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遵守游戏规则 by:知了

wekin

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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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W  C) p3 O6 H1 N" `7 j0 W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在奇門殿——我的私人公寓裏，而是在一個讓我感覺相當不對勁的地方。這裏有著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白色窗簾，陌生的床和……一個坐在我床前靜靜地看著我的，陌生而奇怪的老頭。

    “你醒了？”那個奇怪的老頭在我把頭轉向他時問道。

# N# M4 W7 I/ q& s4 m0 O2 Y& }0 d; k    聲音裏有著老年人特有的暗啞，但是也非常的陌生，應該不是我認識的人。我一邊判斷著一邊打量著他：老人大約六十多歲，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精神爽利，目光炯炯，一臉屬於商人的精明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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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我問。

    “華尚武。”老人簡潔地回答了我，接著反問我說：“你呢？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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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上午？真是奇怪的名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聲音，陌生的名字，我更加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了。但問題是，“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忽視老人的問話，我轉而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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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老人有些擔心的問道：“該不是燒壞了腦子或撞壞了頭吧？”

/ q/ S9 a6 N" X5 Y% v$ w! p- _& h, A    燒壞腦？撞壞頭？象找到關鍵字一樣，我突然清醒過來。沒錯，我記起來了，我因為連續兩天高燒不退，準備開車出去看病，結果半路撞向護攔，之後便昏迷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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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救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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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q0 E( H' b( @: X* S    雖然是斷開的不相連的問話，但是那個老人卻露出了相當滿意和安心的表情來。“還好，還好，我還真怕你這一燒一撞啊變成個呆子呢，不過現在看來不用擔心了。你和傳聞一樣曆害，遇到這種事卻一直保持冷靜。”他看著我笑道：“你放心，你只是有點腦震盪和左手骨折，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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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老人，不知道該不該向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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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老人突然問道：“你一開始就一臉警戒的看著我，現在卻一副想開了的樣子，能不能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4 _$ j  f* f; Y7 c$ D4 T( g    我把目光轉向天花板，想了想說道：“很顯然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但是你卻知道我，而且還知道得不少，證明你曾派人私底下調查過我，雖然還不知道你調查我的原因，不過你一定已經知道我抄股票和旗指欠下一億四千萬鉅款的事了吧，也知道我高燒駕駛的事，救我，不是碰巧，而是有預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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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D! }& r& I* N9 [! v$ {/ b    老人的眼裏閃著讚賞的光芒。“很好，不愧是傑利公司看中的人，果然不簡單。那麼你也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咯？”

    “因為你看中了我的頭腦。”我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你也知道，生命對一個欠了一億四千萬的人來說是何其的不重要，所以我想你是打算花一億四千萬買下我吧？”

/ R9 I/ y& d) C8 ?; \    “曆害，你真是太曆害了！”老人輕哼了一聲。“不過你會不會太高估了自己呢？一億四千萬不管對誰來說可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小數目而已。”我說。會這樣說並不是我狂妄自大、妄自菲薄，而是一億四千萬在我眼裏的的確確只是個小數目，曾經經由我的手輸掉的金額加起來至少已經超過十個億了。

4 l8 q- l* {+ @8 ?$ Z# p    “那麼你準備怎麼還這一億四千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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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時間把自己賣掉。”我聳聳肩說。“再短時間把錢賺回來。”這是我每次解決自己欠債危機時所用的手段，屢試屢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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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很有興趣知道你是怎樣把自己賣出去，又是怎樣把錢賺回來的。”

% g0 \- f* }7 L" a8 D. i    “這已經是商業秘密了。”我淡笑著說。“何況你調查過我，多少已知道一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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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並不多。我知道你原本是個律師，是在英國領的律師執照。做律師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卻因此認識了首富桑結夫的妻子瑟雷絲，開始進入名人圈。很快的，你放棄了做律師而成為一名證券經紀，專門幫一些有錢人抄股票。憑著你精明的頭腦和高強的外交手段，你的金錢、名譽和地位都在迅速的增值，短短三年間，你的大名在名人圈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時候的你又迷上了抄旗指和高風險投資。你常常在一夜之間暴富，也常常在一夜之間一貧如洗。但是你有的是本錢，你聰明英俊而且冷酷，讓那些太太小姐們捧著一箱箱的金子排著隊來買你的一夜真心；你敏銳的商業頭腦和過人的膽識讓許多知名的大公司大企業的老闆爭相想買下你，所以你從來都不缺錢。你日日夜夜都沉迷在這個名為大富翁的遊戲裏，讓自己成為其中一名主角，享受著它帶給你的驚險和刺激。”

    老人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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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些？”我淡淡的問道。

    “大概就這些了。啊，還有一點。”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接著說道：“你的對象通常是不分男女的。”

    “而且不分老幼。”直視著他，我平靜地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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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K$ ?' Y5 `; n4 X7 l5 u    這之後，我們彼此默默地看著對方。老實說我不討厭被人調查，反正我的過去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我討厭這個老人。被知道和被瞭解是兩回事，我可以被知道，但是不想被瞭解，而這個人幾乎開始算是瞭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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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e( n- G: Q! I. h8 g* @7 L$ V& h    老人首先打破沈默。“我們還沒有正式自我介紹過呢。”他遞了一張名片給我，上面寫著華天國際總裁——華尚武。

    原來是華尚武，不是華上午。我放下名片自我介紹說：“江文奇，如你所知，是個欠下了一億四千萬的傻瓜。”

5 U+ N1 W4 H, R3 w( t5 C    “如果是欠下一億四千萬的傻瓜你早就去跳樓了。”

" W* ~6 b& M0 k: l2 g9 a1 N    “不，正因為是傻瓜，所以我才沒有去跳樓，而在這裏等著你給我出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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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文奇，看來我這次真的找對人了。”

  P  [. [4 \+ V( K    “雖然你是找到了我，可並不代表我願意被你買下。”我打斷他的笑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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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決定權在你的手裏。不過文奇，這是個很刺激的遊戲喔。”老人在下魚餌。

    “我現在還有點發燒，而且手又受傷了，不適合玩太刺激的遊戲。”我靠在枕墊上，悠閒地笑著說。

    “你會感興趣的。”老人突然俯過身來看著我問道：“你看到華天國際這幾個字時沒什麼印象嗎？”

    華天……國際？我閉上眼睛想了一下，又猛地睜開了眼，驚詫地對上了老人一雙帶笑的眼睛。

! L2 D% u& s4 S; H4 l    “你想起來了。”他肯定的說道。

    “吞併了賽亞集團和育青集團的明威信公司。”我發出了近似呻吟的歎息聲。我永遠都記得自己在聽到賽亞被吞併時的錯愕，我看著我手上的鈔票變成白紙。原來害我欠下一億四千萬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由明威信更名為華天國際的總裁，這個笑看著我的可惡老頭。

    “別用這麼怨恨的目光看著我，提意要吞併那兩家公司的是我的小兒子一玖，他才是華天國際的正總裁，我只是掛名而已。”老人解釋說：“而這次我找你來也是為了一玖的事。”

' ]9 x; _: Q0 b+ ]( h( S4 h$ P    看來似乎終於要進入主題了，我倒要看看這個華一玖有沒有讓我為他服務的價值。不過光知道是他讓我欠下了一億四千萬，就已經讓我感興趣起來了。

    “一玖是我最小的兒子，今年二十八歲，剛巧大你兩歲。”

5 m3 H% a6 i) }" L4 I0 F    這個剛巧是怎麼來的？看著慢慢道來的華尚武，我隱隱約約的又開始覺得他在挖洞，等著我往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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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五個兒子中最聰明的一個，才學廣博，能言善道，經商手段一流，和你不相上下。”

& _% T! s# a. I: j# C3 `6 P    又來了！洞又挖的更大了。我不動聲色地一邊聽著一邊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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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U; X9 J- ~" ^" F0 C& }1 x    “不過他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急功近利，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華天國際日益壯大，他這毛病一天不改，我一天不放心把公司交給他。文奇，我要你做的事非常簡單，我會把你安插在他身邊做事，你只要處處和他作對，打擊他過剩的自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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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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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2 b. C$ V- `7 B# ?    “就這樣！”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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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m+ O9 K2 G  ~7 |! k    “沒有別的了？”我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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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v; G% w- r' ?    “沒有別的了。”他再答。

    “看來你是低估了我呢。”我說。“這麼簡單的事不值一億四千萬吧？”

( j9 w5 ~& k* w/ L5 _+ E. g( c    “我不是低估了你，也不是想隱瞞，我只是怕說出來以後，你會知難而退啊。”老人為難的說。

    激將法對我這個現實的人是沒用的。但是我沒有把話說出來，因為我非常好奇想知道，這個值一億四千萬的難題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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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4 E4 e1 f! ]2 j2 Q    “說吧，你也知道我喜歡刺激和高難度的事，說不定會答應喔！”我一邊誘使他把話說出來，一邊給自己留了條後路，我說的是“不一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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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8 q9 F8 i8 R4 B6 L$ H3 b* M# F+ A    “一玖……我的兒子以前喜歡過兩個女孩子。第一個是世交，雖然算是青梅竹馬，但真正開始交往是在我送他去國外讀書的時候，他們熱戀了三年，回國後那女孩甩了他。我至今弄不明白他們分手的原因，不過那一次一玖傷得很重，他發誓不再戀愛了，幸好他遇到了晴，晴是個聰慧的女孩，可惜命不好，她在他們新婚後的一個星期天車禍去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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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

    “一玖足足在醫院裏躺了三個月，等到他出院，我才發現他已經不是我所熟悉的兒子了。他變得沈默、冷酷、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對任何人付出關懷和愛。甚至外面的事情已經引不起他的任何興趣了。這樣生存還有什麼意義呢？”老人歎息著。“文奇，他才二十八歲啊，他的生命才要進入最精彩的時刻，他卻在這時候把心封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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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療失戀的最佳方法是讓他去談另一場戀愛吧？”我說，那找我來幹什麼？我不是突然變笨了吧？

    “沒錯，所以你要讓一玖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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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U2 u, e( M7 [    我又愣住了，然後非常惱怒的對認真地看著我的老人說道：“喂，華尚武‘老’先生。”我特意把‘老’字加重音，“我看起來是個會讓你兒子喜歡的女孩子嗎？”

    “不象，可是你必須讓一玖他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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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喜歡上身為男人的我？讓他變成同性戀？還是你想我扮成女孩子來討好他？”我冷著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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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3 u+ @9 K1 L1 X6 g    他靜靜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問：“你為什麼不笑我？為什麼沒有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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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0 k$ ~4 R0 z* j0 K# e    “因為你沒有在開玩笑。”我沒好氣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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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X  w4 A& }! ^) B2 ]2 v    “你很聰明，而且是天生就很聰明。”他說。“所以我相信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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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7 \% L2 p* W    “可以什麼？”

6 d! Y. Y6 A5 _" e' `6 C    “可以讓一玖重新振作起來，重新感受生命，可以讓他活得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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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變成同性戀？”我忍住火氣問。

5 \$ q3 R  q3 k$ T    “對於一個父親而言，讓他找到生命的價值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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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個偉大的父親！好一個可怕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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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m8 c6 O- \0 _    “怎麼樣？”老人問。

    “為什麼找我？”想了想，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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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夠聰明，而且……你的生命多姿多彩，豐富刺激，你有一玖所沒有的年輕的生命力，我想讓一玖也能擁有這樣的生命力。即使讓他看見或分享過也可以。”

2 w" [3 y# _3 t    “的確是很荒謬的想法，可是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我說。“所以我也必須認真的答復你，對不起，我辦不到。”

6 n  @& }4 J' {+ D+ g9 l    “我太強人所難了嗎？”老人並沒有太失望。“還是說這遊戲對你來說不夠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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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8 S- R$ T0 a! Z# u. |  c& K    “這已經不是遊戲了。”我說。要付出真感情的決不能把它歸類為遊戲，這是我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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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是遊戲，因為我有附帶的條件。要聽嗎？”他問。

    “你說。”我的好奇心又一次被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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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2 v/ T7 a  y2 u+ J    “你要讓一玖愛上你，並自願把他所持有的，華天國際股權中百分之七的股份讓給你。但是條件是你不能愛上一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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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擺明瞭讓華一玖虧到姥姥家了嗎？不僅白白付出感情，還要付出金錢，而我則只需要演一場戲，就可以還清這一億四千萬的鉅款，還能得到華天國際百份之七的股權？

    “不用懷疑，條件就這麼多。”老人看出我的疑惑說：“不過我必須先說明一點，只要你對一玖動了心，你就等於輸了，你不僅得不到華天國際的股權，而且還要立刻還我一億四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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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t4 T* E% z# ~+ h7 U/ v    “我不是同性戀。”我說。雖然我也和男人上床，這話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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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以為很簡單。”老人接著說：“一玖比你想的要聰明多了。以前我也安插過幾個人到他身邊去，沒幾天就被他識破了，調到大堂去守門了。如果你也被調去守門，那麼遊戲就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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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我醒來的時候會覺得不對勁，原來是有這麼大一個陷阱在等著我往下跳。

$ A; {6 [' h6 v4 g5 H: y    “怎麼樣？”老人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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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個為我度身訂做的遊戲，我真的有點猶豫了。第一，我知道老人說的是真話，儘管他對我還隱瞞了一些事，但至少大部分的事是真的。我的直覺一向很准；第二，這種擺明瞭對我有利無弊的遊戲，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第三，要還那一億四千萬雖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我至少要把自己賣上十次八次才湊得齊一筆資金，然後再用這筆資金作為本金，在證券公司裏老老實實地奮鬥上大半年才還得了這一億四千萬。怎麼想都很艱苦。

    “好吧，如果你不中途改變條件的話，我答應。”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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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條件就這麼多。”老人說：“只要你讓他親口說出他愛你你就贏了。文奇，我會準備好契約書等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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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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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我的奇門殿裏休養不到兩個星期，華尚武打來電話說一切已準備就緒，可以去上班了。

& m7 W. l* C! s( q    我的手已經好了，我的遊戲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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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華天國際，我直接走進了幹部專用電梯往十樓去。從今天開始我就是華天國際企劃部的部長了。當我穿過長廊往裏走時，櫃檯小姐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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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請問你找誰？有事先預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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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著她微笑道：“啊，抱歉，我忘記說了。我是江文奇，新上任的企劃部部長。請問企劃部怎麼走？”

5 i3 ~3 t4 [$ `3 q$ J9 Q& U    那位小姐一呆之下立刻陪笑著說：“對不起，原來是江部長啊，請你跟我來，我帶你到你的辦公室。”

* ?: X# o* O6 {2 i    看來華尚武事先都打過招呼了。

' z0 W" [$ J6 A8 _( s    推開屬於我的臨時辦公室，裏面卻坐著兩個男人，看見我進來，他們同時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高高瘦瘦，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我見過，他是華尚武的秘書韓俊。

, O9 H  O4 @9 }$ F" w2 ~    “歡迎，江部長。”他對我伸出了手。

3 G4 ], M/ D7 e6 Q7 `0 b* J    我頗喜歡這個溫和有禮又幹練的人，於是也伸手和他相握。“我是江文奇，你可以叫我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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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是企劃部副部長陳少輝。”韓俊為我介紹站在旁邊的另一個人。

/ f& x4 d- d5 T3 `" {8 k, f+ Z. s2 \; \- G    “你好。”我說。一邊打量著這個打從我進門就沒給過我好臉色看的男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整齊的西裝，一臉嚴肅，看起來是個相當無趣的人，不過大概很有點實力。面對突然冒出來，又搶了他辛辛苦苦賺來的部長之職的我，他當然不會給我好臉色，不過他還是基於禮貌的和我握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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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你們慢慢聊，工作上多溝通。”韓俊說：“我先回去向總裁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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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z8 N. Q! I5 j. s    韓俊離開後，我在辦公椅上坐下。陳少輝猶疑了一下說：“那麼我也……”

    “陳部長！”我開口叫住他。

    他回過頭來，帶著一臉怎樣也掩飾不住的敵意看著我。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可以請你稍為空出一點時間來嗎？”

9 x( i6 b- I3 P! f5 _    “……可以。”他勉強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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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u% D( w: v    “那麼請坐。”我說，看他在我辦公桌前的客椅上坐下後，我接著說：“我是一個沒有什麼工作經驗的人，更沒有在大公司大企業裏上過班，所以不是很懂規矩。”

0 {+ W7 {- ]$ a  G" P( u( M# T    陳少輝露出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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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 [1 z) _" \, }/ @- P$ l7 u    我一笑說：“我是靠著華尚武董事長的關係進來的，我過一段時間會被原本的公司派去海外工作，去之前我一直想找一間大公司進行實習，我父親拜託華董事時他一口答應了，所以這段期間請你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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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2 i  G1 }) k8 c, `* d    知道我當這個部長是臨時性的果然讓他寬容了不少。“原來是這樣。”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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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件事請你必須瞞著所有人，特別是華一玖總經理，因為離開的時候我希望能得到他公平的評價。”

    “是，那麼也請你多多關照。”陳少輝相信了我的話，答應了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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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進公司的時候並沒有和華一玖碰過面，原因是他在我進去的前一天去漢城考察了。我趁著這段時間熟悉公司的人事和業務。陳少輝和資源部的葉山，還有開發部的秦牧都成了我的幫手。

9 F) L1 a" n- b( n    這樣忙忙碌碌地過了幾天。這天我上班，剛出電梯，櫃檯的林小姐通知我說，總經理回來了，召大家到會議室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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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q# |4 c' \' V7 [; g    終於回來了，我遊戲裏重要的主角上場了。

; S$ f5 {" Y5 l! h8 X    在往辦公室的途中我遇到了陳少輝。“你怎麼才來？總經理回來了，在會議室裏等著呢。”他說。

    “我知道了，我把東西放回辦公室裏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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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E/ \" B9 E8 T    “來不及了。”陳少輝二話不說拉了我就走。

    嗯，看來這位總經理的官威還挺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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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_0 T5 ]. \/ H1 Q/ ^    會議室裏，十個部的正副部長都到齊了，坐下後我看到了主席位上坐著的男人，不用問這位便是主角——華一玖了。

2 Y$ L! [$ Q5 j$ [  [8 y" [0 Q    正當我想打量他的時候，卻突然對上了華一玖望過來的目光，那冷冽得讓人吃不消的眼神裏徹頭徹尾不帶一點感情，就像是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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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9 e' w6 U" ]5 D0 h. G( u    果然是很有挑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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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x- e7 ~) c% C1 h: x    韓俊為我作了簡單的介紹，華一玖默默地聽著，一句話也沒說。似乎是想對我加入到華天國際一事來個不聞不問。韓俊的介紹完畢後，會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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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4 r' {4 y& Y    華一玖現在在做的項目是在漢城最中心的地帶起一棟集購物、娛樂與休閒為一體的大型百貨商城，面積為兩萬多平方米，算得上是個大項目。地點已經選好了，華一玖前些天也親自去看過了，剩下的就是投標競地，找合作方籌集資金和承建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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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合作的公司，除去昌奇實業和中信集團外，就只剩下百佳達和立川了……”

    昌奇和中信？聽華一玖說著話，我不禁脫口問道：“為什麼要除去昌奇和中信這兩家大公司而選百佳達和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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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X4 Q5 F' }* v  c4 D    華一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華一玖總經理，請問這是為什麼？”我甩開陳少輝悄悄拉住我的手，直視著華一玖問。

    “我不想浪費時間對你解釋這種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去請教你的下屬。”華一玖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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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q, J3 a6 W    “我想請教的是身為決策者的你。昌奇實業和中信集團是相當有實力的大公司，作為合作方他們有雄厚的資金和良好的信譽，是最好的選擇。我看過計畫書，富流商城是個好專案，回報率也高，如果說不服昌奇和中信的話，一定是我們的誠意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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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G! ~% m, R) W2 a" r    “你……”華一玖有點詞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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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部長。”坐在我對面的投資部部長說道：“我們不是沒有拜託過昌奇和中信，但是對方表示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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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會對錢不感興趣的。”我冷笑著說：“他們不滿意的是其他方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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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6 J% A' a( Q$ ]1 n    “你想說什麼？”華一玖畢竟是聰明人，聽出了我的畫外音。

) F+ o. b' z! L! {  U' |; O2 d    “由我去說服昌奇或中信其中一家公司作為我們這個專案的合作方。”我清楚明白的說道。

    “憑你是不可能的，我不想浪費時間。”華一玖斷然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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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總經理這麼瞭解我啊？”

    “誰瞭解你了。”華一玖自然而然的反駁道。

    “你不瞭解我又怎知道我做不到？”我問。

    他盯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盯著他，整個會議室裏瞬間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大家大氣不敢喘一下，怕一個不小心便擦槍走火。

    “散會。”華一玖突然結束和我的對恃說道，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已起身往門口走去了，一邊說道：“跟我來。”

    聽到這句缺少主語的話，大家卻一齊向我看了過來。不會有錯了，華一玖的確是叫我跟他走。我拿著來不及放回辦公室的外套和公事包小跑了兩步，跟著華一玖進了他的辦公室。

    華一玖一等我坐定便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老頭子派來的人吧？”

    看來他雖然猜到了卻不是很確定，所以我幫了他的忙。“是的，如果你說的老頭子是指華尚武董事長的話。”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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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聊。”華一玖罵道，應該是對他那個可怕的父親大人說的。“他答應給你什麼條件了嗎？如果你肯自動離開，我會照他開給你的條件給你。如果你不肯，從現在開始你會被調到保安科去做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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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R- F1 g4 f# b1 X4 o9 Q    一億四千萬！我忍不住苦笑著輕聲說道。如果華一玖是那種不問情由就肯付我一億四千萬的傻瓜，我當然不會對他有所隱瞞，但可惜的是，他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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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麼？不要以為有老頭子為你撐腰我就不能怎麼樣，沒用的，在公司裏我說了算。”

$ W  k1 e8 `) n    “很抱歉，”我對面無表情的華一玖說道：“恐怕這次有點不一樣，華董事長不會輕易答應的，因為這是個賭局。”

: v) s  P% X3 g) J3 z5 x    “什麼？”華一玖難以置信的望著我。

    “沒錯，這是我和華董事長之間的賭局。”

9 Q0 ], V$ E# |0 a8 {5 N/ d: f    “說清楚一點。”華一玖命令道。

    “我們賭的是你會不會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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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H5 f" _5 n5 A5 a5 U' W! v    “……”華一玖因為太過驚訝而出不了聲。我笑看著他，等他自己找回聲音時，“你開什麼玩笑？”他終於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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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0 [  G8 Y1 ]- j" ^    “這是事實。”我說。“他說你不可能會愛上我，而我賭的是你不可能不愛我。”

    “荒謬。”他叫道。

    這是我說過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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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6 ~. c$ h, \" m" Z( _# S6 [$ N    “你居然會答應這樣的賭局。”他盯著我。“那老頭答應給你什麼了？”

    “金錢、名譽、地位。”我答道。

    “那你男人的自尊呢？”他冷冷的問道。

    “我是雙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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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異性戀。”

! \; i0 D" M/ t2 B" H7 p. D9 Z3 B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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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P7 P  z1 G3 r% f% R% f7 D    “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會成功，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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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h4 ?) v( p    “不試試看的話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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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4 P# v$ |6 O! ]3 P    “有些事不用試也知道。”他繼續看著我。“你一點也不執著。”被看出來了嗎？“但你剛才對昌奇和中信的事卻那麼堅決和固執，這不是本木倒置嗎？你一開始就是沖著企劃部部長的職位來的吧？”

    真是個愛看不起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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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u5 y1 U, }9 H4 R% D    “你誤會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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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果然是金錢、名譽、地位全都有了。”華一玖不理會我的否認，自已說了下去。“你會一直和老頭子玩這個賭局吧，反正我一天不愛你，你就一天坐著部長的位置，領著一份高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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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由華董事長給我的，用不著你來心疼吧。”我也有些生氣了，我欠的是一億四千萬的鉅款，年薪六十萬這種小數目我還看不上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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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子的錢就是我的錢。”華一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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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t# F3 p* X- s    “真的嗎？他的錢就是你的錢？”我問。

    “當然。”華一玖冷聲說道。

6 m3 V2 z" P  g( t7 ^5 E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說真的我很少會這樣笑，但是這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不著痕跡地微微低下頭，我靜靜地笑開了。如果華一玖知道他老爸給我的是一億四千萬的話會有什麼表情？我愉快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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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d0 K9 X: M- z    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了我身前，華一玖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我意外地抬起頭，來不及收起的愉快的笑意就這樣暴露在他面前。

    他皺著眉困惑地看著我，似乎不知道拿我這樣的人怎麼辦好。過了好一會兒，他問道：“你那麼有信心我會愛上你？”

    “並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我說。

    “隨便你。”他離開我身邊，回到椅上坐下來。“你們的賭局和我無關，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愛上你的。”

/ N1 _: B! L3 S' h1 C- j: [    沒關係呀，華一玖，我在心裏暗暗的說道，我要的是湊足資金的時間和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工作而已，只要你不用手段把我趕走，這樣就夠了。

7 p% x+ j0 A, O% L+ i    “不過。”華一玖接著說道：“既然你進了華天國際，就得為華天國際做事。找合作方的事你有信心做的話就做，我只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時間一到就由投資部接手，聽明白了嗎？”

    “是，非常明白，謝謝總經理給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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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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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天的工作每天都排得滿滿的，生活一下子變忙碌起來。這並不是我所喜歡的生活方式，我喜歡的不是現在的這種忙碌而是象以前的那種刺激，每個小時都看著上百萬的資金在我的手心裏進進出出的那種刺激。拜那種遊戲所賜，我的心臟被鍛練的非常強壯，對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冷靜，處之泰然。在別人眼裏，我就象個只專注於工作的冷漠的人，和他們的總經理同屬於一類人，是個難討好的，能力極高的領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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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u2 m- a4 l( a! c( N- g  O    不過這是誤會，事實上我很喜歡交際，也喜歡與人進行交易，我喜歡這個金錢無所不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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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 w( f2 |) o1 y    在收集昌奇和中信這兩間公司的情報上花費了我不少時間，而這是必須付出的，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前期工作變的頗繁重，一段時間下來我已經習慣了加班了，在我離開公司的時候，公司裏常常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天晚上我又加班到十點多，開車經過以前讓我留連忘返的霓紅酒綠的大街時，我卻一點也不想停下來。身心疲累的我只想趕快回到我的奇文殿裏休息，可是我的車卻在這時候拋了錨。

    工作忙碌到讓我完全忘了為車子做保修，會拋錨一點也不奇怪。只是這時間這地點也太讓人惱火了。我離開車子甩上門，倚著車門點上了支煙，在讓人把車拖走前我讓自己先享受根煙。

    正在吞雲吐霧之際。“先生！”一個女人來搭訕。我看過去，是個打扮的象只孔雀一樣華麗的女人。她身上名貴的飾物足以說明她並不是街上的流鶯，但是她的態度卻和那些流鶯並無兩樣。“一個人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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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說，對她過份的靠近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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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7 n7 W6 p- m* X7 f    “要不要來個Onenightstay？”大概是看我沒有拒絕的意思，她直接要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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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車拋錨了。”

$ \+ x# }; U: d9 B/ L% S    我淡淡地道出我會站在這個地方的原因，希望不要引起她的誤會。不過那個女人卻立刻接了口。“不要緊，我有車。”她指著停靠在對面街上的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說。

  }/ b, x# b* l) [1 W: H6 d* z' J: I    我不討厭美女，也不討厭她的懈而不舍，對床的誘惑也感興趣。可惜的是我現在實在是提不起勁來幹那種事。不得已只好對她說道：“小姐，把時間浪費在我這種無趣的男人身上很不值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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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突然向我貼近，擰著腳尖吻了我。

1 A$ j. \; W( R9 h    唉，不是不知道自己長得帥，有許多女人喜歡的特質，所以平常的豔遇也特別多，不過我今晚是真的累得連回應一下那個香吻的力氣都沒有。

! {6 O; }4 f2 B7 t. q  q. {2 s3 H    正當我想推開纏著我的女人時，眼角餘光卻見到一輛黑色跑車停在我的車旁，駕駛位上的人讓我吃了一驚。

    “你不專心。”女人放開我，見我盯著黑色跑車裏的人看，說：“別理他，我們走吧！”

    “如果他不是我的上司，我的確是可以不理他。”我故意歎著氣。“所以，抱歉了。”我心不在焉地與一臉掃興的女人揮手道別後，朝不知為什麼還停在那裏的華一玖走去。

: r; r0 J& E% W    “真巧啊，總經理。”我笑著說。

    “是不巧。”他糾正我的話說。“你的車怎麼了嗎？”

    “半路拋錨。”我說。心想大概是車子停得太怪異讓他看出問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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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 x; b1 x3 u* w7 ?3 g+ M4 z) R    “交給拖車的人就好了。”他說。

    “我正在等。”

( X# O/ [+ G% c/ D9 w# K    “已經來了。”他朝我身後揚了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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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1 f  S( U    我忙走了回去。和拖車公司的人辦完手續，回過頭來華一玖還停在那裏。

    “要我送你一程嗎？沒有車很不方便吧？”儘管不怎麼喜歡我，他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問道。

; I, D; r( Z& m    “求之不得。”我說，開了車門上車。

    “是要直接回去，還是你有別的地方想去？”

* t' w/ {' F. W# L    “請到嘉利大道207號。我已經累到什麼地方都不想去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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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他半信半疑的問道。

2 f7 A0 R: W# s    知道碰巧看到我和美女擁吻的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話，不過我不想對他多解釋。靠在椅背上，我舒服的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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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起很累。”華一玖說。“工作不順利嗎？”

    “不，不會啊。”我說：“雖然工作量很大，不過還算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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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一玖駕駛著車子轉了個彎，問：“那個賭局是當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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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去找你爸問個清楚？”我問。

    “我說過那是你們的事，我只是覺得奇怪，你不像是真的想賭的樣子。”

+ b" p4 X- U2 o& D% |6 ?    “是指我在你身上花的功夫太少了嗎？”我看了他一眼說：“你喜歡有實力的人吧，所以我很努力的工作希望能博得你的好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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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性感的美女也是為了博得我的好感？”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居然還在想著剛才的事。“對男人來說，偶爾受路邊的花香吸引也不能算是錯吧。”我淡淡的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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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_9 q& f9 y/ ]+ E+ r) O    華一玖專心駕駛，目不斜視，對我的話不置可否。車子開到奇文殿，華一玖停下車，驚訝的看著我那漂亮的院子。

    奇文殿是我自己買下的房子，不是很大，但足夠我一個人住了。前院的門窗是用粗木樁搭起的，上面攀延著一株金銀花，旁邊種有兩顆棕櫚樹，中間垂著一張舒適的吊床，晚上拉開上面的幕簾，躺在吊床上就可以看見滿天星斗。

    我是個很注重享受的人，看似簡單的奇文殿實際上比鍍銀鑲金的豪宅花費得還多，是座名符其實的宮殿。

    “你住在這裏？”華一玖問。

    “對。”我無意為他介紹我的宮殿，下了車，說：“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不再看有些錯愕的華一玖，我開了院門直接進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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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開燈，便見到了廳裏的電話錄音在閃著紅燈，有人打了電話進來，正在說話中：

    “……偶爾也換你主動來找找我嘛，離開一個多月了，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是阿恒的電話，我伸手接起了電話。“阿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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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在家啊。”他聽起來大吃了一驚。

    阿恒的全名叫高恒，是我大學時代的朋友，曾經……很要好。

; t. \' ~2 E$ h! f$ V8 L$ @8 V+ ]    “我打過十幾次電話給你，你都沒有複我，很忙嗎？”

    我撩起窗簾，一邊看著華一玖開車離開，一邊說道：“確實有點忙。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事。只是……我們很久沒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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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e5 m0 V! C+ u8 v/ v. s" \; h    阿恒的聲音裏帶著久違了的濃情蜜意，這也正是我為什麼堅持不打電話給他的原因。四年前阿恒向我表白的時候我拒絕了，阿恒為了避開我到法國留學一年。回來後與我再次相逢時，他仍一臉尷尬，我對他說，要麼絕交，要麼繼續做朋友，選一個吧。他選擇了做朋友，現在我們偶爾會通個電話，偶爾會一起吃個飯。阿恒小心翼翼地隱藏著對我的感情留在我身邊，而我也繼續裝著不知道，繼續和他維持著朋友的關係。

    “等我忙完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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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有忙完的時候嗎？”阿恒的聲音裏透著些許的無奈。“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這段時間一定很辛苦吧。”

# @" ]% @( J. Y2 e6 m2 I    “嗯，不過……還瞞好玩的。”我說。

    “這就好，只要你每天都過得快樂就好了。”阿恒說：“有空再給我電話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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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放下電話，我開了屋裏的壁燈，然後進浴室沖了個澡。華天國際是個大企業，每個員工都西裝革履的，我當然也不例外，但這對穿慣了休閒服的我來說無疑是種束博，所以我每天回到奇文殿的第一件事便是脫去外套，扯掉領帶，然後進浴室好好地泡上一個澡。

    從浴室出來後，人已精神了許多。我倒了杯睡前酒回到臥室。我的臥室和淡綠色的客廳不同，是以橘黃色為主色調的，罩燈一開，房裏象被籠罩在一片霞光中，顯得暖洋洋的。我坐上KingSize的大床，拿起電話，完成今天的最後一項工作。

    “喂？請找湯瑪斯-雷文先生。”

    “文奇。”

7 h3 x' ~( w; i# D    對方脫口而出，用不了一秒鐘便認出是我。我禁不住有些詫異，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9 G  J* O! t7 B$ m% H    “喂？你是文奇嗎？江文奇？”因為我的靜默，對方焦急地確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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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2 H! T& r7 s! E    “是的，我是江文奇。”我回答說。“對不起，這麼晚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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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i$ _5 `$ u1 ~, E' Q" V& c+ o. W! U    “怎麼會，不是才過十二點嗎？你在哪里？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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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2 w1 ?5 W0 Y3 @) w    “叫我湯瑪斯，文奇，我說過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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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F6 k* _4 O* u    “可是。”我笑了。“這樣稱呼傑利公司的總裁先生不會太失禮嗎？”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文奇，你一直都知道這是討我歡喜的最簡單的方法。”

    “好吧，湯瑪斯。除非是好朋友，否則我不會只稱呼對方名字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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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E' j; ?# x) p4 f    “很好。”湯瑪斯-雷文笑著說：“雖然和我想要的還有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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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d/ v: z/ B* c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湯瑪斯。”

1 ^3 l/ P4 J6 d    “你說，辦得到的我一定辦。”

    “那麼，邀請我參加你的夏季派對吧。”

# }- x; f/ t/ x) s( r    “呃，文奇，你還不至於那麼健忘吧？上個星期我已經邀請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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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想要的是你正式的邀請。”

7 T5 r& [" a( Z, s) v    “咦？為什麼？”

4 Q) Q8 m' \& ?0 k9 ?+ w' {& p    “昌奇實業的總裁伊理士-布魯恩也會參加派對，對吧？我想獲得與他見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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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3 L  w+ ?    “那我可以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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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d2 C9 u/ m- V5 ?$ G9 o9 {( y6 u    “以華天國際企劃部部長江文奇的身份。”我打斷他的話把話說完。“我進入華天國際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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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H* M# P0 B( Z7 b    湯瑪斯-雷文在電話那邊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問道：“那麼說是真的了？你在拒絕我們傑利的邀請後投到華天國際去了？”

, @. l& v; J/ M0 P0 E9 ?    “沒錯。”我說。

/ y" P2 Z9 a8 N' \    “為了那一億四千萬？”湯瑪斯問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還有一些人情債。”我一邊喝著酒一邊說。

; O' j3 L1 z6 W* j8 N/ S. l    “誰的？華一玖的？”

    “不，是華尚武的。”我沒有說謊，華尚武的確在我出車禍的時候救過我。雖然那並不是我進華天國際的主因。

    “是嗎？我還在想你為什麼不到傑利來呢。文奇。”湯瑪斯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不甘。“你沒有和他們簽長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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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那就好。”湯瑪斯說。“否則我會很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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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 G# }& L: |    “我很抱歉。”我說。

    “算了，你一點要抱歉的意思都沒有。文奇，你一向那麼自負和任性，而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說吧，你想我怎麼幫你？”

/ e; k, X2 J/ ]- J2 l    “謝了，湯瑪斯。”我笑著說：“我需要兩張請柬，一張是給我的，而另一張……”

  u# a' A6 k1 n( M$ D$ ~) l! P    “是給華一玖的吧？”湯瑪斯介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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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 O1 C, r3 p! L4 \+ |' c. a1 b9 N    “好吧。”湯瑪斯爽快的說道：“請柬明天就會送到。我會看你在華天上演的這出戲的。文奇，要演得有聲有色喔，但切記不要把自己也陪了進去。”

+ G  x/ `5 A$ Z7 }. F- b6 b    “我是那麼笨的人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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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有多聰明。”湯瑪斯說：“不過中國有句老話：聰明易被聰明誤。”

    “不用擔心，我還不至於聰明到那種地步。好了湯瑪斯，我們下次再聊吧，非常謝謝你的幫忙。再見。”我掛上了電話。

    一切準備就緒，到目前為止遊戲都按照我的劇本順利進行著。

wekin

第四章

    所謂的夏季派對，和以前上流社會的夏季舞會差不多，只是爲城中名人設立的一個交際場所而已。沒有相當身份地位的人是不可能受邀參加的，但這種情況也有個別例外的。

    我的身份很特殊。我只是一名小小的證券經紀，即沒身份也沒地位，但是我和名人圈裏的許多人都有交情，所以這樣的派對我也受邀出席過不少次，只不過每一次都是受到口頭邀請而已。

/ e" e9 c7 j! {3 r. J! a. U' _& ?    華一玖也是個特例。華天國際是由他接手後，近這一年來突然聲名大噪的公司，但在這之前很少人會去留意它的前身——即明威信公司，一間在名人眼裏是多如繁星的小企業之一。因此，靠吞併了賽亞和育青而上市的華天國際還未在某程度上受到關注。

    此外，據我所知，華一玖也無意涉獵名人圈，無意建立起一個對自己便利的社交網。和華天國際有商務來往的企業，在很大程度上都是靠生意和金錢維繫的，華一玖甚少會依賴交情和關係。所以雖說現在的華天國際已比過去要龐大得多了，但華一玖本人卻還和過去一樣在名人圈裏默默無聞。除非是合作的關係，否則別人連藉以認識他的機會都沒有。

    我把托馬斯-雷文寄給我的邀請卡拿去給華一玖看，他看完擡起頭來望著我。

) ^0 a( ]" g% Y' Q, J2 j' M( J    “昌奇實業的伊理士-布魯恩和中信集團的揚開然都會去參加這個派對，這是個機會。”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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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I* b3 u5 P) c+ @    “爲什麽你會有邀請卡？”華一玖問，“你和傑利的托馬斯-雷文很熟嗎？”

    “是有點交情。”我說。

0 I4 P2 @+ r& |  P+ K1 n    “只是私交的話他不會連我的邀請卡都準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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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  V% D* A' ^" x0 g- G    當然，這是我專門拜託他這麽做的。我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因爲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發現到華一玖的問題嚴重的偏離了重心，我說：“一開始就去約見昌奇或中信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先和對方自然接觸，讓他們留個印象，之後再拜託的話，事情就會順利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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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你的拿手好戲。”華一玖說道。冷漠的聲音裏聽不出他是想稱讚還是想諷刺。

    “不必理會邀請卡的事，那只是一張入門券而已。”我說。“我們只要把握到機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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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

. K- R, Z4 Q( Z% }9 S: k    “你和我。”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對方同樣也是總裁的身份，無需你屈尊降貴。你不是想白白浪費這個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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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M' H* o/ ~6 b+ a5 D    “這種事情你應該事先向我請示，而不是在關鍵的時候命令我這麽做。”華一玖冷冷的說。

" z- z5 K2 E( \% a6 u" e    “總經理，說命令實在是太嚴重了，這只是我的計劃而已，你隨時都有拒絕的權利。如果是我的態度讓你誤會了，那麽請原諒。我就是這麽不會討好人，不過。”我頓了頓，直視著他的眼睛說：“我的計劃是以公司的利益爲考慮前提的，不僅創造了機會，也無損華天國際的名聲，是否可以請你說出反對的理由呢？”

: t$ R& S$ K; i. O, ~    “我沒有反對。”華一玖冷冷地反駁著。“我只是要告訴你，在你把計劃付諸行動前要先來這裏說明及請示，不要擅自採取行動，別忘了你是沒有決策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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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s" Z% s! s% c- W, a3 w2 \    “好吧，那麽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出席派對的吧？”我問。對他會計較這種小事不以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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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_) p. [/ m  G/ D( E    “後天我會去接你。”他說。

' O* o2 D' \$ H, [; v8 l    咦？我疑惑地看著他。

    “你的車還沒修好不是嗎？反正是爲了公事，我會去你家裏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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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來他還瞞細心的，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打消了借車的打算答應了他。

    回到辦公室，陳少輝正在等我，一見我回來，便問：“怎麽樣？”

4 I; v, t1 |5 {4 i    “什麽怎麽樣？”

    “總經理的回答啊。”

    “當然是同意吧。”我說，拿了杯子往茶水間走去。秘書小韋今天請假，從早上上班到現在我還沒喝過一滴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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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少輝跟在我後面，也到茶水間來了。“你真曆害，連那種邀請卡都能弄到，投資部這次虧大了。”

- W3 H  {. O9 ~  |4 ^) U9 b, X6 w7 V( l    “爲什麽？”我問。

( K9 h% R$ M1 w2 @, k9 Y    “這找合作方的事本來是投資部在辦，因爲你在會上提出反對的意見，總經理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企劃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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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不是什麽好任務。”我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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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不過反正投資部已經失敗過了。我們沒什麽後顧之憂，大不了大家扯平嘛。”

7 {/ [& e  I3 _+ Q$ k    這是什麽理論？我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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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2 }: @- C! T4 R3 l3 a& D    “文奇。”陳少輝拍著我的肩膀，說：“你是個人才，如果繼續呆在華天國際的話搞不好可以當上副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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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太高估我了，我什麽經驗也沒有，不把事情搞砸就很幸運了。”

    “不用這麽謙虛，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已經完全摸熟了公司運作，還爲這次的任務擬出這麽好的計劃，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老實說我自愧不如。”老實的陳少輝說道。

    “怎麽了，上班時間兩位部長卻在茶水間裏聊天？”一個聲音傳來，我和陳少輝同時擡起頭來，是華一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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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嚴肅的華一玖，陳少輝忙把搭在我肩上的手拿下來，站直了身子，向華一玖點了點頭離開了。

    但華一玖的瞪視卻對我這個吊兒郎當的人無效。

5 b# W' v0 e, d    “小韋今天請假，害我連倒杯咖啡都得自己來。”我說：“總經理要嗎？”

    “什麽？”他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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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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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來。”華一玖自門邊走了過來，果真倒了杯咖啡。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說道：“陳部長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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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u# R: }: b2 P. |: e    咦？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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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在辦公的地方調情。”他怒瞪著我說。

" Q" \% t9 ~8 B0 Y8 `1 |0 ?, @    “是總經理太敏感了。男人之間勾肩搭背不算是調情。”我對他的誤會無動於衷。“而且就算我是雙性戀，也不表示我會對每個男人動心，在整個華天國際裏我只會對你用心而已。”

( w4 i! U9 o; ?+ V( M' U    現在的華一玖已經不會再被我這樣的言辭嚇到了，他面無表情，靜靜地注視著我好一會兒，然後從微啓的薄唇裏吐出幾個字：“謊話連篇。”

1 v2 h; Z; K0 f7 Z' E3 p    和華一玖的關係沒有什麽進展，他看起來還是很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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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C) [- a8 A4 k    派對那天，華一玖依約來接我，走出奇文殿看到倚在車旁等我的華一玖時，我呆住了。

    那個男人今天沒有穿西裝，一件水紅色的襯衫和米色西褲套在他那結實而修長的身軀上。他束起了微長的頭髮，剛棱堅毅的臉上似笑非笑。一雙多少帶點羈傲不馴的眼睛，極有個性的嘴微微往上，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原本就是個英挺俊逸的男人，現在更多了幾分閒散的瀟灑。出色得叫我失了神。

    “怎麽了？”他用慣有的平淡的聲音問道。
4 a0 k/ D) u  ]: h" e5 _+ P( ^
: H. C* [$ C9 R8 S8 j" M    呃，我不禁微微紅了臉，低著頭往駕駛座的另一邊走去，一邊說道：“沒什麽，我們出發吧。”

    真丟臉，因爲一開始就只顧著和他爭吵，自然而然的忽視了他的相貌，才會象第一次看清楚這個人一樣，被嚇了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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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不舒服嗎？”華一玖隨後上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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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開車吧。”我說。

( P' |! W. W8 c$ }$ u    他再看了我一眼，便發動了車子。

3 D# G2 K6 N9 _3 {& z% o( \9 w( }    “聽說你和傑利的托馬斯-雷文不是一般的交情，他曾經想聘請你做他公司的顧問。”一邊開車，華一玖一邊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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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調查我了？”我笑著說，一點也不意外，反正這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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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K6 r) V. \  ?( z    “是人事部拿來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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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盡忠職守，做上司的就應該儘早瞭解下屬。”我話是這麽說，但心裏知道，對人不感興趣的華一玖不會這麽做，拜託人事部拿資料給華一玖看的大概是投資部，理由是懷疑我是商業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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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說是真的了？”華一玖問：“爲什麽捨棄這麽好的條件到華天國際來當部長？”

4 M. a% q: i% f' X" y. m7 l    這麽說來，他們好象並不知道我欠了一億四千萬的事。嗯，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因爲那筆債務在我答應華尚武進華天國際時已經由他幫我還清了，前後不到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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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爲我和你父親有賭局在身呀。”

    “別把我當傻瓜。”他冷峻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你會爲那種爛賭局而放棄去傑利的話，你就是個白癡。”

" ?" N0 ]7 x" F  K- }$ L6 I1 `    “也許吧。”

    “跟我說實話，我不想跟你玩猜猜猜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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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4 m4 ~9 h# ^; I    猜猜猜？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我很小心地扭過了頭去沒讓他發覺。由嚴肅的華一玖口裏聽到這個兒童時期經常玩的遊戲名時，不知爲什麽覺得很滑稽。

: j- z, x  Y6 N% F  ^! H0 x# M    “說啊。”開著車的華一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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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既然瞞不過你只好告訴你了。和你父親的賭局是在傑利公司提出聘請我一事之前，我原本想一箭雙雕，先完成了與你父親的賭局再答應傑利公司的事的，不過我上了你父親的當。我不知道你是這麽……這麽一個清心寡欲的人，到現在仍一點進展都沒有，害我計劃都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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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一玖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來，說道：“你很愛胡扯。”

8 F3 a7 d, z0 q; n    “哦？”我故做不明。

    “傑利願意出高薪來聘請你做顧問，說明你一定有點本事，有些小聰明，精明如你怎麽會跟我老爸賭那種爛到極點的賭局？再說，身有殘疾，深居簡出的他是怎麽認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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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U. A, t+ Q% E( F0 d+ ]9 h    真是不能小看這個男人，我忍不住在心裏贊了一句。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知道華一玖不是那種獨斷專行，剛覆自用的傻瓜。相反的，他穩健嚴謹，冷靜自恃，象他父親說的一樣聰明、睿智、高深莫測。他那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而問出來的話，全部都問在重點上，要解釋或要蒙混過去都有點困難。

% D& m2 c7 |! y* U    “怎麽了？找不到籍口想混過去嗎？”華一玖不給我多思考的時間。

    “不認識你父親就不會和他打那個賭了，而那個爛到了極點的賭局，你說過那是我和你父親之間的事你沒興趣知道，所以我就不多說了。而至於傑利聘請我當顧問的事，我想你誤會了。”

7 E4 S* P+ G0 Z) C% V) i    “誤會？什麽誤會？”華一玖把車開向直路，從這裏已經可以看到托馬斯-雷文的別墅——斐日山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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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爲傑利的托馬斯-雷文會請我做傑利的顧問並不是因爲我有本事。”我帶著惡意的微笑看著華一玖，輕輕的說道：“而是因爲他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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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0 p( T7 H/ K; q: c    到了別墅，托馬斯-雷文出來迎接我們。三十三歲的托馬斯高大英俊，他陽光般的笑容和誇張的言行舉止，充分說明他是來自熱情奔放的義大利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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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m- @- W" I- C' l7 B% X% E    我爲兩個男人作了簡單的介紹。托馬斯滿臉笑容，談笑風生，而華一玖的臉色從剛才在車上聽到我的那句話開始就變得很難看，原本就不是個開朗的人，現在變得更冷峻難近了。不過他的態度還算從容得體，這使我放下心來，他似乎沒有被我氣到忘了今天來這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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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a/ {: k7 O+ F" b' |2 B    托馬斯-雷文領著我們穿過主屋往後花園走去。剛下樓梯，“文奇！”一抹身影迅速的向我撲了過來，強大的力量把我推倒在旁邊的牆上，我還沒弄清楚是什麽回事，那個人已吻上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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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x$ [  Z# x! O    先是被撞，後是被吻。過近的距離讓我無法知道對方是誰，只能從那柔軟的雙唇和濃郁的香水味判斷出對方是位女性。那個吻非常熱情，而且充滿了佔有欲，直到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對方才放開了我。

( C$ }+ s- P/ {( `4 v    我控制不住自己大大地吸了口氣，看清來人，我不禁笑道：“噢，茱莉，你的熱情快讓我招架不住了。”

  ]* n/ M! `: s# D) }    吻我的女孩名叫茱莉，她落落大方地“呵呵”笑了起來。“文奇，我喜歡你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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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4 h* ?! z- J) z    茱莉是柯林斯爵士的孫女，也是我做證券經紀時的大客戶，一向都很關照我。我轉過頭，剛想爲華一玖介紹時，發現旁邊站著兩個男人：托馬斯朝我咧嘴一笑，眼裏閃著一抹嘲謔；華一玖則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黑沈的眼眸下隱含著一股怒氣。

    又是那副討厭我的神情。好吧，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好臉色看，我有些自暴自棄的想道，迅速抛掉了那一絲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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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5 K" F* ?' ^+ n$ s/ u    來之前，我和華一玖已分派好了任務，我負責找昌奇實業的伊理士-布魯恩，而他則負責找中信集團的楊開然，我們分開行動，以自己的方法接近目標。

$ o1 K2 m; n9 v. K& _- b    我一邊應付著茱莉，一邊在人群中尋找伊理士的身影，發覺他正和幾個男人在涼亭那邊說著話，而那幾個男人之中其中一個就是茱莉的爺爺柯林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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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莉，怎麽不見你爺爺柯林斯爵士？我想跟他打聲招呼。”我不動聲色的對茱莉說。

) U+ X8 g- E7 Z8 m/ e    “爺爺他很怕熱，一直都躲在涼亭那邊不出來。”茱莉愉快的笑著。“我帶你過去。”

    茱莉牽著我的手，往涼亭那邊走去，我一邊走一邊和遇到的熟人寒喧著。在我們交談的時候，茱莉便陪在我的身旁微笑著，不時地插上一兩句話，象個跟在自己丈夫身邊的幸福的小妻子。這不是我的錯覺，因爲不止一個人這麽問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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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文奇，你有女朋友了嗎？你這傢夥，該不是已經結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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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k; q8 [    聽到這樣的問題時，我總是回答說：“千萬別誤會，這樣對茱莉太失禮了，我不是那個能配得上她的幸福的男人。”

    這雖是恭維話，不過茱莉似乎不愛聽。她拉著我迅速地離開那些人，拿了杯紅酒遞給我，幽怨地說道：“文奇，難道就沒有人能綁得住你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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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n8 {" @: r2 }/ `    “什麽？”我假裝聽不到，不感興趣地淡淡的問道。

    “不，沒什麽。”聽出我聲音裏的冷淡，茱莉急忙說道，“我們走吧。”

/ {# Y. u7 p; Y; v9 f    不要對一個沒有心的人問這種問題。雖然我從未對茱莉說過這話，但她似乎知道我厭惡這樣的問題。我可以允許任何喜歡我的人接近我，但卻不和想佔有我或束縛我的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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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茱莉三步並兩步地跑上涼亭，挽著柯林斯爵士的手說：“文奇想來跟你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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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 a/ `9 D6 e    “你好，柯林斯爵士。”我走上前：“好久不見了，我是江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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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知道你是江文奇。”柯林斯爵士笑著說，“我們有半年不見了吧？你就這麽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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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開外的柯林斯爵士有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容，開朗而且健談。他親熱地拍著我的肩膀說：“聽說你離開了藍高證券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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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 ^, b, y2 a$ f- y    “是真的。”我笑著說：“我現在受聘于華天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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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l% Q8 @8 m( ?3 V  D    “華天國際？那個吞併了賽亞和育青兩個大公司的華天國際？”一個聲音插進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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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O9 I5 p4 r' Q& w* B' M    我和柯林斯爵士同時望過去，如我所料，說話的是昌奇實業的伊理士。“呃，這位是……”我故意問道。

    “啊，你不認識嗎？”柯林斯爵士驚奇的問道：“他是昌奇實業的總裁伊理士-布魯恩啊，商界的名人。文奇，你在這圈裏這麽多年，居然連伊理士都不認識？”

& u: ?0 L; U6 n9 j    “啊，對不起。”我忙向伊理士道歉：“是我太孤陋寡聞了，很高興認識你，布魯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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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J- J% Y6 ]# _- h    事實上我在不少的派對上都見過他，不過說到正式會面，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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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客氣，叫我伊理士就行了。”伊理士-布魯恩伸手和我相握。這個金髮碧眼，高大穩健的中年人自有他獨特的魅力。“江先生剛才說你現在正受聘于華天國際？”

    “請叫我文奇，伊理士先生。”我說：“沒錯，我現在確實是受聘于華天國際。伊理士先生似乎對華天國際很感興趣，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只是……”伊理士頓了頓，問道：“文奇你進華天國際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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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J- c$ ]: E    “不久，一星期而已。”我說：“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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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1 b' Z5 r. k% q' H    “啊，沒什麽。華天國際現在正打算在漢城最中心的地方搞一個百貨商城，這件事你一定知道吧？他們在找合作方時曾經來找過我。”伊理士據實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驚訝的說：“那麽昌奇實業會和華天國際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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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7 q6 G9 c& G5 v% l* M    伊理士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說：“聽說今天華天國際的總經理華一玖也會來，是真的嗎？”

" E4 a4 b5 e2 \' v/ G5 ^$ B$ R; T    真是不容小覰的情報網啊，那麽他大概也知道華一玖會找中信的揚開然吧。我也不點破，回答伊理士說：“沒錯，我是和華總一起來的，因爲我想和柯林斯爵士打聲招呼才分開的。既然是合作公司，我想華總很快也會過來的。”

' A) b* Z+ o, O) k& l0 n+ Z4 H9 }    “啊不，文奇，你誤會了。”伊理士說道：“我還末答應和貴公司合作的事呢。”

    “咦？是這樣嗎？”我裝做又吃了一驚。“對不起，我對本公司的業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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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謙虛了，華天國際看中的人一定不簡單。”伊理士微笑著，用那種能看穿一切的眼光看著我說：“我想文奇你很快就會被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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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U( ?% m( i1 v  {+ p1 }1 {    真討厭，爲什麽我遇上的人一個比一個聰明，一個比一個曆害。正在說話，一直站在旁邊的茱莉說道：“你們真是的，難得的夏日派對，卻老是在說工作上的事。文奇是這樣，伊理士先生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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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e% |  c3 k; s. ?  L1 {    “哎呀，真對不起，冷落了女士。”伊理士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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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F$ V0 Y    估計經過剛才的交談，我已經讓伊理士留下印象，任務已經完成了。於是我笑著轉向茱莉說：“好吧，小姐，那麽我們現在來談談你喜歡的話題吧。”

    “真的嗎？”茱莉笑得有些狡猾，“喏，文奇，我問你喔，如果我是個會帶給你不幸的女人的話，你會怎麽辦？”

7 j, A2 X& Q) S& Y4 }. P$ a    “啊？”我一愣，這是什麽？小女孩玩的心裏測驗問題嗎？茱莉爲什麽會在這種場合提這種問題？我困惑地擡起頭，茱莉正一臉熱切地望著我，而柯林斯爵士和伊理士則很有默契地忍著笑把臉轉向一邊，一邊豎起耳朵想聽我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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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d! y" Z" Z8 @: ^9 a4 A6 n' @    “茱莉，你這是什麽問題？”我苦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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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6 q" x2 ?4 R5 G    “就是說，如果我是個會帶給你不幸的女人的話，你會怎麽辦？”茱莉執著地重復著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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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如果是怎麽來的？”我說：“好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茱莉，我會請你不要把不幸帶給我。”

, o# _" N3 K" z$ V4 I. [    “呃，”對於我的回答，茱莉顯得即驚訝又不滿意。“文奇，這種情形當然不是指人爲的，而是說命中注定的。”

    “那麽我會依照本能遠離不幸。”我回答說。

    “即是說會遠離我嗎？”茱莉臉色一變，沈著聲音問道。

! H! Z/ y8 D  V    “沒錯。”我看了她一眼說，“不過茱莉，你這種問題實在太無聊了，現在我們既然都選擇了呆在你身邊，證明了你是個幸運女神，是個只給我們帶來快樂和笑聲的幸運女神啊。”

    “說得好。”柯林斯爵士笑著說：“文奇，你真曆害，你的相貌加上這張能說會道的嘴會讓不少女人死在你手裏的。”

    “放心吧，爵士。”我淡淡的說道：“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因爲那不是我的興趣。”

% h2 J6 e' N, x4 c; A    正說著托馬斯-雷文走了過來。“喲，各位”他故意帶著揶揄的口吻說道：“看來各位很喜歡我這個小涼亭，但能不能請各位賞臉到處走走？我可不想大家回去後只記得我的涼亭。”

! ~5 o5 P2 l! O    他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伊理士頭一個走出涼亭說：“托馬斯，除了涼亭我至少還知道你準備了不少的美食。”

    柯林斯爵士笑道：“外面的陽光討厭我，我也討厭它，讓我繼續呆在這吧。茱莉，幫我拿些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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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馬斯看著我說：“文奇，你也來吃點東西吧，來吧。”他捉住我的臂膀往外拉。

9 A' @. `% L. l8 `! Q    走出涼亭沒多遠，不經意地一擡頭，我看到了華一玖。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插在褲袋裏，斜靠在樹下，正對圍在他身前的三四個女人說著話。水紅色的襯衫半敞著，隱隱約約露出他那紅褐色結實的胸膛，隨意的動作和隨意的衣著，讓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渾身充斥著股慵懶和瀟灑，完全展現出男人最有魅力的一面，我深知道那種魅力對女人的殺傷力有多大。看來他今天的收穫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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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著，一隻手臂從我身後攬住了我的腰，我一怔，說道：“放開我，托馬斯。”

3 o5 e* ^9 I" [( j7 Z# D    “爲什麽？”托馬斯俯在我耳邊問道。

2 K, q  U+ s: l# K, U    “你知道爲什麽。快放開我，托馬斯。”我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跟我來。”托馬斯帶著我往屋裏走去，這期間他的手一直抱在我腰上，不管我怎麽掙扎他就是不放手。一進屋，他就把我壓在了牆上，低下頭強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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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住了，這是一向冷靜自製的托馬斯-雷文嗎？那個吻狂恣霸道，象要把我揉碎似的迫力十足。他輾轉地吻著我，在我差點閉過氣的時候他放開了我，極近距離地凝視著我狼狽地喘著氣的臉，然後又再次吻住了我，這一次的吻細膩冗長，加入了滲著一絲情欲的溫柔，我猛地一驚，慌忙推開了他。

2 D4 n0 I$ k; h3 R4 w2 l/ J( X3 o9 u    “害怕了嗎？”他用不穩定的暗啞的聲音說：“這是你不好。”

% j- B9 i2 o9 y; z    什麽叫我不好？是我叫他強吻我的嗎？好一個強盜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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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叫你要讓茱莉吻你，誰叫你要一心想著伊理士，誰叫你要那樣注視著華一玖，都是你不好。”托馬斯撫摸著我的雙唇，“誰叫你要讓我見到那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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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0 l; B  y7 v    “那麽你現在滿意了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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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6 F5 Q3 d! M0 ]! ]$ n    “很滿意。”托馬斯說：“你呢？你在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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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  I" {4 H& w1 e% H    “因爲你是個不合格的主人，你丟下了滿屋子的客人在這裏做這種事。”我壓下我的不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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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爲你值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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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要回去了。”我說。“被人看到現在的我，他們會以爲我被狗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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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馬斯哈哈笑了起來。“文奇，就象茱莉說的一樣，我喜歡你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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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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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個人穿過安靜的主屋向前院走去。“要回去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問道。我迅速地回過身，華一玖正站在離我四五步遠的地方看著我說話。那種距離使我懷疑他是否一直跟著我，發現我的確是往門外走時才出聲叫住我的。

    他盯著我，那毫不掩飾、毫無顧忌的目光落到我微腫的唇上。“真狼狽啊。”他說道，聲音裏帶著冷淡的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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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2 T3 x7 Z; ~9 n    聽了他的話我大概就明白了，剛才的那一幕全部都落在了他眼裏。“偷窺和偷聽都不是紳士所為喔。”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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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們選的位置不好，那是去洗手間的必經之路。”他沒有否認。

    “華總。”我一邊點著煙一邊看著他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打算先離開。”

8 m, |9 ^: ?7 L    “是嗎？那麼走吧。”

0 y. y/ g" R, X0 h# w. d0 S    看他朝我走過來，我疑惑地看著他。“我的任務也完成了，而且既然是我接你來的，我就有責任要送你回去。”

    回絕並不明智，所以最後我們一起離開了湯瑪斯的別墅。

. D: j7 N* _4 m: _  J8 V4 k    “在找合作方的這件事上還無需你犧牲色相吧？”華一玖開著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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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P4 c9 e7 F5 c$ _    我吸了口煙，淡淡的道：“和那個無關，這是我個人的行為，我喜歡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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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靜默地，慢條斯理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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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忍耐那種事？”他又問：“你明明不喜歡那個吻。”

, X$ J9 I5 S8 R1 i    看得還真仔細！我難堪地扭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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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你雖然不動聲色，掩飾得很好，就算生氣也可以做到面無表情，但凝聚了你怒氣的眼睛卻閃著危險的光芒。看得出來湯瑪斯-雷文是真的害怕你生氣。”

( I- T8 K& ?' I, ?+ W( _$ X    “別說得你有多瞭解我似的。”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湯瑪斯吻了我，那是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生氣，他比你瞭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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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F* _. d. [$ _5 R# Z2 A    “他會在那種地方吻了你，是因為他嫉妒，嫉妒那個讓你看出了神的我。”

    “見鬼。”我紅著臉說：“你居然把那種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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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 V5 x    “用不著否認，湯瑪斯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華一玖態度冷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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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9 {* K9 E) c) A    為什麼我們會說到這種話題上來？我困惑的想著，華一玖到底要證實什麼？是我對他的感情？對公司的忠誠？還是我和湯瑪斯之間的交情？究竟是哪一樣？還是哪樣都不是，他只是純粹的對我的個性發生興趣，想拿來取笑而已？但不管是哪一樣，還是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取得主動權比較好。

    “我不是想否認。”我微笑著接上話題。“我只是有點難為情罷了，湯瑪斯喜歡我，所以他會嫉妒也不奇怪。倒是身為局外人的你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在和我討論這種事的呢？是對湯瑪斯有興趣，還是對我有興趣？如果是後者我會很高興的。”

+ [+ a3 N& x  K! M2 Q1 m    “什麼？”
# e- [6 k/ J2 ]) B0 M
    “畢竟我是為了讓你愛上我才到華天國際來的。”

# S9 h* T" N6 `  F+ t/ u& _4 t    “為了讓我愛上你，所以在我面前不止一次的被女人或男人親吻？”華一玖含譏帶諷的說道：“為什麼？為了讓我象湯瑪斯-雷文一樣嫉妒嗎？別說是，那樣會讓我為高估了你的聰明才智而懊惱的。”
8 b. {. _. O+ B  s4 q6 I! W; A
# w7 t( o. x3 Z( D$ I    “好吧，那些都是意外，但還不足以讓你揪著它們不放。”我說。“既然現在離你愛上我還有一大段距離，我們先把這問題放一放怎麼樣？”
7 ?2 c8 I, `- I& k/ p7 f) Z
# u% n4 H  \9 a/ w4 T/ F# S    “不是放一放，乾脆放棄不是比較好嗎？”華一玖終於直截了當地提了出來。
4 T! l4 U/ o$ J: D! {: Z
( l7 l8 T0 x1 J$ S8 K6 e* X    我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依舊嚴謹理智而且生硬，他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用肯定我會答應，會附和的語氣對我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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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I( D2 ]+ g! G/ Q    “你在華天國際的這一個多星期裏，每天平均工作十五六個小時以上，處理了許多繁鎖的業務的同時又立刻著手和合作方接觸的事，我承認你的確很有能力。”華一玖說到這裏停了一下。

; z3 F* Z# W. m& A, K+ I    希望我沒有會錯意，他這是在稱讚我？

    “以你的能力不會只是看中華天國際一個小小的主管之位，那麼你的條件是什麼？說出來，我儘量滿足你，只是你不能再提和我父親的那個愚蠢的賭局了。”

    我禁不住笑了，華一玖雖然承認了我的能力，卻怎麼也想不到我的身價是一億四千萬。“條件。”我說：“我的條件非常簡單，只要你肯在你父親面前說你愛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不，要我為華天國際白白工作一年我也願意。”

( k1 _1 C9 h' Z$ U$ |( E    “你在開玩笑。”他冷聲說道。

2 ~! F4 U! e# ~    “沒那回事。”我肯定的說。“我也知道你不會答應，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吧。我和你父親的那個賭局不是你能解_的。至於為什麼，我不能說，但是你可以去問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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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我所知，華一玖和華尚武的關係非常不好，他的太太晴死後，他就沒有再到過華尚武的別墅了，他和華尚武之間的聯絡工作都是通過華尚武的秘書韓俊幫忙的。

    華一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象我說了很不合理的話似的。“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你在社交圈的關係不錯，私底下的手段也很高明，可以輕易的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我和我父親都是你手裏的一顆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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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你怎麼說，”我笑著一邊把煙弄熄一邊說道：“總而言之，那個賭局不能取消，不想那麼煩心的話說趕快愛上我吧。”

    “不可能。”他回答得那麼堅決，充分顯示了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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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6 ~& f0 d* _    “那麼，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我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時車子已經到了我奇文殿的門口了。

    看著我下車，華一玖在我身後說道：“江文奇，不要把人當傻瓜，事情不會象你想的那麼順利的。”

6 W: l9 E' {/ O    把別人當傻瓜？怎麼會呢？我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我，那眼神分明是挑釁。配上他那傲慢的，對什麼都不屑一顧的俊逸的臉，總算是有了那麼點兒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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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L9 ?2 _' ]/ Y* K    “如果不順利，一定是因為你從中作梗，不過事情也會因此而變得更有趣。”我不再理他，微一點頭便回到屋裏去了。

5 c' M  z) x* N5 Q    我漸漸地能瞭解華一玖了。他是一個獨特而且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在我眼裏他從來就不是個易處的，性情隨和的人，但是他充滿了魅力，他的魅力在於他的冷靜和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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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華一玖真正可怕的地方卻不是他所散發出來男性魅力，而是他在精神層面上所擁有的剛毅果斷與堅韌不拔，是一個心思慎密，極難應付的人。

! S- v9 o4 h; f9 R+ P# q* V    我在轉椅上坐下，正想脫下外套，門鈴響了。我一怔，看了看表，六點差一刻，這時候誰會來找我，而且時間還算得這麼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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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了門，站在門外的是韓俊。“你好，文奇。”他溫和地微笑著。“看樣子你是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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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5 N9 c+ ^% H; Q7 O. \# Q  p    “你不是看見我回來了才來敲門的嗎？”我笑了，忍不住想捉弄一下這個性情平和遇事冷靜的人。

/ k, f0 ?8 e8 |* P; X    “的確是這樣，”他也笑了，毫不隱瞞的說：“總裁想見你，我在你門外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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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I% t: E" `/ f/ q    華老頭要見我？我有些意外，但仍是二話不說便帶上了門，隨韓俊上了車。畢竟那個老頭子現在是我的雇主。

$ e* i/ {4 {5 K    我靠在椅背上，韓俊看了我一眼問：“你很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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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點。”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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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你可以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到了我會叫醒你。”韓俊溫柔的說。

    他的語氣使我鬆馳了下來，倒不急著休息了。

    “韓俊，你在我們見面之前就已經見過我了吧。”我很肯定的說。

    他非常驚訝地迅速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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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說也可以，我對那種事並不執著。”我笑著說。“我只是想問問你，在你眼裏我是個怎樣的人？很市儈還是很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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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想了想，認真的回答說：“因為我和你接觸得不多，具體的我還說不上來。不過我倒是從未聽說過你在金錢方面的任何評論。我只知道你是律師出身，卻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熟悉金融界。你足智多謀，營運有方，在證券交易所小有名氣。但我聽得最多的是，你是個公認的獵豔行家，你常常可以不動聲色、輕而易舉地同時征服四五個女人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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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了怔，突然抑止不住自己大笑的衝動。“哈哈哈……獵豔行家？哈哈哈……韓俊，這是我聽過的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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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笑話嗎？”韓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卻深信不疑。”

- x' k7 F- ]' [6 U4 P' m1 Y/ o    “喂喂，拜託，我身上根本不具備做一個獵豔行家的條件。”我說，仍舊笑得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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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不是謙虛就是根本不瞭解自己。”韓俊說：“先不說你的容貌，因為那個你可以從別人的眼眸裏看得一清二楚。你真正迷倒眾生的是你那冷漠善變、讓人捉摸不透的個性。女人們都想捕獲你的心，而男人們則一心想征服你。”

    我笑不出來了。看著他，我說：“韓俊，傳言是不能盡信的。”

- b& K) K0 b' q. Y( g1 j    “我的看法對你來說不重要吧。”他見好就收地笑了笑。

* F! H5 G; l$ J" h2 Y; i    “別讓有關我的傳言自你之後越傳越糟就可以了。”我歎了口氣。“什麼獵豔行家，什麼同時征服四五個女人或男人，我的精力還沒有充沛到那種地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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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俊抿嘴一笑。“是針對你的魅力而並非你的體力而言。不過和本人討論這種問題很讓人難為情呢。”

    “沒什麼，這種事一兩次就會習慣的。”我說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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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5 p+ a- a& g! e0 O$ Z2 s2 x' L    我對溫柔是很沒有抵抗力的。明知道韓俊是華尚武身邊的人，有關我的調查幾乎都是通過他的手轉交給華尚武的，對一個調查過我的人本該保持距離，防範一二，可是因為他態度溫和，不卑不亢，倒讓我不知不覺間忘了這一點。我天真到讓自己發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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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車子到達華尚武別墅前，我始終閉著眼，沒有再和韓俊交談了。而他也沒有來吵我。到達大屋後，他才開口說道：“文奇，我們到了喔。”

    我隨他下車進屋。這裏我曾在不久前來過一次，不過也只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裏呆過。

    韓俊為我介紹了管家班尼特。班尼特對我說道：“江先生，老爺正在房裏休息，吩咐你到了之後就帶你過去。”

" a+ q  {2 V- E# T5 p3 ]9 A    韓俊笑著和我告別。“那麼文奇，我先回去了。稍後總裁的司機會負責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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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和管家一起上樓，往華尚武的房間走去。在經過拐角的地方，我被一副巨大的油畫拖住了腳步，停下來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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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副少婦的肖像畫，看得出來有些年月了，不過還保存得很好。我自認對藝術沒什麼天份，但這副畫卻那樣的吸引著我的目光。畫像裏的少婦年約三十歲，穿著白色蕾絲的衣服，在頸間和腰間都系著粉色的帶子。她倚窗坐在一張籐椅上，夕陽照著她那美麗而秀氣的臉龐和映成金黃色的蓬鬆的秀髮，那透著淡淡笑意的眼眸，那帶著幸福和滿足的神情……有種讓人在不知不覺中看出神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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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在那副肖像前流連不去，管家班尼特說道：“那是夫人的肖像。”

! R0 l% z0 _& f6 T; E3 D    咦？我吃了一驚，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把這位美麗纖細的夫人和那個粗擴的華老頭連在一起。也無法把她和那個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華一玖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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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畫中的這位夫人是華尚武的夫人，華一玖的母親？”顧不上禮貌，我求證的問道。

  N0 y6 h& b6 ?( ^    “沒錯，不過夫人在小少爺八歲的時候便病逝了，之後老爺就沒有再娶了，華府的女主人至今為止只有夫人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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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走進華尚武那比總統套房還大的房間，華尚武坐在露臺上笑看著我說：“文奇，過來這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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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6 k/ Q4 F+ l" L5 ?    聽他叫得親熱，卻讓我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想逃的感覺。“是的，董事長。”我說，勉強自己走出露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 J/ F$ T5 i+ f7 T0 z; _# }    “文奇，你用恢?形叶?麻L，你和一玖一樣叫我老頭子就可以了。”華尚武笑著說。

    呃，雖說我不是個喜歡尋根問底的人，但這也實在是太……太有趣了。“為什麼？”我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7 g! j& `. o% o. N* S    “你不是企圖讓一玖覺得我們關係非淺嗎？太過生疏的稱呼會讓他起疑的。再說我是個開明的人，不介意別人這麼稱呼我。”

  q1 U1 S1 X% m5 V# E  u; ^1 |    “是嗎？那麼老頭子你這次叫我來所為何事啊？”我不客氣的問道，決定對他刻意表現出來的友好與親密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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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著急，先吃些東西吧。”華尚武笑吟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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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滿桌早準備好的點心，慢慢地挑了一些吃了起來。管家班尼特在旁為我倒了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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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華尚武就坐在我對面默默地看著我，我仍然從容不迫，慢條斯理地吃著糕點，過了一會我聽到他的聲音輕緩地響了起來：

# n) ^7 p3 r2 u' k    “文奇，你連進餐時都那麼優雅大方，那麼有修養，很難想像你是從福利院出來的，你象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一樣。”

    我的臉瞬間變得毫無表情起來，我慢慢地擦了擦嘴，放下手來，然後直視著華尚武說道：“謝謝。”等著他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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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e% |6 o; J6 H3 l    “呀，你不要這樣充滿敵意，我不是想要得罪你。”他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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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D/ V( S  c% h+ y    “不要緊，因為這是事實。”我冷靜而諷刺的說道：“從福利院出來的人會優雅的用餐的確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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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奇。”他窘迫地看了我一眼說：“或者我應該換一種方式說話。唉，雖然我一向生活得不錯，但始終沒有辦法象一玖的母親那樣有禮和懂得講究說話的技巧。”

9 f+ I  w7 y! g2 U) q/ b1 u$ D: P    “你是說……夫人？”我在些詫異他主動提到自己死去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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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b- e! I" a5 \/ G    “嗯，你在上來時有看到一副肖像吧？那就是我太太。”華尚武說：“很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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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E* A; F5 r3 B2 R; S6 g    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很象她。”

    呃，此話從何說起？

    “你漂亮優雅，令人印象深刻。”華尚武的話直接而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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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_/ }) y6 r    我知道我的臉一定紅了，對他把本該用在女孩身上的形容詞用在我身上應該要生氣的，但是我卻不知所措地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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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容易臉紅的習慣都很象。”華尚武笑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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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b# m3 R, D8 I3 J7 Y( @/ h+ S    被取笑了。我拿起杯，喝了口咖啡使自己鎮定下來，問道：“為什麼調查我在福利院的事？那個和我們之間的契約不相干吧。”

    “抱歉，是順便調查到的。本來不想說出來，不過因為太過好奇……”華尚武說。“我沒有想到你那麼易感。”

8 j. a+ l# a/ z) C    “易感？”我不禁輕嗤出聲。“怎麼會？我已經沒感覺了。”

    “文奇，你知道嗎？你不僅易感而且戒備心很重。”華尚武說，“或許當年那件事對你影響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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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4 N) w5 h8 s7 m    我默不作聲，我壓根兒就不想討論自己的事。

    華尚武把輪椅轉向外，望著遠方。良久說道：“你那時候六歲吧？一玖的母親也是在那一年病逝的，和你母親為你父親殉情是同一年。”

! G& \% x# b6 k, N. e    我也扭過頭，望著夜暮下的群山，靜溢的深山卻處處透著一抹淒涼。我努力地平息著被華尚武撩撥起來的情緒。為什麼？為什麼要挑起這種不愉快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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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奇？”華尚武喚道。

    “我母親是個傻女人，不過她自己大概覺得很幸福吧。”我淡淡的說。

8 k$ q3 p) N. ]( F7 L4 j    “你呢？恨你母親嗎？”

    “那沒什麼。”我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是她的選擇。我對她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相片呢？”

8 J2 p7 l( I* p/ h    “我沒有留下。”我聳聳肩。“就算那個女人再生她也不敢自稱是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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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S3 B% [, U8 ?& j; o    “你還說你不恨。”華尚武歎息著說：“你的恨意從你身上散發出來了。”

& i. U. G' D  z  H4 v    “那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啊，老頭子。”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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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8 H2 B5 j1 [    “文奇，我不太敢深入的瞭解你，你那過於深沉的心事對我這個老頭子來說衝擊太大了。”華尚武說。“我不知道是你這種假裝的堅強還是一玖的消極更令人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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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5 Y2 y; k0 u9 S* L+ w5 A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好。我早說過了，我不喜歡這個老頭子，他連被我刻意隱藏起來的心事都看得破。

/ a$ g; z+ H' F, f2 z! b: W( J7 }    “聽說一玖已經知道你是我派去的了？”華尚武大概見我不想多談自己，轉變話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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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6 G5 h, ?  {. V    “嗯，如你所料第一天便知道了。”我說。

    “那麼他怎麼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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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8 V% z5 l- @# L! L; X    明知道華尚武不可能不知道，我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次。華尚武聽得很認真，最後笑道：“文奇，只有你才制得住一玖，看得出來他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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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沒辦法，而是他很懂得利用。他現在就在利用我和合作方談判。老頭子，搞不好，你也一樣。”我盯著華尚武說：“你兒子根本不像是個因為失去妻子而意志消沉的人。他冷傲，尖銳而且精明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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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3 g9 v, ]" i- O  D    “一心只想著工作，逃開一切的感情糾葛也是意志消沉的一種表現。”華尚武說，一邊讓管家打開露臺的燈，一邊把一本厚厚的相冊遞給我，示意我翻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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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開相冊，第一頁就有一張稍為放大了的彩照，是一對男女的合影。我花了一些時間才認出那個男人就是華一玖。相片裏的華一玖是那麼的年輕英俊，和現在並無二至的臉龐上是一抹清新燦爛的笑容，那抹笑容把他當時愉悅的心情表露無遺。他緊緊地摟著身邊的女孩，象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 ~+ w( w) ^; {8 ~7 ~" |9 n; W    此後的每張相片幾乎都是華一玖和那個女孩的合照，我也仔細地看過那個女孩子：不是十分的漂亮，可是她的眼眸卻秀氣聰慧，顯得既清純又可愛，她總是帶著點羞澀，安逸地站在華一玖身邊。

4 ?! M' ^% c# L    “那就是晴。”華尚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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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一玖的太太，已經死去了的晴。我看著相片，華一玖是那樣的深愛著這個女孩子的啊。對這個我從未謀面的女孩，我初次泛起淡淡的惋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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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現在的一玖分別很大吧。”華尚武說道。“晴死後，把他的靈魂，他的心和他的那種笑容也帶走了。”

    “不要這麼說，晴知道了會有罪惡感的。”我說：“是華一玖自己把他的靈魂，他的心和他的笑容弄丟的。”

    這話雖然有些孩子氣，可是我覺得這麼說對晴才比較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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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怎麼說，反正一玖是失去了。”華尚武傷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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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W, X7 j  S1 S( X    翻看著那些相片，不認識的晴，沒有見過的那個樣子的華一玖……那麼陌生的相片卻又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自然，我的心不自禁地有了一絲酸澀。不為別的，只為了那種幸福離我太遙遠。

    合上相冊，我問：“既然華一玖喜歡女孩子，為什麼不找個女孩來讓他愛，而要找上我？”

    “因為沒有女孩受得了現在的一玖。”華尚武聳了聳肩回答了我。“就算是男人，工作能力稍差的也無法接近他。文奇，不管你信不信，你是唯一一個由我安排能在他身邊呆上一個星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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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K$ E5 s+ x# }% h    “可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有不合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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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w: @: ?2 J    “你不要想太多。”華尚武截住我的話說：“讓一玖愛上你，讓他的心變溫柔起來是你的任務，之後我會替他找位好女孩的，在這之前一切拜託你了。”

& V) N. V/ E+ s    我有點可憐被華尚武算計的華一玖，雖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是……該怎麼說才好呢，這畢竟不是出自華一玖自己的意願。不過一想到是他害我欠下一億四千萬的，我的那一點點憐憫之心就完全消失無蹤了。

    現在的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就是華尚武的用心。因為我隱隱約約的覺得華尚武像是對我隱瞞了些什麼，我開始在想他真正的目的了，可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他話裏有相悖的地方。

: u! n( S# M5 |/ Q/ M, ]    “不過文奇，你可千萬別真的愛上一玖喔，我不想傷害你，所以把醜話說在前。”華尚武看著我認真的說道：“我是個非常自私的人，只要是為了兒子，我什麼手段都會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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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我相信，只是看他願意花一億四千萬來請我做這出戲就知道了。“如果你兒子真的愛上了我，而你又不擇手段的把我從他身邊趕走，那麼他豈不是會再受一次傷？”我開玩笑的說。

$ I. J' z4 _; R+ h! F8 l' U% d    “不用擔心，一玖畢竟是異性戀，他或許會一時迷惑的愛上你，但不會長久的，他很快就會重新喜歡上女孩子的。”華尚武很有自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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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1 f+ e/ g7 t9 B. M    這話雖然傷人，但是事實，所以我沒有反駁，只是覺得這一億四千萬果然難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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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6 U; B* I+ v% f3 h+ r0 F8 j    “你很討厭我吧，文奇。”華尚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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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2 }4 W4 ~9 `! s! h7 h    我一愣，抬頭看向他，他也在看我，還是那雙具有穿透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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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4 K, m! L2 X' @0 I% W4 f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幫我還了巨債的大恩人呢。”我淡笑著說。“感激還來不及呢。”

    “可是你後悔了，不是嗎？”華尚武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我。“你現在身兼數職，又重新涉足證券市場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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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A: v1 F: W9 X    “我們的契約沒有不許兼職這一條吧。”我說，努力壓下被監視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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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2 D; R8 T! r9 E$ A& C    “是沒有。不過文奇，你缺錢用嗎？”

/ x$ @" V) b8 x) e9 n9 h    “很缺啊。”我笑道：“我奇文殿的開銷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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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k+ |8 |    “奇文殿？啊，是你自己建造的那所小公寓吧。”華尚武說，“看來你很喜歡那地方。”

    “龍床不及狗窩，我只是在那地方呆慣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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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 b9 Q/ r+ |8 @    “掩飾也沒有用。聽說你是個很注重享受，也很會享受的人，你的奇文殿比真正的宮殿有過之而無不及。”

& u8 e7 W( l! C7 n0 N) R6 A    聽說？我一笑說：“那是因為我們都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宮殿，這種評論已足以說明我們是井底之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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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6 U( H+ ]& k! W    “或許吧。”華尚武說：“我畢竟無緣親眼見識，不過能媲美宮殿想必一定很美。”

    “一點都不美。”我說：“不過倒是讓我生活得很順心舒服，因為那是完全按照我的意願建造的。”

- n/ _; h* ^3 ^+ d+ h6 A- @    “原來如此，”華尚武說，突然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上。“那麼，年薪六十萬仍無法滿足你那座宮殿的開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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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i9 z5 ~) ~: ?    我沈默了。年薪六十萬當然足夠應付奇文殿的一切開支。身兼數職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為了華一玖若真的無法愛上我時我必須償還的那一億四千萬著想。

9 ?. Z, ~" h- [  A# p    “文奇，我的一億四千萬想買的是你全部的才智，而不是你那三分之一的聰明。”華尚武臉帶笑容，但字句銳利的說道：“我不想你一邊應付著我一邊想著脫身之計。一玖也是個聰明人，你這麼一心二用他不會輕易對你動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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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8 }; Y( n- P/ R  S4 j8 u& g/ ~/ e    說明白了就是要我放棄我的兼職。我不著痕跡地深吸了口氣，要我放棄這每天都投到我口袋裏的鈔票真的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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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沈默說明了我的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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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須得更正一句話，我想我確實是討厭他的，討厭這個已經六十多歲了還精得象猴子似的老頭，他的狡詐，和駕輕就熟的詭黠都是我最討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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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討厭歸討厭，不想這一億四千萬的交易中途而廢的我，最後還是放棄掉了我手頭上所有正在賺錢的股票，心痛得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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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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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f. B1 ?; G    分派給我的秘書小韋是個很不錯的女人，長相普通，衣著樸素，但是她行動迅速，效率高，是個訓練有素的人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經常言簡意駭，也沒有過份的好奇心。我喜歡和這樣的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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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長，昌奇實業歷年來的業績都在這裏了。”小韋把資料放到我桌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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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找出它98年到現在的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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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4 G, P2 W( Z6 Y/ m! Y7 c    “只是昌奇98年到現在的業績可以從電腦上查到。”

, Z0 V! |4 B& t, x7 I6 j/ Y) z- D    “那麼去查吧，把要修改的資料修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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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_9 n6 J2 F1 V    “然後一式兩份，送一份到總裁辦公室？”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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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朝她一笑，對她的聰慧表示讚賞。

    小韋出去後，陳少輝進來了。“文奇，你在看什麼？”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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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8 L/ E1 L9 s5 G    “沒什麼，是關於昌奇實業的一些報表。”我說。“怎麼了嗎？”

% p6 ^" B) L. R* d  E2 u    “或許這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也不一定。”陳少輝慎重的說道：“昌奇實業的伊理士來電話約見了。總經理讓我來告訴你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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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奇比中信更早有行動，這的確是我的意料中事。不過，我看了看桌上滿滿的檔，感到時間有點緊迫。

    “約在什麼時候？”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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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天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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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P. V# ~) U5 y+ I    點了點頭，我靠在椅背上，開始回想起上次和伊理士-布魯恩見面的點點滴滴，暗自揣測著他的為人。

5 T$ m8 S% m5 ^9 G    從小我就懂得察顏觀色，在與人的接觸中我能輕易的掌握住別人的心理，這種一半來自經驗一半來自直覺的觀察力，使我在交住中常常立於主導地位。

" ]: D8 m7 n0 L+ @& X: Y    伊理士-布魯恩是個一開始就博得我好感的聰明人，有個精明的頭腦，也有一個商人看準時機就行動的魄力。光憑這一點我就覺得昌奇比中信更適合成為華天國際的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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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抬起頭來，發現陳少輝還站在那兒看著我，眼裏露出困惑，難明和某種無法說明的神情。

    “怎麼了嗎？”我微笑著問。

+ v- _) Z. W* Z% b6 @    “你。”他清了清喉嚨。“我覺得你實在是很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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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3 g7 C; D/ S    我沒搭腔，不知他所指何事。

$ {/ p4 O1 x/ B1 }' Z3 a7 G    “你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儘管公司最近每天都發生許多事，你卻總是不慌不忙，應付自如。你鎮定自信，條理清晰。在公司裏，除了總經理外，你是第一個讓我甘拜下風的人。”

  P1 d0 j! y1 A2 ^) k$ h% @: H    “哎呀。”當面被稱讚，我有些不自在的回避說：“陳部長，我真的很想像你說那樣，可是我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那麼順利，我到現在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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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1 V. b. G' T* _) @% d    咦？他似乎吃了一驚。“是……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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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 u6 y5 L: T, R( c# z: |    “就是這樣啊。”我苦笑著說：“我只是反應遲鈍了一點。我不象陳部長你們一樣有經驗，所以我的心到現在還亂成一團呢。”

/ D0 S0 K8 ?! V/ V    “這樣啊。”陳少輝看著我，我們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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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8 e% r1 e. c) |6 G    陳少輝不是個笨蛋，從我進入華天國際那天開始就沒有小看過我，但相比我這個經常耍手段的人卻顯得單純得多了。他的坦率和誠懇常常讓我覺得有些抱歉。

    “已經快六點了，下班吧。”陳少輝提醒我說。

    “啊，你先走吧，其他人大概都已經下班了吧。”我看看表說，“麻煩你通知小韋下班，工作明天再繼續吧。”

& |5 G6 Z7 }0 I    “那份資料不是趕著要用嗎？”陳少輝問。

    “沒問題。小韋陪著我連加了好幾天的班了，讓她休息一下吧。”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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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會弄得太晚的，看完這些檔就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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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少輝再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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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了個懶腰。這時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公司裏變得很安靜。我繼續把精神放回工作上。為了找一份文件，我不小心碰倒了桌上堆得老高的文件夾。“嘩啦”一聲響，文件夾散了一地。我歎了口氣，看著我那連一點空隙都找不到的大辦公桌，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大辦公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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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0 R; ^  H& O7 t    我到電腦室找到了那平時用來運送書信檔的手推車，把要看要用的文件裝上後推往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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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4 R' o4 x; ]" Y3 R3 Z8 w3 \1 R    一開門我就愣住了。華一玖獨自一人坐在會議室裏，會議桌上擺著許多文件夾，他一個人就佔用了大半張桌子。看見我，他似乎也很意外，猜到我來意後，他說：“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用另一半桌子。”

    我遵命地把文件搬上會議桌，和華一玖就這麼一人一半的一起使用那張會議桌。

* X3 a! |& Y# N    我有種習慣，我在思考時會不知不覺地把目光隨意的定在一點上，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神。現在我就是把目光定在了華一玖的右手上，思想則在思考著別的事情。

    “喂……喂，江文奇，江文奇！”

    華一玖的聲音使我回過神來，首先映入我回過神來的眼裏的，是華一玖那只指骨分明的右手，我一怔，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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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兩眼發光的盯著我的手在看，我還以為你靈魂出竅了呢。”難得華一玖說了句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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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K) Y$ `9 M3 N4 _- U    “抱歉，我在想事情。”我說。

- L0 e$ z, Z$ m+ O7 K' `+ B; U* T    “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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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認真的在問我，於是回答說：“我有點不大明白當初昌奇和中信為什麼拒絕和我們合作？理由是什麼？按理說如果他們不滿意我們提出的合作方案，也還有商量的餘地啊，為什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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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b2 A% @7 _# p' r. B0 V    “因為他們根本看不起華天國際。”華一玖斷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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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起華天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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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伊理士和楊開然這樣的人，是不會白白浪費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的，可是他們這次看走了眼，他們怎麼也估計不到，我不僅通過了漢城土地規劃署的申請還投得了那塊地。因為他們在那之前就拒絕了作為合作方，跟華天國際共同投資富流商城，所以在看到富流商城的設計模型後他們一定後悔不已。”華一玖冷俊地一笑說：“我會在重新考慮合作方時把昌奇和中信排除在外，確實是有點在賭氣，也有點……不屑。”

    聽華一玖說得那麼坦白，又那麼孩子氣，我不禁抿嘴一笑。華一玖見了我的笑容，用埋怨、懊惱摻半的神情掠了我一眼，然後遞給我一份文件，說：“這是我們當初給昌奇和中信看的合作方案，你先看看。但是這次我不打算擬相同或比這更優越的條件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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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那個舊方案看了一次，放下檔，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華一玖正坐在前方專注地看著我。

    那絕對稱不上熱烈的凝視，卻讓我莫名的心悸起來。他那雙幽深的黑眸給我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我甚至連看清他眼中的含意的勇氣都沒有。真是的，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子，竟然還會被那樣的目光擾亂心神。我忙又低下頭，重新看向檔，避開和他對視的危險。

    “怎麼樣？”華一玖似乎不瞭解我的窘況，用他那特有的、充滿滋性的聲音問道。

; d1 Z, }6 A! o& ?    “……對合作方來說應該是很不錯的條件。”我回答說。

1 a8 r3 T6 J" V2 P$ B    華一玖沈默了好一會兒，慢悠悠的問：“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那張紙有有趣到你連標點符號都不放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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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談話時不看著對方是種不禮貌的行為，這我也知道，但……幹麼非要在這時候計較這種小事不可？我在心裏說。心知自己現在仍無法調適好心情，抬頭與他對望，只能支吾著說：“不是的，我只是……”

% l. X* Q! {, O) Y    “抬起頭來看著我。”他命令說。

* r, N$ a' u1 G$ y: h    聽到他的話我竟連汗都流下來了。天，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是抬頭看他一眼而已，為何我會覺得這麼困難？諾大的會議室裏，我只意識到自己那不規律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

* f" w0 v1 Y2 l) W/ t! U    “抬起頭來。江文奇，抬起頭來看著我。”華一玖繼續說道。

    他那一句連名帶姓的陌生的稱呼，突然使我象被人撥了一盆冷水一樣，迅速地冷靜了下來。我究竟在幹什麼？我一邊感覺著自己漸漸平復下來的心跳，一邊想道，是因為這裏太靜了的原故，讓我胡思亂想起來嗎？深吸了口氣，我抬起頭來，然後鎮定地看著華一玖說道：“對不起，我剛剛閃了一下神。”

    他看著我，探究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他長久地（至少我覺得很長久）看著我，慢慢地露出了困惑和略帶失望的神情來。

0 I' k4 y0 P1 P  A    我不閃不避地任由他那樣注視著，可是他就這樣看了我很久。這不是錯覺，因為到最後我先受不了，轉開頭時發現脖子都僵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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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把你的目光移開？我以為你開始要引誘我了。”華一玖說。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裏有種令人顫慄的魅力。

    開始誘惑人的是你吧？我在心裏說道。“因為我發現你不受誘惑。”我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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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用心的在誘惑我。”

    “我有的，可能是因為我們的波長不同，所以你感受不到吧。”我笑著說。“對這次的合作方你會出什麼條件來利誘它？”

    知道我急於擺脫那個話題，華一玖也就此放過了我，說：“按照我的意思，由你來擬定合作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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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H& |& J6 G2 g! H4 v& T    咦？我驚詫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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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Z7 u4 w) n4 {: E    “時間很緊，只有你才能做得出方案來。”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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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看得起我。“那麼總經理的條件是……？”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打算再開出和舊方案相同或比它更優越的條件了。”

    這……這也算答案嗎？那也未免太籠統太含糊太耍人了吧？我瞪著華一玖，他也一臉似笑非笑的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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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經理允許由我來給合作方提出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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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 G. \1 d& I4 [! e; B9 ]    “沒那回事。”他立刻否認說：“我說過了，你是沒有決策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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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9 C* N4 q. z0 {! g* P# d0 v    “那就請總經理把你的想法清楚地說出來吧。”

    “揣摸上意也是為官之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是我們華天國際的一個主管了，自然要明白我的意思。”華一玖無理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一天二十四小時，我隨時任你請教，到後天中午為止我要看到一份令我滿意的合作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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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F- Y- q0 K+ u( Y0 \    我一臉愕然。我第一次知道華一玖是這樣一個喜歡刁難別人的人。“你這是強人所難。”我皺著眉頭說道。

    “怎麼會？”他挑了挑眉。“我是信任你。你一直努力工作希望能博取我的好感，這是你自己說的。現在我已經非常認同你的工作能力，並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你，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竟然這樣來屈解我的原意。

& E0 d. q9 U% Y    “好了，今天就工作到這裏吧。”華一玖說：“你還沒吃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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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c3 {  `) ~; |8 e3 ^( M( p$ l" q" s    “嗯。”被華一玖氣著，還在默默地生著悶氣的我隨口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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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和我一起吃晚飯。”華一玖接著說，見我想拒絕，又說道：“感謝我吧，我又給了你一個接近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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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覺得華一玖有點變了，雖然還是一樣的冷漠無趣，但怎麼說好呢？華一玖似乎開始對我的這個遊戲感興趣了，他不甘處於被動而積極地反擊著。真是的，當初是誰說他了無生趣的，那個臭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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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頭看著華一玖。“怎麼了？”他神色自若的問道：“幹麼一臉乍驚乍疑？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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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i8 l4 i" U/ k    “害怕？”我不由自主地反駁。

    “你自己不知道嗎？”他臉上帶著明顯的逗樂神情，望著我說：“你現在看起來就象一隻做好了逃跑姿勢，想逃又不敢逃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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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0 J7 E. \9 ?9 }, y. B    氣死我了。我生平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連自己都難以克制的火氣。“你呢？你根本不象你父親說的象條頻臨死亡的魚，反倒象只又狡猾又卑鄙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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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G& ^' c8 G  F4 N) f    他冷哼了聲，然後淡淡的笑道：“我是不知道那老頭子對你說了些什麼，不過把我形容成狼……也不錯，因為小貓註定是贏不了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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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3 P' w8 D' E; ?5 _& w2 V9 p    拜華一玖所賜，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埋頭苦幹了一個晚上，擬出了三個方案來。對我來說要擬這種方案一點也不難，難只難在華一玖那句“揣摸上意”裏，我才發現我對華一玖瞭解得少之又少，要揣摸他的意思，就顯得非常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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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M0 V; ^( U0 f. p+ F* g7 C    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氣擬了幾份方案，只要他說出不滿意的地方，我就能從中窺探到他真正的意思來。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玩泥沙，幹什麼這麼大費周章的要我“揣摸上意”。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

7 J/ {8 N6 o/ K. ?    如果說華一玖沒有刁難我的意思我絕對不信，光是看他對我下達的這種混蛋任務就不難知道他的本意。就算我做出再好的方案來，以他的心意作為評定標準的話，他還是可以毫無理由的讓我的努力付諸東流。不過工作就是工作，而且就我的個性而言，我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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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5 {3 S- }2 N    看了看表，七點四十分，華一玖大概還沒出門。我撥通了他留給我的電話：“喂，總經理嗎？我是江文奇……”

; |# C0 V) p% q" c" V# i    “方案做出來了嗎？”華一玖清朗的聲音傳來。

    “是的，回辦公室時請你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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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b* c) J& |$ q7 f# L" x    “十一點鐘之前我都回不了辦公室。這樣吧，你把方案送到我這裏來。地址是豐德道1101號新苑大廈1918宅。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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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J: n+ I: T    咦？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華一玖已經把電話掛了。不過我人雖沒反應過來，我的手倒是非常忠實地把華一玖報的位址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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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小韋打了個電話交代她今天行程有變。

    幸好我的車已經修理好了。我開著車來到新苑大廈。一邊搭上電梯一邊想道，華一玖居然住在這種樓高三十的大廈裏，雖然也算得上豪華，但和華尚武的那座別墅一比，簡直小巫見大住?br />
    我按響門鈴，裏面有人應道：“進來，門沒鎖。”聽出是華一玖的聲音，估計他現在不方便應門，我便自己推門進去。

    果然客廳裏沒有人。我在正中央的沙發上坐下時，華一玖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等我一下。”好吧，老闆叫等就只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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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隨意打量這房子。寬闖的客廳裝修得富麗堂皇，乳白色鑲有暗紋的天花，外觀壯麗而製作精巧的水晶燈飾，來自義大利的全套傢俱不僅設計高雅、手工精細，還搭配得別出心裁。連同那些相對之下不大顯眼的小擺設，全部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這一切都顯示出這裏的主人不僅富有而且品味高尚。

    可惜！我在心裏嘆惜著，這麼漂亮的房子卻一點人氣都沒有。我在這裏發現不到一點有生命的東西，例如一株花一根草，甚至連一隻螞蟻都看不見。雖然房子收拾得很整齊，嶄新的真皮沙發上沒有一點皺折，桌布和地毯乾淨整潔，連最角落的地方都纖塵不染……但是裏裏外外卻完全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而令人最不安的是，這裏連一張房子主人的照片都沒有。這麼豪華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是一座空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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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O1 S/ w6 M; ~2 d% d    正想得出神的我被身後“哢嚓”一聲門響嚇得驚跳起來，然後我就那樣杵在了原地，瞪著那個只圍了一條浴巾濕淋淋地走出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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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o: `4 P7 b    看見他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一米八七的男人可以這麼性感。他一手拂起披肩的濕發，任由水珠沿著他那剛梭的臉廓滴落下來。微仰著一組出色的五官，他神情古怪的看著我。水痕由上而下，經過他非常性感的鎖骨和健碩的胸膛，滑下肌理分明、結實平滑的腰身，最後浸透在浴巾裏……我的臉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我急忙扭過身去。該死的，這個男人又在誘惑我了。

0 q# U9 R8 C2 g7 w3 q    “我以為你走了。”他對我說。“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沒有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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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3 _( X5 r% D    “那……那也用不著這樣跑出來。”我結結巴巴的說。

    “對你太刺激了嗎？”他分明在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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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H6 D* `/ s9 J3 }$ F    “沒錯，我一向見不得別人的身材比我好。”不敢回過頭去的我故意屈解了他的意思。“這一點我是很自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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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w6 t0 g  c    “是嗎？”華一玖說，明知道我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的勇氣，也不揭穿我。“冰箱裏有啤酒，想喝的話就自己拿。再等我十分鐘，我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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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他往回走的聲音，我低著頭往後偷瞄了一眼，恰巧見到了他一對勻稱修長的腿和一雙留下了一片浮水印的裸足。

    我重新坐倒在沙發上，籲了口氣。心跳漸漸平復了下來。很難相信這樣一個魅力十足的男人還是單身，他的太太不是已死了有兩年多了嗎？被這個男人吸引而倒貼上來的女人應該絡繹不絕吧？但，這裏卻門庭冷清。難道華一玖冰冷的個性真的到了讓眾多美女望而卻步的地步嗎？

$ e+ k2 ~- X2 q" o- t( v: d    華一玖再回到客廳的時候已穿上衣服了。他脖子上掛著條乾爽的毛巾，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向我走來。

7 B, Q9 u! \& X( f1 {    “你寫的方案呢？”沒有客套，華一玖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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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裏。”我忙把帶來的檔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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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 g9 L8 ^2 _) K    他就那樣斜靠在沙發上看了起來。幾乎沒有扣上的襯衫，領口完全敞開著，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肌。他微低著頭，額前半濕的瀏海，淩亂地落在他那張極具性格的臉上。他伸長了腿，越過我們中間的茶几，直接闖到我這邊的領域裏來了。這種隨性的姿態不僅不影響他的魅力，反而更突顯出一種危險的性感來。看得我的心都跟著跳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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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A. A1 q9 I8 N! y8 O    良久，他終於抬起頭來，朝我看了一眼。這突然掃來又迅速移開的一瞥，我很難從中看出他想表達的東西。而後他站了起來。“我要去吃早餐，你也一起來吧。”他說。

5 f' M3 ]+ V1 V' z    他用他慣用的平淡的口吻對我命令著。不理會我的驚愕，華一玖已夾著那份文件走到門邊的玄關上，換上了出門的鞋子。這種情形下我只有跟著走了。

    出了電梯，華一玖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見他一路往車庫走去，然後停在了他那輛黑色的跑車旁。我不禁歎了口氣，開車出去吃早餐？只是吃個早餐而已，幹麼還非得開車出去吃？隆重得象去赴宴一樣。

2 k9 h+ c5 [/ {8 w    “你還愣著幹什麼？”華一玖在車裏探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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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有開車來。”我說。

7 m- I0 _% x. `- F( |    “回來再取，上車。”他說。

    我只好上車。發覺自己已經開始習慣於服從他的命令了，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我就會變得樂於接受他的命令呢。想到這點，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

    “那個，關於我寫的那幾個方案……”路上，我試探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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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b* m. r: P' \9 w6 ?$ f( A    “一個晚上就擬出三個方案來。”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打斷我的話說：“你昨晚沒怎麼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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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一會。”我說。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避開我的問題，也沒辦法從他的表情和平淡的態度裏看出，他究竟對我做的那幾份方案滿不滿意。總而言之他似乎暫時不想和我談這件事。真是的，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我用得著連夜加班，又一大早趕著把文件送來給他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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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a7 [! ~! b% T$ F2 P    “趁現在有點時間你先休息一下吧。”華一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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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愣地看他了一眼。雖然他的口吻仍是冷冰冰的，但這一句稱得上體貼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還是讓我非常詫異。

- N/ Q  q- `" T& Z5 n2 x; j& G    “怎麼了？你不累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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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累了。”傻瓜才會在這種事上堅持呢，我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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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實在是太累了，原本只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的，誰知一不小心竟然睡著了。朦朧之中只覺得車裏的冷氣有點冷，我下意識地用手環胸而抱，過了一會果然感覺溫暖起來。

8 H2 v/ R) W( E% O* ?: @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溫暖突然消失了，接著聽到華一玖的聲音叫道：“江文奇，起來吧。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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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華一玖正俯過身來面對著我。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立刻醒過來，我看著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流露出來的溫柔的面容，在和我對視上之後又慢慢地恢復了他一慣的驕傲和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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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g7 y5 I- }: u" m    “下車吧。”華一玖坐起來，離開我身邊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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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聳聳肩，隨華一玖一起進了一間餐廳。

    我從來不知道在市中心有這麼一間色調明亮的西式餐廳，裏面的佈局雖然簡單卻充滿了西班牙風情。

    我們在窗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後，一個男侍應跟了過來。看得出來是個西班牙人，他直接走到華一玖身邊，用西班牙語和華一玖說著話。看情形華一玖不是第一次光顧這家店，他對這裏的環境和人都相當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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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那位男侍應點了點頭離開了。華一玖看向我，“你有不吃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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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那就好。”他說，“我剛才幫你點了小牛骨和馬鈴薯餅。”看我大概不明白，他又解釋以的說：“這裏說的都是西班牙語。”

3 N1 E+ {8 {' B1 S1 }& \/ ]2 K    “西班牙人開的店嗎？”我問。

, j+ r: Y( s# G9 N$ M! w+ r% a    “不。”他說，然後彎起嘴角笑了。我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淡淡的，充滿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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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d2 ~  e$ m* b    “嘿，一玖，真的是你！”

    正當我驚訝于華一玖那抹罕見的笑容時，一個爽朗豪邁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看過去，一個和華一玖非常酷似的男人走了過來，不同的是那張臉上熱情洋溢。

    “我聽他們說你來了，立刻就過來了。”那個男人笑著，用力地拍了拍華一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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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e; e$ c0 P    “二哥你用不著刻意過來。”華一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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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4 J8 ?6 _1 R2 B/ R- F    “因為你也有挺長的時間沒有上我這裏來了呀。”被華一玖稱作二哥的人說。“今天……”他說到這裏，像是突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轉向我問道：“你是一玖的朋友？”

' a1 b  Z, m8 Z# N    “啊，不是的，我是……”

9 \; G4 e3 c' @8 R/ j, t2 D    “江文奇，新來的企劃部部長。”華一玖介面說。

8 @  W8 U( B- @    “你好，我是華一朗，一玖的二哥。”華一朗伸手握著我的手，突然轉變了話題問道：“你喜歡這間餐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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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5 s- i* U    “喜歡。”我答道。我沒有說謊，不管是怎樣的餐廳，我喜歡的是明亮乾淨的環境。“這地方佈置得很特別也很漂亮。”

    “很有西班牙色彩吧。我告訴你喔，文奇，我非常喜歡西班牙。”華一朗熱情的說道：“西班牙的食物非常可口，所以我開了這家餐廳，還有西班牙出了名的美女多，所以我娶了一個西班牙的女人做老婆，養了三個西班牙的女人做情婦，生了五個有西班牙血統的孩子，現在他們都生活在西班牙。”

/ ~1 N9 T; F( m% _3 U! t3 ?; L! u    我愣愣地聽著，不禁笑了起來。“呀，那真是了不起呢。”我說。

    “二哥，你也太誇張了。”華一玖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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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生活才有趣呀。對吧，文奇？”華一朗笑著向我眨了眨眼。

    那一瞬間我立刻就明白了，華一朗知道我的事，包括我與老頭子之間的契約和我現在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很喜歡你喔，文奇。”華一朗一邊從侍者手上裏接過盤子，幫我們擺上，一邊說：“我一定要拿我在西班牙拍的錄影帶給你看。你等我一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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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華一朗離開的背影，我對華一玖說道：“你有一個打從心底裏熱愛著西班牙的哥哥呢。”

    “大概是因為只有西班牙人，才能接受他熱情的天性吧。”華一玖說。

    吃著東西，我們暫時停止交談。過了一會，華一玖終於主動提到了我做的那幾份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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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p, [% G# b7 z    “關於那三份合作方案，雖然都出自你的手，但現在，只讓你選擇一份交給我的話，你會交哪一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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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4 e' ~' K  R/ u    “第三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 T$ z! T/ c$ \& o" {5 ?$ ]    “為什麼？”

& ?, }, Q2 g7 b" m0 }. w1 n    “那是對我們最有利的合作方案。雖然條件提得有些苟刻，但我們並不是不允許對方討價還價，而更重要的一點。”我瞄了華一玖一眼，接著說：“我覺得它非常能迎合你的意思。”

    “你不是以那個為前提來做方案的嗎？”他抬起頭來直視著我問。

7 }8 N% q# c* ^$ S    “如果你的意思不是和公司的利益相違背的話，也可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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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一玖有些困惑的看著我。“你本應是我最欣賞的那種人。你聰明機變，反應敏捷。我從來沒有遇過比你更難纏的人。”

# `6 o( I) L. ], u2 [" I$ P    “是稱讚的話我接受。”我笑了笑。“不過不要自以為瞭解我，也不要試圖去瞭解我。”

    “不瞭解你的話要怎麼愛上你？”

    “男人說愛的時候通常不必經過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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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話大概太出乎華一玖意料之外，他瞪著我，有好一會兒沒了聲響。

    好吧，我承認我的話有點過於直接，但也用不著這麼瞪著我看吧。我低下頭，專心地吃起我的盤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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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5 J5 V8 g    “那麼要選一份給合作方看的話，你又會選哪一份？”過了一會，華一玖重新把話題帶回到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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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份。”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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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0 q" {. Q    “那是最保守的一份。只是盡可能的表現我們的誠意，如果對方也有合作的意向，那麼就可以進行更具體的商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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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X) D6 ]4 e! ^: H    “就是利誘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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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J, [/ [+ G5 x" H    “那也得看對方覺不覺得那是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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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2 l/ N: `) b. k7 G+ r    “好，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為我們這次去跟伊理士會談，最好帶哪一份合作方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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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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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Y% L8 N  O) j+ Y0 _    華一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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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7 z/ r: x6 D; c2 r    “我最近都在看昌奇和中信的有關資料，從基本層面分析的話，我覺得昌奇更適合做我們這次的合作方。並不是我要高估對方，但我認為現在的華天國際比不上昌奇實業。第一份方案裏提出的條件雖簡單，但能制肘對方的地方也多，如果對方答應這樣的條件，我們不會吃虧；如果對方不同意，我們再慢慢的把籌碼加大，取得雙方的平衡。我認為這才公平合理，而且對方也容易接受這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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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做三份不同的方案出來？”

2 B( _& s( {; }$ l4 Q9 F    我不作聲，心想聰明如你怎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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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我是個喜歡無理取鬧的人？是個會忽視下屬才能的上司？還是你認為我是在故意找你的麻煩？所以才做這麼多餘的事來應對我吧？”

  V, U- {3 {3 `1 ^% O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時候我只好扮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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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冷笑著。“真不該可憐你，你辛苦也是你自找的。”

    可憐？他有可憐過我嗎？我禁不住暗自嘀咕。

' C3 c( u9 p& v9 Z4 A- V& W7 A' i9 T' W    “和昌奇的會談已經定下來了。投資部的林霄凡、我和你，三個人一起去。”華一玖的一句話就把事情決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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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臨走時，華一朗果然拿了一盒錄影帶來給我，並再三交代我要看，看完了之後一定要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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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i8 R1 N/ L+ v; c4 s) z    投資部的部長林霄凡，是個表裏不一、城府極深的人。他對我從來都是滿臉笑容，帶著身為長輩的關懷，在人前人後表現出他的寬容來。可是暗地裏，我很清楚他並沒有那樣的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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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3 E! g+ D% j$ c/ I- [6 w1 m    對於我會參加這次和昌奇的會談，他不僅沒有露出一點不滿，而且還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年輕人有魄力，就是不一樣。這次看你的了，加油啊。”

    我笑笑沒有答腔，因為我知道他背地裏氣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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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到伊理士-布魯恩，他一點都沒變。仍是那般沈著、穩重，不緊不慢的言行舉止中有著王者的風度。他在看到我時，微微地笑了，似乎我的出現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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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5 x7 L2 b3 u3 N    我們坐席的順序是華一玖帶頭，過來是林霄凡，末位是我。伊理士那邊除了他之外，他只帶了一個人來，他對我們介紹說，那個人叫程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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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寒宣過後，很快的便進入了主題。林霄凡遞上我們這邊擬定的合作方案。伊理士看過之後沒說話。程吉生則愕然的抬起頭。“這個……關於這份合作方案，你們確定沒有搞錯嗎？華天國際在找我們做合作方前，應該先充分的瞭解我們昌奇吧？昌奇所擁有的可不止這一點點的優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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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n( v2 V. t& u0 U! z  Q" a    伊理士擺了擺手制止住了程吉生。“作為初議，我認為華天國際這次擬的方案還算合情合理。”他溫和而理智的說道。仿佛不經意地往我這邊掠了一眼。“華天國際近年來發展迅速，不斷的網羅人才，旗下更是猛將如雲，是間年輕又有魄力的公司。你們選擇昌奇作為富流商城這個項目的合作方，我感到非常高興。我認為只要我們有誠意，沒有談不攏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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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s- _$ b! U  I    伊理士的這翻話，基本上已達成了我們這次會面的目的了。正如伊理士所說的，彼此有合作的意願是首要，是前提。方案不是不能更改的，在正式簽下合約前，雙方還可以就細節部分慢慢磋商。

# H& T; y: i. G# S    我至此松了口氣，不是我對自己擬的方案沒有信心，而是出於對伊理士-布魯恩這個人還不大瞭解。他是心高氣傲、貪小忘義的人呢？還是理智謹慎、謙虛穩重呢？單從表面去判斷是很危險的，不過這次看來我是押對了寶了。伊理士是個比想像中更有才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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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談再加上晚餐用了將近三個多小時。放鬆了精神的我，只覺得連日來的疲倦一齊湧了上來。只喝了和平常差不多的量，我卻象喝醉了酒的人一樣頭重腳輕，步伐飄浮。

    在酒店門口送走了伊理士和程吉生後，林霄凡轉向我。“哎呀，文奇有點喝醉了吧，年輕人這麼量淺可不行喔，站不大穩吧。”他毫不客氣的一手攬上了我的腰說：“我送你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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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笑得有點不正經，我立刻警覺起來。知道我是雙性戀之後，同性往往都會產生一個誤區，以為我很隨便，無論是什麼人都能接受。我以前受過不少類似這樣的搔擾。因此，林霄凡的舉動令我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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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了。”我忙著推開他，一時沒注意到腳下的臺階，差點摔下去的時候，一條結實的臂膀迅速地伸了過來，及時地接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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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幹什麼？”華一玖口氣不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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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林霄凡忙說：“我見江部長好象有點醉了，想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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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奮力地從華一玖的懷裏掙脫出來，站直身子說道：“不，我沒事。真的，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3 r( Q- Q$ p, h  x4 j% h    “別逞強了你。”華一玖伸手扶著我，然後轉頭對林霄凡說道：“林部長先回去吧，我知道江部長住哪，順道送他回去就行了。”

    “咦？等……等一下。”我驚訝于華一玖的安排，剛想開口拒絕，華一玖已經不顧我的反對，把我推進了他的跑車裏了。他一邊和林霄凡道別，一邊對代客泊車的人說道：“還有一輛車我們明天會過來取。”然後就這樣載著我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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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經理，我的意思是……”

3 I6 k2 @) \' [7 K& p, ^2 ]: m    “我的意思是，你真是有夠遲鈍的。”他生氣地接過我的話說：“你不是喝醉酒，你是在發高燒。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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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K$ B% h0 Z' J, h0 w- c5 ?. ~    “咦？”

% V! j8 `- ]1 f! t6 f( i    “別亂動，就那樣休息一下吧。”華一玖放柔了聲音說。“真是的，我沒想到你會累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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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出他話中帶著點自責和對我的緊張，我突然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感動了嗎？”我舒服地躺倒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說著俏皮話。

7 e* D7 E+ _: ~" `$ ^/ L    “是我太高估了你，把四五個人的工作全壓在你一個人身上。”華一玖說，口氣雖然還是平平淡淡的，但我卻覺得很高興。

: O6 S" V$ Q2 M* ~: @9 M0 z5 C: f    “你這是在稱讚我還是在埋怨我？”我笑著問。

4 Q$ m# p  H) h! S! M2 S& l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為什麼不讓林部長送我？”過了一會，我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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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B3 K- J1 w% d+ _    “因為你看起來一副不想讓他送你回家的樣子。”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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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6 t1 Z# k4 h# p2 s    “那，我看起來是想讓你送我回家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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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象，你只是別無選擇。”華一玖老實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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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揚著嘴角笑了。華一玖偶爾會老實得讓人忘了他是個冷漠的人。之後，他似乎還對我說了些什麼，但是沉重的睡意襲來，毫無招架之力的我就這樣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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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仍在華一玖那輛跑車裏，但是車子已經停下來不動了，華一玖也已經不在駕駛位上了。我一驚，坐了起來，才又發現在我熟睡前還維持著正常狀態的座椅被放倒了，象張小型的真皮軟床。蓋在我身上充當被子的是一件名貴的西裝，西裝上充滿了屬於華一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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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幫我蓋上的吧。我也真奇怪，明明是只在熟悉的地方才能熟睡的，但是居然兩次在華一玖的車裏睡得那麼酣，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苦笑著，調整好座椅後下車。一陣冷風吹來，我忍不住縮了下脖子，然後驚異地發現自己正站在海灘上。這時天色漸白，在寬廣冷清的沙灘上只站著一個人。

    我一眼就看出那個人是華一玖。無法錯認的堅實寬闊的肩背，卷起的衣袖下那雙糾結有力的手臂，與我手裏這件西服配套的同色西褲，襯著他一雙修長的腿……即使相距有五六十碼遠，我依然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帶著侵略性的陽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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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他走了過去，在他發覺到我靠近時，把西裝遞還給他。

    “你沒事了吧？”他接過衣服穿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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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9 s1 l# [6 N3 P  }. G& E! F    “什麼？”

    “不記得了嗎？昨晚你有些發燒……”

  v( T7 ?  e/ ?& \2 r5 O, v6 G    “那個啊，”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沒事了。對了，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你不是要送我回家的嗎？”我問。

. P# O+ j/ x8 H7 t; }. C    “我找不到你家的鑰匙，後來才想起你可能是把鑰匙放在車裏了。太晚了也沒辦法回去拿，所以……”他苦笑著說。

    這麼說來，我好象是真的有把鑰匙放在車裏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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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有那麼好的力氣把你帶回家，所以只好委屈你在車裏休息一晚了。”華一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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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你是怕留我在你家過夜，第二天我會趁機咬著你不放，要你負起責任吧。”

; i! a3 U* _; i, J2 S$ }. p    他看了我一眼，不理會我的嘲笑和揶揄，平靜的說道：“我看不出你有一點兒要造成那種誤會的意思，而且你充滿自信，根本不屑拿那種事來威脅我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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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z3 k$ V  M/ X    “哦？好象蠻瞭解我的嘛。”我笑道：“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

  P' t2 _+ L. W! D  }, d( V    “你知道自己很有魅力，而且也很善於利用那種魅力，象伊理士那種成熟的男人只怕也不能倖免於難。”

    伊理士？我訝然地看著他，他也轉過身來面對我，原本就安靜得可怕的沙灘現在更是靜寂得讓人覺得恐怖。他屏息靜氣地看著我，眼裏閃著無情甚至近似殘酷的藍色火焰。

    看出我的疑問，他回答我說：“不要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那個伊理士-布魯恩，從進門開始就不斷的在看你，他大概不知道他那個眼神，已經熱烈到了讓人看出你們關係的地步吧。”

    我們的關係！原來華一玖是這樣看待我和伊理士的。我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他完全破壞掉了。“所謂的瞭解，並不包括臆測在裏面。”我冷淡的說道。

    “你知道那不是我的臆測。伊理士-布魯恩、湯瑪斯-雷文還有陳少輝和林霄凡，你難道會不知道那些男人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在看你嗎？”

8 Y6 n- ^. Z4 R! [1 `    我知道我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這點我不否認，但還不至於把所有見過我的男人都吸引住，華一玖的這種說法，無疑已把我看成是個一天到晚只想著勾引人的男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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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  @) r0 \  o2 S4 x    我的心在一瞬間被擰成了一團，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我應該早就習慣了別人篾視的眼光和輕侮的語言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還會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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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y4 @. N" B- u    沈默了一會，儘管我的心受了傷，但是強大的自製力卻仍能使我泰然自若。我淡淡的輕笑道：“哎呀，被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到原來我有這種天賦的才能呢，不善加利用就太可惜了。”

    “是嗎？”華一玖冷硬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來引誘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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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E  Z- k; a$ g1 c! t+ U    “什麼？”我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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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需要使我愛上你嗎？那就設法引誘我啊，象你引誘別的男人或女人一樣。用你那天賦的才能，你不會說不行吧？”

& j, a6 H% ?; a! z, ?    華一玖突然伸手把我扯進了他的懷裏。我本能的想逃開他，但我錯誤地估計了他的力量，他只用了一隻手便非常輕鬆的把我的雙手反鎖，扣在了腰後，另一隻手則壓著我的後腦，強迫我抬起頭來，他的唇就這樣落到了我的唇上。

    他灼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屬於男性的清爽味道瞬間充斥了我的鼻腔。他用力地吸吮著我，那個完全稱不上有技巧的吻，卻使我頭暈目眩，一陣虛脫。在這方面算得上是經驗豐富的我，第一次嘗到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的滋味。

8 e2 U+ q$ z( L3 e* D0 O! e    好不容易，華一玖終於離開了我的唇。他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我，但已不見了懾人的怒氣。他用手撫摸著我的臉，溫柔的輕笑道：“你的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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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y. X. K  F    聽到他調促的輕笑，我無法克制自己的臉燒得更曆害。用力地掙脫他，我極力強忍著急促的呼吸說：“我、我……我沒允許你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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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你已經很習慣這種事了。”他說。“我沒想到只是一個吻會讓你的臉紅成這樣。”

    “你……”你少侮辱人了，我原本是想這樣罵的，但急於幫肺部吸取空氣的嘴，卻讓那句話變成了曖昧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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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9 C+ y. A$ z6 N8 l1 _5 v5 ~    “我覺得現在的你才總算有點象要誘惑我的樣子了。”他凝望著我，又一次把我抓進了懷裏。

    “喂，你……”我抬起頭來，嘴剛一張，華一玖趁機又封住了我的唇。這……混蛋，我心有不甘的用力捶打著他，但他根本不打算放開我，一邊吻著我一邊說道：“噓，別弄得那麼大聲，你想讓別人看到兩個大男人在沙灘上激烈的擁吻嗎？”

! e4 ~$ y0 i: U0 V' z+ I& G    誰會想？我氣得想大叫，無奈聲音一點都發不出來。他越吻越激烈，我的掙扎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反而用光了我的力氣。華一玖及時地抱緊了癱倒在他身上的我，一邊持續著那個企圖奪去我心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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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亂之間，我放棄了掙扎。我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環上了他的脖子，仰起頭接受他的唇舌，陶醉在那色彩繽紛的溫濕世界裏，情不自禁地回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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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J3 N( e* ^/ X& j4 c# J) o    “你這……該死的傢伙。”他輕喘著罵道，一邊更緊的抱住我，更熱烈地吻著我。他不再是一味的啃咬了，他的吻變得溫柔細膩，帶著急切的渴求需索著我……我們就這樣在一片霞光中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們精疲力盡時，他才終於放開了我。

    比以往任何一次接吻都要狠狽，我推著他，急於要離開他的懷抱。華一玖卻收緊了手臂，把我的頭壓在了他的胸膛上，我聽到了他強壯的心臟急促而有力的跳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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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9 b( E% {8 M6 z; R, a9 i+ i4 Y    “不要動，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下就好，不要動。”他說道。

    那微帶輕顫的沙啞的聲音鎮住了我。我一邊緩著氣，一邊真的就這樣讓他抱了幾分鐘。

    那個懷抱意外地讓我覺得很舒服，而更令我震撼不已的，是依偎在他懷中那股無法抗拒的安全感，仿佛那正是我尋找了許久的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