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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6 V5 C8 J大家好,我是linkyang,是《国家运动员教练...》一文的作者,时隔5年的时间,我回来了。在这些年里,我虽一直从事着文字工作,但好像许久没有在搜同上更文了,在2017年写完《国家运动员教练...》之后,我也陆续尝试过写几个长篇(在搜同上),结果都因为工作或各种原因没有结尾,而这次更新,我将带来自己的全新短篇小说集,每一篇都是一稿完结,这次咱绝对是有始有终。(对自己之前的太监行为感到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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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当我看到自己5年前的作品,还是会为自己当时青涩的文笔感到羞涩,但同时也会被自己当时纯真的写作热情所打动,更让我感动的是那篇小说下面大家发自肺腑的留言,我永远忘不了有一个大哥在评论区说他大半夜看我的文看哭了,这绝对是对我们写作者莫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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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5年,许多事情发生在我们的周围,而我也积累了更多的写作经验,所以就想,这大概是我回报当初给予我鼓励的搜同朋友们的时候了,尽管我在搜同写的这些作品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版,但这次我仍然诚邀大家一起来见证这个短篇小说系列。这次,我将把视角投射到平凡的同性恋群体身上,他们跨越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职业,是浮世绘,是人生百态,去写只有我们能感同身受的喜与悲。去写我们对人生的感慨,对生命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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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让我们一起翻阅这本小说集的第一个故事。这是一个略带伤感但又充满希望的故事,在一座小城里,两个年轻人互相拥抱着取暖,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生命与救赎。——《短篇集01 小陈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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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鉴于我之前写《教练..》时候的前科,这次我一定要特别澄清几点,我写得是虚构作品,是小说。这些故事选材来源于我对身边人的观察,我的阅读,我的采访等等,但既然是虚构作品,肯定会有适当地艺术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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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B: z: t5 r. D正文:
- h7 K+ `9 ?) y3 Q本故事纯属虚构
4 w! p" ]$ U8 r- G4 P/ s! k6 V$ w3 L* r这是虚构写作,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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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也有些惊讶,我以为值得让我挂上个专家号,在医院结核科做主治医生的,怎么也得是个年过中年的人,但小陈医生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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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穿着白颜色的大褂,带着一副黑边框的圆形眼镜,短寸的头发显得格外精神,他笑脸盈盈地看着我,让我感觉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属于直男特有的憨厚劲。只不过我当时的个人境遇已然跌至谷底,没有一丝丝多余的气力去想别的事情,去感受什么春天的美好 —— 去“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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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镇几乎是没有什么年轻人的。但好在,这里仍有热闹的早市。
2 A8 s- |  a/ r5 s; M' J' q4 }每天不到7点钟,菜农们就会把绿得像在滴水似的蔬菜运到早市上,各自占好位置,等待着这座城里的人们醒来。他们醒来后会慢悠悠地洗漱,然后出门,叫卖声便会在这座安静的小城里荡漾开来。我喜欢这里的早市,偶尔也会逛一逛,我敢说,大城市里根本没有像这里的清晨这样新鲜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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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买菜的市民中,几乎没有年轻人,这座城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或是创业了。所以我才如此惊讶,小陈医生居然和我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和这座城格格不入。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我只知道我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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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肮脏、堕落、想逃避、想找个什么地方就这样缓慢地结束余生。
$ \3 m9 g& e4 ~6 j& |“先去做个体检吧,血常规、肝功能什么的都要做,然后就可以给你开药了,你是第一次拿药,所以只能先给你开一个月的,以后就可以给你三个月、三个月的开药了” 他说话语速均匀,声调中透着理科生的逻辑性,只需听一遍就能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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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天来问诊的人不多,所以他显得格外有耐心。初次拿药的体检流程非常耗时,我来来回回往他的办公室里跑好几趟,他也并没有不耐烦。等我拿完药,依然要在他这里领报销凭证,我猜可能是他们医院缺人手,他递给我一支黑色的水笔,让我在转介单上签名字,之后又把报销凭证交给我,让我去大厅的柜台处报销。在我离开前,他不忘再一次嘱咐我。
; ~5 a+ ~% F0 ]3 v4 H, t“ 记得按时吃药,开始吃就不能随便漏服,依从性一定要好 ”
% t  r( b: L) e# k: Y& o, L; |我点了点头,又问了他几个其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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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药吃了会非常头疼吗?”
" H7 |) d9 u1 d2 a“ 刚开始可能会失眠多梦,你得忍耐一下,不过你cd4挺高的,坚持熬过这段时间,就不会那么头疼”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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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明天开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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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今晚开始吃,或者明天开始吃都行,记得定好闹钟,每天吃的时间要准时,早上吃一片,12个小时之后吃另外两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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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 我努力地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然后跟他告别。
" f) s6 N1 _3 ]+ @回家的路上,我只觉得头昏沉沉的。我想,我还没有开始吃那该死的药,就已经开始头痛了。
4 ?& |' K5 {: w6 j; j/ m9 q那天晚上,我准时把两粒药伴着凉水吞咽下了肚,一方面,我想让自己尽早熟悉吃药的感觉。另一方面,我想试试看这药到底有没有说得那么让人犯晕。然后,果不其然,我晕得几乎在床上出现了幻觉,半夜里好几次口干舌燥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却喝不进水,因为嘴巴里是苦涩的,弄得我只好伴着饮料解渴,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喝着酸甜口味的饮料,我都不好意思觉得这是对我的惩罚,这惩罚实在太轻了。
) ^$ O- f  t3 y6 u% U- g: P. S何况,我只是觉得自己倒霉,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至于受这么严重的惩罚,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给我的这般境遇,我没法去埋怨某一个具体的人,除了我自己。
! u4 {  ?$ m9 u) s( r那之后,我就这样在床上昏睡了几天,几乎没出过门。等到某一天的下午我实在是饥饿难耐,才决定去外面吹些冷风。离我住的地方稍远些的一个小区,有一家稍大些的超市,我想去那里随便买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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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我路过一个篮球场,我以前倒也走过这里几次,但这里从来都是空荡荡的,它似是新修建起来的,几个崭新的篮球架此刻正伫立在干净的胶地上,像是几个落选的球员傲娇地俯视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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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天,一阵阵篮球拍击地面的响声传来,那声音充满力量,我的心脏和脉搏都被这一声声拍地的撞击激得心潮澎湃。我的眼神越过球场外围的网的缝隙,看到在火焰般的晚霞下,一个男生在独自打着篮球。
$ \- K2 A, @. b7 u小陈医生在篮球场里奔跑着,他脱去了羽绒服,只穿了件黑色的圆领卫衣。可能是因为剧烈运动的关系,他的脸色衬得红润,但他的眼睛炯炯发光,特别的明亮有神。他一次又一次的拍球、投篮,要是球进了球框,他的眉毛便会轻轻一扬,露出满意的表情。我默默窥视着这一切,抿着嘴,消失了许多天的饥饿感重新回到我的躯壳中,这一刻,我迫切想找个什么地方吃点东西。但我没有上前去打招呼,而是默默地离开这里,我还记得回家前我找了个馆子美餐一顿。
" c' j( ?8 _8 h4 d( I( I! D/ U或许是饱暖思淫欲,又或许是什么我自己都没有注意亦或不愿意承认的原因,那天晚上我重新下载回很久没用过的社交软件,约上了一个职业是货车司机的大叔,我们互相交换的照片都是阅后即焚,只两三秒钟的时间,我甚至没能在大脑里清晰地记住照片上的人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这场性爱的旅程,还是像开启了免密支付的购物,迅速地促成了一笔新的订单。
9 F9 y9 H0 X! s, U; U, r我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过性生活,说我对这场完全出于肉体上的性交一点都不期待,那是虚伪。我认为,约炮和情侣间的性爱是完全不同的,情侣间做爱,嗨点在于做爱的过程,约炮时做爱,嗨点在于焦急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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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待的过程中,心脏会跳动的很快,你期待着他和你想象中一模一样,又期待着他给你带来刺激和惊喜,这种感觉会上瘾,会让我忘了自己身处一个真实的世界。
/ o) P; g6 T2 c. ^9 Y让我仔细想想那晚的情景,恩,货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我没问他年纪,但我猜他大约比我年长十岁,身高比我略矮一点,身上的肌肉很结实,他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身体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种粗鲁地,野蛮的厚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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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也十分满意,夸我长得很年轻,像个还在读书的学生,他刚送完货,身体还残留汗渍的味道,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客套和前戏,他就用他的身体把我压在了床上,他粗黑的大手把我身上的一切都扒了个精光,他厚实的嘴唇在我的脸上、身上漫步,在这个过程中他想和我接吻,并且试图让我帮他口交,但我都闭着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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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接着侵占我的其它部位,直到他的舌尖接触到我脆弱敏感的地带,我才出了声。
. z1 o$ c5 }# A5 ]  g“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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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我的声音似乎很满意,表情露出凶狠而轻蔑的笑容,随后他把手指塞进了我的身体,在一阵阵搅动中我彻底丢盔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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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操你了 ” 他说
& n. \, k; c4 R. j, x. y/ f“ 多抹点油,带好套 ”我侧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盒冈本003,递给他一支。“用这个套,这个感觉好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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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的阴茎彻底进入了我的身体,这种异物进入身体的感觉我有挺久没有体验过,但很快我就适应。他那根东西的尺寸有些粗,龟头处微微上翘,颜色黑得俊亮,像把饱经风霜的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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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的时候我喜欢和年轻的肉体交合,但稍微年长些后,我就喜欢上和中年大叔做爱。他们不似年轻人那般不懂事,横冲直撞,不管你死活,他们更温柔也更粗糙,做这件事的时候充满了认真,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他们做爱时的愉悦感绝对不是单纯来自对你的喜欢,虽然他们嘴上经常这么说,而是源自身体兽性的一种征服本能,他们要看着你在他们一次次的抽插中忘掉自我、表情失控,呼吸从冷静到急促,身体从冷淡到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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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喷射过后,我们都累得筋疲力尽,他看着我的脸,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是否待会想再来一次,我委婉拒绝,他起身清洗身子,麻利地离开我家,似乎他不能在外面待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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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可以发展成为固定炮友,我说有机会再说吧。他刚走没多久,闹钟就响了起来,我突然感觉非常疲惫。这一场突然的性爱像是一场冷冽的暴雨,它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了些许快乐,可它走了之后,空虚和孤独却更加凝重了。
9 Y9 `. i9 q: b7 L/ P我披上外套蜷缩在飘窗上,看向窗外黑蒙蒙地世界。房屋错落,路灯零星在小区的各处闪耀,有那么一刻我想念大城市的夜,至少在那里,我出门可以很方便地找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点两串关东煮,味道不会太好,但也稍微能够慰藉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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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为,当查出自己患有某种慢性病的时候,会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崩溃、发疯、不敢置信、恐惧,但小陈医生跟我说,其实很多人确诊时,表现得倒还算比较镇定。当然,这有很大程度要归功于工作人员的心理疏导,他们会温柔地告诉你,这种病只是一种慢性疾病,只要你好好吃药,不会影像寿命,你根本不会马上就去死,你也不会死得很难看,大家会替你保守秘密,保护你的隐私,你可以活得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 D8 i# ]5 k- m6 O4 ?, z) F当然,只要时间稍微久一点,不管你多么嘴硬,只要你脑袋没缺根弦,你还是会自己发现你跟正常人之间的不同,比如,正常人不用每三个月请假去一趟医院拿药,正常人不用担心自己公司或者单位的各种体检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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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恐怖地是,慢性病剥夺了你爱的权利,它给你贴上了一张时刻宣判着你有罪的标签,你从此活得像是个被割掉了睾丸的男人,你的骄傲、自尊都烟消云散,你跟别人的世界从此竖起巨大的隐形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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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怎么开口跟以后我爱的人说,我有病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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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说得出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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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向窗户上的玻璃吐了口气,玻璃顿时就湿润了。
' {. g9 B* s4 l( o那天以后,我常常去那个大型超市买菜,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生活如果在你的身上拉了个很大的口子,就算当时再怎么鲜血淋漓,时间一久,也会慢慢地帮你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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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每次从超市回家,都会故意路过那个篮球场,小陈医生在那里打球的次数少了很多,但我还是常在那看到他的身影,某种期盼从我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给我忧郁的生活一点不真切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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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第37次路过那里的时候,小陈医生发现了我。夏日炎炎,他光着膀子,把短袖别在腰间,他看到我时,伸出手在头上挥了挥,我再不好意思视而不见。
  Q  K7 |( P8 b' u- E/ U" ^* z* y“ 哇,买这么多东西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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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小陈医生好 ”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注视下,脸蛋热地发烫。
7 U- Y: |* [5 Z# @0 y“ 你最近是不是该来拿药了 ”
. M2 |. U9 M/ i' ]“ 恩,差不多,距离上次拿药,已经过2个来月了。”
: c# J3 d) L% O0 w& g“ 那你得赶紧拿药呀,不要总是等到药快吃完再拿,要提早一点拿,现在疫情总是反复,要是什么时候隔离了,拿药又会很不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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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知道 ”
/ k! |: D6 C: Q我已经在他这里拿过好几次药了,和小陈医生也熟络了很多,他性格很好,人也很正直,每次拿药也从不让我做些什么额外的检查。但是这种熟络仅仅是病人和医生间的熟络,像这样在外面碰面,像朋友般对话,这还是我俩第一次。
/ j: i$ X1 S. T- t) t“ 你现在吃那个药还头晕吗?”他问
8 q4 D, Y6 o5 y# ~% r1 J  w6 |2 [1 C) T“ 已经不怎么头晕了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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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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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不敢瞅他,准确来说是尽量不去看他的身体,他光着膀子,赤裸着的上半身流淌着汗水,像出炉的钢板那样黝黑光亮。两个乳头又黑又硬,仅用余光瞥见一眼,就让人想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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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怎么这么腼腆呀?平常在医院,看你挺活跃的。”小陈医生并没察觉我的不自在。
3 p. M# Q6 p8 G! |( z“ 有吗?”我尴尬地笑了笑,“ 可能是在医院外面遇到主治医生,让我有种上课逃学被老师抓了个正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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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你又没做什么坏事...  ”小陈医生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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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说 “ 喂,你喝酒吗?”
9 W) k; m) Z6 n' C“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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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问你平时喝不喝酒。 ”小陈医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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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喝。”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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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咱喝酒去呗,我请客。” 他爽朗地说 “走,哥请你吃烤串去”
% ]( N) O3 b9 d“ 这?好突然呀。”
; R& b- o+ ]5 [. v$ J7 j“ 怎么?请你吃夜宵你还不赏脸,你不怕下次我给你开错药呀 。”
8 L5 N) O" D; @8 m5 ?8 K* D8 i, a“ 去,去!有便宜我干嘛不捡。”
9 j2 r$ j5 `/ Q* }我其实心理高兴还来不及呢,但是我还是有些疑惑他怎会突然请我吃烧烤,我在心里试图给自己几个合理的解释,是出于对自己病患的关怀?还是对我们这个群体的好奇?或者,就是单纯想找个活人喝上一杯。
/ l% ?7 ?. P: u& k0 O夏天最适合在大排档里吃烧烤,小城的夏天并不热,因为有远处海边吹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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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吃药后,我很少饮酒,倒不是因为怕喝酒对身体不好,主要是因为孤身一人,喝闷酒比不喝酒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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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医生领着我左拐右拐,很快到了家大排档门口,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烧烤店,招牌也比较简洁,字体我是不太懂得,但看上去像是龙门手书体,五个大字“大排档夜宵”写的是龙舞飞扬,给这家烧烤店平添了几笔江湖气息。
' g  _- N: M! L# r9 e, s我这才发现,这座城里的年轻人竟比我想象得多,男男女女们在这个时候都出来了,他们坐在大排档外面,喝着冰镇过的啤酒,吹着天南地北的牛,这种氛围让我没来由的喜悦。
3 l" W* i" U% P' S1 I3 t9 ]- t& L( g老板招呼我们坐下,小陈医生把菜单递给我,让我随便点,他只负责点了半箱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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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天不用上班?”我试探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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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休息 ”他说。
$ q' i% R, k1 [2 e  i1 s$ ^/ q# O“ 那今晚咱可以喝个痛快了 ” 只要是跟别人喝酒,我不怕别的,就怕喝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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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吃烧烤,我都必得点上碟辣毛豆,而且毛豆要入味,入了味的毛豆皮才软糯可口,吮吸起来才够味,等到把毛豆皮上的味道吮吸干净,又用牙齿把硬硬的毛豆剔出来,那口感,嚼起来真是带劲。我们点了些手工羊肉串、炭烤鱿鱼须、牛油小串、大面筋、茄子、秋刀鱼、娃娃菜...,除此之外,还额外点了盘蛋炒饭,这家店的蛋炒饭炒的可真是太香了!吃到嘴里也真叫一个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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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医生,你怎么会留在这工作呢? ”
. Z- A* \5 j' I6 _这一边吃一边喝的,又都是年轻人,话匣子没一会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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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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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小陈医生你怎么没去大城市里工作,那里才赚得钱多。留在这里,建设家乡呀? ”小陈医生是名校毕业,能力比我可强多了,我大学只读了个不入流的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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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母亲病了,得要人照顾,我就只能留在这里。”他说这话的时候似有点失落,自顾自地喝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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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亲照顾不了她 ?”
1 I- L. K. g( X+ A; h% y“ 我没有父亲 ” 被我这么一问,他脸色沉下,缓口气才说 
: [1 G( ?  A% s, ]: f' C“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下我们母子两个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父亲失踪后,母亲没有报警,也从没想过要找这人,她是个严肃又控制欲强的女人,从不许我提父亲。只是默默地,独自抚养我长大,小时候家里很穷,生活很艰苦,母亲在生活上却把我照顾得妥妥帖帖,在我的学业上,她更是倾注了全部心血,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娱乐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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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医生轻松地讲起这些往事,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我还是觉得他小时候肯定很不容易。从小没了父亲,小陈医生不知要受多少外人冷眼。而缺少丈夫滋润的母亲,又不知会给他多少同龄人没有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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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轻松快乐的时候,我离开这里,到大城市里去上学,虽然生活条件没有别人好,但我却和很多事情都欣然和解,你知道吗?我以前是个很阴郁不说话的人。”
4 ]& i. v5 w. O6 a4 u/ R) x& p他喝了杯酒,有些伤感地说:“ 我本是打算在大城市里找份好工作,赚够钱把母亲也接去的,但她身体突然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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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也很难过吧。” 我说。
/ Q# W3 @- i4 }1 ^" P9 w刚毕业的小陈医生,肯定也对大城市充满了憧憬,但生他养他的这座城,以及深爱他的母亲,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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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我确实挺想不明白的,尤其看着同学都在大城市里辛苦又有奔头的工作,我常感焦虑,只觉得浪费好几年的时光。不过这点子事,我后来自己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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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喝下一整杯酒,他好像有一点点醉了,从脸到脖子后根处,都泛着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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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发现,母亲老了,她以前或许想看我变得很出色、很优秀,但现在,她像是只恳求我能陪在她身边,你知道吗?我们一辈子,能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其实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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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话很让我惭愧,我自从染上病,自觉无颜面对父母,才躲到这么个地方来避世讨个清净。
) i- i/ Q5 g* o8 \7 _6 M9 o) o“ 不谈这些了,说起来,我常见你也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吗 ?”他问我
4 r" m: `: w0 H5 p+ s" N9 k4 B聊到这里,我才知道他原来也好几次在篮球场看到过我,只是那时都不熟,所以他也没跟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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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现在染上了这个病,怎么找对象?就算是真碰上真喜欢的,也没法跟别人开口。小陈医生,你有对象吗?”
& T1 |( x& f8 \& O7 z- }. s" z' Q“ 我啊,没有!我要是有对象还拉着你在这喝酒?早回家陪老婆去了。”他爽朗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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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医生你人又好,长得还帅,现在的女孩子真怪,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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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说法倒真稀奇,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夸我长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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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要我怎么说呢?小陈医生你不属于那种小白脸似的英气的帅,却是那种爷们的帅气。“ 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 好不好看什么的,个人审美不同,但我敢说,你这样的,在咱们圈子里是很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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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还真是不挑人呀 ”小陈医生笑了笑,与我碰了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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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点醉醺醺了,所以说话也开始大胆了起来。
& E& Q, X9 D# \# S“ 那可不是吗?我要是洁身自好,也不至于染上这个毛病 ”
5 N- i% C" l, i# C“ 谁传给你的 ?”
1 A4 A" t, c& E“ 不知道,谁知道呀!我是真不知道!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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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真够糊涂的 ?"
) m, d% k4 _5 l8 b, |* H3 T“ 我年轻的时候,那看谁都不像个坏人,没想过别人可能真有那病,总觉得这事离自己挺远的”
$ t5 _! x/ d' i" T“ 这能用眼睛看得出来?他自己都不见得知道自己得病了呢。”小陈医生听到我这态度,生气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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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现在说这些也没啥意思的。不过小陈医生,你人是真好,从来也不歧视我,也不乱让我做什么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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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我刚负责这块事情的时候,也感觉心底毛毛的,后来实在是接触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你别太往心里去,这病平常根本看不出来。 ” 我知道小陈医生是在宽慰我。
; w, C8 R) d7 V6 t( R8 p“是看不出来,不过几个月还得领药,领药的时候又得体检抽血,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可怕打针抽血了,现在倒好,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来这么一次。”
5 @! L9 z+ E" z/ m& I他听我说怕抽血,没忍住笑出了声,我问他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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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0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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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 ”
( J8 r7 P8 u4 K! J; i6 m他憋了会坏笑,然后说 “ 难道挨操的时候不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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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可真是把我怼得哑口无言,可不是?挨操的时候,多疼也得忍着。
8 x% ]+ e/ L+ A* n9 H4 m1 i, C之后,我们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聊,待到散场时,已是凌晨2点,我们都喝醉了,大排档离他住的小区近,但他坚持要把我送回家,我一再推托,他还是送我到家楼下,我这才发现,他性格其实倔得像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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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们倒像真处成好朋友,一起约着喝酒撸串,约着看电影,还一起结伴去市里玩过几次,感谢我表哥借给我的这辆二手车,有了它,我们可以当天出门,当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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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听过小陈医生父亲的情况,在他记忆中,他父亲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但和他母亲却总不亲近,我隐约有种猜测,可是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我问过小陈医生可有过将来去寻父亲的打算,他咬了咬牙说,从没想过。我这才知道,他对父亲一直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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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医生一直没找女朋友,他总说自己太忙又太穷,就算想,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讨老婆,但我总觉得他对女生是冷淡的,这种冷淡有可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但也不是没有根据,我猜可能是因为他母亲管他太严让他产生了逆反心理,也可能他身体的基因,就不怎么亲近女人。
/ ]! u( P# o) b, h" Z* K$ n% \小陈医生有时像太阳,耀眼又明亮,让我看着他,就会期待每天清晨。他有时又像月亮,孤独又寂寞,让我看着他,就想从他身后抱抱他。
- J. ]3 E. I# V后来有次我去拿药,发现办公室里竟是坐着个中年女医生。我忙问小陈医生呢?那个女人告诉我小陈医生家里有事,请了长假,暂时都不会来医院了。我隐约猜到什么事情。之后一个月里,我和小陈医生都没再联系过,我不是没有他微信,但我问不出口,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去关心他,我害怕自己会跨越不该跨越的那条界限。
% g2 w6 E. I, a“出来,吃夜宵。”
8 {& @' d. V  Q; Q. D6 n0 g某天,小陈医生主动给我发来微信,收到微信的时候,我几乎要从床上弹跳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我是如此急切地想要跟他见面。
, z: i+ c$ ]9 G& V我们来得到那家烧烤店,像平常那样点上一份烧烤,但那天,我们点了一整箱酒,平时,我们的酒量都只能喝半箱。
! V( n" m, g0 A* _! r+ m小陈医生跟我说,他母亲过世了。
6 I) N% Q& F) q“ 节哀顺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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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又喝了几杯酒,语重心长地说:“ 我辞了工作,要去外地工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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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这样发展,我并不意外,且早有预感,他对自己的生活是有打算的,这点和我不同。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过几天,他又跟我说起,他跟与他交接工作的医生打过招呼,望她以后对我多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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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拿了几年的药了,早习惯了。我照顾她还差不多,我可不是吹得,我现在走流程说不定比你们医生还熟。”
; t' c) q% N. M8 n- T+ J; Q他被我逗笑了,又和我碰了碰杯,我想说些什么,可是我看着他的脸,只是觉得没必要说。男人间的感情,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全在酒里,全在酒里 ...
# J9 K, c* N( J+ T7 m$ f那晚我们没吃太晚,刚过12点,就打算散场,我说这次喝得有点多,别送我了,都各回各家。他想了想,非让我跟他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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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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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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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密。”他拉着我的手臂,一路上把我拽到他家里。
4 F4 [$ M% S6 {+ d/ N% O刚进他家门我就看见他母亲遗照,挂在客厅中,我沉默不语,看面相并不似小陈医生说得严肃,眉目间还是透着女子似水的温柔的。小陈医生把我拉到房间里,东翻西翻,最后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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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送给你了?留个念想,以后看到它可要想起哥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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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伙,单反相机?这你舍得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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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是不舍得的,但是估计接下来我也没空拍照片了,而且等我赚钱了,我打算买个更好的 ,再说,你很喜欢这东西吧,之前我跟你出去玩的时候,我拿出它,你眼睛都发光了”他让我自己把玩着相机,然后说给我去切点水果解酒。我打开相机随意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竟有几张拍的是我。我的眼眶湿润了,我舍不得小陈医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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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怎么还哭上了,占了哥哥这么大便宜也不至于高兴地抹眼泪吧  ”他看我流眼泪,打趣道。
7 `9 {4 ]( ^7 g" \7 B" x# i: q& F“ 哥,我是真舍不得你走,再说,你怎么还偷拍我照片呀。”我强忍住抽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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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拍得,怎么,拍得不好看?”
+ S3 [& U6 K( [/ u他坐到我身边来,凑近我,跟我一起看照片,他的左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他的鼻息从我脖子处传来,我听到我心跳剧烈地跳动,我再也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放下相机,盯着他。对,我就那样盯着他。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我只是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他动了情。紧接着,他宽厚的手弯过我的后脑勺,往前一推,然后他的吻轻抚我的额头,他大大的眼睛里也早已浸满泪水。
; w; f+ E& E4 c; O“弟,你知道吗?我妈走了,从此我就是一个人了。”他这话,直叫我心都碎了。
1 z3 f* @& A( h' X0 h* @- Q我后悔了,我后悔因为自己对迷茫的荷尔蒙的期盼而畏缩不前,我后悔让他自己一个人送走了他的母亲,我后悔那段时间我只是在家里胡思乱想,却连问都不敢问他一句。
1 S& S( l% a. v( b$ v3 J“ 我知道,我知道,都会过去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 `* V' D2 R2 X我抱着他,感受他身体的温热,我感觉他的手臂像钳子一样用力地抱着我。
5 p% M) e4 K( m! T+ I我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脸,然后我就用嘴唇亲吻他的脸颊,再然后,我就大胆地去吻他的嘴唇,我把舌头伸到他的嘴里,舌头交缠着,唾液交融着,他都没有拒绝我。我伸手到他的裤子里,轻轻抚摸他那根东西,那根东西在我的揉捏下,变得坚硬。我就知道,我喜欢的小陈医生,是一个坚硬的人,我们都不会随便被什么东西击垮!后来,他背靠着床,享受我灵活的手,他也用自己结实的手掌抚摸我的脸。最后,我还是把他的阴茎含在口中,我不会让他在我嘴里射出来,但是我确实想要含着它!我用力地吮吸着,他也在我嘴里抽插了起来,想要把他的东西,深深地插到我的身体中。
2 u" a* G3 Y! |' @+ C/ H“ 啊 !”沉闷的声音。
, M& a9 o3 S# l6 B4 T- x“ 舒服吗?”我问
; [% Q2 B( C/ J1 ]“ 恩,好爽!”他说。
& @: i) z# s. N% N: C4 U“ 射给我吧!”我说。
: j. ~/ C* j/ e7 [* R1 J0 t他把阴茎从我嘴里抽出来,站在床上,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脱了个精光,我跪在床上,抬头看着他,在那个视角下,我感觉他是那么高大。我张开嘴,伸出舌头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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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地朝我的嘴口撸动着那根东西,这情景他也可能也是第一次,我能感觉他兴奋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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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股腥味的液体射在了我的脸上,接着是两股、三股,量很大,很浓稠,随后这液体又射到了我的舌头上,我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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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吃!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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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那一刻太虚幻太美好,我怎么可能嫌你的东西脏呢?你知道吗?小陈医生,我觉得你的精液像是圣洁的洗礼,它不排斥我,它冲刷我的污秽,让我的心都变得澄净。
: z2 h% Q0 [3 C; [( a8 w+ E我自己那根阴茎也在撸动下,射了出来。
" i4 K3 l' ~" E1 T9 S“这 ... 不好意思哈,你的床单可能是要换了 ... ”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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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在他家过夜,在他的臂弯里,我睡得很安稳,从那以后,我吃药再没半夜渴醒,也没半夜起床哭泣。当第二天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我们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几天后,我亲自把他送上出城的火车。
- j! K9 J' B4 |0 e3 ?3 ~) @之后,我在这城里待了一年,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看看书,写写小说,生活过得很是平静。偶尔,我会用他给我的单反相机拍几张照片,我把照片发给他,他最近很忙,经常几台手术连轴转,他留起了胡子,发际线也好像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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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给他发了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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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想住在这了,想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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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找我,我请假,带你周边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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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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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