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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 ~5 s: j" \父与罪-叶大叔的启蒙 1、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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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j0 K* Y) d. F J3 g
& X5 ^% u) V- F' p" c4 d# J% V 你静静地躺着,似乎听到了生命之钟奔流不息,却终有疲倦的那一天。可悲的是,你看到了那个疲倦的仿佛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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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C$ b+ g8 Z9 i' a W 人的一辈子啊,有长有短。我们根本就不用去在乎那个长短,至少我是这样。/ q# s# O3 {: S x! t$ S# B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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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经是落叶飘零的季节,我在这个充满药水味的地方,除了这个小小的窗口,却不知季节的更替。这让我想起前年和老秦在雨中赛跑。当时两人都笑得很傻,很开心。在雨中的那一刻,仿佛脱离了城市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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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不喜欢这个乌烟瘴气的城市。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同样艰苦却充满了儿时或欢乐、或悲伤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纯粹的蓝蓝的天空,有洁净的让人陶醉的空气,有悠长蜿蜒的乡间小路,还有他,我这一辈子的最爱呵。6 F# ~7 H: w4 ?- u1 F, Z/ C
( p1 R( S6 U) U; v1 D2 e 可是我知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我对他做过的事,就像我看到他失望的那个眼神。时光无法倒流,我亦无法改变我从敬他、恨他、爱他再到被他恨的转变。7 {' m5 I6 s$ A2 ]! Q2 w5 J# Q
$ M* ^# r2 s% L2 P% x 我听到了心脏从重到轻的那种撞击。可笑的是,我想到的却不是这个代表着生命的撞击,我想到了和老秦在床上疯狂时的那个撞击。这两个撞击截然不同,一个从重到轻,一个从轻到重;一个是旧生命的消逝,另一个却是诞生新生命的运动。而我,只懂得撞击,却体会不到这个生命的意义。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又怎么能够在男人的身上诞生出另外一个生命呢?女人负责孕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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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点了没有?”这是老秦低沉的声音。特别喜欢老秦用这样关切的语调跟我说话。他今天穿着一件我为他买的蓝色格子衬衫,那件是我认为老秦穿起来最好看的衬衫了。外面则是一件一丝不苟的黑色薄外套。+ l+ g# t& i J3 U. h9 f* |6 d, |
/ o; I8 U3 J/ D9 r2 X( m “老秦,我想,我今天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吧。”我的手已经没有了力气,如果不是还罩在脸上的氧气罩,或许,我也无法抬起自己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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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j& Q0 Q5 Z 老秦强作出来的微笑瞬间凝固。他的眼中马上就充满了水雾。他很了解我,他知道,只要不是紧要关头,我不会说出这样放弃的话。“傻孩子,你行的,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你爸,啊?”; F8 x, K2 x4 O0 m2 z
( T* a! i( o2 _) |4 _6 F 我大大地呼吸了一口,“老秦,他还是没有来……”& \' b# `+ D9 j# z" f' v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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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摇头,“我已经在找了,应该就要找到了。孩子,你要坚持,你一定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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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很少叫我孩子,或许他也感受到了吧,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那种无奈。; _6 u! {" [; u) B G+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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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你想想,要是你爸爸来了发现你……已经不在了,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的孩子啊,就算为了你爸爸,你也要坚持下去。”老秦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老秦总是这样,他从来不懂得把自己的感情轻易表露,甚至安慰我的时候,都是以“你爸爸”为借口。他不会知道,如果他话语中的“你爸爸”换成“秦老哥”,对我而言才更有意义。1 R) B$ W.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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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已经在逐渐变得散漫,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被一层淡淡的水雾掩盖。朦胧……却美好……我就像脱离了这个让人憎恶的病房,回到了当初,回到了老秦身边,甚至回到了爸爸身边。爸爸……这个遥远却熟悉的称呼呵……0 v! M# m) }/ i) k8 W5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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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虚幻的水雾中,一片片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纷纷在水雾中探头。里面有爸爸的脸,有老秦的脸,还有那个哥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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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罪-叶大叔的启蒙 2、从头开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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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生育能力上可能有点问题。一直到了三十多了,才种下了我这个生命之种。为什么不说是妈妈的问题呢?妈妈是改嫁的,她很久之前已经有过一个健健康康的男孩,不过早几年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孩。听爸爸说,当时家里的情况已经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能娶到妈妈,并且养活他们两,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了——回过头说,如果爸爸的经济情况还比较乐观的话,也不会去娶这么一个拖家带口的寡妇,如果他的经济状况还乐观的话,尚且二十出头的他,按我们那里的习俗,或许早就抱个美娇娘,然后生个四五岁的胖小子了。妈妈那个时候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了,两个苦命的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5 d# C* n: T. k$ L*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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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现实的逼迫,他们磋商之下,把五岁的哥哥送给了城里的一个富豪,那个富豪也和我们一般姓许。那个许富豪或许是缺德事情做得太多,到了晚年了,依旧不得一子。听妈妈说,哥哥的“皮相”让许富豪非常的满意,这事,也就成了。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就这样随着许富豪过上了我们难以企及的奢侈生活。后来的种种事因,更是让我知道,他的生活条件好得出乎我的意料。当然,这是后话了。( [$ n) S2 ?# v
9 f3 y1 _' H( E2 _! ]; K: O1 e" N 团结的力量总是伟大的。两个清苦的人儿,凑到了一块,他们没有怨天尤人,他们用他们那微不足道的生命,挣扎着、求存着。虽然生活依旧清苦,却也渐渐地步上了正轨。他们早出晚归,把他们尚且年轻的生命都挥洒在了一块快四四方方的田地里。或许是流年得利,又或许是他们的辛勤打动了上苍,从他们结合开始,田地里的庄稼一年年的丰收。早几年,靠着这些庄稼,已经能够完全满足他们的生活需要。到后来,经验老道了的他们,更是有了许多的富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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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5 T+ S) d, k4 V9 w9 W 人是群居生物,寂寞这种东西常常会出现,生活改善了之后,妈妈就时常会感叹,“要是当时没有把虎儿送走多好啊。”虎儿是哥哥的名字,农村的人取名多是如此,简单俗气,却纯朴。这几年的时间,妈妈居然从来都没有怀孕过。爸爸也暗自焦急,他晚上行房事的时候也够努力了啊,怎么偏偏就没有动静?当然,这句话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他那种根深蒂固的传统甚至老土的思想,不允许他对自己的子女说出哪怕一字半句的有关乎于“性”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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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思念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或许是因为寂寞,又或许是承受不住妈妈整日的愁眉苦脸,爸爸终于决定去城里一趟。就算没有办法接回哥哥,至少也见见他。在我想来,爸爸当时必定是怀着激动、紧张的心情去找许富豪的。激动,是因为,接回虎儿之后,自己就有了儿子了,有了个传宗接代的人了,这对一直没有孩子的他来说是无比重要的;紧张的是,虎儿见到自己之后会是什么反应,甚至……会不会叫自己爸爸?2 c& [/ b {" C/ g
* i1 q! x ~7 D( t 单纯的他——或许可以称得上单纯吧,没有想过许富豪这么一个阻碍,仿佛见虎儿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罢了。却不明白,虎儿,这个本来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孩,曾经差点成为自己儿子的男孩,已经是别人的孩子、别人的儿子了。6 ~: E8 @5 ]: ?6 z6 a e& a1 n
* a; s' h9 s" N! s! h: y& r4 N 听说那次他确实见到虎儿了。虎儿穿戴整齐,身上的布料更是好到了出乎这个世代都没有出过村子这个狭义圈子的汉子的意料。那是他从来都没有穿戴过、甚至触摸过的好衣裳。当时虎儿就坐在门口的青石板路上手上拿着一只老虎的模型嘴里在喃喃自语着什么。看着虎儿那可爱的样子,按爸爸的说法就是“心动”了,这个可是自己的儿子啊!当初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怎么会把虎儿送给许富豪的?对,自己今天一定要把虎儿带回去。% l, c& o$ f. { o9 l
! b5 S2 p; B* K5 T6 n1 O. k父与罪-叶大叔的启蒙 3、爸爸念念不忘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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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 Q) E- d0 B 爸爸见到虎儿的时候,想必是用那种可以溶化春水的慈爱眼神看着虎儿的。那是能够让我一直一直回味的眼神,在离开爸爸之后,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样的眼神总是不期然地出现在脑海中,挥不掉赶不走。或许也正是那样的眼神,如一颗种子一般在我的心底深深地种下,日子渐长,这颗种子越发地茁壮成长,到后来甚至冲破了种种束缚——这个束缚包括肉体、包括精神、包括道德,甚至包括伦理!自然,这是后话,那个时候的我,可能还在爸爸那无限遥远的储精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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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虎儿,也就是我的哥哥。他那个时候已经八岁了,他看到爸爸的时候似乎认出了这个匆匆一瞥,然后就离开了自己好几年的汉子,他笑着扔下手中的玩具,伸出手嘴里叫着“抱抱”。且不说一直过着优越生活的他相比起农村里孩子的晚熟,他的那声“抱抱”却一直渗透到了爸爸的心田里了。一直到我长大之后,爸爸还是对哥哥嘴里的那个“抱抱”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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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当爸爸说到这个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突然被塞进了许许多多家门前那个桑树上的那未熟的桑葚一般。不仅仅是酸,还有说不出的苦涩。, D: [. M5 l4 p9 V
- e5 q8 M$ H- V$ ?- d" o4 Q 爸爸自然是喜出望外地抱住了伸出手的虎儿,他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虎儿、虎儿……”就像虎儿真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那个时候啊,爸爸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这是爸爸的原话,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爸爸,很少会说出这样煽情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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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f+ U6 P: B* u 说起来,虎儿懂事真是较晚,这点后来我们相遇之后,他自己也承认。他根本不明白爸爸为什么那么激动,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么一个熟悉的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应该是开开心心的。. ~2 E1 H, x/ }/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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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爸爸始终没有带走虎儿。不是他不想,而是许富豪就在他们父子相拥的时候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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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2 ]3 U! \* o5 r+ } 这里不得不说说许富豪这个人。他的名字自然不是许富豪,叫他富豪,只是因为他着实有钱。在那个时代,那样的地方,似乎有钱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他们坏事做尽,比那无恶不作的山贼土匪还要令人厌恶,或者恐惧。当然,他不是山贼,不是土匪,因此他从来不会对你动粗,他想动你,很好,一个字,钱。听爸爸说,在他们那个年代,人命贱的跟什么一样,只要有钱,到村里你想带走谁还不就得带走谁。爸爸的母亲,就是被许富豪的父亲带走的,当时她才刚生下爸爸不久,家里的条件。至于她究竟去了何方,没有人知道。人们畏惧这些所谓富豪,皆犹如畏惧山林中的虎豹。如果不是后来许富豪扬言要收个儿子,并且保证这孩子能够过上美好的生活,而爸爸又正好在最是穷困潦倒的时期,想来虎儿哥哥也不会被送给许富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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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F6 a, |2 D/ z 回到正题,许富豪那个时候出现了。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亲山,你来这里做什么。”爸爸叫许山,大山的山。亲山是我们这里的说法,类似于外面的“小山”这样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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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虎儿咯咯笑着揪着爸爸的衣领玩弄得不亦乐乎。“似乎待在爸爸的怀里他可以不畏惧任何事。”爸爸如是说,然而我坚持认为那时因为虎儿哥哥年龄实在太小,根本不明白两个大人之间眼神碰撞出来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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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贝,我是来带虎儿回家的。”许富豪叫许贝,“大”字,是尊称。爸爸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刚毅认真的神情,语气中当然更是充满了理所当然。, L& \8 |: a( g. o- i3 _9 L( H: @0 e
/ B' d0 C, I! C7 x2 _ 许富豪笑了,由于我从来也都没有听过许富豪的笑声,按照爸爸的描述以及我自己的想象,这里姑且认为许富豪发出沙哑可怕的典型坏蛋的笑声,“带回家?我许富豪的孩子还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被人带回家的。”: l. [# @, t+ C6 `- X5 M _
) F5 j1 O$ p0 r8 a) y% Z “大贝,你什么意思?”爸爸这才意识到不对,“虎儿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可以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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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9 N/ y3 l# U2 T; a9 G “亲山,你糊涂了吧?三年多前虎儿就已经是我的儿子了。来来来,今天我倒要将你说道个明白。”许富豪说着拉住爸爸的手臂。/ P# w; i. h% V5 r4 l; V' A# ~
- k5 k7 q' x, o2 o# t3 i6 g! C5 Y 爸爸说到这里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我则窝在简陋的被窝里,爸爸那个可以比拟整个世界的怀中,睁着双眼,“爸爸,后来呢?”7 {1 N4 Z6 E9 |
3 p. n3 G" n" N0 U 爸爸给了我一个微笑,这种微笑,是只有在他闲下来的时候才会给我的特别恩惠。你会在这样的微笑中沉迷,仿佛落在了温柔的漩涡中,明明有挣脱的力量,却不由自主地选择沉沦。“反正后来没有把你虎儿哥哥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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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之后的我,才明白,爸爸根本就是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因此,我所知道的这个记忆碎片,中间又被爸爸人工删减出了空白的一段。9 S0 {. c! K) ^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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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许富豪后来从爸爸手上抢过了虎儿,并且差人揍了爸爸一顿。当然,以爸爸那强壮的体格,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是爸爸的对手。主要还是在虎儿身上,爸爸一直抱着虎儿不肯撒手,为了保护虎儿他不得不单方面地承受两个壮汉的围攻。可能有人会说我爸爸难道不会逃吗?这个我可以很清楚地解释,他的字典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跑”这个字,他坚持相信邪不胜正,许富豪就是邪,他带走虎儿这件事就是正!正是因为爸爸这个可敬又可怜的坚持,他最后不仅被人揍得很惨,连最主要的任务,带走儿子,都没有做到。: ]5 y }) B6 {.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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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罪-叶大叔的启蒙 4、我的出场9 }1 s. O1 ~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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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妈妈是一阵哭天喊地。她一直哭着,嘴里骂着许富豪,并且安慰着爸爸,“我们不要了,我们不要儿子了。”这个可怜的女人,经历过一次丧夫的痛,肯定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了。或许有人会认为我如此说是对自己母亲的不尊敬,我不得不说,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当时的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母亲。9 w7 X" r# Q, g7 O% W! F; ?
( {4 C, j# Y" h3 ~& g: @ 受伤的爸爸只是微笑着摇头,“我没事,没事,啊?”从来都是这样,不管他自己受到多大的伤害,爸爸总不会说出来,反而反过来安慰关心他的人,仿佛他就是铁打的人,不知道疼痛。或许爸爸就是名副其实的铁人,每当我哭泣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绍阳,男人是铁打的。再苦再累你也不能哭出来。因为眼泪的温度可以融化钢铁!”然而这样的教育虽然听得足够多,不完美的我,总是无法做到爸爸说的“男人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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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l {% h) j6 A+ o1 O$ ? “老天见我们这辈子的苦够了,就给我这么一个小子。”记得爸爸每当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儿子时,都是这么一句,而且他的表情说不出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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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P' B7 U, u 不过据我所知,我的出生,带给原本就说不上宽裕的家庭更多的,确是负担。只是爸爸从来都不承认这一点。# R% F, v' l$ g# B$ O M; x! o! j
/ E) a6 R! F9 n; W: ^+ ]# z2 y 就在那之后不久,或许是爸爸“辛勤耕作”的缘故;又或许真像爸爸说的,老天经不起爸妈天天的盼望,妈妈终于怀上了我。! f% c3 {5 ^9 _( p1 G; W! t) D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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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怀上我的那段时间,爸爸别提多高兴了。那感觉就仿佛被人遗弃的人,突然之间就得到了全世界。那段时间,爸爸根本就不允许妈妈做任何的粗活。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扛了。再苦再累,每当回到家的时候,看着妈妈日渐隆起的肚子,爸爸总能流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X d2 |$ c' U; s% z6 s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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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说是爸爸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他忘了辛苦、忘了委屈、忘了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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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知识极度贫乏的爸爸,却不知道,让妈妈整天呆着不动,只能是害了妈妈。当然,或许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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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的时候终于到了。妈妈吃好的,终于将肚子里的我养的又大又胖。又因为什么都不做,在生产的时候,花了比较长的时间。听说,她当时的血液就像水一般哗哗流出。" ]7 R9 q' b& j! p
; U7 O& B3 j3 J" I" u 可是妈妈没有畏惧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就那样一点点地流失,她抓着爸爸的手,苍白着脸,说着,“亲山啊,保住孩子,保住孩子……”5 W5 Z4 Y8 s5 |- r
) K1 O, \! o6 ~ 后来真如她说的一般,孩子保住了。而她,却花尽了最后一丝生命看了自己那刚出生的儿子一眼,然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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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小绍阳,爸爸可真没办法坚持下去了。因此,爸爸总认为你妈妈要比爸爸来得坚强。她的前夫死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话虽然这么说,可我一直认为,那是因为爸爸太重亲情了。有的时候,为了维持这个亲情,他甚至可以做出深深违背他做人原则的事。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U* g3 H" p z/ N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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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在血光与母性的光辉之下,我才得以诞生。而不为世人所知的是,我所描述的这些种种,却终将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个个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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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6 H& s {1 N8 v& b" x, G父与罪-叶大叔的启蒙 5、泛黄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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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的生活总是一帆风顺的。虽然没有了妈妈,爸爸却将爸爸妈妈两个结合在一起的身份职位扮演的非常出色。小时候,我从来没有觉得缺了什么。当然,这仅限于那个懵懂的小时候。! x0 |( r9 X. L. {- I6 T/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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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加重了本来就如在暴风雨中的小帆船飘摇不定的家负担。而主要或者唯一负责这个家的,是爸爸。有人生活靠山、靠水,我们那里的人,靠的只有田地。妈妈死后,爸爸不仅仅得自己干完所有农活,甚至连家里的家务都要干,更重要的是,还有个小孩子要照顾。) l6 b; t0 z1 y;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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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我们那里的人足够纯朴,邻里乡亲的多多少少都会特别照顾我们家。否则,只有爸爸一个人还真没有办法照顾好这个家了。因此,说起来,小时候的我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r& w; c5 r8 A& D# ?2 W7 K6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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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状况从我会走路之后就开始改变了。我会走路之后,爸爸每天都要我跟着他到田里。最初的时候,他在劳作,我则坐在田头乐呵呵地看着他。听爸爸说,我那个时候很乖,只要给我一根稻梗,我能玩上老半天而不哭不闹。然后回家的时候,都是爸爸将我抗在肩膀上。: ]. t- _+ u$ u5 f2 |
, h) n" K& j" H& f# u 洗刷完毕,就是我们父子的亲密时间了。爸爸会逗得我咯咯直笑,直到我睡着了才会罢休。/ z8 ~9 E" R( }# b3 _1 o
; E8 Y. E+ U& R2 W, y “在你感觉不过撒泡尿的功夫,时间却一下过了好几年。”这是爸爸指着那张古老的相片说的。当时还没有彩色的照片,只有让人感觉厚重的黑白。相片上爸爸抓着不停挣扎的我。我正眼神恐惧地看着镜头,而爸爸则露出好笑的表情。8 m( X4 f4 i/ G' h. o8 b! e
+ S" h+ n2 z' M& F$ B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八岁了。从来没有见过相机的我,看着那个闪光的古怪机器,心里的恐惧是不言而喻的。 Q$ h7 ^4 w4 U'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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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相片可是大有来头,我这就细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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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相机本来就少见。就更不用说在我们那样全部靠农业生存的地方了。见相机的机会,一般一年也就一次。那是在临近年关的时候,总有些老大叔背着相机,开着破旧的车子每个村子每个村子的晃悠。每到一个村子,他们都会停留两三天,并且征用一间农民的房间来做他们的工作室。然后他们会给村子里有需要的人照相。$ j5 C8 p" |& _7 }
: |6 H0 K1 l9 V 当然,这样的照相绝对不会是无偿的。费用倒也说得过去。一般是在本钱上加上两三毛。/ T& @3 s( N: y' ?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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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大叔,在我们一群孩子的眼中都是神秘不可亲近的——尽管他们笑起来的时候比村里的大叔们都好看多了。, z5 \9 J3 N" T" m" L+ w
' N# c- a" y" ~! @ 由于家里的状况实在不是太好。爸爸一直都没有带我照过相片。可是在我八岁那一年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那年,城里的老大叔们来了,并且征用了我家的一个房间。最初,我心里的恐惧自然是大于好奇。$ K6 k# `" A; |! |8 I, F. G
1 L9 h2 u) I& K y 不过,“八岁的男孩,就像管也管不住的山狗。”这是我们那边的一句土话。这句话主要说的,是孩子们的好奇好动。或许就是这些不拘小节的老大叔,为我打开了恋老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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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595031303 于 2010-3-25 16:4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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