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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我和我的兵——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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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3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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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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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8 @8 P/ y) K" x' J# W一个午后起床,**昂扬着。我感到诧异,多久了,没有这样的雄壮与直立过。在北京的几年,几乎每周去一次浴池。一晚上五次,不同的方式,上面的,下面的,每次总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第二天从浴池出来,总是咬牙切齿地决定:下周再也不去了。可到了周末,又忍不住坐向了那个方向的车。长时间的挥霍过度,战斗力越发弱了,有时会呈半博企的状态去和别人斗争。觉得自己在那个环境中,还算优秀的,那些常客,进入别人**都有困难,挣扎着进去了,三两下又不行了。毕业时,当其他同学忙着找关系留北京时,我却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野战部队,选择了基层,而且是第一个离开北京的。我想,再也不能过那种堕落的生活了,人会在那样的环境中废掉的,四十岁也许不会想着成家。只想找个安静偏僻的地方,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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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Z0 [& Z+ ]6 T金华这几个月,生活是极其有规律的。早上5:40起床出操,中午12:00午休,13:40起床,晚上10:00睡觉。适时地跟着战士训练、锻炼,每天感觉精神抖擞的。想着这两三个月的时间竟然没有打飞机,紧张而有序的生活,把以前经常做的事都忘记了。一天在淋浴间洗澡,**腾地一下起来了,旁边还有连队几个战士,害得我背着他们不敢动。2 F7 H& K% e& d" a/ A

, }% w7 x: d; H1 S3 T用手去抚摸那骄人的直立,却越发的雄壮了,到了难以自制的硬。站了起来,看着昂扬的它和精壮的身子,禁不住动作起来。三十岁的男人,还残留一点青春呢。身边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孩,阳光而健壮,那才是青春呢。过了三十这道坎,可能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样的身子,这样的直立,应该给一个人的,却就在这样的自我抚摸与呻吟中孤寂而过了。加快了手的力度,就有了晕眩的快感,在这晕眩的快感中,仿佛又是京发浴池中,身下是一个清秀,自己在上面努力地动作,又仿佛是自己躺在那儿,一张红润而小巧的嘴伏在上面,用手按着一个人的头,上下用力着。清秀与红润在头脑中交替旋转着,又有了小雷那张青春痘的红润的脸、、、、、、多而且远,好像是十七岁那年的第一次**,又好像是在军校时多日后的一次自慰。
 楼主| 发表于 2023-3-14 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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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滩登陆??演习最后阶段了。海、陆、空联合演习的部队全部呈列于东海边上,登陆艇、登陆舰、两栖坦克密密麻麻分布于近海区。几十枚导弹呼啸而出,飞机开始空中打击,高炮部队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随时搜寻敌机目标。这边陆军战士像下山猛虎一般从集结地域飞出,跃上登陆艇、换乘登陆舰。* z( U+ ~" Y8 L& ^% A- r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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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时??30分,第一梯队开始换乘冲锋舟,准备向水际滩头冲锋,抢占一线滩头阵地。直瞄火器已开始摧岸上敌碉堡。120反坦克排已加强步兵分队,82迫击炮排及枪连的高机排成为营火力队。我和副连长带领82迫击炮排一班、二班及枪连高机排一班、二班为营属火力队一梯队,连长、指导员带领部分人员为二梯队,后面是教导员带领的预备队。; E* c) Z0 [  I- m

4 G9 Q9 K- z0 ~' ^- D/ C& J" a' pT时??20分,步兵连队已经开始抢滩,我们这边做最后一次动员。连旗拉了起来,党旗拉了起来。连长开始宣布各职位代理人的名单,战争时出现意外,直接由代理人负责此职位指挥、命令。我悄悄地对小雷说:“演习时对我放冷枪,我光荣了,你就可以提干当副导了。”小雷说:“想和你一起就义!”7 G' ]7 H3 Z( A; N. ]- x

" X* a1 j& t, x& R' q" KT时??10分,小雷已带领一班八人上了冲锋舟,加上营部一名通信员和冲锋舟操作手,共1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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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风浪特别大,从清晨就有人开始吐,舱里是此起彼伏的哇哇吐声,最后没什么东西吐,只是黄绿色的水。舱里到处是盛放吐液的垃圾袋,酸而刺鼻的味道充满船舱。指导员已吐得摇摇晃晃,但还是必须强打精神作动员。他已声嘶力竭:“同志们,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前面就是我们祖国的宝岛台湾,那里有我们的兄弟姐妹,因为一部分反动势力,他们有家不能回,他们望眼欲穿地等着我们去那边接他们回家团聚呐!、、、、、、”- |0 z% i5 c% c# s( B$ J6 X7 l

0 {/ u. {5 c" `1 [9 e# U副连长叮嘱小雷再次固定救生衣和漂浮器材,浪太大,冲锋舟内进入半舱水,一班人员正把钢盔取下来,向外舀水。" ^9 G# j' h( J: O( S* W+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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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时??00分,信号弹升空,冲锋舟操作手发动马达,向前冲去。, B8 y3 ?- {6 `: K% z8 W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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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冲锋舟仅向前冲出两米,一个浪来,便被掀翻盖下,海面上除了浪,隐约可见的只是个舟底。我眼都急圆了,大叫一声:“小雷”,然后纵身就向舰下跳。却被副连长一把从后面抓住,“干什么?视情而动!”
0 _0 }! g1 C8 S: A. k! z+ ^) c- Y  q! b/ m一个浪过去,冲锋舟露出了底,接着一个人头露出了海面,是小雷!我站在舰舷上,大声叫喊:“小雷!”小雷向我摇了摇手。近二十米的水深,怎能不急?& w7 u( C( D+ E1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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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人头都从水中冒出了。操作手是第五个出来的,指挥其他人趴在冲锋舟上。上海籍的“秤砣”是最后一个从水中露头的,完全忘记了游泳动作,手伸向空中哇哇大叫,要不是救生衣,早沉入海底了。小雷快速游了过去,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救生衣,把他拖到冲锋舟边,让他抓住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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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1 U) t/ Y- z这边营长向上级导调组汇报,问是否继续进行。导调组人员下达指示:一切按计划进行!我们这边发生的情况,集团军江主任在望远镜中看得一清二楚,说我们做得很好,对于落水战士表现出来的镇静和自救给予了充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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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9 U9 G; E: l2 E8 q最后一个梯队冲上岸滩,红色信号弹升空。官兵们杀声四起,沿着开辟的通路向上冲。空包弹在前面哒哒地响,炸点处不时响声震天,火光四起。战火烧着了海岛上亚热带植被,哔剥地响着,一条蛇身上带着草木灰仓皇游走,山顶上,一个个空降兵正凌空而下、、、、、、绿色信号弹升空,人员登上了山顶和步兵分队汇合。战士们叽叽喳喳地在那说笑:“我摧毁了数十辆装甲车”。“我一砖头砸倒了一个碉堡”。“我歼灭了五百个敌人,全部是台湾女兵,个个都好美耶!”上海的那个“秤砣”说:“我从海里抓了个大海龟”。众人哈哈大笑。又有个战士说:“我一**挑翻了一架幻影2000”。听了这话,我便用眼神去看小雷,小雷也正会心地看着我。小雷的衣服全是湿的,又经过一系列战术动作,卧倒、匍匐、跃进、滚进、防电子闪光、防毒气,身上、脸上沾满了泥土、草灰、烟灰,真像一个战场上下来的勇士。看着他,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小雷也哈哈大笑,上前抱住了我,顺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灰、、、、、、夕阳西下,一天的彩霞把海面照得金光闪烁、、、、、、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生活的漂泊感,害怕在一个地方静止,害怕生活像一湾浅水,站在岸上,就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年,天南地北地漂着,虽然从了军,算是身不由己,可总觉得,下一站的某个地方,有个人在等我,于是就背起行囊,登上列车。再走,再漂,不停地寻找。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无怨无悔!, k8 U% l0 Z) {" X+ r" |& s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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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M- f& Y" V* o, a06年4月认识小雷。那时我刚从军校研究生毕业,分在他们连队代副指导员职务。那时,我三十岁,少校军衔,营职干部。小雷二十二岁,第四年战士,一级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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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最大的只是尉官,也从未进过研究生。刚到连队时,他们很怕我,不敢和我谈话、交流。上下楼梯时,兵都立于两侧,等我过去了,他们才敢动。他们不叫我副导,而是叫我“首长好!”经过几次的集体纠正,他们才把称呼改正过来。% V( k/ i& x+ Z

( A7 W" [* K! ?8 P' Q! w; A. l, t; v第一次见小雷,是连队为我接风时。晚上,炊事班加了几个菜,提了一箱“仙都小炮”啤酒,放在我房间进行。连长、副连长,两个排长。连队干部少,指导员没到位,副指导员上学去了,还有一位排长去年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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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们进行的时候,门口有报告声。我叫一声“进来”。进来的就是小雷,1.81m的身高,红仆仆的脸上分布着不少痘痘。虽然第一次见面会时,骨干都向我介绍了自己。但一是骨干较多,第一次见面,一两天内不容易记得。二是小雷也是个普通战士,除了个子在高点外,其它没什么出众的。从GAY的心理来说,我喜欢的是清秀小巧类型。所以就没有给予太多的注意。他们排长说:“孙小雷,和我们副导喝个酒。”这才想起这个战士叫孙小雷:一班长,辽宁沈阳人。小雷端起酒杯,眼睛却望着别处对我说:“副导这么大的官,我喝光,您随意。”举举酒杯的手有点接抖,但酒喝得很痛快。扬起脖子,一口气喝完,几滴酒洒在胸前的衣服上,干脆而豪爽。我对他说:“酒场官兵平等,不欺负战士。”我也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小雷是来向连长请假的,十二连他一位老乡过生日,请一个小时假过去吃饭。连长那天也高兴,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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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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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f* p9 r8 U( B四月金华,天气清凉而宜人。雨后初霁,连队组织到训练场进行夜间瞄准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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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5 ]9 |+ _+ U' Q; k这么多年,一直在机关和院校待着,生活有点腻。突然又和一群年轻而朝气的官兵生活在一起,心情就特别欢快。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的是香樟气息。扎着腰带,穿一身米彩,年轻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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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4 d. a, @' M% E- \, a4 _休息期间,三三两两的战士坐在一起吹牛。副连长问我,反身卧倒怎样。我说:“六七年没做过了。还是当排长那一年给战士示范过。这几年除了跑步,打球,几乎不动了。陆院刚毕业时,前后翻都还很漂亮呢。你先做个我看看,我也来活动活动。”副连长活动两**子,提起一位战士手中的九五式自动步枪,准备、跃起、反身卧倒,动作干脆利落,反身卧倒一刹那,滑出五六米远。几位战士叽叽呱呱地鼓起掌。副连长,1.78m,160多斤,南昌陆军学院四年本科毕业。副连长说:“欢迎副导来一个。”几个兵也开始起哄,“副导来一个,副导来一个。”就有骑虎难下的形势了。我站了起来,对大家说:“年龄大了,好久不练了,做不好大家别笑,给点掌声以资鼓励。”然后就是准备、跃起、反身卧倒。虽然没有副连长做得好,但我比他矮点,又瘦了三十来斤,这样就显得灵活精干点,一些不到位的战术运作,战士们也看不出来。叽叽呱呱的真的赢得了不少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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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孙小雷站起来说:“唏,看我来一个。”持枪,准备助跑时,突然又停了下来,说:“我找片干一点的地方。”下午欺负了新兵一套大号新米彩服,下午到晚上都蹦蹦跳跳高兴得不行。于是,小雷就往旁边移了移,准备把前面一块较亮的地方作为卧倒点。小雷向后退了好几米,给自己助跑的时间较长。看起来,是要做个漂亮的了。准备、跃起,就在那片地,小雷反身卧倒。接着,我们就听到“啪”的一声和“哎呀”一声。不是腿带着身子向后滑出,而是身子拖了腿向后摔出了两米远。原来那是一片水洼,而不是干地。这时不仅衣服脏了,而且也湿了。连长坐在那片亮处不远地方。小雷摔倒时,泥浆溅了连长一身一脸。连长气得大骂:“孙小雷,你有劲没处使是不是?想跑五公理了?”我则在那里猛笑,肚子都笑疼了。这些生活的趣味,只有基层才有。战士们可爱着呢。小雷站了起来,咕哝着:“就不是没做好吗?幸灾乐祸!”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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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连长自考去了,副连长帮人代考,一个排长监考,一个排长接女朋友去了。我留在家中负责连队工作。那周刚好是一排长值班,排长不在,小雷代值。饭前,小雷到我房间问我是否正常开饭,还有没有其他工作安排。我让他通知连队:正常过周末。可以晒被子,但要保持房间整洁。请假按比例,先找班长、值班员批,然后交到我这儿。最后,我又告诉小雷:上午没事,找几个人来我房间打牌。想着应该和战士们多接近,和他们玩在一起,才能更多了解他们、理解他们,也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_) B% G- f* h! ^& P: M%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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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要外出的都正常按假批准了。战士们下棋、打牌、打球,或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电视。小雷找了一位河南籍的同年兵到了我的房间,说:“副导,再没人了,他们都不来。”我感到诧异,就让小雷去二排,把连队那个唯一的二级士官叫来。年龄大点,能玩到一起。四个人刚好一桌。我说:“玩彩的,输的去买乡巴老来吃。”" Y- @& U7 a% x$ t

7 [; P/ G  c7 @  T2 L& W; K我和小雷对家,河南籍那位战士和二级士官对家。玩得是那种“抄地皮”,暗叫主,带红五的。读研期间,同学们也偶尔在一起打牌,但那是男女同学在一起瞎玩,女同学不会玩,但会叽叽喳喳。基层最多的娱乐就是打牌,所以基层官兵大部分是牌场高手,既会记牌,又会拍桌子摔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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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j, g; {. u5 _5 {7 Q) e也许是第一次在一起打牌,大家好像不活泼。尤其是小雷,总有发呆的样子。我以为他在算牌呢,却频频打出较臭的牌。好几次赢牌的机会全被他错过了。眼看第一局我们就要输了,我就用训斥的口吻说:“孙小雷,平时看你管理也挺大胆的,口令很响亮,队带地也呼呼啦啦,怎么牌场上有点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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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平时的你!“东北人,会呼悠着呢。上次机关一个干事来调他们班一位兵进机关饭堂。他对那干事说:”哎呀,那不用说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凡你看过的,他都会烧。“结果一问,那战士只能做些家常菜。机关干事说:”东北人,会忽悠!“小雷被我说得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反应却更慢了,拿牌的手都有点抖的样子。有时我们等了好久,他才能出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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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X$ p0 x- k( G第一局输了,我要求换人,换了二级士官和我对家。小雷不和我对家,好像灵活了点,出牌速度也快了点,只是仍出差错,急得河南籍的战友猛骂:“是不是昨晚上厕所被门框挤了或者脑袋被驴踢了?”$ r- c; u$ g  y- h" R% g+ b
第二局我们很快过了,小雷把牌洗好,说:“不玩了吧,我去买点吃的。”我感觉他好像不太高兴,掏出五十块钱给他,对他说:“算了,就玩两局吧。拿去买几筒冰激凌和几个乡巴佬,别记忘了给嫂子和盼盼带一个。”嫂子是我们连长家属,随连长住在连队。盼盼是他们的女儿。小雷说:“我输的,我拿钱。”我说:“孙小雷,让你们来打牌只是娱乐。我工资比你们高,拿我的是应该的。如果花你们的钱,岂不是侵占战士的利益?拿着,这是命令。”小雷接了钱,下楼去了。我问他们:“孙小雷不对劲呀,好像不是平时咋呼的样子。”他的同年兵说:“他怕你,他紧张呢,他本来也是不想来的,可又没别人来。”我问:“为什么?我很可怕吗?我凶吗?我感觉很平易近人的?”河南籍战士说:“可能是我们很少和这么高军衔和学历的干部这么近吧。”我说:“那你们怕连长吗?连长不是比我凶?对你们要求挺严的。”战士说:“我们不怕连长,习惯了,连长虽然凶,但他喜欢玩,经常找我们踢球、打牌。”二级士官说:“我也觉得小雷今天有点怪,平时打牌不错,而且几乎不乱花钱,很少看到他吃零食。”我说:“通过这几天的值班,我感觉小雷挺能咋呼的,工作也很有魄力。”二级士官说:“他是很不错的,新兵时是我带的,能吃苦,管理也大胆。唯一缺点是不拘小节,生活有点邋遢。新兵时,因为话多和不爱洗澡,不知被批了多少次。”8 W) R- h$ S* i6 f

/ @6 @3 J# P$ t& ]! ]0 w+ L8 G下午,我没让他们陪我玩,而是主动到他们房间看看,看看他们娱乐及室内外卫生,又到炊事班那边转了转。经过一排房时,正看到小雷和几位一、二年度兵玩牌,大呼小叫的,和上午的样子孑然不同。我想:“这?兵,和我在一起真的放不开呢。”. q/ m$ R/ z0 B1 Z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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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K& u/ j0 s5 q3 o& M: p五月份,我被调到教导队带考军校的学生,负责语文和英语两科。由于要备课和批改作业,时间很紧张,很少回连队。一个周末,我回去取本书。教导那边没有教材,自己手边除了两本字典外,也没有什么参考资料。没办法,只有回来取用自己读研时的一些书籍。几天不见连队,还挺想念的。很远的,小雷看见了我,我以为他会跑上来,很亲切地和我打个招呼,他却转身向连长房间去了。接着,我就看见他跟在连长后面出来了。连长跟我打招呼,他在后面望着我笑。连长说:“刚好,中午别回去吃饭了。连队一位退伍战士回来玩,在外面开了个小公司。他今天中午请客。连队干部和几位士官都过去。”本来是计划取书就回的,明天还有我两节课。可禁不住连长的盛情挽留,只好留下了。小雷在后面,手悄悄向我做个喝酒的姿势。1 E5 h$ _. e, f! x7 {& j# h

% N, K  L, r" P* R2 l# s/ _/ M中午是在营区内一个饭店吃的饭,在老招待所那边,也是一个退伍兵开的,领导的关系户,说是方便家属来队。一桌共十四个人。四个女人:那位退伍战士的女友及他妹妹,连长家属,十一连副指导员家属。四个女人不喝酒,连长由于长了个良性心肌瘤,只能少喝点啤酒。三个共同酒喝完,开始各找对象。小雷第一个就火拼上了我,端起酒杯就要和我喝四个。我说:“是不是想报复上次的打牌事件?孙小雷同志的牌风和酒风不成比例哟。不要以为我喝酒就怕你,先搞四个,等我打完一圈后,回来和你单挑。”6 r) ^+ E; ?: Q- J% D5 o

2 B7 ?$ Q4 N( B9 f( y; N9 F以前在野战部队当排长时,就知道基层官兵喝酒很野。第一,他们没多少时间和机会喝酒,见了酒感到亲切;第二,他们正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喝酒不扭扭捏捏;第三,他们身体好,抵抗力强,喝多了也伤不到。我上军校及当排长时,也像他们一样。每天晚饭后,溜到小卖部,买半斤装的白酒,蹿到菜地的大棚内,两三口喝完,回到连队看新闻,然后搞体能。. a8 W1 _. H, r$ h, n7 e

; k  c% ?0 _. l4 U" U4 y/ U6 b有家属及女友的,共同两杯酒。其他的一人两杯。小雷多加了两杯。一圈下来,肚子就有点撑了。看看他们,酒兴正浓着。一排长和十一连的副导正划拳呢。十一连副导就是以前我们四炮连出去的排长,老熟人,又很得战士喜欢,几位士官正准备轮番上呢。副连长正被那个退伍战士纠缠着。那个退伍战士是副连长当排长时手下的兵,如果不走,也是二级士官了。: t7 w$ h* u  V1 K3 Q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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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说:“副导,开始吧?”我说:“这样喝不行,来点雅的。”小雷说:“欺负我文化低弱智是吧?我除了‘老虎、棒子、鸡、虫’,其他什么都不会。”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游戏,就是老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子,棒子打老虎,被吃的罚酒。我说:“那咱就捡你会玩的来。”小雷对坐我身边的士官说:“刘继红,你到我那坐,让我和副导来几棒子。”拿起来筷子,我们一边击桌子,一边喊。先共同喊两声老虎,第三遍说出的决定输赢,输的喝一杯。小雷每次发“鸡”这个音时,有东北口音,显得生硬,又有平时带队喊口令为基础,所以尾音宏亮而缠长。每次说到这个字的时候,我就不得已放下筷子,大笑不止。小雷大概也有所发觉,也忍不住的笑了,还说:“做领导的,想哪去了,就不是一个‘鸡’字吗?”说了这句话,我又笑了。我笑着说:“没其它意思,只是觉得你发这个音很独特,真像一只刚发育完全的小公鸡。”小雷不乐意了,说我操练小兵呢。没办法,我就多喝了一个作自罚。我对小雷说:“小雷,我到这个连队以来,最痛快的笑都是你带来的。”& _" {' Y6 x# f0 n

' G/ b, P5 ^7 P4 [4 z1 q" @第一次在他面前叫他“小雷”,他好像也觉得和平时称呼不一样,神情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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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y3 L) z. Q: w4 S小雷大脑跟不上,三下两下就被我搞了一杯。而且小雷总是容易在“鸡”这个环节被我抓住,抓住后,小雷在那喝酒,我就在一边笑。输急了,小雷放下杯子说:“不玩了,你是硕士,我是初中生,这样不玩死我呀。不行,我们一对一的吹。”这是金华部队喝酒的特色,喝到关键时,总是用瓶子直接吹。我说:“吹就吹,怕你呀!服务员,开酒。”副连长说:“副导,不能这样,干部要控制,这是和兵在一起,不只是我们干部喝酒。这样战士会喝多的。”我说:“我喜欢这样的喝酒方式,先让我吹两瓶,痛快痛快,爽一把再说。”小雷拿起一瓶酒,扬起脖子就吹了起来,一口气,瓶子见了底。滴滴答答,胸前湿了一片。几位士官为小雷叫好。我拿起一瓶,一口气没喝完,放了下来。几位士官说:“副导输了。”我说:“老同志,一口气喝不完呢,你们小年轻要多谅解。”' k- l4 F5 S9 ~1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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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完了瓶中酒,准备再吹一瓶的。十一连副导的家属却咿呀地哭了起来。原来,他正和那位退伍战士用瓶吹呢。他家属劝不住,哭着要回去。连长说:“算了,今天大家都很尽兴,就到此吧。感谢杨晨请我们一顿丰盛的酒席!”连长发了话,十一连副导家属又那样了,所以我们也就停了。让服务员结账时,才知一共喝了两瓶白酒,九十六瓶啤酒。& A7 C" r7 W  Z: I
回去的路上,小雷拉着我的胳膊,身体就粘了上来。我想:这?兵喝多了。满嘴的酒气混和着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面颊上、脖子里。我突然感觉到浑身紧张,有热血沸腾的感觉。自从离开北京,好久没和一个男人这么近了,一个地方迅速反应。我不敢转头,害怕一转动,脸就会碰上他的唇。身边还有人呢。这是金华三旅的营区,不是北京的同志酒吧和浴池。而且身边的人是自己手下战士呢。我能做什么?我拿开了小雷的胳膊,快步向前走,想和他拉开距离。可小雷好像没意识到我的拒绝,仍快步跟上,又拉住了我的胳膊,说:“副导,你和他们不一样呢!”我问:“他们是谁呀?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小雷说:“他们就是部队这些干部呀,你和那些戴眼镜的大学生干部也不一样呢,你能喝酒,会打牌。”我说:“就是这些不一样?”他说:“不是,反正就是不一样,我说不出来。”那身子紧贴着我的身子,像个孩子一样,1.81m呢。那徐徐呼出的热气快让我不能自制了。我甩开了他的手,快步去赶前面的人。却听小雷在后面叫:“副导、、、、、、”那声音比桌上猜拳时的声音柔多了,轻轻的,好像只是叫给我一个人听的,尾音软软的滑了下去,粘粘的,仿佛有了感情和依恋。那一刻,我突然想回头,再去牵那只手,大大的,因为每天训练,布满了老茧。可想转头的刹那,五月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在身上、肩章上,“两毛一”了呢。于是狠狠心,步子却更快了。没到连队门口,小雷就叫:“孟杰,把我的被子打开,让副导休息;邵勇超,给副导泡杯茶。”是的,我的房间被退伍的战士和他的女朋友占了。我是回来取书的呢,喝酒把什么都忘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快点躺到床上。房间里的战士都出去了,一两个进来取东西的,也是轻手轻脚的。仿佛小雷就趴在床沿,头搁在被子上、、、、、、醒来时,窗外正是小雷的哨音,那声音仍是咋咋呼呼的,响亮而绵长。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呆呆地看着上铺的床板。鼻子里是枕头包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床头一杯水未动的,一两个茶叶正浮于水中。小值日打饭了,整睡了一下午。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UlrichS 于 2023-3-13 16:30 编辑 0 ], p' l4 Y9 F"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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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队回来,已是六月中旬了,天开始热了。据说这是金华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这种日子将一直持续到九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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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l0 I* ~5 N5 u( W6 |* Y* T1 d连队的训练却越发紧张了。内河游泳训练已经开始,只是还没轮到我们连队。全旅就那第一个游泳池,轮着来呢。我们把救生衣、漂浮器材拿出来晾晒。别的连队游泳训练时,我们则到十几里之外的驻训点爆破和班进攻推演。步行过去,步行回来。中午在外面野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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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8 h6 L2 g% ?/ E1 S这个时候,小雷的脚却在下午的一次足球赛中伤了。本来那个下午最后一小时是体能训练的,可经不住三营的死缠烂磨,硬要找我们营赛一场。小雷参加了,结果伤了脚。! L% r8 k; y& k7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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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我不感兴趣,体能训练时,我在家备课。一周之内要抽出一天进行教育。所以小雷伤了脚,我也不知道。只是饭前集合时,却是一班副在整一排的队。一班一位新战士打饭端回,问了一下才知是小雷伤了。本想去看看的,可又觉得是小问题。更主要的是我觉得必须和小雷保持一点距离。想起那次酒后,害怕太近了会有故事发生。上教育课的时候,我一般不去提问他,也很少向他那个方向看。于是只告诉炊事班给他做两顿病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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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午,“新时期新阶段如何履行我军历史使命”专题教育。早饭后,值班排长进来问我几点开始教育。我让他先通知各班把卫生再仔细地搞一遍,8:30集合,副连长带各班副检查卫生,其他人员俱乐部集合,进行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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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_& h2 p1 t/ `6 ~- P值班排长见还有段时间,便在我房间坐会儿。他看了看我的床铺,说:“副导,今天的被子是你自己叠的吧,不是新兵的手艺呢。”我看了看,被子质量确实不错,可我也很少关注它。我说:“没有啊,内务卫生不是一直由六班杨开保障的吗?”值班排长说:“第一年兵,被子能叠到这样水平确实不错了。”- o7 W) K; |. g&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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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我发现枕头皮又被抽下去洗了。晚上点名回来,床已经铺好。躺在床上,刚洗过的枕头发出清新的阳光味道。心想:“这个新兵挺好的,四川兵,刚满17岁,这么灵活,真不错。”& |) \1 M; W8 v2 K1 Z2 V8 I

3 ~$ t6 q0 @0 y6 O* o* e4 ^7 K$ p周四早晨,连队用半个小时进行队列训练。连队还没收操,我急着上厕所,匆忙冲上三楼房间拿手纸,却发现小雷一瘸一拐地从三楼下来,看见我,向我敬个礼就过去了。8 d2 g  f$ t#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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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厕所出来时,连队已收操。那个新兵正在我房间拖地。见了我,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抓着头说:“副导,是不是我叠的被子不好?明天你不要自己叠了,这样我们排长会操练我的。”听了这话,我感觉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就想着那个一瘸一拐下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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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9 c  s' {+ H# @  k晚上点完名,看了看战士洗漱、休息情况。回到房间,却见灯亮着,小雷正在帮我收拾床铺。我没有说话,而是在后面看着他。只见他首先整理我白天看的书本、然后把被子轻轻端起,放到椅子上,把腰带对齐、拉平,放在被子上,把米彩帽后沿折起,扣在大沿帽里,然后放在腰带上。部队出来的人都知道这个程序,方便第二天早上出操呢。最后抽出枕头包底下的毛毯,成三折铺在床上。做完这一切,转身准备走时,看到了我,脸红红的,只知道傻笑。我问他:“脚好了吗?”他动了动脚,说:“小问题,钢铁战士呢!”; T6 j+ T3 T+ t- V+ k% e

7 `: i$ O( r. Y; k6 o, E6 z& y+ u我抬起手,想摸摸他的头。手至半空,又停了。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回去吧,这些工作让杨开做就行了,好好养伤,班里好多工作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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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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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r( Q( s& P0 h连队要出一期暑期“百日安全事故”板报。连队到驻训点进行班排战术推演去了,我带着文书在家出板报。小雷脚还没好,也在家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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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H* U5 b. g% g" Z文书在做版面设计时,我到各个楼层看看连队卫生情况。看见小雷也跛着个脚在寻找卫生死角。我想我应该找他谈谈。到这里两个多月了,找了不少一、二年度年兵谈心,士官只是偶尔打牌、喝酒,基本没正式找他们了解情况。这从政治工作角度来说也是不够的。0 i( b  h+ ]! O2 [; q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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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哨兵把小雷叫到一排房内,我坐在靠桌子的椅子上,他坐在我对面的小凳子上,形式很正规。我想应该这样,其他战士也许能随意点、轻松点,可小雷不能。我问:“孙小雷,你爸妈在家干吗?还有弟妹吗?”小雷说:“就我一个。我妈在家务农,没事时做点小生意。我爸去世了。”听了这话,心里感觉一沉,同时又为自己的问题感到唐突与内疚。进连队的第二天就开始看连队的花名册,也没有把小雷列为重点人,也没把他列在单亲的战士范围呀。部队好像只把这方面的重点放在一、二年度兵身上,时时教育班长要对这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多关心、多爱护。可时间长了,就把士官的情况忽略了,好像经过部队的几年培养,我们的士官真的成了钢铁战士似的,不需温暖了,不要照顾了,而更多的是要求他们怎样管理班级、带好手下的兵,赋责任、压担子。其实,入伍早的一些战士,成了班长了才十八九岁,大孩子一个呢。我说:“抱歉,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小雷说:“没事的,我爸爸去世好久了,那时我还小,是病逝的。再说,我和我爸也没多少感情,我刚出生不久,我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我妈在我姥姥家住,是姥姥把我带大的。”我问:“到外面打过工吗?还是离开学校就到部队来了?”小雷说:“初中毕业后,在我们的小镇上混了两年。姥姥疼我,不让我出去打工。我妈忙于农活和小生意,也没时间管我。”小雷又说:“本来我也不想来当兵的,可在我当兵的前一年,姥姥去世了,我妈和街上一个做生意的男人好上了。我接受不了那个男人,所以就选择了部队。”我说:“其实你也应该体谅你母亲的难处,你也逐渐大了,该知道一个女人生活的不小雷说:”虽然我学习不好,但我认为自己比一般同龄人成熟。我能理解我妈,但我不能接受生活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姥姥去世之后,我基本没在家住过,大部分时间是在我爷爷和姑姑那边。其实,我也给过那个男人机会。入伍前,我想,当兵走的那天,如果他去看我,我就叫他一声爸爸。可是,他没有。去年休假,我仍没有叫他。“  i! O  i" R7 ~(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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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次那个二级士官的话:他几乎不乱花钱,很少看到他吃零食。很不错的,新兵时是我带的,能吃苦,管理也大胆。唯一缺点是不拘小节,生活有点邋遢。新兵时,因为话多和不爱洗澡,不知被批了多少次。又记得一位他同年的老乡说:孙小雷家境不好,没拿工资以前,我在经济上给了他不少照顾。他挺好,就是性格上太张扬了点。% B1 a- i; Q0 i# C

5 `' H3 G$ X, t  M4 a我想,这是一个缺少父爱的孩子,虽然大咧咧的,很粗犷豪放的样子,可心里柔着呢。于是想着那天酒后,拉着我胳膊的手和粘着的身子,这样的孩子应该给予更多关心的,应该给予兄长般爱的。想着是不是对小雷有点冷了。我大脑在胡思乱想着,人却是失神了,表情就有点茫然而呆滞,忽略了眼前还坐着小雷。小雷叫了我一声:“副导、、、、、、”我惊悸过来,脸上就显出了忧戚。对小雷说:“很抱歉问了你这些问题,我心里挺难过的。”小雷说:“没事的,都过去了,我是钢铁战士呢,能承受得了。”说着呵呵地笑了。我说:“小雷,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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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阳光明媚。我说:“小雷,生活给予我们什么,我们都必须接受,活着就是坚强与胜利、、、、、、”( H; h3 H. x" B# H' Y
 楼主| 发表于 2023-3-13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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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Q( B- d; H8 t" J9 ?. V5 m* P9 n一天,营长带个女人来到我们连队,坐在连长房间。连长让通信员过来叫我。我明白了,是营长帮我介绍女朋友呢。上一次上海一位战士的家长来了,请营连干部吃饭,饭桌上,营长问了我的情况。我告诉他,我还是单身。顺便又说了句:请营长帮着物色一个女朋友。营长是金华人,据说是军委一位首长曾经的公务员。% J0 u5 h/ e6 [# ~(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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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连长房间东拉西扯地聊着。女孩子长相还不错,就是学历偏低,工作也不好。一班两位新战士突然报告进来,一人手里捧着西瓜,一人端盆执刀。一定是小雷让干的。抬头看窗外,小雷正在探头探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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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一个人早回来了。天有点热,又有点不习惯连队的伙食。想着到菜地里转转,一边是看看菜地,一边是想顺手牵两条黄瓜,留晚上充饥。刚经过八连的饭堂,突然发现小雷跟在后面。我没有回头,也没停下来。经过邮局那边时,却发觉小雷转身向小卖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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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m  [7 L# E/ d菜地里,有两三个连队的战士在翻地,整菜畦。连队的长豇豆已爬上杆了,那片地自己刚来时还参加整了呢。另一片菜畦里的小白菜已经开始吃了,都经过自己的手呢。虽然自己也只是拿着锹做个样子,但战士们喜欢,就是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干,他们也是鼓足了劲。记得一次他们在整菜地,我在一边和他们说话。我告诉他们省会一级城市有一种自助餐,叫“好仑哥”,39元自助,有各类啤酒、比萨、饮料、水果,最主要的是鸡腿、鸡翅和肉串,我一次就可以消灭三十只鸡翅。正是下午将开饭的时候,战士们眼都听直了,一位河南籍士官嘴里叭嗒叭嗒地咽着口水。浙江一位第二年度兵,笑都眼睛都找不到了,雄心壮志地说:“妈的,下次我三天不吃饭,到杭州去吃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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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7 T% A. S; h, ]7 W0 O! S2 L. q我坐在菜地边上,看着一边若大的游泳池。一个干部曾吹牛说这是亚洲最大的游泳池。游泳训练快结束了,漂浮器材和救生器材还在上面漂着。到现在都没换一次水,很脏的,而且有其它的漂浮物。游泳训练一结束,可能就要海训、演习了。听说今年要参加“东海十号”演习,近两个月呢,应该够苦的。想着不知道要代职到何时,又想着上午那个女子,是否要在金华这边安家了?9 ^9 K1 g( ]6 t+ o. D) k6 @

% r. c: w/ B8 Y正出神时,小雷坐到了我的身边。天已经模糊,别的连队战士已经收工回去看新闻了。小雷庞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却让我惊了一跳。我问他怎么还不回去看新闻。他说:“想和你喝酒呢。”原来,他一手提着两瓶啤酒,一手提着两条黄瓜。黄瓜嫩嫩的,刚洗完,正滴着水。小雷说:“副导,你这两天没吃好,我总看你早早地离开了饭堂。”天已经暗了,仿佛小雷的脸已经模糊,但一双眼睛却盯着我,亮亮的。我的心有点慌乱,想起身走开,却又仿佛千斤的重量压在身上。于是抓起小雷手中的啤酒,用嘴咬开瓶盖,仰头就开始猛灌。想用冰镇的啤酒,浇灭一份火,镇住一份慌。酒还有一半时,却被一只手取了下来,又有另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用力往他那一边揽过去。揽我的人,1.81m,140斤。1.75m,130斤,靠着很谐调呢。那只拿瓶的手,举瓶、仰脖、倒酒。然后又低下头。揽我的那只手,扶着我的头,找着了我的脸。然后一张嘴就盖了上来,我一张嘴,另一张嘴里的酒就流了进来,一半流进了腹中,一半顺着嘴角流下,落在脖子里,清凉的。酒尽了,就是一条舌,温湿的,伸进了我的口中,游走着,探寻着。像一根点燃的火柴,掉进了一只装满汽油的桶中,燃了,爆了。我反手就抱住了那个年轻的身体,抱着,紧紧地抱着,任眼前燃着一片绚烂的火光,那火光又仿若是三里屯酒吧内摇曳的灯光,又仿若京发浴池中一片纵横交错的身体,只想在那灯光与身体中发泄、放纵、、、、、、不知经历了多少个世间轮回,那唇离开时,天是彻底的黑了,连怀中紧抱的人都融于黑暗之中。突然一句话传入耳中:“那个女人配不上你。”一句话,惊醒了一切,原来之里是金华呀,是我实习的一个连队的菜地呢。一句话,却仿若万道光芒,把一切照得那样清楚明白。我松开了那个身体,站了起来,对小雷说:“孙小雷,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吧。我三十八了,早结婚了,孩子都上中学了。”话语平静而冷,说完,抬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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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仍是那声音:“副导、、、、、、”,声音低低的,柔而缠绵。接着是酒瓶破裂之声。. a7 x& j5 h( a& S: W8 W( x

; g4 D$ s: q" O, M& m& \: d晚上点完名,回到房间,桌上放着两条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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