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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者：吴先生 男 53岁 工人8 n g, Z6 Y(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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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是英文“come out of the closet”的直译，对应的是“in the closet”。这是一个比喻，指同性恋或双性恋者隐藏其性倾向。当“同志”向他人表明其“同志”身份时，称为“走出衣柜”，简称“出柜”。三年前，年过半百的吴先生在倾诉电话中述说了他儿子的突然出柜，最后吴先生说只想倾诉一下，并不希望见报。前些天他又打来倾诉电话，讲述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这一次听得我有点瞠目结舌，最后吴先生说：“我这个儿子啊，不把我这条老命折腾没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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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友了出柜了( r+ _: w) u% P%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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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o) P9 p. B5 |那年5月，我儿子即将大学毕业。有一天，他打来电话说要带东东来长春玩，我和妻子都挺高兴的。那时我们只知道东东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他们一起在南方一所大学读书，关系一直都非常好，有个大事小情的总是互相照顾。这次要来北方玩，我们当然要盛情招待。我去火车站接的他们，第一次见东东这孩子，其实我挺喜欢他的。他说起话来文质彬彬，为人处事大方得体，是很有家教的孩子。相反倒是我儿子上窜下跳，没有一个稳当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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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N7 |6 [3 P; o c0 \他们在长春玩了半个多月，那些日子我和妻子是绞尽脑汁变着法地给他们做好吃的。可就在他们要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妻子正看电视呢，他们俩手拉着手从卧室走出来，坐到沙发上。我喝口茶说，两个小伙子，走道拉什么手啊？孩子他妈就笑笑说，你怎么管那么多啊，他们还是两个孩子。他们俩坐下了还不松手。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h. k5 o- J2 c& H1 V/ 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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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儿，我儿子说，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以后会出国结婚的。我一时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我儿子又跟我重复了好几遍，我和妻子更加迷惑了，什么结婚？谁和谁结婚？后来，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我气得把茶杯摔到了地板上，大声冲他们吼，我不同意！没想到我儿子趾高气扬地说，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不是想问你同不同意，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孩子他妈拉了拉我，我一下子理智了许多，我放低声音说，儿呀，爸有心脏病，你别开这种玩笑成不成？儿子说，我知道你有心脏病，所以趁着你现在还年轻，把这件事告诉你。他这句话把我噎得哑口无言，我再次变得愤怒。我说，咱家三代单传，不能断在你这儿。我儿子说，那你自己传吧，我没时间，也没那个兴趣。于是，我们吵了起来。东东给我跪下了。我让他们滚，我儿子拉着东东带着行李箱就走了。从那时开始，我特别讨厌东东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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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2 u: d算了吧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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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我怎么想怎么都想不明白。从小到大，我从没发现儿子有那方面的倾向。我妻子安慰我不要上火，说是儿子现在还小，再长大点儿就懂事了，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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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回学校后，我和他一个多月没有联系。这之后，我的母亲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其实我的父母一直身体都不太好，我妻子的父母也一直有病住院，再加上要供孩子上大学，我家经济也就一般吧。母亲的手术费，把我家那点储蓄都用上了。可没过多久，母亲要进行二次手术，我们家没有什么钱。" U. s7 L; o A, a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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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给儿子打电话说了这个情况。没想到，儿子和东东第二天就飞回长春，还带了不少钱，他说是东东借给他的。那时我才知道，东东家在南方是做生意的，很有钱。说实话，当时我并不想用这孩子的钱，可救命要紧啊，我也就没想那么多了。母亲的第二次手术很成功，但我和妻子每天都得上班，不能照顾。于是，儿子和东东就一起在医院照顾母亲。我并不想再见东东，可是没有办法。有一天晚上，我和妻子在家吃完饭，就去了医院。透过病房的窗户，我看见儿子在一边睡觉，而东东一个人正在帮母亲清理排泄物。那一刻，我和妻子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我和妻子对望一眼，妻子叹了口气说，认命吧！好在那孩子挺懂事的，也帮了咱家大忙，就当是你的另一个儿子吧。我只能叹气。这就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啊！* x9 G/ G" h' X; Z3 E$ z V
1 d" S! x! j6 d& q几个月后，母亲出院回家静养。有一天，我对东东说，你借我家的钱，我会还你的，我给你做饭吃，并不是因为我同意了你们的关系。儿子在一边马上接过话茬儿说，没期望你能同意，就当多了一个儿子吧。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心想就像孩子妈说的，认命吧。为了照顾家里的4位老人，我儿子和东东决定就在长春找工作。我不知道东东家到底有多少钱，反正他在长春买了一套很大的房子，他们就一起住在那儿。 q Z; g; u: W& y) T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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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怕孩子们不会做饭，有时去给他们做点饭，可我却从来不去他们那里。不久，他们都各自找到了一份工作。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总是在想办法把我儿子的性取向变回来，然后让他们分手。如果他们分手的话，我可以认东东为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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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平静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吧。有一天，东东突然来到我家，站在门口也不进屋，就是无声地流眼泪。我问他怎么了，这孩子也不说话，连头都不点一下。哭了能有十多分钟，就一个人跑了。我给儿子打电话也不接，我和妻子害怕发生什么大事，就立刻打车去了他们的家。 q3 K: F&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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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了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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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 a. A9 P4 i* O: v; q( K一到他们家，门半开着，我儿子站在窗台边抽烟，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当她得知我们的身份后，就拉着妻子的手边哭边说：“我怀了你们家的孩子，可他现在不想要我了。”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不知是喜是悲，是真是假。我让那个女人先回去，说是会给她一个说法的。我问儿子是怎么回事，他说是酒后乱性。我问他那现在怎么办？他说会给她钱的。我当时让他气得心脏病就犯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刚回到家，那女人就找上门来了，在我家门口又哭又闹，说是要么结婚，要么给她十万块钱，赔偿她的损失。我心想，好吧，既然已经这样了，是老天爷不让我家断子绝孙，这也是好事。我开始逼儿子结婚，我说，你不结婚，我就自杀。我不是想闹，只是我没有办法了，街坊邻居都看见那个女人那么闹了，我也就不要这张老脸了——只要能让我家的香火继续，我什么都认。我也整不明白儿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哪怕是豁出这条老命也得让他结婚。 \) A' |$ I4 z6 G% x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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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这招很好使，闹了几天后，儿子终于同意结婚了。可是我家又没钱给他们买新房，所以就先暂住在东东买的那套房子里。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儿子自从结婚后，就辞了职，不去上班，天天在家打游戏、喝酒、抽烟。儿媳妇又来我家闹着要离婚，我和妻子天天劝着，哄着，这才把孩子生了下来。也许，是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这辈子老天要惩罚我吧，她生个女孩也就无所谓了，可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有生理缺陷，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心里都有数。妻子还是那句话，算了吧，认命吧，以后攒钱给孙女看病吧。我的儿子连看都不看那孩子一眼，仿佛不是他亲生的。- {. {& v3 [- q( |- q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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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1 O9 N% y5 y2 }& }离婚了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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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到半岁，儿媳妇又找上家门，说是要离婚，说是我儿子在外面又有了女人。我就去把儿子打了，他也不还手，也不吱声，他这是要活活地把我气死。妻子依然安慰我，说儿子还小，不太懂事，等长大就好了。他也当爸了，怎么能还小呢？怎么就不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情呢？儿媳妇就这么三天两头地上我家闹。我也看出来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想要点钱走人。我真不想让他们离婚，他们要是离婚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啊？可后来，我和妻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同意他们离婚了。/ C& |( [/ n) s7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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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他们离婚时才发现，那套房子的产权竟然是我儿子的。也就是说，人家东东这孩子送我儿子一套房子！唉，这些孩子啊，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儿子把房子卖了，给了儿媳妇一半的钱后，他们离婚了。儿媳妇不要孩子，归了我们。离婚后，儿子自己租了个房子住，他还是不想找工作，每天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我和妻子怎么劝都不成。妻子就让我找东东，让他来劝劝。可是，自从东东这孩子来我家光哭不说话跑了以后，我再也没看见他，也没有联系到他。这可怎么办啊？本来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我每次想跟儿子谈谈，让他说出心里话，可他都不理我，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一样。我和妻子总感觉儿子瞒了我们一些事情，可他又不说。如果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家就完了，怎么办啊?% g' {! L! t) n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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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m# e e主持人香北：很期待吴先生的儿子能以一个倾诉者的身份打来电话和我沟通，说出他的想法，这样，我们共同努力求出的解，会更趋于合理。而且，这个答案可能让我们更加享受生命所带来的美好而不是痛苦。其实，跟谁恋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恋爱过程中不能丧失最基本的道德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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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吴先生说的是，哪个孩子敢跟曾经以自杀相威胁的父亲说出真心话呢？三年来的生活经历已经证明，不要把自己的生活观念和生活方式强加给别人。可以不理解对方的选择，但要尊重对方的选择，然后耐心地加以正确引导。也不要丧失生活的信心，有信心才有可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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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9 1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