时治住了班上几个刺头儿。
  B. _& E* W" X3 h　　新班头姓莫，叫莫毅川。
: k, C% X- r0 d0 ^: O　　刚过四十，可以说是正当壮年。特喜欢让人喊他莫头儿，莫头儿…很有些叫警局老大的范儿。戚豪觉得有点自恋的味儿在里面。可能是小时候想当警察，路子一歪没成想当了教书匠，天天要跟这些未成年斗法。
　　以前带过的学生，背地里不叫头儿，都喊他魔头。还挺有意思。
8 G  b1 D$ y- ?$ g　　戚豪加快脚步，回教室拿了校服就朝宿舍楼跑去。
　　迟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莫头儿还兴初中小学那一套，来晚就收你板凳，站着听课，站着写作业。腿酸得乱扭也得站着。
　　程野刚从浴室出来，用的是戚豪买的沐浴乳，香喷喷的，站在一群老烟鬼中间，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 G7 Y' d& O6 T4 F　　程野看着吞云吐雾的一帮人，说：“杨启，给我来根。”
　　其实他没什么烟瘾，几天不抽都无所谓，但是见他们抽，就有点儿心痒痒，食指和中指想夹点东西。
　　“滚蛋。自己买去。”
. u& ^5 j" F7 _$ r　　杨启嘴上说着，还是给他抽出一根，抛了个打火机过去。
　　程野说：“谢了。”
　　杨启跟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只不过高一就跟戚豪同班，所以更熟点儿，自己住校，所以抽烟特方便，不用躲厕所。一到饭点，班上几个烟枪就买桶方便面上他宿舍快活。
8 q8 Q3 Y4 ]* r  }- Z: V- ?　　戚豪自己不抽烟，就偶尔打完球过来借用下浴室洗个澡。
1 V& i. a4 b: t9 _& F　　戚豪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烟雾缭绕，醉生梦死的画面。
　　他拧了下眉心，猛地一拍程野的后脑勺，“少抽点。”
4 {8 i4 @7 f. B* f$ x　　烟不是好东西，伤肺伤钱，少抽烟能多活好几年，省下来的钱都够买辆车。戚豪对它就这个概念，所以压根儿没想过去碰。
- y  V: W6 d8 r0 V, v! S8 ^　　“这星期才第一根！”程野摸摸脑袋，辩解道，“你丫的使那么大劲儿，打坏了赔我啊？”
　　戚豪摇头说，“已经坏了。”
　　“去你妈……”还没骂完，人已经进去了。
　　程野抽烟是跟以前班上同学学的，高中男生嘛，就觉得挺酷，帅帅的，见别人抽自己就也跟着嘬一口。
　　戚豪很快速地冲了个澡，就麻溜地出来了。
　　宿舍里混着老坛酸菜，小鸡炖蘑菇，浓到不行的烟味，还有换下来的臭鞋子味，熏得眼皮疼，戚豪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竟然还有点儿饿。
: L; r; t9 L# R6 T: b  _- N1 x. D　　他看了眼手机，很好，还有四分钟。
  f! X8 C1 q# J. [; Z　　把篮球服塞进袋子里，又拍了下程野的脑袋，“走了。”
　　“你他妈的再拍下试试？”程野说，“我下次考试要是名次掉了，我让我妈拿着菜刀来砍你。”
　　戚豪很平淡地说：“你这…没法再往下掉了吧。”
; ^9 N# U( d7 ]/ _　　程野心思没在学习上，每次考试成绩就属吊尾，有段时间抽疯说要好好搞学习，结果没坚持多久就满口“天生我材必有用”“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没必要吊死在学习这一棵树上。
: {' x- F' P# g　　后来又隔三差五地间歇性奋起努力，戚豪都看累了。
　　程野被戚豪这句嘲讽，噎得半天不知道说啥，干瞪眼睛。
6 i' A' M9 |# u6 b/ y1 v- Q* Q9 N　　憋了半晌最后来了句，“很好，男人，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戚豪成功地被他逗乐了，笑了半天。
" \4 N1 H# @; v　　“别说话，赶紧跑，迟到了算你的。”
　　紧赶慢赶还是跑在上课铃之前。
　　戚豪看到楼梯半中央拿着教尺的莫头儿，心里咯噔一声，更快地从旁边窜了过去。带起一阵疾风，莫头儿侧边的头发丝儿都被吹得飞扬起来。
1 A7 R. `. e6 ]0 F　　程野嘴里还含着水果糖，为了压烟味，见到班头心一抖也跟着窜了过去。
$ g& l- P( B- ?4 h' N) ~  Q　　两人从宿舍里出来，身上都带点烟味，人影一闪而过没了，空气中却残留着似有似无的味道。莫头儿自己也抽烟，再淡也闻出来了。
　　铃声很应景的响起。
% ?( D/ |, j% |　　莫头儿进教室时，所有人都已经坐定，都是一脸刚兴奋完强行镇静下来的表情。
6 n3 o+ E# d0 ?　　他冷哼一声，放下书和教尺，在教室里来回转了两圈。
. T. G" B, ~) [9 s　　走到戚豪这片时，微微皱下眉，看了他一眼，走了。
( H  z$ `: [) \* W% r" v+ G　　然后又转了半圈，点了几个学生出了教室。
　　戚豪一看，点的都是在杨启宿舍抽烟的人，包括程野。
! s5 J/ m7 A; H/ n' w1 U8 J　　他扭头对祝遥道了声谢。
/ ^. |' l7 H/ S　　刚进教室时，祝遥就捂着鼻子说他身上有烟味，很重，戚豪说是在宿舍沾上的。祝遥特反感这味，就拿出瓶花香味的六神花露水，对着他喷了好几下。
　　碰巧救了戚豪一命。
: h2 R+ O, W6 \( g% z　　就是不知道程野这小子会不会死，戚豪啧了一声。
4 e+ E& G* a4 D# T, I& s; s& S　　祝遥问：“我走了之后，那小学弟呢？”
　　戚豪勾着脖子往窗外看，听到她问，说：“挺好的，我给送回教室了。”
　　祝遥很夸张地松了口气，“那就行。”
& v2 W% i0 O) f" }* s　　戚豪瞄了她一眼，道：“我说…你母爱泛滥的有点严重啊。”
　　祝遥瞪他：“你管得着么？”
　　“管不着管不着。”
6 N; r& g5 n$ p" k# n4 S　　戚豪立马投降，不跟女生争口舌，等会儿还指望着抄她的作业呢。
$ l3 h8 g( c  m" ?" g% U　　说起宋茗，戚豪不知道怎么形容，下午说要加个联系方式时，宋茗眼睛一亮，跟看见了光辉女神似的，迫不及待地就拿出手机让他输号码。
6 H% d* K" N- I　　短短的小半天，就收获个小迷弟。
# J" p3 }4 P$ W; s4 w6 k; g　　感觉还不错。
　　没过几分钟，程野就进了教室，边走还不忘对着戚豪挤了下眼睛。
9 F0 A+ {" X4 o$ H" \4 F8 J) h　　啧，瞧这嘚瑟样。
0 L' u8 ~! y3 ]& L　　肯定是幸免于难，其他几个还没进来，估计要遭殃。不过真要把程野跟那些人一起抓了，戚豪都要替他叫声惨。
　　戚豪先把语文英语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作业抄完，喘了口气，喊道：“姐姐，作业。”
, }% M6 d' k1 w* n+ T" [7 |　　祝遥说：“还有这么长时间，你自己写写多好。”
9 G- M3 k% G- t* t* G　　戚豪回：“我觉得吧，不大好。”
& S6 p3 T5 g$ a* V" o　　每次要作业时，同桌都要惯常地教育几句，戚豪听听就过去了，不当回事儿。他很自然地抽出了数学金榜要抄。
2 E) [0 K: D) o' G. N* J　　祝遥诚恳道：“我觉得你只要稍微用点功，肯定能上去，再用点心成绩肯定比我好。”
* R4 c; R, @0 _# ^7 i　　这是真话，戚豪就是个事事不上心的主儿，上课会听听，却不愿意写作业多花点功夫，但就这样，他都能考在年级中游，能气死那些死活爬不上去的人。
5 \5 N9 A0 ?3 N" A9 X　　戚豪面无表情，重复道：“觉得。”
　　祝遥叹了口气，懒得再说。
& R0 M5 `* s  S: o　　戚豪不爱写作业，但能写得一手漂亮字，很大气，遒劲有力，锋芒尽显。市区几个地下通道里面的展柜，还贴着他初中写的钢笔字。
　　祝遥几次想学，都模仿不来。
　　她有次开玩笑说：“你能写个字帖给我练吗？”
　　戚豪说：“疯了么我…作业都不写，还给你写字帖。”一本写完不得手抽筋。
0 B, w+ ^9 L9 k% C6 w2 t. i* Q　　祝遥也知道没指望，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 T. }- H$ P' b9 k8 y8 D" c& a　　过了有个把小时，剩下几个人才蔫蔫地回来。说是霜打的茄子也不为过，一个个脸都是黑的。进来时刚好铃声响起，下了二晚。
5 m0 b. }( x* {1 s　　这一个半小时，戚豪肚子已经叫了无数遍，坐前面的女生听到后，还很同情地给了他袋小零食。
　　长长地铃子还没响到尾，戚豪还没起身，程野就蹦跶过来了。
　　心情雀跃地跟只小蚂蚱似的，跟那几位反差要多大有多大。
8 J( \9 T( B0 A　　“说吧，怎么逃过去的？”戚豪问。
　　“你肯定想不到那魔头脸色有多难看。”程野乐呵道，“幸亏我机智……”
　　话还没说完，祝遥看了过来。
+ h7 f, e4 j+ u' M# A0 e+ Z, ~　　程野猛地一下卡壳住，停了半天，嘴巴还维持着半张状态，熄火了。
　　“哎。”
　　“走，吃饭去，路上说。”
+ X0 H9 f9 j( J! u- d+ [& U; D　　一个年级就二十多个班，一千多名学生，门卫保安没那闲工夫去一个个排查出去的是高一还是高二高三的。戚豪和程野也就很顺利地随着大流浪了出去。
3 o: R/ d6 R. U　　校门口下去的大斜坡一条街，全是各种小吃，门面，移动摊位。
　　戚豪闻着味，就更饿了，咽了口口水。
　　“我跟你讲……”程野即将开启滔滔不绝模式。
　　戚豪捂住他嘴，“你闭嘴，先买吃的。”
　　买吃的学生挺多，戚豪不想往下走，怕等会儿回不去，选了家土豆粉。
　　店家灶摆在门外，给的量很足，每个砂锅里的菜和粉都多得往外冒尖，老板和老板娘忙得满头冒汗，戚豪站得挺近，被火烤得也有点热。
- Z# c: M  [% I" }* Y% Z8 ?% l　　“莫头儿不是把我们几个叫出去了吗。”
- g, j$ i9 \4 W　　“嗯。”
　　“他上来就说我们几个肯定抽烟了，他一闻就闻出来了。”
- Q" S' z4 d3 b" M; R& T　　“然后呢。”
　　“叫到办公室挨个问话，先问得我，我身上味没他们几个重，来的时候还吃了颗糖，在出教室那一刹那就想出了怎么应对。”
3 T: k9 E1 A3 }8 z$ v+ G" }　　戚豪没抬眼皮，顺着问：“怎么应对的？”
" J4 }5 G  b( A9 b- q$ y　　程野要开腔前，戚豪突然把他往后扯了一把，程野诧异地看向他，“你神经了？”
/ v$ K3 Z# |/ Z# c　　“我怕你吐沫星子喷我粉里了。”戚豪很平淡地说。
2 A3 A# r$ H+ }+ h" C" D3 |　　“操…我牙又不漏风。”
　　倾诉欲很强的程野，接着说道：“我就说我去了以前同学的寝室洗澡，有不认识的人在里面抽烟，出来时就沾了点，班头不信。我就说不信你闻我头发和嘴巴，保证没烟味，又香又甜的。”
" K0 R2 ?. z" ?% w7 Y　　“他还真凑上前闻了闻，连个鸟都没闻出来，也拿我没办法。”
# Q$ i0 R$ t, F* R) s　　“那他们几个呢？”
　　“好像是都跟家长打了电话，说是先警告一次，下次再抓到直接通报批评。”
　　白白的土豆粉伴着青菜火腿肠咕嘟咕嘟煮着，还得要一会儿，戚豪很无聊地往旁边路口看去，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个人影。
　　程野还在吐槽：“我觉得他挺有病，至于么，莫头儿自己都抽烟，还抓着学生不放……”
3 |; c- {- I. t, s1 e2 W% z7 W, Q( R　　说着人忽然没了，“哎，你干嘛去？”
　　戚豪很准确地从人群中揪出了小学弟的身影，拍了下他的肩膀。
　　宋茗回头看到他，惊喜道：“学长！”
　　戚豪哎了声，“小学弟。”
2 e; P' y# S0 k0 {1 g　　说起来真巧，以往见都没见过一面，今天一下连着见好几次。
* u- j1 H3 {/ P　　宋茗余光捕捉到后面一直往这边看的程野，问：“你们这是？”
( _/ j: K5 `  l" W9 H$ Z& T$ |- T" g　　“出来吃饭。”戚豪接道。
0 I9 K- j: ~. m1 y; Q　　“你是要回家？”
: C& c5 ], ]( h- ~" z　　戚豪说完就有点儿后悔，这问题也太蠢了，这个时间点不是回家还能干嘛。
　　宋茗说：“嗯，回家。”
　　戚豪上下打量了几遍，“你…没事了吧？”
7 L& ?# x0 }. t2 }6 o　　看着挺生龙活虎的。下午说站不住就要倒，当时把他狠狠吓了一跳。
) t4 x2 d( C( y! k0 f　　“挺好的，幸亏有学长在。”
　　戚豪听这话，莫名有点心热乎乎的，被人需要的感觉还…真不错。
6 ?2 t1 M6 R1 B) p( X8 T" i4 j( Z　　他笑了下：“我也没干啥。”
# ^2 h* S  h  E7 M　　“戚豪！”程野在那边喊，“你谈情说爱呢还不过来，老板问你要不要辣椒？”
　　“要！往死里放！”戚豪回道。
　　他又扭头说，“别听程野瞎逼逼，他就这样，其实人还不错。”顿了顿，又道，“篮球场上那下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7 ~4 k& D2 p9 R, u6 A5 _　　“我知道，没在意。”宋茗说。
! \' n* T8 m4 H! G9 u　　戚豪指了下斜坡下去的路，问：“那…你回去？”
! @( P) d7 e& D" P' }　　宋茗说不急，作业都写完了，“我陪你们等会儿。”
　　戚豪说：“行吧。”
　　老板正在给他这份打包装袋，程野就着小桌子上的调料罐，疯狂撒葱花香菜倒醋。戚豪每次跟他出来吃东西，看他这样，就一个想法，口味真他娘重。比自己还重。
% I2 R8 n& G. i　　“你不嫌酸？”戚豪问。
　　“你不嫌辣？”程野也问。
　　一时相对无语，谁也管不着谁。
/ v2 p% a9 w& L　　两人拎着粉要朝回走。
　　戚豪跟宋茗打了招呼，宋茗看着他，忽然道：“你要是我哥哥就好了。”
　　戚豪闻言怔了下，随即调笑道：“知道我什么样的人吗，就想要我这样的哥哥。”
　　宋茗说：“好人。”
　　这…我还没谈过女朋友呢，就被个小学弟发了好人卡，背下就想当哥哥，这么容易满足。
　　他说：“好人坏人还指不定呢，你这样倒是很容易被人骗。”
: g+ v2 k7 t* `* P( \. l　　宋茗说：“不会的。”
* p$ ?# v: c4 C/ X0 J& ^　　语气很坚定，像是已经认识了他很久。
　　程野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推了下戚豪的胳膊，催促道：“再不走校门要关了啊，我粉都要泡烂了。”
　　宋茗看了他一眼，对戚豪说：“拜拜，明天见。”
　　戚豪回道：“嗯，明天见。”
　　嗯？明天见？戚豪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又不同班不同级哪来的见。
　　程野边走边说：“你俩男的也不嫌臊得慌，还哥哥好人，我鸡皮疙瘩都撒了一地。”
　　戚豪低着看路，没回话。
7 h, O- {7 N' k# r  I8 F　　“你知道刚刚你俩那对话像什么吗？”程野问。
　　“像什么。”
　　“小学那会儿网恋，不好意思放不开，上来就先认哥哥妹妹，各种说对方好。”
　　戚豪抬眼看他，“这么清楚，你小学干过这事？”
7 Y5 K, d2 U0 m9 h% b　　程野立即反驳：“操，怎么可能！你别往我身上扯。”
4 G; t* L$ E& R0 k& N　　戚豪看他一惊一乍的反应，觉得挺有可能，几率还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
　　别看有的作者半天更三章，其实她可能三天都不开文稿不上晋江。嗯…有想法了就早点见。
) c1 d# A+ M& R9 T

: A. ^2 k% t& X( |; o+ V第65章 第 65 章
　　三晚的铃声响起，路上出校门的学生越来越少。
　　戚豪跟程野各自兜着袋子端着土豆粉朝高二教学楼跑去，跟正要下楼的莫毅川撞了个满怀，戚豪反应很快，迅速一个转身。
4 c: Q) q  s2 x9 ^/ V, a　　没泼他半身汤，却撞掉了莫头儿手上那把酒红色教尺。
! b8 S7 F! O( e　　戚豪顿时心道完了，今晚是吃不成饭了，可能还要站墙根。
　　他一脸郑重地捡起尺子，再毕恭毕敬地还给莫头儿，要不是一只手还端着吃的，他肯定选择双手奉还。跟归还圣物一样。
　　莫头儿自己是班主任，还带着两个班的物理，有时候画图会用上尺子。但只是有时候，他却天天进教室都拿着那把又长又厚的木尺，掉漆了还当宝贝似的。
　　谁知道哪天惹个事，他就一棒子敲你脑袋上了。
　　程野在旁边疯狂挤眉弄眼，跟他使眼色。
& d! }* w0 L3 a3 d( }9 n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还有汤底的香味，戚豪勾起腿，踹了这个傻子一脚。
　　都撞枪口上了还能怎么着。
　　莫头儿抹了抹教尺上的灰，看着暗自交火的俩学生，问道：“你们俩挺会享受啊，晚自习上一半还跑去加餐。”
　　戚豪赔笑，说：“没，还没吃呢。下午忙不过来，没时间去食堂。”
　　程野立即补充道：“对对，我们比赛完没多久就要上课，实在没时间。”
　　莫头儿朝他俩手上的东西看去，对着塑料包装盯了好一阵，盯得他们瞬间有种抱着炸l药包，在这儿接受武警检查的感觉。
　　扔了吧，能保命，但是又舍不得。
$ a' T6 @' w9 y# ]$ R　　莫头儿问：“这不是食堂的东西吧？”
) }0 V4 W/ T7 S6 N+ \0 `2 ^$ `; X4 M　　言下之意你们两个刚刚还跑学校外面了。
　　戚豪没否认，立马诚恳道：“食堂没吃的，我们打完比赛就一直没吃，饿得实在受不了，小店又送不进来，这才出去买点饭。”
　　莫头儿挑挑眉毛，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又多问了几句，戚豪和程野都悉数回答，就大赦天下般破格允许两人在走廊上吃，不要影响其他正在上自习的同学。
2 U% A, d* ?( a. i% K1 M　　两人松下一口气，戚豪觉得九成九是下午赢了比赛的原因。
% ?/ m5 ?8 V5 ^- x8 c1 G# r　　他俩从教室就搬出板凳，与对面灯火通明的高三楼相望，坐在走廊上吸溜吸溜地嗦粉。
2 q: O# N! W: n" a9 J　　要是坐教室里吃，就得把凳子横过来躲课桌下面吃，不仅坐得屁股疼，戚豪还得时不时接受同桌六神花露水的洗礼。所以坐外面还挺好。
　　程野说：“我有点儿想报体育特长生。”
　　“哦，”戚豪吞下颗鹌鹑蛋说，“那你报。”
　　“还只是想，我爸说我这成绩不当特长生根本没希望上大学，但是我妈又不同意，觉得体育生没出路。”
7 }; m; ~  c; w% `　　戚豪说：“这事看你自己。”
/ @: C$ |" M7 E) E# M  S　　程野放下筷子，思忖片刻，“报考特长生的话以后来学校时间就少了，天天得在外面训练。”说完脸上还染上几分青春遗憾特有的多愁善感。
　　戚豪看他，“你喜欢上课？”
7 `" D; h: A1 y# [, E! V, {　　“怎么可能，谁他妈会喜欢上课，课又不是个姑娘。”程野迅速否认道。
9 _, Z* g8 C" ?/ T0 J　　戚豪呵呵一笑，是个姑娘你还更不敢，“那你说屁呢。”
7 d0 g, t# i2 \; p　　程野问：“你爸妈对你什么想法？直接参加高考还是报考艺体生？”
　　戚豪不假思索道：“没想法。”
+ ]' q( L, ~% `5 ]; j$ |　　程野确认道：“直接不管？”
　　“不管。”他再次不假思索答道。
　　程野听完羡慕得要命，“这么爽。我妈早就开始研究学校边上那些补习班了。”
　　“班上好几个老师不是都有私下补课么，我妈好像已经在联系他们。周一到周五过完，周末还得去他们家。想想就真操蛋。”
& T- K# n' X5 H" [( ^　　戚豪闷头吃饭，没搭理他，程野又问：“你爸妈没说给你报班什么的？”
　　“都说了不管。”戚豪回道。
/ G$ @' d- ]0 D/ o　　许是有些嫉妒，意难平，程野嘴贱地来句：“你爸妈放这么宽，那是不关心你。”
9 p* ?! f. k) s4 k　　戚豪没反应。
4 T7 }. q8 ?+ B; ~% [" z2 [6 \/ s0 b6 u　　程野瞄了几眼，伸长筷子要夹走戚豪碗里的火腿肠。
　　戚豪直接侧身抬起胳膊肘挡住，骂了声：“滚。”
　　他夹起片青菜甩了过去。
: U! ?6 \& o+ N2 X; o+ g9 f. U# E　　蔫蔫唧唧地耷拉在程野纸盒外的塑料袋上，勾起的汤汁溅了他一胳膊。
　　程野瞪眼，“我操！你他妈疯了。”
9 c' N! z# Y" A3 h　　他从裤兜里掏出个纸坨，展开擦掉身上的汤汤水水，“吃你块肠儿至于么。”
$ j" a" D6 B9 a# D: y　　戚豪神色挺平淡，说：“筷子上的口水戳我碗里了。”
　　“行，”程野不爽道，“你就是个神人。”
6 z0 V  \- P4 l: v, H( B- ^3 t7 L　　剩下的半碗戚豪没再碰，起身连碗塞垃圾桶里了。
　　回教室后还有半小时，戚豪拿过祝遥刚写完的几门作业，速战速决。
% s; h6 t% C' f　　抄的挺专注，眼皮都不带抬下。
& m" s9 W' U# {% e; y　　没过多久就全部解决完，他悠悠合上笔盖，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点时间，自习没老师看着，居然还能异常的安静。戚豪到后面柜子上翻了翻成堆的杂志。
! \/ @* G7 U3 b: ?8 v3 Q. O3 Z　　这是上一届搬走前留下来的物资，瑞丽，故事会，看天下，国家地理什么类型的都有，还挺新的，有时候看自习的老师也会拿两本看看。本来还有几本恐怖小说网文实体书，不知道被莫头儿收拾到哪去了。可能是拿回办公室自己偷偷看。
# S1 x* y8 R! Q; H- C　　戚豪捡了本故事会回位置上。
. `  K/ N% d6 N! O　　别说里面的故事件件涉及爱恨情仇，鸡毛蒜皮的市井利益，虽然狗血俗气，但编得挺有意思的，戚豪看得津津有味，下课铃响都没注意，祝遥喊了他几声，他才收拾书包走人。
, i; _, G1 c+ |) ^# `" Z3 P( t' `; E　　从学校到家有四站路的距离，等公交坐车回去十分钟左右，但是走回去就得半小时，每天放学后戚豪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就是走一小时才到家他也不介意。
　　回去的路上灯火通明，经过的街道上有些小吃门面，还没完全进入夏天，路边的一家烧烤摊生意就特别好，不时有人催促，喊老板加菜。
. @2 q' q" h; Z% F& f4 z　　女人站在烧烤架前翻烤韭菜和豆腐，她拿过调料瓶，撒上厚厚的一层孜然，炭火很旺，漏下去的粉末落在炭块上变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光点。
　　老板正在做一份麻小，很熟练地颠锅加调料，香辣味儿四溢。
　　他扯过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看到经过的戚豪，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啊。”
　　戚豪点了点头，应声：“嗯。”
2 z& f; e3 w8 N. h) P. `8 m: }4 V1 ]　　这家小吃店开了有十几年，经营的是对夫妻，平时就做些四季特色炒菜，到夏天就在店门口外面支起塑料棚，卖烧烤毛豆水煮花生之类。
　　他家的麻小味特正宗，来这的都是常客。
　　以前戚豪经常跟爸妈一起来吃，久而久之和夫妻俩就熟识了。这俩年戚豪没再来吃过，每回经过老板还是会打招呼，让他有时间来尝尝新口味。
4 f, K% Y. L( {" Y0 j　　戚豪每次都会答应，然后又经过了很多次还是没去尝。
　　虽然他也挺怀念老板的手艺。闻闻就馋。
3 n( Y) ^  q6 Y2 N　　书包里只装了套下午穿的篮球服，没什么重量，戚豪却有种忍辱负重走向地狱的感觉，这感觉还很真实，压得人喘不过气。他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拧开门。
　　门轴嘎吱转动，楼梯间的灯光泻进了屋里，客厅是黑的，主卧门紧闭着，门缝里也没有透出半点儿亮光。
　　没人在家。
　　戚豪长舒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 V+ d% ~* W9 f: g8 ?　　没人在家就好，省得多事烦心，别人气他也不爽。
　　仔细想想，戚豪并不是烦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家，每天都还会照样回来。他只是…不爽这个屋子里的人，对屋里的所有人都不爽，包括他自己。
　　但是又没人在意，不爽着不爽着，就那么看淡了，也就没那么多所谓了。
　　戚豪在客厅正中干站了半天，排解完情绪，进卫生间把换下来的衣服和篮球服丢进洗衣机，等洗完澡后再把衣服晾出去，然后回自己卧室睡觉。
　　结束平淡而又普通的一天。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
　　戚豪很难得地目光跟着老师的动作来回游走，看黑板，看电子显示屏，虽然还是不动手不记笔记，但明显已经在听讲，期间祝遥偷瞄了他好几眼。
, ^* w# f: d5 W3 L( s8 D/ ]　　戚豪问：“干嘛呢。我脸上长花了？”
) E; A2 x, P: s. u3 Z% n; ]: _+ \1 q　　“没事。”祝遥犹豫半晌说，“你昨晚……”
3 e0 `% e" g' W) J0 Y) w　　“我昨晚睡得挺好的。”戚豪很干脆地说道。
　　睡得香，所以心情好，所以今天就能跟着老师动动，就这么个意思，没什么不寻常，你也不需要好奇过问。
　　祝遥没再说话，她感觉戚豪天天这样多少跟家里有点关系，但是又从没听他说过，只知道高一到现在开过几次家长会，戚豪家里没来过人。
+ y7 ^! _7 ^( H5 ~　　戚豪翻了页课本，心里默念了几遍老师总结的规律性质。
　　其实他一直都有听讲，就是不明显，通常是只摊开课本，然后入定似的，坐着坐着眼睛就闭上了，姿势还半天都不变下，不晓得是睡着了还是在神游。
0 {: R1 V" ^. f0 p: F0 d% K　　悠悠一晃，半天课算是过去了。
4 }1 T$ f) g; K# O$ Y8 d5 m! K　　走读生大多都回家吃饭，戚豪懒得回，也不想回，中午就在食堂解决，卡上的钱也完全够他在学校用。平时吃完饭有人就出去打会儿球，没人就趴教室课桌上睡觉。
　　下周还有决赛，本来应该去篮球场训练的，但是中午聚不齐人，自习课又不可能由着你捡芝麻丢了西瓜，不学习跑去这么闹腾，他们就只能在选修体育课上和下午吃饭那段时间训练。
& g0 @5 V9 w# m  T& S　　戚豪捏着饭卡，朝教室门口走去，一出去拐角就看到个熟悉的人影。
　　宋茗正在楼梯间等他。
　　胸口还微微起伏，头发有点乱，有几缕没有乖顺地贴在原位，应该是一下课就跑了过来。
4 m" Q) E7 e, s  p% g. J" N　　戚豪眼睛一亮，问：“你怎么来了？”
　　“今天见。”宋茗说。
5 i4 I  L0 C# z　　戚豪怔了下，然后想起他昨晚放学路上说的“明天见”，所以…今天就来班上找他？戚豪看向他，宋茗神色挺正常，好像是理所应当的。宋茗见他看过来，还浅浅地笑下。
　　这孩子敢在实在点儿吗。
* H2 c& p. E% p0 v% @! Z　　戚豪注意到他鼻梁上乌青了一块，就昨天被砸的地方，看着怪吓人的，估计要破几天相才能好，“你的脸……”
9 t$ W& f# s4 F) T4 l　　宋茗闻言摸摸鼻子，说道：“没事，不碰就不疼。”说完就“嘶”地吸了口凉气。
　　戚豪无语，拍掉他的手，“那你还摸？”
0 `) w+ J2 H' I4 y. {　　这傻的…明知故犯，自己找罪受。
5 n  n6 X' X& y- e, v1 v　　宋茗见戚豪还盯着他的脸，紧张地问道：“很难看吗？”
　　戚豪扯扯嘴角，没说实话，“还好…过几天就能消。”
- [% m% n0 j1 Q/ r2 }  Z　　换哪个天仙脸上乌成这样都不好看，哎，宋茗本来挺好看一小孩给弄成这样，戚豪忽然有点烦那个瞎□□撞人的男的。素质人品都太差。
9 V. I, v. n2 }* i+ d; D2 `" B9 g　　他想起身上还有两创可贴，“你要是在意的话，贴个创可贴遮下？”
　　宋茗立马应声：“好。”
　　说完却只是看着戚豪手上的东西，没任何动作，戚豪也这么看着他，谁也没动，空气都静止了片刻。
& o: w# n- M" t! n　　戚豪试探性地问：“又不会？”
　　“嗯，没用过。”宋茗不好意思地答道。
0 V" k# d$ [3 }+ I　　戚豪心里叹息一声，撕开包装纸，怕贴歪就靠近了点，给他仔细贴好，然后转身把纸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宋茗全程就这么看着他。
: e1 F& B! Q1 @* |/ G* M　　戚豪问：“我要去食堂吃饭，你呢？”
' Z) h: I, C, g( x7 Q　　宋茗说：“我跟你一起。”
% P5 u4 l0 {* K7 x* ^% m  X( x  ?9 N% e　　两人去了食堂，戚豪吃什么他也吃什么，戚豪回教室睡觉，宋茗也跟进去坐在祝遥位置上。
* |; d1 j1 ~( `　　不说为什么，就这么跟着你了，戚豪很想问问这小孩是不是见个人就这么自来熟，但是感觉说出来挺伤人自尊，他想了想，选择直截了当地问：“你跟着我干嘛呢？”
% v' u5 p9 o6 C" Q% b- Y2 {　　宋茗闻言立即露出点伤心的表情，“学长，你是嫌我烦了么？”只是问下他就已经坐立不安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你。
: |% C, g: ?" {& k　　戚豪见他这样，如果说是，宋茗都能当场挤出几滴眼泪，连忙说：“没，没嫌你烦。”
　　“但是你总得有个原因吧？”
; X, r, n" s$ Y* |2 C) ~0 R　　宋茗低下头沉思片刻，很轻地说：“我不想回教室。”
" n6 ]# G& O( M* V　　“然后呢？”戚豪问。
　　宋茗摇摇头，不说话。
2 j* e& l8 W: l8 M- b# ]* T6 b4 v　　戚豪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句不想回教室，没了，他问：“那也不回家？”
　　宋茗说：“不想回。”
+ A7 A# c! @& D& e+ ?+ p7 B- P　　不是不能回不方便回，说的是不想，戚豪没问他原因，他自己都不想回家，没必要问那么多。估计小学弟是跟班上同学关系不好，也没其他人能帮忙才来找他。
' p6 e5 G# B: I　　戚豪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被班里人欺负了？”
) v% {" \, l6 }　　似乎是没料到会被这么问，宋茗愣愣地看他，然后又不说话了，戚豪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话啊，小弟弟。”
2 S9 y$ a. c( b5 j8 L　　宋茗却当没听见，眨了下眼睛，说道：“学长，我有点儿困。”然后扯了扯校服袖子，直接扭头趴桌子上要睡觉。一声不吭的。
　　看着很乖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 \. E& I. s& u2 y　　嘿，这个反应……戚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是单纯的被欺负受委屈了，兴许还能帮忙找个场子回来。可这…算什么啊，既没默认也不是否认，他很无奈，问也问不出个名堂。
& l0 M% f' W+ @! }! e　　作者有话要说：
# X2 p& z3 [: `2 I( W5 Y　　戚豪：你这个娃娃自来熟有点过啊……
* c1 O# ^1 {; w, n" G) h　　宋茗：我不管我就是没地方去还天天被欺负的小可怜…只有看到学长才能好(._.)
5 p1 d* |5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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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F( U' Q' v* `第66章 第 66 章
　　程野抱着球走在前面，下楼梯也不忘回头打量戚豪身后多出的小尾巴。他特别不明白，戚豪怎么突然就跟这个学弟混到一起了。
　　还好得要命，走哪都带上。
) l1 E  o, u' e; J6 K  e# t　　中午一起吃饭就算了，下午打球也要带着，这小子又不会上场打球，只能坐旁边看。几天都是这样。
3 \4 @  a; P# C+ v3 G　　带上能有什么用。
　　程野越想越奇怪。
6 H5 U  ]3 ?; m　　越想就越觉得这学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茗并不介意他盯着自己看，程野回次头，他就友好地回之一笑，大方地让他看个够。
9 ]* m3 \2 N# Y6 k2 Q' e5 T/ t　　从教室到篮球场的这段路，就在程野第十八次回头看宋茗时，戚豪一巴掌扇了上来，“看花呢你，没完没了的也不嫌害臊。”
　　“我操！戚豪！我是不是说了别打我脑袋！是不是说了！”程野一手捂着后脑勺暴躁道。
; a. M* t4 L, r, W/ z  V7 ?$ w0 L　　戚豪无所谓道：“我手劲儿不大啊。”
　　程野瞪眼，不爽道：“这还他妈不大！我感觉我脑仁都在晃！就你这手劲儿，自己搞的时候是不是得撸破层皮。”
　　他音量还不小，边上经过的女同学频频回头，边回头边捂嘴笑。
0 l8 F4 j5 ]0 g& k　　戚豪余光瞥到宋茗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
　　程野还在就刚刚的话题无下限的神一般展开，见没回应就越说越来劲儿，又黄又爆，戚豪顿时就是扬手又要抽上去。
) N, S8 C2 O; C, K8 ~1 e) }* y　　程野立马抱着球跳出老远，跟他拉开距离，怒道：“还他妈打？！”
　　戚豪皱眉道：“管好你的臭嘴。”
　　程野反问：“你嘴香？”
　　戚豪点了点旁边的宋茗，一字一顿慢声道：“少儿不宜。”
+ U9 p8 _+ C- C" i　　程野跟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来回品味少儿不宜这个词儿，乐了半天，然后对戚豪说：“咱俩也是未成年，你要不要考虑下为你的虐l11:22 2019/5/16童行为付出点代价？”
* R8 h+ T6 F* ]9 v7 I( }( l　　“比如说…带一个月的早餐？”
　　“你现在回家睡一觉就有的。”戚豪说。
% T: E. |  t7 N　　程野没听明白，问道：“什么？”
7 p1 ~! A1 E, b1 N9 K  p: h2 }　　戚豪看着他，认真说道：“睡着了梦里什么都有的。”
　　程野才反应过来被过了个嘴刀，耍了一顿。
　　他低声骂了几句，重复道：“你嘴真香。”
4 _. t$ |! }+ W. K8 B% ?　　戚豪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宋茗肩膀上，悠悠说道：“这才是儿童，你个身高180体重一百五的壮汉算哪门子的儿童，弱智儿？”
) J6 H$ A: l; e! w- [. v# T* E# J　　宋茗被戚豪揽着也不躲，越发乖巧，跟着戚豪的脚步走进篮球场。
" _  X5 y$ w+ z; w　　程野说不过戚豪，便把话题绕了回来：“那你还是手劲儿大。”
1 L; `) e9 v, O- n4 k　　“有完没完？”戚豪打了个哈欠。
　　程野说：“是你没完。”
　　戚豪松开手，对着宋茗重新示范一遍，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下，偏头问道：“是不大吧，嗯？”
　　宋茗笑下，“嗯，挺轻的。”
　　“你们……”
　　程野无言以对，拍着球先跑进场子了。
( a* J* O, ]& _　　戚豪他们会抽点时间在晚自习前训练，宋茗就坐在场边的长椅上看。
0 t$ k) }1 z) d: j5 T　　这几天都是如此，很安静地坐着看他们训练，不出声打扰也不玩手机。
6 x" |" G# t" ?/ o0 c; S! E　　其实戚豪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跟小学弟混一起了，反正除了上课回家，走哪跟到哪，想想好像也没碍他啥事，索性很坦然地接受了多出个小跟班的事实。
( ]' a! B3 b$ T" ^- D5 W* f) t　　宋茗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跟一阵就不跟了。
7 G3 m! ~7 u9 |! q( E* w　　戚豪就当是自己人品优秀，多了个弟弟。
　　宋茗鼻梁正中的淤青已经消了大半，但是还贴着新换下来的创可贴，宋茗每天回家都会摘掉，然后第二天到学校找戚豪。
8 h. n  a7 R% c, F3 G$ [　　然后戚豪就好哥哥身份光芒万丈，先倒点红花油给他按按，边揉边反复问力道怎么样，疼不疼，按完再给他贴上新的创可贴遮住伤。
　　戚豪深觉自己要是有个弟弟，那他绝对是世上第一好哥哥。
' N) d- b: j1 j9 G& e  j　　不过依他爸妈的德性，这辈子都不可能造出个弟弟妹妹。
! V1 ^# C' W& A8 O　　篮球场上，戚豪绕着满场放纵自我。
: |! \+ H1 {9 {% |6 s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稍微忘却那么点儿自我。
! ~9 N3 j. E# w) E/ H* Y7 U" K3 Z3 b　　因为不需要多想，只要身在篮球场上，满脑子就只有防守抢球传球投球，也没空隙给他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所以他很喜欢这种运动。
　　只要能死死压迫着那些记忆。
　　所有不高兴的失望的事儿，能不记起最好。
　　有时候他在想，自己要是能长到两米，再壮实点，靠着完全把身心交给篮球的精神，说不定还能成为詹姆斯这样的人。声名显赫，战功累累。
- I; N7 X; y6 h) N! D% y　　然后摆脱他爸，告诉他妈，你儿子也是个有出息的。
　　哎…也就想想罢了。
2 J) v, Q; {) Y5 v1 v, p) H, d　　“怎么回事！都梦游呢。”“注意点！赶紧回！”
　　一个晃神，篮球已经被对面扣下，措手不及间错失了个三分球。有些事真不能乱想。
, w1 B2 U% `* `  ?　　戚豪朝篮板下跑回防的时候，余光好像看到宋茗正举着手机对着自己，这是在干嘛，给自己拍照？来不及多想，戚豪猛地纵身跳起，拦下球，往对面篮板跑去。
　　又打了几分钟，戚豪提前下场朝宋茗走去。
　　这几天都是，只要戚豪不去吃饭，这学弟也不去吃，一问就说教室里有吃的，能有什么吃的，估计就余个几分钟啃面包。
- o9 l% ~7 x/ a- t, [  J　　让他先去食堂也不肯去，就守在这儿不动。
) I/ r) w3 o5 N. r$ i; B6 a5 }　　戚豪都不知道自己人格魅力有这么大，吸引得学弟连饭都不吃。
　　考虑到学弟病歪歪的底子，他只好提前下场，跟宋茗一起去食堂，“走吧，去吃饭。”
/ [, n5 d$ x/ D0 a' u, N　　宋茗看了眼场上还在继续的人，“不打了么？”
3 i  M( C7 |+ m) t5 x　　“饿了，打不动。”戚豪说。
& W; G6 D' H. d) K! A/ E8 Z, Y　　宋茗闻言便起身跟上，戚豪叹了口气，他真觉得自己脾气好得没法说，要换一般人，肯定早就嫌烦，管他会不会饿得晕倒。
* D, j# L% `$ a2 _' R7 j　　戚豪想起刚刚看到的，问他：“你刚刚…是不是在拍我呢？”
　　“是。”回答得很干脆。
; C% K$ t$ O, i8 v' N" e( I　　戚豪继续问道：“……为什么？”
　　宋茗说：“好看，帅，拍几张想留个纪念。”
　　说完便直接拿出手机解开锁，翻开相册，一张张划拉给他看，边翻边说道：“有几张拍糊了，等会儿删掉，其他的都挺好看的。”
7 M* o! r7 e( p　　戚豪随意瞄了几眼，拍了不少，但是怎么说呢…有点一言难尽。
0 V) l0 M1 Z& ]6 w( ?9 L) v: G　　十张照片八张都是糊的，有重影，还有一张四肢张牙舞爪表情狰狞，也就一张抓拍得勉强能看。
; G8 p6 M. H* n: {% z  h; b3 r7 M　　不知道学弟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好看，帅。
- Z( @" k7 ~# j4 x3 H　　难不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j7 e# O5 O8 F" P! g$ A　　呸呸，用的什么狗屁成语。
　　戚豪神色复杂，感觉自己需要好好听下语文课扩充下词汇量。
& H& w) {6 w2 }& i" n　　宋茗顿了顿，说道：“我技术不太好，没给你拍好，下次给你重拍。”
( p$ w, r" Z" F　　“还下次？”戚豪问，“……你是不是挺崇拜我这种会打点儿球的？”话出口他就有点后悔，这个问法太自恋了，明着指宋茗是自己迷弟。
! x9 E' q) l/ Y　　宋茗笑笑，“嗯，是。”
　　话题渐渐尴尬，戚豪正想赶紧转掉，一个球忽然从场内飞了出来，正对着宋茗的脑袋过来！轨线又直又准。
　　而宋茗正看着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冲着他后脑勺袭来的劲风，飞来横祸。
　　我操！戚豪很想问问这孩子是不是生性跟球犯冲，从来没摸过球的人，连着看球就被砸。他猛地推了宋茗一把，伸出手，用前臂直接把球挡了回去。
　　有戚豪在，没给他和篮球亲密接触的机会。
% m4 K6 j9 W- L8 t/ z& j0 W　　紧接着，便跑过来个人拍起球，道歉：“啊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 Z7 V/ A* |' o& ~2 C0 }9 G$ q　　“看着点人。”戚豪说。
: g" x# b! M9 H/ P　　他把还愣着的宋茗推到小道里面走，“你这也太危险了，以后都绕着，躲远点。”
  H! ^! M9 s$ Y' `, A6 @& g　　“谢谢哦。”宋茗怔怔道，目光扫向戚豪的胳膊，“那你疼吗？”
　　胳膊？戚豪很随意地瞥了一眼，就蹭了点灰，其他啥事都没有，“不疼啊，这算啥。就轻轻挨了下。”
　　“快点，先去食堂吃饭。”
% ~' F- H# a& P; R! q: ^4 {　　戚豪去水池那儿冲了冲，方才被砸的地方微微泛红，似乎是后劲儿上来了，有点发麻，不过也没什么影响，相较以前受的伤已经好太多。
/ J* p' U, q& M; q　　要是砸宋茗脑袋上，那就不是小事，估计得哭。
　　到了食堂，戚豪扫了一遍所有窗口，扭头问他：“你吃什么？”
5 P, [) s) y+ k3 X　　食堂总共也就这些吃的，不难吃，但是也绝对好吃不到哪去，隔三差五还会给你送上惊喜，加点蛋白质什么的。
　　宋茗认真思考了会儿，就在戚豪真以为他深思熟虑纠结过后会说个菜时，宋茗答道：“随你。”
　　戚豪：“……”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戚豪自己口味特别重，喜欢吃辣的咸的，这几天宋茗也跟着他买。
　　明明吃不了辣还硬撑，吃得额头冒汗，脸红扑扑的，嘴还肿了。第一天这样，戚豪看不下去，第二天就劝他别买，宋茗还是要吃。
3 w6 a7 \; m& ]$ F/ R" p7 Y　　戚豪不懂这有什么好较劲儿的。
" `- r- q" J7 j( n# _" Y　　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吃你吃过的小尖椒？
　　有点好笑。
  g1 F3 D9 ~; @, G7 T　　当时戚豪还开玩笑说：“你这个接受度，我看不仅是嘴唇肿，下面的嘴也要……”
) X: Y7 }: ]1 }! `　　话没说完，他就立即敛了表情收住声，宋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戚豪顿时觉得自己以后说话都得注意下，把住门帘。既然收了这个小弟，就要做个好榜样好学长，不能带坏小孩。
! o' v, P' l& D3 ~) L6 `　　戚豪说道：“喝汤吧，那种类挺多，排骨汤鸡汤老鸭汤都有，给你补补。”
　　“不会太清淡了吗？”宋茗问道。
　　“营养汤还能喝辣的不成？”戚豪回道。
　　学校食堂的汤确实做得很实惠，味浓儿，够香，肉放的也多，确实能给那些不回家的住校生补充点儿营养。
8 k3 Y( B$ S& C0 E. g$ V$ W　　戚豪端着餐盘，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下，宋茗很自然地走到他对面坐下。
　　然后默默吃饭。
' U$ O  i/ \! P/ C　　几天相处下来，戚豪发现宋茗吃饭很有规矩，勺子筷子都不会因为碰到碗沿而发出多余的声音，而且真正的做到了食不言，只要他不开口讲话，宋茗就绝对不会率先出声。
　　家教应该挺严。
+ s: t. j# o6 M8 W: A/ ^5 M　　和前面几桌边吃边唠的稍稍一比，这两人就显得格外安静，有素养。
$ P( [6 T! Q2 L) K" s5 s" o8 w5 Y8 n$ Q　　食堂一楼二楼都是学生窗口，三楼是提供给学校教职工用的，楼梯口设置在大厅内，晚自习还留在学校的老师都会上三楼吃饭。
8 J5 a. m' O$ f) ^& W　　两人刚吃完饭，有三个女老师从楼上走下来，穿过食堂朝另一边走去。
　　戚豪说道：“吃好了？走吧，还有点时间，我先去宿舍冲下澡。”
　　宋茗没应声，也没动，像是没听见他说话。
  s: O$ i& b7 q& M. ^6 Q+ i3 `! R　　戚豪发现他的表情不太对，目光直直地黏在了其中一名女老师身上，眼神有点怪。
4 m& Z8 E! I3 Q# f% u5 A' G2 Z6 a　　很冷厉，阴鸷。
　　戚豪瞟了一眼，女老师已经走了过去，看不见脸，但就一个感觉，这老师身材挺好，穿着职业套装，白衬衫，及膝包臀裙，更是显得曲线凹凸有致。
- O! m& d6 n+ z9 t  l' u( u, [　　直到她走远，宋茗还死死盯着。
　　像是…在看自己的毕生死敌，还是那种不共戴天深仇大恨的死敌。
　　这是他头次在宋茗脸上见到这么明显的负面情绪。
) r. A$ z$ B8 z; k" w' y) J　　仅仅是对着个身材还不错的女人，一个普通高中生跟个女老师能有什么深仇重怨，宋茗还是个火箭班的学生。
3 G6 z) X& s4 E9 t5 @8 t5 T6 b　　而且他很爱笑，笑起来格外好看，说话也轻轻柔柔的。
　　看着就讨人喜欢。
7 N5 H. i. h% O: Y- x6 a4 I' k, L　　戚豪皱眉，拨了拨宋茗的头发，“怎么了？”
$ `* g; D) X) n6 Q8 {" P　　“什么？”宋茗反问道。
% B0 y0 O7 A" O4 w　　这会儿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又是那个令人如沐春风的小学弟。
% M! w- f0 b9 J0 p; X　　即使被发现了异样，宋茗仍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问道：“不走么？”
　　戚豪沉默了几秒，“走。”
　　收拾餐具的空档，戚豪忽然想起了宋茗上个月被学校通报批评的事情。
0 A# k% K# `# ~5 o　　当时他没怎么仔细听，前天晚上没睡好，站在操场上都是半眯着眼，批评了什么没听进去，只注意到宋茗能傲上天的态度。这会儿回想下可能跟他刚刚那样有点关系。
1 B. ?. ?1 K% \# d6 U* [9 }　　罪名好像就是恶意顶撞老师，不尊敬师长？
　　就是那个女老师么。
# C( ^  y: f7 k8 a1 J　　戚豪好奇，试探着问道：“你当时通报是怎么回事？”
　　宋茗不回答，微微歪着头看他，嘴角弯得弧度十分难以捉摸。
　　戚豪蹙眉，“你别这么笑，怪吓人的。”
& N1 F: Q, D6 n" l　　以往他也是这么笑的么，但今天莫名的让人头皮发麻，感觉背后都起了阵寒风，吹得毛孔渗出凉意。
+ H9 @5 B: U' J( B; w2 |6 ^; \) L　　宋茗重复了遍：“……吓人。”
8 l- t8 F6 c6 z& V　　“不是，”戚豪解释道，“说着玩的，别误会。”
　　这孩子看着挺脆弱的，戚豪挺害怕说错话会伤到他稚嫩而幼小的心，一直都有照顾他的情绪，毕竟第一次能有个人这么黏他。
　　宋茗低下头，有点不高兴，“以后有机会跟你解释。”
  s6 a8 S3 j/ ~5 F% o6 F5 w" o　　“嗯。那我等着这个机会。”戚豪应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4 O* W3 K5 Z: I; I( h5 \$ l3 f　　作者觉得有必要说下嗯还没喜欢上其实_(:_」∠)_至于为什么接近请看下下下文

! x% K- {( J: {- m/ @- ?1 \
第67章 第 67 章
　　中午放学后，戚豪和宋茗一起去校外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宋茗回教室拿了两本作业，带到戚豪的教室写。
　　外面很吵，不停有声音传进来。
　　隔壁班在用多媒体外放一首很闹的摇滚乐，说唱里还时不时蹦出几个能听懂的脏词。走廊上有几个人拍着球从七班门口经过，球砸在地上咚咚响，震得窗框哗哗震动。
! Z% A: D$ J6 ~  x8 B7 D　　宋茗并没有受到影响，很安静地坐着解题。
　　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地响着，遇到难处便微微停顿，歪着头思考片刻。
) q8 f4 F  [: N8 @4 O8 n; \　　很专注，很乖顺。
　　戚豪起身，把教室前后门都给关上了，然后半支着下巴玩手机，偶尔余光扫过去几眼。
　　高一的题目对他来说比较基础，难度不大，这一扫不要紧，戚豪感觉这题有点眼熟，他好像做过，不该这么选。
- w! {  Q( q$ w, q- ^1 p　　宋茗正在演草纸上算道题，戚豪耐心地等了几个瞬息，待他写完勾上答案，虚虚地指了指，说道：“你这道题做得好像不大对。”
% I7 ?( K0 [5 Y5 H# K　　宋茗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是么，我也不太确定，那学长给我讲讲好么。”
) @* I3 R6 G' l! D5 q　　语气拿捏的很诚恳，真挚。
6 B7 M% u% P. ~' U　　戚豪没由来的想起宋茗坐的这个位置的主人，那态度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时也是这样的情况，戚豪打眼一瞧，发现祝遥有道题做错了，就随口说了一嘴该选什么，祝遥满脸不敢置信，辩驳道：“不可能，就选这个，我刚算出来的。”
　　“你又没写，笔都没动下，怎么知道是错的。”她说。
+ L. ?1 a6 _0 o  C; q2 x1 C+ F　　不容置疑，很有信心。
　　那时戚豪和祝遥还不熟，在她的印象里戚豪就是一混日子的。
　　花钱买进学校，不知上进，只为混个毕业证而来，当时班主任让自己和他同桌，就是为了激励戚豪同学努力学习，改改身上的臭毛病。
　　也不怪祝遥这个态度，因为戚豪就是他爸花了两万八才进的这所高中，并且他确实以混日子心态贯彻落实的行动。
9 i( @# ?. ]. D3 G/ u　　不像祝遥，她说过自己是没发挥好，分配生进的这个班。
　　戚豪叹了口气，说：“算了，没事。”
　　祝遥一听这话，以为他吃饱了撑的，闲得发慌，逗她玩，语气挺冲地来了句：“先把你自己的写了再指点江山吧。”好学生的自信不屑毫不掩饰，扑面而来。
　　戚豪直接当作没听到，忙别的事去了。
2 }" f8 x+ S7 Z6 G　　但是后来老师当堂重点讲解了这道题，确实是祝遥错了。
4 f; {! v( P6 n+ ?# K　　她无言之余回想了下自己之前的态度，更加难堪，跟一块石头堵在喉咙似的，哽得不上不下的，很是无语。
% P) [, t5 }! N% _8 b8 T( [　　祝遥扯了扯戚豪的袖子，僵着脸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1 j# }( a8 \5 G! J2 j3 }　　戚豪正在发呆，突然见同桌这样，愣了下：“什么？”
2 c) v% O: T+ x' {7 I- Z! x9 p3 W　　祝遥指了下那道题目，脸色尴尬，“你是对的，我做错了。”
　　他早忘了这事，不是她明说都没想起来，戚豪嗨了一声，“小事情，瞎猫碰上死耗子。以前做过的。”
" a; C4 @* z! L  R8 z4 F+ D　　戚豪很大度，觉得没什么。
$ u4 U, V" p6 N  ?' k　　仿佛被好学生看不起只是遥遥浮世万千经历中的另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沧海一粟。
& P3 `" M( }( a/ w: T# X/ T0 p　　祝遥却没就这么过去，认为自己不该对人有偏见。
　　她逮着机会就劝他从良，端正学习态度。奈何同桌太过固执，甚至还上房子揭瓦，每天流里流气地喊上几句姐姐，就能有作业抄。
　　“学长不愿意吗？”
　　宋茗见戚豪发愣，说道：“那也没事，我等老师出答案再对对。”
$ _) F& v* {/ V: Z  J- D! A　　听到学弟的话，戚豪猛然收回神，快速说道：“啊不是，刚走神了。”
) A2 j' Q  @" b7 f* v　　宋茗松了口气，说：“哦那就好。”好像内心非常期待戚豪能给他讲题。
7 J  Y7 \0 Y- C8 C  g5 l8 H　　宋茗把笔和草稿纸递给戚豪，方便他讲解。
　　戚豪先就着题目说了下思路，宋茗坐近了些，微微靠着他，不时点头示意，听得很认真，“这个方法我们老师还没讲过。”
　　挨得太近，宋茗说话时呼出的气息直接洒在了戚豪的耳际，脸上，温温热热的。
　　戚豪有点痒，不自在地挠了挠脸，说道：“你们还早，现在没学到，后面老师会系统地讲一遍。”
　　“嗯。学长很厉害。”宋茗说道。
　　戚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摸了下脸，眉头微微拧起，宋茗看着他，轻声问道：“学长，你不舒服么？”
+ X" R- |3 v/ T' [- |" D. C+ _　　“没有。”戚豪抬手蹭了下鼻子，“……就有点热。”
3 h/ t- a* ~/ p+ i- Q　　“这几天温度好像挺高的，下星期也要升温。”他说。
　　宋茗“哦”了一声，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懂，稍稍坐远了半寸。
　　不过少顷，他便又不着痕迹地贴了回来，下巴轻轻搁在了戚豪的胳膊上，没怎么使力，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但还是挨得太近了。
# b6 ?* a* K' _　　戚豪少有的感到无所适从，猛地僵了下，外套下面的汗毛刹那间立了起来，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
) o) v3 T1 I. ?0 Q2 v0 e- O　　他轻咳两声，抽了下手，“压着了。”
　　“哦。抱歉。”宋茗小声说道。
　　戚豪抬了抬胳膊，然后换个坐姿，在草稿纸上列出几个式子，代入数据算了算，得出答案后回看下习题册。
  S  B( J- P4 {; Z2 s　　正是宋茗所选的。
, ]/ w3 x5 C) h8 X　　这回换戚豪尴尬了，他沉默了几秒，还没开口，宋茗就接过笔和草稿纸，挺开心地说道：“谢谢学长，这个方法我记住了。”
& _: ~( s8 m+ k　　戚豪相对无言。
% P4 w- u; m9 U" P2 W2 k　　宋茗安慰性地拍了拍戚豪的胳膊，有些惋惜地说道：“班上没人乐意给我这样讲题，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
0 l; z' ~/ Z1 L! H, y8 x- X5 p　　嘴上说得很轻松，却又好像不是假的，真是他说的这样。
0 W" S9 ^+ ?0 }8 y0 C2 Q5 K+ n　　信息有点多，戚豪一时反应不过来，先是被个小学弟反复撩拨，然后装逼失败，还被小学弟轻抚安慰。他问道：“躲得远远的？”
7 Z. T  }6 }# M/ u) S9 `　　宋茗轻撇了下嘴角，说：“是啊。”
- M& d- ~" A, g  Q  u. O　　说完又继续埋头做题，没有作出任何解释。
　　躲……戚豪很突兀地问了句：“他们是怕你还是怎么着？”
5 x4 P+ V& c+ _* B　　宋茗一动不动地继续算题。
　　行吧，想听的都能听到，不想听的就装聋作哑。
　　不想说算了。
2 s# o$ i, ^$ L, `　　戚豪玩了会儿手机，努力压下刚刚来得莫名其妙的烦躁。他再偏头看过去时，宋茗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Z) E/ m5 O- ^! T& D, z　　作业文具很整齐地摆在一侧，身体微微起伏，呼吸浅浅。
8 ~3 O$ Z- k  G8 m4 @0 z　　应该是睡着了。
9 @9 X& {& `7 x$ K1 T9 [1 u　　戚豪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宋茗的五官生的很精致，眼型是桃花眼，平时看着给人感觉随时都能漾出水光，鼻子秀气却很挺拔，每一样单独拎出来都是绝顶的好看，放在一起却也很恰当，和谐。
# k% Q& X6 A  R3 L　　丝毫没有攻击性的长相，很温柔。
　　柔柔散散的光线洒在他身上，本来就白皙的脸，被映得发亮，发透。被压着的地方泛出半圈红晕，粉粉的。长长的睫毛乖顺地耷拉着，嘴唇轻抿。
; Y& n& i- ]/ S# e- J$ `0 E# o　　戚豪无意识地伸出手，缓慢靠近，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脖子，在凸起的喉结位置慢慢地轻扫两圈。
( B- k- a# n# x* Y! W4 C/ d　　像是要确定这是个男孩子没错。
　　宋茗动了下，戚豪猛地收回了手，趴在桌子上装睡。
　　他不敢想象让学弟看到自己跟个变态似的摸他的第二性特征会是什么样，最大的可能就是会…尴尬地当场去世。
! O7 E) A( f8 ^3 k1 n　　戚豪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有点好奇，没有其他想法。
　　被抓到可就不好解释了，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说句“我手痒，摸着玩的”也能混过去，不过…宋茗的长相确实有点女相。哪有男孩子还这么白，白就算了，睫毛还这么长。
& D; j! T" P4 `* x' h  B1 z/ W　　戚豪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思路有点跑偏，偏得还有点远。
　　他摇了摇头，散开这些烟烟绕绕的思绪，闭上了眼睡觉。
6 b% B( i6 L9 t　　最后一场比赛如期进行，宋茗照常又逃掉自习课来看。
* p( j' O2 H, d1 C+ a, L) H/ |　　戚豪有想过要义正辞严地劝他好好学习，不要总这么翘课，但再思忖片刻，自知他来做这事立场不足，说服性不强，还是放弃了。
1 r) A+ Z/ z; K) A- O7 w: Z8 e　　反正都只剩最后一场，由着他来也行。
$ Q" e8 [/ _+ T/ H1 E　　决赛难度很大，留下的两个班实力都不错，这点戚豪承认对面蛮厉害，但该训练的都训练了，没时间做的一时半会儿也提不上来。
! \$ I! q" }$ n7 }' J　　大家都很紧张，但也没绷过头。
　　中场休息，戚豪这边虽然领先，但只错开了六分，优势不是很大。
　　对面一个个面色沉重，像是要破釜沉舟的架势。
　　这边分析完他们的缺陷，应对措施，就互相开起玩笑。程野拿水瓶顶了下戚豪的肩膀，问道：“你看哪个姑娘呢。”
+ Q0 n' l2 `9 ?$ V' |　　“好几回了，脖子都快扭断了。你知不知道一句话，打篮球的男生在进球后第一个望过去的人，绝对是他喜欢的女生。”
　　戚豪擦了把汗，轻嗤一声：“看你女朋友。”
　　“什么？”程野半挤着眼睛，没反应过来。
　　“看你女朋友。”戚豪很淡定地重复道。
　　程野像是突然被踩了痛脚，高声反驳道：“我哪有女朋友！”嚷嚷着眼珠子就很诚实地朝边上的女生堆转去，像是故意喊给谁听的。
　　“嗯。”戚豪说，“你没有，我有。”
　　程野惊讶道：“真的？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6 ~3 x" ~* p% J; l! n　　戚豪甩了瓶水给他，淡淡说道：“假的。”
( k$ ~5 \7 ]9 |: Y' u+ O　　这傻孩子就是不管说啥他都信。
　　将来被人卖了说不准还帮人骗子数钱少没少。
　　赛况很激烈，高呼声不绝于耳，一浪高过一浪。
; n5 w3 x* M6 o8 ]/ W0 B　　班头和年级主任还来篮球场看了看，许是有事，只站了半小时就走了。
　　所幸运气不错，实力也够强，对面几次中途叫停想干扰战术和心态都无果，奋战一个多小时，戚豪代表的班级赢了。
　　程野激动地怒吼一声，从领口处扯篮球衣，两只手狠狠一拉，没扯动。
　　他咬牙又尝试了下，还是没能撕开，队友没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揶揄道：“情绪很到位，耍帅行为没必要。装逼过头了。”
: g) Y+ H( G8 @( b1 r7 n4 }　　这话惹得旁边女生噗噗直乐，程野面部抽了抽，两只手往上移，往后挪，抓抓脖子又挠挠背，做了个掩饰性不强的动作，尴尬味欲盖弥彰。
　　他跳了两步，一把揽过戚豪的肩膀，要说点啥转移下注意力，可惜戚豪不领情，很嫌弃，挥开程野的手，说道：“汗全蹭我身上了，找别人闹去。”
! M- X" }" ~! b  V2 n　　程野讪讪地嘀咕了两句，走了。
: t& w3 k: C& w3 I　　队员们原本还想闹闹哄哄地玩下举高高，将人高高抛起，考虑到危险系数过大，班上男同胞又块儿头大，也没玩起来。
8 u! Y0 ^1 s/ M7 N: ~0 u1 |　　最后合起伙来把以稍微瘦弱点的男生抱了起来，岔开双腿，朝树干上撞。
　　那痛苦，简直不敢想象。
9 f/ Q! p! J6 R" {, R' F1 o: p　　不管是哪个地方，初中高中男生都爱玩这套，有的叫啊人，玩得特别过的，连女生也抬起来，倒过来往教室门梁上撞。
　　特别坏。
　　戚豪高一就被弄过好多次，后来就反应很快地反客为主，谁来闹他，他就起哄先把你撞了再说。
4 `% Z! [& y! J) i# W7 D" S+ G) k# O　　他们在树边玩得不亦乐乎，风生水起，戚豪没参与进去。
　　他走到场边，拿起水猛灌了半瓶，他用手背抹了下流到下巴的水，目光朝宋茗在的位置掠去。
, x. ]/ S' a3 p: [　　刚热闹完，人群还没完全散去。
- s4 g4 s5 G4 O" V+ R: r1 d　　戚豪突然特想跟宋茗说上几句，聊聊自己方才投的一个相当漂亮的三分，聊聊对面的某个球员有多菜鸡，聊聊在全年级赢了比赛是件多牛逼的事。
! A# j$ K  p3 z6 S% ?' r  y3 F8 f　　哪怕是他不太感兴趣，戚豪也想说点什么，可能是太久没什么人可以说话，可以跟他好好说话。
1 i7 W; d) ]) w) Q　　不管男生女生，年龄多大，能有个交心的朋友很重要。否则容易憋坏。
$ w8 q. v3 x" m0 h　　戚豪以前的好哥们去了外校，学校是封闭式管理，个把月都见不着一回。
　　平时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戚豪经常挺烦，但是又觉得为了自己的这点烦不至于去叨扰，说给别人听，没准儿别人听了也烦。
$ v/ W6 C& {7 J! W# O　　导致他后来在见到学弟时倾诉欲就很强。
　　宋茗总来隔壁楼找他，他的话也就渐渐比以前多了点。
, p* u9 G, {$ a) n# \　　有时候他觉得宋茗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就像个知心弟弟，可以很认真地听你讲话，照顾你的情绪，但是又好像在不留痕迹地探你的底。
: i6 ], _" D2 H, {) `1 E- l　　感觉很奇怪，但是相处起来又很和睦。
4 O$ }8 B* \0 F* H; B1 P　　思绪回笼，戚豪看着宋茗慢慢朝自己走来，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停住，看着他对自己浅浅笑了下，他忽然有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算了，等会儿再说吧。
5 a% d0 R5 \) G　　戚豪想问他饿不饿，等会儿吃什么。
8 G! {; O* r" v, }; B& L. `　　宋茗摇了摇头，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戚豪还以为他突然发神经了，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宋茗没说话，推开了挡在脸前的手，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在戚豪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不声不响地在他的脸侧亲了一下。
9 V/ O/ c, [% h! N% `* U5 Y* r7 g! m　　作者有话要说：
( x; O! _$ H8 U4 \( H1 r' @　　忽然发现个事
　　时间线有点点问题。
& x! x( d+ F7 l　　是高二上分文理科对吧，可能是作者年纪太大，连这个都忘了(._.)
' [- e# D( O1 F' c- @# J3 e# y　　（太蠢了大家快鄙视她
  H& i1 @7 I( w3 \3 B$ \5 @  M2 E　　这个故事大概15章左右，在一起就撤。
3 X3 u1 ~: z! p! A' L! ]  F　　更新频率堪忧的作者不知羞耻地想说下攒攒再看（今天还有一更


第68章 第 68 章
　　动作很轻，也很快，一触即离。
& R$ J& R* J! n3 i5 W+ J7 C- F　　像个玩笑，但要真是玩笑，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太差劲太不合时宜。
　　戚豪浑身还汗涔涔的，他眼睛微瞪，大脑瞬间短路，主板烧得噼啪响，周围应景的起了一阵抽气声，惊呼声，还有程野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了的骂声。        “我操！这俩人在干啥！！”
　　戚豪已经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他迂缓地眨了两下眼睛，经过片刻的当机反应，像是终于灵魂归位般，清明过来。
& a5 c: k# _; A* U* c! b　　他抬手按了按脸上被亲到的地方，看着宋茗，而宋茗也眼珠不错的注视着他。
　　戚豪缓慢地一字一顿说道：“你亲我干嘛？”
　　戚豪已经用了毕生的修养控制住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反应过激，甚至还刻意勾勾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3 S9 h$ |, v& ]/ Q+ u+ w% S. V. E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笑。
　　即使现在没有一面镜子可以照照，他也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难看，僵硬。
　　“你这样…笑得有点奇怪。”宋茗说。
8 k6 J: O9 O2 v& V　　不仅没回答他的问题，说完反而还慢慢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仿佛在火上浇油地提醒道，你刚刚被男生亲了，还是我亲的。
6 ?& O9 `  ?7 O( O. W　　戚豪整个人又嗡地一下炸了。
　　只感觉脑袋里有无数个小人在打架，很激烈，不分伯仲。
* T! I4 A% G6 h0 @　　我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还是……其实我人还在家没睡醒呢？
　　不是…宋茗为什么要亲我？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在我赢了比赛后走过来亲我的脸？
　　难道这是一种新颖的祝贺方式？就像贴面礼那样？闹着玩的吧，肯定是！
* ~9 L+ _9 n' }1 T　　以前其他男生也爱这么闹。
, n& Q/ q! M; J/ W　　就那个直男间经常也会做些类似的行为，看着迷惑性很强，其实内里比钢筋还宇直。
7 s/ I9 \9 t6 b' o" b. R9 t8 T　　但好像也没人会照脸上亲……
7 Z# _, V6 U4 L0 E0 w2 `　　不对啊…他怎么还笑得这么…满脸真诚，什么玩意儿？我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等等……我以前看过黄历么？
+ X9 }8 N2 z9 ~2 \, A9 f( g% y0 D! I　　戚豪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浮现的各种情绪都被宋茗尽收眼底。
% ?0 ^& a0 g0 Z4 _  D! g　　他自认为已经很冷静了。戚豪深吸一口气，重复道：“你亲我干嘛？”
　　宋茗说：“学长，喜欢你的女生蛮多。我看你有时候挺烦的，只是想帮帮你。”
5 u5 P! z9 ^' S; g6 y* k　　戚豪：“……”
  X+ {! B) [% q　　声音不大，这话只够两个人能听到，语气挺诚恳，戚豪还真有点儿信了。但是你解释就解释吧，我耳朵又不聋，怎么又靠了过来。
　　戚豪把他推开半步。
% P4 I) P+ p! G6 [# e　　不是…虽然我是有点烦，但你不能问都不问我，就付诸行动，这样一杆子顺道把我也打死了，装同性恋骗人又不好玩。
　　他薄唇抿成条线，压下翻涌的各种情绪，闭了闭眼说道：“宋同学，你这样不对。”
　　何止是不对，要换别人敢这么亲他，管什么理由，肯定直接一拳头就上去了。
　　宋茗却不以为然，嘴角微微翘起，不轻不重地说道：“永绝后患。”
* _' I. R: w6 R+ Q- p　　他抬手摸了摸戚豪的脸，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湿巾，递给他擦汗。
( e( `: k, p! D+ \3 S　　四周的人站得不近，看不清戚豪脸上的表情，但这一连串明显又亲密的动作肯定都看得相当清楚。很暧昧。
) h6 o6 U7 |) F3 C0 N0 \- |, z　　惊呼声再次响了一波。
　　一个个只要眼睛不瞎的，都看到了这个不知名小学弟亲了戚豪，而且戚同学还坦然接受了，对学弟很是纵容。
1 g, d  u  t" c! {# X; E　　戚豪很沉痛地捏了捏眉心骨，一言不发地朝洗手池走去。
! n* n9 g* ?8 b* w, {　　宋茗也跟了上去。
2 Y) x. W6 F! D# q! E　　水流哗哗地淌着，戚豪接过水很粗鲁的朝脸上拍去。
　　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宋茗突然搞这么一出。那个理由说服性太差，太牵强。宋茗的牺牲精神未免过强。
　　宋茗就站在距他不过两米远的距离看他。
2 E  I( n3 Y2 |/ C　　戚豪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过身见到他时，莫名被吓得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 o1 N" w! N+ p* u6 a　　“不是要吃饭么？”宋茗问。
　　“哦。”戚豪皱了下眉，“我忘了。对，还得去食堂吃饭。”
% v7 V: ^0 ]$ p; U　　宋茗有些担忧地问道：“学长，你怎么了？你是生我的气了么？”
　　这话问得很有讨好卖乖的嫌疑，仿佛是戚豪在为一件小事无理取闹，而宋茗委曲求全得厉害，他很不喜欢这种被拿捏住的感觉，烦躁道：“没有。”
　　宋茗笑了下，说道：“哦，没有就好。”
& N5 V  `5 h& @; z! _4 m& J　　他自顾自说道：“等会儿吃什么，还是去喝汤吧，其他窗口人很多，我不太想排队。”
  S6 v/ q5 Q; y( u　　戚豪眉毛都快拧在一起，心道你是认真的么，想接的话就能瞬间看明白情绪，不想接就直接顺着你的话说下去。
　　“你不怕别人说你是同性恋？”戚豪问。
　　宋茗看着他，思索了几秒，突然一个纵步冲上前，毫无征兆地对着戚豪的脸又是吧唧一口。
　　得嘞，左脸右脸各一下。
　　齐全了！
　　宋茗亲完就退了好几步远，强行拉开距离，可能是真的怕戚豪会上手揍他。
; z4 |0 F7 q. J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远远地盯着戚豪，宋茗脸上的表情很勉强，似乎是想笑，怕他生气，又不太敢笑，嘴瘪得很紧，嘴角被压了下去。
　　戚豪这边确实不太好，脸都冷了下去，好在已经有过一次，情绪没方才起伏那么大。
' ?% p, Y! n1 @6 R. c　　但还是很不舒服！
; I3 Z3 Y- G. V6 Y9 F# g, _. s　　他仰天长舒了一口长气，问：“现在旁边又没人，你亲我干什么！”
/ S- F2 e8 E/ k- I+ q　　“你过来好好说，我不揍你。”他说。
　　宋茗不确定道：“真的？学长，我有点不信，我怕我过去了就活不过今天，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戚豪道：“真的，我保证。”
! V4 \8 N0 S; W1 D" e　　他招了招手，“说了真的就不骗你，而且明天多云，本来就没太阳，你想见也没有。”
　　宋茗靠近了几步，“你刚刚不是问我怕不怕别人说我是同性恋么？”
　　戚豪“嗯”了一声，猛地回过神，神色诧异地问道：“你别跟我说你就是。”
! O. b& |. C5 D5 x3 m　　他回想了下，认识不到一个月，宋茗的种种举动有点确实说不上来的奇怪，该不会…真是吧，主动接近就是因为看上了自己？
　　“我不是啊。”宋茗说。
! U+ O  E8 h$ U　　戚豪观察了下他的表情，很严肃，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在撒谎，宋茗见他这样反而笑了笑，强调道：“我真不是。”
1 B- w3 x0 e4 f7 u. y# X, b　　“我就是觉得好玩儿。”宋茗说，“学长，你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笑场。”
　　“亲我好玩儿？”戚豪反问。
　　“别仗着比我小一岁就以为我不会揍你。”
　　说完照着他的脑壳就是狠狠一下，亏他还总觉得这学弟看起来又乖又顺，结果今天就揭竿而起，得寸进尺。
0 _& W+ y% q" N! H; w# n　　宋茗缩了缩脖子，捂头道：“你刚刚还说的不会揍我。”
$ b. F& n6 l9 \# d+ L5 `　　“我就是想说我不怕，觉得学长脾气好，肯定不会跟我计较。”
8 ~4 h& p! ?* W1 b/ Z4 Y　　回教室后，程野很少见的没有一下课就过来找戚豪。
　　但也没好到哪去，隔着几排的距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眼神有惋惜，同情，还时不时夹杂上几声叹息。戚豪一抬头就能撞上他哀怨的目光，活像个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儿。
' z% d- l/ v6 C& h4 H. M　　他恶心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 X; I2 ~$ @* T- A, c　　没坐多久，就接到个小纸团，从前面丢过来的。
　　戚豪展开一看，这歪歪扭扭的烂字，一看就是程野的。
　　都说见字如见人，戚豪非常赞同这一点。
$ q, n1 c3 W  m8 N* o! T' r$ L! s+ O　　程野的字就跟他人一个型号，张牙舞爪，上顶破天，下戳开地平线，壮实跋扈，就是不好看。
0 D( N6 W" I/ l9 N3 v) t　　纸条上面就写了四个字，第一个字还写错，画了黑坨，重新写了两遍才对。
　　戚豪默念道：“卿本佳人。”
1 e1 t" X  H, |* w　　奈何从贼？可真够无聊的啊。
　　二晚快下课时，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摆弄着手机，给他妈发了几条信息过去。
　　想着这个时间段应该不会打扰到她。
　　篮球队的合照还有赢了比赛的事情，戚豪觉得挺值得跟严素芸说下的。一年到头能见面的机会很少，戚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0 b- ]7 ?' R- h! O1 ~  U　　但母子两个感情还是不错的。
+ d8 |5 \: G0 J" Q( J$ F4 l　　有年戚豪生了场大病，在医院反复高烧，严素芸的实验进行到关键位置，等着数据出来，走不开人，戚豪很懂事，就算老妈不能立马放下一切赶到他身边也能理解。
　　严素芸忙完后，就不眠不休地赶了回来。
. X6 J$ J+ ~# J4 Q2 }* S　　消息发过去，几分钟过去没回，戚豪握着手机又等了好半天，还是没回。
0 _, k( [3 R, G1 `; _. @+ V( E# w$ T* @　　他想，应该是还在忙工作。
　　戚豪刚准备把手机塞回兜里，就连着震动好几下，屏幕亮了起来。
　　有消息，但不是他妈严素芸，是学弟宋茗的。
, [0 z- x5 V. |1 X　　-宋茗：我到家了哦。
　　-宋茗：[可爱][可爱]
　　-戚豪：二晚还没下课，你怎么就已经回去了？不是翘课了吧，小老弟。
4 h  n) ^7 f* K* m5 ^' d　　消息回得很快，刚发出去就被秒回。
0 d# r9 A4 Y8 w0 d' d　　-宋茗：家里临时有事，就提前回来了。
　　-宋茗：我这么乖，怎么可能翘课[无辜]
- |' i) ?" u( h* D- Y, ]　　-戚豪：哎，脸呢。今下午还逃着呢。
+ m" C! q+ s7 ~" ~# s" j　　-宋茗：哎呀呀。
$ {% V3 N* T6 l　　宋茗又连着发了好几张特别可爱的猫咪表情包，那种让人看着就想蹂l躏一顿，戚豪勾起嘴角，默默存了几张。
. n/ d4 s6 P. G3 L. j' x　　-戚豪：男孩子不要总卖萌，人不好看的话容易招人嫌。
8 @4 i0 V0 Z5 @. ^6 F3 m" m+ Y1 B　　-宋茗：哦。
$ m0 y" }9 H5 H: _　　-宋茗：学长，那我好看么？
( m1 S8 c1 y) Q3 i9 u+ \9 ?　　戚豪看着消息，停顿了数秒，方才的躁郁好像悄无声息地被柔化了几分，他按着键盘回了消息。
* u$ [8 \5 j4 A1 }　　-戚豪：你这样说话，我就会想起下午的事，我一想起下午的事就很想抽你。
: y& F8 r; M" }2 D　　-宋茗：那就是好看咯[害羞]
  ?$ t! R0 G; C' Q; g% B5 {　　-宋茗：今天作业好多，老师居然让我们翻译孔雀东南飞！手快写断[大哭]
* Z: Q) F  N$ O3 ]8 V+ S/ {; A" K　　戚豪看着消息，想到宋茗攥着手机满脸痛苦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戚豪：加油，慢慢写。不打扰你了，拜拜。
　　他笑着收起手机，扭头轻声说道：“遥姐，作业借我抄下。”
　　“不借，自己写。”同桌拒绝得很干脆。
, J  E/ c; U6 C: `　　“姐姐，哎，这位仁义善良美丽大方的姐姐，作业借我观摩下咯，咱俩近水楼台的，你不借我还得找别人去，多麻烦。”
　　祝遥没抬头，说：“那你找别人去。我得督促你学习，不能助纣为虐。”
: D3 Y/ K+ N  n; r. _# ]　　戚豪破罐子破摔，“那算了。我不写了，明天不用收我的。”
　　祝遥叹了口气，拿他也没办法，指了练习册道题：“你能不翻书，把这个写出来。我就借你。”
5 @" z2 j/ ^! v% e, s4 @　　“好的。”戚豪答应道。
　　很普通的一道受力分析题，他觉得没什么难度，写写画画，再列两个公式代入数据几分钟就解了出来。
　　祝遥很不甘心地把已经写完的作业递给了他，“我看你每次都背着空书包回去，是不是其实都在家里偷偷学。”
! A- v: q. ]1 w- R# m　　戚豪漫不经心地接道：“嗯，偷偷学。”
1 w4 u# |0 {/ O; [4 B4 p4 ]' l" \# y0 [　　也听不出是真的还是假的。
% X: K: s8 z6 j$ V( L　　祝遥蹙眉道：“下半年就升高三了，你总这样不行的。前面的学霸都是拼命挤出时间学习，还在外面报班，戚豪，你还是想考个好大学的，对吧。”
& s0 K6 V* x/ m" C1 p　　“我心里有数。”戚豪说。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太多，看了几眼黑板上课代表写的作业内容，转了话题道：“还有别的作业么？”
　　“今天作业有点多，数学我看你得回家才能写完。”祝遥说。
　　“哦，那我明早上来抄。”
' Y1 Z, z) D$ ~0 M. e　　他翻开作业，正提笔抄着。
　　放在下面的作业忽然被抽了出去，戚豪笔上正在使力，被拖拽出了长长的一条斜线，扭曲丑陋，一声“谁啊”还没喊出口，他看到来人顿时怔住。
　　操！怎么是班头莫毅川！
# \# _8 D  a2 R- C0 |% h' [% j" e　　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声都没有！！
9 x" e' T; u, K　　莫头儿扫了眼手上的作业，沉声道：“你在干嘛？”
　　这不明摆着抄作业呢，戚豪没直接作死，琢磨了下，回道：“对答案。”
; [! F" s, v: r1 _3 i; T3 K　　莫头儿呵呵笑了下，笑得他头皮发麻，“我看你这作业上都是空白的，对什么答案？”
! Z( H  N3 z, s% ]　　“心里的答案？”戚豪说。
　　旁边儿的祝遥疯狂摇头，想劝他少说两句，这个班头看着脾气好，但是原则性特别强，只要犯事，就会盯你盯到死，而且绝对会跟家长打报告。        莫头儿冷哼一声，“跟我去趟办公室。”说完便先朝教室门口走去。
　　祝遥见他走远，满脸抱歉地说道：“我没发现他来，戚豪，我不知道班头走路没声音，我刚抬头他就已经站你面前了，我要是看到肯定会跟你说的。”
　　“没事，跟你又没关系。”戚豪说。
　　他起身跟上班头，去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5 R5 f4 W# ^) K# R: `( u2 O8 |　　啊终于发出来了orz
. |+ k0 e: ]4 I2 U9 y" g; \　　未成年人请勿模仿，作业得好好写，作者当年高一不好好学习瞎忙活，后来为了补上来，很长一段时间半夜一两点还不睡觉。一边熬夜一边还考不好，好惨一人。

8 y, j+ J" L2 u3 X& u4 J! \% V2 u* K
$ c: [4 V: A/ J9 n, @第69章 第 69 章
6 h% Y9 u+ V8 ?5 m2 H: v; ?　　离三晚放学只剩十几分钟。
　　高二年级组的老师并不忙，这会儿办公室很空。
# i1 o/ k; U6 }' [- J　　莫毅川的办公桌在一进门的拐角处，靠着墙，上下翻转式的窗户半开着，携着少许燥意的微风吹了进来，蓝绿色的玻璃上映着窗台上的几盆耐活的多肉植物。
: P7 `/ e/ d2 b  A( t# B5 I& ?1 l　　莫毅川挂断电话后便静了许久，面色凝重，像是遇着了很棘手的事情。
　　他整理起桌上纷杂的资料，眉头一直紧皱着，半晌没有展开，戚豪很安静地立在一侧，站得笔挺，挑不出毛病，脸上的神情却又很恣意。
　　班头做什么，戚豪眼珠子就随着他转，看他做什么。
) [. M! ]& L) z3 J3 c　　莫毅川一直很想戚豪的家长谈谈，但事情太多，每天都会有新的学生闹出小问题，他不能时刻把每个学生都放在心尖上记挂着。
　　偶尔想起也很快就搁下了。
4 V) j/ P. ?6 t: T' O2 |　　戚豪的成绩不算糟糕，在平行班里甚至还算好的，全年级二十一个班，一千两百余个学生，戚豪最近几次大考，都在三百名左右。
  j- C! X" y" J, e. b/ K4 E　　如果再认真点，对症下药，完全可以再往前冲冲。
　　考个很好的985或者是211大学也是很有希望的。
' j& n' ^) A1 \% s) i　　可是戚豪并没有把学习放在心上，至少莫毅川是这么认为的。
　　接触了他这么久，莫毅川知道他没犯过浑违过纪律，还算是个乖顺的学生，但乖顺只是作中学生要做到的最基本的事情，光是不违纪，远远不够。
3 z; j- I1 H6 A& ~# J' R9 f　　在课堂上，莫毅川会观察学生的听课状态。
! K' B! f' J4 H3 m+ P7 C6 ]* y　　但他很难看出戚豪有没有听进去，戚豪经常就是两条长腿伸得笔直，课本配合着翻到老师正在讲的内容，然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有几个任课老师都反映过，这孩子长着一双金手，说破天都不会拿出来下。
　　要是问戚豪讲的内容，他又都能答上来。
5 I& y2 o( s( f  j( i& G6 K　　总之就是很奇怪。让老师又头疼又心累。
2 }, n+ |7 N5 G& s3 c0 C　　其实戚豪自己也很心累，他并不想得到任何老师的关注，劝慰。
& v5 P9 J, ~" J9 B' l& w　　在对班上同学的成绩大概心里有数后，每次考试他都会计算着得分。稳定在一个不上不下的水平。
2 O4 [7 r: i/ I! k9 ^$ p　　能让老师无视，如果老妈问起他也可以分享下。
　　莫毅川能看出来戚豪每天的作业都是敷衍了事，抄同桌的基础上，再改动一两题。他不太明白，每天布置的作业戚豪完全可以自己做出来。
  R' S. d2 r& t; N9 C; L　　在进办公室后，莫毅川就很耐心地跟他沟通，慢条斯理，但戚豪不太吃这套。
; N; `  S1 h! \( l　　说来说去，他的回答都是：“我知道了。”“嗯，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 g9 O* N! Q5 ?# R; b# F. K% P1 G　　莫毅川不用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只是口头应付，不会改的。现在是什么样。之后的一年多中还会是什么样。
　　于是，他当面跟戚豪的父亲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第一遍是一串忙碌音，第二遍响了四声接了起来，戚豪亲眼看着班头先是语气婉转地旁指曲谕，想要了解他在家的情况，询问他放学后回到家会做些什么。
　　电话那头没说多少，大多情况是莫毅川在说，对面在听。
　　最后莫毅川如实地反映了戚豪在校的情况，没添油加醋，也没刻意往好处说。
　　说完这些，没过两分钟电话便挂了。
　　莫毅川的耳朵边还清晰地回响着戚父的最后两句话。
　　“不用管他。”
8 S; L2 h6 \+ ?" g3 k( Q　　“随便吧。”
5 A; K, l1 b0 B, v# l* C　　这就是一个父亲在得知问题后，亲口对自己孩子的班主任说出的话。莫毅川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捏了捏眉心，半晌都没有开口。
8 _0 e' Q+ Z" P5 f9 f　　戚豪静默了几个瞬息，不用问，就能猜到他爸说的是什么。他扯了扯嘴角，扭头看了眼挂钟，等待班头最后的总结性讲话。
　　莫毅川理完手头的资料，抬头看向戚豪，“你是早就料到这通电话的结果了吗？”
　　“嗯。”戚豪应了声。
" T( h2 Y  f" s4 U/ p, s　　“那你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莫毅川问。
  f+ }+ a* M7 \6 V0 N2 f: t　　“我爸妈三年前就离婚了。”戚豪没有保留，把班头好奇的都说了出来，“我妈不在本地，她挺忙的，在学校做些科研，平时还会带些课。”
" Z, c1 I4 C  N+ G: z3 z6 x　　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女士，莫毅川心想。
　　“所以我可以把你的这种态度，理解成一种很幼稚的反抗？”
　　戚豪闻言笑了一声，“反抗什么？”
1 P3 H" v, A' c9 u, v+ X　　“高中生么，还没进入社会，无外乎反抗家庭和学校。”莫毅川又多问了一句，“戚豪，你没早恋吧？”
( F* w: A+ c7 B9 ^0 Y　　戚豪坦白道：“没机会早恋。”
: S- a0 n8 f6 j- v: X! N　　最后还剩两分钟的时候，莫头儿放他回去了。
/ M7 R6 ~) A/ Y4 J0 K, ~　　戚豪刚到教室，程野就急忙凑了上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戚豪利落地说道：“有屁快放。”
　　程野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你没事吧？”
　　戚豪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事。”
　　戚豪背起书包要走，程野还有话要讲，他错步拦了一下，但注意着分寸没靠太近，要是换以前早就直接揽上戚豪的脖子了。
　　“还有事？”
　　程野攥了攥手心，看了眼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就是那个…你下午跟那个高一的学弟……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2 c* M& T, l" Y5 t: D4 ~/ ~　　戚豪见他满脸郁结，忽然想存心逗逗他，开玩笑道：“就你看得那样呗。”
　　“我凑！……真的假的啊？”
* I+ n. o& c* j: f2 O, A- d% f　　程野猛地退了一大步，他从下午起就安慰了自己好久，刚还抱着侥幸心理来确认下，没想到还真是，看着挺直的，没想到真是深藏不露。
　　他痛心疾首道：“没事…就算你是那个啥，你还是我兄弟，现在网上都在呼吁不能歧视你这类人群。虽然你藏得挺深，我一直也没看出来，但只要你对我没那种想法就好说。”
- k3 [  P% m" B/ _2 ^( j: D　　戚豪听了两句胡扯，就朝外走去。
　　“等下我！我还没说完！”
5 E& K" C' Y, b1 P/ m: W: p2 i6 N8 l4 v　　程野一把抓起书包也跑了出去。
. r4 J$ k# G* @4 Y8 d/ ]　　“我还以为你吃素的，结果一上来就玩这么大。”程野兀自说道，“怎么就突然跟个小学弟好了，那个宋茗他爸好像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董事长。”
　　“戚豪，你就不怕他爸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弯的，然后找你事么？”
　　“校董事长？”戚豪突然回头问。
　　程野发愣，“你不知道？”
　　戚豪声音沉下去了几分：“不知道。”
　　他想起第一次发现宋茗翘课来看球赛时说的话，戚豪问他不怕再记过处分么，宋茗满不在乎地说不怕，反正毕业前肯定能消掉。怪不得说话这么有底气。
- ?4 [8 |% e) f: V8 _  |5 ?! g, s　　他们所在的高中是一所私立学校，各种营办建设国家不会出钱，刚起步都是由出资方，也就是校董事会的出钱。
/ l9 B$ |# Y2 p/ p* h" P8 L/ g! F- V　　不说只手遮天，但在学校制度管理上确实能起到不小的影响。
/ {' k' L0 _( F$ ^4 b; S　　程野有点儿诧异，脑子里瞬间冒出各种阴谋论，“他爸要是不接受你俩，随便提点下老师死盯着你，但凡你惹点事就给你档案留个污点啥的，啧，想着就很玄乎。”
( o8 ?; r* R" n/ l" e　　“那学弟看着挺乖的，就是不知道跟高一的一个女老师有什么仇，提着满满一桶脏抹布水，在走廊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泼了她一身。不过有他爸在，最后也只是念了份检讨就完了。”
　　程野还自顾自地说道：“我就说你怎么清心寡欲的，表白的妹子那么多，这看不上那看不上，原来你好这口。哎，戚豪，是不是他追的你啊……”
　　“学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也没在一起。”戚豪忽然打断。
　　他随便解释了两句，程野居然反而有些不信，觉得戚豪就是个弯的，戚豪懒得再说，皱眉道：“你知道他是校董事长儿子，当时给人砸出血还不管？”
　　程野耸耸鼻子，道：“我那是被气忘了。”
　　到路口两人就分开了，程野去站台等车，戚豪走回家。
; e( w. w  E. h8 w4 ?, f　　对于宋茗他爸的事，戚豪是挺惊讶，但没觉得有什么，他自己也没跟宋茗提过家里的事，只是对于宋茗报复女老师的事，有些好奇。
' t! M' d; K/ U2 u/ e1 ]+ n" P0 j　　回去的路上，宋茗还发过来几条消息。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自己写了多少东西，说刚刚吃到一颗葡萄特别酸，酸到他直接没忍住吐作业本上，今年都不想吃葡萄了，最后一句话是问学长有没有到家。
) |& ~! l' V9 J6 N- i; w2 M　　戚豪走到家门口时，回了一条。
　　他隐隐感觉到宋茗黏他黏得有些紧。但也只是出于好朋友间的问候，不至于产生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戚豪摇了摇头，掏出钥匙。
　　防盗门刚打开，客厅里的声音就传到他耳边。
: B9 M/ p! a8 M5 N, P8 Z　　电视音量调得很大，满屋子都是综艺节目了女主持矫揉造作的腔调还有肆无忌惮的笑声，戚豪怀疑上下两层楼都能听到。
- e  t* [: H  w' A6 u　　他沉默着换下鞋子，走进去，瞥了一眼又快速地转过头，眉间拧出了好几条细纹。
　　沙发上的女人只穿着一件极为暴露的粉色丝质睡裙，吊带款，而且很短，只要稍稍动作，胸前的风光就会一览无余。
7 o5 c6 R5 T4 g) m" {6 C　　女人很年轻，脸上画着的浓妆还没卸下来，厚重的眼影和夸张的假睫毛，鼻影也打得很重。
　　戚豪无论看多少次，都只会严重怀疑他爸戚修宏的审美。
: M6 i( A) E- {6 l; m4 x" P1 Z　　她没注意到刚进家门的戚豪，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懒得作出任何反应，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电视屏幕，两条腿大咧咧地翘在玻璃茶几上，涂抹的亮红色甲油，妖艳张扬。
. l* L2 J4 D" A　　女人怀里抱着一盘葡萄，随着节目肆无忌惮地笑着，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坐姿有多么不雅。
　　戚豪想，今年他可能也吃不下葡萄了。
* g) q, m4 T/ C# k2 s' M( J　　他一秒钟也不想多呆，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外加一道反锁。
0 X* w! e0 T% v: _7 n: {% G　　戚豪随手把书包丢在了书桌上，坐进靠椅，静了许久。
& r) M; k( H. U1 L1 d; G　　他的卧室和其他高中男生无二，墙壁上都贴满了篮球明星的海报，热血洋溢，只是更为干净整齐，书架上摆得满满当当，靠下两层是高中所用的全部教科书和辅导资料。
　　他随意抽出一本，翻到昨晚记下的页码，看了起来。
0 ]7 @" d3 I6 j/ N　　等会儿要去洗澡，只有主卧里附带独卫，也就是说，他还得出去跟沙发上的女人至少打上两个照面。
　　不过片刻，戚豪就拿着睡衣打开房门，进了浴室，直接无视掉沙发上的女人。
- d# R  x+ [% b4 V) d/ ~　　出来时，她还在看电视，只不过好像换成了当前热播的一部韩剧，实木地板上到处都是葡萄皮，黏黏糊糊，斑驳恶心。
# u: @" i0 \, p: e' Z+ W　　如果现在不收拾，到明天更会发黏的厉害，干成印迹。
　　戚豪并不觉得这个女人会有收拾房屋的可能性，他从洗衣机拿出衣服到阳台晾好后，拿过扫把收拾走地上的葡萄皮零食袋纸团，然后又用拖把将地拖了一遍。
　　主卧的门开了一半，里面没人。
5 }: G' @: u6 i/ p- V( j4 G! m　　戚修宏不在家，今晚应该都不会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他本来还想问问女人他爸人呢，又觉得多看几秒都会扎眼，眼皮疼。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 z& \3 n4 R0 |6 }) ]' k; M　　没准儿他爸这个女朋友也不知道呢。
( h/ L: D& M/ t; l; F7 r3 f" A5 H　　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一句交流，正好，戚豪也不想跟她讲话。谁也不会主动打破这份安静。
0 m& h5 @! h* \( t/ V4 P　　戚豪回卧室后，继续看辅导书刷题。
　　到十二点半左右，给老妈严素芸发过去的照片和消息还是没有得到回复。他感觉有点困，揉了揉眼皮，准备解决掉手上这道题就睡觉。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
" `' N/ E7 A' H* _　　他拿过手机，翻出消息，还是小学弟的。
　　-宋茗：终于抄完了，累死。
! C1 R: h' P% C3 i　　附带的还有一张照片，是只很好看的手，因长时间使力几个指节微微发红，中指压得有点变形，手心还析出了一层汗。确实写了很久。
7 i* {& E, `4 h+ K4 M9 d+ l　　紧接着，又一张照片发送过来，屏幕正中是宋茗的脸。
# l* {' n% ~' V' G　　软软的发丝塌了下来，眼角微微下垂，瘪着嘴，一副可怜兮兮求安慰的表情，很无辜，让人见了就想揉揉小脸，可能是刚喝过水的缘故，宋茗的嘴唇看着很粉嫩，泛着水光。
: \/ G1 n* p2 E) P2 C, b" z　　戚豪默默看了会儿，长按点了保存。
　　-戚豪：还没睡啊？
+ y8 w& r" _2 i2 ]' X( O　　-宋茗：诶你也还没睡，学长在干嘛啊？
　　他看了眼桌面上的草稿纸，按着手机，如实回道。
7 d1 y" v% v: B: u: X　　-戚豪：看书做题呢。
　　祝遥问过几次，他天天不动笔还什么都会是不是因为晚上在家偷偷学。戚豪说是，结果祝遥还满脸鄙夷，不信，他也很无奈。
$ `6 Q! V& n! x' o6 H/ M1 c, \　　戚豪突然想起晚上程野说的话，直接了当地提了一嘴。
4 p4 r) k3 }0 c. f# G　　-戚豪：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爸面儿这么大。
　　消息发送过去，似乎牵扯到一个不太愉快的话题，足足过了两分钟才收到回复。
　　-宋茗：我跟我爸关系不是很好。
& m4 d1 m3 t' _& w- C& U　　戚豪看着消息静了瞬息，思忖数秒，回道：巧了，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4 y5 |. V0 N% U2 N0 p% K2 r　　今天是即使不能面撩也要网撩的茗茗
　　原谅这个热爱深夜更新的作者orz
  Z9 e) h* b7 s0 i$ q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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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N3 z& F$ y* t& D第70章 第 70 章
　　还有半小时下课，戚豪看着课桌上的生物书发呆。
4 E/ q, k3 P% ~4 A　　今天是周五，解放的日子，他在想放学后要做些什么，上网，打球，还是回家。
　　课代表在白板上记下各科的作业，刚换下新墨囊的马克笔写字很显，在白板上留下字体又粗又胖的印记，漫出一股令人晕眩的味道。
0 Y- G) p3 G4 P: o! D　　祝遥将作业内容一条条记载下来，她有一个专门抄录各科作业的本子，就像小学初中那样，只差写完让家长检查一遍再签个名字。每次对起作业来模样一丝不苟的。
　　戚豪看了都叹为观止，只道女孩子做事就是认真，心细。
8 q( j/ I/ N0 H　　他经常半开玩笑：“祝遥，看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
　　祝遥轻笑：“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字典里就没有危机感和羞耻心这俩词。不过，你要是能耳濡目染，学学我的好习惯，我也不介意的哟。”
: J+ E) z, N) p9 |) }# d! g. o$ e8 _( b　　戚豪摇头，轻叹一声，“不是，我意思是你这么认真，结果每次还考在我后面，我看着挺不好意思。”
　　祝遥：“……”
1 @+ P- O8 M0 x7 E- u  l% T6 D5 ^; a　　“你去死吧。死远点，别死我面前。”
　　那天戚修宏亲自下达了“不管他”的放弃指令，莫毅川作为班头肯定不会真的就这么放弃。他没找戚豪调解问题，反而找上他同桌祝遥促膝长谈一番。
9 o# R0 Y  _8 r* o! g# Z　　下了死令，不准再给戚豪任何偷懒的机会。
　　祝遥乐得其中，高举挥舞着督察者大旗，戚豪便只能自力更生。
　　平时作业不多，题目翻来覆去就那些个知识点套型，而且真题他基本都做过不下两遍，很快就能写完，然后再背着个空书包浪回家。
　　要是太多写不完，他就放着不管。第二天再说。
　　手机震了两下，戚豪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小学弟发过来的。
　　他把手伸进桌斗扒拉了两下，在课本夹层中摸索出手机，只手撑着额头看去。
4 V/ G' l* \( j) z9 B　　-宋茗：在吗在吗[敲敲]
　　-宋茗：学长放学后有事嘛？
　　戚豪眼角弯了弯，回道：有事呢。
　　-宋茗：啊…本来还想让学长陪我去个地方。学长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去个地方？戚豪有点好奇，他想了想，编辑消息。
　　-戚豪：不重要，就是回家。
　　消息回得格外快，宋茗应该确实是有事要找他，一直抱着手机等消息。
' x/ x9 R2 q- }' v/ a* x- O　　-宋茗：哦那就是没事咯。
　　随即一条长长的语音发了过来，戚豪挑了下眉，这会儿不是自习时间么，周五应该会有班主任在看着，他怎么还发了条语音。
　　戚豪微微低下头，减小手机音量，点开了消息。
　　是宋茗的声音：“我等会儿想去买些辅导书，学长有时间吗，可以陪我去嘛？我不太会挑书，怕买了一堆不需要的，学长陪我去好好么好么好么好么好么好么？”
  s+ o4 M# I+ y6 N6 x" J　　最后一句话语调拖得很长，声音软软糯糯，软绵绵的，挠得人心尖痒痒。
' j* ^; w  e/ {: r1 X; Y5 p　　戚豪不由得心道，宋茗怎么这么会撒娇啊。
# B1 M. h& b7 F- ~+ ~- ?7 L　　他想到自己也有几本书要买，笑着回了一长串的“陪你去”和“好好好好好好”。
. o" }4 j1 `3 P+ S% S* H9 ]　　戚豪把手机塞回桌斗里，扭头就见祝遥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G: R! E! E7 B4 Z$ v　　他疑惑道：“有问题？”
; t6 w3 p& X2 n( a　　祝遥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声问道：“戚豪，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0 Y. J& V( E8 \9 k" d: h- F9 N　　戚豪闻言也皱眉，说：“怎么可能，没谈。”
　　祝遥反驳道：“怎么不可能，我看着挺像。微博上说一个人某段时间突然经常对着手机傻笑，不是有喜欢的人就是谈恋爱了。你刚刚是在跟人聊天对吧？”
　　“不是，就是一个小学弟找我有事，你还见过的。”
　　“天天找你有事？”祝遥不留情面地说，“还都是好事么，看你笑得春光满面的，都快成痴汉了。”
　　戚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他方才好像瞥到窗外有个人影晃过，这会儿再看又没人。
  ^+ P# w2 I# }* r, v+ W　　手机震动，又一条语音发送过来，宋茗说：“我在外面等你哦。”
" x' p. m: y9 @& q# y+ B  S　　戚豪朝教室外面看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宋茗正扒着窗沿，露出了半张脸，含笑浅浅，一眼锁定戚豪的位置，对他挤了下眼睛。
" C7 \6 ^8 m* X& P- s0 Y5 r$ {　　戚豪微怔了下，还有十分钟下课，宋茗就跑了过来。
% r" e5 G8 q# v& ^　　所有校规，在宋茗这儿好像都是摆设。
　　讲台上坐着的莫毅川循着戚豪的视线，朝窗外望去，走廊上是空的，什么人都没有。
7 }; O5 _, ]$ W" d: d　　铃声响起，戚豪背抓起书包就要往教室门口走，程野比他还快，先走到了后排。
" [! C) s) m% y　　“等会儿上网去？”
; k1 x: ]6 w, Q3 [+ \$ S　　“下次再。”戚豪说，“今天有事。”
　　“靠…你能有什么事？”
　　程野还欲在争辩什么，眼睛乱飘着，一不小心和祝遥四目相对，就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 w6 i* y+ c4 J! ^- w- V　　戚豪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自己真有事，便朝外走去。
) G8 T# I: x: ~7 T' q　　“刚发消息那会儿你就已经跑出来了？”
　　戚遥蹙了下眉，“这么着急做什么，书店还能长脚跑了不成。”
6 `0 v( [, D% W　　宋茗瘪了瘪嘴，眼角微垂，“书店不会跑，但是你有脚会跑啊，我怕你没看到消息直接走了，所以才先来等你。”
　　“又翘课，第几次了，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戚豪说。
2 G8 ^" E) [& J9 `* M3 T　　宋茗眨了眨眼，点点头：“夸吧。”
# n5 X  l' n$ l2 J# {　　戚豪照着他脑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以示惩罚，“学校就是给你开的是吧。”话完细想了下，好像还真算是他家开的。
  z3 }' J0 G: B# [; @% O' u　　宋茗眼神闪了闪，唇角耷拉了下去，“我是为了等你。”
9 d2 [+ L5 H. \0 h  a+ J$ j　　戚豪哎了声，“我又没凶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我哪敢呀。”宋茗说。
: E) D+ H! A: f& C6 `7 k　　酸气都快溢出来了，戚豪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发顶，
0 J; Q9 ?+ }: y- v. n　　“别摸了，头发会乱。”宋茗皱眉说道。
& r* ^5 @5 M/ ^& l1 N: A8 `　　戚豪一听这话，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像是在撸小区附近那只很会撒娇的狸花猫，少顷宋茗的头发就毛毛躁躁地翘起数根。
　　“学长，你太过分了，我又不是猫猫狗狗。”
& q4 R' b. }( P, {4 t$ R　　戚豪心道，嗯小猫咪炸毛了。
. l- H4 Y( Z& J2 w1 p( S# G! `: r0 M　　宋茗嘴上不满着，却也没躲开戚豪的动作，等他移开手后，自己顺了顺本就柔软的发丝。
　　然后从书包侧兜掏出了一面小圆镜，他看了眼，惊呼一声，边压着头顶边瞪戚豪：“都被你摸出静电了！”
　　戚豪嗤笑：“你怎么比女孩子还爱美啊，随身带镜子。”
　　宋茗强调道：“我这是注重仪表！”
　　戚豪笑道：“对，注重仪表，哈哈让我看看你侧兜里是不是还有把小梳子什么的。”
. a/ l% J8 C1 v) a' D　　宋茗侧身收了小镜子，气鼓鼓地朝前走去。
　　学校出去只有两个小书店，戚豪和宋茗坐了几站公交车去专门兜售辅资的书屋。
　　放学下班高峰期，公车上人很多，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戚豪紧握着扶手，跟护小鸡仔似的全程把宋茗挡在自己身前。
　　每站都有人上来朝后面挤去，两人被迫贴得很近。
# j  F% _( w) h$ z/ G4 V* B　　宋茗时不时回头看他，又不说话，发尖在戚豪的下巴蹭来蹭去。
　　戚豪板着脸，让他不要乱动。
" F% L+ X- v5 p0 x1 P, Q6 `- p　　宋茗又回头，用那双满含无辜的眼睛询问：“怎么了啊？”
8 w  h% G* t9 d　　戚豪没说话，腾出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转了过去。
8 N3 C- k8 L2 Q6 [　　没消停半分钟，宋茗又朝后看去，不让他扭头，他就仰起脸，翘着下巴露出光洁的颈线，碎碎念道：“怎么了怎么了呀？”
8 b/ [4 `) Z5 r　　戚豪禁不住他闹腾，往前挪了几分，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用下巴压着他的脑袋，叹声道：“宋茗，我有点为你的身高感到担忧。”
　　“……我妈说我是早产儿，以后还会长的。”宋茗还认真地回答了，“个子矮有问题么？”
　　“女孩子都喜欢长得高的男生，你得多喝点牛奶，不然以后找不着对象。”戚豪随口说道。
1 y1 k$ i, R5 ]  a0 g& A　　宋茗小声嗫嚅道：“你高不就行了。”
5 X4 a9 X. }3 Q/ B2 |/ e　　“你在说什么？”戚豪问。
　　宋茗挠了下脸，不知所以然，“嗯？什么？”
　　书屋辅资的分类很清晰，戚豪问他要买什么类型的，以宋茗的能力没必要买教材解读这种，浪费钱，高一写五三未免太早，可以考虑下重难点，做做相应练习。
+ c7 g. A" l/ n2 }" B) i　　宋茗支支吾吾地，连连点头，戚豪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就两个字，都行。
9 a0 F' O7 i$ q  v* c( G　　戚豪怀疑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没当回事，“你听进去了么，就一直嗯。”
　　“听进去了呀。”宋茗小声地说了句，“其实这些我家里全有，都快堆成山了…”
. D- r5 [* E  y" W- L　　“你刚说什么？”戚豪抬眉。
  Q6 {& h& `8 w8 I　　“啊没事，学长不是也有书要买么？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宋茗说。
) m( j# _6 x3 m1 U- b( N  u　　高年级的资料在靠上几层，低年级买的人少，在地上和低层堆着。
5 z' L; B, ~, I5 z4 c　　宋茗懒得站起来，就蹲在地上挪来挪去。        戚豪见他这样，不由觉得好笑，问道：“宋茗，你这是在种蘑菇吗？书包都蹭地上了。”
　　说完便直接让他抬手，取下了书包自己背上。
　　片刻过去，戚豪找到两本想要的资料，俯身看宋茗的进度。
3 [" `+ {) ^+ r: t5 Z0 _　　“我好了！”
　　宋茗没注意到身旁的戚豪，猛地站起来，脑袋撞上了戚豪的下巴。
$ K# J8 y- R4 Z% u* j6 i, k　　“痛！”宋茗捂着头呼痛。
! e+ y% Q4 N8 t/ y6 r1 k. `3 R+ x　　“我比你更疼好么。”
6 X6 w+ j. Q/ H4 c1 L" F　　因为蹲得太久，宋茗眼前一阵发黑，脚步打转，晃啊晃地朝旁边歪去，戚豪眼疾手快，忍痛一把将他捞起来。
1 T- X8 A, p; v" t　　手上的书掉了下来，动静不小。
' y. t6 h, j! J+ ?　　管理员过来问怎么了，看到地上磕破角的书，脸色不太好。
　　戚豪一边还扶着宋茗，没松手，说摔坏的书都会买。
　　管理闻言还是不太放心，在旁边盯着他俩，嘴里嘟囔了两句，年纪轻轻的谈恋爱就谈恋爱，上书店里闹什么啊。
, g5 Q, F" q2 `1 v　　声音不小，书架后的两人都能听到。
　　戚豪没说话，看了她一眼，眼神有几分阴冷，不像是高中生，管理员不自在地挪挪位置，换了个站姿。
, j9 B# N, G" O: C' t- g0 s　　两人结了账朝外走去，戚豪的空书包终于有了点重量。
　　还好那些都是他需要的。
　　戚豪看了眼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他妈严素芸打过来的，正纠结要不要现在拨号过去，电话又打了过来。
! v, b# p0 K  k1 s　　他接起电话，朝安静的地方走去，宋茗很识相的没有出声，就在几米外等他。
　　“喂，小豪，这会儿应该已经放学了吧。”
　　戚豪应声，说自己在和同学买书，所以没接到电话。
　　严素芸每次打电话都会重复地说着所有母亲都会关心的问题，问他最近吃得好不好，天气怎么样，生活费够不够，戚豪都一一认真回答。
　　最后她提到戚豪那几条没有回应的消息，解释自己太忙忘了回复。
: R  m" _9 L1 {9 v4 a7 o: `9 O　　他想了想，这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 D/ k3 `( A* K3 R& z, b  H　　一通电话匆匆结束，戚豪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在原地静了许久，久到都快忘了还有个宋茗在身后等着。
　　宋茗笑着问他：“学长，吃冰么？”
1 |, y' e) Z9 f" j; {　　走上前时手上却已经拿着两大杯沙冰，“芒果味和草莓味，你要哪个呀？”
* \* r" D4 {0 ^0 z4 n. F　　戚豪愣了愣，没伸手接，“随便吧。”
* W) {7 \9 t: }" B: d; w2 b* o　　宋茗催促道：“快拿走啊，我要被冰死了！快快快！”
　　戚豪接过芒果味沙冰，看到宋茗杯冰得血色不均的手背，下意识地就握紧了他的手。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出门玩雪，回家后戚父把他通红的小手塞进自己衣服里，贴着肚子给他捂热。
　　宋茗说自己体质不太好，不管冬夏，只要碰到点凉的，手一时半会儿很难热乎起来，戚豪直接拿过另一杯，“我帮你拿，要喝凑上来就行。”
+ m1 L6 p: |4 J& a* }　　宋茗笑嘻嘻道：“学长真好。”
7 @" a4 K: U: {4 ^! @　　戚豪轻哼一声：“你才发现啊。”
　　天色渐晚，这会儿人已经少了许多，两人朝车站走去。
3 Q9 K+ }$ t! o3 a% J; ?2 E　　几个拎着购物袋的年轻女人迎面而来，人未至先带起了一阵浓郁扑鼻的香风，嘴里嘟囔着当下流行款，等会儿还要去哪嗨皮。
9 [- n  c0 w3 Y5 X" Y　　戚豪远远地就认出其中一个穿着紧身白裙散着大波浪卷的女人，正是这段时间住在他家的那位，戚修宏介绍过一次，叫什么戚豪没记住，好像姓孙。
- K) N* H- [: {& d6 @& K. j　　“哟，这不是小豪么？”女人叫了一句。
　　声音又尖又细，听得戚豪直皱眉，颔线绷得很紧。
　　不管是三岁还是三十岁，生而为人总会不可避免地要和自己讨厌的人打交道。
　　宋茗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扯了扯戚豪的衣服，戚豪没动，敛去眼中的情绪，看着女人走近，喊道：“小妈。”
7 |6 o9 H9 _. d" x7 g2 c+ G　　作者有话要说：
$ o' E' g: {1 O5 O, Y　　来了来了！


第71章 第 71 章
( r' t/ f/ L4 Q　　孙玥是戚修宏最近新交的女朋友。
% T  g/ ^. u# a　　没什么学历，但很懂得吃青春饭，摆拍秀照吸粉接广告，微博朋友圈永远都是光鲜亮丽，旅游出街中。靠流量赚钱，工作并不固定，说不好听点就是野模。
　　和其他样貌出众的小姑娘同样，都有个富贵梦，或者再认识几个优质男朋友。
( N' u* _# h5 i( G; I　　要说外在优点，面容姣好，身材火辣，懂得享受生活，物尽其致。
　　可能是朝夕相处，戚修宏早已看够了戚豪的母亲严素芸那样清汤寡水的类型，近两年的口味毫无例外地转向了性感尤物，孙玥便是他喜欢的那种。
( a/ X+ f* `# y3 W　　两人在一起后，戚修宏便让孙玥搬来了家里住。
　　孙玥知道戚豪的存在，想着以自己的身份住进去铁定会被找不痛快，刚开始她还死活不肯同意，但耐不住男朋友要求，最后还是搬了进去。
. z7 {( i0 e3 {0 h+ Z　　事情好像没她想得那样糟糕，第一次见面便得了个惊喜。
% O% W3 V5 J/ @- M1 a1 T9 m　　孙玥拎着大包小袋，几米外就看到这两学生的校服有些眼熟，走近发现真是男朋友的儿子，出于某种心理，拦下便不让他走了。
) O' z0 }$ m+ J; @　　戚豪端着视线，像以往的无数次一般，喊道：“小妈。”
$ s3 ?7 I6 X5 r: X- c( G$ A　　礼貌所在，他的唇角是微微扬着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冷淡而阴沉。
　　孙玥含笑应了一声。
　　旁边的姐妹立即抢道：“我的天呐，‘小妈’这称呼…可以啊！阿玥，这是你家老戚的儿子？”
$ h: r5 N0 @, g' S4 a　　“嗯，是戚先生前妻的儿子，正在上高中，平时很乖。”
　　“长得真不赖！”
　　“那是，戚先生基因好。”
　　言语中都透出一种自豪得意，前妻的儿子不仅不会视我如仇敌，反而又乖又顺地喊我小妈。
3 |( z6 D9 S+ m: X$ K- G　　这就是孙玥得来的惊喜，第一次见面，戚豪便主动喊了她小妈。
0 f* `0 P1 l6 T. ]: s　　起初她还不大领情，自己只比这小子大六岁，觉得给喊老了，想让他改口喊姐姐，戚修宏说她是胡闹，让她老老实实呆着，不要去招惹戚豪。
; [6 I. c$ L) F+ }1 t! A) C$ w* e　　孙玥转念一想，也是哦，戚豪喊他爸，再喊自己姐姐，直接差上了一辈。
　　而且这个称呼，越往后她越受用，人前就更加喜欢。
+ Y/ \; A# ~  o3 J　　姐妹羡慕道：“阿玥，你可真厉害啊！刚在一起男朋友就缠着你搬进去，自己儿子还这么孝敬你。我们几个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好的。”
　　孙玥哎呀道：“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 `+ n  |+ j9 s" e; y2 {　　戚豪勾起唇角，很淡地笑了一声。
* z$ r9 v* [+ N% {& B　　宋茗看着戚豪的脸，手绕过背后拉了拉他的书包，想催他快走。
/ v1 {+ q" k# S# O( O* ^% v$ H　　眼前的几个女人打趣调笑得投入，以为戚豪是逆来顺受惯了，别人怎么说都能陪着笑。
. P6 u$ J# i2 [2 y8 F3 Y　　宋茗却听出来很明显的冷意，学长并不开心。
　　戚豪依旧站得笔直，面色不变。
　　孙玥看了眼宋茗，问：“你们刚放学呀？”
$ M  u2 w; f2 w0 Z" t　　戚豪“嗯”了一声，宋茗动动嘴唇，偏过脸小声嘀咕了句：“这不废话么。”
1 X2 r; F% M- A3 u　　孙玥脸色变了变，接话道：“旁边这是你同学吗，看着好小啊，像初中生。”
! c+ `2 q0 R6 ]. a0 O- a　　“我也觉得！有点点可爱！”有人说。
　　戚豪皱了下眉，抬手搭在宋茗肩膀上，揽了揽，还是一个字：“嗯。”
　　气氛渐差，孙玥见好就收，拿着手机喊道：“叫的车来了，走吧走吧！”
% J# ?8 g0 q1 I　　一排人走过，旁边的姐妹肆无忌惮地哄笑了几句，“阿玥，你这小妈当得可真嫩啊。”“玥玥，跟你讲哦，我前俩天才看到微博上讲小妈的文章……”
　　裹着脂粉味的残风飘走了，街道的喧闹恢复平常那般。
　　戚豪捏了捏宋茗的脸，沉声说道：“看什么呢，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
* Z5 p# {% s& q. o( h9 l) Y　　不爽的人应该是他。
　　眼前这人却跟吃了哑巴亏似的挎着脸，很不高兴。
5 g6 B/ S, r  u" X' V　　宋茗回头望了好几眼，像是要记住这人，待人走了才收回视线，他小声地问道：“你怕她么？”
8 f$ [# o0 v3 j+ j　　戚豪抬眉看他：“？”
　　宋茗满脸不满，低声道：“学长这么讨厌她，又不怕她，干嘛还要这样。”
1 z8 K- b* `3 l' p% H3 f　　他很不服气地吸溜了一大口冰水，结果凉得眼睛鼻子都皱在一起，咬着牙打颤。
　　戚豪笑笑，弹了下宋茗的额头：“你还看出我讨厌别人了？”边说着就把冰水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宋茗愤愤道：“我还没喝完呢！”
　　“适可而止。”        戚豪说，“等会儿就得吃晚饭了。”
6 \: K7 f6 y$ L, n/ [" W+ U6 x　　接着刚刚的问题，宋茗撅着嘴说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很讨厌那个女人。”
: H" l8 h( I' F6 s$ E- @　　听她们那几句对话，足以能猜出来戚豪家里的状况，现实又无奈，宋茗想学长肯定不喜欢这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小动作都是厌恶的。
$ z1 H. A1 q  Y3 ~/ e7 U　　戚豪无奈：“那我是不是得夸夸你，宋同学好厉害哦。”
7 s- {1 q9 O0 m" ?9 x5 ~; C　　宋茗有很多问题想问，又害怕伤害到学长的情绪，满脑子的小心思无处安放，纠结，犹豫。他很想问问戚豪为什么要同意和那个女人住进来，又为什么要喊她小妈。
- w2 e. ]2 C1 y7 V+ t1 w- Y1 `　　换做是他，宋茗是不会理会那个女人的。
　　而且还会让她笑不出来，嘚瑟不起来的。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张口。
+ t6 O' \3 O% U& l4 P- ]* F* Z# z　　戚豪瞄了他一眼，问道：“很好奇？”
　　宋茗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又迅速摇头，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5 W2 S% b2 ~- @9 }# f, d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欺负那个老师，我就告诉你，很公平吧。”戚豪说。
　　宋茗皱了下眉，“我没欺负她，她活该。”
1 w0 g- ]3 Z7 b& H4 a　　“是么，”戚豪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让我猜下……”
　　“那个老师是刚入校的实习生，没有带你的班级，按理说在校内你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你又这么反感她…这个老师是不是干扰了你家里的一些事？”
　　说的比较委婉，但已经非常罕譬而喻，意有所指。
6 o, U8 e& |4 ]9 M# R　　戚豪早就有了这个答案。
+ D1 P: Z1 O1 R! V! k+ e　　宋茗眼神闪了闪，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容忍她，逼迫自己？”
　　提起这个，戚豪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你这几个词用的真是……也没有吧。”
0 ^; i: O6 T1 s　　确实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在无谓而幼稚地较劲而已。
& ]9 D# R) e2 ~　　小孩子的观察力很敏锐，在戚修宏一次次醉酒晚归，夜不归宿，甚至渐渐演变成几天都见不着人影时，有些问题就已经无法遮掩。
　　起初两人还在面前装一装，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戚豪还是个寻常不过的，被宠着的初三备考生。
　　后来在面对严素芸正常不过的问题，戚修宏越发的不耐烦，明目张扬。
# h7 {) m' P# x! S; |' w　　甚至在一家三口难得出门散心时，有不认识的年轻女孩找上来，歇斯底里地宣布自己的主权，爱意，某些人该退闲让步。
　　如果戚豪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同出门。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三人撕扯，表情狰狞。
　　从那一刻起，戚豪就明白了，家庭只是一个桎梏，枷锁，借着戚豪的手将早已貌合神离的两个人硬生生地捆在了一起。然而，困兽关久了就会生出獠牙，硬刺。
; x! F* m$ `! A0 ^  y' r7 _' E* w　　归根结底，人还是一个独立体。
　　四十岁的戚修宏已经看不上同样四十岁的严素芸，觉得她衰老，刻薄，强势，不解风情，不懂得怎样该留住男人的心。
2 Y5 B3 H, _2 M+ ]: G! P' f( ]　　他早就已经忘了当年同为研究生时，英俊帅气的戚修宏第一次抱住年轻漂亮的严素芸时，两个人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和贴得极近将要震出胸膛的那颗心。
　　几番挣扎，严素芸毅然决然地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3 M+ C& h" P* b" H　　戚修宏也如愿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 J8 k* F$ f6 s) ]& T- Y　　然而对某些人而言，这还不够。
　　高学历，岁月也抹不去的风韵和容颜，还有对这个男人二十年的了解和熟悉，都是戚修宏的新欢通通没有的。
　　她嫉妒不安得要命，更想牢牢抓住自己得来的东西。
9 E. w) N$ E* x8 X7 Z, R5 r6 a　　在一个午后，戚豪正埋头写着寒假作业，女人敲门进来，表明来意，想和他拍几张合照，发朋友圈，戚豪对她没有好感，当下就拒绝了，并让她出去。
7 i, `9 ~" ?( |2 l  U　　女人一心想刺激刺激男朋友的前妻，来了脾气，不仅要拍合照，还要求戚豪喊她几声小妈。
% S5 \- D' ?* v( ]& @6 Q　　她一想到那个老女人亲眼瞧见自己的儿子叫她小妈会是什么表情，心里就痛快得不得了，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做成。
) j! v/ S9 t2 [5 ^) Z　　戚豪更是一百个不愿意，新欢想要的视频没有拍到。
- X0 b* W# X* ]9 q: P" p　　于是，他辛辛苦苦写了一个寒假的习题册，十几份卷子，连带着那些写得相当漂亮的练字，都被毫不怜惜地撕成了碎片。
" v+ k& x% e' C　　他气得抓狂，跑去戚修宏工作的地方质问，妈妈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要带这种丑八怪回家，戚豪问他爸是不是眼睛瞎了，脑子坏了。
　　回应他的只有狠狠的一巴掌。
　　世界瞬间一片清明，戚豪懵了数秒，就坦然接受了现实。
6 v, X+ I; Y1 n( i7 G　　所有的改变都有理由。
　　不是江心补船的一句道歉就能扭正回来的。
　　“学长，你怎么走这么快，等等我啊。”
5 n; ?( f8 s* w4 ^6 ]+ i  A( I　　宋茗跟在后面紧赶慢赶，走得气喘吁吁，额间布上了一层细汗。
- ^, Z$ t1 B! B$ r" k' t% f! l" v　　戚豪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等他追上来，今天想得事情太多，他已经出神很多次。
　　他突然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宋茗，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俩同病相怜，才跟我玩到一起？”
　　宋茗啊了一声，反应不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5 j2 ^! h. G) \5 @# ^　　“不是啊，我本来就挺喜欢学长的。”
% x1 _0 ?: l. p: |　　戚豪沉默着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宋茗的额头，不满道：“你是不是回家就在看偶像剧，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别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一段阶跃性过渡
　　晚安晚安


2 u! _/ p/ {# e/ t第72章 第 72 章
( H3 f8 K- f, j, c7 M　　过两天是期中考试，戚豪百无聊赖地翻着最近做过的试卷。
　　考试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能考得既不如戚修宏的愿，又不让严素芸太失望，是件难事。
　　不上不下的，很难把握住。
　　“学长在复习啊？”宋茗趴在课桌上，侧着脸看他。
4 u7 U: }2 x3 Z- I. C7 j: y8 {; I( @　　戚豪扫了他一眼，“没事做就睡觉。”
+ Z" y! }' u! y" w. x# T/ d+ q1 p　　宋茗就是没话说无聊极了，也要跟他搭上几句，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他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撒娇道：“我还不困呢。”
　　“是么。”戚豪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别总盯着我的脸看。”
4 i# R$ \5 \( _! W8 ]; T0 z8 R* H　　“为什么啊？”
　　宋茗抓住戚豪的手，移到一边却没松开，不轻不重地捏着戚豪的指节，“学长长得好看，我看看也不对么？”
　　这都是从哪学来的不着调的浑话。
　　戚豪微微皱眉，抽出手贴了下宋茗的额头，低声道：“没发烧啊。”
0 L9 v" e7 U& n+ O. W) \　　“你再这样，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了。”他说。
　　宋茗笑了笑，眉眼弯弯，装傻道：“我哪样？”
& H/ e7 d, C6 V$ q7 {% {　　他来了劲儿，不依不饶道：“怎么丢，是抱着丢出去嘛。”
" ]7 C9 u' @2 u+ S4 ^2 A7 I　　戚豪受不住宋茗这样磨人，薄唇抿得很紧，不去看他。
　　他将大脑放空，目不错珠，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面前的一个复杂的实验题上，默记着实验原理和易错操作，将一切外界影响隔绝开来。
　　宋茗不声不响地靠近了些，翘着食指，在戚豪颈后勾了勾。
　　戚豪倏的僵住，瞪了过去，眼神有几分凶厉。
, D* v; f2 X7 ?/ x5 f* L　　宋茗呆了呆，伸出的手指还没收回，愣愣地看他，像是被吓住了，很小声地说：“我…刚刚看到你衣领上有头发……已经弄掉了。”
. n" H2 ~" y9 \9 s5 S- ^# a　　受惊的小白兔是什么样，宋茗现在就是什么样。
5 z( n; F& S6 Y$ g5 T　　戚豪意识到自己有失分寸，轻咳了声，压低声音问道：“你不复习么？”忍不住地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安抚下他。
　　宋茗顿了顿，认真说道：“不复习，我准备交白卷。”
+ Z: v5 w$ Z3 t: k, B　　戚豪沉默片刻，“哦”了一声，半晌才挤出一句评价：“挺有志向。”
( g5 }+ m" l! g4 ~* {! p9 P* C　　宋茗撇撇嘴，说道：“学长都只考这么点分，我觉得我应该要……以身效仿。”
　　戚豪沉声道：“瞎闹！”
! O- @; C9 Y: y/ e! ]; x; T　　宋茗对他笑了一下。
: w& x: Y) [7 ]+ U, ?& S. I　　戚豪吸了口气，宋茗笑起来很好看，唇红齿白，软软糯糯的，尤其是那对梨涡让人忍不住想捏，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就跟他沾不上边，看着宋茗笑自己心情也会变轻松。
8 h* y# g/ U! ]6 J0 ^! M　　生不出责怪他的念头。
, u5 u# x6 |8 n) w/ m! H; C4 V# L　　晚上吃饭前，班上几个男生跟戚豪说订好了饭店，算是赢了比赛的庆功宴。
: X3 J7 ^4 F" z1 ~  p) F; R- L5 o　　这周刚好考完试，周六去，之前几周，不是这家有事，就是有人被禁了足，考前不让瞎玩。
+ H% D4 q4 }1 W, j5 |* K　　不知道宋茗从哪听来的消息，缠着戚豪让他带上自己一起去。
　　戚豪不太乐意，这种局男生一个个都会猛着灌酒，吃完饭还有其他地方打发时间，宋茗去了，他可能会看不住。
　　宋茗就拉着他的胳膊软声软气地打商量，像是苦苦跟大人要糖吃的小孩，软绵绵的，让人很难不答应。
/ E& k* c+ ~1 E  @& T" [9 ^: }　　附近不时有几个女生将视线投过来，好奇这两位的关系。
　　戚豪拉着他走远了些，“你家没有门禁么？”
, S( k- [/ W3 M- @　　“没有，真的，他们不管我的。”宋茗拍着胸脯保证道，“所以带上我好吗，小学初中每天各种练钢琴学画画，升到高中好不容易不用学了，结果每次到周末我都没事做，班上同学也不理我。”
　　不理他是真的，不仅是他爸，宋茗还几位亲戚是学校的老师。
　　因这一层关系，很多同学都主动疏离了宋茗。班上有人谈了恋爱要是被班主任约谈，都会第一个觉得是宋茗告的密。若是考的好了，那便是借着家里有关系，提前了知道答案，考得不好，就是走后门靠关系进的黄金班。
　　无论怎样，即使什么都没做，都是宋茗不对。
0 o: ?  J. l' P* m- Z) O) o　　戚豪做了妥协，“你好好考试，我就带你去。”
　　宋茗高兴的不得了，已经说起了要穿什么衣服，几点到，先去哪见面。戚豪挑挑眉，只是个很普通的饭局而已。
  v, t2 Y5 X4 N/ p( h　　“不准交白卷。”戚豪再次强调道。
　　宋茗回过神，问他：“那你呢？”
) R* D# y7 N# W. i* @　　戚豪不悦，“你管我做什么。”
　　宋茗动动嘴唇，蹙着眉满脸犹豫，像是内心做出了一番剧烈的挣扎，开口道：“算了，我突然不想去了。”
2 ]8 l. k* \& d3 x* `$ B　　还闹起小脾气了。
2 Q$ P9 g' b6 c# e　　戚豪不由得觉得好笑，捏着他的肩膀，使了些劲，“现在还变成要我哄着你去了？”
　　宋茗蹙着眉心喊了声疼，掰开戚豪的手，加快步伐往前走了几步。
  }; }# [! {0 e( [! U　　只是几米。
　　似乎是还怕自己走太快，后面人追不上，他走走又放慢了步子，想回头看人还在不在，又倔着梗着脖子不肯扭头。
  f. @' I+ x2 |8 U% Q6 j　　“你啊……”
　　戚豪几步跟上前，抬起胳膊揽着他，微微收紧，揉了揉头发，无奈道：“怎么管得这么宽。”
　　考试前夕，回家路上程野百般恳求戚豪给他传份答案。
+ w* Y) ^0 \  d8 M/ K　　戚豪说不好传吧，这次考试学校挺严，信号屏蔽仪都用上了。
! x1 Z% S) Z; e( Q: P$ E　　程野诚恳道：“不要别的，只传英语就够了。”
　　“我妈要看这次考试成绩，要是还那么点分，我妈就要让我去魔头那儿补课了，你知道上他家里补课什么感觉吗！简直要命！”
　　戚豪问他：“你补过？”
　　程野挠挠头皮，嘀咕道：“没，想着都难受。”
1 h0 \0 S9 v; n$ C3 x( S　　传答案不是不行，但两人不在同一个考场，楼层还隔了一层。
　　戚豪问：“你上次多少分？敢找我要。”
　　程野嘿嘿笑下，不好意思道：“好像…是37吧。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敢找你要。”
9 H& {/ e3 Z2 w) \' N5 i% o　　戚豪：“……”
( R- a1 H; v7 ^- C4 D+ Y: t　　那可真是一点，就算撇去非选择，一百分的选择题闭眼瞎蒙也不只这个分数吧。
6 b& g. e/ L: X: [5 b: O, m, {　　“你确实需要去班头家补补。”戚豪说。
　　“别啊！让我报双倍的补习班都好过在他那上！我那个考场你知道的，根本就没戏，他们还指望我。”
, u4 B; U1 t  l　　程野沉痛道：“哥，就帮我这一次，成么？”
( P6 b7 Q4 _# C% X$ E　　他转了转眼珠，一只手抓住戚豪的胳膊，摇了摇，压低音量道：“帮帮忙呗，哥。”
　　一阵恶寒倏地顺着戚豪的脊背爬了上来，他恶心得抖了抖。
　　戚豪咬牙道：“程野，你有病吧！”
　　没事装什么小可爱撒什么娇啊。
# g5 g9 G5 m6 e9 B7 H8 L　　“还不松手！你再敢这样，别说传答案，手直接给你打断。”
, E9 E0 H- n/ W, T　　程野见他脸上写满了“别碰老子”，自知没趣，收了劲说：“我看那个宋茗天天都这样，你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4 E+ K4 I( {# r/ t2 g$ }1 }% B# c3 R- q　　戚豪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皱着眉丢了句：“不一样。”
　　程野不服气：“哪不一样了，都是男的，不就是吃软不吃硬么……我看你挺吃学弟那套啊。”
　　“行了行了，明天再说。”戚豪不耐烦道。
7 L, U! y) i: c2 A: e+ d' D  X; N　　教室前面确实装了屏蔽仪，手机用不成，每个考场都有两个老师监考，督导主任还会在走廊上巡视。
, i8 ~- d0 ~4 B" j. b& V  y, t　　不过，真要想作弊也不难。
5 r& @3 d# j% B6 T　　戚豪坐下后就在桌面上摆了半包卫生纸，没人会多疑，有的老师心细考完会收走草稿纸，所以草稿纸缺了少了嫌疑太大。他把选择题做完后，在试卷背后撕了小块抄上答案，塞进纸巾里带了出去。
　　戚豪直接进了卫生间最后一扇门，将纸包丢到废纸篓后面。
　　他冲了下手正要出去时，余光扫到洗手池旁边站着的背影，脚步突然顿住。
% h) h. ~3 @* Y2 J; j" f' Z8 u　　戚豪问了声：“宋茗？”
; z4 c( o4 ?0 `　　后者迅速转过身，看着他眼睛发亮，惊喜道：“学长？”
, K5 a7 ?( c1 ?) ^　　高一的期中考试比高二要晚两天，这会儿应该是刚下课，戚豪问他是不是住在高二楼里了，上个洗手间都要来这边。
9 O; r& V; J" M. j" S8 X　　宋茗说是，“多在这边晃悠，说不定就能遇上学长。”
" F! F. z7 ^) Y: N' d　　这桥段怎么有点像…那些为了看一眼隔壁班校草的女生，节节下课都要从走廊上经过，趁人不注意悄咪咪地朝教室里瞅上几眼。
# M' t! s& }: t9 i5 B- ]" _" z* o　　戚豪挑了下眉：“找我有事？”
　　“没事啊。”宋茗笑着说，“就想过来…看看你。”
　　学校建筑设置有点特殊，高一高三都是独立教学楼，除了外教，高二楼右侧的大楼是所有年级组老师的办公室。三栋楼之间每层有通道连接，洗手间就在通道尾。
) k# W- E: ^: |" m3 g! v　　上下课的老师都会从这儿经过，考试期间被看到可能会说。
9 m5 q# F! K. ~" r; |  x9 q- L　　“我还考试呢，不跟你多说，先走了。”戚豪无暇多想，捏了下他的脸走了。
( |! f6 @1 [- E' U8 K3 ~　　戚豪前脚刚走，程野进来拿答案，转身看到宋茗吓了一跳，嘀咕道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 ~4 x. ?8 P* N5 p2 y　　宋茗倚着栏杆静默着站了许久，直到两个老师抱着教材从一侧出来。
) K  I9 G7 |- r　　柳雪正有说有笑地跟同事交流着自己班上学生的情况，两人踩着低跟高跟鞋，过道上嗒嗒声轻快地响着。
/ b" G: m. b/ ^9 O- }, c　　宋茗微微偏头，侧出半身拦下她的脚步。
　　柳雪还以为是哪个同学有事，转头看清是他，怔了怔，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宋茗勾了勾唇角，平静地说道：“我有没有警告过你？”
; a+ C0 _8 M& W, d& {　　柳雪没想到他又找了上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口半晌没说出话，同行的老师头次见这么嚣张的学生，听到他的话眉毛都拧在一起。
" F( B. p: n. x　　见她不答话，宋茗重复道：“有没有警告过？”声音冷了几分。
& y/ i' M) o2 u4 g2 n' O5 U7 G　　他的声音不响，但周围忽然静得可怕，仿佛掉根针都能清晰地听到。
. X8 a: i0 t( u' Z　　“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柳雪身边的女老师厉声道。
4 a  q3 S, V9 Z* j-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孩子请勿模仿，好好学习请勿作弊:P
　　快了快了！

4 F" N2 c8 R" c  [# C
第73章 第 73 章
/ i4 q" O2 V: f8 i　　“戚豪，我跟你说他们太特么不是人了！”
. e' O: T0 Y; J# D+ ^　　程野在电话里激动道：“个个都有伴！说好了不带对象还带，真的惨绝人寰毫无人性！饭都不用吃已经让他们秀饱了。”
* I7 L2 @( d6 a  q　　手机没开免提，声音响得三米以内的人都能清楚听到。
) l% `, G* f) R1 R# R) R+ H　　他叹了口气，兀自说道：“哎，幸好有你在，陪我一起狗。”
1 }8 {7 Z) q: U- ^　　“是么。”戚豪接话。
　　程野说：“那可不，每个人都带家属，我俩就是落单兄弟共患难了。”
, F. o- D# i/ |2 R5 Q5 H, A5 V' I　　戚豪转过头瞥了眼身边的人，心道可能不太行。
$ W1 D9 q7 r! t) l3 R! j' E9 W　　傍晚时分，戚豪接到宋茗时还微微惊讶了下，一身的少年装扮，浅色衬衫水洗色牛仔裤，干净的帆布鞋，没有刻意打扮却说不上来的好看，浑身上下都透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1 M$ v  P6 x# f  G　　衬衫开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若隐若现地露出两条窄细的锁骨。皮肤瓷白又细腻。
　　很容易让人移不开视线，想入非非。
6 h0 F7 D8 k, @* X　　戚豪顿了顿，别去目光，不消片刻又回过身，主动帮他系上衬衣扣。
　　宋茗不解，说勒紧了有点热。
$ I; x5 a- E( q: g, v　　戚豪表情有些不自然，说：“热点儿好，吹风凉着了可能会生病。”
6 T& ]% G2 n! U' W  o* G　　“有风么。”
% u* n# Q9 p. }, _　　宋茗抬头看了眼一旁静止不动的树叶，思忖数秒，不说话了。
# o# C* z8 T  i$ ?7 M1 k　　戚豪干笑了下，很拙劣地转过话题，念了遍包厢号，说那帮人已经在等他们。
4 z: L' z, C9 ^( Y　　来的人不少，加上他们共有九个男生，有女朋友的都带了过来，还额外叫了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学。在座的不是在跟对象亲昵，就是在聊天。
　　程野孤零零地处于其间，又不敢跟女生讲话，真的是左右为难。
　　戚豪推门而入时，程野犹如见到救星般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在下一秒见到跟着他走进来的宋茗的刹那，表情又变得相当精彩。
# f6 m" R+ \0 [  ], y5 f4 E! R　　眼睛珠子都快当场掉下来。
" _2 F9 S- O8 m1 ]　　宋茗很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喊道：“学长好呀。”
/ Q* O% a6 C  X8 e9 S! {8 d0 e　　可惜程野不吃这套，黑着脸，压着嗓门儿暴躁道：“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5 V9 K& P; W1 o# U* q　　戚豪扫了半圈屋里其他人，反问道：“不能带么？”
　　程野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0 d! C/ U1 U% ~3 A; b　　入座后，戚豪先拿过茶水帮宋茗涮洗了下餐具，程野顺势把自己的碗筷也推过来，戚豪推了回去，淡淡说道：“自己洗，手又没断。”
! C0 C/ q* s3 Q) t5 s　　“那他呢？”程野指了指另一边的宋茗。
' R$ m' ~( Q! O5 T　　“他不行，不会做这些。”戚豪说。
　　程野愣了三秒，一脸不敢置信，啧了两声，“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 n. r2 |; m" V: N5 f9 X+ S0 W　　宋茗可能是不太好意思，动手要帮他，程野连忙让他打住，说自己不敢使唤他。
9 H, @, T- h) [% ?　　饭桌上还有些女生在，他们没闹得太过，而且等会儿还要去唱歌，没沾白的，只灌了一件啤酒意思意思。
　　宋茗全程很乖顺地坐在一旁，默默吃菜，有人倒酒就喝，偶尔想起什么便附在戚豪身边耳语几句，两人不时抿嘴低笑。
　　程野就坐在戚豪右侧，看得头皮发麻，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哎，把眼神收收。”戚豪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仗着个头儿欺负低年级小孩呢。”
) u  F# O. x3 k# ?6 [　　组局的人已经在糖果订了大号包厢，通宵玩到明早，反正又不用上课。
; e  y0 _# i6 Z+ i. ?9 p3 R　　男生基本都无所谓，有几个女生家里管得严不让在外面过夜，两个男生出去送了一段，程野带着剩下的人先去KTV玩。
　　戚豪问宋茗：“不回家真的没事么。”
　　宋茗说没事，“已经跟爸妈说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和同学在外面通宵，有点激动。”
　　人来齐后，便有人嚷嚷着要玩游戏，有女生提议真心话大冒险，其他人都是一脸嫌弃，觉得太没意思，没什么互动，就一个人出糗。
; l1 ^) O# _4 x; s6 j8 V　　留下来的都想玩点儿大的，刺激又放松。
　　“国王游戏怎么样，国王可以随便说指令，指定的两人必须完成。”
: M% ^) W+ i1 e6 ^　　有人说没玩过，立马有人现场讲了下规则，只需要些扑克牌就行。
　　有几个人怕玩得太过下不来台，对象吃醋不好办，直接选择不参与，坐旁边唱歌围观。
; Z8 i' O9 p) S# O& O　　最后还有十个人，六个男生四个女生。
　　规则很简单，从扑克牌里挑出红桃2到10号牌，再加上一张大王，总共十张牌。
　　抽到大王的即是国王，可以任意命令两个号码做任何事，被选中的号码不得违抗。
　　这种游戏都是看国王的良心程度，什么要求都可以，让两人热吻都有可能，同时为了防止命令太过分，规定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个包厢内。
" B* e6 A2 s& F! ^6 ^1 {/ ^! v　　戚豪本来没兴趣，想让宋茗下场别玩，但看到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就也加了进去。
　　整场游戏就玩了五局，宋茗的号码几次被国王选中。
; ^( q8 H/ a5 }2 F　　戚豪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针对了。
　　第一局国王是一向比较强势的班长，开局就抽中了国王，自己嘚瑟了好久，说命该如此。其他人一片嘘声，让他感觉下指令。
9 R) V( Q- v" o& E+ ~/ _　　班长转了转眼珠，笑眯眯道：“5号在3号的身上做十个俯卧撑。”
　　有人哟了一声，起哄道：“上来就这么搞，平时在班上还挺正直，看不出来啊。”
: l; ?- c7 y( U4 S9 q- l+ u. |　　“快点快点，3号5号是谁？麻溜地站出来啊。”班长不耐烦道。
, q) P  N. K4 g- N) u/ h　　戚豪看了眼自己的牌，2号，还没松下半口气就看到宋茗站了出来。
　　“我是3号。”宋茗平淡地说道。
1 D$ ^+ v" C7 v5 W　　程野是5号，他骂了一声：“操…怕什么来什么。”也庆幸道还好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程野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还趴下去腿就软了。
　　其他人都道没趣，看两个大男人做俯卧撑有什么好的，催着他俩赶紧做了。
　　戚豪闷着声没说话。
　　视线紧黏着地板上的两人，一只手揣在外套兜里，指节捏得发紧。
1 y  Z7 @8 U) r2 J  E$ z　　他现在就有点后悔带宋茗来，还由着他玩这个破游戏。
　　愿赌服输，宋茗很坦荡地躺在地上，让程野做完了十个俯卧撑。
0 N9 h2 a! j. v1 z$ i　　不玩游戏的人帮忙洗牌，宋茗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到卡座上，看着戚豪小声说道：“学长，你不高兴么？”
7 W' I5 w% `: S3 ~% w　　“没有啊。”戚豪面上的表情比他还坦荡，刻意很轻松地说道，“怎么这么问？”
　　宋茗默然，淡淡道：“那就好。”
. p' b+ Z2 H$ ?, S: ?' L　　新的一轮牌发了下去，抽到大王的是程野。
　　刚被坑完，他立马报复道：“2号亲一下6号的脸，必须要亲到！”
, x& Z/ C! B) ?2 a6 C0 V　　坐在点歌机旁的女生惊呼了下，她是2号。
　　“谁是6号啊？6号6号！”
　　女生是隔壁班的，叫周琼，长得还不错，挺会打扮，平时老师不管就散着披肩发，几个班追她的男生不少。
　　周琼玩得比较开，不扭捏造作，对这个指令挺无所谓。只是亲下脸又不会少块肉。
　　在一众人的呼喊中，宋茗再次站了出来。
: C) F, K; n+ T6 ^1 c5 ]0 s　　“怎么又是这个小学弟！运气太差了吧。”
　　“呀，是你啊，吃饭的时候就想说你长得好可爱。”
　　如果说方才戚豪还能不显露出任何情绪，这会儿已经满脸都写着不爽，手上的牌都捏出好几条裂痕。
  x0 `) s+ n0 R# U& x( C% _　　“戚豪，别窝出折痕啊，你这样还怎么玩。”班长嘀咕着又重新挑出了新的花色。
( C: V1 C  m# a3 ?　　宋茗走到周琼身边，微微俯身，侧过脸说：“你亲吧。”
　　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像是在完成件很普通的事情。
$ Q% j0 ^) j- V, M: {3 `) S: S　　周琼旁边的女生起哄，笑道：“诶，学弟这么主动，周学姐都要害羞了。亲完等会儿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啊？”
. u. Y5 h  L1 ^' ?9 f/ i　　宋茗笑而不语。
　　选择避而不答，既不伤害学姐的面子，也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 j2 I8 p$ y　　周琼按着他的肩膀，仔细端详了会儿，仿佛要找个合适的位置才肯下嘴，最后耐不住旁人的催促很快地亲了一下。
　　周围一片得逞的欢呼声。
　　宋茗转身趁没人注意时，抬手蹭了蹭脸颊，同时不经意间视线向戚豪掠去。
　　有探究也有考量。
; L5 L5 C8 G: I: p2 ^# {　　戚豪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是真的不高兴。
　　他希望宋茗像上局那样来问问他，然后光明正大地回道：对，我就是不高兴，所以你别玩这个游戏了。
　　可是他左等右等，宋茗都没有再问。
　　戚豪莫名地感到烦躁，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地玩下去，万一游戏越玩越过分，要求越来越离谱，他也都会照做么。和这帮人有什么好玩的。
　　好在后面两局国王都没有再选中宋茗，戚豪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有人注意到，戚豪一次都没被选中过，没当上过国王，但也全程避开了所有指令。十分之三的概率，四次都没碰上。
; \# C3 z. a3 L& N% ?4 X6 E: y4 a　　“戚豪，真羡慕你，被幸运女神光顾的人。”
　　戚豪不为所动，冷冷地哼了一声。
7 g' r3 ^6 L+ d. X! w  G　　第五局游戏，抽中国王的女生坏笑道：“嗯我想想……4号和9号舌吻两分钟！”
+ F' D- E' I) D1 N$ J　　“先说好，必须伸舌头啊，不伸舌头不到两分钟就不算，要重来的。”女生晃了晃手机计时器，“我会计时的哦。”
　　宋默默抬起手出示自己拿到的牌，9号。
. q. I* Q" x# B3 f- x' }! s! w　　“啧啧，真惨，我都要心疼小学弟了。”
　　“是啊是啊，这样玩得几次都是他。哎，戚豪，你带他来是不是就为了替你挡厄运啊。太特么明智了！”
　　戚豪依旧沉默着，面上却已经笼了一层寒意，唇角绷得紧紧的。
$ n( f1 p' O+ G) Z/ G: e; |7 @0 K　　愣怔间忽然对上了一双眼睛，宋茗正看着他，眼眸里意味不明，他轻声细语道：“学长，你是4号么。”
7 _8 R2 b6 Z  ?2 @% S* \　　戚豪顿了顿，答道：“不是。”这两个字他说得格外艰涩。
　　“这样啊…”宋茗很惋惜地叹了口气，“我还挺希望是学长的。”
　　戚豪闻言抬眼朝他看去。
　　“宋茗，别玩了。”
% E  ~: Y; e  Q0 v- O* v. H　　戚豪知道这样不对，他也没资格说这话，但他一想到学弟要跟别人舌吻就躁得要命。
　　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6 A+ P* f& a# H　　不能让宋茗再继续玩下去。
% N5 [; _8 u* u　　“不行啊，不带这么护人的，玩不起第一局就别上，指令已经发布了做完再说。”
) Q- u# ^7 t+ x3 Y　　“是啊，学弟都没说什么，前俩把还玩得挺乐呵。”
　　“4号快出来，继续继续。”
　　宋茗笑着说了句，“嗯，是得遵守游戏规则。”
　　刚刚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自己就是4号呢，在一点一点露出牌脚数字后，戚豪懊恼地把纸牌狠狠甩在了地上。
: y# ^9 i% ?* u　　“戚豪，你要不要这么幼稚，自己玩不成，连着毁两套牌。”不明情况的班长捡起牌，忿忿道，“等会儿别这样了啊，就四个花色，再糟蹋就没了。”
　　“滚开。”戚豪说。
5 M' p# h7 Q( G9 s& a' g) Z　　班长莫名其妙被出了顿火，问道：“我跟你有仇？”
　　戚豪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宋茗，见班长还杵在这儿，没好气道：“别烦我。”
1 G7 ~" G, ]) B" w- H　　班长似是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犹豫道：“戚豪，你怎么了？”
3 u8 d# v5 e  j　　另一边正哄闹着。
　　4号是班上的一个男生，据说是个同性恋，但谁也没亲眼瞧见过他和男生谈恋爱，只说男生手机上有同性交友的软件，也不知是真是假。
　　几个人吹着口哨，很恶趣地开玩笑道这次可以验验真伪，如果亲完有感觉还硬了，那百分百就是gay。
- a+ S: |5 Y. }) W& f' {: |4 M1 y　　而且学弟长这么好看，算起来他还捡了个大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8 w/ _8 g3 K( F. A% J9 g5 W　　晚安晚安

  g* |% T& ^& I  R, D
第74章 第 74 章
　　“快亲呀！”
　　“对啊，都是男生有什么好害羞的。”
" x% p& ?% A7 c3 Q- Z  Y) A! X- t　　呼声此起彼伏，一张张脸充满着好奇，兴奋，就等着看出好戏。
$ r/ R9 I/ i9 i+ G　　宋茗静静地站在原地，唇角平压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另一位被选中要与他湿吻的男生大他一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愿上前。
　　仓惶间，被身后的人推搡了几步，挤到了宋茗面前。
　　宋茗朝坐在边角的戚豪望了眼，眼眸里依旧很平淡。
　　视线相撞，转瞬便移开了，像是要给人提个醒，我要亲了，你好好看着吧。
) u# k8 G5 u' O　　“要不……算了吧。”男生说。
9 h9 u+ d- d4 {' k+ ~9 h. p　　“算什么啊，已经玩了就得做，只是亲个嘴又不会死掉。啧，温寻你该不会真是个基佬……心虚了吧。”
0 n/ m* Q' G: B$ f, {　　话说得很难听，但就是有人想趁机起哄，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同性恋。
) X: u/ L1 r- C& N. J3 _　　温寻维持着好脸色，笑着反驳道：“怎么可能呢。”
　　“那还不亲？”
　　“亲了就不是基佬，什么逻辑？”戚豪走上前，冷着脸打断，“直的才下不去这个嘴。”
7 X4 T; t) j/ G" L　　没人接他的话茬，都想看个新鲜，不愿顺他的意思。
　　戚豪看着旁边的宋茗，坦然自若的样子，越看心里越不舒坦，给了台阶这两人也不知道顺着下，难不成还非要玩个刺激？
　　“我们就看个热闹，随便亲下就算过了。”有人打着哈哈说道。
# T# a6 Y6 T9 v) K, c  C　　算是最后让个步。温寻还没开口，宋茗接话说：“好啊。”
　　正主都发话了，没拒绝，还能继续玩。
! \) b5 F7 [5 F5 \4 `9 ]  X　　好？哪好了！戚豪瞪着宋茗，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了下去，宋茗这边却跟看不见似的，弯着眼角，还跟温寻聊上了。
　　包厢里都灯光调得昏昏暗暗，没人注意到他的情绪。
3 K1 T. E# h: v' _1 Q( Y$ @　　戚豪想到宋茗平时缠他的劲儿，这会儿又毫无顾忌地要去亲别人，胸膛里就徒生出一把火，蹭蹭地在往上冒。
5 |0 y5 l2 j+ b/ H　　他特想掰开宋茗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更想掰开自己的，问问自己为啥这么生气，宋茗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至于这样么。
　　聒耳的音乐声几分钟前就被停掉，一圈好奇心暴涨的高中生等着围观，还有人打开相机对着两人拍摄。
　　“别磨蹭了两位，我们还等着继续玩呢。”
　　温寻面露犹豫，他是第一次见这个学弟，互相连名字都还不清楚。可是他看学弟的反应，好像挺不在意的。
　　起哄还在继续，温寻没动，前面还在说“好啊”的人却也不主动。可能还是放不开，两人都笔直地站着，绷着脸僵持着。
8 Y" G) O4 f: c& n+ N2 {　　可能是失去了耐心，“快点呀！”有人在温寻背后猛然推了一把。
/ d3 V7 j" D& _9 `3 q' U1 G　　他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当即就要朝宋茗身上扑去，宋茗下意识要往后退，一只手忽然伸出，率先扶住了温寻。
- e) m) M/ y2 g  V- n" a3 N　　“……谢谢。”温寻诧异地看向戚豪，道了声谢。
　　其他人推推挤挤，宋茗和温寻又挨到一起，温寻问了遍宋茗介不介意，宋茗摇头，他抿了下唇一只手搭上宋茗的肩膀，微微偏头，似乎是想找个合适的角度。
　　“要亲了！快拍快拍啊！”
　　一群人挤着缝扬着胳膊，手机都快要贴到两人脸上去，上次出来玩存的那些黑照在群里发了两个月都没消停，这要是拍下来估计能一直发到毕业。
% W( U3 H. ~" Y9 L7 v. ?　　就在他俩要亲上的刹那。
　　被忽略了许久的戚豪突然出声道：“宋茗，先等会儿。”
# g# m; r1 b' g4 `　　一群人都朝他看去。
6 r# _$ M. \7 k5 x/ l7 q, w+ K　　温寻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莫名有种被刀下留人的感觉。
　　没人注意到的光影下，宋茗攥紧的手指慢慢舒展开，也偷偷卸下一口气。
　　话说的很急，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戚豪推开围在前面的几个人，对着站在中心的宋茗挥了下正亮着屏幕的手机，沉声道：“手机响了，有人找你。”
; l$ O7 w( K& i& n! W* v　　通话人的名字刚好被戚豪的手指挡住，看不到是谁打过来的。
( \- \& o+ W: Z& X  |$ T5 f　　“我去，还以为什么事，亲完再接不行啊？”周琼翻着白眼说道。
　　对他们来说，打断的太不合时宜了。
. N, Q( a, T3 b: e( d* D1 e　　宋茗没接过手机，问他：“是谁啊？”
: |# k" v+ q6 I, U0 e4 ?　　“你爸，连打了三个。”戚豪面不改色地说道，“可能是有要紧事，先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接下吧。”
　　“那游戏呢？还亲不亲？”宋茗问。
　　闻言戚豪的眼色沉了几分，他顿了顿，说道：“回来再说。”
　　宋茗应声说好，跟着他走出包厢。
5 h# X6 d2 K* l& S/ U+ z. b2 L, v　　关门前，还有人心急的对他们喊道：“学弟快点啊，都等着你……”
　　戚豪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人怔了下，剩下的半句话噎在嘴里说不出来了。不知是不是看错了，他总觉得戚豪刚刚那个眼神好像是在警告。
　　KTV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站在走廊上能同时听到附近几个包厢的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
　　手机屏幕已经熄掉，戚豪没把手机递给他，宋茗也不急着要。
　　戚豪看着他沉默了会儿，半晌没有开口。
　　根本没有所谓的要紧事，只有一个电话，还是他用自己手机打过去的。
　　戚豪没有合理借口阻止宋茗玩下去，作为个长他一岁的同学，能依着宋茗喊几声学长就管得了什么，他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宋茗去亲别人，就临时编了几句瞎话。
　　目前来看还不算拙劣。
　　“爸爸，找我有什么事啊？”宋茗笑眯眯地说道。
　　戚豪正在脑海里措着辞，听到这话倏地愣住了，被这声“爸爸”喊得有些不知所措。
+ z3 l$ b0 u8 \, G- ]* ^　　他嘀咕道：“你知道啊。”
7 l( P( d3 |; C" m! N/ E1 e　　宋茗“嗯”了一声，靠着墙说道：“所以，爸爸喊我出来…是有事么。”语调刻意拖得很长，很像是在撒娇。
　　戚豪本来还有些气，听这话硬邦邦地说：“没事。”
8 J2 X6 Z- x; Q$ E) e　　“爸爸是生气了对吗？”宋茗忽然凑近问他。
　　戚豪听得一阵头疼，按了按额角，嗓子有些发痒：“别喊了。”
. d; H* @* ], w/ T　　在包厢里就觉得他轻浮，傻气，不知道避开那些人，现在更是没皮没脸地瞎闹。平时在学校都喜欢争个口角，以爸爸爷爷自居，非要比人大一辈。
8 p) R+ X' Y+ m1 K+ d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从宋茗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 d, c* J: n% \8 F( E* W6 h, f　　见宋茗又要张口，戚豪立即用手掌覆住宋茗的嘴，出气似的不让他再出声说话。
' `/ t- X5 K5 ^" @　　宋茗眨了眨眼睛，乖乖站着。
　　“国王游戏有什么好的，玩这么入迷？”戚豪弹了下他的额头，“我跟你讲，那群人都是一肚子馊点子，再玩下去可能衣服都要给你扒了。”
3 d% w; C1 o, |　　宋茗被捂着嘴说不了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 g9 `2 K1 [1 G9 N　　戚豪随即想到如果和宋茗做那些事的是自己，他会不会也这样坦率，说亲就亲，和男生接吻是什么滋味，应该不是奇怪吧。
　　他移开手，目光缓缓朝宋茗的嘴唇掠去。
　　看起来好像很软……
　　想什么呢！
　　戚豪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还模拟出了声音，干脆又响亮。
* [2 N: O. f) }　　他僵着脸把手机还给宋茗，“别玩了，我们先回去。”
" _# ]1 w( _4 Y6 b  {& U　　“为什么？”宋茗微瞪着两只大眼睛，疑惑道。
2 {# G' }7 E7 w" G3 t, _1 n* y　　戚豪皱着眉，戳着他的眉心又警告了一顿，“刚刚不跟你说了么，学长怕把你带坏。”
  ?/ N' r( j( X) s　　宋茗哦了一声，似乎是听了进去。
　　“什么样算坏，”宋茗问他，“被女生亲了下脸，还是和男生接吻很坏？”
　　戚豪心道哪样都不好，反问：“你还想继续？”
　　自己帮忙解了困局，对方这话说得好像还不太领情，反过来问他什么样算坏。
/ G8 }+ F/ Y( k* y3 a+ P1 W　　不等回答，戚豪板着脸，沉下一口气，拿出教训后辈的气势凶道：“说了让你别玩就别玩，乖乖回家去，明白吗？”
# [$ v7 x$ {1 j1 \* D4 Y* A/ d　　“哦，”宋茗闷闷地应声道，“好。”
" a/ `5 y/ Q) B3 _) s8 ]7 U. P　　戚豪没回包厢，跟程野发了条信息就领着宋茗出了楼。
　　他是想直接拦辆出租车把宋茗送到家门口，然后自己去上网，宋茗却说不想回，要跟着他一起去。
6 ]  j4 j6 |) D* O& j& h1 O　　“你带证了吗就要跟我一起。”戚豪问他。
, m5 @( d# o4 D; S. i8 h* q　　“什么证？”宋茗也问，问完就反应了过来，“身份证是吧，我有！中考家里就给我办好了。”
( Z/ [/ g9 D; E! O) z% P) G　　戚豪掀掀眼皮，等于白问，一看就是连网吧都还没去过的，“又没满十八，要你的有什么用，我送你回家算了。”
　　“爸爸，”宋茗黏黏糊糊地说，“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 o: Q8 @: `6 ~0 o$ p4 G　　嘴上边说着，边用胳膊蹭了蹭戚豪，满脸的期许。
- D1 c9 l0 _& o" A9 j( R. c/ }　　戚豪呼吸一滞，被宋茗蹭到的那块皮肤像是触了电般，有点发麻。
　　宋茗看他突然走快了好几步，好像是不高兴了，满脸莫名其妙地追了上去，“你还没告诉我。”
　　“嗯，”戚豪沉声道，“说了让你别乱喊。”
　　奇了怪了，好像整个晚上占便宜的是他，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戚豪拦了辆车，去那家他以前常去的网吧。
　　网吧叫驻里，老板挺年轻，不过二十三四，平时没事就在网吧坐着，戚豪还有挺多同学的假证就在那买的，一百块钱一张，能上网就行。
  d3 Y2 H) Q2 ]9 Y　　宋茗是头次来，满眼都是新奇，紧跟在戚豪后面上了二楼。
　　网吧老板姓傅，叫傅高阳，人如其名，俊帅朗气，看着就想让人凑上前去打个交道。
　　此时就在柜台后面坐着，旁边还有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在玩音游，男孩长相很嫩，应该还在上初中，傅老板手上夹着半截烟，正偏着头看男孩玩。
　　戚豪想了想上次充的钱好像快用完了，从兜里掏出钱包，“充五十。”
+ ?& w: s$ z- X1 \1 F1 s　　他又问道：“傅老板，还有多的证吗？”
3 F  m. `/ i: j, Y2 ]0 O9 }　　要是没有的话，宋茗只能坐在旁边看着他玩了。
　　“有的。”
　　戚豪每次上网都来这家网吧，跟傅老板算是相熟，傅高阳瞥了眼他身边的宋茗，“他用？”
- V1 Q2 G3 k8 N8 D　　“嗯，我表弟。”戚豪随口解释道。
　　男孩掰着其他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一局游戏刚结束，傅老板说道：“晨晨，右手抽屉里的卡拿出来。”
　　他应了声便拉出抽屉，直接从橡皮筋捆着的一叠卡里抽出一张，递到柜面上。
　　戚豪带宋茗找位子去。
　　宋茗走两步回头朝柜台瞄一眼，男孩抱着手机又要开新局。傅老板揉着男孩头发说：“十一点了，去后面睡觉。”
　　男孩喊了声哥，说还不困，想再玩会儿，过两局就睡。
　　傅老板捏他的脸，“前俩把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说家里黑一个人睡不着我才同意你过来，来了又不睡觉，这局玩完我收手机了。”
7 z1 D. U, `$ J! J0 m　　戚豪见宋茗频频回头，解释说：“那是傅老板的弟弟，经常能碰到，感情挺好。”
　　宋茗说两人长得不像。
　　确实不像，两人的五官都很周正好看，但区别挺大。
  w: b, T( ^6 l) o9 S5 x5 t　　哥哥的轮廓更加英挺，利落，弟弟显得清峻些，还没长开的年纪眉眼就透着清冷，等再大些可能就是不近人情那一挂。
% c4 n4 D: y7 S* P' _8 G7 G　　“不是亲生的，小的好像叫谢新晨。”
　　只要关系好，亲不亲生也不影响，傅老板家的事戚豪了解不多，好像挺复杂，只听人说是傅哥亲手将爸妈送进了局子里。挺厉害的一人。
. q9 H, ]- ]$ G! O7 g　　有散座和卡座，卡座是两人的小沙发，靠墙的小隔间，外侧有半身的青色遮布挡着，一般来玩的都会选择大厅里的机子，速度快坏的少。
　　宋茗主动坐进了里面，拍了拍沙发，示意学长坐下。

* A' N7 I: N5 T- G6 Y; W
第75章 第 75 章
　　上了机戚豪打开游戏开始玩自己的，没管旁边的宋茗。
' R/ u4 ^' y/ [4 @0 n3 }" g　　偶尔扫过去一眼，发现宋茗在做新手教程，一板一眼地有些认真，戚豪微愣，边操作着英雄边说：“你第一次玩啊。”
　　宋茗应了声，毫不掩饰地说道：“嗯，想跟你一起玩的来着。”
' _$ X  O4 r( p; ]　　“这个上手不是很快。”
; f: y9 ~: l+ q" V9 q　　戚豪又说了几个自己平时玩的竞技对战型游戏，宋茗都没玩过，反过来宋茗会玩的他也没了解过，宋茗无奈道：“算了…我自己找部电影看。”
- y0 M8 b; G& R* f+ }) l　　游戏里的人物碰巧死掉，画面变灰，戚豪静了几个瞬息，说：“用不用…我陪你看？”
. d$ X2 Z7 V0 u6 u3 K4 i　　宋茗看着他，犹豫半晌，似乎是很想说“可以”，最后抠了抠手，戳戳键盘道：“没事，你接着玩吧。”
- M# O6 Q$ @( P1 a2 w) q　　宋茗默默划着鼠标，看着屏幕一溜的高分电影。
　　“霸王别姬，春光乍泄，戏梦巴黎，请以你的……”
　　戚豪耳机没有全戴，靠近宋茗这边的就戴了一半，听到他念着的片名皱了下眉，伸头看向宋茗的主机屏幕：“你在看什么专栏。”
　　“怎么了？”宋茗问，“都是豆瓣高分电影，好像很经典，有什么不好的吗？”
( J! ?' k( [& E3 \　　戚豪哑言，电影很多，偏偏学弟念出来的都是些…他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就转过视线。
7 g8 j- u) d! e* T2 w　　宋茗随便点开了一部，放大全屏，然后就往后靠进沙发里，蜷起腿抱着膝盖，很专注地看电影，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到了十二点，网吧大厅的主灯都会熄掉。
　　小隔间也不例外，整个氛围就变得很昏暗，只剩几处有人的地方键盘和屏幕亮澄澄的，偶尔传来几句粗口，吐槽队友的操作。
　　宋茗选的是部国产的恐怖片，《咒乐园》很老的片子。音量开得很高，耳机漏了点音出来，女性的高音尖叫还有故意设置的毛骨悚然的音效。
4 t* b/ Q+ ]2 R) O) r& q　　音效突然收住，电影里的女主在土里刨出的一张死人脸猝然睁开了眼睛。
　　宋茗吓得猛地一抖，沙发也跟着晃了下，他紧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 n! H6 M3 K( g. `" O! G% ?, A% }　　戚豪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宋茗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窝在沙发角两只手捂脸，指缝间露出的眼睛还紧盯着屏幕，一边看一边抖。
　　像是明知道胡萝卜坑旁边有只狼，瑟瑟发抖还要一点点靠近的兔子。
; B. t. O( ]3 ~# X　　戚豪：“……”
　　他取下耳机丢到一旁，悄悄往后仰，靠近宋茗的耳边徐徐吹了一口冷气。
8 F% H) X( B1 {8 x9 H' ?* |- E　　宋茗猛地僵住，紧闭着眼睛半天不敢睁开。
　　后边已经没地可退，再往后就要上墙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朝戚豪这边摸，摸到了胳膊就死抓着不松手，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会喊出来。”戚豪抽出手，把他头上的耳机摘掉，“怕成这样还看恐怖片。”
" w3 _3 w0 j% w. p' ]　　宋茗缓了缓，抚着胸口说：“平时一个人更不敢看。”
0 _' U' f. z, ~  G　　他拿过耳机颤颤巍巍地还想继续看，戚豪觉得有点好笑，他瞥了一眼指着屏幕说：“这个女的，还有那个男的马上就要死，被钢丝齐根划断脖子，这俩人现在不死，回去也得死。”
　　宋茗愣了下，低声抗议道：“学长你剧透！”
3 [% r4 X7 {& |" Q+ e　　“那你换部电影看。”戚豪说。
　　宋茗说不过他，忿忿地瞪他一眼，对着吸管吸了一大口汽水，只好换个比这平缓多的爱情片。
, R- F( U; Y. {7 m5 ]* e　　剧情挺平淡，宋茗没看十几分钟就歪着脑袋倚着沙发背睡着了，耳机早被挤脱出去。
6 z' v3 G0 H8 X, g/ u8 @* |# ~　　宋茗睡得很沉，侧脸被压出了几道红印，嘴唇微张着，边上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戚豪帮他把身子摆正都没动一下。
　　戚豪看了片刻，用拇指把他唇边的口水捻去。
+ k% {1 o2 {1 Z　　口水擦掉了，手却没收回，屏幕上转动的画面映下些许光影，戚豪沉默着盯着他的脸，脸是软的，还有一层细软的小绒毛，唇也是软的，淡淡的粉。
" S6 {% p: p- r& p. I　　应该是青涩的味道。
　　大概过了好几秒，待他回神时，指腹已经沿着宋茗的唇线游走了半圈。
: j9 ?7 Q: d, W3 C. }　　戚豪蓦地收回手，起身走了出去。
　　硬件设施太差，宋茗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
0 b6 j! a: J( y　　他揉揉眼睛，见到端坐在身边满脸水汽的戚豪，空气中好像多出了一丝本来没有的味道，不抽烟的人对烟味是很敏感的。
( f; V) p% i& R8 ?0 D" c　　宋茗抽抽鼻子，懵懵道：“学长，你身上好像有烟味？”
5 l$ x" k1 ]4 G( ?　　“在卫生间染上的。”戚豪捏了捏眉心说。
　　宋茗撇撇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答案，网吧抽烟的不少，衣服蹭上烟味很正常。
* m8 d$ F" y. R: ~　　桌上放着一把徐福记的夹心椰奶糖，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宋茗忽然停住，瓶口上也有点味道，他凑上前闻了闻，好像是烟味没错。
　　宋茗拧着眉心，一声不吭地翻坐到戚豪身上，小狗似的探着脑袋地嗅来嗅去。
　　“你属狗的？”
& d) u7 u7 ^( T　　戚豪身体倏然绷紧，嗓音也有几分沙哑，他偏过脸把宋茗推了下去。
# X8 l! P0 T% L3 Q; C　　“你是不是背着我抽烟去了，嘴里也有烟味。”宋茗看着他说。
8 `% N0 G3 i/ g. {　　戚豪面不改色说道：“没有。”
　　呼出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浓郁的椰奶香气，宋茗没有闻出别的味道。
　　“真没有？”
5 |- C6 p$ h8 s　　宋茗半信半疑问道，手朝戚豪的口袋摸了进去，除了钱包钥匙之外什么都没有。
) D* f( {% d6 p2 z6 I4 @　　“你别挨我这么近。”戚豪沉声道，“烟不是好东西，以前不碰我以后也不会碰，你也不许学。”
　　宋茗讷讷地“哦”了一声，然后随手拆了颗糖丢进嘴里。
' S4 d) A+ K: v$ c6 x　　半个钟头前，戚豪在柜台买了包烟和打火机便进了卫生间。
* ~/ w" L) P) |　　第一次抽烟戚豪就呛得满脸通红，眼眶都湿了，猛吸了几口也没觉得心里有好受一些，除了熏嗓子没什么特别的体验，越抽却越烦躁。
6 W" v8 \1 |* X& l' C" P0 a　　在发现自己动了什么样的心思后，戚豪第一反应就是想冷静下。
: j4 d& x& b4 N, U; o. ^　　冷静点总会有用的。
+ X8 q7 I7 Y1 n# f　　说不定这只是错觉呢，特定的情景特定的气温触发了异样的懵懵懂懂的错觉，朦胧而又新鲜。让人禁不住想要摸清到底是什么在作怪。
* c4 d, B' L9 |　　“啪嗒——啪嗒——”
　　戚豪毫无规律地一下下按动着打火机，看着火苗猛地窜起，又倏然消失。
; n3 G$ [) t8 h# e　　窗台底下燃着小段的檀香，升起的烟缕被夜风吹散，他看着手中闪烁着的红点，心情却没有变明朗，反而…愈发的沉闷，凝重。
1 D/ Y- s5 X' n　　戚豪盯着虚空处发愣，柔软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在手边。
　　看不透但是好像伸手就能抓到。
  m6 [7 b% @2 r1 O% V　　十七岁的高中生，认清自我的能力是该有的，害怕惊慌完就该思考怎么应对。
　　戚豪自认不是个一味逃避现实的人。
% R4 j& V( q' H. a# r　　他捻灭烟头，将剩下的烟和打火机都丢进垃圾桶，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用力搓了搓脸。
　　“好痒，”宋茗挠了挠手臂上的几个凸起的小包，“我听到蚊子在我耳边叫了。”
4 t7 ]# e0 x! @; L2 ?　　他抓完胳膊，又抬手去抓脸，戚豪看着他原本细白的胳膊上被指甲刮出了几道红通通的印，把宋茗的手拽了下去，“再挠就破相了。”
, F$ O* b# i: Z　　戚豪起身找老板要了个小圆罐装的绿色药膏，用指尖沾着给他涂了上去，细细揉开。
　　清清凉凉的，瞬间就好了许多。
　　没过多久，宋茗按着额头说：“我觉得有点头晕，恶心。”
　　戚豪轻描淡写道：“熬夜熬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宋茗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动了动唇：“我好像又有点饿。”
! i6 U! ~7 y8 C2 h9 E6 j8 o: \) s　　戚豪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时间，抬眼问他：“现在三点半，你确定有胃口吃得下去东西么？你的消化系统都要休息。”
　　“好像不能。”宋茗想了想回道。
! D- G* a; X# U3 x, m4 K- `3 m4 t" s　　天一亮，戚豪就把宋茗送到了家门口，然后自己再打车回去补觉。
  Q5 G. _' Z) R7 q5 ]3 ^  H　　一夜未眠，两人眼下的阴影很重，宋茗困得八百年没睡过觉似的，回去的路上直打哈欠，眼睛湿漉漉地睁不开，睡意朦胧。
/ M) o5 }/ i3 l0 v! j4 s　　在出租车上，宋茗歪着脑袋往戚豪肩上靠，动作自然得像是本该就这么做。
　　戚豪动了动眼皮，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大脑却格外的清醒。
. L1 i" q3 [( s$ }　　他看了看宋茗的侧脸，撩起眼皮，发现司机也在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他们，戚豪不动声色地朝宋茗靠近了几分。
4 \2 m& y5 P1 X0 {　　戚豪到家的时候，孙玥正推着行李箱要下楼，脸色不怎么好看。
　　可能是时间早，走得急，连妆都来不及化，戚豪也是头次见她不带浓妆的样子，五官有些异样的浮肿，还有点整过容不太协调的感觉。
' E6 ]. D8 J" b5 P5 h0 S　　他粗略地扫了眼屋里，放在明处的女性用品都没了，平日随便丢在沙发上的包包上衣，橱柜里的代餐礼盒，门口的女士遮阳伞都被收得一干二净。
/ ?5 Q4 b6 I: g7 O: D　　他立即了然，不是被甩了就是她甩了戚修宏，眼下这是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戚豪随口说道：“走了啊。”
. C% Z' j# ?5 w7 t: w1 d+ p" B　　当初孙玥还担心自己这么年轻就给人当了后妈，怎么算都吃亏。
　　结果还没处上两月就分手了，未免有些尴尬，但尴尬之余内心她还暗自庆幸没在这小子身上下功夫。花了时间讨好也是白费。
　　她胡乱应了声，又从房里拎出大包小包，“你别关门，我一趟拿不完。”
; V; G8 w3 d0 Q3 t9 J/ v　　“你自己看着办。”戚豪说，“我要睡觉，丢了东西算你的。”
　　孙玥一怔，小声揶揄道：“谁稀罕呐。”然后又从鞋柜里拿出几双高跟鞋往纸袋里塞。
　　戚豪没理会她，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关上卧室门便朝床上倒去。
& e, N$ v1 F4 H! A/ z; V　　到傍晚戚豪刚睡饱，拿过手机就看到上面各种轰炸的消息，同桌祝遥的，程野的也有。
　　都是在说成绩的事，这次期中考的年级成绩表已经发在了班群里，第二栏是本班的，前几名还有单科高分都被打上了着重色，戚豪顺着自己的名字向右看去，班级排名第三，年级一百七十三。
　　他向下拉表格，看了眼程野的英语成绩，96分，不好也不差，应该能应付过去他妈了。
　　-祝遥：豪豪你也太厉害了吧！早说了让你好好学，终于开窍了。
　　-祝遥：你跟第一就差二十四分，姐姐相信你早晚能超过去。
* ]8 [: j+ M# Y* m. [# N/ A　　-祝遥：不过…有人问我你是不是抄的，我给怼回去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作弊的，别理那些说闲话的人，他们是嫉妒你。
　　-程野：感谢兄弟抬手相助[笑哭]
7 t1 ]/ W. R' x4 h2 v6 M　　-程野：我妈说暂时不找学校老师给我补课了。话说昨晚你俩怎么直接走了，太不给面子了吧。
　　戚豪回了几条消息过去，把成绩截图发给了严素芸和宋茗。
* u, x0 p' `0 S5 S" V　　这只是个开始，他知道自己还可以更好的。


1 P4 b) k! s" _6 v" g/ v1 m. j4 [第76章 第 76 章
$ w- ^/ U: S- l　　学校外面的小店，窗口后面的厨房里老板在热火朝天地颠锅炒花饭，灶上窜起的火焰被铁锅压得四散开来，桌上是老板娘还未来得及收走的餐盘。
　　“好撑啊，”宋茗用纸巾擦着嘴，笑着拍了拍肚皮。
　　“今天吃太多了，你看我肚子都鼓起来了。”
　　似乎是怕戚豪不信，他掀起半截白色校服，露出微微凸起的肚子指给他看，店里坐满了人，宋茗不觉得有何不妥，旁若无人地用指头勾着衣服边角。
　　“看到了。”
1 u  B  x2 h1 B; U/ {　　戚豪眼神暗了暗，然后面不改色地帮他把衣服放了下来。
' \* v/ A' M5 c; i* y6 d　　天气越来越热，太阳算不上毒辣，但还是很容易走出满额头的汗，很多学生都已经打起了遮阳伞。回学校的这段路上有好几家奶茶店，宋茗边走边朝店面看。
" q( ?+ R3 P5 i　　戚豪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又收了回来。
　　宋茗推了推他，说：“我有点渴。”
) {  U3 W' o/ I+ C- |  }1 @' P9 t　　戚豪知道他这是想喝汽水了，宋茗就是这样，每次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摆在脸上，两只眼睛明晃晃的都是诉求，一点掩饰也没有，好像在你面前就是透明的一样。
; h; S8 ~1 Z. x# F; q7 k5 m　　但又经常拿他没有办法。
　　“两分钟前你还说撑得走不动路，现在能喝得进去么。”
$ W# f, c, c8 c- _& G8 r　　宋茗点点头说能，“可以中和一下。”
: ^. ~" T; s. W0 _) F5 r　　戚豪说：“那我们走快点回学校喝水。”
1 I! {( N4 n8 y3 y, S! }3 p( O0 h　　见学长没顺他的意，宋茗直接朝右拐：“我买杯柠七就回来。”
' J' E9 t9 @5 l! e2 _% y  |　　戚豪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吃完饭就喝汽水，你胃还要不要了。”
　　宋茗跟小鸡仔似的被揪着衣服转过身，眨了眨眼，小声说：“我以前也这样，没见胃有不舒服啊。那…我放着下午喝？我是真的有点口渴。”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可信，越说声音越低。
( V8 n' X- {5 Y# ~" x- F　　戚豪丢下了一句“等着”便自己转身进了奶茶店。
　　没过多久，宋茗看到他手上拎着两杯现榨西瓜汁走了出来。
　　宋茗低头搓着西瓜汁外面的包装袋，兀自说道：“学长，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闷。”
- o( y- D% X- B8 w5 b　　“管得也有点多。”
　　“你是不是要步入高三，压力太大弄出了焦虑症，所以跟我妈似的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碰那个，学长其实你不用担心的，成绩慢慢来就好。”
　　“哎！你……”
% B) D  A9 g* `* P. B  b- ^　　手上还没化出水汽的西瓜汁转眼就被夺走，宋茗眼巴巴望着戚豪突然加快脚步，率先走进了校门。
　　“我说错什么了么。”宋茗小声嘀咕了句，然后追了上去。
　　高二年级组的老师都在赶教学进度，戚豪闲下来的时间都在拼命刷题，当初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东西，现在都要不眠不休地付出几倍的代价才能补回来。
　　所幸不晚，底子也够好，一年多的时间够他咬着牙拼上去。
　　成绩突然进步在班上引起的波动很大，有惊羡，自然也有讥讽，明里暗里地说他高价买了答案，现在学也是装个样子。
　　但戚豪从来就不是在意他人看法的一个人。
　　自己做好了，管他人干什么。
: g) A4 D7 A$ ?- J　　戚父还是不怎么着家，戚豪的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外面解决，晚上回了家就继续学习。
7 x% {( L0 T% m9 V　　宋茗的那俩句“跟我妈似的”“慢慢来”，戚豪一想到就心里堵得慌。
　　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清楚。
　　戚豪觉得自己和宋茗就像两个极端。
　　一个压抑着所有，能默不作声地忍耐着，一个看似很乖，其实仗着年龄小就撒娇耍赖，小动作小表情很多，变着法地作弄人，却又不招人烦。
" a# d- O; A- m3 Z% u* H# D　　戚豪什么都没做，就感觉已经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煎熬的，却也有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在里面。
7 f- H. `! ~( T8 O* k9 C  P2 y" L　　甜的是少年对自己的依赖，戚豪甚至有点沾沾自喜，除了他宋茗似乎再也交不上其他朋友，找不到别人来陪他吃饭逛书店买资料。在学弟的生活中自己就是不可删去的一部分。
　　酸的是好像除了依赖之外，他察觉不到宋茗心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存在。
　　戚豪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8 Q! M; ^0 O4 E* z$ x# q6 e2 D6 O　　等这个主动招惹自己的少年开窍？
　　等他糯糯地说上一句“其实…我有点喜欢你”？
5 Y$ c) l' c: m2 e5 _  U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周五是没有晚自习的，宋茗发了消息说在侧门花坛边等他下来一起走。
　　有重要的大事要跟他讲。
; \" r* G. @# n) k　　低年级放得早几分钟，戚豪下课前就已经收好书包，铃声一响就窜了出去，出了有空调的教室，过道里热气腾腾的。
　　等到了门口的花坛边却没见着人，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或者临时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 M, R1 h( w+ X; x3 K　　他在花坛附近等了有十来分钟，绕着围栏走了两圈还没等到人，掏出手机给他发的消息没回，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戚豪着急了，跑去宋茗的教室问，结果人说他早就走了。
2 T, T6 E0 ]# S0 e2 u% W　　宋茗不是还有事要说吗，应该还在学校吧。
　　手机可能是没电关机了，万一自己走了，宋茗又到侧门等自己等不到该怎么办。
　　戚豪这么想着，就又往侧门走去。
　　还没走近，就看到一团身影，宋茗正抱着书包坐在台阶上。
& m4 `; v4 l& O0 Y3 w2 _; ]: W2 z　　戚豪立马松了口气。
: @( ]! O( h- n　　但是等他走近，刚沉下去的心又瞬间提了上来，学弟脸上有红印，脖子上有划痕，在往外冒着血珠，应该是刚弄的，看着像被指甲划的，书包带子断了，所以只能抱在腿上。
$ e4 Q- M# V. k! ?3 X  _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7 @5 ~8 e' E) i: G( {　　戚豪沉着脸问他怎么回事，谁弄的。
% p" ]/ V. Y. M4 ^& q" h/ _2 g　　宋茗低着头，看上去很失落，“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 W- ^0 z6 |: m' r　　“那你就慢慢把它说清楚。”戚豪克制着情绪，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跟人打架了？”
　　宋茗摇头说没有。
9 g7 E. A0 T( u9 d, K　　他顺了顺宋茗乱糟糟的头发，在一旁坐下来，端着脸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宋茗脖子上还出了层薄汗，跟血珠混在一起蜇得难受，纸巾蹭过时疼得直吸气，还哼哼了两声。
: ]3 H  @0 q. r% b$ \% g　　“我就不在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谁给你弄成这样的，宋茗，捋清楚过程组织好语言说出来，不然我也要揍你。”戚豪威胁道。
　　宋茗不吃这套，嚷道：“你也凶我！”
　　戚豪愣了：“我……我怎么凶你了。”
　　宋茗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又哀又怨，还盛了一半发泄不出去的怒气。
　　惊得戚豪一骇，对着这个惨兮兮的受气包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好声哄道：“那我温柔点，你跟学长讲讲，是谁欺负你了，学长帮你出气去。”
　　宋茗低下头，闷声闷气地说：“我出来时看到那个女人从我爸车上下来。”
; \  k+ W2 H, p2 \　　好歹总算愿意说了。
　　“……从车上下来怎么着了？”戚豪问他。
　　宋茗却又拧着脖子皱着脸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似乎是个不堪出口的事。
　　女人，父亲，豪车，看过点社会新闻都能联想到什么，戚豪想起他对学校的一个女老师敌意很重，当下便能猜个大概出来。
　　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罔顾人伦背弃师德，和有钱的阔气领导染出了二三风流事，奸情败露后，年幼无知的儿子要帮无辜母亲报复这些厚颜无耻的破坏者，可叹，可悲。
　　他挑着眉毛问道：“然后你就气不过，上去找人挑事，结果反而自己吃亏让人挠了两道？”
( y' C2 ~) X) V$ i　　原本白皙秀颀的脖子平白无故就多了几条印，还微微发肿，戚豪屏气解了他衣领上边两颗扣子，“我看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锁骨怎么也红了一块？快擦破皮了。”
4 [! x( y, F$ p2 u5 u　　“手机不小心磕的。”宋茗低低说道。
( m6 l3 J) q0 V7 K　　确认过身上没其他伤，宋茗也没再叫疼，戚豪皱着眉把扣子给他扣回去，不心疼是假的，也有些气，气他的幼稚莽撞，“跟个女人打架都打不赢，服了你。”
" G+ Q, }* T8 l; x5 `& Q% q　　“我没有！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连一个指头都没动，是她先扑过来的！”宋茗辩解道，“手机都让她摔坏了。”
　　“你还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爸呢，就不管你吗。”
　　宋茗咕哝道：“他当时不在。”
　　宋茗是没动手，等他爸把那个女老师放下走了后，就出来吓唬人家，说自己存了很多照片，要发给她的亲戚所有同事和学生看看，年轻女老师是怎么勾搭有妇之夫的。
　　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在哪都混不下去。
7 W+ t. @8 M. L  g1 X- C0 I. K　　柳雪本来没把他当回事，十几岁的小孩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随便糊弄下就行，在被宋茗阴魂不散地找上门，威胁她，甚至当众给她难堪过后，便心有余悸警惕性大增。
　　柳雪自是心虚的，拧着眉顾左右而言他，谨慎地问他什么照片。
& ?0 r+ e' ~3 f1 n2 ]0 L4 h  @! A　　宋茗挥挥手机，说：“柳老师，你猜啊。你父母要是知道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做了老师，为人师表却和夜总会的那种女人没有任何区别，是不是会很心寒？”
/ u9 U0 B- w" O4 c2 b: `1 {; s　　柳雪听到“夜总会”就急了眼，二十多岁的姑娘家被一个小孩这样说，气急败坏地要抢他的手机。宋茗自然不会干站着让她夺。
0 R) ]7 ?4 `# \% A* x' e, @　　撕撕扯扯间，手机被扔了出去，摔得当场罢休。
9 w& w5 J+ Y0 {　　戚豪问他妈知道这些事么，宋茗先是默不作声，后又说知道但是没任何反应。
　　……那就是夫妻俩互不干扰各过各的了。
# P8 \( }) c2 ^# ~, q' A　　戚豪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傻，下次看到躲远点，不要理会那种人。”
9 L/ q& D7 {- T$ ^' e' n+ x　　宋茗若有所思的样显然没听进去，他忍不下这口气，从幼儿园起就被严格要求，占着好资源所以事事也必须做到最好，争在最前面，不优秀那就是死罪，父母会训斥，同学会说原来校领导的孩子也不过如此啊。
　　就这么被压抑着性子时，突然有一天发现了高高在上的父母每天都在虚与委蛇假情假样。
　　事实证明，越是从小乖巧的孩子碰到事时反抗得越厉害。宋茗自己觉得不好过也不愿让其他人好过。
　　宋茗摸了摸脖子，戚豪把他的手拉下来，“回去后记得涂点红霉素软膏，可以消炎。”
　　他感觉现在自己真的成了个为叛逆少年苦苦操心的老妈子，不仅要照顾他的日常琐事，还得防着他心性扭曲走上歪道。
! E6 B# r! d9 p5 _; \1 Y- G　　宋茗突兀地说道：“你原谅了他们吗？
　　戚豪怔了怔，有些不自在，悠悠说道：“原谅了。”
4 c0 F3 O$ K6 v4 T# [# V　　其实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他没恨过，现在走到一半婚变走不下去的人海了去，感情的事没谁说得准，父母也是人，不是一辈子都要活给儿女看的。
2 p8 }* M+ J' B; n　　宋茗盯着他，说：“你撒谎。”
　　戚豪咬牙：“小宋同学，你今天很不乖。”
/ v* e* C8 {. K% c9 g( O# Z　　最后戚豪把他送上车后，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问他要说的大事是什么。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戚豪刚洗完澡，穿着短裤正坐在书桌前学习，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公式，在草稿纸上算着。
/ ~- ]' d/ n+ a0 X　　空调风嗡嗡地吹着，忽然接到宋茗的电话。
( ?4 M% m0 p9 g( x& G0 X4 l1 u& K* _　　他看了眼时间，转着笔问道：“找学长有什么事？”
$ }, k/ `* K5 f　　“别跟我说你回去就被收拾了一顿，现在要找学长诉苦，哭一哭挤两滴金豆子才好受。”
　　“哭个屁，没有的事。”宋茗哼了一声，“他们不在家。”
+ a# p. J5 ]7 r: H5 M6 e) S; y　　戚豪松口气：“那就好，不然你真哭了，我隔着电话也没法给你擦眼泪。”
. P) v. K. C: p3 X( L, M: Z. y　　他继续问道：“脖子还疼吗，有结痂不要抠，会留疤。对了，有没有及时打上狂犬疫苗？”
& x, y3 l, y8 a% B　　宋茗被他逗乐了，笑了两声，然后欲言又止地，半晌没说话。
　　戚豪也不说话，屏息听着。
　　短暂的沉默，两人都快以为对方是忘了挂断电话时，宋茗问：“学长，你还在吗？”
. z8 J4 ?( K( q2 \$ P+ |* M' z1 ?6 J　　戚豪回道：“我在的。”
/ }# E0 a" r5 k- }8 K' `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他说。
3 E+ U& V7 |# `, [+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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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8 m( L/ q0 Z, p第77章 第 77 章
+ i2 w- ^3 Y# Q* ~4 {2 N- r　　半个小时过后，戚豪骑着自行车到了宋茗家楼前。
　　没穿校服，很简单的短袖衫，水洗色牛仔裤，帆布鞋，干干净净的，在夜色里微微喘着，宋茗下楼看到他时，眼睛都亮了。
3 l  J3 u- O  e0 r　　宋茗高兴，他也高兴，鬼知道他用多快的速度才在半小时内骑到这的。
) R/ D/ N: X- r" M　　戚豪蹭了下脸上的汗，扬起一抹笑，拍拍后座：“上来吧。”
　　这画面好看得要紧。
　　宋茗跨腿坐上去，两只手攥着学长的衣角，眼里透着兴奋，“学长，我第一次坐自行车后座。”
% ^1 o8 G( s4 H2 q! T2 V　　戚豪翘起嘴角，“我也是，第一次带人。”
/ s' d" y  [( a. r9 T* g　　电话里得知今天是宋茗的生日，而且他爸妈还不在家，没人给他过生日。
　　戚豪想做点什么，可以哄哄这个小乖宝，现在去买礼物已经来不及，问过他还没有吃饭，准备点外送，戚豪便说要带他去吃好东西。
: S. _* g  q. ?# {  ~　　宋茗说现在已经太晚了，店都要关门了吧。
* _" F. u! c  c; v0 ?. V  f2 a; D　　戚豪说没事，让他在家等着。
　　在看到学弟亮晶晶的眼睛，弯着的嘴角时，他就知道不枉此行。
　　生日嘛……
9 Y2 f6 E, H& D% c1 h, c5 |. H　　其实他挺想很肉麻的来句，“我把我送给你，要不要？”
7 x5 E( p; R- F% Z' v/ a　　但又怕把小学弟给吓坏了。只能在心里想想。
　　“我们去哪啊，”宋茗在后面问，“吃大餐吗？”
　　戚豪说：“到了就知道了。”
　　宋茗激动道：“这么有神秘感的吗，我喜欢！”
　　戚豪带着他窜街过巷。
　　最后到了他每次回家都会经过的路，在一家露天烧烤摊前停下，宋茗看了眼招牌——老张烧烤。这会儿生意很好，老板忙得热火朝天，已经没剩几张空座。
　　戚豪引他到一张空桌前坐下，点点塑料膜包着的菜单，“这家的小龙虾特别好吃，我小时候经常来。”就是很久没来过了。
　　宋茗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舔了舔唇角，说快要饿死了。
　　戚豪瞥到他露出小半截粉色的舌头，轻咳了声。
　　“要不要先吃点炒饭之类，垫一垫？”
　　宋茗说不要，就要吃他说的小龙虾。
* I  Q0 y" p9 D) ?1 M2 G　　戚豪点了少辣的大份小龙虾，很多烧烤，还要了几瓶冰镇啤酒。
　　戚豪已经吃过饭，本来不怎么饿，可能是太久没吃怀念了，在虾端上来时也咽了咽口水。但他不急着吃，戴上手套，很专心地帮宋茗剥虾。
　　宋茗嘴里还塞着烤肉，来不及咽下就张嘴接过白嫩的虾肉，鼓鼓囊囊地嚼着。
　　没多久就吃得满嘴都是油，脸上泛着粉，辣了就猛喝一大口啤酒。
( E& z( \; l& W0 t& v　　他哼哼唧唧地说：“我今晚觉得特开心，特幸福。”
　　戚豪笑了，“吃个烧烤就幸福，别人要是拿块蛋糕你是不是都要跟着跑了。”
　　宋茗晃晃脑袋：“嗯…看人吧，你给的话，可能会。”
, f: `) U9 I4 V　　戚豪拿纸巾用力擦了擦他嘴巴上的油和调料，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成天就知道瞎撩人，再过两年还会不会这样跟我坐在一起都说不准。
1 C, ?  n0 T$ _. _5 o! ]　　他擦擦手看了眼手机，说：“我去趟洗手间，你乖乖坐着，不要乱跑，有不认识的人跟你说话，不要理，听到没。”
# Z3 W+ h, U: i6 J8 Y　　宋茗笑着说：“好，快去快回哦。”
+ l6 i# N8 I2 n8 x2 G　　戚豪瞄了几眼其他桌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走之前还是有点不放心，跟老板说了下帮忙看下那桌，自己的表弟，马上就回来。
　　戚豪离开餐桌后，宋茗默默吃着碗里剔好的肉，边吃边抿一口酒。
; t( y& s  p# h　　他解了车锁，穿过三条街区才找到一家没关门的蛋糕店，蛋糕都要提前预定，现在没人给他加急做，他也等不了。
　　最后只买到份还未处理的小块慕斯蛋糕，这是店员本打算拿回家自己吃的。
: A: ~% }+ }  ~$ m　　戚豪又要了份蜡烛，然后把带子挂在车把上，骑回了老张烧烤。
　　宋茗很乖地坐在凳子上，没动。
　　察觉到来人，他抬起头，笑眯眯道：“你回来了。”
  x  \$ ~, ^, m- w6 G: a& K9 L　　戚豪拿出小蛋糕，宋茗立即“哇”了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戚豪看在眼里心里得意的要命，想说点什么但又没说出口，他抬手把少年张着的嘴合上。
& _6 B; s; Z% r5 u) e. q5 M9 D% b$ d　　蛋糕太小，禁不起十几根蜡烛的摧残，戚豪掏出一根蜡烛撇断半截，插上去，用张老板的打火机点燃，扬起嘴角：“这样才算圆满嘛，过生日就该有个过生日的样子。”
　　“许个愿？”
  [( f8 ?* @4 _6 \- a6 F9 s　　“好。”
% M9 j; i% \7 I" e. X　　宋茗垂下眼眸，过了几秒，“呼”地一声把蜡烛吹灭，拿起附赠的小勺子挖了半勺尝了口，然后又挖了一勺送进学长的嘴里。
　　戚豪问他喜欢么。
! l0 P1 C3 Z3 X, ]/ r# y" I2 f1 _　　宋茗撅撅嘴：“学长，这可能是我吃过的最小的生日蛋糕。”在戚豪脸色将变之前，又补充道，“也是最甜的！最好吃的！”
　　戚豪问他：“许了什么愿？”
　　宋茗吐吐舌头：“不告诉你。”
　　虾还有不少，戚豪继续剥给他吃。
　　宋茗吃得心满意足，满面红润，吃饱喝足了就摇摇头说塞不下了，然后便一直念叨着“好困好困”，趴桌上就能直接睡着。
6 D# m& @: L: V- t3 I5 u4 X% E# v* D　　戚豪看他神色像是真的累了，眼睛都不能全睁开，“快十一点了，我送你回家去？”
　　宋茗微晃着身子，说不想回，反正都没人在家。
　　“不回家，那你要去哪？”
  i  G% j$ o0 s8 W, f, v　　宋茗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学长，你带我去网吧，看电影打游戏，都行。”说到话尾还傻笑了一声。
, r: R. t; V3 ^4 H3 B1 O　　戚豪皱眉：“你笑什么？”
　　宋茗不答，就直盯着他。
　　再后知后觉这个时候也能察觉出点什么了，平时爱撒娇耍横也没见这样傻气，戚豪拍了拍他的脸，没反应。
　　没醉，也得微醺了。
* l5 S5 `& J! o/ _% `　　戚豪无奈，也没见喝多少，就是拿啤酒当白水压了下辣。酒量这么差，以后绝对不能让他跟别人一起喝酒。
　　戚豪去结了账，准备领他回家先凑合一晚。
　　宋茗两眼茫然，指头比划着路边的一排电动车自行车，“不坐车车了么？”
　　车车…你还记得咱们是骑车过来的啊。
: [6 S& J2 w. J6 f1 _　　戚豪哄小猫似的，摸摸他的下巴，“不坐，我怕你搂不住我，坐着坐着掉下去了，我们走回去就行。车先锁着，明天我再过来骑回去。”
　　宋茗又问：“回去？回哪去。”
5 Q( i  I) P$ g3 c- L+ |　　戚豪说：“回我家，我家也没人。”
" ^) j  X5 s, w0 v+ @( \6 ]0 L　　他刚出口就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不妥，像是小情侣趁大人不在家偷偷摸摸约会，只是有意的仅他一人而已，所以反而想得多了。
　　宋茗只是“哦”了一声，便任由他牵着走。
　　回家有段窄路左右都是围墙，前后灯隔得不近，夜深时更是没人打这儿经过，偶尔过一辆轰轰响的摩托都格外吓人。
. ]5 m0 R5 y7 p$ ]9 R9 |　　戚豪一个人走过无数回也没害怕过，今天带着学弟一起，反而紧张了许多。
' T0 s" A  |" z9 K　　要是突然窜出个野猫，低低地叫上两声吓着学弟了怎么办。万一突然飙来一辆快车，没注意擦到了学弟该怎么办。
) p+ L9 G. K  r& \  i　　戚豪想到这些，不由得拉紧了些。
8 p8 x, h* U. r( \+ G, ~0 a4 }　　他边走边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喊道：“宋茗。”
! y, ]  Z" j# z: O1 K5 P, ]7 |　　手边的人仰起脸，茫然应道：“昂？”
; V; k/ T7 i" i+ t5 H　　戚豪又叫了两声，宋茗都回应了，“学长，你老喊我干嘛。”
　　戚豪说没事，然后又接着喊他。
4 Y2 a2 U' l: \) c3 S! K. i　　宋茗撇撇嘴：“学长，你好烦。”
  ]/ S- w  L; L. S4 i　　戚豪停住不走了，“你嫌我烦？”他说完便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当初这个小崽子可怜巴巴地也问过他一模一样的话，他当时说怎么会，不会嫌他烦的。
　　宋茗摸摸左边的围墙，一手灰，忽然道：“学长，我以前就见过你的。”
, F: q7 c. W$ G. W. r　　戚豪问他在哪，什么时候，宋茗又答不上来了，人还没算清醒，就会傻笑，笑笑又转身去抠墙上的小广告，撕得一条一条的。
　　戚豪把他转过来，给他擦手上的灰，揪住一只手，另一只手就照着戚豪的面门拍去。
% Z% ]5 X/ [) C6 t. M: C　　沾了满鼻子的灰和碎纸。
　　戚豪绷着脸：“你是不是装醉，跟我闹着玩呢。”
　　宋茗努努嘴，朝戚豪的下巴吧唧了一口。
　　戚豪一愣，沉默了几秒，“你就闹吧，上次亲我脸的事我还记着，没找你算账。”
/ @* t4 ^, i& f7 D- k1 U　　宋茗舔舔嘴唇，身体又往前倾，只是这一次改了方向，没亲在别处，亲在了嘴唇上。
　　戚豪愕然，身体僵硬着，这…可以算做一个吻了吧。
　　他敛了敛眼眸，压下一口气，然后盯着宋茗的脸，艰涩道：“宋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2 T0 x# u7 w6 ]- j　　宋茗摇摇头：“不知道。”
4 }4 i, a! K5 |　　戚豪咬牙，这是瞎撩拨亲完不认人了？
" @! u) k- }  ~# X0 D　　平白被喜欢的人趁酒后占了便宜，戚豪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他摸不准学弟是怎么想的，就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又不愿放过此次机会。
　　试探试探总该可以吧？
! D9 O+ |! J* G# ~# s! Q　　他缓缓向宋茗逼近，越靠越近，挤得他往后退到没路。
　　戚豪看着他，认真道：“宋茗，你…你喜欢我么？”
8 ?; f) l, K2 s, a- d5 H　　宋茗嘻嘻嘻笑，说：“喜欢的。”说得随性又自然。
　　戚豪听得心中一紧，心脏扑通扑通跳，但没喜形于色，如果只是朋友兄弟之间的喜欢呢。
5 q2 W1 c4 j7 L. H, G  g　　他压低声音又问道：“有多喜欢？”
9 ^4 D" X% c0 N+ c+ R$ R　　宋茗没说出个所以然，可能就没明白问题，戚豪拍拍自己脑门儿，激动过头了。
　　他换了个方式，一只手从宋茗的腰后揽过，将他提了提，贴近了自己几寸，另一只手小心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被戚豪圈进怀里。
　　“我这样对你…你讨厌么？”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药膏味，宋茗扭了扭，嘟囔了句“热”。
　　戚豪松开了一些，但没放开怀里的人，抱住了就舍不得放开，“回答我，讨厌吗？”
　　“喜欢的。”宋茗也两手箍住他。
8 @* ?7 ?: }4 t$ w　　戚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清了也不敢相信这个迷糊鬼的嘴，他连问了好几遍，换着花样问，问到宋茗烦得不愿意再开口。
" V4 c. i+ g# h　　得到的都是同一种答案。
+ H/ g) ?5 s( S# e　　戚豪高兴得简直要疯，左右反复确认后，还拿出手机录音，免得第二天学弟全给忘了。
# s3 R! ~5 h+ I6 ?　　最后一小段路，他是背着宋茗回家的。
　　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夜里静悄悄的，宋茗瘫在戚豪卧室的床上，不愿意动，连澡都不想洗。
　　戚豪不嫌他脏，但是直接睡身上腻着汗很难受，吹空调也会不舒服。
　　又怕他在浴室里睡着，扒了衣服直接帮他洗戚豪做不出来，只能拿毛巾过水帮他简单擦洗下，冲冲脚丫，找出干净的短袖新的内裤让他自己换上，然后再领回卧室。
6 j/ j* P. x$ N  K+ y+ @; l　　还翻出药膏重新给他抹了一遍。
　　戚豪洗完出来时，宋茗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居然没睡。
& H: z- u9 m3 z; y0 I+ J4 ~　　戚豪想着可能是清醒了。
& {9 K4 q$ d2 D) ~/ ^　　这个念头儿还没持续几秒，紧接着听到的话就让他根本没辙，“我想上厕所，肚子好涨，全是水，我一晃就响。”
4 l. L- ^7 @& ~/ }! R1 U　　戚豪指了扇门，“赶紧去。”
　　“我腿软，走不动，”宋茗说，“你帮我上好吗。”
9 Y2 n# O" E5 J9 S! p4 c6 e　　戚豪额角抽了抽：“我怎么帮你上。”
9 N( [( ^; ?- k- a+ N2 M; q/ t　　宋茗说：“你帮我扶着……”
　　戚豪听不得后面的话，就把他硬拽了起来，推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 N9 z2 \* |, t# C7 a' d　　作者有话要说：
" P7 K1 Z+ d- Y! x' K　　太久没上jj剩下三章我写完一起发。一定会尽快！一定一定！

0 f, j2 U4 s: e5 z: T8 `
! {( i9 w* p. j& S/ n+ n9 a& I第78章 第 78 章
, b/ u% Y2 {* A0 _$ q( [8 n　　戚豪睡得不沉，天刚亮就醒了，他躺在床上思绪不由得飘回昨晚，飘着飘着脸皮有点发烫。
. j# x; b2 q  N9 o5 G) z( n' _- Y　　他翻了个身，拿起手机，舔了舔唇默默点开录音。
　　“喜欢学长吗？”
　　“喜欢。”
, ~* U5 K8 Y0 M) y6 v4 k9 Y　　“想一直跟学长在一起吗？”
; l; j! X2 s% A9 [$ q　　“想的。”
, P; b, n6 Q4 f5 D　　声音很软，回应得很慢，每个字都磨得人心神荡漾。
　　戚豪听不到最后，脸就更烫了，恨不得在床上翻几个滚儿，把睡在隔壁的小东西抱进怀里揉一揉。
5 V9 B" `$ B1 u% s1 b4 |+ \: V5 c　　他从什么时候起对自己有意思的，是在自己之前么。
　　在现在的环境下…他会不会害怕别人异样的眼神，还有流言蜚语。
7 P3 h0 U9 _, ], m- Y　　戚豪有好多问题，迫不及待地想等他醒来后都问上一遍。
　　细细地问问，得到想要的答案才能安心。
; b% H) E" g" y' H& v% Z　　客厅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他顾不及穿上拖鞋就推开卧室门跑了出去。
　　宋茗站在餐桌前，背对着他，手上拿着一个玻璃杯正在喝水。可能是昨晚吃得口味太重，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才停。
　　昨晚宋茗睡在戚豪的卧室，戚豪去客房睡的觉。
　　宋茗睡得倒是踏实安稳，戚豪出去之前就已经睡死了，他却翻来覆去地半天没合上眼，生怕第二天醒了人不见了。
　　这会儿见到学弟好好的站在客厅里，他暗暗松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 _# e  p8 q$ i% I: l( b　　小东西还在这儿呢。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宋茗转过身，抹抹嘴，解释道：“我有点渴，醒来没看到你，就自己倒了点水喝。”
8 s' L6 V7 {$ [; V; H: E5 S& G# {　　露出一副温顺的眉眼。
　　他还套着宋茗的衣服，昨晚戚豪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一件棉T恤，质感很舒服。
　　就是穿在学弟身上至少大了两个码子，空荡荡的。
　　显得人更加瘦小。
& K1 c; O* m) ^- H9 ^% O9 ^　　戚豪向他望去。
　　宋茗头上翘着几撮头发，下巴颏儿还挂着水珠，水淋淋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宽松的领口下横着两条锁骨，细长分明。
& d. [- _6 U: _6 T' g　　他没再向下看去，便收回了视线。
: u# e8 G- ~$ N3 Y* u9 ^& R! I5 p　　轻咳一声：“你睡够了么，头晕不晕，要不要再睡会儿？”
/ `* y0 P6 `' Z# v& n& T: _7 E　　“你要洗漱的话，洗手池下面第二层有新牙刷。”
+ A9 {* {- _" k- d4 c) Y　　宋茗看到他眼下的青影，昨晚上肯定没睡好。现在才刚过六点，自己要是说不睡了，学长肯定也不会继续睡。
　　他点了点头，揉揉眼睛：“还有点儿困。”
　　戚豪立即说道：“那你再去睡会儿，反正今天也不用上课。”
# M/ l5 |) a: j3 F7 I　　宋茗朝半开着的客卧看了眼，戚豪会意道：“客房没收拾，有点脏，昨晚就先让你睡我床上了。”
　　宋茗闻言“嗯”了声，漫不经心道：“你床挺大。”
3 _; s: j' y: y1 Q" o　　“对了，你的衣服我昨晚帮你洗了，晾在阳台上，一个晚上应该干了，睡醒再换吧。”
# v. G6 c- V9 Y- ?- ^# v% p　　“我爸出差了，这几天不在家，你放心睡。”戚豪补充道。
4 J) M& f( ~* ~6 h6 l- s　　宋茗眉心动了动，说好。
　　气氛有点儿微妙，他没再说下去，便催学弟进了卧室。
8 h; B" P! E7 {9 W  A/ L9 ~4 V　　戚豪也回客房躺了下来，可能是太困，这次一沾枕头就眼皮直打架，睡到快九点才醒了过来。
" u. B$ p, h: M  B6 a3 I　　平时家里没人做饭，冰箱里除了两个已经成实心的鸡蛋和半盒饼干，什么都不剩。
　　戚豪点了份早餐，和宋茗一起坐在餐桌前吃。
　　戚豪看着学弟小口喝着豆浆，想着他早上的反应。
　　怪平淡的。
5 y/ b- }8 i* _$ {9 d6 Y1 U6 m0 d　　像是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又像是明明记得却装作不知道。
2 Q3 [+ f. T! s　　心里便有点儿急。
- J* G* @& s/ M. X2 J　　是不是该提醒提醒？
　　正想着，学弟忽然开口，打断了思路。
　　“昨天晚上我好像是喝醉了吧，有点迷糊，好多事都忘了，现在有点记不清。”
　　戚豪听在耳朵里，眉头紧了紧。
( O$ g, I& y8 @7 }5 N4 ~, ^　　该不会真忘了吧。
. w0 ?+ m8 p) M" r* V" @5 Y　　宋茗问他：“我没在学长面前出糗，做什么丢人的事吧？”
3 ~6 C! E* I$ d0 f1 A6 e& M　　戚豪说：“没有，还…挺正常的。”
' \- V3 f/ I& D3 X* `　　确实没丢人，要丢也是被他诱拐着丢的。
. ]0 `! Q- c. u; i4 ^, u　　宋茗接着慢慢说道：“其实我也没全忘，还能记着一点儿。”
, T- N$ w* F* d9 T' E! Z$ g. J　　他看了眼举着豆浆杯迟迟不下口的学长，又问道：“学长，你是不是趁机欺负我了？”
　　戚豪淡定地回道：“你记错了，没有的事。”
( Y* i5 G" F7 c. V& D　　嘴上堂而皇之地说着，心里瞬间闪回昨夜在巷子里，他拘着学弟诱哄着让他亲口说出喜欢学长的画面。
　　滋滋儿翻着热气。
- g- B0 {+ u0 g6 H+ @; E' D　　要是他脸皮再薄点，现在额前和手心肯定已经冒出汗来了。
　　“哦好吧，”宋茗问，“那学长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3 n) n: G; C6 f, L# l  h　　“什么话？”
　　“学长说会一直陪着我，毕业后也等着我。”
　　戚豪先是愣了愣，又皱着眉回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宋茗撇撇嘴，悠悠说道：“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9 n( Z$ w5 A, K# ?2 r　　“你以后交女朋友了，还要我陪你干什么？”戚豪问。
　　宋茗讶然，一本正经地说：“我有学长还要什么女朋友。”
% l6 l4 ~* w5 Z6 g# q, T　　戚豪问：“……那…男？”
+ ?$ p' E- `9 q　　不及他说完，宋茗重重点头，欣喜道：“对！男朋友！”
! \1 J% w  O  Y  l  u1 v$ r　　餐桌上突然没了声，戚豪默然，他将这话在心里回味了半晌。
1 o' C( q* n% M, T8 ]0 u5 E　　课时越来越紧，篮球场戚豪去得越来越少，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宋茗混在一起。学弟学校里当老师的几个亲戚都眼熟了他。
* C/ S. W0 B9 ^　　戚豪有时学到疲倦时，就拿出手机跟学弟聊上几句。
　　光是听听声音，心里都能美滋滋的。
　　祝遥瞧着同桌突然一下就变得格外沉稳，知道是收了心思潜心学习。
7 z0 u1 S* ^! a* Q　　但又发现他经常面泛红光，有时做题写着写着还突然笑了出来，吓得以为他得了癔症。
　　后来一想，不对。
/ W1 T0 m: r$ |# W& z　　这是谈恋爱了。
$ \. z7 g3 N  D$ s8 y+ ]　　祝遥点点下巴，八九不离十的事。
- J  K8 a" i$ Q　　但是除了总跟隔壁楼的学弟一起吃饭跑步外，她也没见到戚豪跟哪个女生走得格外近。
- ~# W( N5 X/ r　　抱着不能让黑马再掉下去的念头儿，还有强烈的八卦之心。
　　祝遥找了班上跟同桌关系最近的同学，也就是程野，问了问：“哎，你知道戚豪在跟哪个班的女生谈恋爱吗？”
2 ^) }* ^+ D! i. y/ f: d6 |' b　　程野没想到祝遥会主动找自己说话，他盯着突然靠近的祝遥呆了半天。
　　祝遥在他眼前挥挥手：“跟你说话呢，一点反应都没有。”
4 @2 R" X; [3 H% c' }1 @" [! L　　“啊，”程野咽了口吐沫，“谈、谈恋爱？”
0 h! \  T4 A; ^# J# t! R　　祝遥拧眉，跟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儿，她重复道：“戚豪是谈恋爱了对吧，我都看出来了，你俩关系好，知道他对象是谁么。”
) o5 E6 x  P% I3 E4 \　　“他谈恋爱了？我咋不知道。跟谁啊？”
　　祝遥翻了个白眼：“当我没问。”
9 A8 e8 {! M- v　　她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揪出同桌到底跟哪个女生好了。
' t2 w0 e* ?; S' n6 ^　　自己一问，戚豪就满脸莫名其妙，说没有啊。
　　后来祝遥发现戚豪都是看完手机才傻笑。
* |1 y7 ~9 N$ ]" Z" S7 k5 I　　她啧啧摇头，都快成年的人了，还玩网恋。网恋就网恋吧，还不肯承认。
, ]' J/ D6 V, e1 @　　低年级也要上三晚后，戚豪会多陪宋茗走段路，把他送到小区楼下后，自己再回家。
1 `' h, s# c0 z( Y6 k, i! S　　路上灯火通明的，就只是送。别的啥也不干。
　　心里也是甜的。
　　每天能见面的时间很少，周末又不能总腻在一起，这点时间两人都格外珍惜。
4 @$ T1 a: w1 y) Y; X' L　　路灯闪烁着，两人拐到了宋茗家所在的楼房后面。
　　是一小块儿挺空旷的草坪，中间还有石桌石凳，再靠外就是围墙，这个时间点没人会到这儿来喂蚊子。
* Y! Y4 }9 L) ]$ u　　戚豪记着宋茗亲了一个女孩的脸，还差点儿跟人接吻，想起来就不高兴。
8 K( ?3 r3 n' d4 b5 M5 p　　恨不得在宋茗脖子上戴个小牌，他是我一个人的。
8 R2 w6 P8 A* o7 m- k  p+ B　　宋茗说他是小气包，戚豪挑眉，“说谁小呢，你才是小东西。”
　　宋茗要亲他，戚豪故意抬着下巴，扬得高高的，脸上还携着笑，让他垫着脚也亲不到。
　　宋茗扯着他的衣服把人往下拽，勾住他的脖子：“学长，给香一个嘛。”
: a! r( e: L3 F. x5 S; Y8 K0 v　　戚豪想再逗逗他，自己却又忍不住，“好好好，给你。”
9 |: L; \) _0 d. Z, J6 f; B　　直直的亮光倏然照过来，草坪被踩得簌簌发响。
. [; u% Q: T. Z: P& l　　有个女人开着手机上的手电筒走了过来。
　　她没想到这还有人，吓得喊了一声，差点儿以为是有小偷之类的鬼鬼祟祟躲在这儿。
　　借着光定睛一瞧，发现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才放松下来：“这是哪家的孩子，几点了还不回家去。”偷摸着在楼后面谈恋爱啊。
　　戚豪在听到动静时，就赶紧将人挡在了身后。
7 t! ]+ @8 _3 J! E" X: ]+ D$ z　　女人还要朝里走去，他紧绷着脸，要将宋茗遮着带出去。
7 v9 S) f1 @7 L2 `& |: J　　没走出两步，后者却忽然转过身道：“咦，是刘阿姨啊。”
　　被唤作刘阿姨的女人听到声音，这才看清脸，发现是对门家宋太太的小孩，她便多瞄了几眼，旁边高个子的男生没见过，疑惑着应了一声。
　　“我家妞妞的皮球从阳台上掉下来了，我下来给它捡球。”她说。
　　“这样啊，”宋茗笑着说，“那我先回去了，阿姨，您慢点，小心看着路。”
　　说完便跟着戚豪朝外走去。


1 w9 J; Z2 J  N% o. s; m第79章 第 79 章
1 B4 e' B8 w) e  w5 M　　校董事长私人办公室内，宋太太正坐在沙发上。
2 e2 v# Q9 I9 ], U0 _　　大波浪卷儿，皮肤白皙，仪态端庄，看得出保养得很好，将踏入四十的人，说她才二十多都有人信。
3 b7 D* l: B/ Q, `　　宋茗淡然地坐在对面。
　　“把你的手机打开，给我看看。”宋母说。
+ V9 e% Y1 v4 N; g　　“你要看什么？”宋茗问她，手却压根儿没动。
　　“看什么，我就想了解下自己的儿子最近在做些什么。”
( Q5 |8 v) E3 M  s/ r: i: f　　宋茗垂着眼道：“你可以直接问我。”
　　“问你？问了你会说？你算算你都多久没好好跟我说过话了，上了高中就天天跟我和你爸对着干！”宋母越说越激动。
　　她缓了缓语气道，“小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是怕你交到不好的朋友，跟那些不入流品性不好的人学坏了。”
: s9 \2 Z: t5 F  z4 K, _8 J7 X, D  V' s　　宋茗抬脸看了她一眼，略微停顿后，不疾不徐说：“不好……能有你俩不好？”
　　啪！
　　宋母腾地一下站起来，给了他一巴掌。
　　她是在听邻居说半夜看到自己儿子跟个没见过的男生站在楼后，也不知道是在干嘛，邻居打趣道他被家里管得太厉害，终于见到他跟同龄人玩。
! c9 G2 s' P# K5 N; u6 q) D! F! A　　她越想越不对，专门来学校看看。
: [9 e- j) p% `4 b4 M　　五个指印鲜红在目，细看还有几道指甲刮出来的细痕。
　　宋茗不知疼痛般，神情漠然，侧着脸望向窗外。
7 |8 C1 j/ c/ z　　“有哪个老师家的孩子是你这样的，我教你礼仪谦卑明事理，样样要做到最好，你是怎么做的？大点了就知道顶撞父母，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你不是老师。”宋茗说。
　　宋母年轻时刚入社会就只带过两年的小学语文，后来遇到了宋威哲，有了宋茗就再也没工作过，每日就忙于购物美容喝下午茶，在身上贴满成功人士家阔太太的标签。
　　无止尽的消费打扮，和其他姐妹谈天说地，相互比较。
　　但在对儿子的教育上，却总是拿出书香门第的台面。
/ i$ C; ]( E4 M6 ], G8 \# E　　一口一个老师的儿子校董事的儿子。
　　“就这题目还考不到满分，亏你还是老师的孩子，邻居阿姨问你成绩我都说不出口。”
　　“别人六岁就能弹巴赫创意曲二部，每天至少练四个小时，为什么你不能做到？你知道有多少小孩想学还没那个条件。”
　　“出去玩？你有那个时间吗，那些小孩以后都事给人打工的命。”
5 r5 i3 p  f* A7 I& E　　“板着脸给谁看的，笑一笑，去，弹两首曲子给弟弟妹妹看看。”
, Y! e+ z& r" p- X) c' l　　“那个男生是谁？你们那天在楼下做什么？”
　　宋茗回过神，动了动唇道：“我喜欢的人，我男朋友。”
0 D! E9 I4 o) ]; n9 q　　啪——！又是一巴掌。
　　宋茗丝毫没有闪躲，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 S) z) J0 k6 S+ N+ [, A　　宋母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精心做好的头发都散到了胸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 ?! U# s( y) B　　“宋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才几岁，喜欢？别说是早恋了，那是个男生！”
　　宋茗回视她道：“对，是我男朋友。”
　　宋母不知道儿子怎么了，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可能只是迟来的叛逆期，“你是不是对家里有怨，故意这样的？故意找了个男生到楼下气妈妈？想让全家人难看丢脸？”
5 x6 o% e3 a$ Y0 j　　宋茗想说是的，说我就是要气你，你们不是喜欢虚情假意地演么，不是都在外面有人么，不是看着新闻报道一脸嫌弃地说同性恋真恶心么。
6 F9 {, I0 E3 P7 S　　可惜你的儿子就是同性恋。还让人看见了。
　　宋茗抬手摸了摸高高肿起的脸，不再说话。
　　从那天起，戚豪就连着几天没有见到学弟，没有来学校上课，消息没有回应电话也打不通。
　　戚豪急得要发疯，以为宋茗家里出什么事了。
% S( L" H4 l( k% t　　去他家楼下等，也等不到人。
　　一个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戚豪一户户敲门打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 k5 ]& h, t" l  |$ z. `, R) _# v, ^( p　　当天晚上，戚豪收到一条短信。
. w& [. L: w, u' q0 B! |　　-同性恋很恶心，你是，我不是。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不想见你。
/ q* D* t3 n" q" [7 B　　他的直觉，这不是宋茗发的，可能是他父母发现了什么，逼着他发的。
　　小东西不会这么跟他讲话的。
　　不会的。
　　期末已经结束，寒假也过了一半。
. j7 b& K  ^& x6 R4 j' Q% ^　　戚豪看着书桌上的资料书发呆，手机里的录音已经被他反复听了无数遍。
　　许久之后，他终于接到一个电话。
% K  ~0 K& K# n( t. |/ T" j! ?" T) |　　宋茗已经不在国内，他说：“我以前见过你的。”
+ m! |( q5 w) }' q1 w　　“在市区的那个森林公园里，当时你还说了几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当时戚豪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恨恨地踢着长椅旁边的草坪石块出气，嘴上振振有词。
　　“都骗我！都瞒着我！什么幸福美满，就知道把小孩当皮球耍踢来踢去，那女的有什么好！都是骗子，没一个好东西！什么破家，我长大以后绝对不会结婚。”
　　小孩子很幼稚的几句发泄，宋茗从第一次见面记到了现在。
　　起初他只是对戚豪感到好奇。
　　在高中见到发现是同校后就越发地忍不住，想要靠近了解。
　　后来接触到同性恋这个词，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学长的依赖意味着什么时，便坦然接受了。
) w- G4 t4 k: c; W/ r" l' l1 y, f/ I　　同时也想很幼稚地趁机气气他爸妈，把自己的性取向就这么赤l裸裸地摆在他们面前，看看他们歇斯底里气得发狂的样子。
　　只是代价格外惨痛。
　　不过是几十日不见，就已经隔出一万多公里的距离。
: T. n& e4 k" i5 m　　戚豪沉默着。
　　小东西变了，不跟他撒娇，不说想他，甚至不解释自己的不告而别。
& g$ v; p9 ]3 i9 ]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还是喜悦的，只是不过几句话，胸膛里跳动翻搅的情绪就被他压进了心底。
　　戚豪很想对着电话对面的人说我想你了，你呢，想不想学长。
　　话到嘴前却又没了声。
　　几度沉默后，他问：“你还好吗？”
　　宋茗没有回答，数秒过去只淡淡说了句：“我不会回来了。”
" Y* q) L% V! \$ r3 R　　“……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回？”
  i1 Q0 S/ a8 `# D) C+ G　　没有得到回答，电话就被匆匆挂断。
　　再打过去就已经无法拨通，戚豪望着深不见底的黑夜，不知是何心情。
　　他已经不确定那条消息到底是不是学弟发的。
+ r  U% U2 p$ W3 V6 F% n　　从那之后，戚豪再也没有尝试过去联系他。
4 C' Y" Y2 }1 u9 s1 v6 E7 W　　他每天都拼了命地学习，从早学到晚，熬夜做题写到眼皮一闭就能睡着，什么事都不会去想。
　　排名不断靠前，成绩拔尖得羡煞班上同学。
) Y5 ~' C+ }7 A/ [　　班主任各科老师夸他的话就没断过，班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的这股劲儿。
' I8 b- C& Q- H0 ?. t6 ~　　祝遥很小声地问过：“你是不是失恋了。”所以才整个人跟疯魔了似的。
- ]! w/ [, z+ ~. ]5 a. L　　戚豪冷冷道：“我没恋可失。”
　　“那就好，”祝遥知心姐姐般鼓励道，“保持住这个状态，今年六月名校随便你挑。进了大学，平时打打球，就冲你这长相不愁交不到女朋友。”
　　她拍拍戚豪的肩膀：“到时候你就有恋可失啦。”
　　戚豪斜睨了她一眼，无话可说。
7 }; `" p- N" ~2 y. L　　日子弹指间过去。
. Z) X: j2 O# h$ W　　后来戚父又新交了个女朋友，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和以前的那些莺莺燕燕区别很大。
　　素面朝天，打扮也很简约，来过家里几次，就主动承担起家务，帮忙做饭整理内务，贤惠的要紧。待戚豪也还算不错。
* }* ^1 O' r5 o" F# i0 @& [　　戚父吃饱喝足后就靠着沙发享受，“这回，还不错吧。”
* |; u0 A; {0 P: f+ j- x+ ^4 Q　　戚豪看了看比他大不过几岁，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人影，望向戚修宏：“这不是就是妈年轻时的样子么。”
　　戚豪的高考成绩出来后。
　　戚父高兴得在市区最好的酒店摆了几十桌席，曾经破罐子破摔的人不仅频频进步，还在最后一个门槛上迈了个大跨步，他面上格外有光。
　　问他想报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戚豪说自己早有计划。
6 A: D5 b; y9 C. Q% @4 A$ p　　录取通知书到了，是戚豪他妈严素芸的母校，她现在也还在那个学校，带带研究生，做项目。
　　毕业聚餐，几个男生泄恨般趁机把他往死里灌。
6 e' n4 ]/ |8 Y5 M　　“不喝趴下不准走啊，鬼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聚一次。”
　　“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每次开家长会回去我爸妈就念叨你，说什么什么你们班上那个姓戚的男生有多厉害，人家就靠自己从垫底爬到了第一，只要努力哪有考不好的。”
$ o1 ?4 a! n# B　　“说得轻松，努力还得有天赋啊。”
: M1 \8 l" `9 k　　“就是，你哪他妈垫底了，高二那成绩我就赶不上。”
　　一跃身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同学们对戚豪是又羡慕又嫉妒，有怨气也发不出来，这会儿就拼命灌酒，从饭店到KTV包厢。
　　戚豪本来酒量就不算高，没多久就喝得脑袋发胀，晕乎乎的。
　　他摆摆手说实在喝不下了，半靠着沙发背听他们唱歌聊天，突然有个男生跟喜欢的女生表白，在起哄声中女生很羞涩地答应了，一片掌声。
　　戚豪笑了笑，神情恍惚间不禁想到了那个远在天边的人。
　　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
4 A+ q" y5 T/ v9 }/ x　　当初说走就走，走得干净利落，好像生怕别人会缠上他似的。
; X6 r* C' ~: x" D. W3 n) I　　戚豪苦笑一声，低低说道：“…没有良心。”
7 X; C1 ^0 F9 ?$ E: S, m6 r　　“学长，你说谁没有良心？”
　　戚豪眼前模糊一团，光线画影都绞在一起打转，就是想想而已，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8 s0 ~" d8 D; M, L3 y　　他摇了摇头，支起身要起来拿杯水喝。
; p2 b8 P' {) Q; v  ~# f, S% E　　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抓得很紧，拦住了他下一步动作。
& H* A8 ]" t, p' ^6 W　　戚豪皱起眉头，“松开！”
　　他挥了挥手没甩脱出去。
　　整个人向后靠去。
　　眼前的人也随着他倒去，重重地压在了戚豪身上。
3 P+ q/ w, V# Y' W, r　　那人顺势环住戚豪，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收紧，额头在他颈间轻轻地蹭了蹭，蹭到鼻尖满是熟悉的气息，才慢慢说道：“学长，我好想你。”
　　他很小心地轻轻触碰了下学长的唇，回应他的是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


9 h3 D. ~4 J/ l1 X5 M第80章 第 80 章
5 p# C) X4 Z2 C& A' [% R, I& S　　卫生间的洗手台前，戚豪用力搓了搓脸，脸上的水顺着冷峻的轮廓淌了下来。
　　不到两米远，宋茗依墙站着。
1 Y& i8 P- d9 V7 g) I2 F3 g　　他盯着玻璃镜里映出的人，眼神里满是眷恋和依赖。
　　一年多不见，少年除了又长高几厘米，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变化。
6 U& Q& o- E! E" O, m　　戚豪冷着脸直直地朝外走去，不分给他一个眼神。
. @& u5 c3 J: d- r+ H# u" M* k" L　　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亲口说了不会再回来的人，就在身后。
7 m0 L% [1 R* D; Y; V　　他却不愿再转过身。
　　夜风徐徐地吹着，戚豪站在马路边，半晌都没拦到一辆出租车。
6 U6 H* f3 C3 J　　妈的，怎么还不来！
! p* B( ^7 W% P/ f. d) p, a　　戚豪一秒都呆不下去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怕忍不住去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条短信，更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心软。
# |- R/ _$ m+ X3 {( l5 c　　“学长……”宋茗低低地喊了声。
; \2 x: W' q- n. @, }$ r0 n4 R( ]　　戚豪装做没听见，朝一辆空车招手，快速地向前跑去，利落地上车，关上车门。
: p& R* I4 b' |, i6 j5 G* c2 \) V　　回去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想了无限种可能。
! o$ a9 z. ^1 |& L" F' n, c: e　　越想越难受。
( j6 r/ T2 s6 P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声不响地走了，又不声不响地回来算什么！
. J4 p: h5 q  N　　戚豪微闭着眼，揉着额角。
　　嘴里还有淡淡的腥甜味，在包厢里时，他发泄般咬破了宋茗的嘴唇。
4 I$ ~+ K$ Z0 _) M3 }1 D  n　　宋茗却只轻轻低哼了一声，拧着眉去舔他的唇，勾他的舌头，笨拙而生涩地讨好他。附在他的耳边柔柔地说很想他。
! G! I8 S; T2 d; u& [* n0 R　　想到这些，戚豪脸上又有些发烫。
* b# h( V) o7 ?5 `3 `- F. \% ^　　他降下车窗，狠狠吹了会儿凉风。
. q+ G: i1 T' y7 `5 e: ?8 H' m. P　　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暑假剩下的时间戚豪报了名去学车。
) O# U; o3 Q& g8 S( G. D% {; z2 J　　地方不近，很偏僻。
5 f6 |& y  A2 Y" M! h　　每天早上出门下午回来的路上，都能看到一个身影不近不远地跟着。
  k$ M% \, f, R2 d& {$ n, O* Y　　只跟着却不上前。
& j' f5 H6 Z( I/ S& \0 r8 }6 C　　戚豪便当作没这个人，任由他跟着了，只偶尔漫不经心地瞥上一眼。
4 b- Z% R( n1 [8 e' r( B% t6 V　　回来这么长时间，宋茗没有再贸然靠近，只敢一点点的试探。
( v. l  f* X. Q( }; c* h. n　　戚豪拐过一个路口时，随意地朝后瞥了一眼。
　　正撞上了身后离他不过两米远的那道目光，宋茗忽然怔住，只这一眼，他迈出去的那只脚忽然定在原地，走不动路了。
$ ^- z* }3 W2 I8 r; [4 p6 e　　一辆摩托倏地从巷口窜出，轰轰响。
　　宋茗还全然不知地站在原处，望着戚豪。
- G- g6 ?3 w9 n$ ^7 T" ]4 I! e3 g　　“你疯了！”
　　戚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宋茗的胳膊往后退去，侧开了疾速过去的摩托。
　　宋茗愣愣地看着他。
　　戚豪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瞪了回去，“这么不惜命，回家玩去，别再这儿闹！”
2 C/ U! g- V  ]1 q9 u" e　　宋茗眨了眨眼，在戚豪松手前反抓住他。
: E3 Y/ `9 E; L  C' W8 _0 {- u4 L　　“我没闹，我就想跟着你。”
　　戚豪面色很难看，宋茗还等着学长问为什么跟着他，结果人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0 k" S; ]- d4 ]! ?& z　　戚豪看见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 y* o, Q% l- I# O2 D　　“学长，你在担心我。”
　　戚豪额角抽了抽，他心想，我没有，你想多了。
" l, A! E0 [7 F9 G& P: ~; O; K　　然后他没回复，就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2 @# }7 o4 Q, s/ J, g4 d3 s　　宋茗在风雨无阻地跟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又消失了，连着两天没有出现。
' C/ E+ p; Y( ]* Q0 _5 n- z　　戚豪站在公交站台上，视线不经意地向旁边掠过，收回。
( J; b" G1 a+ T( f4 l2 g) C4 J% @　　再扫向四周，再收回。
  e/ `$ P, _' z# g! c* o% S　　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戚豪垂下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 ^! D7 k- L/ w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又一条新的消息发送过来。
　　“学长，你想我了对吗。”
　　戚豪心猛地一跳，脸色沉了下来，黑得可怕。
$ q) Q! A, m0 _' K% x3 u2 m　　他绷着脸，目不斜视地上了车。
　　时间过得飞快，没几天就要开学，戚豪收拾行李箱时，莫名地有些不安。心里不踏实。
: ~' M8 m/ s; X9 j8 s　　他担心宋茗又会做些什么，又担心他什么都不做。
　　宋茗已经跟了他一个暑假。
9 H+ G8 t+ i) W; ?# i　　每天偶尔发过来几条短信，戚豪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在最后一次收到消息时，他将当初那条从高二存到现在的消息挑了半句出去后，原原本本地发还给了宋茗。
　　“同性恋很恶心，我不是。不要再找我，我不想见你。”
7 y8 o# I* F5 H8 `4 ]( E7 C: u　　一字一字打出来时，戚豪自己却心疼地要命。
　　但是在第二天见到眼角发红的宋茗时，戚豪承认，他后悔了。
　　家里没人，戚豪还没起床就被一阵敲门声震醒。
　　打开门，只有宋茗一个人站在外面，眼神里委屈又愤怒，更多的是无措。
　　他紧抿着唇，眼睛很红，似乎一夜都没睡。
" }# b% s$ w" b　　戚豪移开视线，将他让了进来，“我过几天就要去外地上学了。”
　　“我知道，”宋茗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你说要陪着我，会等我的，现在做不到不想做了吗。”
　　家里的布置没有变过，他还记得一年前两人坐在餐桌前时的情景。
; j* e, T! s6 F+ e: O4 j　　戚豪有些头疼，他应付不过来了，“不是我不想……”
4 X( K) I# G5 N5 g8 E　　是你的问题。
　　是你以一条短信一个电话就结束所有，不告而别。
　　宋茗垂着眼咬住了唇，说要上卫生间。等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满脸水淋淋的，眼眶更红了，眼睛湿漉漉的。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被人伤透了心。
' [! l2 m5 A8 S8 f4 Z0 j- B　　戚豪见不得他这样，把纸巾盒递到他面前：“擦擦吧。”
　　然后转身进卧室继续收拾衣服，档案袋装入旅行箱里。
　　宋茗没动，一双眼睛紧盯着他，跟了进去，低低地说：“……同性恋怎么恶心了。”
　　戚豪身体僵了一下，静了几秒，“那是你说的。”
　　“我？”宋茗怔住了，“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 ~7 E2 `9 x+ c) i& [. R0 b　　“你还说你不是，我是。”戚豪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复述道。
/ ?8 c) t) e" D8 j. ?　　这话他从去年记到了现在，每个字都如烙铁般刻在了心上。
　　宋茗一听更急了：“我没有说过！真的！学长，你要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对你说这些呢。”
; U& c$ m5 B  F# P. }; {8 G0 ~" I6 C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急道：“可能是我妈说的，对，一定是她！”
5 _7 a. u/ ?+ ?$ U　　“我妈把我带回家后，就收了我的手机，不让我联系任何人，把我那些账号密码也全改了，我被关在房间里好长一段时间哪都去不了。”再出门就已经是在国外了。
/ F8 s" W) l8 Z: b# B9 b　　“在那边我没办法联系你，我妈盯得很紧，不是关在屋里学习就是逼着我去看心理医生。”
2 K" A4 z. o- i3 A/ |2 A! Y　　“我妈说只要我一天没好起来，就别想回来。”
" b7 p, T& t& n2 N# o& D3 Z　　“可是我想的。”宋茗伸手拽住戚豪的衣边，小声道：“无时无刻不在想。”
　　“我甚至很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幼稚地去顶撞他们，我要是服软些，乖乖听话些，不去刻意挑衅他们……”
　　戚豪说：“那你就不会认识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宋茗蹭了蹭眼睛：“我妈觉得同性恋是病，是毒瘤，是必须得治好的怪物。”
. c& k7 g: J$ d9 R5 f　　可天不遂人愿，当初强制把他送出国的宋母还没把儿子的同性恋病治好，就和宋威哲离了婚，然后拍皮球似的把儿子又丢回了长期在国内的前夫。
0 ]1 v( Q8 q0 V* B　　宋茗回来后便立即去学校找了戚豪。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去找。
　　“我确实病了，病得很严重。”宋茗紧紧抓住戚豪的手腕，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但是我不想好了。”
　　“我不可能好了，把我送去行为矫正中心，每天做几十上百遍的厌恶疗法也好不了了。”
　　戚豪已经回忆不起来当初拼命去找他却没有一丝消息时的无力，还有等到那句“我不想见你”时的绝望。
$ ~$ \  B7 A; H2 _　　可能在重逢的第一个晚上，宋茗贴着他说“我好想你”时，心就已经软了。
* |, w0 v5 a2 u4 o: f, R　　他只是害怕还会再一次面临那种被遗弃被作弄的感觉。
# r: ]% x1 i* W　　许久的静寂过后，戚豪终于开口道：“别哭了，哭得都快化成水了，我很难哄。”
　　宋茗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掩不住的激动，声音却还是怯怯的：“我…我很好哄的。你知道的，一块蛋糕我就能跟你走了。”
$ a4 l& c6 l7 y; i; U- }　　戚豪叹了口气，说：“过来。”
2 O. S7 i5 a2 i5 c6 w6 G6 U　　宋茗茫然地望着他，一点点挪近。
　　戚豪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儿，反而生出种是自己千错万错了的感觉，忍不住扪心自问，你怎么能不原谅他呢。
　　等不及宋茗以龟速慢慢蹭到他面前，戚豪就大步上前，将人一把抱住。
　　吻吻额头，捏捏后颈肉。
　　好一顿安抚，心里空落落的那块儿才觉得实在了些。
2 j+ G4 h' V1 U' E' Q& g　　戚豪问：“知道自己哪错了么？”
　　宋茗点点头：“知道的。”
　　“以后我会听话，不会赌气，不会口是心非，不会不计后果的任性妄为。”
+ `: `7 u0 U5 X% p# z% ~　　戚豪沉声道：“要听我的话。”
　　宋茗余光瞥见床边的行李箱，抬头望他：“可是你要走了。”
　　“我等你。”戚豪说，“我等你一年，等你来找我。”
　　长久的等待并不可怕，心意相通的两人会在此间学会成长，在排除万难后紧紧抓住彼此。
　　以下是假的番外
　　·
* {4 a& e% {  N7 J　　长达半年的厌恶疗法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 s9 M' A7 W& w5 n4 a' ^+ U　　宋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接触同性，搭下肩捏下手都会条件反射吓得缩成一团，捂着嘴不停干呕，难受完又用一种渴望中夹杂着害怕的目光望着戚豪。
　　“学长，你快抱抱我，我得治好它。”
　　·
　　国庆节那天，戚豪早就定好了票，迫不及待地要回去见还埋在题堆里的小东西。
" x/ [! G8 x- w) N0 I! i　　他匆匆赶往火车站，然后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宋茗。
　　“……”
　　“学长，我带了十三张卷子还有两篇八百字作文来看你！”
　　·
+ B& z. i* i: E5 r6 C) N; X7 a% s　　酒店里，豪华情侣房双人大床上，两人肩并肩头并头靠在一起，趴在床上。
" Z! O9 {0 ?; N% |- F8 y　　一起算同一道数学压轴题。
# u2 U: o2 z  p　　“学长，你帮我写点好不好，我回去交不上作业了。”
0 i; b$ e; e$ Q  e　　“不行！谁叫你白天光顾着玩！”
& t5 {, W5 N1 ^& N  ~　　“有偿行不行？”
' o# @! ~" Q% p# S" }: T　　戚豪斜眼睨他：“怎么个有偿法？”
　　宋茗解下半截睡袍，眼睛眨得都快抽搐：“就…这么偿呗。”
　　·
　　又一个假期，宋茗说要来看他，人未到却先到了几个快递。
' W6 r% U. M( p( r% k* _　　不明真相的戚豪在宿舍拆了人生难忘的一次快递。
: h+ j; h3 s3 L0 V  q) Y2 j8 B　　“哈哈哈哈，戚豪，看不出来嘛，原来你好这口。”
　　“水手服，女仆装……啧啧，真好啊。”
　　戚豪红了脸，干笑着呵呵两声，转身就将衣服锁紧了柜子里。
　　·
　　宋茗考试那两天，戚豪比谁都要紧张。
　　他蹲在考点门口的花坛旁，手心里的汗一层层往外冒。
4 K# n5 A) C. n　　有个眼神不太好的人搭话道：“你也是来等孩子的吧，最后一场考试了，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我可要急死了。”
* P: @+ S0 A  z% y/ l' E　　戚豪黑着脸，往旁边挪了几寸。
8 Z/ L/ k4 E8 R- I9 a2 ?) b　　宋茗永远都记得他考完试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学长沉着脸，莫名沧桑地说道：“儿子，出来了啊。”
　　·
, U. S. m3 ^9 I1 J% _) S# a　　两人一起逛街，宋茗看到展柜里的皮夹克，酷酷的风衣，眼睛直发亮，拉着戚豪往里走。
- A, o) f: i+ N: R! S4 D! p　　戚豪摆手：“不用拿给我，我不穿这种衣服光靠脸也帅得要命。”
　　扭头却发现人已经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 l- g" c1 W% y! A4 z- f　　当天，宋茗心不甘情不愿地多了两件印着机器猫和史迪仔的衣服。
　　·
' X* y- W. v+ m5 \　　戚豪第一次带他去见严素芸，宋茗从土特产高山木耳盒子里掏出了珠宝店买来的大礼盒，项链戒指手镯千足金三件套。
　　戚豪和他妈当场愣在原地。
/ W! d8 N% s& W" R- H　　“儿子，你这朋友是来下聘礼的吧？给你还是？”
5 C: @' w$ a( O& n8 f　　戚豪：我不是！我没有！妈你听我解释。
7 `- C( s  Y6 p. E1 M# o* N　　·
! Y0 ]: V' e# V! z' |　　一到做家务时，宋茗就会化身一滩烂泥，随处躺随处赖。
　　自己不动还不算，抱住学长的腿蹭来蹭去也不让他动。
　　然后事情就会向很奇怪的方向发展。
% L/ [# b) K# p2 Q% t! j　　·
/ o9 S7 l5 v1 q, r; i: V　　“戚医生，我不舒服。”
; ~2 P" d/ L9 g- L' |/ ^$ u　　戚豪眼都没抬，“哪不舒服？”
4 z% k  f- L: h# ?2 X8 u　　宋茗皱着眉头，捂着心口说：“这儿难受。”
　　戚豪强压着唇角问：“有什么症状？”
　　宋茗眉毛皱得更紧了：“头晕脑胀，喘不过气，一看到大街上那些成双成对过情人节的就疼得要命。”
　　戚豪拿出听诊器：“过来，把衣服撩下，我给你听听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END
7 x3 G9 J. U- y　　本来没打算往后写第二个故事，主要是想把前面没写好的地方能弥补出来，虽然还是没写好_(:_」∠)_
　　会想办法努力改进哒！
. t5 |! {9 b$ W, B$ b0 j6 L5 {6 j　　如果有建议，温柔点说出来，会看会听的^ ^
　　还有个很短的伪骨科篇，但这个业余作者对战线拉太长感到害怕，有机会写完后开成短篇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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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一个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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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