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可畏 你真可爱

黄精神军

我没想到我们仨对那段时光仍然记忆犹新，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故事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先约得汪灵。现在的她比军训时更加迷人。她来赴约时提了一大袋芒果。那我们的故事就从芒果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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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G/ |9 b" |. S" s（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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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 X" a2 ^. P  n- E“军训的前一天是个三伏天。教室里，我的前排散发着芒果的清香，不知是芒果发出的，还是你发出的。

  \8 j' ]: x( }0 n% |“当昆走进教室，来到你旁边的空位，我分明看到你眼里泛起了涟漪。你别否认！但你知道吗，我的眼里早已波光潋滟，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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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你赶快把刚剥好的大芒果塞进我嘴里，不想听我的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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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打住吧，听我说！

" L6 G( L6 _* R$ s+ Y. u“说实话，我到教室之前，希望能在我们班里遇见一个大帅哥，帅出天际的那种。但一来到教室，大家都穿着迷彩服，一眼看去，大家都一样。直到余昆来到我旁边。

1 p+ ?  l- L7 Y9 f: r“说实话，他并没有我所谓的帅出天际。他那时理着一个寸头、单眼皮，脸上甚至还有几个痘痘，一米七出头。把他放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扎眼。但我的心就是沦陷了，沦陷在了他那单眼皮下的两泓清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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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i9 {) c/ a! m“他得知我旁边没人便坐了下来。他很安静，也很高冷。刚到教室的他也许太热了，他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像害羞似的。他周身散发着热气和一股芒果的清香，我忘情的吮吸着、沉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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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 @8 ~4 K- c# M“正如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吃芒果了。我从桌里掏出一个大芒果，递给他。他收下了，但他并没有吃，我记得没错，好像后来被你抢走了吧？

“当时整个教室喧闹的很，大家都在相互认识。而我和他之间却没什么话，好像我们从前就认识似的。我们不说话的时候，他就拿着新书静静地看着，而我也假装看书，但余光里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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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余光看着他迷人的眼、嘴唇、胡子还有右耳上的那颗痣。我还看到他像海岸一样宽广的肩膀和后背、厚实的胸脯、结实的手臂以及被他健壮的身体充实起来的丛林迷彩。天哪，我彻底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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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2 y2 D$ p* ^* i  l- c+ X( U“当然了，我也看到了坐我后座的你，你比他瘦弱些。你好像也出神的看着我们俩吧？但具体你看着谁，我没太好意思细看，也没那个心情，我的眼里只有他。

/ Y3 K' H* m$ ?# R/ c3 j2 ?7 b$ {“后来，每次在教室集合，我总会先到。他来的迟些，但还是会选择坐在我身旁，所以我们总不约而同地坐在那两个位置，不像其他同学一样位置不固定。对了，差点把你给忘了，那段时间你来的比我还早，也一样一直坐在我后面。当时，你不会喜欢我吧？”

8 [, K" y0 k7 ^( g（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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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7 T1 X5 K: P我看着你笑笑，自顾地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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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6 }# ^/ l+ J“你那时长得也很普通，不过你的身材很好，班里肯定有人喜欢你。我也注意到了你对他的感情。你总是有意无意朝他看，但你也许不知道，在你不看他的时候，他也会看着你。因此你们对视过几次吧，你偷偷摸摸的假装看别的地方，然后目光慢慢往他身上移动，直到撞到他的目光，但每次都是你不好意思的躲开了。那时他看你的时候也会反过头来看我，好像怕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在看你似的，当然。我也会躲开他的目光，然后看向你。

1 H  t. o3 U' o# ?- _0 ]2 o  K/ v“后来，你们关系越来越好，聊得热络起来。我也看见你经常看着他，不用余光。那时挺羡慕你们的。

“我一直以来都有些自卑，他那么优秀，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很渺小。

“你觉得我配喜欢你吗？”

（四）

“说实话，你也有你的发光点。只是他在我心中更加耀眼一些。

2 x% `1 @" R' w6 I7 s9 z- [“后来我发现他不仅刚好长成了我喜欢的模样，他还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很暖、很爱干净、很阳光，三观很正，有很多好习惯，很man。

“重点是他还特别爱笑，我每次给他芒果，他都对我笑笑。而我对他那爱笑的眼睛毫无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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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p) l9 I5 j' w“在军训的时候我也总瞥着他，一旦目光里没有了他，我就会慌乱。直到找到他为止，但也担心他发现我的窘态。所以那时我真的希望他能站在我右边当排头，然后我就期待一个没有‘向前看’的‘向右看齐’。那时我目光中的他，无论太阳多烈，他的军姿总那么挺拔，他挺起的胸脯甚至让一些女生都不好意思。说实话，我真想依偎着他啊！他的头总是微微上扬的、眼睛也炯炯有神，活脱脱一个天安门前的哨兵。在平时，他的头和他的嘴角一样总是微微上扬的，总能让我在迷彩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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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军训快结束时，我们坐大巴去靶场的时候吗？当时让女生先上，我故意慢慢吞吞，没往上挤。当他来了，我就能同他一起上车，这样，我们坐在一起也只能是‘巧合’了，我自以为这一计很妙。不料，后面有人叫他回班里取东西。我感觉突然丢了魂。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往我这边看。当时，你就站在我后面吧？他把包我往我这一扔，差点扔到你，让我给他占个座位，便离去了。我不禁想，难道他对我也有感觉。当时感觉头晕晕的，像被爱情砸晕了一样。他就这样让我想促成的一个‘巧合’变成了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在车上，他往外我坐的位置挪挪，假装要往后看的样子，我也顺水推舟往他那靠靠。终于，我的手臂碰到了他的大臂，我感觉到了他的热量，也感觉到了那膨胀的肌肉的力量。真想把脸贴上去，然后狠狠地亲上一口，更想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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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h+ F* j0 \: @1 `2 Z- ?/ w（五）

“我当然记得那一次，上车时，我确实在你后面，我也想靠你——们近一点。我分明看到了，上车时，你努力往他那边挤，我就看出了你的意图。于是上车后我也找了个你们后面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你们。我也许只配看着吧？

“既然你们当时都那么好了，你们为什么还没在一起呢？”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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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0 g( [4 [0 `“我还想问你呢。当时你那样关注我——俩，你难道没发现他其实并不喜欢我吗？一切都只是我想多了。刚才我说的只是能证明他可能喜欢我的事，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同学而已。他并没有像我在乎他一样在乎我。只是那时我一直沉浸在那种他喜欢我的错觉中不能自拔，自己骗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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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啊，有些感情是未能说，有些感情是不敢说，有些感情是不能说。我不想被拒绝，有时自己骗自己挺好的。你还会去找他问问，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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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K7 B+ a: G1 Q（七）

“哟，昆，你又迟到了”我对并未迟到的你说。因为军训那段时间，你来的总比较晚，我就总对你说这句话，你还和以前一样只是笑笑，你笑起来确实和汪灵说的一样阳光。这些年，你除了肚子大了点以外，其他都没变化。我把汪灵托我送你的芒果拿了出来，在芒果的香氛中，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坐在你俩后面的时候。

! ?( U" y, E6 q9 Y“在电话里都给你说了，说说那时的你吧。”我看着你的眼睛说，你的眼睛也和那时一样。
我看到你眼睛也看向了我。

5 G6 `0 a& R, z% v7 s" Y（八）

0 a9 c' h9 a# V4 Q: _/ ]: \“岸啊，我那时也不傻啊，我能不知道坐我旁边的汪灵喜欢我吗？她也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一定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你一定喜欢她吧？你不用否认，我好几次看到你盯着她看。我觉得你们很合适啊。我真的觉得那时的你太不勇敢了，你喜欢她就应该让她知道啊。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呀，大不了被拒绝，那也比一直埋在心里不能说强吧！

“对了，别光说我，我想听听那时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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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1 u/ ?' z& z  Z（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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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并不是在看她！”我目不转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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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岸，你理解‘世俗’这个词吗？它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的力量却无处不在，制约着我们。我们也许因此不能做我们想做的，说我们想说的，在它面前我们不得不低头。世俗可畏啊，我们只好从心不欲、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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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你知道吗？其实双眼皮下，你的眼睛真好看，世俗虽然可畏，但你真的可爱啊。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说出了埋在心里的这句话，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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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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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k, I7 S. T+ I( }; q我贪婪地盯着对面单眼皮下那两泓清泉。忘却芒果，挣脱时间，超越空间，冲破世俗，我还是像第一次看见你一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