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Gay吧篇——多来了三五0 （原文：多收了三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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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H7 W5 ~8 q7 z! a2 r多来了三五0
( k# Q& X. C& B2 o5 M深圳Gay吧篇
（原文：叶圣陶  多收了三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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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1 ?0 V" L% JKudos酒吧门口，横七竖八站着坐着关里关外赶来的同性恋。大多穿着莆田产的Supreme，OFF-WHITE那些潮牌，AF，CK内裤的宽边露在外面。人越积越多，填没了酒吧前人行道上的小片空地。酒吧出来是仅容两辆车并排走的单行线马路。夜晚的路灯从茂密的榕树叶缝隙洒下来，光线模糊散落在售票柜台外面晃动着的那些发泥抓起的头发上。

那些东莞和惠州的0午饭后就搭车出来，到了深圳，顾不得吃晚饭，气也不透一口，便来到Kudos门口占卜他们的命运。“1免票，0在外面拿号候着，叫到号的，交一百块门票钱进场。”酒吧保安有气没力地回答他们。

+ o4 O9 J, l- i) N" g) O“什么！”外地的朋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满的希望突然一沉，一会儿大家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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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m- p2 V$ }$ e9 L6 Q“在六月里，门票不是五十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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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也有过，不要说五十块。”

3 t1 w" s$ B6 c, w7 r! |: D# E“哪里有涨得这样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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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p4 w+ I9 u  a“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么？各处的0像潮水一般涌来，过几天还要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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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c. \! t- O+ b/ h- `& ^刚才奋力挤地铁犹如赛龙船似的一股劲儿，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松懈下来了。

6 M/ s' e% i8 k5 S0 r天照应，国家经济形势向好，公司效益还行，工资也稍微见涨，感谢莆田系美容医院最近医疗事故少，刚纹的韩式半永久也已消肿，谁都以为自信心回来了，该得透一透气了。哪里知道临到最后的占卜，却得到比往年更坏的课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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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J1 Q" q/ o3 k) j  O  p' I“还是不要约的好，我们回去家里自慰吧！”从简单的心里喷出了这样的愤激的话。

- i8 c# Y- q! M" l  [, l“嗤，”先生冷笑着，“你们不约，人家就渴死了么？各处地方多的是应届毕业0，头几批来的还没约到1，飞机高铁又有几批运来了，更不要提还有东洋0，西洋0，还不是一样要在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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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洋0，西洋0，应届毕业0，那是遥远的别人的事情，仿佛可以不管。而不约个1来放纵自己花大价钱健身得来的完美身体，却只能作为一句愤激的话说说罢了。怎么能够不约呢？欲望是要发泄的，为了约到1，请私教，吃健身餐，付出的努力与金钱是要回报的。不晓得什么原因，近些年来似乎0越来越多，狂撸帝上随便定位搜索一下，方圆几公里纯1顶多2，30个，0至少上百。有些1咬咬牙也能和女人做爱，于是在家庭社会压力下跑去结婚了，1愈发地珍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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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0 p% N/ f9 s7 o* M! {' @“我们下周到广州去吧，”在广州，尽管gay吧少且破，或许有比较好的命运等候着他们，有人这么想。

但是，保安又来了一个“嗤”，捻着稀微的短须说道：“不要说广州，就是到上海、北京去也一样。我们接到有关部门的口头文件，全国同行公议，全面限娘限0。”去年有传言娱乐圈限娘，大家是不信的，没想到今天已经限到自己身上了。

“到广州去没有好处，”同伴间也提出了驳议。“广州光是大学就至少十几间，本地高中生也多！再说我们粤语说得不正，排外的本地人会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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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呢，上月两个上海名媛到广州去碰运气，在酒吧和渔场捱了三天三夜颗粒无收，坐在回上海的飞机上嚎啕大哭，后来还是一个空少0实在看不过去，仰脖吞下三颗伟哥，硬撑着含泪艹了他俩两分多钟，这才平静下来，世间这种惨事还少吗？”周围几个同伴听到几乎落泪，泪水会融了精心描绘的眼影，所以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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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能不能每次多放几个0进去？”差不多是哀求的声气。

$ r, e( v& u7 n7 P) C“多放几个进去，说说倒是很容易的一句话。我们现在是进一个1放三五个0进去，你们要知道，这营业执照是工商给开的，放多几个进去，被查到违反限娘限0令要停业整顿的，这样的傻事谁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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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5 z% `, [; }* H“这个进场比例实在太低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一个1才放三五个0进去，我们还要交一百块钱的门票，不，你先前说的，五十块也卖过；我们想，出钱多的至少多进一点人吧。哪里知道只有三五个！”

& p3 p# J, p# B- Y& D“先生，不求太多，一个1配七八个0吧，这样你们多赚点钱，我们也可以排队时间短点。”

, |2 E3 i7 k) S, r“先生，0可怜，你们行行好心，多赚一点吧。”

另一位保安听得厌烦，把嘴里的香烟屁股扔到街心，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嫌等待时间长，不要进场好了。是你们自己来的，并没有请你们来。只管多啰嗦做什么！我们执行的是政策，不卖你们的，有别人的好卖。你们看，路边又有两辆出租车停在那里了。”

三四个衣着光鲜身材健美的同性恋从出租车下来，紧绷的T恤下满涨的胸肌边走边微微抖动着，他们并不看周围的人群，径直走向门口的售票台。大家静静看着他们，猜想他们是1还是0，如果是1，每进去一个就可以放进去三五个0了。

  e, V2 x8 F  M“我们是1。”最前面的肌肉男昂首对保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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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摄像头前，把手机拿出来。”保安头也不抬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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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Y9 |# N" s6 R+ d“为什么？”

“要检测你们是不是1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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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8 C0 l% o第一个大胸男站在摄像头前，手机还没交过去，保安看了一眼监视器冷笑一声：“0，到旁边排号等着吧。”大胸男也不反驳，怯怯地退开几步。

第二个，第三个，站在摄像头前，摄像头倒是没有报警，于是开始检测手机，保安把手机插在一个机顶盒大小的黑色仪器上，前面一排指示灯飞快闪烁了几秒后，一个红色灯突然亮起， “不好意思，你们也是0，不能进。”保安看着仪器鄙夷不屑的说道。

$ V" K) ]) @+ e4 Z“你凭什么说我们是0，我们哪里像0？！”复古油头男和胡茬健美背心男齐声愤怒抗议着。

“你骗得了我，还骗得了高科技吗？现在是5G大数据时代，全国每个酒吧里面至少几十个监控摄像头，早就将每个去过的人扫描存档了，根据你和什么人搭讪，目光游走的目标这些就已经可以初步判断你的型号了，最牛逼的是我手上这个，10检测仪！把手机插上，只要5秒就可以扫描你所有图片和聊天记录，并迅速分析出你是1还是0，准确率达到99.9%！所以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保安冷笑着。
% Y1 X  l& p! ?“电脑也有出错的时候啊！”胡茬男还是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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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4 E, j7 N8 J1 W6 y8 s保安挥手让他过去看屏幕：“你看，这里显示你在狂撸帝上的资料是1，但浏览记录和聊天记录分析结果你是伪1，你95%以上的约炮对象是1，你发出的闪照89%都是臀部和菊花照，还有，全国联网的大数据对比显示你的菊纹和三月里建国男科医院的一个肛裂病例的菊纹吻合度99.8%，哈！你不光是0，还玩得很h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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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h/ ?* W. k5 e, X胡茬男看着屏幕脸色煞白，再也无力反驳，像个被针扎过的充气娃娃浑身瘫软，在众人的讪笑中慢慢向绿化带找地方坐下了。复古油头男看情势不对，不再辩驳，拉着大胸男朝着胡茬男那边去了并排坐下。

/ D6 M2 m; h  z9 R+ l( q9 e0 M$ ?) p希望犹如肥皂泡，一会儿又迸裂了三四个。希望的肥皂泡虽然迸裂了，心里的渴望和身体里的欲望可总得释出；而且命里注定，罗湖只有这一家gay吧，那些没有后台的早两年都被查封了。酒吧里有的是男人，而紧身牛仔裤包裹的欲望正需要男人，而且只能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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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4 i  F) A- }" u# G2 U# ]! S不断的有人来到，在1和0的辩论之中，在排号先后的争持之下，结果酒吧门口的等候区真个翘首期盼了；在1：4/5的放行进度下，0还是越来越多，本来就紧缺的1彻底看不见了。有人骚动起来，胆大的商量着要硬闯进去。

, F1 S& G/ M/ Z2 [   “一群娘炮！”保安看出他们的心思，夹着一枝烟的手按在腰间电棍上，鄙夷不屑的眼光从墨镜上边射出来，“吓！”声音很严厉，左手的食指强硬地指着墙上监控摄像头，“这是派出所联网的，你们敢硬闯，可是要想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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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h4 H! w1 n) S. D; R想进去喝杯酒，撩一下男人就得吃官司，这个道理弄不明白。但是谁也不想弄明白，大家看了看遍布四周的摄像头，又彼此交换了将信将疑的一眼，便又散开各自找地方坐着，靠着。

一批人咕噜着离开了酒吧，另一批人又从主路那边跨上来。同样地，在柜台前迸裂了希望的肥皂泡，赶走了入秋以来天天健身美容所感到的快乐。

关外的0们也和外地0一样早早的出门，今天来市区，原来有很多的计划的。手稍微放松一点，谁说不应该？房租，还债，苹果手机的分期付款，大概能够对付过去吧；对付过去之外，大概还有多余吧。在这样的心境之下，有些人甚至想去打玻尿酸或者瘦脸针。

0们为保持清爽，晚饭几乎没吃。先去屈臣氏买了安全套和KY。旅行装的名牌洗发露和洗面奶也必不可少，快捷酒店的洗护品伤头发，味道也廉价，精致0是不屑使用的。和同事共用的星享卡带在身上，不用是不可能的，四五个同事一起花近半年时间终于积累了金星会员，虽然会员计划改版了，但自拍的画面里还是要不经意的展示出星巴克咖啡杯和金卡才像个洋气gay。网上找人香港代购的蛋白粉自己来取，可以省下10块20块的快递费，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最近圈中八卦，某爱劈腿名媛被愤怒的金主爆了不雅视频后索性卖起了自拍性爱视频；某自称直男的八线小明星被假记者用假偷拍视频骗炮后数度假自杀，可惜仍旧蹭热搜失败；某名媛伉俪的淘宝内裤店拉到风投后为股份大打出手，分道扬镳，现在一个网店，两套班子，导致平角内裤和三角内裤不能放在一个购物车里购买，两个人关系恶劣到一起陪投资人睡觉的时候也互不理睬……等等。这些或真或假的资讯都是回到关外和富士康流水线上刚刚放工的民工gay聊天时的谈资，每每看着民工gay那饶有兴致的崇拜目光，都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 B5 }# q4 A5 v$ r  W突然马路西边出现一些骚动，未及好事的0们凑过去，一个50多岁的异装癖老姐姐已经披头散发冲至跟前，一屁股坐在酒吧门前的空地开始干嚎，旁人过去细问了才知道，原来他穿着女装在东门招摇过市被几个烂仔羞辱了几句还兜头浇了一杯奶茶，他气不过，上去和人撕扯，又打不过人家，萝莉裙扯碎了半边，高跟鞋也断了，想着就近来酒吧躲躲。看他嚎得厉害，大家纷纷上前劝他扶他到旁边花坛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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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长期在gay吧门口逡巡，揽代驾活并趁机占醉酒帅哥便宜的老司机凑过去，趁人多手乱在老姐姐大腿上狠狠地摸了一把，被抓了正着，老姐姐也不哭了跳起来骂：“哎呦！你个死鬼，敢占老娘便宜？！”。混乱中一个自带光芒的美0咔咔咔走过来，一把推开老司机并反手给了他个耳光，围观群众一片掌声。老司机见群情激愤，也不敢发作，捂着脸退到远处嘟嘟囔囔小声骂着什么，还不时恨恨的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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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0从手袋里拿出化妆棉，借着自身散发的光芒弯腰帮老姐姐清理脸上的奶茶和花掉的妆，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美0的领口缝着一圈耀眼的LED灯珠。清理好，又拿出化妆包为老姐姐补妆，可能觉得领口LED灯珠光线不足，美0也不知在身上哪里按了一下，全身都亮了起来！原来整件衣服都镶满了LED灯珠！围观群众惊叹着纷纷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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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美0！你就是狂撸帝直播间排名第一的送美0吧！”群众里有人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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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0莞尔一笑：“谢谢支持啦！”老姐姐把脸收拾妥当拉着美0的手：“没想到今天见到真网红了呢！”“你怎么来这里了？”

“周末嘛，过来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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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q4 |9 F% b4 w) j“你还要来碰运气？还以为你们这些网红就算没有金主包，也多得是粉丝可以约吧？”

“哎，说起来都是泪啊，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

; E& j# ^# g, O+ ?* o% w' {) ~“粉丝十几万，就没有和你约的吗？”有群众疑惑得问道。

送美0闪亮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粉丝多？天南地北的，想约吧，又要搭飞机又要坐高铁的，舟车劳顿不说，成本也高。本地的，除去撞号的，真喜欢我的顶天百八十个吧，许是自卑，许是担心我是网红，怕曝光，并不敢约我咧……”说着眼眶竟隐约有点湿润，旁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家都默默无言的叹息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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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M2 S# E8 v6 e4 J& I街道上见得热闹起来了，久了，又慢慢沉寂下去。不少人失去了耐心，揉碎排号纸，打开手机，一边刷着狂撸帝，一边慢慢向着荔枝公园方向走去，往公园的渔场上走一转，大约想去公厕碰碰运气。他们咕噜着离开Kudos的时候，犹如走出一个一向于己不利的赌场——这回又输了！输多少呢？他们不知道。总之，一周的期望落空了。

输是输定了，马上打车回去未必就会好多少，跋涉半晌，然后酒吧门外空等三五小时，最终失望的独自回去，也不过在输账上加上一笔，况且有些欲望实在等着要发泄。于是从红岭路拐进荔枝公园的街道上见得热闹起来了。

0 S. A; A( H/ W3 `: K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簇，路灯下拖着长长的身影，在巨大的榕树笼罩下的小径上走。嘴里还是咕噜着，复算刚才得到的代价，咒骂那黑良心的酒吧保安。或挽着手上的A货LV，或一只手牵着姐妹，眼光只是向两旁的树丛和公厕直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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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好玩呢，冰火九重天全套，”故意作一种引诱的声调。接着是——啊，啊，啊，——耶，耶，耶。Come on，come on，baby，——“靓仔，好爽的，不爽不要钱。”

1 u8 d! }# `+ w. Y暗娼和鸡头警惕的观察周围，不敢大声但又特别卖力，不惜工本叫着“帅哥靓仔”，同时拉拉扯扯地牵住“帅哥”的衣襟，这些中年妇女们知道惟有周末和长假，白领蓝领才会出来“消费”，这是不容放过的好机会。借着路灯看清走来的是一些“姐妹”后，意识到这些人并非自己的消费主体，又讪讪的走开，嘴里还嘟囔着一些脏话。

# \4 M5 b, i' Y7 v/ u. w2 P有大胆的0借着似有还无的尿意进了公厕，还有两三个也跟着往里去。公厕的灯泡早被人打破，借着窗口照进来的昏暗的路灯光，可以看到一个老头儿站在小便池前，见有人进来，他掏出那话儿摆弄着，干瘪下垂的阴囊在空气中晃荡着，丑陋的鸡巴半软不硬，只有龟头在黑暗中涨得锃亮，老G微微使着眼色邀请0进蹲位的格子间里玩，跟在后面的0吓得尖叫起来，老G也不收敛，一边搓弄着一边伸出舌头舔嘴唇，假牙几乎脱落下来。0们于是惊恐的夺门而出，跑到远处稍作歇息，骂着：“现在这些死老头子，坏得很！”小小的冒险并未带来好运，大家彻底泄气了，在草坪附近的长凳上坐下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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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t  W! v% q( }! V不远处几个更早来到渔场的0们买了啤酒和咸干花生，边喝边聊着。从大家的韩式半永久，假钻耳钉，言行举止，看出新来的几个也是同类，于是递了几支啤酒过来，围在一起聊起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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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b# r+ J8 A7 t3 V$ \8 F: w酒到了肚里，话就多起来。相识的，不相识的，落在同一的命运里，又在同一的渔场上喝酒，你喝两口来说几句，我放下酒瓶来接几声，中听的，喊声“对”，不中听，骂一顿，大家觉得正需要这样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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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4 f3 b& ^1 ~7 S; j) V; a3 g“一百块钱一位，还限量进入，真是碰见了鬼！”
# V+ u: }+ x0 n% K“去年是禁毒扫黄，酒吧关门，没处找人。今年以为环境好点，结果更恶劣！”
“今年比去年都厉害；去年还没限娘令呢。”
% A% k1 r# S1 G9 z“哪晓得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大数据下想装1混进去都没办法！”
( L  r4 V) O* j# u6 m“为什么要装1呢，你这死鬼！我一定要美美的，母母的，我就是母0，为什么要压抑我自己！我不偷不抢，有本事把我关起来！”
% i  ~/ W7 n& N6 H“干脆不做Gay了，乡下找个农村妹结婚去吧。我看那些结婚的直男倒是满写意的。”
“结婚去，父母那也有交代了，单位也不用天天被人指指点点了，好打算，我们一块儿去！”
( t7 U8 I" Y! E: p“那不成了骗婚？还是找个拉拉形婚好，男男女女，互不干涉，岂不快哉。”
& r1 u- l- ~, ?' T“我看，找拉拉形婚也不坏。我们QQ群里的小王，不是么？在惠州找了个拉拉形婚，听说婚后每天下班还给小王煮饭烧菜，家里收拾得可是干净呢！”
“你翻什么隔年旧历本！那个拉拉后来不要上班，要小王养，家用给得一个月多过一个月还是嫌少，动不动就威胁要向小王父母揭发他，去年底小王的厂关了门，没了收入，闹离婚闹到小王父母单位，最后房子也给了拉拉才平息。小王现在跟家里断绝了关系，没工作，又酗酒，几乎要做叫化子了，你还不知道？”

路路断绝。一时大家沉默了。被汗水浸湿了粉底的脸在公园昏暗光下又加上酒力，个个难看不过，好像就会有殷红的血从皮肤里迸出来似的。

) f5 N1 ~( o# b2 H. ]- y“我们天天健身，到底替谁健的？”一个人呷了一口酒，幽幽地提出疑问。
: Y# z5 d+ s$ M# }' P" {5 O5 R. ^9 n就有另一个人指着Kudos的方向说：“近在眼前，就是替他们1健的。”
“我们吃辛吃苦，赔重利钱借债，健了出来，他们嘴唇皮一动，说‘一个1三五个0！’就把我们的辛苦一古脑儿吞了去！”
“要是让我们自己定政策，那就好了。凭良心说，不必同性婚姻那么激进，gay，直，社会地位平等就行，我也不想多要。”
“你这囚犯，在那里做什么梦！你不听见么？1，0，都还没平等呢，你还要和直人平等？他们酒吧也是要听上面的话的，不是替我们当差的。”
8 P& u! u$ p5 d, E“我刚才在酒吧外这么想：现在让你们沾便宜，1先放在这里；往后没得约，就来强睡直男好了！”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网着红丝的眼睛向岸上斜溜。
7 }: j9 _# E. E  `“真个没得约的时候，什么地方有1，捉个来睡是不犯王法的！”理直气壮的声口。
8 ^+ j7 m: h# h! R+ d1 K- E“今年春天，大浪地方不是有人性侵直男么？”
“被抓了，判了五年。”
* ]  I; \7 v( i2 U3 b* _; B" ?“今天在这里的，说不定也会判刑，谁知道！”
3 r0 b" m5 n+ s. t8 c, D( F1 q
+ e+ J! ?! i  Z( L散乱的谈话当然没有什么议决案。酒喝干了，饭吃过了，大家打车回各自的蜗居。出租车穿过人车流淌的、霓虹弥漫的城市，城市是这样一个地方，不仅没有意义而且没有真感情，它已经变成死寂压抑的风景和城市风光，那里居住着郭敬明笔下的光鲜的行人和空虚寂寞的各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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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y) Y( R9 A) F" }# E5 k: M酒吧里面的喧嚣热闹也没能持续多久，那些提前离开的0们第二天看新闻会感慨自己竟是幸运的一个。凌晨2点不到的时候，警察突袭了Kudos，前后门都堵住，一个也没能跑掉，说是接到举报说场子涉毒，命令所有人蹲在地板上，这时不分10，一个个轮流登记身份证、住址和工作单位，然后在后脑勺上剃掉巴掌大的一片头发当场化验。验出问题的被塞进警车带走了，没问题的拿回身份证，顶着巴掌大的秃头惊慌失措急急的走开去，心里思忖着一旦被通知家人和单位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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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d8 S1 l2 x; @$ [等警车全部离开后，酒吧匆匆落闸关门，熄灭了门头上炫目的店招，酒吧街便冷清清地荡漾着暗黄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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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下个周末又有一批0来到这里停泊。酒吧门口便表演着同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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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h& X* l6 r这种故事也正在各处市镇上表演着，真是平常而又平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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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7月1日发表）
8 B, A# I0 j3 \9 F（原载《叶圣陶集》，江苏教育出版社，1987年）

jackchow

真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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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他妈的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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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写得蛮好的

channelman

CCGV 发表于 2019-10-7 13:42
  b& [# U1 D  I  d, u/ q楼主就是文曲星下凡！！！！
只是那些0真的就这么饥渴么？？？

他们就是这么饥渴，当然也是有很多不饥渴的0，但他们不会频繁出现在这些场景里，大多都在网吧打游戏在家看甄嬛吧。

色盲kk

写的好刻薄啊.

jimmy_xx

比原文更精彩。

xjjinjie

文笔真好。不做作家亏了

左岸男人

没有感触是写不出来的

喜欢老头2019

所以这个kudos在哪，没去过gay吧的人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