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小说是2008年作者在某论坛连载的自传,讲的是作者和8个男人的故事(其实写到第三个男人便断更了),最令人动容的便是小说中的第2个男人---Z,作者是70年代大学毕业分配的公务员,Z是单位的编外司机,直男,在那个质朴时代的渲染下,两人的故事真实的心酸又浪漫。后来网站没落了,小说也消失了。幸好我太喜欢就一页一页复制下来,保存了一份电子版。不忍心这么好的小说消失在岁月长河,借这个网站,让大家也能拜读一下。
+ z8 j! t: o2 D) G. ^* S) L$ m ~( e' V. W) x! T( g' |
5 N( |* r; Y" r( U) m% R; r, L6 r4 u
# w! k; W+ u+ a- {( j8 y$ Y% O7 Z6 B' f; [( p3 A
时光荏苒,我四年的大学时光眨眼结束了。那年的7月,我怀着第一次踏入社会的兴奋和不安,赶到新单位报到。这是一家不错的Z-F机关。就是在这里,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 新单位不大,上班人员全加起来不到50个,但年轻人不少,算上我共有9个。报到后,组织人事处先给分配了工作岗位,又安排了住宿问题——几个单身小伙子合住集体宿舍,宿舍旁边是自助厨房。 这9个小伙子都是二十岁出头,朝气蓬勃,但又分别个性十足。这里毕竟是社会,和大学里自然不同。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私下里却是在暗暗较劲。道理很简单,机关里年轻人员多,关键岗位却少,到时候你上去了,别人自然就要下来,所以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竞争”。 一般情况下,刚入门的年轻人要多干一些杂活。我是新人,当然随时会被各大小领导“亲切”地召唤了去,然后是灰头土脸一身臭汗地回来。有一天我坐在办公室里等待“蒙召”,等了一天却不见人来,正窃喜呢,门却随着下班铃声开了,居然是某领导的公子让我帮他写份“个人总结”。其实他年龄比我小,却要让我代他写总结,你说荒唐不?——但他是“高衙内”,你说我敢推辞吗? 常言道: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更何况俺是初学乍练的,哪能不夹起尾巴做人呢,呵呵。在进这家机关之前,有块超辣的“老姜”级前辈告诉了俺两句金玉良言,一是“少说话,多干事”,二是“言多必失”。我虽然理解得未必深刻,执行得却是相当到位。有一阵子我愣是成了会说话的“哑巴”,只要能用“点头”或“摇头”表达的意思,我绝不张嘴说一个字。其实俺内心里憋得慌,因为原本俺是个喜欢说话的人,称俺“能说会道”尚有不足,说俺“喋喋不休”绝对有余。 以上算是交代了一下背景吧。就是在这样一个“沉默是金”的年代,我见到了他。那是我参加工作第一个国庆节后,当时我刚上班才3个多月,一天下班后我到隔壁宿舍去玩,却发现那屋里正坐着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男人。屋里就他一个人,正默不作声地坐在桌前,见我进去,他马上站了起来,并有点局促不安地冲我微笑着。 我有点奇怪,就非常客气地问:“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哦,我是综合处的,”他略显羞涩地说,“我是司机,今天第一天上班。”他这一说,我一下想起来综合处最近刚买了辆新车。我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是他们刚找来的司机。我随意打量着他,觉得他大概25岁左右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比较成熟的男人,皮肤颜色很健康,鼻翼处正闪着生动的光泽。 跟他闲聊了几句后,我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处,不知为什么,我忍不住停住脚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我回头看他,他似乎有些纳闷,略带紧张地看着我。我顺势又问了他一句:“你贵姓?”他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姓Z。”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年其实才21岁,比我都略小一点。但以他的青春年龄,却在外表上拥有了一种难得的成熟持重,这一点吸引了我的目光,也为我们哥俩在日后的交往埋下了重要的伏笔。 就这样,随着那个深秋季节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正式拉开了我和他的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历程。 Z的到来,让我们的年轻军团一下子凑足了两个巴掌。如果单从数量上看,只是多了他一个;但从活跃气氛的实际效果上来看,基本相当于多了500只鸭子——为什么这样说呢?这小子实在是太能闹了。 第一次见他时,我还用了“成熟持重”、“略显羞涩”这样一些高质量的词汇来形容他,事实上才不到3天,我就发现原来是被他给骗了。原来,他根本天生就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没大没小地搭上话,见了谁都笑哈哈的,而且熟练掌握多种高难度的朴克、麻将玩法,尤其他在语言能力上有一“绝活”——只要他高兴,他能保证说出的每句话都与Sex有关,足以让大家笑破肚皮。 所以,他才来了没几天,很快就与我们几位小伙子混得很熟了;又过了没几天,他又与机关院里的大妈、大爷们混得很熟了,因为他朴克、麻将玩得好,颇受那帮子“骨灰级”玩家们欢迎;总共没用了俩月,他已经跟全机关的男女老少亲热地“打”成了一片。 客观地说,Z是个极聪明的人。他不仅智商不低,情商也令人佩服。但令人不解的是,他学习成绩却不够佳,只初中毕业就奋勇而无奈地“杀”向了社会。我始终认为,一个人是否聪明,不能光看他的学习成绩如何;许多人没做出成绩未必就是笨,只是金子放错了地方。 而Z,尽管智商、情商都很出众,却只是我单位里一名普通的轿车司机,一个不在编的“临时工”。 机关部门的气氛一向是比较严肃的,大家都习惯了绷紧着脸装深沉。而Z不同,由于他是临时工,所以他可以尽情地说笑,一般不必担心会有人上前责怪,或是被人暗暗记了“小帐”。反过来,我们几个也乐得多了个“放毒”的对象,平常对别的“亲密战友”需要小心提防、规规矩矩,但对他却是没了必要,有什么恶心的笑话都可以尽情地讲。现在我想想,当年正是因为Z的这种特殊身份,才让我和他的激情故事有了产生的可能。 每天下午班后,我们集体宿舍的小伙子们都要自己做饭吃,单位食堂只提供中午餐。我们有自助厨房,只须到附近的农贸市场买点菜,回来就可享受一下DIY的乐趣了。为表示公平,大家轮流担任主勺厨师,并负责当天的餐前盛饭和餐后刷锅、洗盘子等杂务。 由于Z是司机,职业决定了他每天下班的时间不固定,尤其是晚饭时经常不能和我们一起吃。一旦回来晚了,就只好吃点大家剩下的残羹剩饭。大家都是毛头小伙子,都是不会顾人的主儿,从来没人想过要为他单独留饭。但Z从来不计较,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遇到什么事都哈哈一笑,胸怀相当宽广。这是他的一大优点,我最欣赏的就是他这个性。 其实,大家对Z漠不关心是有深层原因的——因为他是临时工。一般情况下,“临时工”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下力气很多,工资却很低,大家未必歧视你,但也绝不会把你放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然而,Z与其它临时工相比,还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至少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关心着他,这个人是谁呢——不是别人,就是阿拉。 曾经有这样一个说法:当你和一个陌生人见面时,只需要3秒种,就可以判定你是否喜欢他。可能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一见钟情”吧?我必须得承认,在我和Z见第一面时,我就已经暗暗地喜欢他了。当然了,这种喜欢,还只是一种浅层次的欣赏。 Z的长相并不是特别帅,但符合了我的审美观。比如,他的皮肤很有男人味,是那种健康的古铜色,并闪烁着青春的光泽;他的鼻子很阳刚、饱满,让我觉得很性感;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留着撩人心弦的小胡子,我有“胡子情结”嘛,嘿嘿。再有一点,就是他性格很好,开朗而又幽默,从不斤斤计较,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寂寞。 正因为喜欢他,所以我一直暗暗关心着他。 几场秋雨过后,天渐渐冷了。 有一天轮到了我掌勺,Z恰好又没回来。我为大家盛好饭后,突然就想:“天这样冷,先把他的饭单独留在锅里吧。”于是我找了盘子专门为他留出一份,放在蒸锅里,然后盖好盖子进行保温。喜欢一个人,是很自然就会替他着想的。当时,我希望自己的举手之劳,可以让他免受肠胃之苦。但有一点,我虽然很关心他,但并没想过要以这种关心来“换取”什么,当时我还是很单纯的,还没“卑鄙”到这个份上,这是实话,呵呵。 那天我们几个正吃得欢的时候,Z一下子推门回来了。看样子他也饿坏了,一边跟大家开着玩笑,一边抓了筷子直奔餐桌。我赶紧告诉他:“喂,你的饭在厨房的锅里,自己去取吧。”Z一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哦,是吗?那太感谢了!” 很快他就把饭取回来,坐在桌前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连声朝我说“谢谢”,然后又朝着其他几个弟兄撇嘴:“看吧,还是人家L哥最疼我。”说得大家脸皮都有点发烧。Z是没什么城府的,经常啥也敢说。我心里那个气啊,你这臭小子,这不是帮我树敌吗?好在我“巴结”的只是个临时工,大家应该不会多想什么。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只要有机会,我仍会对Z表示出我的关心和照顾。但我又不能太明显,毕竟这是在人言可畏的Z-F机关啊。Z是个聪明人,他肯定能觉出我和别人对待他的态度不一样,所以他对我也是格外尊重的,有事没事就会找我吹上一通,开个玩笑啥的。 有一天早晨,我起床后到Z的宿舍找个东西。他正蜷在被窝里睡得香呢,乖得象只熊宝宝——他身体舒服地向里侧卧着,露出了大半个肉壮迷人的肩膀,粗壮的右臂裸露在外面,被角被他胡乱地压在腋下……听见有人进来,他迷迷乎乎地翻转过身体,见是我,就含混不清地问了句:“大早晨地不睡觉,干啥呀?”我不敢直视他,心砰砰跳着胡乱答道:“找样东西,你睡你的。” “呜——啊——”,他象没睡醒似的,打了个大哈欠,又举起双臂伸了个大懒腰。伸过懒腰后,他顺手把右臂枕到了头下,露出了他大半个胸膛,眼睛却依然昏昏欲睡地闭着。我的心一阵狂跳,赶紧转移目光——天哪,他的腋窝好性感,那里长满了茂盛的绒毛;他的胸部健壮极了,结实而又肉感,而且他的乳头周围也有一圈性感的毛……我只觉热血呼呼地往头顶窜,尴尬而又不安,仿佛自己不该看到这些,赶紧拿了找好的东西逃出来。 大家都知道,同志文化是近几年借助网络才迅猛发展起来的。在这之前,许多人有同性爱倾向,却找不到组织,对有关知识也缺乏了解。我和Z认识的时候,互联网之火已经开始燃烧,但还没烧到我们的单位,所以那时我是个网盲,也根本不知道还有个同志圈子。正因如此,也让我有幸保存了一份纯真。 Z的身体让我觉得无比诱惑,却又让我不得不敬而远之。毕竟我已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自己该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还是非常清楚的。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千万不要喜欢上他,因为他是个男人啊?”但又觉得非常痛苦:“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喜欢一个男人,为什么啊?”机关里平时不是很忙。到了晚上,我们这些单身小伙们时间更是充足。要是没有其它活动,我喜欢坐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听听音乐。这天晚上,我又一个人呆在办公室发愣,忽然有人敲门,原来是Z。他的出现让我很高兴。 他进到我屋里,笑眯眯地看着我。见我在写着什么,就好奇地上前观看,接着就大惊小怪地嚷道:“呀,你这笔臭字还不错嘛。”又看到我桌上有三枚生了锈的铜钱,就马上抓到手里:“这是什么宝贝?”我告诉他,这三枚“孔方兄”是我同事用来搞“周易预测”的。他一听立即来了兴趣,问我什么是周易。 我就告诉他,《周易》是一部奇书,讲的是理、象、数、占,可以运用八卦预测天文、地理、人事等各种信息。其实我对这些是一窍不通的,但受了同事的影响,也多少了解一点。听我说到“八卦”,他马上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的八卦,是不是大街上算命先生画的那个圆圈圈啊?”我说是啊,他又马上问:“这么说,你也会用周易来算命的喽?” 其实我是不会的,但为了逗他玩,就忍住笑说:“我当然会啦,是不是想让我帮你算一卦?”“好啊好啊,”他倒是很感兴趣:“算什么好呢?”我张嘴就说:“那就先给你老爸算一卦吧,看看他的命运,怎么样?”他咧嘴一笑表示同意。我和他虽是同事,但由于认识时间短,我对他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也很想借机了解一下。 于是,我就教他把三枚铜钱放于手心,双手合扣,叮嘱他意念一定要集中于他要预测的事情,然后晃动铜钱并撒手落下——经过一番煞有介事的折腾,抛了六次,终于起卦完毕。对照起卦结果,我打开“易经六十四卦”,把对应的卦文逐字逐句念给他听。他一听不乐意了:“怎么是文言文啊?我可听不懂。” 于是我就解释给他听:“这卦上说了,你爸爸出身虽非富贵之家,且前半生小有挫折,但中年以后境遇会有好转,可能享受到朝廷俸禄……”一听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啥年代了,还什么‘朝廷俸禄’?!”我赶紧问他:“那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他略顿了一下,回答我说:“哦,他在我们县的*****局上班。”我又问他:“是正式干部吗?”他点头说是。我立即得意地笑了:“这不就对了嘛,你爸是国家干部,当然吃的就是‘朝廷俸禄’了。你别忘了,人家周易是本古书,当时的最高机构就是‘朝廷’呀。” 他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但又不服气地说:“这个不算,你再算一遍!”我故作深奥地告诉他:“你知道吗?周易有五不测,不诚不测,无事不测,不动不测,重卦不测,不正不测。你现在犯了二条,一是你心不诚,二是你算重卦。只有心诚,卦才能灵,你懂不懂啊?” 他被我的话说得有点晕,只好一个劲儿地傻笑。我赶紧安慰他:“没关系,咱们可以给你,或者给你老妈算一算啊?”于是他再捂住铜钱摇卦,然后再和我一起钻研那些难懂的文字,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们的距离也在一点一点拉近着。 虽然他没有多么高深的文化,而且是个没啥地位的司机,但我还是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总是感到很轻松。爱情所谓的“纯粹”,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们集体宿舍区只有一台电视,破得快进收购站了,因为没安装有线,只能收看两个台。这台破电视就在Z的宿舍里。没事时,我们就到他的屋里去看电视。 这天晚上,我闲得无聊,就过去看电视。恰好他们宿舍的几个人都在,包括Z。本来大家都是坐在凳子上看,但天气太冷了,屋里又没暖气,一会儿他们几个都钻进被窝里去了,只剩了我一个还坐在凳子上。电视里没什么好节目,我也觉得有点冷,就想也回宿舍钻进被窝里睡觉。我正想走呢,Z忽然朝我招手:“外面这么冷,快到我床上来吧。” 要是别人喊我,估计我早就拒绝了,但Z的邀请,却让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我恨不能马上冲到他的床上,但考虑到旁边正有其它“亲密战友”,就假意推辞说:“不了,你的床太小了挤不开。”但Z可能是想“报答”我平时的关照之恩,就继续说:“没问题的,我往里面挤一下就行,过来吧。”于是我赶紧“借坡下驴”:“好吧。”然后强压狂喜的心情,挤到了他的小床上。 还没躺定,我忽然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说浓不浓,说淡不淡,却清幽宜人地缭绕在我的周围。难道是他被子上的味道吗?我偷偷闻了一下他的被子,不是。难道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吗?我很想靠近他的身体闻一下,却没敢。本来两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已是大逆不道,我要再趴到他身上嗅来嗅去的,那成何体统? 我特意平躺了身子,这样我就能一边看电视,一边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了。他却是侧躺了身子,正好面对着我,他有节奏的呼吸着,呼出的气流就象一把小刷子一样,轻轻拂动着我的耳畔。由于床比较小,我们的身体靠得很紧,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忽然我感觉到了一个最温热的部位,我抬眼一看,正是他两腿之间的神秘所在。我忽然升腾起一种冲动,真想把手伸过去。我的下体早已硬挺得不行,内裤已是湿湿的一大片。 那时,电视上演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是插播的广告,我也看得“津津有味”,其实,我啥也没看进去。我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贪婪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后来连Z也挺不住了,他说了句“你先看着,我睡觉了”,就翻过身沉沉睡去。 那一晚,我一直看到电视屏幕上打出“再见”二字,才伴随着那几位同事香甜的鼾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们单位的办公条件还是不错的,比如有独立的澡堂。这特别受年轻小伙子们欢迎,因为平时都喜欢臭美,每天踢完足球或是剧烈活动过后,身上粘腻腻的脏死人,就可以成群结伙地跑到澡堂子里一冲了事。我们几个,包括Z,经常叫在一起冲澡去。 每次去冲澡,我总是要么早去,要么晚去,不太喜欢当着他们的面脱衣服。因为我那时正值生理旺盛期,小弟弟特别容易激动,一看到那些猛男的裸体,必会产生强烈反应,让我每次都为如何遮掩而烦恼。我一直觉得,如果自已勃起的时候被人看了去,简直能丢死人。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一件少年趣事。我14岁那年,正上初中一年级。有一天我父母到外地串亲戚了,就让我小姨来帮忙看几天家。我知道自己有“晨立”的习惯,就提前准备了一条床单用来遮羞。当时我睡外屋,小姨睡里屋,为防止“走光”,睡觉前我用床单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那是个夏天,晚上特别热,真是剥层皮都不能抵抗那酷暑。但那晚我发誓,宁可热死也不能掀开床单,而且明天的起床一定要赶在小姨前面。谁知那晚思虑过多,我竟然失眠了,折腾到很晚才迷乎睡去。第二天我一睁眼,惊然发现天已大亮,并听到小姨正在外面忙活家务的声音,我下意识地一摸身上,天哪,床单没了!我立即“嗖”地一声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而且恰是“一柱擎天”——天哪,一定让小姨什么都看见了!我的脸刷地就成了紫色,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蹬上裤子套上圆领衫,跳下床拎起书包就往门外窜。小姨在后面喊:“你跑那么快干嘛,先吃饭呀!”我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说:“我晚点了,不吃了!”结果,那天我创造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最早到校的纪录!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我见了小姨都觉得无地自容。 Z是个喜欢热闹、害怕孤独的人。平时哪儿人多,他就喜欢到哪儿去;他要干什么事情,从不喜欢一个人去,非得拉上别人做伴才行。洗澡时也是一样,他从不单独行动,每次想洗澡时必先问问谁和他一块去,要是别人都不想去,他就宁可等几天。 以前和他不熟悉的时候,我也曾和他洗过几次澡。可能当时对他感情还不够深,对他的命根子就没怎么注意看。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对男人的身体虽没什么兴趣,但特喜欢搞怪逗我们,比如有时他会把那个部位涂满肥皂泡,然后大声地提醒我们看他,他就双手捂住那里演示一些“下流动作”,嘴里并念念有词:“摩呀,摩呀……”大家总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些动作我们是不敢做的。很多时候,他就是个天真烂漫、天真无邪的孩子。自从那天早晨看到Z裸睡的身体,某晚又在他的床上看过电视后,我心中的那团火苗突然不可抑制地旺起来。虽然理智上时刻在提醒我要远离他,但情感上我却是那样地渴望他。晚上睡觉时,我经常会梦到他的裸体,想像着他那顽皮有趣的样子;白天见了他,我的精神总是会为之一振,眼睛会闪出兴奋的光芒,走路也会变得轻快起来。我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经常听到一些中年人说羡慕我们这帮年轻人,说我们有青春活力,但我却丝毫不觉得是什么好事,因为那团欲望之火烧得我实在太痛苦。有时实在受不了,我就打打手枪,即使不打,夜里也会自行梦遗。有一晚因为想他,我竟然梦遗3次。都说是“无欲则刚”,那时我真希望自己是个没有生理需求的人,我总觉得一个没有欲望、没有需求的人是幸福的,因为极度渴望一个人却又得不到时,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大学毕业时,别人都盼望着能分配回家乡,我却盼着能留到外地。我希望留到外地的原因,从来不是为了能够自由地去爱男人,而是希望自己可以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去发展自己正常的爱情、婚姻、家庭。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尽管我如愿以偿地留到了这座陌生城市,却依然遇到了Z。当我感觉对他砰然心动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失败极了。那一阵子,我的心情相当郁闷。 有一天我们围在饭桌前吃饭,Z也在。我一边埋头吃饭,一边默默地想着这些烦人的事情。我对自己说:“清醒点吧年轻人,在这个凡人堆里,你还想怎样呢?别再去看他,别再去理他,忘了他吧。”忽然,我感觉对面有个人在悄悄看着我,我抬头一看,竟是Z。只见他正静静地看着我,却不说话,眼睛似乎在问我:“你怎么了?有心事吗?”我赶紧把目光收回到饭盒上,假作没看见他。我想,他一定感觉出了我的不正常。因为平常我也是个挺开朗的人,但那一阵子却明显话少起来,而且对他也冷淡了许多。 Z虽然比较活跃,但与大家只是表面上的交流,深交的朋友基本没有。如果有,应该就是我吧。因为我在日常生活中给了他应有的尊重,也给了他无数的关心和呵护,他又不傻,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甚至我觉得,他也一定知道我是在喜欢他。人与人之间,能被一个陌生人喜欢和欣赏,毕竟不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所以他从未对我表示出异议或是疏远。所谓“日久生情”,我和他朝夕相处,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地方,所以我们之间的故事,是有着深厚感情做基础的。那天饭后,趁别人不注意,Z忽然轻轻地捅了我一拳,开玩笑似的问我:“怎么今天不爱说话呀,是不是失恋了?”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滚!”他却毫不在意,见我想出门,就赶紧招呼我:“别走,咱们掰个手腕吧,让你俩指头!”他是个没大没小的人,喜欢跟人闹,经常主动吵着跟我们比赛“掰手腕”,而且还要让上几个手指头。我以前和他掰过,他基本是赢少输多,但他从不服气,有空就向我发出挑战。但今天我不想理他,淡淡地说了句“不掰”就推门而出,他却又在后面嚷道:“今晚洗澡去吧?”我很干脆地回了俩字:“不去!” 我狠着心回绝了他,就一个人来到了办公室。其实我是多么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不要说掰手腕或是一起去洗澡了,单是相对着傻坐在那里,就是一件令我开心至极的事情了。然而,世俗伦理的压力却折磨着我,让我喜欢却又不能说,迷恋却又不能追,真象身处炼狱一般,简直是度日如年。我正在屋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门外走廊里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是Z,知道他是来找我玩的,我赶紧抓到一支笔握在手里,趴在办公桌上扮出“伏案疾书”状。 门正虚掩着。脚步声在门口外停住了,停顿了几秒钟后,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而且每一声间隔的时间格外长,一听就知道是他在逗我玩,这是他特有的敲门方式。这家伙,人没正形吧,连敲门都显得古怪。要是往常,我早是一声热情的“请进”,但今天我却故意装作没听见,仍保持“伏案疾书”状。他耐住性子敲了一阵子,见屋里没反应,就轻轻地自行推门进来了,迈着他那特有的四平八稳的“流氓步”,并用他自创的“二流子腔”唱着一首歌—— 你的出现 是美丽错误, 我拥有你 但却不是痛苦…… 他的歌声让我大吃一惊。 我本想故意冷淡他,也好让自己尽快走出这段迷惘的感情,但他的歌声却让我的心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熟悉这首歌曲的人都知道,这是国内歌手陈琳的成名作《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在大陆歌坛曾红极一时。但Z的演唱之所以让我觉得无比震撼,并非是因为他唱得好听,而是因为他改编后的歌词——原歌词应该是“你的出现是美丽错误,我拥有你,但却不是幸福”,他却故意唱成了“我拥有你,但却不是痛苦”。 我的堡垒似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我的大脑一阵晕眩,抬起头看着他。他却没事人一样,径直走到我的跟前:“又在瞎忙些什么?”边说边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搂住了我的脖子。这小子,见了谁都这样。他见我只是在胡写乱画,就问我:“今晚想不想洗澡去?”我很淡然地对他说:“不是说不去了吗?”他却嘻皮笑脸地说:“反正早晚都要洗,今天去还不是一样?你就当是陪我好了。” 他一向是很会粘人的,这次又是这样。我想了想,自己和他又没闹啥矛盾,以前都是好好的,如果今天不陪他去,倒显得我心里有啥鬼似的,只好答应了他。于是我锁好门,和他回宿舍拿好洗浴用具及换洗衣物,来到了澡堂。 ' L( E+ x; c) [4 K
8 X. b' J# ~: g+ N% z% a2 @$ i2 Q" W, g- u
9 V5 y/ H8 \! e- t9 y, v
3 P! ^" {4 g! C'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