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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親密愛人 作者:麥粒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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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8 02: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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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前想說幾句話,這篇文我是在3年前看到過的,文章不是很長算個短篇。當時感覺裏面的人物情感寫的很真實,情節較尋味,很是感動了我,我很喜歡。但當時沒記住叫什麽名。隻記住了男配角叫安迪。爲此我在百度和谷歌搜了很久都沒成功。沒想到我今晚無意中鍵入  銀蟬    到搜到了。獻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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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之夜,月光如霰。徘徊在淩雲寺前,耳聽着寺院内傳來天籁般的誦經聲,我在九曲棧道最高處的平台上沉思。大江東去,我佛西來,而我又何去何從?這時,天上的月亮突然變成了九個,又大又圓,明亮得白日般耀眼。“這是不是佛經中常說的月華?”我想了想。管他的,我就要和安迪在一起了,耳邊隐然又響起了那首梅豔芳吟唱的《親密愛人》,曲調溫柔纏綿,高低相和,如細語輕訴,讓我想起初識安迪的時刻,那個夏天的夜晚,那陣還飄着紅酒香的風以及和紅酒一樣閃爍的警燈,兩行熱淚如無聲的泉水潸然而下。這時,安迪突然出現在月光中,還是那身警服,吹着口琴,言笑晏晏,身後波光粼粼,大江上紫氣飄浮,禅林内聖香撲鼻。我走到懸崖邊,漠視那奔騰而下的濤濤江水,對着月亮欣然跳過去,如跳過一條陰陽相隔的河流,安迪的手伸了過來,我緊緊地握住它,像握住一個千年的夢想。3 E- @- U. T0 c6 `- c
“安迪,好美啊。”身體急速下墜時,我從心裏呐喊出來,那麽舒暢,那麽蕩氣回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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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警察$ {, H- M9 S, N5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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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水鎮是一個不大的地方,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隻是一個地道的農村集鎮。不過,這裏卻很熱鬧,熱鬧得過了頭。傍晚時分,沿公路兩邊的廣告燈箱全都亮了,一家賽過一家,你叫“對對情”,我就叫“雙雙飛”,你叫“歡樂谷”,我就叫“有情天”,五光十色,直晃得人眼花缭亂,更不用說那一家家ok廳門口穿着暴露,嗲聲嗲氣地向過往的男人抛媚眼小姐們了,這裏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比起國外的紅燈區來絲毫不差。我第一次和警察直接打交道就是在這裏的一家ok廳。以往我都是站得遠遠地向這些黑貓們緻敬,然後耗子一樣趕緊逃開,真如自已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好在自已基本上還算一個守法的公民,從未因行爲不端和警察打過交道,雖然說他們都是人民的公仆,可現在這種世道,對于公仆們老百姓還是少來往爲妙,因爲這些仆人不是我們花錢請的,人家也就沒有義務爲我們服務。那知,今天卻讓我遇上了,真是,越不想要東西越是找上你。怪誰?誰讓你要陪客人來這種地方!
! X* q& i7 }8 Z- j' R' B我對警察的憤恨是從小學開始的,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母親除給我應給的母愛之外剩下的就是打罵了。大抵是因爲那時我太調皮,所以她常常要被老師請到學校去陪我挨批評。母親最善長和最常罵我的一句話就是:跟你死老子一個德性,天生不是個好東西。我生來就不知道我的死老子是什麽鬼德性,以至于幾十年來讓老媽每次說起都恨得直咬牙,我也從來沒發現我媽的德性有多好,這大概就是盡管她死了男人這麽多年還是無人問津的原因。我們母子倆在這條巷算是歪人,一個橫,天不怕地不怕;一個三八零碎,人人見識後人人怕。上五年級時我這個壞東西壞得更兇了,那時我家那條小巷内還住着一個警察,那人是個标準的正人君子,所以路見不平就要來踩。每次我挨打他都會在一旁給我上政治課,空洞的道理中夾着難以入耳的市井俗語,大意先都是說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是一個背上長硬殼,四條腿的爬行動物下的卵,接着宣布我是他見過的最爛的家夥,全身就沒有一塊好肉,長大後一定會吃公家飯(蹲監)。他說話時那種大義凜然的樣子就像立刻要對我進行專政一樣。有一次我和初中的學生一起打群架,結果被他捉了回來,居然将我铐在了我家門口。我媽見了,又痛打了我一頓,關上門卻把他罵得個四季花什麽顔色都有,打那起,我就恨死了警察,比恨小時候咬我屁股的狗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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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腦還是一片混亂時,叭的一下,頭上拍驚堂木似的一聲炸響,吓得我全身一抖,得了瘧疾一樣搖起來。; T2 Q  T8 P* K) Z4 R) E
“搖個球!”
& p. N/ `* f/ v那個年紀大約四十多歲,一口煙熏牙,口氣中人欲嘔的警察毫不客氣地在我頭上“輕輕”拍了一下。我下意識地避開那張嘴,這一下過于明顯,他覺得有些臉面上過不去,于是就過來踢了我兩下,好在技術不錯,正踢在我那因風濕發作而麻木膝蓋上,痛倒不是很痛,不過他的力倒不小,我隻得雙腳一軟,跪了下去。那警察喘口氣,嘴中的蔥蒜味道四散開來,讓人作嘔,旁邊的那個小警察做出了和我一樣的動作,我心裏樂了。
1 {* d! \$ U# W: M老警察面色酒紅,如落湯的蝦子,厲聲喝道:- \  P! z( f% o( Q( f$ J, U
“跪什麽?給老子起來!我們人民警察是爲人民服務的,不是舊社會的地主老爺,讓人看見了還說我們野蠻執法!”
8 x+ f* q& ~3 Q. g: a) Q見我不起來,于是他又親切地過來提我的頭發,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剝削階級的走狗,多少都是有點無産階級感情的。我隻得護着頭又站了起來,那些不自然地給豎起來的頭發使我看起來更像一隻刺猬。小警察拿了一張椅子過來,在我肩上使勁摁了一下,我不得不坐了下來。5 c) e  B) w  {) r; g2 g4 _
老警察說:
( P% d" A% X1 v“把身份證拿出來!”隻不過聲音比常人大了許多。
8 [9 w! q, {, ]6 F我搖動着頭,全身跟着哆嗦起來,極像吃了搖頭丸的瘾君子。
+ C2 W" W0 Z* m$ L$ K老警察剛說了一聲“搜”,那小警察立刻走了過來,雙手在我身上亂摸,好比在黑暗中探索真理一樣,總沒有個明确的方向,該探索和不該探索的地方都求索了一下,并不厚此薄彼,顯得極爲公平。隻一會兒,我身上的東西除了掏出來見不得人的,全給掏了出來,但的确沒有身份證。老警察拿起一樣東西說:" Y" r) d0 i: ^- q0 q3 n
“這是什麽?”4 x, Y' Z/ ~% i
“導遊證”
  E+ g$ X, }0 o# }2 _5 r3 c3 ]“劉小治,你小子導遊啊,導到這兒來了!”
4 D- d6 q, o8 s他說完,兩眼掃了一下兩個客人,他們立刻低下了頭,隻有手上的铐子叮當作響。全讓這兩小子害的,硬逼我帶他們這兒來,這下全完了,不僅得罰錢,連證都得取了!最後好在ok廳老闆有些關系和面子,兩個客人隻罰了一千元,罰我一千五。我哪有那麽多錢?于是老警察将我的導遊證扣下,讓我第二天去贖。送客人上車後,我垂頭喪氣地在公路上走,努力地做了四天,才一千把塊,這下還不夠交罰款。想想也冤,自已并沒有玩小姐,隻想從老闆那兒得點好處,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越想越氣,一口氣出不來,真想一頭碰死在飛馳而過的車上。這時真有一輛車過來,一下子停在我身邊。一個人從車上漂亮潇灑地探出頭來向我招手。我走過去一看,是那個小警察,又氣又恨,轉身就走。小警察說:
- N6 K5 i5 C' m; S6 [2 _4 V: u  l7 g“你想不想要回你的證,劉小治?”然後揮動着手上的東西。我心一動,就走了過去。* n* c# o' ^7 s" P8 Q& T, k; c
他說:“上車!”9 Z( V. g6 I% {: s+ k' M( L  A
于是我就上了車,順從得像一個奴隸。車上沒有人,我坐下來,小警察就飛快地将車開了起來。我問他話他不回答,也不還我東西,隻有車裏正放着梅豔芳那首低吟淺唱的《親密愛人》,讓人覺得與環境極不相稱。大約二十分鍾後,車在一黑暗的機耕道上停了下來。小警察下了車,身子靠在車頭抽煙,我站在旁邊,不作聲,等他發話。過了兩分鍾,他從口袋裏摸出導遊證遞給我。我忙不停地說謝謝。他笑了兩聲,臉上露出兩個酒窩,深深淺淺,若有若無,我怔了一下,就聽見他說:0 H. k& h6 B6 n2 N
“我吹的煙圈好不好看?”明顯的重慶腔讓我感到有些親切。
+ e- h; t& N* x) M( D“很好看。”這話倒不是客套。
1 T4 R1 T3 V9 ~1 S' U“那你打算怎麽感激我?”" a) u& r" z) l/ I
我心裏一緊,說:. k: _. [" J8 s8 i6 T
“你要多少?”
, G) A8 o, O& X. z2 k他将手在我面前一晃,如同領導們對百姓許願時一樣,生怕對方會看清其中的不誠。
8 _+ t3 A1 J$ }4 A: v# {9 [! l5 F“這個數。”0 c( l0 T! U, P& a2 H* S
我看不清,隻得将頭湊過去。他突然一把抱着我的脖子,兩片帶有煙草餘香的唇一下印在我的嘴上,将它們死死封住,我急得亂動起來,心吓得咚咚直跳,不知如何是好。小警察将車門扭開,用力一推,我便倒在後座上,他再用力擠了進來,關上了車門,我叫不出來,隻有閃爍的警燈在空曠的山谷中轉動。他壓在我身上足足有二十來分鍾,然後起身坐在我旁邊,喘着氣說:0 q4 e' s5 Y5 ?8 E' [: u
“我以前在景區看到你時就想這樣了,我知道你也想,因爲你老是盯着那些帥哥不轉眼!我還帥吧?”4 f9 u* N7 L, z
我從不知道自已曾經是否愛盯着帥哥們看,至少我并不豔羨他們,因爲别人看我的時候遠超過我看别人,這第一是因爲我是個導遊,常走在隊伍的前面,好似牧羊人。第二,有些不謙遜,我多少還算一個帥哥。我喘着氣看了他一眼,這時才看清楚,是很帥,雖然他隻是親了我一陣,這足以夠我回去吐兩天的了,我心中的憂憤如同女人被奪去了貞操,這太惡心了,我居然被一個男人強吻。突然,一種報複的心态湧上心來。我強顔歡笑地說:
$ n6 L$ ~: I0 d3 }: W“你很帥,我很喜歡!”/ x: J" c" W( W. m) f5 Y
他聽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一下撲了過去,将他壓在下面,在他臉上亂親起來,他顯然激動超過了限度,全身抖動起來,我更加狂野,粗暴地扯開了他的警服,咬他的胸和乳頭。他一邊扭動一邊低哼。我用力扯下他的皮帶,脫下他的褲子。還沒脫内褲他就硬得不行了。我黑暗中握住他的下面上下其手,沒兩下他就大叫起來,射了我一身。我将他翻了過來,用腳将他的褲子蹬了下來,拉開自已的褲鏈,掏出早已硬得不得了的老二,對準後面用力往死裏搓。隻聽得他大叫一聲,全身都幾乎蹭了起來,我用盡氣力扣着他的脖子,不讓他有大的動彈。他嘴裏叫着求我輕一點,說他是第一次。我還是第一次呢!想起受過的氣,我哪裏會放過他!一邊在他背上亂咬,一邊狠狠地抽動,他不停地變換着屁股的位置來适應,一邊模糊地叫着。沒多久,我便大叫着一洩如注,說不出的爽快。以前在網上看的稀奇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看來上網多少還是有些實用價值的。
; |) s9 G& U0 ~7 B從他身上下來,我真有說不出煩亂。低着頭抽煙。而他,則近似虛脫,出氣多,進氣少,看來我是達到了目的。不過,我不是gay呀!想到這裏,我不禁放聲痛哭起來。他顯然是不知所措,兩隻手絞在一起,吞吞吐吐地問:4 @- ]) t" H: A5 E; T' \& q
“你哭什麽?是不是也很痛?”
5 Z, q4 Z$ d" r  F* [! c+ A- F我大聲說“不痛”
" Q1 T  G- n: i1 ?$ G& ^6 @“可我剛才差點痛死了”$ e. X$ H& b# l. H
“你活該!變态!”
+ @* B; V0 K4 D$ F“我願意!”0 |! O, J  w0 L, h0 K! e+ [0 R
聽到這句話我又哭了起來,自已的報複也沒有效果,簡直令人傷心。這時他從駕駛坐旁拿過一個瓶子來打開邊喝邊說好爽,我一把搶過來,猛喝一口,原來是紅酒。我不常喝酒,因爲對它過敏。但今天,我隻想早點死了算了,所以一把奪過狂喝起來。沒多久,就倒在了座位上。0 Z3 K2 y. a9 U6 N

0 f) u5 V% i1 a% S8 Q早上的陽光照在我臉上時,我剛醒來,透過窗口流進的空氣是那麽親切和清新。睜開眼睛,看着潔白的床單和被子,我意識到這不是我的家。一擡手,發現一個人睡在我身邊。我吓了一跳,看到他睡得正香。一條内褲放在旁邊。我心裏一緊,推了一下那個人,好好的,沒事。這才零星地回憶起昨晚的事來,撩開被子,看見他背上的淤青,心裏一陣難受,我不是個暴力的人,但爲何會這樣!我将身子縮進被子,從後面用手摸着他背上的點點傷痕,心裏充滿了内疚。這時,他突然翻過身來,一把抱着我,說:
* b) f1 c6 ]( i/ ]% `“你終于不生氣了?”我不知所雲地點點頭,他笑了,顯然是很高興,說:
9 w) ^0 m$ o# X* A% J) i“你昨晚罵了好久,罵得好兇”
% Y& O4 @& @6 ^! f$ ~# `“罵誰?”
$ n, F: C8 l) t1 C6 d/ }“罵警察,我都以爲你會恨死我的”' f( p& T5 v/ c  V6 ^6 O
“那你恨不恨我?”
$ J4 N4 o* d  h% {“不怎麽恨,是我不對,不過你差點整死我了,我現在都起不了床!你會不會不再理我了?”' U; `6 }. t% K) H: U7 l! N
我難道能說些什麽?我又不是同性戀! 一個聲音從我心裏用力地往上竄,全身寒意一陣陣襲來,我隻得緊緊抱着他,默不出聲,難道我真的要愛上一個男孩,一個警察?不可能,我也絕不會這樣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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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3 N4 r" D% r6 X& V走出小警察的家,天空依然陽光燦爛,從樹葉間篩下的光芒斑駁耀眼。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緊張過後的輕松并沒讓人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正如剛開完廉政大會就回家數髒款的貪官們的心情。往回看,小警察還在小小的陽台上向我這邊張望。媽的,他叫什麽?我沒問,也懶得問。這個标準的夏天裏,我突然感到冬日般的寒冷。一輛輛汽車從我身邊駛過,我沒伸手攔,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向前走,隻覺得太陽在眼中慢慢變淡,就象我的夢境,昨夜的夢境,真熱切希望昨夜就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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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鑰和老媽% U& t+ a/ L8 _% j/ W
“你中暑了!”+ g/ v2 a& f5 T, Z' v! l4 M, O
王鑰一邊說一邊自抹着頭上滾滾而下的汗珠,好像我是一個炙人的太陽,早該日落西山,這從她見我醒來後臉上過分高興和如釋重負的表情就可看出。她平時可算是個清高的美人,常對馬路上回頭的人嗤之以鼻。在家中少有照鏡子的她把行人當作了鏡子,從他們的表情來判斷自已的面部修飾水平,不過從不補妝。她是我的女友,我準備将我的第一次強行給她的那個人。如今,我還有什麽可給的!我的臉上露出的自責模樣像是丢失了巨款一般,有一種不想活下去的怨婦的氣質。美女對我這種表情很吃驚,用一種不是很自然的溫柔口氣說:
2 n3 ?( W* z9 c8 S! g“不就是病了一次嗎,沒什麽不得了,又不是愛滋病!隻是中暑倒在路上,又沒有掉錢,不過樣子有點狼狽罷!”
: W4 W% L! U6 O. j1 y$ m她一邊說一邊用那極好看的細長的指手數着一疊鈔票。我的媽媽在旁邊看着,眼珠跟着她的手指跳動,臉上露出愉悅和自豪的表情,好像那些都是她掙回來的。我半坐起來問道:: @$ w0 U9 b& H* v: o& z( x
“是哪裏來的錢?”  x- p8 K: p" m/ Z9 x# i
我媽說:% M1 u- ^/ O; G2 J/ r
“你是不是燒糊了,燒成了腦膜炎,這是你這次帶團掙的,不是嗎?我們是從你小包裏找出來的,好在那些人沒有拿走你的包,不然這次損失可大了!”
5 t6 Z" S3 R2 E/ v( Q倒像甯願别人把我拿走一樣。我的錢不是被搜走了?一定是小警察還我的,我想,這時   ,反倒覺得自已成了妓女一樣,讓人花錢玩!- @, n) F8 }. z2 g+ r
“這錢有毒,不能要!”我大叫道。+ k1 [2 h' h& j4 t1 @) V1 ^& X/ C
“神經病!别理他,有愛滋我們都要!”
9 b) t6 x) J! o4 L' w  u  P( x說完話,老媽和王鑰一同出了房間,兩個女人在外面幾哩呱啦,早把我抛棄了。明天還有一個團要帶,上峨眉山,我想,我又得做一次機器人了。
; {' Q3 g( Z, R1 N; E0 m峨眉天下秀,在我的眼中早已失去了意義,朵朵青蓮一樣的山峰和缭繞的雲煙,百二十裏的鳥道,報國寺的鍾聲和金頂的祥光,正如徐杉女士在大作中所贊美的一樣,真是美得妙不可言。不過,這裏一的一切和一切的一,如同郭沫若的詩一樣,在我眼中隻是一些可以用數字來表述的符号。這一條我跑過無數次的路,對于我來說,一草一木   都了解得入皮入骨,但都不關情。我的職業是導遊,眼裏的美景對我來說隻是廚師手裏的原料,對自已是沒有誘惑力,是自已要加工後去誘惑别人的。我機械地将遊客送上車,聽着他們對我的由衷和不由衷的表揚,麻木地接過他們裝有小費的信封,再麻木地和他們揮手再見,最後又麻木地看見兩個警察在對面不遠處,像電子遊戲中的小人物一樣來回走動。我快麻木成一具木乃伊了!如果有誰能将木乃伊驚醒的話,那就是警察,那個該死的小警察。今天,他居然在這裏值班!不過不同的是他走起路來沒了那天的自負和漂亮潇灑。那個老警察倒背着手,表情嚴肅,象天下人都借他的谷子還了他糠一樣。從他們身邊經過,我不   由得又羞又恨,恨恨地盯了小警察一眼,他立刻低下頭朝公廁走去。老警察走過來,拍着我的肩,說:
7 c5 _) A9 I! y0 ^, i4 e“你的眼睛這樣看我們,是不是很不滿?”5 u8 T9 x, G* P" X4 n2 W7 l# `: B
我有些怯,說:
  B% {# {1 p5 E( t5 s$ H* Z1 @“沒有,沒有。。。。。。。”
! j6 E1 L; E/ _+ L然後就往外走,老警察嘿嘿地幹笑說:* E& x: d6 \% H) Q7 X2 C
“算你娃懂得起,馬上就來交了錢,不然有你好看的!”
' T; _$ p5 C# r( b$ i' k我交了錢?一時間,我突然明白了,大踏步地向廁所走去,剛到門口,迎頭和小警察碰了個對面。他吓了一跳,往後一退。我一把抓着他往裏拖。他順從地跟着,沒有反抗。好在沒有人,我将他拖進最後一間,關上門,高高地隔闆将我們同外面隔絕開來。小警察紅着臉,怯聲說:/ X. P. M! j' A$ p, ^  z
“你想做什麽?”
; b$ `  S7 }; Q1 n/ r. Z我一把抓着他的衣領,一下子用嘴封住他的嘴,狂亂地親起來,他顯然被我的舉動吓得不知所措,身子亂扭起來。不過,隻半盞茶的功夫,他就有些滿足的表情釋放出來,我立即将他的頭使勁往下壓,拉開褲子的拉鏈,從裏面掏老二來,硬塞進他的嘴裏。他起初不大情願,不過很快就放棄抵抗,任我在他嘴裏抽動。然後,我踢了一下他的膝蓋,他就跪了下去,順勢用手抱着我的屁股,開始自願地爲我口交起來。我這是第二次在别人的幫助下達到高潮。當我的老二在他的口中不停地抖動時,一股白色的粘液順着他的嘴角溢出,令人十分惡心。我快速地拉上拉鏈   ,這時,他趴在便槽邊吐了起來。我看着有些過不去,遞了一張面巾紙給他,他拭幹淨了嘴角,對我勉強擠出一份笑容來。說:
, z; Y# P0 [2 @2 @9 X9 [2 A. Z( g“我沒這樣做過。”5 }  k( s5 q# J2 `* p
言下之意好像怕我不滿意。我心裏有些發酸,卻硬起心腸說:
: X7 S5 W' Q/ Z7 d: y“錢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要認爲這樣我會領你的情。”
7 v% ?0 }4 e# K# W$ a我從包裏掏出一疊錢,塞進他手裏,說:
5 e4 d8 f/ Y# M0 A9 w* g1 s“我不會感謝你,我會恨你,我恨警察,今天   是我用錢玩了你,哈哈!”
- i8 C( C4 q( W1 Q+ |. Q) h* N說完,我推開門往外走,   幾滴淚從他的眼角流出,我不由得心花怒放,如同坐過山車一樣刺激,開心。走出廁所,有兩個女孩在交頭接耳。一個說:
* A/ q: F' }# Z“那邊出來的小警察好帥喲!”
/ N( S8 L" @* [- e% G" E6 X另一個說:
0 o% [4 z; k4 V- e" V“另外一個才帥,小警察沒用,好像在哭呢!”0 u5 r8 G  l4 k0 D8 N( A3 a
我回到家時,天還不算晚。透過我們家那古老又古怪的四合院望去,夕陽正慢慢地向西邊滑落,周圍簇擁着沉醉在它光輝中飄飄然得已失去本色的晚雲。院   邊的那棵粗大的苦楝子樹上,蟬們正抓緊時間爲早該消失的悶熱白天唱最後的頌歌。母親不在家,可能又去打麻将了,我在院子轉了一圈,嘴裏隐隐約約的還有一絲小警察口中的煙草味。我頓時覺得讨厭極了,下身也開始有些不舒服起來。于是我關上院門,走到院子中央那口幽深的水井邊打了一桶水起來,脫得一幹二淨地開始沖涼。金色陽光從天井投下,神奇地鍍在我赤裸的肌膚上,閃着令人目炫的暈輝。一群晚歸的鳥兒在第一陣晚風的吹送下從天井上空歡快而過,向遠處的林中飄去。大地開始醉了,玫瑰的色彩爬上了它的臉,而夕陽,已像手中的煙頭被扔進了山坡上的草窩。我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切不快都随着這陣風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了小警察、沒有了老媽、也沒有了王鑰。隻有蟬聲和我的叫聲以及我裸着身子揮動着竹杆在院   中趕蟬的身影。當一切歸于平靜之後,我一絲不挂地倒在床上睡了,媽媽知道我有裸睡的習慣,從不冒昧地進我的房間,我睡得很放心,很舒服。後來不知什麽時候做了個缤紛的夢,夢見所有的花朵都爲我開放,所有的樹林都爲我成長。最後,小警察來了,一來就開始弄我的小面。我吓得大叫着趕他走,可他不但不走,反而将我的下面含得更緊。我半痛苦半快活地大叫起來,全身極度膨脹,如一個被吹得過大的氣球,到了要毀滅   的邊緣。我拼命地扭動着身子試圖推開他,他卻對着我得意地獰笑,我知道,我被打敗了。随着一聲尖叫,我感覺自已真的如氣球一樣爆了,并發出砰地一聲巨響。這一響把我徹底驚醒。睜開眼睛,我吃驚地發現王鑰坐在我身邊,紅着臉,手上粘乎乎一片。見我醒了,她低聲說:4 F- C  z$ M  w, H
“你媽讓我先回來給你做飯。我看到你光着,下面又直直地立起來覺得一定很好玩,就捏着弄了幾下,你就整人家一身,壞死了。”" D7 a$ o- I! `) f: |. L! e3 @! z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打了兩個幹哈哈。王鑰氣得将手中的東西往我臉上一抹,說:+ x' K; A: k, b5 {& \
“還給你!”然後害羞地跑出去做飯了。5 t5 E1 \5 Y4 K0 y; @0 S+ f; T
我用内褲在臉上拭了幾下,又躺下去睡。這下真是有些累了,睡得死活不知。老媽回來時,大約八點過了,見飯菜涼   桌上,王鑰在看電視。然後她就打破常規,進來扭我的屁股,直到我痛醒。我很不情願地穿褲子,門外傳來兩個女人的笑聲,充滿了嘲弄。我知道王鑰和我媽是一對天生的大嘴巴,那事王鑰一定會告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作亂,讓兩個這樣的女人相遇并情投意合。我受夠了,要不是想到老媽一個人從小把我帶大,我早把這瓜女人打扁了。吃飯時,王鑰不時地望着我癡癡笑,老媽更是不懷好意,弄得我早早下桌,飯也沒吃舒服。兩個女人在我睡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查我的小背包。這次,她們很不滿,因爲裏面沒有錢。于是我老媽大聲問:7 T) S7 m% T4 i; T: |/ N& ^
“這次是不是睡覺自摸,白跑了馬?爲什麽一分也沒有?”8 V4 ~, T5 E; ?, L/ s7 i
我突然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試想哪一次我不是滿載而歸,成爲我老媽的驕傲?我結結巴巴地說:“錢呢,可能掉了。”4 E4 R: y* b5 ~
“掉了?是不是又借給了那騷婆娘?”
- w+ c% J9 C: M2 N# [! {她說的騷婆娘叫馬遠,是我們社的一個女導遊,據人說是個善于勾引男人的女人,長得可是面若桃花,不笑而自含七分春色,不搖也如柳擺微風,不僅被喚作處男殺手,更是家庭主婦的惡夢。本地多半的男導都和她有一腿。不過,自從我到這個旅行社來這幾年,倒還沒見她把我如何弄過。不知是不是因爲我老媽太惡的緣故,她對我總是敬而遠之。有一次,我借了一些錢給她,結果我們雙方都被我老媽罵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像那女子和她有殺夫奪子之仇。所以,今天   沒見到錢我老媽就認定我老毛病又犯了,開始數落起來。王鑰一想我又拿錢去貼騷貨,也開始拿臉給我看。我被她們氣得半死。大叫道:
$ b# u$ O0 V) T$ t  d" L& b“不錯,我是拿錢去貼騷貨了,不過不是馬遠,是火車站那邊ok廳裏的小姐。”! Q) I' b5 P  _; D
我媽說:
) U7 h7 M+ s0 M- M“你有理喲,不知羞恥。”8 Z+ Z: N  }' J4 D
“我是男人,有什麽可恥的?”
9 y( H$ E; O# C  我媽一聽,氣得甩門而去。王鑰恨了我兩眼,也轉身就走。我一把抓住她,說' s' ^/ D, x; I
“你不能走,我還沒有玩過瘾呢!”/ I9 t! K& q! P& v
王鑰吃驚地看着我,好似看着一頭活生生的恐龍。我一把将她抱過來,按在床上,她大叫了一聲,我說:
! C; Z2 Q# n( h0 P7 f“我要強奸你!”4 y" e/ f; w# U: {
她一聽,立刻閉了嘴,過了一會兒,笑着說:$ ^! x6 n) y' a- I. N# a
“你還行嗎?”9 _% ?/ m: Z& S+ P! Z
我将手伸進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内褲,在下面亂摸,說:2 {! ~0 H) I5 \( |& ?  W, v3 X
“就看你夠不夠騷”& x& Y& t. Q0 _! c
她紅着臉,小聲說:4 b6 O$ F1 k4 w" A8 i" @9 Y% s3 J
“騷就行嗎?”
; R1 u8 R. G5 R# h" |# N/ |“就看你了”& @: O9 Y2 D+ M/ q, w( ~. T' w
她起身想走,我将她壓在身下,幾下就脫得精光。她有點不好意思,用毛巾被蓋着身子。我把自已脫光了,鑽了進去。她吓得不停地說不行。其實我還真不行了,隻得撫摸着她光潔如玉的乳房吓她。我們倆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入睡了。早上五點過的時候,我醒了,下面硬得不行。于是我小心地掰開她的腿,趁她在睡夢中強行進入,她痛得大叫起來,我的心跳得比第一次做賊還快,趕用口封住她的聲音,她在床上反複扭動着身子,一陣陣快感向我襲來,我使勁地抽動着下身,汗珠将我們全身和床都濕透了。當我終于完事時,人簡直虛脫了。那瘋狂勁使我想起了小警察。我女朋友抱着我不說話,床單上到處是血迹。我才發現這個問題不好向老媽交待。她說:1 q0 @5 W) m- J) E
“都是你壞,現在怎麽辦。?”0 E# M4 u2 D5 c8 o8 A" d$ z. Q. A
我說你就嫁我吧。她又說我很瘋,是不是做這種事很舒服。我說比做小警察舒服多了。她不解地問什麽小警察。我說就是你呀,成天和我媽一起盯着我,警察一樣。她笑了,說:
! m* P# x6 \; u8 D9 d4 l( ]“不盯緊一點你就飛了,以後老實點,不準你再去找其他女人。”, p- v4 Z. w+ [, q1 g* {
“那我去找男人”. x9 Z9 D' e! u, o
“惡心死了。”  
7 f. s, A6 h, {* E七點起來上廁所,院子裏碰到老媽,她問我王鑰是   不是沒回家,我說  C7 a: i+ n0 w
“你兒子已經被破處了,你說怎麽辦?”* T/ j- W* H6 x. b& X. I
老媽聽了,嘿嘿地笑着進了廁所,半天不出來
 楼主| 发表于 2010-4-9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婚禮
* G! z( Q7 E; m; H; K6 y: s! e- Q% }安迪的婚禮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在棠棣飯店舉   行,裏面來來往往的大都是警察,倒是我們這家人顯得特别的刺眼。安迪的頭兒更忙得跑進跑出的,倒像自已的兒子結婚一樣。安迪的老爸和老媽都來了,這讓這裏的警察們顯得更是興奮異常,如同吃了興奮劑參加比賽的運動員。因爲大家都聽說安迪的老爸可是軍隊裏的高官,連局長大人都對他敬重有加,所以,他們也就上行下效了。安迪的婚禮計劃舉行兩次,一次在這裏,主要是警局裏的面子抹不下;一次是在重慶,安排在元旦,那一次才是真正的婚禮。徐靜的父親顯然就比安迪的要年輕一些,還不到五十歲的樣子,不過穿着軍裝加上肩上那麽多晃得人眼花的星就足以讓人覺得此人來頭也不小。安迪的母親倒是嬌小玲珑,年青時一定是小鳥依人的了。我站在他們旁邊,心裏七上八下的,我知道,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的安迪的真正關系的話,我一定會被人打死的。好在這雙方的老人思想沒我那麽複雜,隻是對我這個男傧相的頭發有一點不滿意,他們覺得如果我不把它染成淡棕色也許就會更好看一些,到這時我才明白什麽叫做保守,什麽叫做代溝。但我還是十分巴結的說:
, Z! C6 H1 m! H' p/ |4 _. H“安叔,徐叔,如果你們覺得不好的話不如我去重新把它染成黑色,反正婚禮還有一二個鍾頭才會舉行,而且安迪他們在外面也還要站好一些時間呢”
/ c& m( ^! z; T% ~% @4 b安迪的父親将手一擺,很有風度地說:
7 R- c& Y0 V3 @: H! w9 F“小治,算了吧,我看是我們思想跟不上現在的年青人了,我們結婚的時候哪有這麽麻煩,還化什麽妝!大夥坐在一屋吃吃糖,說說唱唱就熱鬧得不得了,現在喲,可是要鬧翻天!”/ @* Q( t5 m& y
安迪的頭兒辛力在旁邊附合着笑笑,像一條讨主人歡的哈巴。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找個借口說去看看兒子和老婆。上樓梯時,安迪的老媽追了上來,笑着對我說:! a6 a+ I( a! i: s) o: s: u
“我也想去看一看他們打牌,在下面悶死了,有那麽多人張羅,我們也插不上手。”看來人年輕一點心境是不同的。
$ f$ |# z# c* F$ C“安迪常給我說起你,在電話裏。”她繼續說
9 P) T2 u  r( o" ]3 J“哦,說啥子呢?”1 p% J) l- X+ L3 l. \
“不是說壞話,我們家安迪從不說别人的壞話。”7 {; ^2 i* U+ g( Z
“還不許别人說其他人的壞話,尤其是說警察的壞話。”! N; X. ~' i* Z0 s4 b
“哎呀,看來你真是他的好朋友了,怪不得他把你誇上了天。”# g8 q/ i. ^, \# d4 V5 z
“誇上天還不是照揍!”* l- T$ [0 j( I: y, N6 q/ O" Z
“哈哈哈。”我們兩個都笑了起來,整個茶樓裏的人被這笑聲打斷了正常的活動,一齊向門口望來。不過,隻有幾秒鍾的時間,大家又各幹各的了。茶樓裏煙霧缭繞,吵鬧之聲不絕于耳,真是烏煙瘴氣,一塌糊塗。安迪的媽媽向裏張望了一下,隻得笑了笑說:6 \2 C2 h$ h6 E) f7 s5 o6 g  R
“我還是下去到門口看看安迪吧。”
+ y5 E! e, S2 V! {+ V) z) {我走屋裏,在靠近窗的一張桌子上找到了王鑰,她和三個警察戰得正酣,桌上堆了不少錢,看來手氣不錯。! N4 Q5 N% s: v0 K$ B$ T
“昊昊呢?”我問道。  " b$ f  m' t, I2 \3 O& V( G. F& B) x
她一邊摸牌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 e5 f) A3 H4 P# R3 m“你媽抱去了,也不知道你媽今天是怎麽了,老是說胃不舒服,就帶一會兒小孩。我看她是沒打成牌心裏不高興才是。還有你,當個傧相,不在門口招呼客人在這兒亂跑什麽?”2 ?2 B8 R. I& u7 l( w
我沒有再理會她,小跑着小了樓,來到酒店門口。安迪和徐靜站在那,扮得上下一新,一個是雪白的婚紗漂亮迷人,風情萬種;一個是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如少女們的夢中情人,一個标準的prince   charming。在他們旁邊圍了不少人,大都是看熱鬧的,指指點點,露出稱羨的眼神。我走過去,靠徐靜的左邊站,從安迪的手裏接過果盤,就聽見有人小聲說:0 R6 o' ?0 q% b5 s, j4 O
“簡直是太舒服了,連伴郎都那麽帥。”9 e. P& J+ K$ L7 I. u3 X
安迪的婚   禮一直到晚上七八點鍾才完,其中的原因就是有些警察因爲值班下午或晚上才有空來,加之中午的菜太豐盛,大家隻得吃了晚飯才走。我媽雖然愛打麻将,但對于這種過于熱鬧的場合還是不大喜歡,下午就帶着昊昊回家去了,這下正稱了王鑰和我的心,她一心一意地赴在牌上,我則下午去幫安迪布置新房,整個房間被我們弄來弄去,變了不少花樣,各種東西把屋子擠得滿滿的,看起來卻一點不亂,顔色頗爲喜慶,徐靜對我的設計居然贊不絕口。. F7 q0 O  q4 o: k
“沒想到你還挺有設計天份的,小治!”9 o  P8 m' i3 w. J
我故作謙虛地笑了笑,心裏說: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很多。0 H  x5 @/ s( v8 `  g" Q; J6 X
也許是因爲我不喜歡熱鬧;又或許是因爲我心理承受不了安迪結婚的事實,對于晚上鬧洞房的節目我決定不參與。吃過晚飯,我向安迪告辭。他丢下飯碗就跑出來送我,我沒有拒絕。我們倆就這樣沿着河邊走,誰也沒說話。走到人稀處,他走上前來握住我的手,四處靜得出奇,仿佛隻有我們的心跳是唯一的聲音。   這條路我走過不知多少次,如今,周圍一切熟悉的景物都突然間變得模糊起來,路也仿佛被一個法力高深的賊人偷去了一大截,沒多久,我們就到了那片柳樹林中。安迪不管四周有沒有人,倚在河邊的欄杆邊抱着我的臉親了起來,然後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樹林,消失在街的對面。
- c8 @7 L0 M0 |  o$ W我懶洋洋地回到家裏,一進門,就看見我媽和王鑰正有說有笑地收拾東西,那勢頭像是要外出旅行一樣。
! j; }6 x9 C* l+ Q/ U! t; v% o1 z“媽,你們在幹什麽呀?”$ P1 E5 d( U/ ^
“去雲南。”我媽笑着說。' j- L; u7 D% T5 E. R+ ]4 L
“什麽?”
# p; e# M1 S/ k8 G“我爸這個月底滿六十,他打電話過來讓我們過去,順便在那兒過元旦節。”
0 _# Q3 }3 |/ _6 p4 o8 \' L“你爸生得倒是及時,我看這次我們要大出血了。”8 X/ W( Y& e; ?% A1 ^. B+ J
“你就是精,精得像跳蚤,隻吸别人血,你以爲我爸稀奇你那點錢?”# Y. I* R! ~: N# A8 @4 h: x
“我知道他不稀罕,連我他從來沒有在乎過!”8 R, F0 a  I' ]& F# ^4 `% g& M/ E% m
“你究竟去不去?”& d* t$ w2 C" p7 B4 Z
“不是我不想去,你們知道過了元旦我們導遊就要參加年檢培訓,不準請假,這都是去年他媽的那個小狗日的紅霞旅行社的小杜給害的。”
  f$ T7 x* T, y“那個人報紙上說已經開除了,怎麽.........?”   我媽接過話問。
" B# Y: X: |2 q/ n“是開除了,不過現在就說要嚴格年審培訓,防患于未然。”
/ j  h& J6 D0 z' R( y“那你别去算了,一來一回的趕不上。”王鑰低着頭說。" ~: C7 L1 p% \4 @
“老婆,其實我很想去的。”9 K7 U. Z6 s% _! O; {1 _+ `
“你别給我在這兒假惺惺的了,看你在我爸面前那副苦瓜相,你不去也好,免得掃興!”
% W/ V& M# i9 w6 {( t6 Z“就是!”我媽居然附合着說,氣得我差點背過氣去。
9 B! s( Y* c: F( ^如果還像以往那樣将導遊年檢培訓當作走過場那就大錯特錯了,這次不知爲什麽旅遊局将培訓工作交給了一家文化公司全權負責。局裏那個負責培訓工作的肖科長,雖然頭發已有花白了,身體有時彎得像一張弓,一副痨病鬼樣,不過卻顯得如舊社會資本家工廠裏的監工頭一樣兇狠,每天站在大會議廳門口,一個一個地在花名冊上勾進門的人的名字,态度相當強硬。對于宣稱有事請假的導遊,他則一律不予認可,說除非有旅行社老總簽名蓋章的假條。看來這次年審想和過去一樣走走過場是不可能了。但我還想法從陳經理那兒弄了一張條子,請了四天假。因此,前四天講些什麽我一概不知道,後兩天去打了一轉,卻發現請來的教師所授的課不過是去年的翻版。除了講本地曆史民俗之外,不外乎就是佛教理論了,甚至于請來的所謂的導遊方面的專家也和去年一樣,隻在台上自我陶醉于他那些陳谷子爛芝麻一樣輝煌的曆史,我聽得恨不得要打人,所以這學習就演變成了課前去點名,中途溜出去玩,下課點名時又去應卯了。雖說已算是很輕松了,不過來來回回地跑,玩也玩不痛快。到星期天上午考口試,下午考筆試,雖然換了主辦方,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筆試時可偷看,隻要不過份,老師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走出考室,外面的陽光柔柔地照在臉上,如嬰兒的手輕輕地觸摸。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走下教室前高高的台階,迎面吹來一陣風,遠山明媚清秀,宛如春天一般。5 I% M6 n: T* ~9 a1 D. d: W
“要是安迪在就好了!”我心道,我已經有一周沒見到他了,他還在重慶,沉迷在新婚之中。我心裏突然有一種急切的沖動,我要去安迪的家。于是,我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車,向安迪的宿舍直奔去。雖然我還保留着他房間的鑰匙,但自從古鎮回來之後,我就沒有去他那兒過夜。輕輕地推開房門,裏面的陳設依舊如他結婚那天一樣,隻是那些過多的擺設不見了,想來是帶回重慶去了。牆上的大紅喜字上方端端正正地挂着安迪和徐靜的結婚照,那上面,安迪一襲和服,宛若日本電視劇中的主角姿三四郎,英氣四射帥不可言。我靜靜地站在床頭,呆呆地望着照片,此時心裏才明白自已是多麽需要安迪!我坐在床上抽了兩枝煙,然後去浴室洗了個澡,赤身裸體地躺在安迪的新床上。聞着被褥散出來的一縷縷香氣,我突然蒙頭大哭起來,哭着哭着,就昏然入睡了。( Y0 N8 r- \8 L8 y
早上的幾聲鳥叫把我從夢中驚醒,我打了個呵欠,還以爲是在自己家中,反手一摸,卻觸到一個人,我以爲是王鑰回來了,反手一把摟住,睡眼朦胧地說:
! |. L! H$ H' z9 G& L# Y: F$ Y“你回來了,老婆?”
6 t' C3 {- f. J那人一甩手,格格地笑了起來。我吃了一驚,一下坐了起來。一隻手從後面将我壓了下去,是安迪,我大叫起來:
- U" V- R0 ~' M# z7 G% y: R“安迪,怎麽是你?”
, L: b( @. u2 T: I“不可以嗎?這可是我家呀,你真是賊膽包天,敢在這裏來。”
8 J1 c% J( T+ X( Y# g7 B$ G“不是賊膽,是色壯的膽。你不是請了半個月的婚假嗎?”: s* y1 j8 v& |$ z6 B7 i  S
“隊裏說有急事,所以昨晚就趕回來了。一進屋吓了我一跳,床上居然有一具裸屍!”
" r0 ]$ D: S9 @, Q5 P, \  I% k, @“滾你媽的,爲什麽當時不叫醒我?”3 S8 C: s3 e7 E. ~
“我看你睡得那麽死,也就算了。再說,坐了那麽久的車,我也困死了,也就倒頭睡了。”
9 o4 e" s) q7 n0 W“徐靜呢?”: n6 ?3 ?! d! u
“她沒來,不然我死也說不清了。”
0 k9 B: p5 B$ V- U" P' A9 U“有什麽說不清,就當你請我幫你看屋不可以嗎?”
. I6 x( P: ]8 j“但是你這樣光着身睡不好吧?”. N" x; V1 N1 w$ m2 e" Z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一直在家都是這樣,你是不是這幾天搞得精疲力盡的,嗯?讓我看看你還硬得起不,仔兒?”我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他的下面,他勉強躲了一下。& a" a' F; C  o  u
“重慶仔兒,你啷個結的婚,恁個剛度完蜜月還這麽硬?”我用重慶話問道。安迪臉立刻紅了說:) H8 F0 s$ t7 U* d* M& a+ ?
“哪個說結了婚就不能硬?”8 D; F& K# L9 Z, c& v
“你還狡嘴,臉都紅了,一定有事,快從實招來!”我一翻身将他壓在身下,他吱唔好久,才小心地說:
8 p' r8 h9 ^1 X7 u+ A“是跟你學的,已經有了二個多月了,醫生說這段時期是不能做的,會流産。”
" M- F: Q$ l- U“哎呀,硬是讓我媽說中了,怪不得當時徐靜不敢說話,你這個先奸後娶的方法學得不錯,來先給一點專利費。”我一邊說邊将嘴湊了上去。
' U3 d3 a1 c2 e2 X2 \“你沒刷牙,好臭!”3 S% ^, H7 O) W3 V2 i! }
“哎呀呀,真是新娘娶過房,師傅丢過牆   !”我一面說一面強行吻了起來,安迪并沒有表示出他嘴裏所說的那種反抗來,而是積極地、熱情地配合着我的行動。于是我們抱在一起在床上滾着,吻着和撫摸着,衣物全都被踢到了床下,如一對久别的戀人,忘情地瘋着狂着,一切的事物、事物的一切都幻化成模糊的背景,在旋轉在奔騰,仿佛我們就是不變的永恒。
% e: p: g4 |; N$ F不管我如何請求,安迪當天還準時去了警局上班,因爲他之所以回來就是局裏有急事。十點鍾的時候他打了個電話回來問候我,後來就再無音訊。倒是中午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王鑰打來的,讓我去火車站接她們。我感到生活一下子從天上回到了人間。給安迪留了一張字條後我連忙跑回家收拾了一下,出門打了一個的士直奔火車站,剛到火車站不久,從昆明開來的列車就進站了,等幾乎所有的人都出了站才我看見母親背着一個大包,提着兩個小包,王鑰抱着我兒子從車上下來,我趕快走上前去接過我媽手中的東西。兒子看見我,竟咯咯地笑了起來,我不由得心花怒放。
% t; n1 S* }1 F“老婆,媽,你們這次走了這麽久,我想你們得不得了。”
$ M! c- m  h9 V' V' r“你少在這裏讨賞賣乖的。”王鑰半笑着說,9 K& D8 @3 s8 s# i7 p$ L4 P9 H
“鬼曉得你都背着我們做了些什麽!”; \) X5 m9 f  D3 C" ]8 _0 a
我媽在王鑰後面伸了一下舌頭,我隻得笑着逗兒子将話茌開。- g* _3 W% E  j, k
“你們拿這麽多東西,路上怎麽走的?”在出租車上我問道。
7 Q  d8 u2 r" ^3 f“我們在昆明住了一晚上,然後在火車站找了一個打短工的農民提行李,從車站外面的圍牆缺口中繞到站台上去的,候車室的人太多,不然我們哪擠得進去?還有你猜我們去了哪兒?”我媽得意地問。
; E) g0 n) i. q# u“猜不到!”
  l( z: d8 |# _9 D. m' ~“我們回來時在那邊加入了一個旅行社去繞道麗江、大理再到昆明的。王鑰說反正我沒去過那些地方,正好去看一下,那些地方好漂亮喲!還有跟着旅行團很方便,不用提着行李到處換車,這個主意好得很!”
$ s/ Y1 n( m% Z5 M6 P; I! o5 Q“老婆,你想得太妙了。”我由衷地對王鑰說。她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b  Y4 M0 R0 p
回到家,兩個女人又忙着收拾起東西,我媽馬上又變成了一個見識低的小市民,不斷地向我炫耀着王鑰家送來的糖衣炮彈,見我置之不理,居然到門外去拿給鄰居看,王鑰覺得很過份,對我說:
7 u5 V/ \$ m$ Q7 m" U! a4 J“你也不去管管你媽,别人看了會笑。”
5 w" B7 @8 j6 f* D+ Z0 ~% j“你曉得她是這樣的德性,管她的,不然她還會不高興的。”
2 @( T" {6 i6 q; y0 g# b我不管不等于王鑰不管,也不知道她出去說了些什麽,我媽就乖乖地跟着她進了院裏,聲音也收斂了不少。. j; M; X0 c0 W) D/ w
一連幾天,我都聯系不上安迪,十二号那天,陳經理打電話來說有幾個英國來的散客要導遊,讓我去一趟,隻是到大佛。想想也沒事可做,我爽快地答應了。上午八點,我來到嘉樂賓館,敲開了403房。開門的是昆明一個旅行社的經理,是他陪着兩個英國客人從昆明一路驅車過來的,本來有個司機一起,據說在泸沽湖時被兩個客人給趕回去了,這位經理隻得自已充當司機一路從雲南開到這兒,一路風塵自是一言難盡,所以除了歎氣之外就是小聲罵兩個客人,見我來了,他激動得眼鏡差點從鼻子上掉了下來,握着我的手高興地說:
  e/ l- `6 i% z: C“你來了就好了,就好了!”那語氣仿佛将千鈞重擔終于卸給了我一樣。- p1 u( L4 A# h; W# @! x" M
“你倒好像把麻煩扔給了我。不過,你們今天的行程如何安排的?”
/ m" I+ ^2 |+ }5 |1 q. A“上午遊大佛,然後去峨嵋山。”' Z* v5 v6 H4 O; ~1 U  @0 c
“什麽?還有峨嵋山?怎麽沒人給我說?”
" _) w( Q$ ^. [“這還不是客人提出來的,我有什麽辦法?”這個王經理本來挂滿笑容的臉立即變成了苦瓜。
3 F; l3 s- y! }6 t“加景點得加一百元,但不能上金頂,因爲時間不夠。”
$ ]/ ?' `7 V( ]. U& r; g! i“就在半山腰走一下看看清音閣、萬年寺、一線天幾個地方。”
* B% g* G' Y4 t6 \" ?1 j% R( N1 L“那好!你去叫客人上車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4-9 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驚變7 h( a9 I' W4 w- {, u9 U
兩個客人是一對夫妻,不過倒也不如何難對付,這就是大概大家都叫我福将的原因吧,因爲我的運氣向來不錯。這一天下來雖然是很累,但卻順利。分手時夫妻倆還給了我一百元小費,加上他們在茶葉店自願購物時我得的好處和導遊費,也有四五百元。這個結果相當不錯了。于是我高興地哼着歌回到了家中。進屋後,拿起一杯水就喝。剛喝兩口,就聽見我媽在裏屋叫我:
4 Y3 }* I3 n/ D+ x4 @4 N9 ]“小治,是不是你?”% ~; d) A3 y% q: e
“嗯,媽。”
: z: V0 Y. q. M. z  }“你進來一下,我有點不舒服。”. _! ~3 o+ i; ^9 ?
“好!”我一邊說,   一邊拿着杯子進了裏屋,大概是因爲太累了,我覺得腦子開始混亂起來,走路時也有點不穩,我想,我該睡一會了。; E+ m" l- h! R) J
于是,我真的好像入睡了,昏昏然地走了進去,仿佛被一隻虛無飄渺的手牽着。  L. |2 N" W6 q
我是被一陣機器聲吵醒的,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已正仰面朝天,天上的太陽雖然慘白卻還是不想讓我看清楚她那張不健康的臉。我揉了幾下眼睛,覺得自已腰快斷了一樣。) ?7 R, M; r- U( }1 g
“王鑰,王鑰。”我大聲叫了兩下,不過沒人回答。我翻身坐起來,看了看四周,吓得跳了起來。我居然睡在樓頂上,而且是高樓,未完工的高樓頂上,從東南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烏尤、淩雲和龜城三山組成的天然睡佛,如一健男仰卧在滔滔的江流邊。我心裏慌得不知如何形容,慌不擇路地向樓下跑去,由于工程并沒完工,樓道還很簡陋,也沒安上燈,下樓的過程中我摔倒了幾次,跌跌撞撞地花了好多時間才來到馬路上,一身水泥灰使我已經與民工混同起來,以至于我招的士時,司機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拒載。   于是,我隻得上了公車,售票員看見我這樣子,同樣露出鄙夷的神色來,雖然沒有叫我下車,但重複了兩次提醒我到最後一排坐。要是在平時,可能我早就發作了,不過今天我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理她。我剛坐下,發現旁邊有一張報紙,不知是哪位乘客看後随手扔的。我拿起來看了一眼,一行巨大的黑體标題映入眼簾:五旬婦女蹊跷瘁死,家中獨子神秘失蹤。大概是天生的小市民氣質作怪,對這種轟動性很強的社會新聞我一直很感興趣,居然暫時忘記了發生在自已身上的事,仔細讀了起來:“據本報記者進一步跟蹤報道,前天發生在月牙小區一所清代舊屋中一婦女瘁死案中死者劉某之子劉小治依然杳無音訊,好像人間蒸發一樣,目前正全力追查其子下落,整個古宅籠罩在一種神秘的恐怖氣氛中..........。”我腦袋轟地一聲,仿佛被人用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兩耳發出令人發聩的轟鳴聲,整個人都呆了,一直到終點站都沒回過神來。
7 B3 b; r0 @, B0 h“下車了,下車了,都到終點了,你還想坐?”售票員沒好氣地趕我走。6 J3 K5 _5 [% c: X+ n
“那個女的的兒子肯定是殺了自已的媽,   這個世道什麽人都有!”公車司機這時有空突然向售票員說道。$ C5 z, {' {! v! J
“聽說那個什麽小治還是個導遊。”那女的說,倒把我吓了一跳。8 t/ P; K: K+ ]2 Z2 y4 q& @5 K
“我有個哥們在局裏,聽他說好像已經上網追逃了,我估計怕早跑出省了。”司機的語氣如同美國聯邦特工一樣。我吓得從車門跳了下去,轉過身向家的方向狂奔,剛跑幾步就聽見有人叫:
9 A* S8 n5 j$ Q0 J+ t$ ]" E4 {“劉小治,我又抓到你了!”. \) S# s! D8 t; U5 ?: a
這次被抓進警局連我自已都是糊裏糊塗的。更讓人氣憤的是抓我的人又是上一次那個老警察,可氣的是他之所以抓住了我完全是因爲那天坐車時拉肚子,一直拉到我剛下車時他恰好從廁所裏出來,又恰好陽光照着我的臉,所以一下就識穿了我的“僞裝”。這一點最爲他津津樂道。所以,雖然對于他要捉拿我的行動我并未做任何反抗,但他還是将這次抓捕行動形容得多麽驚心動魄,以至于第二天某小報上登載的有關我被擒獲的文章就最大限度地運用了誇張這一漢語中常用修辭手法,   使整個過程具有了很大的可讀性,吊足了讀者的胃口。在文章中我握在手中的報紙卷被寫成是包着上面血迹猶在的砍刀一把,我下車時的行爲就演變成了對一個黑社會殺手行動前的絕好描述。我坐的那車的司機和售票員簡直就成了市民眼中的英雄,因爲報紙上細緻地描述了他們如何在第一眼就認出了我是個在逃殺人犯(盡管我的畫像并沒上通輯令,他們還是具有革命的預見性。)他們在自已的崗位上的日常工作自然成了爲保護全體乘客的生命安全暗中和我這個亡命之徒的生死較量。所有閱讀文章的人對這個故事所述親臨現場一般情節無不拍案稱奇,我簡直欽佩得五體投地,然後就四腳朝天了。這是因爲我對于文章中的某些描寫過于興奮,以至于受審時漠視主審官的問題造成的,我被踢翻在地。
, n! O0 t# x2 H9 x5 m: i- p“笑,笑你媽個錘子!”審問我的警察将手中的煙往地上一扔罵道,而這時我的一隻手仍然被铐在木椅上。
# ^5 r3 l( z5 ~% v  D- Y$ x“你媽才有錘子。是妖人!”雖然挨了打,我還是回了一句,将平時安迪教我在警察局裏千萬不要嘴硬的教誨忘得徹徹底底的。# s' x5 [2 @9 ~2 E0 U
“你媽的,我讓你X嘴狡!”那個受辱的警察從桌子邊走過來,一把就抓起我頭發,好像它生來就是被人提的一樣。我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時,我聽見一個聲音。" W1 [) W  I5 V: M: \5 X/ m
“不要打人!”我被提起的頭又被粗暴地放下了,好像是扔一個發爛的瓜。我擡起頭,看見安迪的頭兒辛隊了。
3 K/ t9 g6 D8 k, `. c  V“你好,辛隊。”我有氣無力地問候了一句,說實話,忍饑挨渴再加上用白熾燈照不讓睡,經過一個晚上的折騰,我早已筋疲力盡了。
, f3 G# ]% k4 J% t/ {/ c“你好,小治”
' b+ f' _) n( ?7 `/ D* _“你能不能給我一支煙?”我向他乞求。
4 L8 M. q; f) k! [“你好像不大抽像煙吧?小治。”9 ?6 ]/ O6 i; J# e1 Z# X
但他還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嬌子煙,從裏面抽出一支點燃後遞給了我,看來他是經常幹這樣的事,唱起白臉來得心應手,不去演習簡直浪費資源。我接過煙,餓蝦蝦地抽了起來,十足地成了一個瘾君子,和平時那種灑脫的迷人的形像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别,看來你如果想整容的話大可不必花錢去美容院,隻需到這兒呆了幾天就可保你面目全非。4 g, r  ^3 Q1 ^# M4 ~4 }
“慢慢抽,抽完就把該交待的都說了吧。”他的語氣和電影電視裏那些警察驚人地相似,讓人生疑他在背台詞。' S3 |0 z% ~+ B2 g
“我說什麽?我剛從報紙上得知我媽的死訊就被捕了。我媽到底怎麽了?”
  |+ v  a! e" w. L' O: }, ^: c“你真的不知道?那麽這兩天你去哪裏了,一點一點地說清楚!”) A; N: R1 s! Y" T7 P  e
“我都說過了多少次了,好吧,就再說一次也不嫌多。”我一邊抽煙一邊說。
; d+ r( _& X' }) n4 P“十二号那天我帶團回來,累得骨頭都快散了,   一進門就聽見我媽叫不舒服,于是我喝了兩口水,就給我媽倒了水拿到她屋裏,不知怎麽就昏昏然了。等我醒來時卻發現自已躺在碼頭一在建高樓的頂上,吓得我要死,于是我就往家裏跑,還沒回家就給逮到這兒來了,我才想知道發生什麽了!!!”
( L% B. g  h0 w" P“哦?”辛隊習誇張地用手摸了一下下巴,顯得十分做作,大概是偵探片看多了。, D# O2 v! D, }+ X; Q. g% e
“你媽死于煤氣中毒,但這是表面現象,事實是她先被人下了安眠藥,然後放煤氣毒死的!”
7 n6 {: @3 |! n" T2 R“快告訴我是誰幹的!”我大叫着從椅子上站起來,卻又被無情地按了下去。6 V$ W. }" D( a( X0 A1 a/ u
“就是你!”辛隊用手指着我說。6 Q3 b8 G( h, T
“什麽?這是不是亂說話不負責?”
5 o$ M8 t6 V. N; k# s“你不要再狡賴,你先是将安眠藥放在你媽杯中讓她喝下,等她睡了就将煤氣罐放在她屋裏,然後用膠紙将門窗封死,再打開煤氣,就這樣将你媽殺了。門上和膠紙上都有你的指紋。”
% y/ q/ A9 n2 j  Z“這簡直是胡說,我爲什麽要殺我媽?”
1 |2 h6 ?8 [% |2 c9 P/ o) M2 `$ z“因爲這個!”辛隊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白色的東西,說:% @( u5 y3 d! `. P; p" O
“因爲海洛因!你媽發現你販毒,所以你殺了她!還僞造了她患絕症的醫院證明,企圖造成自殺假象。你賄賂的那個醫生已指證了你。”
* y# i% K$ P, D7 W# N8 s! k“海洛因?賄賂?簡直是天方夜談!”我的語氣雖然硬,但一想起我媽,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辛力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算是表達對我眼淚的不屑。
. t, X3 [7 Q; F+ {: e. E" I3 i“對,從你家裏搜出了一公斤的海洛英。不過,如果你不承認你話,還有更直接的證據,帶他去錄像室。”7 n8 m: G- r2 s9 P8 J: t2 d
于是,我被帶到了錄像室,在那裏,他們放了一盤錄像給我看。從裏面我看到自已回到家裏,放下包,然後去我母親的房間,過了好久才從裏面出來,接下來的動作讓我驚呆了,我居然在用膠紙封門縫!3 D- K0 N& f! y9 m; T
封完後我從自已包中拿出兩包東西,和辛隊先前給我看的一樣,然後就打了個電話,匆匆出了門。我對自已這種行動吓得兩腿打戰,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自已正從夢遊中突然醒過來一樣。
3 y; V/ K  ~/ R/ {“你不會說自已在夢遊吧?”辛隊嘴角微歪,臉上盡現狡黠的笑容。
, W: D$ y% b9 j( [" U# q- D0 M" o0 d“我真不記得自已做了什麽,是不是我真的殺了我媽?你們在我家安了偷錄設備,他媽的是誰幹的!”   我大哭起來,鼻涕都流出來了。) K& a0 r2 [+ |/ O9 w) {7 G6 ?' g
“你不會還堅持自已是無辜的吧?不錯,我們安了偷錄,因爲我們早就注意你們那兒很久了,至于是誰安的,你沒必要知道。”
( X2 B8 K: Z4 `/ ^“我沒有殺我媽!”我歇斯底裏地叫着,心裏卻開始軟弱起來,全身都不聽使喚了。
, z# t7 S( L" m; l“得了吧,讓我向你描繪一下你殺人的過程。你媽不知從什麽地方發現了你藏匿的毒品,但她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于是就拿出來準備找人看看,于是她找到了一個警察。你猜是誰?就是抓到你那個,你們真是有緣,爲什麽每次你都遇到他?我想他是你的克星。”
0 J% l- e; \$ u" O6 F( ~2 f“那個臭嘴老東西?媽的X!”我罵了一句。辛隊理都懶得理,繼續說道:  i1 Q. Y1 Y# Q: {) C. R/ \9 @: @
“于是,我們很快就知道了,但你比我們更快,在我們采取行動之前你就下了手,在你回家不久,有鄰居就聽見你家傳出争吵聲,後來又看見你慌張地跑出去,這些我們都有人證,你想賴也賴不掉   !劉小治,不,也許我們應該叫你銀蟬!”
' j, r4 }6 m! M0 g& }$ f“銀蟬?哈,哈,哈!你真想得出來,我是銀蟬?你們不是說銀蟬是女的嗎?”( b& L& U5 `4 w1 Z) m
“誰說銀蟬一定是美女,難道不可以是帥哥嗎?”3 c3 w" z5 G8 ^
“你們說是就是吧,反正你們說了算。”我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硬是有幾分像庭審中的張春橋。& P: v3 E9 r9 T. h+ b# [
“你會供認的,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j' R) k: j+ f: d* G6 F% D  [
“我想見安迪。”
( P6 _' x# p) ~* m# U' _“有的是時間讓你見他,安迪!”他大聲喊了起來,如喚一條狗。話音剛落,安迪就推門而入,好像他早就在門外候着一樣。
' V; Q: s- f* e; S6 I“帶他去那樓頂,查一查,可得看緊了,别讓他跑了。”& C9 ?+ x" M4 U0 }3 K' w
“是,隊長。”安迪走過來熟練地給我帶上铐子,面無表情,像一個陌生人。我心開始滴血,他也認爲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毒犯。
" M" `' s, O7 J$ w“走吧!快點。”他居然踢了我一腳,我簡直想一死了之。
& _& t: t) L2 Z( C出了拘留所大門,外面太陽好像變得比夏天還刺眼,但我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久違的她就被塞進了一輛警車,開車的是一個胖胖的,墩實的警察,樣子老實得像五六十年代的國人,安迪緊挨着我坐下,還用手将我緊緊抓住,仿佛稍一松手我就會脫逃一樣。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的目光是那麽冷峻,如同平時在街上遇到的一個陌生警察,我一陣冷笑,說:
) X* A/ s7 L5 r: ]+ s# x! B2 {“那些攝像頭一定是你安的,你不會不承認吧?”
/ B6 `2 T& M( ~  J. }# c+ T$ r他沒有回答,卻遞給我一支煙,我将它扔在窗外,大聲地說:# a& k6 k) D0 E6 s- r' u
“看在我們倆平時的關系上,天喲,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 w7 O, U' Q1 A( ?- y7 l! V) T“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再說我們也隻是泛泛之交,沒什麽可說的。”
9 d. _; }& ~. @2 u% v) A8 \“泛泛之交?哈哈!”我拍着自已的胸口,絕望地說:" Q; j. H6 b, R9 S( _
“你不想承認我們的關系,那我提醒一下你。”/ B1 [+ @: J  t* d$ {1 E
說完,我猛赴過去用铐子的鏈将他脖子勒住,然後在他臉上狂親起來,我要讓他身敗名裂,這個出賣我的臭警察。我真是愚笨,居然喜歡上一個警察,這種我最不願意接觸的人,我恨他,更恨我自已。這時,我看見兩行淚從安迪臉上流下來,那麽凄楚,那麽無奈。我心一涼,立刻将身子收了回來。這時,胖警察的頭剛好轉讓過來,卻什麽也沒看到,他笑了笑,惡狠狠地說:) w; E7 {" s$ X( Y: I
“安迪,你該給他幾下,打死這個該死的毒犯。”* f+ C6 g( o6 m( D
我被安迪帶上了那幢未完工的高樓,上面已沒有了一絲痕迹。不知是誰,居然将上面掃得一幹二淨。剩下的隻是我的謊言了。我這時才感到,早就有一張網向我張開了,而我卻不知,我這時才發覺,這個世界是多麽的可怕!! ]& N2 n" z( p  v$ o0 w
“王哥,你下去到車裏将相機拿來,我忘在裏面了。”6 |) |3 K1 a7 X1 [$ z
胖警察答應了一聲,咚咚地下樓去了。我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指着安迪說:, T% i2 X  `" s9 u) h7 {8 p
“你現在高興了,我會被槍斃!”" N2 j, e% y/ l; H. \! b; [5 r
我剛說完,隻見安迪掏出手槍,我吓了一跳,站了起來。隻見安迪轉過手腕,舉起槍把往自已頭上砸去,鮮血立即從他的前額流了下來,接着他過來給我開了手铐。
5 O+ J; A! T; R0 c' B* \- i“你,安迪?”
, I, P8 y2 ]$ }3 Z: Y- q6 [6 L) Z“快走!小治,那邊還有一個樓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快走!去老地方”
; x0 Q) Y' x4 ?, O  k我此時百感交集,跑過去抱他狂吻起來,他的血流在我的臉上,和我的淚一起流淌。他用力地推開了我,我将自已佩帶了二十多年的祥龍玉佩取下來戴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很快地向樓下跑去,在我回頭的時候,我看見他向地上倒去,同時将食指和中指比成一個V   字,沖我露出了甜潤的笑容。
! j0 o" A' O2 `* c5 o8 u, f7 v我剛從這邊的樓道出來,就看見那個胖警察從另一邊上樓去了。我沖過馬路,下到河邊順着城牆慢慢走。我知道藏在什麽地方最安全,這個城市我太熟悉了,我會像老鼠一樣頃刻間就無影無蹤的,這些地方沒人知道,除了安迪,别人想都想不到。這時耳邊傳來警車的呼嘯聲,我知道,安迪導演的戲已進入了高潮,我将身一閃,很快就消失在一叢深色的蘆葦之中,從中驚起的是一群野鳥。' F( H5 f; r% K9 M+ U
無論你鑽沒鑽過下水道,你一直會以爲那裏鼠蟲成群,臭不可耐。但我十分悠閑地躺在下水道中,這裏雖比不上屋裏好,卻也差不了多少。原來,這下水道和一個單位的防空洞相通。這個洞自然是文革中挖的,可裏面卻修得很好,完全是爲了應付空襲而修的,裏面都仿照着地上建築的格局,分成若幹個小房間,每間屋裏居然有石床,石桌和石凳,而且是水泥地,一點也不發潮。這家單位後來将洞封了,沒多久它又遷出了市區,這上面現在是商業區,已沒有人知道有這洞穴的存在了。我是初中時一次偶然的機會鑽下水道時發現的這個地方,那時裏面有一小塊塌方,我在經過粗略處理過的塌方處的旁邊發現了這個秘密。我用手慢慢挖掘出一個僅可鑽進去的小洞,期待裏面是阿裏巴巴的寶庫,結果除了一些舊鐵塊,什麽都沒有。鐵塊很快被我賣了,換的錢也用了。這裏卻成了我一個人心中的秘密。夏天我會來這裏,因爲裏面很涼快,冬天我也來這裏,同樣是因爲這裏很溫暖。我唯一存在這裏的東西大約隻有一捆魚燭了。我把這個我最引以爲豪的秘密告訴了安迪,所以,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隻有他知道在這臭不可聞的下水道深處的幾塊紅磚後有這麽大的一片天地,而且它是那麽傑出,居然可以直通城中最高處的半山腰,所以,空氣也不錯。當時他興奮得大叫大喊,後來還從家中将不用的被褥拿來,選了一間屋鋪上,聲明自已對這間屋擁有無可辯駁的主權。當然這床屬于我們倆的。現在,我正睡在床上,我在等,等有人給我送給養來。我知道,安迪會來的,他會來。" l. p' O/ _, u: S% a, r
不過,等我睡了一覺起來,安迪還沒來。我一看表,已是下午六點多了,肚子餓得咕咕叫起來,我想,是不是安迪敲自已時下手太狠,将自已重傷得住進了院。于是,我決定自已出去找吃的。從河灘走到街道上,我隻得躲在暗地裏,從地攤上賣了一根圍巾将自已的半張臉遮住,然後堂而皇之地走到一家麻辣燙攤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這些攤大都擺在小巷邊,燈光不大明亮,幾乎不存在被人認出的可能。美美地吃了一頓後,我順着河濱路往回走,路過一家醫療按摩院時,我突然記起醫院裏有個醫生出來指證我開假證明,證明我媽患了絕症,好造成自殺的假象。這當然不是事實。既然不是,這醫生就是真兇的同謀。我記憶力不錯,記得那人的名字和處室。于是我決定冒險去查個水落石出。從地攤上再買了一頂帽子之後,我向醫院走去。到了急診室,我向一名護士打聽。
2 U% A: B) S! |/ w( c) i“請問李舒今天上不上班?”
5 M& h$ _( ]- h* Z# {, f# F“李醫生今天不上班。”
7 j8 b0 k8 d2 ^“我是他表弟,從老家來,想看看他。他家住哪裏,你知不知道。”+ R& y" l2 P' l9 X: ]3 X: E1 `& J
“山後,6号樓二單元4-1.”
, F8 H6 s7 v: ]! L/ S& W“謝謝!”
# J! w/ O* D' n! o: S我從裏面出來,快步向醫院生區活區走去。我期等,我會走出陰霾,迎來燦爛的黎明,但是,黎明前往往是最黑暗的。
: M+ c3 P8 R: I6 D2 E+ @) q9 U“請問,李醫生在家嗎?”
$ |0 D, o# c" E: [, A+ T3 w我敲了幾次門,沒人回答。我抓住門把一扭,門開了,裏面一片黑暗,像沒有人一樣,但我還是走了進去。裏面沒有動靜,靜得有些可怕,我感到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忙在四周的牆壁上摸索着找開關。好一會兒,最後在進門的右邊的衣櫃邊摸到了開關,   一摁,   啪地一聲,燈開了,滿屋頓時明亮如雪。我尖叫了一聲,隻見一個中年男子躺在屋子中央,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正汩汩地冒出來,流了一地,而他,隻有腿偶爾還抽搐一下,全身都快僵硬了。我哪見過這種場面,吓得又大叫了一聲。緊跟着從門口傳來另一聲尖叫。我一回頭,見一個女孩雙手上舉,眼睛瞪得死魚一樣,全身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驚恐萬分地不斷尖叫。我看了一下自已的手,上面滿是鮮血,腦子裏一片混亂,再次叫了一聲,推開女孩,奪門而出,然後慌不擇路地亂跑,後面隐隐傳來人群的騷動聲。   我一口氣沖下山坡,實在跑不動了,便躲在路邊的樹叢中喘氣。剛幾分鍾,就有人從上面樹叢中急急地跑下來。這下糟了,有人追下來了!我忙撲下身子,将自已隐沒在草叢中。那個人跑到我剛才站的樹叢中,向四周看了看。我大氣都不敢出。心裏不停地乞求神靈庇護。那人見四周無人,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啪一聲,劃亮了火柴,這身影好熟,好像安迪一樣。我吓得心撲撲地跳,身子開始發抖,草叢也輕輕地響了幾下。那人将煙扔在地上,好像發現了我。我想,這下完了。然而,讓我吃驚的是他并沒有朝我走來,而是向四周看了看,就飛快地走了。我松了一口氣,從草中站起來,順着路旁的樹蔭向河邊走去,快下河灘時,卻遠遠看見那個老警察在前面的路燈下信步。我腦子轟的一聲巨響,這個警察有問題!爲什麽每次出事都有他的份?難道他真的是運氣很好?我媽會拿着毒品去問他?他又不是我們那個街區的!不會有那麽巧的事!我打消了回地下室的念頭,從地上拾起一根鐵條,遠遠地跟在他後來。他一定是沒有發現我,若無其事地在前面走,我跟着他一直過了港灣,走到小曲口,然後上了水井沖。他走到了一幢老式樓房,進了二單元。   我快步跟了上去,裏面黑黑的,沒有燈。他的腳步聲在三樓停了下來,接着是開鎖的聲音。我在他開門一瞬間,沖上前去,用鐵條抵住他的腰,低喝道:
- U; ]& D! h+ `+ P; H“進去,要不然就殺了你!”7 t) n) T) R! C+ t9 m" G5 j
他吃了一驚,本能地跳了起來,正要反抗。我怕他叫,先給了他一棍。他立刻老實起來,無聲地進了屋。我順手将門帶上,命令道:( s, M# F: D2 I# A" W- D
“打開燈。”
5 Z. O5 ]6 B- G# e4 E2 ~1 N他順從地辦了。燈光下,他發現是我,顯然有些驚愕,結結巴巴地說:
8 L, i" J5 _4 \“怎麽,怎麽是你?”# I3 @, g3 L0 f( \3 m6 s6 Q8 Y
“沒想到吧   ?你給我聽清楚,我是來殺你的。”我故意吓他。聽了我的話,他果然吓得變了臉色,小聲地說:
& d8 w6 ]: {5 d, `. m“爲爲什麽要殺我?”: U, ?* W5 S6 i& g7 `
“你爲什麽要逮我?我是銀蟬呀,我是來殺人滅口的。”6 [2 |2 g2 y# P( s! ?
“求你不要殺我,我和這事沒關系。”
# ]5 q2 X! K7 X! i! E* f3 S我照着他的左腿狠狠地又打了一下,他卷縮在地上,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但卻沒有叫出一聲,大概真的怕我殺了他滅口。我見第一步成功了,底氣也足了。走過去踢了他兩腳,然後抓住他的頭發往廚房裏拖,沒費多大的勁就将他拖了進去。我從菜闆上拿起一把明晃晃地菜刀,架在他的頸子上,惡狠狠地說:
; f  ~% m) V" m9 B! J3 o“說吧,我媽是如何來找你的?我們家是誰安的攝像機?還有那裏發生的所有一切。不要說你不知道。”- v, c6 F% A2 u+ r9 U! P! t
他的嘴嚅動了一下,聲音有些發抖。
& Y1 f  _/ s( o/ h' K“這個,我真不知道。”. k2 S  Y( h) `/ G# ?
我壯着膽子在他頸部劃了下,血順着他的脖子流了下來。這時,外面傳來一聲驚叫。我回頭一看,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站在客廳裏,全身發抖。我沖過去用刀将他們逼過來。' ~: J3 v  G2 q* k
“你不說,是不是?”我一把扯過那男孩,将刀舉起。6 [, m; [8 D) B1 s4 p
“你不說我先殺了他!”5 r- `+ h  L& T; O! ]1 F# G2 ]
“求求你不要殺我的兒。”中年婦女哭着要撲過來。我快騎虎難下了。  @1 j8 i' O: N: Q6 O  E5 [
“你别殺他,我說,我都說。”4 F5 Y1 t  ]7 U' U" B
“那快點,不然我沒有耐心了。”
  i: Y' \; M6 C& r& i“其實這一切不是我做的。”2 y5 X/ n$ G' X% w$ f
“是誰?”+ v) V2 @2 ?! J3 j+ m$ Z" p
“是安迪!”
$ s: N6 d' S' o1 n* w4 u“什麽?你還敢亂說!”我撲過去對他就是一陣亂踢。他在廚房裏痛苦地滾着。他老婆和兒子都跑過來扶他,真笨,居然沒有一個人跑出去求救或報警。& C: R8 h" l7 W( O) K9 i: I
“我真的沒有騙你。”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抹着鼻血。
. W& a1 M6 A' I" G) C$ w; _# {' ?“我要是亂說你殺了我全家。”
 楼主| 发表于 2010-4-9 00: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真相2 ^* B: a0 z9 ?4 N4 v; Y7 C
走出老警察家,我真是覺得天旋地轉。難道真的是安迪做的?如果不是,當初爲什麽他會來ok廳抓我,因爲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工作,不是他管的範圍。他也根本不可能在峨嵋山下巡邏,這完全是他在找機會接近我。但他爲什麽要這樣做?我家裏的攝像頭隻能是他裝的,要不然那段時間他爲什麽會天天來我家,而且沒事滿屋裏亂竄亂翻?是他懷疑我是毒犯才這樣做的?還有,剛才他爲什麽在醫院宿舍附近而不是來洞中找我?但他對我的感情難道全都是假的嗎?他難道是真正的毒販,而我隻是他的一顆棋子?我真愚蠢!可我沒有販毒,毒品從何而來?錄像中我的行爲爲什麽樣會是那樣而我卻毫不知曉?天啊,這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要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但我首先要回家去,問問王鑰,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也許,她能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況。但走進小巷,來到我家院門時,我發現大門上已上了封條。我不敢去問鄰居,隻得向王鑰的小店走去,不過同樣撲了空,店門已經從外面上了鎖。我的老婆和兒子也仿佛從人間蒸發一樣!于是,最後,我想到了安迪,隻有找他了,找到他,也許什麽都清楚了。我知道,我不用找,就會看到他。1 O- n6 K2 z( s2 w3 ?
走進我的地下室,燈還亮着。我知道,安迪已經來了。果然,他正坐在燭光邊看書,見我回來,他站起來,神情關切地說:8 f8 f7 m  ~3 z9 M( c, L
“你回來了,去了哪兒?”裝得倒還情深。
0 f4 H! C# X' U9 f" B0 @“你感到意外?你不是巴不得我死亡?”: V8 s. J% S/ M% _" D
“你在說什麽呀小治。”他兩隻大眼睛閃着無邪的光,真假!# [# [( R2 Y+ }5 `
“我說你把我賣了我還替你數錢,我什麽地方對不住你安迪,你要這樣對我,害得我家破人亡。”7 Y) n% J5 v+ u- I' g: @3 J
“我沒有,小治,如果這樣我爲什麽要放你?”
7 T6 f( u: C1 q* r3 J0 j! T“放我?哈,你不過是要讓我去“殺”那個醫生滅口,是不是?”
& O# e* ^0 m! m' a  y6 c* u' @“李醫生死了?”他倒是像見了活恐龍一樣瞠目結舌。* e. V* D1 V9 S. U- g
“你不知道?你剛才好像也在那裏吧?我砍得那麽用勁爲什麽不死?”- i% f* u2 {  T- f7 z
“不是你殺的小治。”
  F' `( X% Y/ w" K' p0 y“你也知道不是我殺的,但我知道是什麽人殺的。就是你。”
1 f' m  M0 C$ w2 K“我?”安迪用手指着胸,神态慌亂。“爲什麽?”( C, u; X3 u. `' |+ z
“因爲你才是銀蟬!”
9 V$ C% U; Q2 M. [“我是?你撞了鬼小治。”; E! Q  c# ^: J! h* N- C0 z' O
“撞鬼?那麽,你說你當初在ok廳裏抓我時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M4 c: w/ [$ O- d+ k& E0 }% g
“對!”安迪的回答應讓我心裏如同發生了九級地震。1 t3 ^3 G! l0 }. J5 X) D1 a$ K
“你終于肯承認了,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你就是想利用我,想讓我給你背黑鍋,是不是?”; @& K3 Y( a9 h; S1 t8 T
“不是!”安迪情緒激動,臉脹得通紅,好似當場被人抓住的偷雞賊。
1 k4 z6 j1 d9 w“不是?那你說你做的一切是爲了什麽,銀蟬?”0 z. C( g5 A' c  |9 j
“我說了我不是銀蟬,小治,我是警察。你瘋了?”7 T' ], C7 u: d4 X- t
“我瘋了?好,你不是銀蟬,那誰是?難道說是我?”
& X2 ~- Y- Q: V- L8 Z( x3 c“即便不是你,也與你有很大的關聯?”; M; e# I- {$ A0 Z- |( \
“什麽?你還在胡說。”我沖過去,掐住他的脖子,使勁地搖。他用力一推,我就倒在了地上,我知道,我打不過他。3 ~! I( S) w3 V4 m. U- V
“我打不過你,不過你說,你究竟爲什麽要接近我?”
8 c6 f3 e0 ]/ w& |- I“我隻是喜歡你,因這我第一次看見你時就喜歡上你了,所以就想辦法接近你。我知道,我是沒機會和你套近乎。所以,我就跟蹤你,終于發現你帶客人上ok廳,那個老警察是我叫他去的,說是上面叫我們去抓人的。”8 n  }1 T3 {" M6 @! s! o
“你倒是老謀深算了,所以,我想你不會否認你就是銀蟬喲?”# L( }6 `8 {. R4 \$ K9 i/ x
“我根本上就不可能是。相信我,小治。”
* y; [" Y+ H; i& X; r* o) @8 Y“你認爲我還會相信你?我告訴你,你們警察沒有一個好東西。隻知道抓人、罰款。靠收拾老百姓發财。真正的壞人你們不敢動,,反而和他們相互勾結,不愧爲警匪一家。”我一口氣将自已原來想說而不敢說話全部在他面前說了出來。安迪顯然受不了這些話,他雙手緊握,滿臉通紅,眼裏閃着晶瑩的淚光,仿佛自已的爹娘受辱一般。我看透了這種虛僞的做作,冷笑了一聲,說:1 V" l5 G  K3 \7 B5 b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得那麽純潔了,你演戲難道不覺得很辛苦嗎?還是恢複你的原形吧,我可不想有人因爲我的原因而喬裝。”說完,我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扔了一句話,轉身往外走。
! I+ H: X& J3 X+ _“你給我站住!”就在我走出石室門時,安迪大喝道。) p; z/ P' l# ^5 w' h  y2 }6 O
“憑什麽?”& P4 K$ i' d1 p( O7 M4 X
“憑這個。”我一回頭,看見安迪手裏拿着槍指着我,雙目圓睜。/ c2 S/ x7 ?0 s; i5 ]
“你打吧。”我一拍胸口,大叫道。“反正我是個逃犯,打死了沒有人怪你,你反而可立功。”
% r5 q8 b& q  i( ?2 X我邊說邊往外跑。安迪沒有開槍,而是飛快地追了出來,大聲叫:
- f5 u9 ~! d& M" v6 ~/ ^" z" E2 ]“小治,你不能出去,外面危險。”
5 }5 A8 Q# y% Q! u7 i% s4 U我根本不聽他的,一邊跑一邊罵,剛跑到洞口,一支冰冷的槍口頂住了我的額頭,黑暗中傳來一聲獰笑:
' G# B. J/ Z! U0 n8 Z9 D9 j“日你媽的,劉小治,你還想跑?”
5 P9 h4 D9 I* M7 c) N3 G我還沒看清楚,就被一腳踢倒在地,一束雪亮地電光晃得我睜不開眼,我試圖站起來,結果又挨了一腳,隻得又倒下了,這時傳來了安迪的叫聲。/ Q+ U) U; L) W; Y
“小治,你怎麽了?”
$ ]* A3 _3 [* b“安迪你也不準動!”( {4 g' E! d  S' T9 \
“老劉,你?”& u7 m! i5 \, I2 X
“怎麽,不懂。他媽的老子叫你别動,把槍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氣。”這時我才發覺是那個老警察,他的頭和臉還腫得像熊貓,怪不得我沒有立刻認出他來。$ l- e6 ?& Z6 [" h& |
“我早就懷疑這小子是你有意放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好哇,小子,你也來和我作對。”老警察一邊說一邊拉動了槍栓。
; o' h! `* W; N“你想做什麽,老劉。這個案子與你根本無關,你來做什麽?”
% y1 `6 k) P' k2 F, L“哈哈,怪隻怪這小子,誰叫他太精明,居然盯上了我,你想我現在該怎麽做?”
. I7 M. S& ?9 T“你想殺人滅口?”/ V$ I3 l* C$ ^. o
“不錯,安迪,連你一起。”他說着将槍對準安迪。" q8 X6 }) B& x4 f
“把槍放下。”安迪看了他一眼,隻得将槍放在地上,然後按他的手勢将它踢了過去。老警察将槍撿起來,說:
) `. q9 L$ ]% R6 c8 h9 n“不要怪我,安迪。其實你很招人喜歡,我知道你讨厭我,但你從來不表現出來,我很感激。但爲了自已我不得不殺你。”& p* s- m/ d. ?, V* K0 f
“看來辛隊沒說錯,你的确有問題。”安迪平靜地說。
, f2 |" S% z) ?& y( T“什麽,辛力他懷疑我?”老警察神色有些慌張地問。
) g1 A3 j5 ?! @; M0 F( Y) b* S“不錯。你是不是覺得自已做事很精明,沒有漏洞?不過你太自信了。因爲你和這個案子聯系得太緊,超出了合理的範圍。首先,你根本就不在劉小治家那區上班,而劉小治家地處僻靜的小巷内,那兒既沒有你的親戚也沒有你的朋友,你去那兒幹什麽?所以劉小治的母親不可能拿着海洛因來找你這麽巧,你說呢?”, @! P  b+ c, k4 l7 Y# p2 s
“你們倒是聰明。”
) T  Z- m! a& P( d6 g“不是我們聰明,是你太笨,像一個愛搶鏡頭的蹩腳演員。應該說你   演得太過火了。我想,小治的媽是你殺的吧。”& V% W4 f  k- w* |3 M2 P; H
“你有證據嗎?錄像上可不是這麽說的。那才是鐵證。”* O5 E9 Z) `" a- c, C9 h) _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這世上有一種藥叫迷藥,能讓人迷失本性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放進小治的水中的。”
/ y; a4 c5 _) B  o$ @' d“你到地獄去想吧,我先打死你的相好,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醜事?我要讓你看着他死。”他說着将安迪的槍對準了我的頭,手指慢慢地闆動着槍機,以此增加安迪的精神痛苦。就在這千鈞一發間,安迪大吼一聲,一個魚躍,像一頭狂怒的獅子向他撲了過來,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安迪的身軀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_7 d- Z8 o; A& L! y
“安迪!”我大叫一聲,從地上跳起來,右手拿着半截磚頭,不顧一切地向那老家夥頭上砸去,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砸倒在地。我趕緊将他手中的槍奪了過來。這老東西傷得不輕,血從他臉上流下來,顯得格外吓人。我抱着安迪,大聲叫道:0 y" r# D+ {+ w7 b  v/ R+ `
“安迪,你怎麽了,你不能死。”我邊喊邊哭,仿佛世界未日一樣。突然,安迪的眼睛在手電光中狡黠地眨了一下,兩個酒窩風趣地動着。我激動地抱着他說:$ h" X2 z# F3 [( ]% X8 ^  m
“你沒有死,安迪,你沒有死。”
, {. @6 K, N( j  A“當然沒有!”安迪坐起來,咧開嘴對我笑,雪白的牙齒閃着珍珠的光澤。* v& e* Y* i, _; {4 Z1 ?
“這不可能!”老警察惶恐地說。
- |! Y4 x/ C; r0 E“你媽的X爲什麽不可以,我穿了防彈衣。”安迪終于罵了一句髒話,并踢了那家夥一腳,說:7 W) c) H8 \2 R- X4 \/ f
“老劉,怎麽樣,咱們回局裏吧。”# B5 b1 O! x- P, X* n% T. p0 ?( B
“安迪,看在我們以前一起的份上,你能不能?”
! r& H$ ~+ i/ m" n. X# {“你别做夢了,換了我是你,他也會這樣做。”我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 j' S! p  X: c; v3 d& `“劉小治,你想不見你的兒子和老婆?”老警察打出了他的最後一張王牌。! ]6 n" @3 {* s) k* E+ ]* z  j
“王鑰和昊昊?你把他們怎麽樣了,你不說我殺了你。”我舉起了手中的槍。5 J" X# r; E8 S
“殺了我你永遠也别想見到他們,也别想知道誰是真正的銀蟬。”* |& P8 N  k/ v. m5 }: W( V  |+ L3 u
“少廢話,起來帶我們去。”安迪走過來踢了他一腳,然後脫下身上的防彈衣示意我穿上。9 o  q0 h) j% a& W/ M: E
“我不穿,我穿了你就沒有了。”) A+ P0 Q, r8 b$ K
“我穿了兩件,小治,早就做了準備。”: e% }+ r1 ?2 p6 I3 E4 a
老警察兩眼怒視着我們,嘴裏發出一聲冷笑,我們就這樣出發了。沿着河灘向岸上走去,穿過古老的城門,上了安迪停在路邊的車。
2 p8 z" g( n( _* A“在哪裏?”安迪嚴厲地問。; j) x5 c2 I7 F8 p. U
“烏尤旁邊,就是水泥廠旁邊的那個山上。”
& X  A; |* l8 i6 ]1 W" J% |水泥廠旁邊的臨江小山雖不高,卻崖壁如削,在拍壁的驚濤中顯得格外危險。上面散落着一些古老的亭台。以前我隻是遠遠地看見過,從未涉足。今晚,在幾顆寒星的映襯下,上面的亭台顯得陰森、荒涼,使我想起了不遠處東漢崖墓的冰涼與陰冷。安迪将老劉的手拉過來看了看,以确保他雙手是铐着的,然後就摸出電話來撥。我早已等不及,抓住老警察的衣領将他往山上拽。山上建築的剪影一步一步地向我清晰地展現開來,像電影裏美妙的鏡頭。就在還有幾級台階的時候,我聽到了岷河之水拍打崖壁的聲音,在夜晚,這樣的響聲特别清楚,格外動人心魄。一個人影就站在上面的古亭中,面江而立,背對着我們。我喘着粗氣快步向上,邊走邊叫,全然不顧安迪在後面讓我等等的請求。$ q. C3 _5 i% w+ Q: i- e
“王鑰,王鑰。”我邊走邊叫。那個人并沒有回答。在我走進亭子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串笑聲,像夜枭一樣攝人心魄。9 q5 N1 u* F2 ^' S) k, V. o
“劉小治,你當真笨得傷心,你以爲你可以輕易見到你老婆和兒子?”" L1 A! I; H1 C9 H( X9 F8 j6 t0 O. s
“你是誰?王鑰和昊昊呢?”
$ M/ B0 U" s& M: v5 K“那你看看。”那人走過來,右手卻拿着一把五四式手槍,槍口正對着我。我終于看清了,那人約有四十來歲,臉色極白,像從墳裏出來的一樣,卻也讓我覺得很面熟。
+ Y  u6 n  v$ `& T2 n“你是?”
! t* v! i  |( f: @" T8 s0 `“岩龍,你忘了?”
. l" b2 F! e( y; b9 ]9 B. U5 f. {; m“是你,你在雲南,爲什麽在這兒,王鑰呢,你不是他爸家的侄兒嗎?”
6 @$ }  D" b2 p“你終于想起來了,對,不過我是給王鑰的父親幹活的,開大卡。”# \$ Q2 E2 M% l( q9 N" F
“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二次。”
/ L' v8 f) R( g$ T/ Z+ v; H“不是兩次是三次,你的記憶力不錯,因爲每次見面也不到一分鍾。”4 O; O' c; L$ ^$ z' |
“那是因爲你長得太白,不像雲南人。”8 w) V; ^) I' R4 |* G0 e' m
“哦,那我是哪裏人?”說着,他就将槍口頂在我的額頭上。這時,安迪剛好上來,看見這個情形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一把将老警察抓住,也用槍抵住了他的後腦。) l/ }; S: e3 x, F' p/ M9 G: r/ y
“放開小治,不然我打死他。”安迪大叫道:“你已經被包圍了。”1 F4 n( R% M& w( T' k
“小警察,你媽的别在這兒逞能了,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他。”說着他就向地上開了一槍,子彈殼碰到地面後發出很響的金屬聲。
. S& b" S. T8 q  l. L安迪卻并沒有理會,冷冷地說:
: w* R8 h) E5 m$ u“你打死他我也不管,我隻想抓住你們這些可惡的毒犯。”% |" N. v2 E- \7 I6 p, P) c( c
這時老警察掙了兩下,大聲叫:5 ?, {0 Y0 C" g/ J9 I
“你不要聽他的,他們倆”,話還沒有說完,又傳出一聲槍響。老警察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4 U8 a. c. d" w
“你對我們來說早沒用了。”岩龍用嘴吹了一下槍口,接着說:
# b2 U6 b! Q# r: C' J& d8 u“小警察,不必勞你動手,他是我們的人,要殺也得由我們動手,輪不到你們這些臭狗。居然帶了警察上這兒,真是死有餘辜。”
& e: D; G7 c  p0 k安迪手中失去了要挾,隻得将槍口對準了岩龍。
4 y5 J: S7 k3 T: i“快點把人放了,你跑不掉的。”
: R. s0 q2 F5 z# X“是嗎?那我先殺了這小子,多一個人陪葬。”說着,他慢慢地闆動着槍機。/ ^- C& O, \2 O. c$ s+ n. a
“不要!”安迪大叫起來。這時,不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有人通過話筒大聲喊% _- e+ G$ k5 y& s% v! c5 M0 t/ ]
“放下手中的槍,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做無爲的反抗!”8 Q7 n+ L( @, H7 t# ^% z) u
岩龍吓了一跳,手本能地抖了一下。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再者,我身穿着防彈衣,勝算很大,所以我以最迅猛的動作抓住他持槍的手,奮力往前一摔。安迪教我的這招還真管用,岩龍高大的身軀從我肩上飛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同時槍也響了,打在我肩膀上,震得我後退了一步,安迪上前一步,踏在了他的手上,麻利地下了他的槍。這時,辛力領着十幾個警察沖了上來,用槍指着地上的人犯,正要上铐,岩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4 Z+ ^, Q4 C9 Y) ~# A4 I% {6 y, F3 {# m
“快點放人,不然我殺死他們。”
! p; h. A  e4 |7 b我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人拿着一把沖鋒槍,抵在一個女子背上,那女子正是王鑰,她手中正抱着昊昊。我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後面同時傳來辛力和安迪的叫聲:
$ [4 B6 I  d+ w) _1 n& l# k“小治,不要過去!”1 h5 c0 `  M5 g4 M7 z
可是,我已經過去了,而且很快就淪爲了人質,我想,我會不會像上次長春的那人質一樣同時死在警察和劫匪的槍下呢?這時,安迪顯然快紅了眼,将手中的槍對準了後面的那個人,好像馬上就要開槍一樣。我知道,安迪穿了防彈衣,我也穿了,這是匪徒未想到的。我心裏突然變得輕松起來,一種英雄主義的情緒再度迅速地膨脹。我大喊一聲,反手抓住沖鋒槍的槍杆,一個前摔,将那人重重地從肩上摔了過去,看來這一招還屢試不爽,我得意地大笑起來,擺了一個美國電影中英雄人物的造形,等待别人的鼓掌喝彩,但迎來的卻是額頭上狠狠的一擊,然後一支槍又指着了我的頭,我擡頭一看,不由得驚駭萬分。
) Y5 Q) ~* ]# x  n# j5 U6 l* ^, I# P“王鑰,你,你?你!”, |$ t  o2 B8 p; V: g! h. p* d8 _, {
“其實你應該叫她銀蟬!”辛力大聲說。# x! V8 x8 k# u
“銀蟬?我老婆是銀蟬?”這比六月飄雪還令人膽寒與不可思義。
! j3 d/ ^, d+ G* @“對,而且她還殺死了你媽。”, V2 D4 P0 q* N% x1 o7 L4 A
“這是真的嗎,老婆?打死我也不相信。”
9 Q! O2 e: k, ^* O5 l" g# N“你最好相信,我就是銀蟬。”王鑰眼中露出攝人的兇光,直如豔鬼複活一般,我吓得後退了幾步,嘴唇不住地抖動,像電影中快被處決的叛徒。
: `# V9 ^8 a# D$ V0 U0 @& n“這是怎麽回事,告訴我。”我快哭了。
# z  e  z4 g- G0 P; ?! k- [“我來告訴你吧。”辛力說。“你老婆背景很不簡單,她其實是緬甸金三角大毒枭王灰的獨生女兒,王灰在前年被緬甸政府引渡給我國政府,後來被雲南省高院判處死刑。在快行刑前二天,居然設法買通了獄警,逃了出去。由于懷疑他在獄中向警方提供了緬甸地區的毒犯情況,他一回去就被殺死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殺死的?”* S9 B" P+ M) U& h" K+ J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時,王鑰用槍将我頂得更緊了,大聲叫道:
2 U8 t) d$ p9 {“是我殺的!”我心裏打了個冷顫,結結巴巴地問:. v  Q$ H; o- x
“爲什麽,你爲什麽那麽狠?”我現在終于明白我那不陰不陽的老丈人是個他媽的冒牌貨。8 P- \. ^% n. U$ g+ ?; w
“我狠?你知道我媽怎麽死的?是我那該死的父親讓人殺死的,就因爲我媽不想和一個毒犯生活在一起。”  X4 Q- X0 z: ], i; I1 s7 v. e, [- S$ Z
“可你也成了毒犯。”
+ b! y2 j6 P$ c“不販毒對于我來說就是死路一條,對于這個家族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這樣。我殺他一來爲了報仇,二來爲了這個家族的出路,他不死,可能我們全部都會被人殺死!”
& \; e. h  h/ u# K9 A" `. q. ]“但你又殺了你的大哥,這如何說呢?”辛力問道。
: d/ |* U" j% c; T& Y9 k! \# y5 x“他死是因爲他笨,不論如何解釋他都不明白父親爲什麽必須死,隻有再殺他了。”# m& m" f" b* X6 {  H5 w
“你不是人,是魔鬼。”我指着王鑰氣憤地說。2 G' k6 f/ O6 K) ~3 n
“其實我沒你說的那麽可惡吧,我哪一點對你不好?有沒有傷過你?你對我倒是飛揚跋扈的。”這話倒是真的,在家裏我對她一貫是呼來喚去的,以她的生性和身份卻也受得了。1 I% K! ]. X! o! \& U1 }6 B' t4 s6 t
“所以你就殺了我媽,向我報複。”4 M1 ^& c- B7 l
“你真笨,要報複我就殺你,殺你媽做什麽!她要去檢舉我,當然隻有滅口了。我本來還是愛你的,這樣一來也隻得把你也放棄了,這一切都怪你媽,本來大家生活得好好的,真是撞了鬼。”她說得很随意,就像殺了一隻小蟲子。4 ~$ |$ T7 q1 ?7 w9 B. ?- v
“你來我們家就想找個地方做掩飾,進行販毒,你根本就不愛我。”
9 H2 y. x! ]  h3 h9 I“你錯了,老公”王鑰抱着我的頭親了一下,昊昊則坐在地上兩眼直勾勾地看我們。
0 M+ ]9 ~  f0 N- K1 Q“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知不知道?因爲你長得太帥,我忍氣吞聲、自甘下賤,這一切就是爲了你。”
8 }; V: L3 m5 t' A! q“你讓我想吐。”我用力推開她,她将槍指着我說:) m5 x% W9 v, f- B2 T
“老公,現在,你隻有一條路了,好好做人質,讓我們安全地走,我在國外存了數不清的錢,我們一家人到外面去過好日子,本來這些錢就是爲你掙的。”- B( ^! R3 @0 H% |# z. q% L/ D; I
“你少找借口,這些髒錢我看見就污了眼睛。”; D9 @4 c; ~) z4 t( Z
“那好,劉小治,你無情,我也就無義,我可以殺父殺兄,對你一樣會絕不手軟的。”她拉開了槍的保險,對着辛力說:
0 o( _. u' x- V“我數三聲,你們再不撤走,我就殺了他,一,二。”8 r; j9 z: T% y2 ]$ V/ A, f
“等一下。”安迪突然說“你把他和昊昊放了,我來做人質。”: F2 [# A$ Q8 b, ?
“安迪,我差點忘了你,怎麽我們家的事你都想來插一腳?你和小治的事當我是傻子,還在我們家安針孔攝像機,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我起先以爲你不過是警方的人而已,哪想到你和小治,哼,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他,看你心疼還是我心疼,老三,快抱起昊昊。”這時,安迪突然就地一滾,一把将昊昊從地上抱了過來,接着我聽到了兩聲槍響,然後傳來昊昊的哭聲,安迪卻倒在地上,再也沒動了。我用力推開王鑰,向安迪撲了過去,身後也傳來了兩聲槍響,我的後背被一股沖力向前一推,撲在了安迪身上,四周響起王鑰魔鬼般的笑聲。
; D7 z. @: f! W“安迪,安迪。”我大叫起來,血從他的胸口汩汩地湧出,将我的白衣染得燦若朝霞。4 g& _9 U5 m+ a! w7 m
“你沒有穿兩件防彈衣,你爲什麽要騙我?”安迪睜開他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看了看我,兩個酒窩盛開着微笑,天使一樣的目光慢慢地暗淡下來,像飄向遠方的音樂。這時,王鑰早就抱起了昊昊,被警察逼到了崖邊,遠江上的漁火一閃一閃地和着恕濤的節奏,這副畫面就這樣永遠地定格在了我的生命中,在安迪漸漸失去的體溫中,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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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i+ B0 a7 E4 ?1 S- y第十二章               往生0 u. ?% ~* D. q7 m"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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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已在醫院裏,旁邊躺着我的兒子,他的右手被摔斷了,是王鑰将他扔向警察時掉在地上摔的。王鑰将孩子扔過去時,像早就計劃好一樣,飛身投向崖下滾滾江水。崖下早就停着一艘快艇,然而,天不藏奸,她千算萬算,就沒算到上遊水電廠晚上突然關閘蓄水,江水後退。她竟一頭撞在了礁石上,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知道安迪永遠地離我而去了,後來我也知道王鑰居然每次回雲南都是去大批地販毒到這邊來。主要就是将毒品放在客車經過處理的水箱内,而她卻坐在車上押運。有誰會想到這車是她的?到了昆明,這批貨則改由運木材的大貨車運,毒品是藏在被巧妙掏空的圓木中,連輯毒犬都聞不到,真是鬼計多端。我在醫院住了十幾天,因爲小腿也受了槍傷。這十幾天我天天流淚,所有的人對我投以萬分的同情,以爲我爲自已的遭遇而哭,又有誰知道我是爲母親和安迪而流淚呢?昊昊的手沒有好就被我父親接到自貢去了,我知道自已沒有能力照顧他,隻得看着老爸将他帶走,同時,我把對王鑰的恨多少也放在了無辜的兒子身上,因爲他長得太像王鑰。安迪的父母據說哭得昏了好幾次,他們自然也會恨上我,更不會來看一個打死他兒子的毒販的家屬。倒是徐靜悄悄地來了一次,說是安迪生前讓我給他的兒子(女兒)取個名字,我想了半天,說:“男的就叫安治,女的叫安靜吧。”徐靜沒做聲,起來徑自離開了醫院,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務。後來,徐靜兩個名字都用上了,因爲她生了一對龍鳳胎。* y$ D6 V; I( l( W
我出院的時候,收到徐靜的來信,說安迪結婚前就向她坦白了和我的關系,她沒有過多地責備他,因爲她很愛他,所以,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接受了我。而我,再也接受不了家破人亡的結局,更接受不了安迪離我而去的現實。6 u, C6 m+ ^: m/ W# |- Y( `4 S. W
“是我害死了安迪!”握着染滿安迪鮮血的祥龍玉佩,這個想法病毒一樣在我身體中擴散開來,我不能自拔。
# X- u' J5 V- }4 N( M$ z正月十五之夜,月光如霰。徘徊在淩雲寺前,耳聽着寺院内傳來天籁般的誦經聲,我在九曲棧道最高處的平台上沉思。大江東去,我佛西來,而我又何去何從?這時,天上的月亮突然變成了九個,又大又圓,明亮得白日般耀眼。“這是不是佛經中常說的月華?”我想了想。管他的,我要和安迪在一起了,耳邊隐然又響   起了那首梅豔芳吟唱的《親密愛人》:今夜還吹着風,想起你好溫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松......。曲調溫柔纏綿,高低相和,如細語輕訴,讓我想起初識安迪的時刻,那個夏天的夜晚,那陣還飄着紅酒香的風以及和紅酒一樣閃爍的警燈,兩行熱淚如無聲的泉水潸然而下。這時,安迪突然出現在月光中,還是那身警服,吹着口琴,言笑晏晏,身後波光粼粼,大江上紫氣飄浮,禅林内聖香撲鼻。我走到懸崖邊,漠視那奔騰而下的濤濤江水,對着月亮欣然跳過去,如跳過一條陰陽相隔的河流,安迪的手伸了過來,我緊緊地握住它,像握住一個千年的夢想。
# F0 Y& u7 p. G; F: F: K“安迪,好美啊。”身體急速下墜時,我從心裏呐喊出來,那麽舒暢,那麽蕩氣回腸。$ ?: O/ Q$ s+ v
我沒有死,被一隻手拉了回來,不是安迪,是一個和尚,老得胡子都白了的和尚。
& }0 o3 c/ l9 U0 m/ F4 f) f“你爲什麽要救我?我自已都不想活了。”: Z( A, ]4 l" \0 @& \- w
“阿彌陀佛,老僧淡然。”
. I/ C# D) B% r- _. t* D8 N+ E" l“淡然?”) |. W, @$ g0 u- d
“對,峨嵋中峰寺淡然。不是我要救你,是你朋友。”# C+ C1 z8 v5 B5 E- L
“你胡說,淡然大師已經死了快二千年了。”
3 Q! R" ~5 H' Q8 t: J; ]  t" O“施主,人生雖苦,卻也不必自戕生命。是你朋友要我救你。”
+ v% A) j; r, O2 p, E' T5 Q3 J4 g& P“我朋友?我還有朋友?”
6 y' O( u' u- @( ~$ J) t" b“他叫安迪”
8 p5 o( n1 J5 X5 {. |0 x“什麽?”1 I$ s) r0 a) i8 s9 T# g/ t4 f
“我正在打坐,你朋友出現在我腦中,求我救你,讓我告訴你要好好活下去,說這是你答應過他的。所以我來了,還真是費了不少勁,差點打濕了我的袈裟。”  [4 e) s3 v+ r8 F5 R( F/ h
我怔怔地坐在寺門口,知道老僧是在我墜水前拉起我的,至于他如何做到的,我不想知道,我知道,他假托安迪的話不一定可信,但如果安迪不讓我死,我就得活下去。我要到重慶去,每天陪着安迪,永遠和他在一起。* _( |6 b' E: W+ l  x+ w
3 P0 M2 k% N6 J4 j6 ~
三年後,陽春三月,歌樂山下,綠草勝花,桃紅谷翠,遊人如織。我帶着客人走在和煦的春光中,微風拂面,有如輕歌。
! G- D) V& n+ g7 f“對不起,我可不可以和你說說話?”& [1 m6 n, `1 \* X- \4 F; r
我看了對方一眼,卻是個十分年青的警察,單眼皮、大眼睛,清澈如水。白白的臉上在右邊裝飾   着一個淺淺的酒窩。我心裏一震,說:
3 ^) ]/ Q1 s, v' a! v+ Y% m“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你。”
% G0 P# l9 M+ w6 r- X' k“我是這兒的警察,我們的中隊就在那邊。”他用手指指停車場後邊,那裏的确駐着一隊警察。
& w0 d5 F5 o1 V7 d3 V# c3 `“我不認識你,不想說。”我冷冷地說。
5 t2 A3 D; m5 x( h; h1 f. f2 A3 V“我認識你,你叫小治。”$ ~' B7 T+ [; C) `
“哦?”  M; T  W% \, g" h& h
“我常看到你帶老外來這兒,你的英語很好,我想跟你學。”他一臉真誠,我幾乎被打動了。但不行,除了安迪,我心裏已容不下其他男孩。6 _  h; h& V( z2 M
“我不想教你”我冷冷地說,轉身就走。
# a% |  ~( I5 S2 a/ j( X“喂,你還沒問我叫什麽?”: K2 _3 g$ _# f* |$ Z' l6 V) `
“不想知道!”+ H) L  V2 ~6 @1 J9 T4 n! u
“我叫安迪。”
% M! C6 g  n7 r7 [“什麽!”我腦袋轟地一聲,如被雷擊。- ]8 ^; m3 s; q: {+ d/ \
“我叫陳迪,安迪是我英文名。昨天才取的。”6 f+ ]9 l4 {1 _2 i2 G
“誰給你取的?”我有點憤怒。
, n% r& v# V% e% m! S& |  o+ V“說來你不信。”小警察的身體向我靠了過來,以示親熱。“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大哥,也是警察,他讓我取這個名字,說這樣你一定會教我的。”* c) a7 o; E+ T( s1 K9 I- ?
這是真的嗎,安迪?你是不是怕我寂寞,你才讓他來到我身邊的?我心中波濤起伏,再也無法克制,我抱着小警察,大聲說:' E  w9 t% F$ c$ c! {  K
“安迪,安迪!”0 H: H; y' k0 I' [  Y! @8 {$ l2 q% c, G
小警察被我注入的激動情緒感染,趁人不備偷偷地在我脖子上親了一下,然後一跳一跳地邊往警察中隊那邊跑,一邊說:
: B$ q! r/ m0 g“小治,我先去隊裏請個假,然後在停車場等你!”$ S/ x. J  m3 p8 R3 C' r# Y+ K
那語調和安迪一般無二,那背影讓我呆若木雞,手中杏黃色的導遊旗不由自主地滑落到了地上。
发表于 2010-4-9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后面还有吗?
发表于 2010-4-9 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看!
 楼主| 发表于 2010-4-8 02: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情諧" N7 x' F* J( B4 T+ Y5 E
過了兩天,我正吃晚飯時,天空中傳來一陣陣滾雷聲,狂風吹過,飛沙走石。外面有人打門。老媽說“一定是小鑰來了”說着就去開門,沒想到卻領進一個警察來,更爲可氣的是就是那個小警察。沒等我開口,他搶先說:
6 Y4 {8 c, S2 U1 t8 p1 J* }7 v“我們前兩天在景區拾到一些東西和錢,從身份證上得知是你的,所以給你送來了”
% f! p7 Y; c1 R! y8 a" i! Q老媽一聽,喜得手舞足蹈,也不知說了多少聲謝謝,就像胡屠戶得了範進的銀子一樣樂得忘了形。我心裏明白,卻不知他什麽時候拿了我的身份證。我淡淡地說:
2 C" k; t  n7 `  g" a3 t7 h“謝了,警官,這錢倒不一定是我的”
  y( H  Y1 y& k: h' E6 o8 l8 ]' X我媽說我是失心瘋,前幾天才說錢掉了。我說是不是要寫一封感謝信,他忙說不用。這小子裝得倒老實。我恨得直咬牙。偏這時暴雨狂下,外面電閃雷鳴,大樹都被連根拔起,水已經将門外的小巷全部淹了,一直快到半夜,雨卻更大了。老媽說:
$ k6 U5 N3 b  c. D# w2 {; g0 T“幹脆你就和我們家小治一塊擠一晚吧。”! X& c" ]) q% z$ n0 g. p
小警察看着我說:& k3 [! x% v9 ~0 T8 D  T9 v  w" W
“這,這怕不行吧?”老媽大聲說:
( {6 S3 w  F( ?5 R3 r5 R“我說行就行,小治,帶這位好警察到你屋裏去吧,我早想睡了。”
9 c. f! G7 J1 ^! X: j# I7 H# s+ o說完,竟扔下我走了。我隻得回到自已的房間,小警察在後面跟着,像罪犯一樣。進了屋,我關上門,指着他的鼻子說:, v- n1 v+ Q0 e# _* }
“你好不要臉,居然找到我這裏來了,你想幹什麽,求你了,放過我吧。”
; w) h) d& b  n7 s! `他隻是說:
1 f7 i( e+ }4 M3 Y. o" r“我隻想把錢   還你”: K4 X  V4 M( m' K  q; C
“想不想和我一起睡?”5 k% h, x3 U" I1 S( P4 ]7 R! t% q0 T
他指着地闆說:
' F  }' u, B% \, ], N% M“我睡地上。”
8 R& S: u0 i- t8 R1 ?& k我嘿嘿兩聲倒床而睡,順手關上燈,說:% e7 e" [# a% I; ^( U
“你最好晚上給我老實點,不然我殺了你!”% |' n6 d! K' L0 j0 u
這一夜因爲下雨,涼爽宜人,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小警察抓起我扔給他的毛巾被自行在木地闆上睡覺。我也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反正他還算聽話,沒來騷擾我。三點過時,一個炸雷将我打醒。我睜開眼睛,見小警察坐在地上。可能發現我醒了,他倒下去裝睡。我懶得理他,獨自睡去。早上,天真是晴了。太陽還沒有出來,小警察就開始把我喊醒。撞了鬼,問我廁所在哪裏。我沒好氣地将他領到那兒。回來看見他的制服放在地上,我拿起來,覺得很好奇。自已穿了起來試。到鏡子前一照。自我感覺很不錯。這時,一個聲音在後面說:
* J$ T. G5 M% u1 v5 s7 @9 I, h“很好看。”
8 N& ]7 |9 n- P7 q9 }0 Y我回頭一看,小警察站在身後,光着上身,下穿短褲,兩腿間那東西時隐時現。我又想整他,順手把門一關,一隻手放在他乳頭上,另一隻手插入短褲去捏他的老二。2 I5 R7 O# I: v* L/ Z2 {1 s: E
他有些驚慌地說:# E9 k" P: D7 o* q& n
“你要幹什麽?”* V8 T; ?& O5 j2 S6 f
“你猜我會幹什麽?”
0 f( A, [" m. ?) N# w“你不要再亂來,我不是來找你做這個的。”+ y# l$ N9 k1 T' a# q3 j
我不容他再說下去,一下吻着他的嘴,有力地吻,不讓他叫出聲來。然後雙手同時使勁地掐。他痛得大叫,但聲音卻是悶響的。我得意地再使把勁。突然,砰的一聲,我重重地飛倒在床上。隻見小警察滿臉怒火,手擺成一個擒拿招式,大聲說:
! E7 a) F# Y# B% j# y( S“你不喜歡我算了,但你不能這樣不尊重人。是,我喜歡你,算我自找的,但你也說過喜歡我的,我想你恨警察隻是有心理舊疾,沒想到你根本是在整我。告訴你,我在警校是連續三年的散打冠軍,以後再這樣我也殺了你!”% j1 ?6 s( O$ i. b3 C- t
說完,他瘋狂地沖過來,從我身上扒下那警服,然後   穿上它,漂亮地扣上皮帶,轉身向外走。" o2 q% N. P4 K* w
我歪着頭得意地說:“喂,那個,你沒穿你的鞋!”
0 i: P$ _  }; t3 W他回頭白了我一眼,一邊穿鞋一邊說:“我不叫喂,我叫安迪!”* J  p2 _/ e$ \. K' P) ^, J. ~5 m
“哈,這名字倒是挺洋氣!”我油腔滑調地說。5 ^7 Q& [  T) U# z9 n
“比你的好聽,劉小治,小流氓還差不多。”; V4 Y0 O+ g$ X8 e; p; }
“你來抓我呀,小玻璃!”* L* _, ^, i! _# D# j( z
我脫下内褲,挺起下身向他抖了幾下,并朝他不停地擠眉弄眼,整個表情充斥着嘲諷。他突然往地上一蹲,大哭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我開始覺得好笑,後來覺得自已有些過份,最後懼怕老媽聽見,忙跳下床來拉着他的手求他别哭,哪知他卻更變本加利,這一下我可吓壞了,要是讓老媽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是是非非,那準得把她氣個半死。于是我又故伎重施,試着封他的嘴,臉還沒挨攏,就被他一巴掌狠扇過來,打得我眼中金光燦爛,眼前一片輝煌,倒在床上做不得聲。這一下他卻停止了哭,反過來看我的傷。一個清晰五指印上了我的臉。我的皮膚并不白,但這手印還是很明顯。他顯然是很後悔,對我不停地說對不起。我理解他的心情,雖然臉上很痛,還是勉強說了聲沒關系,不過我說我媽問起我我當如何解釋呢?小警察立刻手足無措,急得額上直出汗。我有一點自責。就說你上午不上班吧。他說不,今天是星期六。我說你上床來我們多躺一會兒,說說話,等印消了我們再出去吃早飯。
+ R. i" u% N6 O* _他小心地問:2 C# ]1 S+ @# n8 k! y4 n2 Y
“你不會又整我吧?”9 M5 y( U0 [3 T) F6 b& |6 C
“你那麽厲害,現在我還敢?”# R  ]6 J4 u6 Y$ y
“下次我不打你了”
  E3 h! Q& I+ U“還想下次,安迪,你真是得寸進尺!”
9 Z6 |) Y% P4 m于是我們倆并排躺着,中間隔着一個枕頭說閑話。事後我才發現,我這輩子還沒有和其他人說過這麽話,話題那麽寬,讨論得那麽深刻。這小警察看來還不是那麽令人讨厭。
! B7 M6 N+ k5 F9 ]+ v+ ^; I" O8 ~: f* |最後,我說:7 Q: W) o: m0 m& W3 {: Z
“安迪,我們倆個是不可能的,因爲我不是你們那種人,不過我很喜歡你做我的朋友。”/ D' K" p1 `* ?; y2 c
聽了我的話,他顯然很激動,動情地吻了一下我的臉,我瞪了他一眼,他立時露出惶恐之色。
0 w+ \2 Z  E! Z0 O; B我笑着說:, e6 m# N6 |' g' {+ N2 d) H
“下不爲例。”# P3 e+ n& T, j
他高興得跳起來,穿上鞋和我道别。我讓他等等,我送送他。他受寵若驚。我倆并排着出門,在門口遇到老媽,她剛從菜市回來,叫安迪留下來吃中飯,安迪說要上班,老媽隻得作罷。
$ [4 h' g' s* p; r& `突然,她問我:“你臉上有個手掌印,出啥子事了?”
' V) l2 E8 q6 q% _安迪臉一下子紅得如爛市的蕃茄,整個表情如同當場被人抓住的偷雞賊。我忙說是自已打蚊子打的。
2 Z% m3 y. r5 J2 Z6 [4 u7 D: m老媽說:“這怎麽可能?”, d: {& _+ |6 q) U, i  M8 J* j
“不可能,那是誰?難道是安迪?”我大笑起來。+ |& V( K8 z( u0 |7 W# l$ Z, t
老媽熱情地和安迪道了别,引人注目的嗓音真要繞梁三日,久久不散。我們倆走在靜靜的小巷中,青瓦白牆,長長的石闆路就像我的心情一樣,無止無境。巷裏沒有别人,身邊隻有幾隻紅蜻蜓在雨後的空氣中追逐着我們飛來飛去   ,兩邊古宅飛檐矗立,整個世界靜得隻聽見兩個人的心跳。這一個早晨就這樣深深地留在我心中,如千年前就镌刻在我心中最隐秘之處一般。後來,當我永遠地失去了安迪時,我分明聽到我心中那鑿刻之聲還在回響,也隻有回到這條小巷,我不平靜的心才歸于平靜。也許是從這一刻起,我開始愛上了安迪。  
; ?+ t' o/ n. |2 K我和安迪是在街口轉角的地方分手的,也許是感覺不能再這樣來我家,街口的人雖然很多,他還是偷偷地牽了下我的手,很用力地握着,知道我不會和他争執。有那麽多熟人,我隻得由他,臉上不時地擠出一些笑容來應付同樣不是那麽自然的招呼與客套。中國人在某些方面很有做職業間諜的素質。幾乎我的每個熟人都注意到有個陌生人和我走   在一起,還是一個警察。所以,人人都問這是誰。而我也顯示出一種政客的機敏,把安迪認做我的表弟。到了街心,安迪放開我的手,故作親熱地對我說:) w3 _0 |$ t  C; C9 z. F. u1 F
“表哥再見!”4 d) t2 f4 I; ^' |
然後朝我擠擠眼,就很快地走出街口,消失在那邊喧鬧的汽車和人群中間。我聳聳肩,仿佛卸下了千鈞重擔,輕快地向王鑰工作的地方走去。其實,她工作的地方也就是一個小店,不同的是她是老闆和雇員,自已管理自已,自已給自已發薪水。這小女人是從雲南那邊過來的,具體是哪兒我也記不清,倒是我媽對她特别了解。總共才在她店裏買過三次東西。第四次就帶着她到了我們家,無償地将我家那間沒住人的屋子給她做倉庫。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是沒安好心。這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姜是老的辣。我倒真佩服我媽的眼力,所以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一來二往就和王鑰打情罵俏起來,很快就滿足了她老人家的心願,恐怕現在我媽就隻剩盤算着如何辦酒席了。
& Q+ Y7 N! r6 d快到王鑰的小店,我發現有些不對勁,一個黑黑的,高大的男人正和她比手劃腳地争論。漂亮的女孩麻煩也最多,不時有些人想在她那兒讨點便宜。我三兩腳跑過去,将衣袖挽起來,大聲問那男人做什麽。那個人回過頭來,倒把我吓了一跳。他模樣倒還要得,不過目露兇光,眼瞪起來,讓人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涼意。我往後退了兩步,舌頭有些打結,說:“你,你要做什麽?”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朝我吐了一口痰,恨恨地走了。等他走過了馬路,我大聲叫:! I1 j; V$ ~' G  b2 |
“你狗日的有種回來!”7 J* N5 _. P4 h4 f9 ?
那人回過頭,對我舉了下拳頭。王鑰趕緊過來拉住我,我哪肯罷休,嘴裏不停地罵。王鑰說:
; o1 j  W9 K" E: d8 n2 N“還裝什麽樣子,人家早走得沒影了!”
: y, p5 l$ u5 ]8 ^“出了什麽事?這個人是誰?”  
( S4 M9 W9 w6 |1 {* Z“一個買東西的,硬說我的煙的假的,簡直是吃飽了沒事幹!”! O- @7 ^9 ^* x% A" n/ Q
“他不會做什麽,隻不過是想制造機會和美女多說說話。”5 f, D7 f! Q" k8 w) n
“這個時候你倒來開玩笑,剛才對着人家吓得往後退,哈,還沒我膽大!”
$ P% F4 @$ X8 y) E/ R+ s  L“我?我是不想和這種民工一般見識,簡直掉價!”; |' c( M# V/ ?8 S' N
王鑰從鼻子裏放出一聲輕蔑的笑聲,仿佛是見了天下最讓人覺得掉價的東西,我打了個哈哈,就鑽進裏面的小屋中,躺在床上,打開電視,然後像往常一樣在上面蹲着,王鑰進來把我拖起來,命令我去煙草公司給她進點貨。我笑着說:
7 N. k' |- H% l“你還真的賣正品啊!”* s9 r( J$ c& i9 L
她氣了,拿起雞毛撣子向我劈頭打來。我跳着跑出門,騎上樹下的自行車就走,背後傳來一陣響鈴般的笑聲。   
. d; R% @# A6 g7 s; T" `6 r八月的一天,王鑰關了店門,回雲南老家,我假裝吵着要和她回去,她說不行,她這次去是想說服她爸讓他同意我們之間的事。據說他爸反對她外嫁,因爲他很恨四川人。我沒見過她爸,心裏就想象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來,所以也就作罷。其實,我也有很多事,這個季節很多團要帶,一年之中就靠這兩個月。不過,我知道,對女人,該裝的還是要裝,如同婊子們有時得裝裝純情,貪贓的官員在台上裝裝廉潔一樣,煞有介事的,倒使我覺得不去演戲有點委屈自已。不過,事情很快就對我不利起來,老媽偏在這時回了娘家成都。以往都是老媽出去打麻将,王鑰做晚飯,我吃現成。這下好了,天天晚上吃方便面,吃得我吐。一天,我正在大佛帶團,用流利英文和生硬的法文對一群來自法蘭西的客人講解。這時,手機響了。我對興緻正高的客人們說:“EXCUZE   MOI!”然後,走到一邊去接聽。裏面傳來一個千嬌百媚的聲音,倒象我養了一個情婦。大概的意思是說有人爲我在海棠大酒店訂了一桌酒席。我問是誰。對方卻說訂的人爲了給我一個驚喜,不讓說,讓我晚上六點半準時去。我想一定是王鑰那小女子回來了,心裏非常高興,這麽久了,我心裏早想和她來上一晚。于是,我草草地結束講解,連自已最引以爲榮的崖墓都講得心不在焉。結果,客人明顯有些不滿意,不過小費還是給了,沒有以前那麽多。
+ w: M# d0 }5 q8 v六點二十,我精神抖擻地走進海棠大酒店,報了姓名。一穿着大紅旗袍的小姐将我領進樓上的一個雅間。裏面沒有人,桌上點着一根紅燭。我想,這小女人倒還浪漫。這時,一個同樣打扮的小姐推着一個小車,上面放着點着蠟燭的蛋糕,緩緩地走了進來,一個有音樂盒的卡片正發出祝你生日快樂的曲子。我眼睛一濕,這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不過,從小到大沒有人給我過個生,我老媽像是和生日有仇,不僅自已不過,連我也被禁止過生日,而且也不準去參加别人的生日會,她這種對生日變态般的痛恨讓我學會了在别人那兒找平衡。我常常在班上說某天是我的生日,一年生幾次,比觀音菩薩的還多幾次,自然我的壞毛病中又多了一個,那就是說謊話。我擡頭看看天花闆,然後閉上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悄然滑落。這時,一個聲音輕輕地說:
- b8 x% g3 U8 f5 p# ?2 I6 ]/ e“許個願吧!”
% s8 c- J: D3 b* x) V$ v我回過神來,吓了一跳。睜開眼睛,見安迪身着便裝,手裏捧着一束鮮花,站在門口,笑容可掬。我往後退了一步,說:$ Y4 H- P7 N* S/ b
“怎麽是你?”他尴尬地笑了笑說:2 z) ]. V- a' a" @+ S" |/ S
“我沒别的意思,隻想祝你生日快樂,我說完馬上說走。生日快樂,小治。”
  I7 K% r/ C$ i& @2 a6 [2 q5 G2 R我走過去,一把拉住他說:. E% [( i, {3 k# L- k/ H  J
“THANK   YOU”,他掙紮着離開我。我說:
8 |" ]4 i. I$ G+ M1 N+ }$ d/ z“安迪,你不要走!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很不好過,我一個人在家裏,快要悶死了。從小到大,沒人給我過個生,包括我媽。這是我的第一個生日PARTY,雖然沒有多少人,但你走了,我就一個人在這兒,還有什麽意思!”8 Q; V0 e0 C& E2 I; Q
說完,我就哭   了起來。安迪吓壞了,忙過來安慰我。我像個孩子似的,倒在他胸口哭得越加兇了。後來如何我不是很清楚,不過這一天晚上我喝了不少,吐了兩次,然後又逼着安迪帶我回了他家。在他家浴室裏,我強行吻了他。雖然當時我不是很清醒,但我至今仍記得從他臉上滑落的兩行熱淚,那麽清晰,那麽令人心動。我捧起他的臉說:
6 y$ c+ X0 \' b9 ^# a“安迪,我現在明白,不論你是男是女,是警察還是其他人,我從心裏知道你是真的愛我!”
' o1 D, x0 G3 [( U2 v這時,我聽到了哭聲,比我的還大。于是,我們兩個抱成一團,任憑水将我倆淋得一蹋糊塗。是夜,我倆終于赤誠相見。我從未想過要愛上一個男孩,更沒想過要和一個男孩真正地愛。不過,當這一天來到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麽自然,那麽美好,仿佛我中了蠱毒,而且很樂意。于是,在我二十六歲的時候,我又戀愛了,這一次的愛戀是我這一生刻骨銘心,卻又是深埋于心的。
7 A# W2 n  s& H2 }  R+ s. d第二天早上,我頭痛得很。安迪從外面買了早餐,服伺我吃下,然後穿上制服去上班。我叫他過來,在他臉親了下,說:3 s: V% }3 J: V* x5 S( m
“這輩子你就做我老婆吧!”) I3 c( j* o# r4 H6 j* r% Z( ^; Y
他笑了笑,兩個酒窩裝滿了醉意,說:4 @. W- a& u$ I) Z5 x
“我才不做人家老婆!”
4 y, s# b- `& \" b“你還得寸進尺呢!安迪”
9 M( j4 q6 W( k0 O5 I% S7 D他又笑了笑,對我俏皮地敬了個禮。我的一把抱住他,親着他的臉頰,說:+ l4 j& T$ a, \) i- l8 b- Z) M# ^
“安迪,你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在一起,是不是?”! n6 J7 a) z* l6 g+ Q+ T& G
他點點頭。
/ q5 h% M+ X$ B“你要結婚,我也要結婚,不過我們還在一起,是不是?”
! }+ ?& C9 [" V0 q他又點點頭,說:
. p; a8 e& i/ j; [7 \: U“是,不過我不結婚。”0 F' S3 ^9 G  b0 i8 }
我說:+ v/ o; D4 I4 t' ~% r7 V7 N
“你要聽我的話,是不是?”, @( i9 v- E0 q
他再點點頭說:
% t; W: w! J, {3 q“除了結婚,一切都聽!”+ A: _- N8 z0 a
我說:“一切都聽?現在我要你來安慰下面,你快含吧!”5 F& |: F" ]7 n" K/ o3 a
他給了我一拳,将我打倒在床,說:
7 D" w( @3 R5 a' W  a% J2 U% V“你簡直是壞得無可救藥!”& \+ S6 ]& _7 l5 n
然後,他粗暴地扒下了我的内褲。一陣陣快感向我襲來,我看見潔白風帆在深藍色大海的浪尖上飄浮,金風萬裏,椰林戲浪。我大聲叫到:$ A1 l% H- B3 s, ]3 j" P. C
“安迪,你看見了嗎,好美啊!”4 D% o) O/ y2 L* t  n" ]7 M
而我的聲音卻被這大海的波濤淹沒,很快就消失在無垠的天際。
 楼主| 发表于 2010-4-8 02: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結婚2 E4 ~$ G/ I+ q; q: G* m
九月二十八日,這一天   我結婚。一大早,安迪帶了一大束鮮花來我家向我祝賀并做我的伴郎。他知道,無論我走向何方,始終臉都是朝着他的。從他的臉上露出的真誠笑容讓我感到愛意的暖流溢滿全身。在我的小屋,我關上門,捧着他的臉吻了一遍又一遍。他笑我的天真和癡呆,說又不是我出嫁,這樣生離死别的樣子。我說:
9 ]7 L# V0 Z1 Q( M9 O' ?8 X“安迪,從今天起,我不屬于你一個人了,你會不會不高興?”4 g( Y- r1 ~3 P  e7 w
“我知道你心裏隻有我,我不在乎!”( D, z+ o- g2 X& L( N
“可我在乎,我不相信自已,因爲我怕我以後愛上我老婆,其實我也很愛她!”* |9 }- n; o1 G  {# b
“這個沒關系。”. G9 d; a* i+ d2 F6 g: q. f& h6 i
“我想今天最後完全擁有你一次。”
. w( J+ L! r5 R5 b( G; m. ?' y6 ^9 X他點了點頭。于是慢慢地脫掉自已的衣服,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令人心動的結實而細長的身軀,白晰的皮膚在日光的映照下令人眩目。我邊脫衣褲邊說:
4 D. z( r2 `: a$ e" \8 L% J7 G/ c“安迪,我以後隻想看你穿警服的樣子!”于是,我将他緊緊地擁住,在他嘴上狂吻起來。他喘着粗氣,一隻手伸進我的内褲,我開始呻呤起來,像癱了一樣在他身上趴着,慢慢蠕動,好像快了就要把他吓跑一樣。這樣,我把我新婚的第一次給了他。不過,我很快樂,不僅是因爲這一天我結婚,而且是因爲我同時擁有了兩個我愛的人。安迪是個喜歡男人的男孩,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娘娘腔,他是一個男人味十足的男人,從這一天開始,他是我心中的結。
4 }! o, ?$ B0 @我的婚禮辦得很熱鬧,也很俗氣。我的老婆是第一次見到安迪。不過從老媽那兒早得知他是個警察。所以,她莫名的不高興,說站在台上被一個警察押着,一點不吉利。我說人家又沒穿警服,這不算什麽。王鑰聽了,打死不幹。她的爹,我的老丈人,先還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聽了她的話,也加入到反對的行列中來,而且特别賣力。開始,我曾懷疑他是不是王鑰的父親,因爲他對我和王鑰都冷淡得像兩家人。這時候至少還看得出他和王鑰多少有關系的。我和王鑰的事據說他是反對的,因此,我也對他沒好臉色。至于結婚嗎,也沒辦法,那是先上了車再買票,還外加一張兒童票。所以,那半截子老頭隻得同意。我們三個爲安迪的事争論不休,最後伴郎換了别人,那個人我一看到就想吐,一副娘娘腔相,至今我都不知道是哪邊的親戚。于是婚禮還是鬧喧喧地舉行,從中午鬧到晚上。安迪被剝奪了伴郎的資格,直接貶爲傭人,忙裏忙外,好像祥林嫂,任勞任怨。賓客都走完後,他陪着我們從飯店回家,到了街頭轉角處和我們說再見,一臉滄桑的樣子,好像時間過了幾十年。回到我們家小院,又隻剩下我們家三個人,王鑰的親友們好像是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的,又突然遁土而去一樣。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站在院中央發呆。王鑰說自已累死了,先回屋睡。自從她有了以後,母親就禁止我們同房,好像要一直守着小孩出生。我和王鑰在家演牛郎織女,老媽扮王母娘娘,家居生活就是一台戲。兩個女人一個男人。我這天晚上很苦悶,于是,晚上十點過出門到河邊散心。一個新郎在新婚之夜獨守空房顯然有些荒謬!河堤上一片寂靜,偶爾還有一兩聲蛙鳴,叫得老氣橫秋的。天上的星星像皮膚不甚光滑的女人臉上的雀斑,東一顆西一顆的,卻引人注目地挂在雲簾上。靜,太靜了。我點上一支煙,那火光倒像鬼火一樣,幽幽然恍隔人世。我如遊魂一樣,在城中轉來轉去,直到差點被警察當作流竄犯關起來。我隻好說出安迪的名字,這倒還真管用。那些警察沒幾分鍾就将他叫來辯明真僞,讓他把我領走。走到無人之處,安迪問我如何這個時候出來。我苦笑說:
* u3 {2 C0 f! \8 w“給新娘子趕出洞房了!”* r! E4 a+ o# V8 @+ P- ]
“是不是因爲我的原因”
. n" k* U0 N# V4 t9 J3 m* H+ R2 T“當然不是!”* B+ Z& o2 g% }" ?" q( ^9 [
“那爲什麽?”
7 r7 t* ]5 B. R8 a0 P我湊到他的耳邊笑着說:: [' l& ]) Q. B+ O+ o* g/ w! [. D
“我先上了車,現在自做自受了。”! |* h% W* \% T1 V1 p
“做什麽了?”5 O% g: F: F. M- B; Y2 v, P
“已經做出兒子了!”
, Z5 S- u' X5 [# y“哈哈!”
( C  e( i7 e& D2 Q8 Q' O于是我們倆都大笑起來,一直笑到小巷口。我摟住安迪的腰,見四處無人,順勢将手插進他的褲腰,說:
  _8 |4 y# W0 Q“反正今天我結婚,要洞房,你來和我睡。”
  y; a6 _* R/ T% y3 W安迪叭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說:
$ K* q/ G* F) Z“找死呀,我又不是女人,更不是你老婆!”5 v! k$ x' l1 w: P0 _  T5 C
然後将我的手硬拉出來,作色道:6 v+ E! g( B8 h" A
“小治,你已經結了婚,不要再這樣亂來了!”4 L! @5 a3 b. Q" G/ m; H3 G
“我就要來!”
; t$ k4 ^' m- `5 k" _! O2 F說着我又去捏他的屁股。他舉起手來要打我,我将臉挪過去,說:
0 z& ^4 \0 H1 r2 y9 W: R“你不心痛就打吧。”
$ I/ u1 Y- \0 E0 Q  f9 |他果然沒有打下來,我見如此,更有恃無恐。抱着他狂親起來,他歎了口氣,隻得讓我胡來了一會兒,然後掙開我,笑了笑,一溜煙跑出巷口那邊去了。5 [* q' R+ K% `8 j$ l4 N4 P
結婚後的日子是忙碌和快樂的,有了母親的幫忙,我和小鑰過起了小姐少爺的生活。小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安迪有時來一、兩次,但再也不敢和以前那樣放肆,我們隻能做賊一樣偷着找機會親近一下,可小鑰娘家卻根本沒有人來過,倒是像不法商販賣了假貨一去不返一樣。不過小鑰倒很想家了,年前居然鬧着要回雲南,我說你肚子那麽大,回去不方便。她讓我和她一起回去。我拗不過,隻得和她一同去雲南。臨行前,老媽不放心非要和我們同去,我和小鑰堅決反對。老媽隻得千叮萬囑地送我們上了火車。到了昆明,我們換乘汽車,一路上颠簸了不知多久,終于到了王鑰的家,那是中泰邊境   的一個小鎮,到處是圖畫中才有的吊腳樓和滿地亂拱亂跑   的豬。   那裏的人就像敞放的豬一樣,做什麽都無拘無束。從寨子的這頭從到那頭短短十來分鍾的時間,我見到了各種裝束的人,顯然不屬于同一個民族,甚至不屬于同一個國家。王鑰卻   能和他們一一打上招呼,用了不下三種語言,我卻一句也沒聽得懂。仿佛自已是個外國人,不經意間走進了陌生的國度。更讓我吃驚的是有幾個人擠在一起,居然在光天化日吸毒,那份悠閑倒像是在四川的茶館裏喝早茶。我吓得心裏捏了幾把汗,擋在王鑰的前面,腳步卻沒有應有的那種堅實。王鑰對此反倒是一點不驚詫,家常便飯一樣的表情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那些人野性的眼光在她的掃視下立刻像觸電一般收縮起來,彈簧樣地回收。我心裏有些不懂起來,隻好想當然的認爲他們之間是熟人,怕在外人面前丢臉,所以如此。沿途的槟榔樹和木樓雖然極具異國風情,但樓房大都陳舊破敗,吊腳樓下面堆着草,圈着牲畜。我對王鑰的家的期望經曆了從向住到理想破滅的整個曆程。所以,當轉角處出現一幢宏大而精美的屋子時,我立刻把它當做了神廟,直到王鑰那個不陰不陽的父親穿着裙子一樣的花花綠綠的東西站在大門口時,我才明白自已的無知和淺薄。沒想到我老婆家這麽有錢,怪不得老丈人不喜歡我這個窮鬼。王鑰和她老子隻點點頭,老頭子也隻簡單地問候了幾句。我叫他一聲爸,他哎了一聲,顯得既不在意,更不自然。我想大概還是不喜歡我的原因。進得屋來,裏面的陳設讓人瞠目結舌,稍微收拾下就可做四星級賓館了。我像鄉下人一樣的眼神我想足以讓屋子裏的人笑上半年。後來,關上門的時候,我摟着王鑰說沒想到我找了富翁的女兒,王鑰說沒想到的事情多。王鑰家中的人其實不多,沒有媽,連後媽也沒有,隻一個哥哥和一個嫂子。哥哥的樣子很老實,黑黑的,一點不像她,倒有幾分像泰國人。嫂嫂是緬甸人,她說什麽我聽不懂。好在大家沒感情,不至于有那麽多廢話要說,點點頭算是完事。這家人如何謀生我不知道,大概有錢人不需要勞動,所以天天在家。隻有老頭子偶爾外出,有時一夜不歸,這樣我反倒樂意,省了每天看到一張秋風正勁的臉。倒是王鑰天天陪我出去玩,玩得我這個以玩爲生的人都覺得累。2 h/ o9 `  f8 @: D# H
到了回家的日子,他們家的熱情卻如火山般爆發出來,送我們的東西多得勝過賈府打發劉姥姥。一向秋風黑臉的老丈人竟然出奇的熱情,好像死人回光反照。拉住我的手不停地說這說那,把憋了一個月的話全留到今天來說了。上車時不住地吩咐我們小心,讓我看好他女兒,看好東西,說是路上小偷多。拿着那麽多東西倒是苦了我。一路上又有多個檢查站,有的查得緊,有的查得松。我和王鑰就一路上爲這些東西争論不休,依我就想扔了算了。王鑰當然不讓,并一一列出這些東西對以後生小孩大有用   處等等。我隻好妥協。從雲南回到家中,累得我半死。老媽見我們回來,第一件事是看王鑰的肚子是不是安然無恙,第二件事就是對着一大堆東西手舞足蹈,丢足了我的臉面。
2 Y4 v0 ~$ W1 `  k9 t8 T過年的日子反倒是冷清得很。我們家在這兒并沒有什麽親友。老媽的娘家在成都,老爸的老家在宜賓。至于老爸什麽時候死的我一點印象也沒有,隻記得老媽一個人在家裏哭,後來就對我說老爸死了。那時我才一兩歲。家中死去一個人對我來說用不了一二個月就忘記了。隻是後來看人家有爸爸,自已沒有,問老媽,她回答得很幹脆。說早死了,骨頭都爛沒了。既然爛沒了,也沒有了個墳,所以我從來沒有去掃過墓。每逢過年,家家年飯前都給先人們上供,初中的時候,有一年我也學着給老爸供點飯、菜和酒之類的東西。老媽則出奇地開通,将我準   備的供品順手就拿來喂了狗,說我們家不信迷信,這一套不要做,與其浪費在死人身上,不如喂狗做做善事。我回答的話差點氣得她吐血。我說你說得也是,就算老爸有靈,你十幾年沒給過他一口飯吃他早該餓死了幾回,投了多少胎,哪還能吃我們家飯。那一年大年三十的我媽哭得過昏天黑地,比舊社會要飯的看起來還凄慘。打那以後,每逢清明、大年我都到外面去給我老爸燒香上供。畢竟他生下了我,把他的臉傳給了我,不然,我媽那張臉長在我頭上就不是這麽令人樂觀了。所以這一年過年這一天,我打電話找安迪,讓他陪我到河邊去給我老爸上供。那天他正值班,穿着警服就來了。在未冬的寒風中,他顯得那麽挺拔,英俊。我看呆了,燒完香,我忍不住哭了起來。安迪過來握着我的手,溫暖的體溫如一股春潮。我說:
+ M( e/ S5 z& ]% V% L/ ~# \“安迪,下輩子我一定隻要你,不管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v+ _$ B% z" f% f+ F
“我等不到下輩子,我要這輩子”
* A' i9 Y% a2 N7 G# Q: A6 ?6 ?0 X“這個不難,但也很難”$ z" s, n2 P* F7 p  {7 S
“其實我已經等到了!”6 p* Z9 F& s0 Q: f( P" ^4 ~
我又想起自從我結婚後,再也沒和他一起有過過份的親熱,反倒如知心朋友一樣。我摟住他的腰說:“我想和你過一晚,哪怕什麽也不發生!”
( X3 f7 ?. R( O5 Z/ p  m“我後天要回重慶老家,我爸讓我回去過年。”
" V" L; d: d7 X, o) h6 \* s) {“今天晚上我到你宿舍來看春節聯歡晚會!”
: u! w/ J8 o, {# P8 |  I) \我到安迪家去看聯歡晚會的請示報告既沒有得到立刻批準,也沒有得到激烈反對。老媽早約好了一夥麻婆準備晚上大幹一場。小鑰說自已睡得早,自從有了孩子後就天天想睡,我說安迪一個人在家過年很孤單。老媽讓我打電話叫他過來吃年飯。不過,安迪沒來,說是隊裏有飯局,老媽嘴裏不高興地嘟嚨了幾句不滿的話,像沒能賣出一件東西的推銷員,一眼就看得出在臉上大寫的不爽二字。我沒敢去招惹她,知道随着年齡的增長,她應有的母愛正一點點地被更年期變态的歇斯底裏蠶食。年夜飯後,王鑰和老媽在院子中放煙花,我洗碗。等我工作完成時,春節晚會開始了。我坐在沙發(違規詞)上,心不在焉,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表情完全不上路。八點半過一點,老媽的那些麻婆朋友們斷斷續續地來了,湊成兩桌還差一人,于是王鑰先頂上。我終于抓住機會跑出門去,直奔安迪那兒。這一夜,路上靜得沒看見幾輛車,更别說打的了。我氣喘着推開安迪的門時,見他正一個人坐在那兒,神情呆滞。見我進來,他臉上立時有了光彩。我關上門,很抱歉地說:- k- k* a# q) f8 r& ?
“對不起,我盡力早點來,不過還是沒能做到。”
9 r7 L) M3 ]8 g* ~7 h看着我累得那副樣子,安迪不好意思起來,說:: q0 H! W- O2 s: s' P! _( B; U" c
“沒關系,我也是剛吃完飯回來,隊裏的人都去打牌了。并且,這還是我不好,大過年的,拆散人家一家人團圓。”; m- X- W+ Q# x0 u( B/ m" N4 L
“我不要你這樣說,安迪,你不也是我老婆吧?”* Y* H. l: _$ y) R
他聽了,從沙發(違規詞)上跳起來,一下把我撲倒在地,騎在我身上,雙手掐着我的脖子,說:
6 _: a6 \' t* ]. A1 h, l: |“你再占我的便宜我就----這樣殺死你!”我作勢叫了起來:  V5 C  K% B7 }, q% _5 i( n
“大年三十,謀殺親夫,救命啊!”: [% I6 Q; H! c) g2 k1 L, R
安迪一聽,兩   隻手來揪住我的嘴,說我讓你再胡說,一邊說一邊往兩邊拉。我痛得不行,隻得求饒。安迪得意得學着電影中壞蛋的口氣,流裏流氣地說:7 Z. j2 |1 m5 L: `; `$ B$ G
“小賤人,求大爺呀,把大爺伺候好了,大爺我就饒了你。”
! V7 e5 Q9 e5 w: T6 K我忙順着他說:
' T# o% L& H# I  ]" i. U“求老總開恩,開恩啦!”1 e8 D8 E* a8 |4 c5 b& e$ S' I! L
他一聽,笑得直打滾,我翻身起來,壓在他身上,說:
6 I, v+ O7 J; S  Q“小賤人,輪到我了,看我不弄死你!”
$ A4 c9 h, }1 O& f9 m+ j剛說完,安迪一用力,我就又被壓在地上,臉上挨了輕輕一耳光,人被提起來扔到了床上。然後安迪死死地将我壓住,一邊扯我的褲子和衣服,一邊說看誰強奸誰。就這樣,我很快沒有了衣褲,接着,他也脫得一絲不挂,鑽進被子來,我們倆個赤條條地在床上打了起來,隻有電視裏傳來趙本山那粗俗而低級趣味的笑聲。
8 y, K9 U( s) \: u; F: s下半夜,我睡得很死,安迪什麽時候起床的我不知道,隻是大初一早上很晚我都還在睡,直到一身警服,滿臉疲憊的他站在床前揪我的屁股,我才睜開眼睛。我不高興地說:“你這麽早就起來,不會是大年初一就上班吧?”
# I+ i# l4 q* Z  f9 q2 _“我沒你福氣好,昨晚下半夜就去值班了!起來吃湯圓吧!”" |2 ^) P  Y6 y$ k; [8 J* r
我目光停留在桌上熱氣騰騰的湯圓上,眼眶潮濕起來,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坐起來,拉住安迪的手,說:! T, |& p- {( N" \5 g! g# k/ L
“安迪,我,我發覺我要愛死你了!”9 f" g, O0 @& ]6 J7 f/ `0 B
沒等他說話,我撲過去抱着他的脖子,狂吻他棱角分明的雙唇,他順勢倒在了床上。我一邊吻,一邊脫他的鞋子、褲子,警服和内褲。他沒有一絲反抗,當我的唇接觸到他的乳頭時,他發出一聲聲低鳴,全身有節奏地波動起來,我的頭一直往下往下再往下,直到安迪的叫聲化做怒海狂濤。
 楼主| 发表于 2010-4-8 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老爸0 c% q% H" f4 b* S% B5 \
初二是拜年,可我們家還沒去給别人拜年,倒讓人家先上門來了。那天一大早,我和我媽正在院門口倒垃圾,遠遠地看見一個男人手裏提着一大包東西,徑直朝我們家走來,他大約在五十來歲的樣子,模樣很是文雅、清秀。高高瘦瘦的,長得很讨人喜歡。母親一看,忙拉了我進院,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仿佛躲瘟神一樣。那人敲了幾次門,見沒人來理,歎了幾口氣,又獨自走了。我問老媽那是誰,她說是個讨厭的熟人,然後就再不吐一字了。我不敢去惹她,隻得進屋吃早飯。  
$ F; y$ c* g# t1 ~6 N: W我的早飯是一碗面條,這東西我平常天天都會在街口的小面館吃,所以,今天吃起來心裏特别不舒服,像嚼臘一樣,這足以說明老媽的烹調水平,可她倒吃得津津有味的,難得的是王鑰這女人,居然也和她一樣吃得那麽爽,看見她倆,我仿佛看見一對豬槽裏搶食的肥豬,那種感覺真是令人胃口大開。所以,雖然難吃,我還是堅持到了最後。完成任務後,這天就屬于我自已的了。我穿上了最新的衣服,頭發梳得光光的,皮鞋擦得亮亮的,吹着口哨往外走。老婆對此有些不快,說:
6 z5 z- E- L" P. L“你今天打扮得這麽光鮮,不知是去相親還是去會情人?”
/ L+ p) r% n" S/ x9 o4 r0 r我一時語塞,老媽在一旁大聲說:
$ C, z# V' q# f: F7 c“他敢!。”/ ~3 E4 a. r% a0 F' N0 E
                 ' S& o; S5 q7 w! V/ C
于是我在倆個女人賊一樣目光中吹着口哨快樂地往巷口走去,耳邊響起一陣叮當當的自行車鈴聲。
  f; @+ b: ]. R( K剛出巷口,   一個人攔住了我的去路,正是先前來拜年的那男人。他突然将我拉到一邊,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叫劉小治。我說是啊。他又問我媽現在好不好,我說你自已去看吧。然後推開他向大街上跑去   ,邊跑邊想,别看我媽那種身材了,居然還有男人來打她的主意,真是人不可貌相!就這樣胡思亂想,我很快就倒了安迪那兒,他早收拾好了行李,放在了門外的警車上,人也正要上車。見我來了,他雖然很高興,因爲同事們在場,他隻得壓抑住自已,我亦如此。那些人還送了不少東西,并一個勁地向他父母問好。看來安迪的人際關系處得不錯。去汽車站的路上,我倆沒能說上話,一路上我被那些煙鬼警察熏得睜不開眼睛,好在到了車站,因爲要值班,那些人全都走了。我說:
+ W- U- r% M; q! B' j“安迪,你這些師兄們真是一個個好像神仙一樣,都有吞去吐霧的大本領,差點将我悶死,也不知從哪裏鑽出來這些妖怪!”1 c* P, |9 p$ j7 V
安迪有些生氣,楞了我一眼,說:
+ @8 e* v" _" J8 I“不許你這樣說他們!看不慣你就不要來見我。”那神情好像得罪了他祖先。我說:' u8 z! g! l7 Y) S1 P& ~+ F/ c/ u
“好了,不說,不過和你一起值班那老頭就不是個東西!”
+ D5 `& T' N5 l* {! I! I) T1 X“他今天   沒來!”% E  ?8 y# ~2 C2 Z; b
“算我錯了。”
( y: A1 t  Q4 Y9 q. }于是我們走進大廳,做警察是有些好處,安迪直接将行李放叫一個工作人員放到了車上,然後去吃早飯。我雖然吃過了,但不知爲何又陪他吃了起來,所以吃完飯後,我就去廁所,在裏面呆了很久沒出來。大概是等得着急了,安迪親自進來找我,我正在拴皮帶,見他過來,一把将他拖了進來,關上門,抱着他熱吻起來,時間仿佛就在此時凝結成冰,我們的熱情就如冰河下湧動的暗河,在這人世間不爲人知的角落裏噴湧着不爲人知的激情的巨浪,我的心仿佛從大佛的頭頂俯沖而下,輕快地掠過岷江、大渡河濤濤不絕的碧波,沖向雲宵,飛翔在峨眉山仙樂彌漫的金頂上,蒼浪的雲海在我身邊湧動,這一刻,美得令人迷失,令人暈眩,我禁不住向下滑落,像一片深秋的紅葉,飄渺在蘭天和綠水間。0 k2 ?- [3 w# N% N% b2 O
“好美啊,安迪!”我從心裏發出一聲極度滿足的呼喊5 z6 s7 U/ I' {! t( R
還是那條小巷,幽深而古樸,世世代代的腳步在青石闆上踏過,留下了深深的曆史印迹,像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在歲月的長河中散發出如酒香醇的味道。走在我熟悉的土牆下,我的腳步沒有了出來時的急切和輕快。安迪走了,就像我的歡樂走了一部份,熱血被抽走了一些,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早春的陽光照在小巷,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古人穿了一襲高領長衫。我歎了口氣,然後又深深地吸了口氣,擡起頭向家走去。這時,一隻手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又是早上那人。我沒好氣地說:
8 }/ @8 j( [4 G$ n5 V8 q" m“怎麽又是你?   你想做什麽?”
4 \  }% ~3 O5 x5 l; o& c! h! B9 b那人臉紅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臉皮真是厚耶。他小聲說:9 i- g( m; A) H/ g& b: m4 b
“小治,你可不可以和我單獨談一會兒?”
" K1 K, Q) L" `+ I我感到莫名的詫異,瞪了他一眼,說:* J# q$ R$ H! W3 r+ a* l
“有什麽理由,說來聽聽。”他的臉又紅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有一些事。。。。。。。。”
. F( m" z3 v; r" c+ T+ O) u“是關于我媽的事吧?”
; N0 l" O8 M. K4 p, g1 t- b+ H“你知道了?”8 T: u3 H( Y& V% L! \
“關我屁事,你去找她吧!”( N8 l- C9 n% c/ \* p. s
“我想先和你談談,求你了,小治!”
& T% I0 p9 R0 |. U& e看着他這麽大的年紀了,加上臉上那表情,我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很不好拒絕他,同時心裏也很好奇。于是我一轉身向巷外走去。那人無聲地跟在後面,像一個附身的幽靈魔影。走了十幾分鍾,我們來到了我和安迪爲我爸燒紙的地方,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那人摸出煙來,遞一支給我。我擺擺手,他就獨自抽了起來,我無聲地等他說話,足足有幾分鍾,他吐出大大的幾個煙圈,在空氣口飛舞,煞是好看,我不禁贊了一聲:2 x3 g, h4 g8 C2 O' W, A6 ~/ |
“好技術!”
1 l& A4 O% q5 Z4 t“當年你媽也是這麽說的!”% O0 q' U4 l( W- b: T7 q: U
“當年我媽?你不是說你和媽曾經是一對吧?”4 J5 l' V: I. `6 S6 B5 v
“那是事實!”
+ [  f9 z: w- M( Q' Z“我爸随時都在聽,你不可以亂說喔!”
2 S. A1 C1 _+ ~6 U, U- x! ]! W+ m“你爸,沒這麽誇張吧?他有順風耳?”, R) `3 I% q( O' H& T9 A5 o
“沒有,不過他死了很久了,投胎都不知投了多少次了。”
6 v8 v+ t/ B/ L8 X; ?“他死了?”他眼睛睜得好大,倒像見了死者本人一樣。
) V/ x& h, S0 ]9 {8 h; i“你有意見?”   
5 P; u7 _& V1 R5 @. @/ E“這怎麽可能!”他回答時眼中有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神情,使我對他的意思一時難以理解。于是我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準備給我說些什麽呢!”  
6 k' Q- z0 r5 \8 {“哦,這個........”6 J$ b: T1 u5 q  C7 b. Q" ~( H  H9 [
“不想說了?我沒有很多時間讓你浪費,我走了。”說完,我站起身準備離開,他顯然着急了,一把将我粗暴地抓住,急切地說:6 M2 R- ~0 J* d) Y
“你等一等,給我點時間,我是怕你聽了接受不了!”9 q% i/ h% W$ V3 e! d# D$ p4 H
“我接受不了?這怪了,還沒有我不能接受的事!”
) r, j. x- C5 y9 D“如果我說你是我兒子呢?”
# O7 {8 b% I" n“你開玩笑吧!”我吓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好象我老爸真的從墳裏鑽出來了一樣。
6 v5 N8 ^) M( }6 E“不是玩笑,是真的。”9 ?; ^# I$ h( J( Q, I
“我爸早死了,幾十年了,我會是私生子?”
& C! H  z( e6 n: L: I“那是你媽說的,我好好的在這兒呢!”
( A+ H% A6 z2 {' G; L/ |“有什麽能證明你是我爸?”
+ Z) W& @' `/ S  h0 F9 t“你下面,”他指了指我的兩腿間,接着說:“那東西上有顆豆大的胎記,是淡綠色的!”
! |2 O6 K/ O2 q9 N7 A我心一驚,一股涼氣從足底升起,但還是堅強地說:
: ?! }- b/ i1 m“我常到浴室洗澡,你一定是在那兒看到的。”: e3 y9 i. i* [
那人聽我這樣說,一言不發,将自已的褲子鏈子拉開,掏出Yin'Jing來對着我.。
7 a9 s+ }" o1 e+ w8 g  T, v& f“你看看我的,給你一樣,這是遺傳。哪有假!你再看看我的樣子,是不是和你有些像!”
- {2 L! b4 |. z) _的确很有一些像,照我媽那樣子,我可能就沒那麽挺拔了。我腦子裏一片慌亂,大叫道:7 e, l) a% N+ o% }$ d
“這不是真的!”
# ]7 W) q( A1 A. I% e- F4 A0 Z說完,轉身向河心跑去,尖利的石子劃過我的足,我一點也不覺得,直到跑不動了,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不久,身後響起了同樣的哭聲。        
1 t  A5 T+ ?' Y+ Z; }# a) Z我回到家裏,口袋裏揣着一千元錢,是那個自稱是我老爸的人給我的。一進院門,老媽正在和麻友們搓得正歡,王鑰一人在旁邊抱膀子。見我回來,她挺着個肚子過來讓我去買馬。我正沒好氣,罵道:“買個棰子,一天到晚就曉得麻将,自已姓什麽都不知道!”  R+ [# x0 I1 N0 r
王鑰一聽,火冒三丈。從凳子上跳下來,指着我的鼻子吼道:+ U3 o. O  Y1 ?8 l0 T+ L
“你是不是吃拐了藥,這裏亂吼亂叫的,一天到晚到處混,也沒見你混出個什麽明堂,還在這裏嚣張哈!”
/ t- J% F* y+ n, X+ \“關你屁事!”8 s- ~- }+ @$ {7 |' C' d9 [) R
“龜兒子,你再說,跟我說清楚!”
5 m6 A& z2 C/ \' C. k/ g7 _/ T; X她雙腳跳了起,挺了那麽大個肚子,還那麽靈活,我真服了   。老媽見我造反,也從桌上跳下來,罵:“小治,你瘋了是不是?找小鑰什麽麻煩,她一天到晚呆在家裏就不錯了,你又不陪一陪她,還嚣張地罵人,你是哪根神經短路了?哪個又惹了你這個瘟神,大年初二的,在這裏叫什麽?”1 f% u! h6 R5 D) I0 Y" |6 ?
“我死去的鬼爸惹我了!”
8 L1 E: P. c3 U7 o1 E說完這句話我走進自已的房間,将門重重關上。老媽見不是話,忙将麻友們打發走,讓王鑰上街去,然後關了院門來敲   我的門。我走出來,還沒說話,老媽先開口了:
$ M, E0 o# `' ?$ B9 r“是不是早上那個狗日的給你說了些啥子,不要信他的,小治,那個流氓!”
  t% }( o* x! Y  ^! i' o! B4 B“他怕不是流氓吧!”8 A8 j6 W  i  G' `% M- A! R
“我不想你再提這個人,小治,再提你就滾!”
, P. K; M! X. m4 g( `“你怕什麽?不是我爸死了嘛。不過我倒甯願相信他沒死。明天我就回宜賓老家去一趟,幾十年了,回去看一看,給爺爺上一上墳!”1 w) l* r, I* c$ a! |" g
“你不準回去!”2 s: _. i+ B$ @! X5 k
“怕我找我爸?人家已經來了,今天   剛找了我,這是哪樣做的,我生祭了我老爸這麽多年,真是天打雷劈!”
2 n0 L1 r0 M  H0 @+ h“他活   該!”# m. ?2 o; y8 a% A
“我有權知道真相,你沒有權得利這樣對我!”
* E0 N& l; }. `老媽一聽,眼淚順着臉流了下來。; k8 q$ K1 m% l, g- g# U
“小治,不是媽不想告訴你,實在是你爸太對不起我們,在你一歲時,他就和一個爛貨攪上了,扔下了我們,你說他該不該死!”
  |: V. }3 @$ [' L' n( Y* T+ S初七,安迪回來了,一個大旅行包裝得滿滿的,拿出來放在床上花花綠綠的一大堆,令人目接不暇。我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亂蹭起來。安迪顯然也是很高興,一下将我壓在床上,于是我們亂滾起來,那些東給壓得不成樣子,躺在一大堆東西中,安迪親着我的臉說:
' g- ]1 n  R2 F# w“小治,你的胡子又長硬咧!”! K2 @" x8 X. Z: s+ F+ e
“這個東西更硬!”我一邊說一邊将他的手移到下面,他紅着臉說:7 }; s: P# p/ F' b0 D& E1 n& u
“你這個壞小子,我越來越讨厭你了。”& d7 P) p+ l. W, |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 u; c2 s6 G: o/ l“你又來了!”他一邊說一邊使勁地揪我兩腮邊的肉,“我想死你了,小治,你想不想我?”0 R. K. s9 D/ k, a7 ~6 g
“你想我?想想這幾天你給我打   了幾個電話!”
! _7 B4 ?% S9 D* h" N$ X“我沒時間,我爸看得我可緊了,天天帶着我去見他的戰友,不知那來的那麽多,個個都還當着不小的官。”* N( ?' z5 u% \/ G; A/ Q
“他是在想把你賣出去吧,這叫以色行賄!”
% H3 E& W9 |; c& ?. A# K$ j0 ~“行你媽個頭,你是不是妒忌我有個疼我的爸,嗯?”3 ~, W( C' O4 ~- Z# k2 w6 v
“你有爸,我現在也有老爸,誰妒忌你!”( S1 {9 {+ P" ?" x( n' h* B
“你爸不是死了?哦,你媽又嫁了,真能耐啊,都那麽樣了還嫁得出去,而且背後還拖着老大的一個油瓶!哈哈!”
$ R7 J$ r- [! `- f  b8 C1 S我氣得掐了他一下,将他壓在下面。7 e/ U! y( @1 v+ G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誰說我媽嫁人了。”
0 W) v# j5 x' v% Y( N) l“那就是偷了!”
$ L: ^. R) _6 s2 F“我打爛你的嘴!我爸沒死!”- S1 C$ D+ Q- x
“從墳裏爬出來了?媽的好吓人!”
1 L3 c( d: ~6 c  R4 u, D* s7 v8 c“是我媽對我撒了謊,其實他們是離了婚。”9 D" b6 i% ]  n5 X2 @
“哦?這可真讓人吃驚,快告訴我詳細情況!”& R* A8 f* P$ b& v: g# A" t; h
“慌什麽,讓我先搞一下,我快餓死了。”一邊說,我一邊扒他的内褲,然後猛烈地動起來。- d* R0 l# U( i& W
“輕一點,你想整死我!”
: Z& |# y8 A- l3 w& u“就是整死你,看你嘴還硬不!”8 O' A* {+ e% S! F$ @+ l) ]  N
正月十五,自貢,這個有着南國燈城美譽和恐龍之都的城市,臨河的大街上熱鬧非凡。一輪明月剛從天上升起,大街上就被擠得水洩不通。各種各樣的彩燈将這個城市打扮得分外妖娆,碧波燈影中,恰似倒挂九天的銀河散落了無盡的缤紛。萬人提燈狂歡,将這個傳統的燈會推向一個又一個的高潮。一個國内知名的樂隊走在行列的前端,高亢的歌聲引領着無數了年青人跟着狂舞,這是超越巅峰的夜晚,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被迷人的樂聲熔化。我的團隊的老外們顯然是被施了魔法,一個個跟着跑到最前面,又揮又舞,更是将現場氣氛來了個火上澆油。我累得在人群中跑來跑去,就怕他們中誰一不小心給跳走錯了路。盡管如此,到上車時,我的擔心終于變成現實。Smith     夫婦和   david   不知去了哪裏,我有些驚慌,這可是我帶隊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我将其他人安頓在車上,然後與司機一同去找,大街上到處是擁擠的人群,要找迷路的人的确太難。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倆沒有任何線索。我隻得報警。
1 ]# N. J, b1 R' u接警的警察是個年輕人,大約和安迪年紀差不多,嘴裏斜叨着一支煙,說話時嘴習慣地向左邊歪,不穿警服擺在你面前絕對像一街頭小混混。聽說有老外丢了,他倒是有點不知所措,反倒向我問主意,我差點沒讓他氣死。隻得讓他向自已的頭打電話。他的頭是一個三十歲多一點的警察,長得五大三粗的,不過說起話來還滿臉和氣,這和他的外表比起來顯得格外的不協調。他辦起事來卻十分仔細,在鬧市區所有的街頭都布置了人去找,連外事局的人都找來了。這樣的效率加上自貢這個地方并不很大,所以很快那三個不聽話的老外就給找了回來。我感動得忙不叠的打煙。大個子警察一揮手說:: F) Z" L: ?6 H
“你别這樣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一面說一面接過了煙,小個子警察拿出打火機來想給他點,被他粗暴地拒絕了,隻得自已點了一根站在警車邊猛吸。大個子拍了他肩一下,說:
( Q. z2 c+ q0 {( {  [% J“你就不能斯文一點?像吸毒一樣!”; r$ R, u4 c' f" e2 }6 E
  我不想再與他們糾纏下去,一邊再次道謝,一邊上車讓司機開車往回走。這時突然有人喊:2 }4 i: n2 l1 Z2 t; Z
“等一等!”
5 j  I; Q8 r* o1 S( D我尋地聲望去,隻見警車旁邊一輛轎車上走下一人,向我招手,卻正是那個自稱我老爸的男人。我心裏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他!于是,我讓司機打開車門,那個人跑過來說:2 C; n4 U8 P: L# o
“小治,我一來就看見是你,我還以爲看錯了。你把客人送到酒店後來我家吧,我開車跟着你。”6 q; L! s/ x; k; v. W
我瞪了他一眼,白眼仁一翻,說:“這怕不好吧,我算什麽東西。去了還不讓二媽給趕出來?再說我們現在要去樂山,我想這也不可能!”2 D8 K3 o0 B2 ], r1 k3 c
他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我,好像知道我在說謊一樣。我沒理他,上車關上車門叫司機開車走人。Smith   夫人不解地問我有什麽事,這個人爲什麽不讓我走。) A, t* j" |5 z3 N/ o- c
我說:“He   said     hes     my   father!”
7 ?8 c" I# u' ?4 U) u3 Y日子在我的不經意中悄悄過去,天氣一天比一天溫暖,王鑰的肚子也一天大過一天,清明節很快就過去了。這些日子除了工作就是陪王鑰準備小孩出生的各種東西。我老媽忙得要死并快樂得要死。王鑰的家裏卻一人沒來,隻是來了一個遠房表親幫她看店子。安迪有時約我出去玩,不過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徹夜不歸了。不該來的人卻來了好幾次,就是我那個自小離我而去的老爸。每次來都軟磨硬泡的,無非是想我認他這個爸。我當然不敢讓老媽知道這事,所以每次他送我的東西我都送了安迪,連那一套令我動心的金盾西服也不例外。從他的談話中我得知他現在的老婆沒有生育,所以他一直想要回我這個兒子。這更令我覺得他自私、可惡,所以不論他送多好東西,多少錢給我,我都笑納,不過我卻從沒叫他一聲爸。差不過來了七八次後,他就沒再來了,可能已經絕望了吧。, p6 }! k& U% G3 R
四月二十号,安迪打電話來讓我去他那兒一趟。那天正好沒事,于是我騎了自行車過去。他領着一個女孩在門口迎接我,向我介紹:+ V/ w) M4 B- q: C4 `1 c; o4 @
“這是徐靜,我幹爸的女兒。”說完臉就紅了。8 U' ?+ G* m7 x  P1 A
“是你女朋友吧,安迪。”3 |. Q! J& A' |" ]; E6 N
“這個.........”
: \$ F$ B( R% w" g“哈   !你害什麽羞啊,看你幹妹妹多大方,挽得你那麽緊!”
* N9 R# W0 N8 ?9 O5 S$ Z* |那女孩一聽,立即松了手,兩隻又黑又大的眼睛立時露出羞怯的表情來,看得出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我打心眼裏爲安迪感到高興。不過安迪卻不是很高興,上廁所是時他告訴我說這全是他爸的主意,他才不想要女朋友。我一邊親着他的臉一邊說:
' E! H) l; m: g5 E0 x# z: U4 i7 ~" I“安迪,你不想我們長久下去嗎?”
4 o9 i+ K/ H- h  b9 V. D“當然想!”& Q  W5 `# h: M) m8 H% }0 k
“那你就得不讓你爸起疑心,你得結婚。要知道我們的這種關系是見不得光的。”
2 o6 v9 D# [2 d8 f" p) e1 O, g  V“這我知道,我怕我做不到,或做不好。”' J# G2 Z: w" G
“你得學,爲了我們,爲了你爸,别讓他失望。還有明天王鑰去市醫院住院,我想這幾天可能她要生了!”
8 C$ L: j6 H$ a+ J4 H+ _+ i: `“那明天我來幫你。”
6 D# T& L: h  v9 z( ~; A“又不是搬家,你還是多陪你妹妹吧,這女的倒是不錯,看來你爸也沒出賣你。”  i. x6 w5 l+ A" z/ L/ E
“是不錯,我們還談得來,就是。。。。。。。”
3 e' L* ]. U0 m; D. {1 f“你還想要什麽!不要太自私太貪心,安迪!”6 c4 p) V& o5 W) `. G4 t
從廁所裏出來,那女孩望着我倆說:6 S' \5 G$ X7 _
“你們在裏邊做什麽,那麽久!”3 u( o1 s  q" f8 b" G
“當然是方便,難道是談戀愛!”我倆異口同聲地說。
% t5 H" M, w6 |. b# e6 ^“我看沒那麽簡單,你們有點明堂。”9 g& {7 q- d8 I9 ]% ?& X7 L/ C
看來這個女孩并不笨!! I$ A: q+ p1 @# O5 B; z
四月二十八号,王鑰順産下一個男孩,我們一家都樂得合不攏嘴。下午二點過,安迪提了一大堆東西來表示祝賀。我老婆雖然對警察沒多少好感,但此時也前嫌盡釋,居然和他有說有笑起來   ,剛生完孩子幾個小時,她倒是恢複得快。一家人正聊得開心之時,門輕輕被推開了,一個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我媽一看,呆了一呆。然後站起來激動地說:. A; P- r. Z( S. k  v2 f' Y  n
“你是哪個?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滾出去!”: F% K( H5 S" B2 C3 d5 U/ A, T
那男人正是遺棄我們的老爸,隻見他嘴抽了幾下,聲音像被提審時的犯人:1 n) b4 x; Y8 S; P# H0 Q+ c
“攸琴,你,你難道就不   能原諒我?”" H- a$ _6 ~9 \  ?) N& p- G
“原諒你?當初你抛棄我們母子倆,一心去跟那個爛貨過日子時,何等堅決!小治那時才一歲多,你問他原不原諒你!”! x6 @* g7 c* q" l# b* @  i; I
“我,我也是不得已呀!”
/ u2 W: B" C7 x' _# V“不得已?是不是把肚子給人家弄大了?少在這裏不要臉,姓曹的,你走不走?”2 H$ J$ h3 h; S
說着說着,我媽拿起安迪送過來的東西劈頭就扔了過去。我爸擋了幾下,臉上挨了不少水果,于是隻得轉身跑出了病房。我媽提起他放在門口的東西向外扔去,隻聽得砰砰幾聲,整個樓都炸響了。病房裏的人都沖出來看。幾個護士沖了過來,大聲呵斥道:
4 z" w3 S1 {4 L/ y2 F/ O! q“幹啥子?是不是吃飽了?快點收拾幹淨!”  
! }3 u1 m( g8 h! x3 l, J我媽正要去接招,我一見,趕緊拉住她,一邊不停地陪笑。她們才小聲罵了幾句後走了。于是我隻得和安迪一起收拾我媽的戰場。之後,安迪就告辭走了,這一天被攪得如此不快,加上王鑰家一人也沒來,我本來就有些氣,所以更恨我老爸了。# T& W) w8 A7 m" k
王鑰母子出院回家的第二天,安迪打電話過來說自已病得很兇,讓我過去一下。我聽了,吓得不得了,趕緊飛快地跑過去,到了他那兒,開門沖了進去,一邊大聲叫:% ]/ T( f% ]) W& S/ O
“安迪!”
6 K3 J8 e4 d; k! _5 L8 U這時門砰的一聲關上并從外面反鎖了,隻聽安迪在外面說:
2 Z9 x. l6 h! Z2 x# _“小治,你爸在裏面,你們倆好好談談吧,我去上班了。”+ x, q, C: v& w: ~" j) |# X5 i
“安迪你開門!”) }- A' l8 S, W' |
門外沒有聲音,他早下樓去了,我明白這一切都是安迪設計的。走進客廳,我爸正坐在沙發(違規詞)上。他很激動,眼眶裏噙着淚,嘴一抽一搐地說:2 {# N, A: ~$ g' {
“小治,你來了!”
; q" a' d6 j! K/ ~; q8 _4 R我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我從小就渴望有個爸,當我的爸真的來到我的面前時,我卻高興不起來,好像那是一件并不屬于自已的玩具。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0 ]; ]6 ?5 K9 E: D
“你和我媽的事誰是誰非我不想理,現在我們生活得很好,求你不要來打亂我們的甯靜!”
/ y4 Z# e% u  E% W. ~“你真的不肯認我了?孩子,我當年是不得已呀,我也是爲了這個家!又有誰來認真聽我傾訴過!小治!   ”
! k  H* }2 r+ o1 P說完他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是個心很軟的人,見不得别人   這樣,何況這人還是我的生身父親。我蹲下身去,叫了一聲:
+ G6 p% g( z! Q* j( `“爸,你别這樣子!”
; x* T# H" e+ F; k8 k我爸哭得鼻涕都出來了,一把将我緊緊抱住,說:" a6 B* ]' S; p" g! c( ~
“小治,你終于肯叫我爸了。我是被逼的。那個女人的父親當時管着回城的知青的命運,他有權啊,如果我不答應,他就不讓我們回城。”. u( \2 E2 V' p; C) i6 f4 x
“你爲什麽會先将人家的肚子弄大?”  _( P( \: ?; L& D8 _
“我沒有,那是那賤女人和别人的,鬼知道是爲什麽她會看上我,讓我來背這個黑鍋!我冤呀!”: D" n- D, E; @  e3 |
那個女人名叫馬金鳳,她父親當時是市裏相關部門的頭頭,她和我父母在一個大隊插隊,平時就是個風流的女人,周圍的男人稍爲頭臉像樣的都被她勾上過床,我爸那樣子在那時一定是不能幸免了,偏他和媽結了婚,他也許早就被   那女人看中了,隻是最後終于找到了搶奪他的機會而已。誰說隻有紅顔薄命,男人太帥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8 k: Z8 L% S2 ^, U送從我父親不久,安迪就回來了。我和他坐在屋裏不說話,過了好久,我長長地歎了口氣,兩眼空洞地望着天花闆,然後摟着安迪的腰。安迪轉過身來将我緊緊擁着,讓我感到他那真摯的撫慰。我的眼眶開始潤濕起來。安迪說:  O8 {8 U9 o3 E4 s& L
“小治,你是不是很難過?”
4 m4 T) ]! a2 x- t8 l; y1 a4 ~2 ]“有一點!”5 c+ u, k% c# x) `
“曹叔那很可憐,你媽到現在都不知道真相。”
5 C' w% Y! @& O% O0 i: y* \7 H“安迪,我有個想法,我想你和我一起來完成。”( d5 {: [; O3 N$ t# `) S
“什麽事?”" N: z. b" h5 m  F6 i
“我想去看看那個爛女人,我真恨不得痛打她一頓。”
2 ]0 T1 H$ u' M: n“可以去,但不要打人。小治,我不想你有什麽事情,你知道現在你做了父親了,有家有子還有我,你   不能讓大家爲你擔心。”
2 t/ _/ v( u9 [) m; B  k0 n0 _“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安迪,我心裏也是這樣想,你真是可愛極了。”  
8 h1 A7 S( R( [3 g  R2 _" H我一邊說一邊開始吻他,我的人生至少一半的幸福是安迪,我要吻遍他全身每一寸肌膚。我不想将來有任何遺憾。在我熱情的火焰中,安迪美得像烈焰中的黃金,散發出令人眩目的光輝。9 M  M  D( Q. ^" W- n5 B1 R
回到家中,我問母親有關馬金鳳的事,母親一提起來就罵不絕口,半天沒說出過所以然來。我不得不用問題來提醒她。+ q& X4 r" b* T9 j9 |4 C; W
  “媽,馬金鳳她老子是不是當時管知青回城的官?”1 [  y2 W: g( {' J7 `* t1 Z) m* {
“是,不然那個爛貨會那麽拽!”
' C8 T3 f6 \$ r% ], r+ k' I“你有沒有想過我爸他是被迫的呢?”
8 g& ]; s  K7 k0 R3 w“被迫?放屁,他那屁東西   不硬,人家會強奸他?肚子都弄大了,還是被逼的?你倒好,都叫了爸了,小治你如果再去見那老   不要臉的,就給我滾出去,總有一天老娘會去收拾那個爛貨。”
" U  E! T: g2 v" s) y: X“不用你去,媽,我會   去收拾她!”
1 t1 v3 h. z* ^' [, i9 r  Q5 ]+ ?說完我走進屋去看我兒子,王鑰看着我憤怒的表情,問道:! y6 \' T" h! c1 e
“你和别人打架了?氣得嘴嘟起那麽高!”
6 s% T, m2 `* P9 j“沒有!”  l& ^  Q. W9 `% o
“沒有?你看你,走路都有些不對勁,一拐一瘸的,不要在月子裏氣我。”
* N% @1 n8 \* P- o我才想起剛才在安迪那兒的事,臉一下紅了,像頭一次做賊就被捉住的小偷。隻好結結巴巴地說:
3 U; a  B& O. T& C“不是打架,是和媽談到那個勾走我爸的爛女人,給氣的。”
2 D" q0 x4 Q3 U, O+ n' J于是爲了讨好她,我主動向她坦白了去安迪那兒見我老爸的事,連我媽我都沒說,畢竟,我和安迪之間的事是對她的背叛,從良心上講也是很對不起她的。0 d0 p' M2 q9 S% `6 p6 u' ?$ x: X
過了兩周,安迪請了假,陪我去老爸家中“收拾那女人”。那天,陽光燦爛得像小時候聽老師講共産主義社會大家都将過的那種幸福生活時臉上出現的那種水波蕩漾的笑。我攔了一輛紅色的夏利出租直奔安迪的住所,他正在樓下等我,身穿一身筆挺的西裝,正是我老爸買來送我的那套金盾西服,雪白的襯衣,脖子上系着一根金利來領帶,頭發吹理成一種十分時尚的,額前向上翹的式樣,看上去帥得令人流口水。因爲這事得瞞着我媽和王鑰,我對她們說是去自貢接團。天曉得,如果是内行就知道是在說謊。見我來了,安迪遠遠地跑過來提我的包。我對他的帥氣真有點妒忌得要死,就說:
* @7 L& c: l, t4 E* y“天氣有點熱了,你還穿成這樣,真是要風度也要溫度!”4 Z& D1 O- z$ S1 ~
“我平時沒機會穿這些衣服,心裏很想,隻有在晚上睡覺前拿出來穿一下,這麽好的衣服不穿太可惜了,你覺得不好看,我脫了。   ”4 |7 ]6 R$ l( Y; T
于是他真的要将上衣脫下來,我從心裏爲自已的話感到可恥,忙制止說:
3 X( |, q/ y) R“不要脫,安迪,你穿上他真是太帥了,帥得讓我不知所措,我真怕有一天我抓不穩你,所以這樣說。”
' e( ]7 Z% x: a: T# R這些話我從未對我老婆說過,今天對安迪說出來覺得特别自然和親切。安迪緊緊握着我的手,有些激動地小聲說:
/ s1 f# Q# \: J" R+ r0 [5 q$ o- c“隻要你喜歡我就穿,小治,我們不會分離的!”
  \- v! |5 o" C/ C$ T7 C我用力地一握他的手,也動情地說:
; e/ A2 G# f( R) W5 v) U“對,我們永不分離!”
 楼主| 发表于 2010-4-8 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到自貢的路是我最恨的,這條路在我的印象中是年年都在修,但年年都是坑坑窪窪的,真是如豆腐一樣不堪一壓。尤其是過了長山鎮後,路簡直爛得如這個社會中那些生活不如意的廣大的底層大衆的心情,沒有一刻是平和的和不罵娘的。由于前兩天下過雨,這下更是亂了套。在山上一段路上堵車了,這一堵就是四個多小時。車上的男乘客等得實在不耐煩了,在堵車的前半小時都紛紛下車在車旁小便,旁若無人的樣子倒像進了自家屋裏的衛生間,就連那幾個一路上引經據典、談吐風雅的教師這時居然也在光天化日之下裸露着下體大聲呤詩頌賦,将之前一路上言談中所表現出來的與衆不同的高尚品德瞬時抹殺,真是斯文掃地。女客們先還保持着女性的矜持,時間一長也全不顧顔面,就在離車不遠的一叢灌木中方便起來,這在平時是打死她們都不會幹的,因爲離車較近,在車上的男人們對她們的行爲可以放眼一覽,雖不得很詳細,但也全程目送。所以,即使堵車,車上到也不悶,男人們不懷好意不斷地議論着,倒也打發了無聊的光陰,誰說堵車不好,堵車還可以增進友情。坐在後面的那個胖子,兩   隻手都戴着幾個閃閃發光的黃白金戒指,這時很讨好地來和安迪套近乎,那眼神一看就不純。倒是安迪的耐心好,有精神應付他,我半閉着眼睛,心裏卻不住地冷笑。# x: m" ], r! K5 F1 u% p; l4 i" C
車到自貢的時候,天都要黑了,街上的燈火明亮得如繁星落地,讓人有恍隔人世之感,美得令人不知所措。我和安迪在新區一家最好的飯店住了下來,剛放下行李,就有按摩小姐打電話來問先生們要不要服務。說是什麽樣的都有,保證滿意。我們花了好些功夫才推掉。未了,那小姐沒做成生意,惱羞成怒罵道:
1 b1 Z+ F; k) ~“兩個男的不要小姐,我看你們不是陽萎就是同性戀!”' h1 I6 ^6 t* e) c" s. W
安迪氣了,對着話筒大聲說:
8 u: d0 K" W- X- Z. v“老子是警察,你還要不要來?”
- J- L" i, G& }" b( a對方馬上挂上了電話。我拍了拍安迪的肩說:3 Y" V/ i5 Z$ e8 t  e4 ^
“還是警察歪,怪不得人家說警匪一家!”
4 a7 d+ ?" L$ X- s" f“你再亂說我打死你!”
/ v$ l. f% h" L0 Q8 i3 B. ~' O安迪這一下真的生了氣。那嘴嘟起來特别讓人生畏,我還沒見過他那麽生氣,隻得陪不是說:
) K5 s' Q: E6 g2 j“好了好了,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安迪,我們去洗澡吧,坐了這一天的車骨頭都快散架了!”
: i: r) U" [/ V# h  M: P8 }安迪聽   了,這才怒氣稍消,但那張嘴還是可愛地嘟着。我一把從後面抱住他,滿臉陪笑地說:
- s3 H: b" o. k8 L+ w6 C" J“我錯了,我該死,我知道你把警察的榮譽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你給我上铐吧,關我幾天罰我吧!”2 o& _' E+ K2 k0 a0 t" `3 O. {
我一邊說一邊用臉蹭他的面頰,他還是不理我,于是我假意抽自已的耳光,誇張地說:! B& j5 Q, n! _8 Y! N; B
“請老總行行好,就饒了小的一條小命吧!”1 x7 X! [' M) e  q" _
安迪聽了,噗地一聲笑了起來,轉過頭來說:
0 R# o; \" L) B& t$ S, }! x“你還真是典型地賤也。”
' \( s) S' m* o) f, B1 h“是的,小人是賤命一條,殺了小人會髒了大人的手。”
9 ^: Z$ H6 o1 Z: y) D* ]- V安迪聽了哈哈大笑,指着我腰都彎了,好一會才直起腰來,一本正經地說:6 L& U' d; \/ `2 s$ ]* a8 _8 G4 f
“你這沒骨氣的東西,大人我要沐浴,還不快點給我放水更衣。”
& \9 ]8 F5 ~2 C: g4 m5 [“是,大人!”
+ h- z2 g% {+ T, R; v( T* [3 M于是我趕快給他将水放好,然後去脫他的衣服,他閉着眼睛得意地享受起來,我心裏樂得開了花。這小子還真會演戲。等他睜開眼睛時,他見我也脫得隻剩一條内褲,于是大聲喝叱道:8 N  z  z& y  F
“你這該死的東西,如何也脫了?”. W' k! q, P( R" K
“爲了伺候大人洗澡。”; z5 `  j% E! E7 u8 s# x7 Z2 T9 X
“那進來吧。”0 z8 ~3 O6 k% j3 U9 A4 L0 E  ]; e
“紮!”3 Z; ], s3 h4 E% H
安迪再也穩不住了,大聲笑了起來。我一把将他推到花灑下,溫暖的水流像無數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拍打着我們赤裸的肌膚,更像有許多熱情的紅唇在輕吻着我們全身。鏡燈的輝映下,在珍珠般的水流中,安迪的身體像象牙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薄膜,如絲如帛,如夢如歌。我不禁呆了,下身有些不自然起來。安迪見了,将身子背對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将手從後面抄過去,從他結實而平滑的小腹上滑下去,輕輕地摸向他兩腿前,他全身微微地抖動了一下,如輕風吹過金黃的麥田。我大聲笑道:5 y8 p  G. j  X4 y
“你好騷,硬得像鐵棍一樣。”
) e4 G7 A( {, {1 T3 ]; V$ i+ _9 Z安迪沒有言語,隻是突然轉過身來,用力将我的頭向下按。我順從地低下頭去,在他兩腿間将那個魅力十足的東西捉住,上面傳來安迪的喘息聲,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我的心也跟着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最後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提到了床上。我閉上眼,腦海裏掠過無數秀美的山峰,翠綠的森林和清清的小河,身體天使般在雲端自由地飛翔,直到飛上高天的彩虹。啊,真是太美了!
0 G* h% O% ]0 [7 Y9 s0 Q“真是太美了,安迪!你看到了嗎?”
% s& p- y$ t4 A' }! Q事後,我靠在床上,聞着從安迪嘴中飄出的煙草的香味,差點虛脫之後真有點重生的快悅.9 Y& `9 K& P' ?2 E+ M
“安迪,你太厲害了,我差點都要死了。”" y9 b1 `. E2 j  q
“你也不差,我還疼着呢!”5 W8 Q1 s! |8 Y1 q7 f+ ~
“你疼我就不疼?我還是雙重的疼!”, M  `9 A/ G+ B- ]5 e8 a9 @
“哦?”
. l5 `4 z% ]" D( [$ e( L0 g' p“我身體疼,心也在疼,在疼你呀,比身體疼多過一百倍。”
; y5 K. e7 u$ u“小治你真好,也真會說話。”" y( L5 Q5 {' T. Q2 y. Z
安迪口中吐出兩   個漂亮的煙圈,那姿勢潇灑而自在,使我想起了我父親。" B9 t0 G. r" Z, @6 p$ g' ]; p
“你有時真像我爸,安迪。”& I" ~* W/ S9 F5 _
“哦?”
  [+ j3 {; ?1 I& [: f" F' Z“特别是你吐煙圈的時候。”7 L" q2 n; O: T5 u. u9 o; V) E
“那我不勝榮幸。”
. n, R& [- l6 d1 u$ Q0 M# v我從他嘴中将煙搶了過來,猛吸一口,仿佛那是包醫百病的萬靈丹。安迪将手放在我胸上,說:0 s8 O3 W" f/ k% Z' ]
“小治,當初我真沒想到我會真的擁有你,我想這是上天賜與我的恩典。”
! Q& W) ]. e6 b5 c/ b7 p“不是上天,是你自已安迪,你這麽迷人,我被你迷瞎了眼。”
4 M7 B( t; B% @- G- `“也許我們上輩子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太恩愛了,所以這輩子雖然大家都成了男人,仍然還會在一起!”" O4 I* D: J" }0 n1 a3 A" z2 c% I
“一定是的,安迪。我現在很怕有一天會失   去你,我心裏總有這種不祥的想法,我真的有時很怕,安迪!”. d* Q, x, ^! j) ~5 H
我把臉深深地埋在他結實的胸上,雙手将他緊緊的抱住,仿佛他是稍一松開就會從手中滑落的沙子。
9 P& }& \; L- [( d& ?1 h" L“我不會離開你,小治,除非我死。”7 @; X  O+ D* X8 c8 k- A
“我不想你說死,安迪。你死我也活不了!”我的兩眼流出了晶滢的淚珠。& O' L( [$ _: G
“我不準你死,就算我死了,我也要你幸福地活下去!”安迪一邊說一邊吻着我臉上的淚珠,接着說:
  @7 B% b3 V0 e7 b' W! N“小治,如果我做了什麽事讓你不高興,我希望你會一樣對我這麽好。”7 m  V2 u: k4 z$ V9 J
“我會,我還會爲你去死。”9 ?: `" k' r: [1 [2 l; j5 ?
“我不是說了不許你死?答應我,小治,将來無論發生什麽,爲了我你都要更加幸福地活下去!”
8 l& w: Z4 ?9 `; |) I: D, [我望着他,茫然地點點頭。安迪說完,關掉了燈。從窗口向外望去,天上的星星正對着我們眨眼睛,多麽美麗的夜晚啊!
; W5 J9 d& r; ~! Z, L& F4 E- C2 U1 y% v2 \, K2 t% i/ v- i
第二天一大早,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他不知有多高興,喃喃地自語了許久,仿佛叫化子中了大獎,頃刻間成了百萬富翁,說他馬上開車過來接我。我讓他不要那麽早來,我還想睡一會兒。于是我回到卧室,見安迪正側着身子睡,那樣子是那麽安甯和甜美,仿佛嬰兒一般可愛。我悄悄地上床去躺在他旁邊,用手悄悄地玩弄着他的頭發,一種難以言狀的幸福的感覺從我心裏升起,上天對我真是寵愛有加,我有我愛的妻子、可愛的兒子、疼我的老媽、失而複得的父親、還有這麽讓我快樂和幸福的安迪,我都不知道這一輩子還有什麽追求了。6 m4 X6 B7 n4 E" u/ m
九點的時候,我叫醒安迪。他忙不叠地說自已起來晚了,然後就麻利地穿衣服。我在旁邊看着他就象看着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 ~( T6 G+ g: M“安迪,你不要打扮得那麽帥,我怕我那個小媽看了你會起歹心。”
# k+ W+ Q  W2 H9 O, v  M) j“她看了你一樣也會起歹心,還不如我倆都   打扮得越帥越好,讓她狐狸吃不到葡萄空歡喜一場!”/ }( i  w% u( n
“好的,安迪!”! b- f' s* x/ t
酒店的大廳豪華而舒适,安迪從進酒店的一刻起就不知感歎了多少次,但這對于我卻是司空見慣。我們下樓時,我父親正坐在廳中的沙發(違規詞)上看報紙,見我們下來,趕緊扔下它奔過來。一邊走一邊說:
+ R% D3 {% @9 l4 B2 _“我八點鍾就過來了,不好來打擾你們睡覺。好在這裏還有今天   的報紙,倒是不難打發時間。”
+ C/ I7 f$ [1 P/ K" f: ?“曹叔,你其實不用這麽早來。”4 R- ?% w1 k5 A, v2 _% B
“安迪,我沒想到你也來了,真是歡迎歡迎。”
: O! X, x" X* V+ ~7 C5 m$ C老爸的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但語氣卻是文革中喊口号的形式的延續,聽起來非常假。我不由得笑了笑。
5 N4 |3 q; a/ K  W1 b- b# t' M  t“爸,你那種文革遺風也該革了。”
  L& B  _/ M' ]9 u$ Y* y$ I- A“哈,你說得對,我們上車吧。”
( n  A3 i0 j# m5 c6 G1 I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停在外面,一看就知是公車。不過能夠用上公車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司機,一種是領導。我老爸顯然是屬于後面一種。不過今天   他沒帶司機。現在時興領導們自駕車,個中的原因除了冠冕堂皇的減人增效外不外乎有兩種:一是領導們沒能力自已購車,國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還可以過過手瘾擺擺闊,幹脆自已開,公車私用,反正又不要自已出一分錢;第二種就是領導們是忙人,免不了特殊應酬多,燈紅酒綠之地出将入相是常事,有司機反而不方便。所以,真正的司機大都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了。
2 C! j* }2 G" M2 z' h6 w$ ^3 o走在大街上,兩邊擁擠的人群加上并不寬的街面,小車自然慢了下來,這使我想起正月十五那天的熱鬧場面來。安迪從沒來過自貢,兩隻大眼睛烏溜溜地到處轉。一邊看一邊問這問那,頭一次進城一樣,後來實在沒什麽可問的了,就說:) Z$ b  n& _: u% o
“曹叔,這車是你單位的吧?你的官做得不小啊!”
6 n/ ~  m- d. p* p& }5 X“哪   裏,屁大的官,不過這車是我自已買的。”
6 L/ t& h& I6 ^# V“你自已買的?”安迪的嘴張得成一個O字形,好久不回複原狀。就連我也不得不暗自吃驚。
+ F9 t) }1 I& `“怎麽啦,我不可以買   ?”
1 _8 s- J6 K7 a7 P“不是,隻是要很多錢。”$ ], i5 R& W- D3 Y1 O
“咳,也不是。”. I. g' p& h% g2 d6 j6 P) k7 Q- q+ {
我和安迪立刻不作聲,相對一視,眼裏都充滿無奈。雖然明知我是個導遊,老爸還是先開車帶我們去遊了自貢的西秦會館、最深的鹽井、以及聞名中外的恐龍博物館。這個過程中我自然做了安迪的導遊,連我老爸對我的   講解也倍加稱贊,遊完一圈後,我們才向老爸家前進,我的心也開始激動起來。' H0 s2 V; z. D: q2 }) m. i2 R+ u2 e
老爸家的房子看起來遠沒有他的車子漂亮,至少從外觀上看是這樣。灰色的水泥牆體連最次的牆磚都沒貼一塊,在周圍衆多鮮豔奪目的建築的映襯下越發顯得蒼老和落後,這倒使我懷疑那車是不是真的是他自已的了。不過,進得門來卻讓我和安迪大吃一驚。裏面的裝潢豪華得超出我的想像,那花費肯定遠超出那輛車子。真是草鞋套金腳,破口安金牙。我立即想到我和我媽這些年來過的日子和他的日子之間的巨大鴻溝,心裏就特别來氣。+ B* C4 [# O! k* t2 H9 w& ?
“老爸,真是草蓋金瓦,不露肥喲。看來你沒有白和我媽離婚。我們可不會讓你過這麽好的日子。”" a# }4 @( k" [2 J  E
“你,你就不要再這樣說了,這不是在罵我嘛!”
0 s0 Q5 _: q. I; Q6 }安迪忙拉拉的衣服,我生氣地一甩手,說:, z; t/ P2 t8 x7 j3 C' r  h& W
“這個小媽還是不錯的,這麽有錢,什麽樣的男人養不起!”
% @1 b  u  `5 D+ W8 T( |老爸立刻臉色鐵青,将手中的皮包往沙發(違規詞)上一扔,向我揚起了右手。我将臉使勁地往他面前湊,兩隻眼睛挑釁地瞪着他。安迪吓得不知所措。老爸的手隻不過舉了不超過三秒鍾就順勢變成雙手捂臉,一屁股坐在沙發(違規詞)上小聲抽泣起來。我們正尴尬得不知做何時,從裏屋傳來一個小姑娘的莺聲燕語:
0 p: k# I7 e9 k; u4 {( ?“誰在外面,是你吧,雨亭?”
5 |1 b. S7 f; `) {) S( m9 L“一定是你和那爛貨生的女兒吧!”我小聲地說,然後就往裏屋沖。3 N1 t1 M" o0 ~% C% |! V
“你不要進去!”我爸從後面沖過來攔我,但沒來得及。
5 k8 S& z9 M! v+ j  ~3 t" Y“砰!”門被踢開了,我一頭沖了進去,後面緊跟着安迪和我爸。屋裏沒有我想象中的莺聲呖呖的小姑娘。一個白發女人躺在一張豪華的大床上,床前挂着一個輸液的瓶子,她幹枯的右手正和輸液管相連,臉色蒼白,像西片中的吸血僵屍,兩隻無神的眼驚恐地望着我和安迪,仿佛我們是破門而入的賊人。0 r% {6 V! F& @% C% r
“你們,是,   是什麽   人?”她想擡起手,卻發現不能。
6 O! s: ~3 y& H2 d  g# I# H“雨亭,他們是誰?”聲音卻是那麽美麗,令人難以置信。
3 l; |) B! p5 N7 H* s( e& W8 [“是..........”* P% M* q2 v0 }6 l5 c" I8 I5 g
“我是他兒子,他是我那個死老子!你該知道我是誰了。”
  B/ z* D% @% k0 v; A“哦,倒是有些像,”突然她眼睛一亮,大叫道:
# O0 e; c6 ?* h% u( d' @2 ?“你來幹什麽?”
/ o3 b* i7 C% t) `( o“我來不得嗎?我來看你如何死,哈,真是報應!”
0 N: ~% W0 O- [/ D0 q6 h“報應?真是報應!”那女人大聲哭了起來,樣子很是凄慘。和我想象中那個風騷狠毒強奪人夫的可惡形象比起來差得太多。我立刻想她怕也沒過上什麽好日子。6 R% j0 ]2 |" f- q) W
“報應還沒完呢!”我心本來開始軟了,但鴨子死了嘴殼硬一直是我的特點。2 T' P* |" X! L- |) Z
“還會報應到你和我爸生的那個雜種上,哦,我還弄錯了,那怕不是我爸的種吧?”" B0 R4 z0 g0 |2 L2 Y! z; F7 g
“曹雨亭,你這樣做我真能感到滿足了,雖然我害得你和兒子生離,可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落得個報應死   了,你這幾十年從沒主動碰過我,也不太讓我碰你,我們倆幾乎是有名無實。我苦啊,但我不後悔。因爲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瘋狂地愛上你,愛上你我開始恨自已,不過已經晚了,我改正不了自已,就算改正了你也不會愛上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可我要強,我要強的性格害了我,也害了你們一家。是的,在你和别人的眼裏我早該死了!天啦,可這對我也不公平,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o$ A4 V, ^0 R$ S: u, j4 Z- y
我爸突然捶胸大叫道:: T3 O% g$ s7 O4 ]3 j6 M; F
“你有什麽不能瞑目的,馬金鳳!你這一生要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不應得的也拿了,你還想做什麽?”
7 Y$ @6 l( M; X0 D' b" m- z& r“我替自已不值!想當年我是多麽的自在,哪個男人不想得到我。用得着我費心思嗎?我不相信你對我從來就沒動過心!”% a' N  L# V5 P* A& K+ M9 i
“對你動心的太多了,不對,恐怕是你所動心的男人太多了,你是自在,驕傲。你是公共汽車,她媽的誰都能上!”) D$ `: f/ h2 M
“我是有過很多男人,他們哪個不對我好?自從有了你,我所有的都放棄了,一心想做一個好女人。可你也不是自诩的那麽純潔,表面正經,内心卻禽獸不如。在家裏冷落我,在外面你就很幹淨?怕玩的女人不比我當初交往的男人少吧!僞君子!我年青時是風流,那是婚前行爲,可自從和你結婚後,你說我有沒有做過什麽出軌的事?你要有良心,當初不是利用我父親的地位和關系,你有今天?不要将你和前妻離婚的責任全歸咎于我,你敢說你沒有一點私欲?老天要報應也應報一報你才公平!”
) h& g  `* Y5 `: p我爸眼睛立刻變得通紅,放出奪魄的兇光。他兩步上前抓住我的手,狂笑道:
- U+ K* H$ M6 P- A“馬金鳳,你看看,這是我的兒子小治,他長得多好多英俊,你妒忌吧,嗯?反正你也沒幾天可活了,我現在我和兒子團聚了,可你,永遠也見不到那個你讓我背黑鍋的野種!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好讓你死得更不瞑目,你那女兒沒死!是我當年換了個死嬰來騙你。爲什麽會那樣?那個護士我三天就搞上了床,讓她做什麽她都死心塌地的!你的野種被我抱去送人了,你覺得骨肉分離的滋味如何啊?哈哈!而且,我絕不會告訴你送到哪裏去了!”9 I3 O* }' B- x: B8 |
馬金風聽到這裏,兩眼圓睜,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氣絕。& X9 A' v: ]8 l, p+ n
“曹雨亭,你真是喪盡天良,你不得好死,我可憐的女兒,造孽啊!”說完,她昏厥了過去。
: m  I, M0 z9 {  J% `“爸,這不是真的,你說!”7 p2 \, c0 a4 ?# H. j: N$ M
“是真的,小治。這婆娘害得老子戴了多少綠帽子,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終于出了一口   氣,哈哈   哈哈哈,這二十幾年來,老子從來沒有今天這麽舒心過!”
9 }( S$ q2 a0 \6 i% q4 ?他的臉上露了惡魔般的獰笑。我吓得退後了幾步,說:+ a5 C: {1 R$ x6 E8 j; S$ m% m% n: I
“你,你們真的都   不是人!我不想再看到你!”, k0 l) {" }7 D
說完,我掩面大哭狂奔出門去,安迪緊跟着跑了出來。我爸在後面大叫,天邊突然滾過一聲悶雷,混雜着那女人歇斯底的哭叫聲和瘋笑聲,我,快瘋了!6 D- U7 N. V8 w3 [, a, G" V

% A9 j% ]) b" z3 z1 M0 F3 _6 W酒店的酒吧裏,我一杯接一杯地喝。在我右邊,   一群大吃大喝花公款的奸官們桌上放滿了各種高檔的酒,幾個頗有姿色的女人依偎在這些人身邊,低俗的調笑聲合着男人們不安份地在她們身上遊動的手,在明暗交替的彩燈下,這個世界蒙上了群魔殿般的光怪的色澤。我拿起酒杯,半跌着走到其中一桌前,大聲叫道:% L- Z9 }9 I, [2 f! I
“吃嘛,喝,你們這些肥豬,在屠宰之前長出你們最後的肥膘!”* ~3 p6 t" m1 a
那些人聽了,臉上立刻露出猙獰之色,好似魔鏡中現出原形的妖精。/ D) U$ J: _6 [+ n  @& ~# B
安迪趕緊跑過來道歉,抓住我的手,說:4 m5 f6 F) C5 }, }5 I! g
“小治,不要再喝了,我求你,你退後一步想想吧!”" b! y- z# {# D
說着,他伸手來将酒杯和酒瓶都奪了過去,我腦子一片混亂,大叫道:
7 f; s7 _4 C0 |- }9 s“把酒還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8 J7 a8 A' N; I) p4 q) F“我不給!”
' n% w; @" L2 b啪的一聲,我順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他潔白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指印。周圍的客人都将眼光轉向我們。
% T# E6 V2 H( E3 S  F) s“有什麽好看?沒見過喝醉酒?”安迪一邊說一邊将我半摟半拖地往客房拽。他的力氣很大,我掙   不脫,于是用嘴咬他的膀子。他既沒反抗,也沒吭聲。進了屋關上門,他說:7 A; J; ~# Y/ i+ D! d7 {8 v$ U
“小治,隻要你舒服你就咬吧!”
$ `4 O* v$ P9 G/ \4 @1 x/ W, V我心裏才清醒些,立刻松了口,大哭道:4 f7 W/ W( O& U6 f; ?, E
“天啦,我都做什麽了,安迪!”1 \. ^3 w/ B& c; b' I
然後就大吐起來,接着就人事不省了。8 o+ C# t5 G: |" N3 B
早上的陽光從窗口斜射進來,我吃力地睜開眼睛,頭疼得像剛開過顱。安迪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床,正   睡得香。看來他昨夜都沒睡。我想起咬他的事,忙将他的襯衣翻過來看他的膀子,隻見齒印仍在,整個地方又紅又腫,我不禁淚流。安迪被我的哭聲吵醒,半睜着眼問:9 Q( a  E" i/ n4 y
“你醒了?頭疼不疼?”
) w5 a$ E. [# p0 O; z. N我一把将他的頭抱進懷裏,說:+ Z& z* g/ N; E" N
“安迪,對   不起!是我不好。我瘋了,怎麽這樣咬你!”
* }0 n' V4 G- ]* C5 `“沒什麽啊,小治,隻不過有一點疼而已,隻要你好一切都好了。”
* N, l$ E% [- l+ g/ Q# I8 |我無聲地摟着他,緊緊地,仿佛那是我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楼主| 发表于 2010-4-8 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刑警
" ]+ ]- [( G6 @% u" l從自貢回來,我變得沉默起來,我爸來過幾次,我都沒見他,其實在我心中,他又死了,一個即使死了我也不再給他燒紙的陌生人。兒子剛滿二個月,小鑰突然說要回雲南老家,說是外公想看孫子。要是在平時,我早火冒三丈了。此時,我顯得很平靜,雖然天氣開始轉熱,又是旅遊旺季,我還是抽出一個多星期來陪她回去。
  w: F$ D. C' l0 X4 s* ^$ K) b" ?# ~中泰邊境的小鎮還是一如既往的肮髒和繁華,我們走在這條街上,那些人仍然吃驚地看着我們,仿佛我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一樣。椰林的風從很遠的地方吹過來,帶着一股迷人的清香。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旅途的疲憊一掃而光。再次回到這裏卻讓我有一種重回久别的故鄉的感覺,而應該有這種感覺的王鑰卻沒有這種感覺,隻是不停地給兒子弄這弄那,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悅。女人這東西真讓人看不懂,有時竟如此無情。難怪古往今來能寫出傑出思鄉之情的不朽詩歌的大都是男性,由此可以認爲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濫用感情。
$ d: a3 F. ?, ?; `2 G王鑰的父親仍然和上次一樣站在門口迎接我們,站的姿勢,穿的衣服、面部   表情都與上次無二,好像他就是站在墓道兩邊的石象生一樣。最令人氣憤的是他的開場白還和上次一樣:
: O1 k7 r; H  o5 T& E! W- ~8 [“回來了?”; D! l1 b8 E; c7 ~
臉上既無愉悅也無不快,一種中性的色彩,永遠都沒有激情,就連我那可愛的兒子都沒能激起他外公的一絲愛撫之情。我心裏很不快,從臉上很容易看得出來,倒是王鑰見慣不驚。" Y' @0 k# g* a& X( k8 S0 t
“我真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父親!”- b1 B! d" ~8 k3 B* X
進了屋,我小聲地說。6 b! k5 J6 l- b' }0 v/ \' Y: W
“你不要惹他,他一直是這樣,幾十年了。”
- |% j* c. _$ X+ ~3 V3 j& y“你姓王,他卻不姓王,姓什麽,反正不是中國姓,我想他就不是你老頭子。”. i$ C- h7 N+ ]& b- h- h5 S- V
“他是!我是跟我媽姓,我媽是漢人。”
" E5 {; b8 k6 u6 a. ?2 d4 ^* T“你媽呢?”' f- T6 h/ `/ E
“誰知道,早死了。”, U* V  v1 z( d' w: Q0 j- L1 L
王鑰的哥嫂對我們還比上次熱情,至少還逗一逗小侄子,給他買一些小玩意。家裏的傭人對我們也還小姐長姑爺短地叫,但我心中就是不爽。于是幾乎天天在外面混時間,王鑰也不管我。有一天從曼飛龍塔回來,我實在覺得很悶,就打算說服王鑰回家。剛進屋,她就說:' i# B; R4 p" t- p" c7 p: {" c8 @
“小治,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 l- N. V4 Q+ R4 Q" }
我心裏真是高興,心想還是老婆了解我。嘴裏卻假打:
" w3 X, A5 q6 T+ l# y; j“老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是多玩幾天吧。”
8 s; |4 W1 N0 R% C1 b- D“我又不是瞎子,你在這裏不高興,鬼都看得出來,還是回去算了,那邊我還比較習慣一點。再說,現在正是旅遊旺季,你也得多掙一些,爲了我們的兒子。”
: u: V$ C! F# t3 ^1 @( h/ G- g我高興得要死。
+ z- N, r4 g4 w3 O, I“老婆,是我不好,讓你爸不喜歡!”; W0 |' Q' m& w# u
“這不關你的事,小治。”
8 V3 l6 |( z. O. {" ~% h王鑰家的人的熱情仿佛硬是隻有我們告辭的時候才突然表現出來,所以當大包大包的東西再次搬上車時,我已經習慣了。老丈   人千叮萬囑的樣子使我想起李伯清形容成都人的兩字名言:9 O! `0 f9 O# C. \' p* S9 ^& \
假打!9 L& J+ D4 H4 S2 q( N) K" x
坐在車上,我悶了,翻看着老丈人的禮品,說:+ o1 o$ E  }# `/ z+ v( m, ]5 p: B
“我真不懂,你爸爲何每次都會送我們這麽多東西,好像有心讓你開雜貨店。”
1 y1 ^9 K/ w% ?; l2 r“那是我們家鄉的特産。”! W# N% j8 h! l) g% Y% g8 w
突然,我指着馬路上的一個背影   大叫起來7 K; r/ s. s% [- V# X) w' e" O3 _
“王鑰,你看,那個在店裏和你吵架的男人!”+ h0 {/ Z2 C8 o) O
“你發瘋,這不是在四川,他會來這兒?”* a) X/ c3 M9 m
我真是發了瘋。
/ F4 l: Z, J# z; U2 h9 `7 l走了兩個小時,車停了下來,一群警察上來檢查看有沒有人走私毒品,态度和動作都非常粗魯無禮,好像全車的人都是毒犯。果然,他們很快就将兩個貌似十分老實的人拖了下去,王鑰冷笑了兩聲,說:
; K, f6 A/ d; u“該死的毒犯!”  $ v4 [+ j& _7 H4 b( |
回到家裏,老媽仍然和上次一樣激動地翻着帶回的東西,表情比鄉下人見了飛機還激動。我洗完澡,找了個藉口就往安迪那兒跑,這段時間我真是想死他了!
7 j5 l- m9 c6 i2 L+ q! ]安迪家中沒人,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他正在值班。聽見我回來了,電話那頭傳來他高興的笑聲,仿佛通過電波的傳送也可以看到他愉悅的表情。我告訴他我馬上過去看他。他說自已在局裏,現在已經調到刑偵處了。我打了個的向公安局奔去,走到大門口我有些猶豫不決,對這個地方有點莫名的恐懼。于是給安迪打了個電話說我在外面等他。他說:9 n  |2 [. L. N6 }* U! d
“你等我一會兒吧,我馬上請個假出來!”
5 I' F) h9 i5 p6 [我站在公安局門口,陽光從街的另一頭照過來,将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非常誇張。我一邊低頭看自已的影   子一邊嚼着口香糖。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和一股令人作嘔的口臭同時傳來,同時湊過來的還有一張長有老鼠胡子的臉。
5 z( {) k6 L- p7 N) D3 K  g  i“小子,又被抓了?還真是德性不改!”0 @+ D. D: m) ]8 [5 C: n  O8 }3 T
我擡起頭來,看見那個可惡的老警察正不懷好意地看着我。我氣得回擊道:
- A7 H) c5 |4 l) Y& ?' s“抓個球,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x& }6 y* I! \: _2 U( _9 y
“你小子真是嘴臭,下次别讓老子逮住。”- p  E& i2 |9 E) A& V
我朝着他舉起右手,正伸出中指。這時安迪出來了,笑着向我這邊跑過來。老警察恨恨地盯了我一眼,又同樣地盯了安迪一眼。轉身進了大門,連安迪的招呼也沒答理。
2 n. ?! L6 {3 w2 O- _& O3 v- O) K我拉了一下安迪的手,他不好意思地甩開了。于是我快步向對面走去,安迪跟在後面沒有說話,但顯然看得出他有點激動。穿過幾條街,我推門進了德克士炸雞店,裏面人不多。我徑直進了洗手間,安迪随後跟了進來,我見裏面隔間沒人,向安迪使了個眼色,他四處看了看,先走了進去,我跟在後面将門拴上。安迪從後面一把将我抱住,我轉過身來用臉蹭他的臉。很快,我們行爲變成了熱吻,一切語言都成了畫蛇添足,在我拉開他的拉鏈時,他甚至激動得有些發抖,我的嘴唇剛碰到他的下身,他就洩了。我得意地笑,他粗暴地将我按在牆上,扒下了我的褲子,想如法炮制。我不幹,卻掙不脫他。當我的下身被他如火的熱情包圍時,我快樂得如同醉酒一樣,身子輕飄飄地在清涼的竹海中穿行,四周都變幻成了沁人肺腑的新綠,新綠的中心是一泓藍得令人心醉的湖水。在店裏快節奏的樂曲掩護下,我竟然小聲地呻呤起來。
9 s8 m& C, K! R1 U$ \# |3 ^5 N( [$ B. L“好美呀,安迪!”& S9 ^& c. J# Y
“你還過得不錯吧,那邊聽說很好玩的。”
7 s, e# _6 g2 s8 p. A. }7 z0 ?坐在餐桌邊,我們喝着冷飲,安迪關切地問。
" Q5 c- |  i6 \" n“悶死了,你倒好,一下子又成刑警了,專門搞案子,是不是很威風?”
6 U/ w7 ~8 m( `8 @& g" X/ F“什麽哇,剛到的那天就去了命案現場,屍體都生滿了蛆。”
2 o8 R$ V" q: j: |“别說了,真嘔心,你肯定吐了。”
& I) X5 e* f5 ?) ^' N' G- l“才沒有,在學校我就是學這個的,還解剖過人。”
/ f  I( M* m  `/ R說着,他用指頭對着我的肚子一劃,仿佛那是手術刀。
- n+ t$ b+ f2 d7 r: v“是你爸走關系弄你去的吧?”& [# P6 D3 V5 B9 ?0 }! T' ~
“不是,是我自已要求去的,那又不是什麽肥缺。”5 u/ \$ K& C7 Y% B9 E/ s/ Y* e* N7 Q( ?
“你以後要小心,還有不要太累,不要太賣命,有危險時不要太逞能,還有”
5 ], ]% t6 `. I% B0 B) P+ I* X“還有什麽,這麽羅嗦。”6 e. F$ U, {; y" |
“還有今天晚上我要睡你,你小心!”
& i! c' o/ B3 C1 C5 U+ ^) P, V我對着他的耳朵小聲說,臉上露出奸笑。安迪紅了一下臉,說* }5 e# |+ Y4 @: C2 f& |5 j& M) }
“還不知道是誰求饒呢!”2 }5 J  E+ \9 ^0 ^. q
這個夏天真是太好了,我的活多得都忙不過來了,一天接一天跑,累得一聽見團隊二字就發呆,家裏都很少回,有時中間有一天空閑才回去打一轉   ,有兩天的話第二天瞞着家人去安迪那兒睡,隻有在那兒能讓自已松口氣。八月十八号這天中午,我正在安迪那兒睡午覺,安迪躺在旁邊睡得很甜。而我剛花錢買回來的空調正送出一股股沁人的涼風。我正親着安迪腋窩的體毛玩時,手機響了。旅行社的陳總打來電話說省裏有要員陪外賓來遊覽,車已出高速路口,讓我快去接團。我心裏将經理和那些來公費旅行的官員罵得祖墳冒煙,因爲這種工作不僅做起來難,而且極可能連一分錢的帶團費都沒有,更别說小費和一些回扣了。更爲可氣的是,那些大、小官員比遊客難伺候多了,對人指手劃腳慣了,哪一次不找出點問題來就好像自已沒水平一樣,盡管他大多沒什麽真本事,但雞蛋裏挑骨頭卻個個是行家。你就是幹得再好,到頭來一個說你一句,什麽成績都化爲了零,因此我倒是想倒貼錢讓别人來做這事。可事情往往很無奈,旅行社那精得能在雞腳上剮油的陳總經理平時摳起導遊來斬釘截鐵,絕不手軟,今天卻說了不少好話,居然還答應給我一百元錢,雖然不太多,對他來說也算是太陽從西邊出來的了。見我還有些猶豫不決,他說:
, q* s0 |. _! Y  r$ Y. N0 \% N“這事你願意不願意都得幹,我們這兒的外語導遊本來就少,加上能講兩國語言的更是隻有你一個,那些人是省上來的,外賓就像是聯合國來的一樣,他媽的說什麽語的都有,極難伺候,在成都就炒掉了三個導遊,連累得旅遊部門的領導都給罵得狗血淋頭,你想,這兒的頭還不緊張?你這會再不來,小心點以後的日子!”& k& {9 F" a4 K- |& g' u1 i/ E
這話說得一半懇求一半脅迫,我心裏有些氣,于是逗着他說:
, [& N& Q: u- s' n“省裏那麽多優秀導遊,全國十佳都不止一個,他們都沒法,我有什麽用!”0 w6 l+ S: j" h: P$ a1 e# @, ]6 W
“行也得去,不行也得去,隻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 y! {+ a& v! @5 a/ j“你當我是獸醫?”8 p$ C5 N8 H6 F$ T# X  `
“唉呀,少爺,你就不要再給我狡嘴了,我馬上開車過來接你,你在哪兒?”
# U! X2 Q, U% j3 E“公安局大院!”
7 ]# n* _. a( e8 N* N8 D/ V% D“什麽,你在那兒做啥?”
! q' M" s! c7 Y“坐牢!不可以嗎?”    g( h/ r$ }# n1 F/ J$ x
電話那頭冷笑了兩聲,就挂了機。安迪半睜着眼問:
* S# I9 N$ _# Z2 C7 H“是不是有事要走?”
& q; G6 \  Y5 A) {  x“就是,是些讨厭的人,要我去做義工。”
0 G  `9 E7 T3 q2 c- p' O4 p“你還是快去吧,我都聽到了,不然真的會有麻煩的。”
$ x+ t2 A$ M% q. K* I: g% G8 s" t我用手摸着他長長的睫毛,然後親了一下他迷人的酒窩,說:0 u/ o' v; b+ d1 A+ o. ?" Y1 @8 V
“我不想走嘛,人家就舍不得你。”
6 \9 C; K( F* a* i1 W  B“你少來這一套,再不去老子要打人了。”* h7 B4 C2 |- V/ |8 _! F7 K( D$ x
“好,好,好老婆我去,誰叫我是氣管炎呢!”我一邊說一邊穿褲子。安迪氣得在我屁股上用力一揪,我痛得大叫一聲,趕快跳開了。, A* ?. g, h; c; {
“你這張狗嘴,哪天我不撕爛我不是男人!”" {: Y1 c+ e4 {# J
我對着他眨眨眼,笑着說:# I, {/ _& a: f- L+ Q( T; q1 e7 U; a
“你是男人?”然後趕快逃出門去,機敏地躲過了他扔過來的拖鞋。
7 ?  r- c6 t3 ^$ z+ D( S我剛下樓就看見陳總像找樹撒尿的狗一樣在院子裏團團轉,見我來了,立刻用他那土得掉渣的本地口音叫道:
: f* @+ G; X) C5 Q6 Z“你到哪耳去了,硬是急死人羅!”
, {2 v" {) U& O4 W' r  T我白了他一眼,學着他的峨嵋口音說:
$ }) e% z  v0 Z0 ]+ _; Z0 t0 e" h“我還不想去,白幹一天啥球都弄不倒起,還不如睡磕睡。”( z' y  f# z& W0 \
他沒理我對他的嘲笑,走過來拉起我上了他那輛足以讓人笑絕的四不象車-----好像叫什麽昌河吧。沿路他不停地說這個團隊如何重要,要求是如何的高,要注意什麽什麽。其實他什麽也不知道,連導遊考試參加了三次都沒過關。我心裏暗自好笑,故意裝出什麽都不懂的樣子亂發問,急得他像一個極端怕考試的學生,雖然車裏有空調,汗水還是不住地從他額上冒出。這個草包!其實平時我早就想對着他瘦骨伶仃的屁股狠踢幾腳,今天這種感覺又開始強烈起來。我忽然瞥見他的水杯沒蓋好,趁車轉彎時我誇張地向左一倒,用手将杯子打翻在他兩腿之間。他大聲叫了起來,很體面的花花公子西褲褲裆被潑得全是濃茶水,可能有些燙,他立刻将車停下來痛叫了幾聲,用一條帶有香味的手巾擦試,一邊數落我。我看了看表,說:# p# M) W4 u0 Y3 a, b  x4 |! q
“好像快到時間了,還是去高速路口要緊。”
5 w/ `4 Y' _5 e" X他聽了這話,口裏結巴地說了幾聲誰也聽不清的話語又上車了。到達高速路口時,那些人已等在那兒了。陳總不得不面對表情有些不滿的省上領導們,不住地陪笑,讓人想起那些發廊裏疲于應付客人的小姐,而他褲子上那一片新鮮的印迹顯然招來了更多的不懷好意的笑聲,于是他還得忙裏偷閑地解釋那團東西的來曆,一車的老外聽不懂,但被他那結巴和獨具地方特色的聲調和手勢逗得開懷大笑,所以,他又不得不擠出一臉令人同情與厭惡的尴尬表情來,活像一個大白癡。
2 H3 g3 v- Y9 [2 x看到氣氛被調劑得差不多了,我   拿起車上的話筒來,和顔悅色地說:2 m9 [+ m% s2 @" I+ u3 p8 R
“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visit   this   city   which   is   famous   for   its   grand   buddha.   First,   allow   me   introduce     myslf   to   you.   My   name   is   David   Liu,you   are   very   welcomed   to   call   me   David.   I   d   like   to   give   you   a   survey   of   this   city.   Our   city   locates   in   the   south-west   of   sichuan   province   with   a   total   area   of   14   thousand   square   kilometers   and   a   population   of   three   millions.   More   than   three   thousand   years   ago,   it   was   the   capital   of   an   ancient     Shu   dynasty   .........。8 I2 Z' m9 J; R% S5 P
用英語講完之後,我又用法文再來了一次。
7 b) V3 |& C7 n3 \' X& w; }% Q“Bonjour   madames   et   Monsieurs,   Je   suis   content   de   vous   connaitre........”
+ i' O/ S" f/ b3 w" J- \我一路上用兩種語言講來講去,先講本市,再講四川,然後講佛教曆史,中國佛教曆史,最後講到大佛。等大家到了大佛面前,所有的信息基本都講完了,剩下的就是個别人的特别陪同,尤其是幾個阿拉伯人,我不得不多花些時間來應付他們别人難以聽清的土英文。四點鍾,在遊完最後一個景點後,我終于将這些人送上車,滿車的人對我還依依不舍,那個上面來的領導,臉和他頭發上的油一樣閃閃發光,拉着我的手,口沫四濺地對我來了一次完全官方式的免費的表揚,聽得我全身不自在,好像自已是市場上被出賣的奴隸,等别人來還價一樣。最後,那個大胡子法國人Jacque走過來,遞了一個信封給我,我知道那是小費,習慣地連聲道謝:
$ E0 @1 N7 }4 \, P. H“Merci,   beaucoup!”' F  O& q; T; }( ^
在全車人向我招手緻意後,我目送着他們的車漸漸遠去。這時,陳總對我說:  |( i; V+ U1 W
“我也走了,不要忘了明天早上八點到峨眉去喲。”
! A3 r0 ~2 S7 O  c5 u8 L, W. D我走到他車門口,說:
) d8 I8 p( ]( |6 k, Y7 ?5 F“你還沒有給我那一百元吧?”% L3 h! u% u- k+ [" y
“唉呀,你都得了小費,還在乎這些?”
, H: N! n0 `. R( z5 K* v. y“這是兩回事。”            
1 ~1 H- I: J/ g我伸出了右手。他看了我一眼,很不高興地從皮夾裏抽出一張紙币來,那眼神像死了狗看守骨頭時的樣子。我笑了笑,正想上車,他卻關上門,一溜煙地開車狂奔而去。我氣得在後面大罵了一聲:
$ ?0 n5 u7 I3 S- b“我日死你個先人。”
& i2 B# w4 H; Q" c$ a! ?罵完之後我才發覺自已的喉嚨痛得很,想起好久沒有喝水。于是我回到景區裏,在我常帶遊客去的那家茶藝館要了杯茶,坐下來慢慢喝,老闆将剛才客人來喝茶和購茶葉我應得的回扣給了我後就忙去了。屋裏的空調吹出的涼風使我昏昏入睡,我一頭栽倒在沙發(違規詞)上。; L+ H2 i+ Y2 f  j! w  I- ^  |
醒來的時候,已是日落時分,要不是老闆叫我,還不知要睡到何時。我走出屋子,信步從大佛邊向外面走。落日的紅光照在三江彙流處滄浪的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玫紅。遠處群山中,輕煙隐約地飄散,而高聳的峨眉山像一彎柳眉若有若無地出現在已經開始泛藍的天空,幾艘小漁舟輕快地順流而來,在嘩   然不絕的波濤聲中從大佛面前飄然而下,仿佛千年悠悠不絕的古韻。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胸頓時開闊了許多。拿出手機,我快速給安迪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我請他吃飯。他回答說他晚上值班,要下半夜才能回來,洗澡水給   我燒好了,讓我自已吃飯,睡覺。我有些失望,好在馬上發現信封裏的小費不少,有一百美元之多。于是我哼着小調回到安迪的屋裏,心裏不知有多幸福。  2 q1 t% N' c' P$ h+ u: h
我喜歡安迪抱我,從後面緊貼着我。所以當我早上醒來,發現他抱着我正酣睡時,心裏有說不出的舒服,很後悔這幾天自已太累,以緻于昨晚他回來自已都不知道。我下身一陣陣地發脹,于是伸手去捏他的屁股,他翻了個身有意無意之間躲開了,我又去玩他的老二,他輕輕地用手将我的手推開,我有些鬥氣,埋下去将那東西含住,心想看你還如何拒絕。可我想不到他使勁地将我推開了,還有一點生氣,動作也變得粗暴起來,我氣鼓鼓地提着他的耳朵,說:
$ Y' \1 Z, k( U( p) G# r5 U“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藥?”
+ l' ?  P* F6 `% |7 ?# b# c“我昨天晚上十二點接到發生命案的通知,去弄了一個晚上,才睡下,求你别鬧我。”  J& a3 p! M3 R/ [
我頓時爲自已的不懂事感到羞愧,我将他的頭抱在胸口,輕柔地撫摸着他可愛的面頰,将一團欲火化作了無限的溫情。/ [  h3 |" ^. y, K) ^
七點半的時候,我上了去峨眉山的車,剛坐下,來了一個熟人,是我們社的馬遠,人還沒上車來胸倒先進了門,坐在我左邊一排的兩個中年男人帶着不懷好意的目光,比劃着很粗糙的手。我向她笑了笑,這女人馬上還了一個非常可能讓人犯罪的笑靥,兩個酒窩左深右淺,燦若春花。兩個男子的喉節不住的上下蠕動,對他們的所見用一種原始的饑渴沖動作了最恰當的诠釋。這女人實在是太誘人了,我想如果不是和安迪呆得有一段時間了,對女人的敏感度下降的話,我想我會比那兩個男人的表現更爲出格,因爲畢竟我比他們年輕很多,更容易沖動。我想,這個女人天生有做第三者的氣質,可怕的第三者。
$ Y2 m" T6 ^4 F- f0 T* l在我還在呆想時,馬小姐很自然地,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我旁邊,并且向我有意無意地緊靠過來,我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她見了,又笑了一笑,雖說不上傾國,倒也能傾城。
7 a! g: x. c) j" t3 x2 c' `“你怎麽老是愛臉紅,一個大男人,婚都結了,娃兒都有了,還是這樣,小時一定是偷了别人的東西!”
5 C$ t7 [4 A: D* I3 m4 ]“這,哪裏有那種事!”我結巴着争辯。0 K* j6 z, e6 N2 F
她突然湊過來,将嘴對着我的耳朵,小聲說:9 C: V+ w4 P6 O8 {/ A3 ?
“那你一定是常到女廁所偷看女生!”
! f) r. q. a; o! Z- @0 C) D8 S我羞得無地自容,臉更是紅得像用米糠窩紅的柿子,極不正常,她好像終于抓住了我的把柄一樣,咯咯地笑了起來,像一隻水鳥歡快地掠過水面。那兩個男人見了我們這樣,失望地将目光移向了别處。9 Q1 R$ b3 u9 q* e- M1 i8 J& {0 Q
“你這個這麽有男人氣的人也會害羞,真讓人奇怪。不過,我最喜歡這樣,我好早就發現你這個優點了!我是不是很不簡單?”
6 C4 w1 f# `! U0 ^  @“你是不簡單!”我有些譏諷地說, r7 o: F% Y: d6 a
“你要是有其他意思,我絕不會饒過你!”
" o7 @  p) @. \& v& Q. ?3 x“好了,小姐,我認輸。”我舉起了雙手作投降狀。“不過,你去峨眉幹什麽?”
9 V* a8 R; [4 O' m1 M“幹什麽?你記憶力是不是有問題,今天這個團人很多,早就安排好了我們倆去的。”3 I2 r4 |6 \) w  H" X; W3 F
“是嗎?我爲什麽沒有一點印象?還有爲什麽派你來?”
; }, _0 |* @3 s% \- a0 L5 e4 a“怕我吃你?”
) I: v! Q1 \# _) I我将嘴湊近她的耳邊,小聲說:; I! \9 g$ B; t9 o6 q( k+ ~
“怕你上我的床!”, ^# Y; @' y! d& O* Q6 V
她在我腿上揪了一下,并不重,顯然是沒生什麽氣,說:# V0 L' p* t% s# e8 o: U
“那你給我好好表現一下。”
' u% v" e8 w2 I9 @  @沒想到車上的打情罵俏到晚上真是變成了現實。将客人從靈秀苑送回房間後,我一個人去小吃攤吃麻辣燙,喝啤酒(作爲一個男人,我隻能喝這個,而且還喝不完一瓶,真是丢人)。那家攤子打着牛華的牌子,味道并不是很正宗,不過走了一天後我太餓了,加上晚飯沒吃好,又洗了個澡,所以還有些累。大熱天的,啤酒一喝,越喝越順口。所以,當馬遠出現在我旁邊時,我有些迷瞪瞪地瞅着她,說:
6 a1 I5 Z* O, n7 ^, g“坐啊,坐啊。”
5 g5 N( ^6 K3 Q" S+ O她坐下來,沒多說話,像有預謀似的和我對喝起來,這女人,喝起酒來比我兇多了,要是沒生錯地方早該因此而發達了。和美女在一起的男人,無論偉人還是庸才,都會迷失本性,所以說紅顔禍水。我是個碌碌無爲的小人,所以迷失得比偉人和智者都快,據我自已出于維護自已面子的最大估計,我也頂多撐了半小時就醉得一塌糊塗。後來我最初的印像就是自已回到了床上,如何回去的是沒有時間去想,後來發覺有人睡在旁邊,我想一定是安迪。因此,當下身傳來一陣傳   感   時,我如癡如夢,欲仙欲死,我掙紮着将那人壓在身下,用力插入,下面傳來一聲聲叫喊,我緊緊地抱住那個赤裸的身體,瘋狂地動着,一邊大叫:7 y! c9 F( y0 U, l  _
“安迪,我愛你!”
# Z6 y8 ^+ C" L8 z$ M“誰是安迪?”早上當我清醒時,睡在我身邊的女人馬遠問道。我心裏慌得很,終于讓這女人得了手。不過那感覺還不是很壞,沒有失身的痛苦。
% P( u' f8 p* m“我問你呢!”
8 i$ Q2 k' O; Y4 e8 B$ l2 s我沒回答。5 m- c4 Q. ~) B7 z
“你放心,我不會亂來,不過我至少得明白你和我做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 Y1 d3 G6 v% G4 [4 t+ h
她說得對,她不會亂來,她從沒傳出有拆散人家家庭的傳聞來,盡管我不知道在她所閱的男人中我排到了第幾位。
7 b1 P: Q, z2 C0 Y$ I8 j6 p* y$ H1 K“安妮!不是安迪。你聽錯了,安迪是男人的名。”
/ _; _7 a0 f* L7 D! W0 `" |9 E. T9 r“那又是誰呢?”' U3 ]. ?' C! ?
“是你,你不記得我們以前,你剛來社裏時我給你取的英文名吧?”我這時才發現自已很有幾分說謊的天份。
0 Q1 `, a: l" v8 s' ~* D6 _“哦,是吧?我怎麽沒印象?”
; W$ x7 J0 U% z* v7 j% v3 A: k* ]0 z馬遠睜着一對黝黑的大眼睛,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來。這個浪女人!$ F4 \+ m; F% h
走出紅珠山,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深山中傳   來的沁人心肺的涼意讓我在一夜宿醉之後覺得清醒異常。我并沒爲自已的貿然失身而感到多少可惜和自責,反倒是不解這女人爲何這時才下手。我想我比她早先下過手的那些男人更值得她第一個來攻,也許是由于我已習慣于在外面睡,也許這本來就不是我的第一次出軌和被叛,如同積犯一樣,早就成了老油條了。想想我當初和安迪一起的時候,那時我的第一次被他拿去時我心中的不安與後悔,和現在相比,我突然驚歎人心的變化,這是不是因爲我已經真正長大了?我站在廣場的瀑布前久久沉思,水花在眼前掠過時透過早晨的陽光突然變出一道美麗的彩虹,我驚愕的同時又驚愕地想:王鑰又算什麽?我真的能坦然地面對她嗎?
发表于 2010-4-8 10:18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没写完呀
 楼主| 发表于 2010-4-8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這一天的行程是艱苦的。馬遠打前站,去安排吃住。因爲人多,   一切都得事先安排。從成都來的全陪是個年紀比我小一點的男孩,長着一副标準的成都人的面孔:白而文靜。樣子倒并不怎麽讨厭。不過,他一說話就讓我不舒服。成都的女人說起話很是有女人味,讓人覺得體貼又溫柔,讓人生出來了成都就不想走的想   法。不過,同樣的話讓男人來說就有點陰陽失調的感覺,更有甚者就有些太監的風度。這個全陪就是屬于後一種,讓我又想我婚禮上那個伴郎來。他昨天就告訴我他姓鄒,叫什麽我真忘了。不過他有辦法讓我記住他,因爲他昨天就告訴了我兩次,他可是十佳導遊,精通英語和日語。又來了一個十佳,我當然誠惶誠恐。見我如此“沒見過世面”,他得寸進尺,又考較了我一番英文。最後又用英文夾雜着漢語、日語對我作了一番總結性的評論,活像一個三國混血兒。我聽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以牙還牙,就用法文加英文來感謝他:“Merci,   beaucoup,   tu   parles   a   idiot,son   of   a   bitch。(謝謝,你說話像個白癡,狗日的。)他聽了,将頭搖得像到鄉下小販的波浪鼓,很可惜地說:“沒受過正規教育的就是不同,說出來的英文是什麽東西,我真擔心有誰聽得懂,你是怎樣通過考試的!”這狗日的竟一口斷定我沒受過正規教育,我還是外語學院畢業的呢。于是我又賞了他一句:“Tien,   mon   Dieu,cest   ne   pas   un   homme   ,cest   une     cochon.”(天啊,這不是人,   是頭豬。)一路上,他在車上講來講去,我在旁邊不住的冷笑,我知道,他得意的日子不會太久。4 I. q3 r/ s# z( E2 S/ m  @
到了萬年寺,剛進山門,領隊的羅娜小姐就過來說讓我來導遊,她說:“We   dont     know     if     Mr.   Zhou   is   really   a   guide.   But   obviously,   he   is   not   capable   in   English   speaking.”(我們不知道鄒先生是不是真的導遊,但顯然,他不會講英文。)我掃了鄒一眼,他立刻将臉轉開了。我舉起小旗,高聲說:“Ladies   and   gentlemen,we   are   in   the   one   of   the   most   famous   temples   in   Mt.   Emei.   It   was   built   in   Jin   Dynasty   more   1000   years   ago,here   you   can   see   the   famous   statue   of   Puxiang   buddhisattva.........   ”,一路上行來講來,四十多個客人聽得津津   有味,不住稱奇。我知道,從這一刻起,姓鄒已經徹底地被他們抛棄了,被我将他的外衣剝得個精光。7 A- s) a( H, W3 }3 O: Q
從金頂下來,我一臉疲倦,在山下,送客人走後我和馬遠各自點着自已的小賬收入,在城裏我們像平時一樣分手道别,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這就是一夜情?我忽然覺得這個本來遙不可及的詞居然發生在了我身上,我低着頭在街上走,心緒久久難以平靜。我上了回家的車,一路上狠命地抽煙,時間在沉默中一點點地消逝,我還在昨夜的狂亂中徘徊,許久以後,有人在拍我的肩。, i  y9 q. M  N7 O0 ?2 z
“到了,你還不下車?”3 n7 }& |( I3 l7 `% ^
我猛然擡頭,看到車已進站,車上隻剩我一個人。我歉意地笑笑,然後提着包下了車。天上的雲突然堆積得如同潑墨一樣,我剛走兩步,平地刮起一陣強風,飛沙走石的,街上的行人紛紛亂跑。我忙站在路邊招出租車,偏這時它們的生意都出奇的好,好一會都沒攔到車,眼看雨就要下下來了,于是我決定賭一把。我加快步伐向家中跑去,才跑過兩條街,就聽得嘩的一聲,仿佛一幅巨大的窗簾從半空中拉起,接着粗大的雨點就打了下來,在頃刻之間就變成了雨簾,街上立刻目不視物。我趕忙躲在臨街的鋪子門口,但雨實在是太大,我還是全身都濕了,頭發亂成一團,我急切地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來擦臉。這時,   一輛車嘎吱一聲停在我面前,一個警察從裏面伸出頭來,大聲叫:
1 k! j' Q0 r) E4 l- n“快上來,小治。”6 }( |6 Y8 @2 v4 ]3 x6 T
“安迪,真是運氣好,怎麽是你?”
# a6 y$ h% _: h3 ]9 m我一邊跳上車一邊問。" K; B2 `( n9 b* T
“運氣好?沒那麽美,我在前面的街口看到你拼命地向前跑,我喊都喊不應,所以隻得掉過頭來趕你,你跑得比兔子還快。”
& R# f" r2 {/ Q7 p, _: t# S我坐在他身邊,突然笑起來,他一邊開車一邊問我笑什麽。我說:3 u  ?# T) x) [* ~+ c
“安迪,我命就是好,誰叫你是我老婆。”! {# f+ p/ P! w, z, B' u2 G8 a
他右腳順勢踢了我一下,生氣地說:9 R5 ?3 g7 p* N/ G
“你再這樣亂說看我不把你扔下車!”$ B5 g% D4 u3 D' l- e
我立刻将嘴閉上,兩眼盯着他,我真愛死了他生氣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可愛,我是不是有些變态?
# m% K7 C' n# n5 Q9 _  O“你還真生氣呀?開個玩笑嘛。”# T5 W; X. K0 O( M5 a0 c
這時安迪鼓着眼睛,将嘴向後座一呶。我向後一看。有一位中年警察正對着我笑,我心裏格噔地一驚。心想自已怎樣這樣不小心,連後面有人都沒注意,幸好我的小動作沒有使出來,我尴尬地笑了兩聲,說:
* }* x- \& K. Y1 f$ H“我這嘴就是讨厭。嘿嘿!”6 @! @3 z2 H7 P2 G4 N, A
“嘿嘿,”安迪還了兩句,像是在生氣,實際上是在爲我和他自已解圍。“這是我們辛隊。”# E$ l) W- H% _3 d: T2 X
“剛上任的?”9 _( r" f! m4 T4 \4 A
“不是,我姓辛。”那個警察自我介紹起來。原來他是刑警隊的頭,我不由得再次将他徹底地打量了一下。高高的個子,面皮有如黃銅,油光可鑒,兩眼炯炯有神,十足一個老帥哥。
, q8 f2 c6 e  ~' r9 a0 [2 A“不像?”
$ ]- \" x6 ^5 f0 i) _“不是,我是說你太帥了,像電視裏的那些威風的隊長。”
9 _4 `  v( u* t! p“你的嘴的确很會說呀,是導遊吧?”/ J8 H( N# {/ C: i
“你怎麽知道?是安迪告訴你的吧?”
! M' f9 d  q( j& u: i“不是,我看得出。”
% W3 c) V9 `" Z; t3 |“憑什麽?”  Z* E' h$ x& u; \* u
“這是秘密。我還知道你姓劉。”$ P+ T+ X" \, X( `
“沒那麽神吧?”% e% J2 e$ g  d& C2 _& S; \
他笑了笑,指指我的胸說:
" H5 L5 l, x6 ?“是你自已告訴我的。”
  I* s  U# Y1 G/ W% U我低頭一看,見自已的導遊證還挂在胸前,也不由得笑了起來。車轉   了個彎停了下來,進了一大院,安迪說:4 E) Q' F2 _/ X' L4 Q  A
“到了,下車吧!”/ [! r- x' B" I! ^- `
我将頭伸出車門,大叫道:
& E6 X. R: b5 h! I8 m$ S& B$ x3 i“這不是我的家。”' F" O9 l/ `$ u
“當然不是!這是公安局。”安迪笑笑說,7 J4 b( f" ?2 f( \' [* N
“我在上班,你别臭美認爲我會送你回去。到我辦公室地換件幹衣吧,等我下班時雨也就停了。”
- G; b/ C) ?. K5 x* b2 s我隻得下車跟着他倆走進大樓,活像一個剛被捕的罪犯。) S+ B5 X% x; s0 K. s
進得門來,安迪将我領進他四樓的辦公室,将門關上,找了一件他平時穿的那種白襯衣扔給我。
' D  B' C5 h' _; x+ f; _0 V, m“這是我中午睡覺時蓋用的,你将就穿吧。”
+ ~7 L* r( o( R我笑着說:2 w7 K$ y) n  f. M% N! s: g8 d
“我的褲子也濕了,脫一條給我吧。”
+ O+ I5 q) H! Q: A. y他跑過來一掌打在我身上,正要說話,我一把将他抱住就想親,他用力将我推開,小聲說:
: e6 d9 J8 d+ Y: S/ {  m- n“找死,這是在辦公室!”
. S. X& `7 r, O# x- O* Q9 B- u我爲自已的不穩重感到歉意。這時外面有人在叫:. \8 s( {7 C( L6 J* Q! }
“安迪,辛隊在叫你!”
  x  D7 F$ Z) E. k8 |安迪答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我穿上衣服,覺得挺合身,還散發出一股安迪身上淡淡的體味,讓我感到非常舒服。我走過去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這是我第一次到他上班的地方,一切都讓我感到好奇。桌子的玻闆下壓着一張照片,一張全家福,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站在中間,樣子就是安迪。他的父親穿着軍裝,神情威武,體格高大,不過年齡偏大一些,而他的媽卻顯得年輕一些,也很好看,安迪幾乎就是她的翻版。我看完照片,順手又拿起一個文件夾打開來看,剛看了兩頁,安迪突然進來,劈手将它從我手中的奪了過去,嚴厲地說:, J# x' w: F; L7 y( u
“你不能亂看亂翻,這是規定!”8 h4 b( O4 E$ M0 N+ W+ z' H) |! v. F/ S
  這時,一張照片從裏面掉了出來,我好奇地一把抓在手裏。安迪又一下搶了過去。我示意他停下。
! P% L/ _4 i# C“不要忙,這個人我好像中在哪兒見過。”5 E$ l4 L4 i  W$ ^2 y! C; T+ i
“不會吧,他已經死了好久了。”
$ M' l, q! r# j5 ~5 m+ I( L/ o“拿來我看看,嗯,安迪,我打賭,我一定看見過他,在哪   裏呢?對了,有一次他在王鑰的小店裏和王鑰吵架,想占便宜。還有一次,是在雲南。不過是從車上看出去的,不敢十分确定。”
  O2 K0 B- F8 Y  ?“你肯定?”, ]. O8 D+ O% _, {! f
我将照片又看了一遍,肯定地說:
5 ?+ e2 M& P4 a7 B1 t“是,就是,他左耳垂上有顆圓黑痣,錯不了。”5 j7 g. l( {+ f) ?) x
安迪趕忙将我拉到他們隊長那兒,将我的話重複了一次。辛隊打量了我一下,問道:
) p5 m% E0 f7 P( T9 T3 N8 x“你什麽時候見到他的?”
, E* Z  S4 D3 H# d“第一次應是在去年,我結婚之前,也是在八月份,具體哪一天我記不住了。第二次就是在今年七月二十九号,我和王鑰從雲南老家回來時,在瑞麗,我從車上往外看,看到的,當時我對王鑰說,她說我眼花了,在那裏怎麽會看見這個人呢,我想也是,所以不能肯定就是他。”
! q" _" K7 |9 O' Z  J9 @辛隊長笑了笑,說:& h2 a. Z& O& l0 x1 {5 H, J
“你的記憶力很好,也許是由于你的職業習慣,我想不會錯。對了,差不多下班了,雨也停了,安迪你送你朋友回家吧。”
, }' Q% G" G  k% h. |% Z7 V安迪和我從公安局出來,我們打了個的,我叫司機一直将車開到安迪那兒,安迪沒有說不。進了屋,我躺在沙發(違規詞)上,安迪走過來,突然将我壓在下面,在我臉上熱情地親起來,我來不及回應他的熱情,隻聽到耳邊傳來急促地呼吸聲,我的頭開始昏沉起來,一種曼妙的昏沉,安迪是我的精神鴉片!7 u1 f0 F, K% g

$ p0 G1 p3 U1 I7 \我回到家中天早就黑了不知有多久,确切地說我是在安迪那兒睡了一覺才回去的,當然精神飽滿,一點不像才從山上下來的樣子。而我的身上,也還留着安迪的餘味。我很高興,抱着兒子使勁地親。王鑰劈手将兒子抱了過去,說:# o' g  l* P5 J7 ?* ?
“先去洗   個澡,出去了幾天,一點不講衛生,不要帶些病回來給我們。”
6 l8 V9 s/ O; x- P! \" F9 p8 x. g“我早上才洗   了的。”我不想洗掉安迪的味道。) O2 {4 J% m9 [" f( N7 \
“你的内衣内褲在旅館的床上睡過的,很髒!”
9 v5 [; {# e) e) E+ o$ s+ d$ F“那是四星級的,比家裏幹淨多了,再說,你知道我睡覺是光着身子的,從不穿褲子。”
& Z+ P- S, M; n. L5 {9 l; a: Z“我不管,你接觸的都是外國人,不要把愛滋病傳給我們了。總之回家就得消毒,你去不去?”( M4 T. i4 j4 a2 ]
王鑰眼睛一楞,我隻得陪小心說:
0 c( d* p2 h# J( Q; ]- _  U" k“好,好,我去,我去。”心想,這女人自從生了兒子就變得有些潔癖了。3 D1 e( F  G- e" D& i0 Y, U; V
晚上睡覺時我問王鑰還記不記得去年在店裏和他吵架的那個男的。她驚詫地看了我一眼,說這事都過了那麽久了,誰還記得!連他的樣子都忘記了。我說:5 O0 M6 {8 z3 r. H+ e
“你忘了,但我還記得。今天我還看見他!”
8 v' h$ F. t- L  |; F2 n5 S* D1 N“哦?在哪裏?”王鑰的語氣很冷漠,表明這事與她沒有半點關系。8 E9 j5 _, ?$ T
“在安迪辦公室。”  }6 m, ?; Z6 @. H2 g* D% B$ k
“你去了那兒?爲什麽不直接回家?”她的語氣立刻變得像法官一樣,我心裏一沉,好在安迪是男的。, Q2 K# \" {1 x# a6 x  M
“去那兒躲雨,你想我去會做什麽?”
: }; |  i/ N1 r/ ?“我管你做什麽!”
. o0 ]/ @* w8 n0 p: d; z“你不想知道那個人的事?”
& R2 M/ A9 {0 F2 Q1 [1 h“關我屁事。”她一邊說一邊拍着兒子的背。5 h$ o- |( P; u  w
“那個人死了,被殺死的,都爛了才被發現!”: v8 R' O& J1 f7 K0 T- @" N5 j- e0 z
“活該!這種人死得還遲了。”
/ o3 U% T0 U$ r, e# Y0 x. n“人都死了你還生什麽氣,不過這個人還有點了不得,你知道他是做什麽的?”" B: y8 X8 J2 I& p3 u) T/ q7 i
“你不是說是民工嗎?”. r( \! {% T9 A* g& D
“那是亂說的,據安迪那兒記錄說那人可能是個毒販。”
- k* u6 @1 s; E0 G8 C3 m6 O. A“那更該死。”
9 ^7 ^0 w8 i% [& r“那倒是,老婆大人。”我一邊說一邊将手伸進了她的胸。自從孩子出生後她就一直不戴胸罩。那兩個又脹又大的東西看得我直流口水,我一邊揉一邊将嘴湊過去。王鑰将我的頭推開,不高興地說:
+ K& F: l9 s9 W, \$ N5 L“你做啥子?這副窮相。”
& ]  c8 T  r: C“我,也想吃。”6 t( J/ Z! A6 `- D1 W' \) T0 n; t
王鑰笑罵道:8 N# O! O, ~) ~5 J
“去吃你媽的。”' r" ]$ R+ n0 }' c$ {/ U, b
“我早吃過了,不過忘了什麽味道。”說完,我撲過去一口将她的右奶頭含着使勁吮了起來,但卻沒有我想像的那麽容易,在這點上我竟完全不如我兒子,好半天都沒弄到嘴裏吃。王鑰罵了一聲笨,用手擠,我這才感到乳汁流進了口中。不過也并沒有我想像的那麽可口,我使勁地吃了幾口,王鑰将我推開,說:
( p$ l3 n8 e5 r+ o4 A3 s“你的兒還吃不吃?像個餓鬼一樣。”' E/ e8 B/ e( ?) y
看着她誘人的胸,我的下身一下硬了起來,我開始脫她的褲子。大概我起先動作已經刺激了她,所以她也沒反對,等她完全地裸露在我面前時,我竟發覺她比以前更性感,尤其是兩腿之間那片黑暗地區更加黝黑。我撲上去,喘着粗氣使勁插入,瘋狂地抽動起來,兩隻手不停地搓着她圓潤的乳房。她漸漸地小聲呻吟起來,越來越大聲,身體也越扭越兇,最後竟大聲叫起來,我從未見她如此。我知道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高潮。我的下身在她的一波波的射動中很快爆炸開了,我大聲叫了起,和她的聲音一起,攪得屋頂仿佛都在抖。兒子在一旁睜大了眼睛,不解地看我們。我忙用手将他的眼遮住,說:
" H7 Q- I( d* ^3 O5 V; J' d8 d“兒童不宜!”1 \) [- ]& G" q3 ?
“你真兇!”老婆倚在我胸上說。: A, W, W6 {. ~4 Y4 X
“你更兇,叫得我很快就下了課。是不是第一次來了高潮?”
+ F5 h& H1 K0 u7 z  L0 U' u( \“你知道?”3 I% V/ H4 V" L/ E7 z0 W$ A
“我當然知道,以前你可沒有今天   這麽舒服,你一直都是被動的。舒   不舒服,我還行吧?”
8 ^1 R6 S4 P; H“很舒服。”王鑰不好意思地說。
! B7 i" n: ?. k. h' d2 l6 x“那我要你天天這樣。”
- E" o/ o# s, j6 J3 k“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6 G  y. I" R4 p% P* [" z6 s) N
“你說我?我馬上再來。”說完,我又壓了上去。$ v! i% i) n0 y; l; w
“去,你真以爲你金槍不倒,快睡吧,明天事還多。”2 L! U# P# ], _( U- i/ S8 l6 y
我當然知道我不可能一天三次,這樣無疑是找死,所以我倒頭便睡。王鑰用手輕輕地撫摸我赤裸的身子,像哄兒子睡覺一樣,很快,我就幸福地入睡了,發出低沉而甜美的鼾聲。
, i7 i2 P. j4 z5 E+ s: u早上醒來,我穿着短褲在院中走動,王鑰坐在門口給孩子喂奶,坦胸露懷的,一點也不顧忌。記得有人是這樣形容女人的乳房的:沒有男朋友的時候是金奶奶(得用罩子罩嚴,嚴防别人看到);有了男朋友是銀奶奶(隻有男友可以看可以摸);喂孩子時是狗奶奶(任何人都可以看)。我搖了搖頭,進屋去穿了條沙灘短褲,光着上身出門。王鑰問我這麽早出去做啥。我回答說:0 }8 j# }* m0 h  G# a/ {
“吃面,再喝碗茶。”她就再也沒管了。
8 R: b! J* K3 ?- J. e# E走在小巷裏,聽着涼拖鞋嗒嗒的聲音很節奏地回響着。我突然想起,就在這巷中,一年前,陽光也是這樣照着,紅蜻蜓也是這樣飛,那時安迪拉着我的手,我們默然無語地走着,現在想來是多麽的令人回味!于是我決定去安迪那兒,我知道他今天   不上班。剛走出巷口,有人将我一把拉住,我擡頭一看,卻是我爸!我恨恨地說:2 J- T* S  A& `2 V: W! Q" u4 J) O
“你還來做啥?”3 `# x2 V5 t3 X# O9 [$ x
“小治,你聽我說........”$ U  g) g+ C/ \$ H" j2 E3 ]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說:
3 s; J$ w5 R9 m8 c/ k5 X; L1 A- _2 E“我不想聽,你說什麽都沒有我看到的令人心寒。”3 H7 R: k$ q5 G( B. k7 i: n) q
這時,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從旁邊過來,拉着他的手,怯生生地說:
/ t- q$ }7 K. K“算了吧,爸。”
, f7 B3 O; v  r, x5 `7 `“爸?”我調   轉頭對着我爸,眼裏充斥着嘲弄。' h1 Z. z2 R6 G
“曹雨亭,你能幹呀,沒幾個月你又給我找了個妹來,你還有多少私生子不如一下叫來吧,省得以後一趟趟地跑,身體吃不消。”& Z7 n" F& E  Z  i' f; r! a4 w+ l
我爸氣得雙手直抖,臉色如打霜的青菜,嘴唇哆嗦不住,好一會才說:
8 U$ f9 [/ O' M5 e' E( N( e6 w9 \“小治,你想到哪裏去了,她叫楊青婧,就是那個讓我給抱出去的女孩,我心裏實在很自責,所以将她找了回來。”" W9 O7 m, G+ I1 {! \7 w8 y
“耶,良心發現了!”6 l4 H' o  Q0 v$ {( C. W6 G/ S6 p; j: S  J
“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壞,我當初是做得有些過火,不過,小婧的養父是我的高中同學,家裏還是高幹,我也沒害她。”9 l2 G, J! X+ U/ L# ~1 c+ i1 _1 r6 b* H
“你倒好心,她還得反過來對你千恩萬謝!”
/ s- |/ D; J+ b3 Q* N# ~# W  U“這?”
& S- d# I9 J  G1 \“算了,不要說了,這事我媽也給我說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糾纏不休,好在現在大家都沒事。”楊青婧在一旁圓場。我對我老頭子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層,他如何輕意就将這女孩說得死心塌地地爲他說話了,真是不簡單啊!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她接着說:1 i7 F/ Y. W: n& S
“你是不是在想我爲何不恨你父親?我開始也恨死了他。不過當我從我養父和親生母親那兒得知事情的原委後,我原諒了他。因爲這事不是他一個的錯,我媽也錯得很多。”5 N5 q, O/ \3 k0 }* K
“你還是少有的賢惠喲!”我嘲諷地說。“不過他很有錢!”9 a$ r3 G* L$ T% F
“我更有錢!”楊青婧笑着說。
# o( H8 C8 u! {0 z: @“我沒有錢,不過,我不想要他的錢。”
2 c/ @. b# e+ C7 R1 e我父親将楊青婧拉了過去,嚴肅地說:
" O' D- u- X. |) x“小治,   我今天   來不是要你的原諒,也不是想來糾纏你樣母子倆。我想當初雖然是我不願意,被逼走到了這一步,你們不理解,我認了,但你要知道,我心裏是一直愛着你們的,直到死。我不想奢望和你們團圓,因爲我已經決定陪着她媽過完這一輩子。她雖然是對不起我們,但她的确也是真的愛我,我年紀大了,隻想平靜地過下半輩子,老天注定我要帶着遺憾離開,我認了。”說完,他拉起那女孩就走,倒是那女孩不住地回頭望。我呆立在那兒,氣得淚水漣漣,将拖鞋踢得老遠。回到院裏,老媽見我一臉怒氣,忙問:
# L8 w5 y  @  }' x9 |& n1 Z, _- p“先人,一副鍾馗相,哪個又惹了你!”' D  G  m5 H3 r; w( }
“一個死人!”我說完話甩手進了屋,王鑰見了,說:" N% v/ Y7 s+ t( E( U* v
“你哪根筋又犯了,兇神惡煞的?吃面還是吃火藥喔?”
4 a: c0 N8 s0 t9 o2 T                “給你說你也不明白,我那個死老頭又來,還帶了個女子來,就是那個馬金鳳的女兒,穿得給美國人一樣,在這兒現寶。”; k9 p# G6 q8 U- m  b
  “你是過不得别人比你有錢吧!”
: g+ L" @  V* o- m7 R5 n; M+ N“我?放屁!那老家夥早死早好,老子不會要他一分錢,哪個曉得他的錢幹不幹淨!”
* g2 V* |4 B# n' \4 T* V我還沒說完,我媽從外沖進來,甩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哭叫着:
5 z: h0 x7 q! O% [! A$ R0 `“你這個狗東西,咒你父親死,他是你父親知不知道,他是爲了   我們好,”
* L" d' A. O* D“你不是很恨他嗎,媽?”2 c+ Y' e; X1 B; d9 k# M
“那是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 ?7 n0 Q' {! R# @
我真有點不知站在哪邊了,倒是王鑰咧着嘴,露出一絲笑意來,根本就像個局外人
 楼主| 发表于 2010-4-9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安迪的婚事, a& H1 j# ~) Y6 H
九月初,安迪的女友徐靜來了。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去安迪那兒,用鑰匙卻打不開門,敲了好半天安迪才穿着沙灘褲來開門,臉上露出尴尬的笑容。進得屋來,我見徐靜坐在沙發(違規詞)上,衣衫不整,而床上也是一團糟。從他倆的臉色上看我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幹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
0 S$ T$ S. B/ L8 K9 r6 w( [9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擾了春夢。”( H, e1 V/ i8 E; I  O
安迪臉和徐靜的臉一下紅了起來,我拍了拍安迪的臉,在他耳邊悄聲說:% `" F' b* V( V  j
“幹得不錯,小子,晚上該請我吃一頓了。”說完,我知趣地告辭。安迪沒留我,跟在後面送我下樓,他小聲地對我說:
2 c& O) K# k2 i“我爸讓我快點結婚。”3 Q5 v- t3 F" q/ |. M  c5 q& E6 m$ Y2 @
“你也夠快地,媽的馬上就辦了。是不是跟我學的?人家是自願的還是你強奸幼女?”我逗着他玩。
) `: y! g7 E1 h' j) @6 |- q“你不要笑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想我也不是很讨厭女人。”8 K# `4 S5 N* o- O0 s! G$ M2 {
“誰說你讨厭女人了?安迪你長大了,是該結婚了。”
* C0 X: Z4 ~* `1 c& N, x“可我還是喜歡你多一些。”3 p' P' Y- h) \5 R3 x/ I
“你就不要來寬我的心了,我不會因此而吃醋的,相反,我很高興。”
+ z: a3 T. q$ s7 a* J( r% Q“可我不高興,我不想結婚。”% N" @% e* n+ L9 B* L
“想始亂終棄?人家不錯,你高攀了。嘿,告訴我,是不是處女?”& X4 M5 S# @; a9 B$ I
“安迪點了點頭。”我壞壞地朝他笑了笑。0 j9 H- E& X! G: O" @6 c$ Z
“可惜讓一個不是處男的流氓給糟塌了。”安迪沖過來給了我一拳,我忙舉手投降,然後我們約好了晚上吃飯的時間就分了手。1 C" y; g$ r9 B$ w/ x+ y" C
王鑰拒絕和我一起去赴宴,于是我買了一束鮮花到了花園酒樓。酒樓的老闆娘長得過份豐腴,如同北京烤鴨,油浸浸的,看來這段時間又發了不少财。我和她是老熟人,所以,見我來,她遠遠地就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地說:
9 V/ e2 i) ?! ?“帥哥,又來了,是哪裏的團?”
3 }" y* K& ^( f$ N0 X“是美國的,結婚酒。”我笑着說“不過回扣三成。”
& X5 A* m% R' g$ S7 H8 q+ Z5 l“行行,哪一回不是三成?人呢?”
; ]; E$ Q# h( `) f" \! Y1 ^“騙你的,今天是我朋友請我,倆個人。”
8 k7 y+ u! u3 g: a7 ?$ E正在這時,安迪從二樓伸出頭來向我招手,老闆娘見了,又笑着說:: {2 [7 g8 Q5 q" N: V) L
“耶,那個是你   朋友?帥警察喲,我還沒見過這麽帥的。”' c1 t: l3 X1 }/ K8 Q9 y! e2 |
“動心了?我給你說說,那小子在女人方面就跟罰款一樣,老少皆宜,來者不拒的。”
! w% ~! E5 x1 L. e0 O. g8 Q: d老闆娘踢了我一腳,罵了一聲呸,進裏屋去了。8 v: Q" k2 b" t' }  |& J9 `
“還買花來,你還搞得那個浪漫喲!”安迪說。
. B; Z/ p9 ]3 _( ~$ Y1 C' J7 X“你們洞房花燭,沒花哪成?”
: L' B: ^  }( d, ~7 B" y徐靜聽了,臉一下紅了。我忙說:- ?+ m6 [3 R' P% F
“呸,我該死,我自行了斷。”說完假意打自已的耳光,邊抽邊說:
. X4 r# b, ?' W- B: I5 v2 W“我該   死,我悔過。”
9 H3 Y' G, e6 p% d徐靜噗地一聲,終于笑出了聲。
7 A1 N; c6 _: l( y. d8 M九月底,王鑰又鬧着要回雲南。我算是服了她,居然又帶着孩子回去。這次我不想陪她瘋,她居然說服了我媽和她一起回去,目的是幫着帶我兒子,除了聽之任之,我還能做啥?我可不想同時挨兩個女人的罵。王鑰走後,安迪像是有恃無恐一樣,一天到晚往我這兒竄,而且滿院子亂鑽,像一個玩皮的小孩子,又來了一個讓我服氣的人。! P7 h8 e0 T+ h% X, `) m
“我真服了你,安迪,你怎麽就這麽長不大?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I8 S0 `$ j  e5 a0 q
“你才受了刺激,我隻是覺得高興,不知爲何鑽進這老院子心裏就特别放松、高興。”, H0 p6 G" N2 G! S% }; u. G
他說得很對,我們家的大院是清朝時留下來的建築,雖然有些破,不過也别具古韻,不知我媽是從誰手裏弄來的,反正不是祖先的遺産。我尤其鍾愛院中央那口水井,它使得周圍的人都因此對我們家垂涎三尺,是我童年唯一的,不可替代的驕傲。
4 B& z4 O6 [9 C. Q: P% L0 R“安迪,你喜歡不喜歡這水井?”這時他正用一根樹枝在趕核桃樹上的蟬,樣子調   皮得像一個鄉下野小子。: K: E! T* j3 [* Y: |$ a3 }- F
“說實話,我更喜歡這棵樹,有這麽高,不知有多少年了。”
! r5 z; |3 k7 D* o“幾十上百年吧,反正比我倆的歲數加起來還大。”  w* @4 Z3 w: b# q9 G8 _
這時安迪右手抓了一隻蟬,跑過來,将它放在我耳邊,蟬使勁地鳴叫,像是在做垂死的掙紮,那聲音真是讓人發瘋。
# a4 R( h7 r% D  k+ r“安迪你别鬧了!”我用手将他推開。他樂哈哈地看着我傻笑,突然将蟬放了。小家夥得了自由,高亢地叫了一聲,飛過院牆去了。安迪走過來坐在井沿,将手放在我腿上,突然冒出一句話。
6 f1 R" T2 B; C; g6 F- k“蟬很美是不是?”2 |, @% Q% `- _2 x
“唔。”我敷衍地點點頭。  
* E" y; x6 Q4 l: X“不過它美麗的外表下卻藏着一個醜陋的靈魂。”# ?/ U7 C4 v8 f
“哦?”他對蟬的評價讓我有些吃驚。
5 m8 S1 s: N3 s7 b& C# R$ ?“它是害蟲呀!這是自然課本上早就講過的。”) |! C/ z) x& L4 U
“我倒不這麽認爲,它不過是爲了謀生。你知道吧,爲了延續後代,它們在泥裏過了七年,來到這個世界上卻隻能活上一個夏天!”
4 U5 I1 p" }7 K0 T1 W5 p“一個蟄伏高手,一個緻命殺手!”! Y. B6 _8 ^$ s
“哈,你們警察真是!所有人在你們眼裏都成了罪犯,連動物都不放過。”
  M4 P2 L+ P% |+ r9 x; A/ i) ]8 L安迪盯着我又笑了笑,兩個酒窩裏卻裝滿了蠱毒般的神秘。- n1 p3 b/ Z! E: J3 E$ o
“你聽說過銀蟬沒有?”
$ m' G" J3 {- N! Q# H9 Z( J“什麽?銀蟬?”我的表情真有點美國人不知道華盛頓時的尴尬。
: s& d6 p5 a9 c. \% o0 G: f; R2 `- Q“一個女毒販的外号。”5 ~/ s5 b- U7 z; Y0 C6 v
“還真美,不過不知道人漂不漂亮。”
0 D1 u# [- Q  w6 j3 z$ M% ]“據說很漂亮。”2 y, g8 ]$ m# ]
“那就是還沒抓住。不過容易呀,見漂亮的就抓,不管是不是你們都可以借機過過手瘾!”
- ]) L- h/ R9 `2 w! n安迪一聽,馬上變了臉色,兩眼怒睜睜地盯着我,好像立刻就要動手一樣。我知道,他的“瘋病”又犯了,我趕緊笑着賠不是,說:
1 c" B% s9 p& i! [) T( q“算了算了,安迪,是我不對,我是豬,又罵你們警察了,我不是有心的,隻是開個玩笑。”
; [" ?' C5 T, G“開玩笑,那我先抓你老婆可以嗎?”
) T! n# o  j7 W( a3 ]他說完,抓起衣服就往外走,我忙跑上前去将他抱住,軟磨硬泡的,好一會兒,他才沒堅持,不過卻甩手進了我的房間,最氣人的是他還伸出頭來對着我說:
* n- p1 l% [- [+ a“晚上你給我規矩點。”然後就砰地一聲将門關上了。
# I1 l' M, c7 f1 x我知道,在他面前是不能說警察壞話的,可我就是記不住。有時我是有意要惹他生氣,因爲,他生氣的樣子簡直太可愛了,我覺得這味兒可以比得上難得一見的珍馐。于是,我發覺自已不僅有點變态,還有點賤。這天晚上,我突然明白,我和安迪才是蟬,生活在不見天日的黑夜,和我們自然界的朋友們一樣,快樂且肓目地快樂着。
, X! s% K  n. m! q' Z4 c王鑰和我媽是過完國慶節才回來的,因爲怕黃金周期間坐車不方便。回到家裏,自然又是大包小包地搬家一樣,我很驚異這兩個女人四隻手,還得用兩隻抱孩子,居然拿了那麽多東西回來。
! D& L* D* j5 P- K  p“我們請人嘛,你認爲我們比你笨?”我媽大聲對我說。一邊從腰上解下一個看似藏錢的布袋來,鼓鼓的。我看了,很奇怪,就指着那東西問:  Z- p. U3 D  W. s) g5 A; H2 c. i
“這是什麽東西呀?”說着就去拿。王鑰見了,一把搶了過去,說:% }- S* v( e- u, D/ L( k/ l
“這是女人的東西,不準看!”
; I1 l- K- H; ^. g! r“什麽東西這麽金貴?還不讓老公看?”我疑心那是她爸給她的私房錢,所以隻好嘟囔了兩句,洩着氣走到另一邊去和母親說話。母親活像一個剛從精神病醫院回來的人,興奮得不知所雲,老是重複着幾句同樣的話,那表情看起來要麽是剛參觀完精神病院的驚魂未定凡人,要麽就是從裏面跑出來的神仙。我聽得耳朵都痛了,隻得往屋裏鑽,這時卻又瞥見王鑰從兒子的身上解下一個同樣的大包來。這個女人真是很有心計,居然将錢放老媽和兒子身上,這一招真是令賊人想都想不到。
* B4 k0 P+ c8 N5 N3 r* @吃晚飯時候,老媽還在誇王鑰家的富有以及親家如何如何對她好,這倒好笑,我這個女婿都沒得到如此厚待,倒是她憑什麽讓那冷淡的老頭子一下子來個大轉變?肯定是異性相吸引,同性相排斥的規律在做怪。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想和老婆親熱,結果吃了個閉門羹,心裏很不舒服。于是就躺在床上長噓短歎的。王鑰見了,笑着說:; N+ w7 ~' n5 k& `3 \$ {
“有這麽嚴重?我不相信你一個在家裏就那麽規矩,沒出去按摩過?”9 D/ K) I1 X8 L' w, }) P. }* N- N# |
“老子對天發誓!”我有些想打人。
/ m4 f- `8 x! E. d8 @“你也不要那麽兇,不就是晚一天把的事?這麽多天都過了還怕不能多熬幾天?”
7 A  E: E5 Y! v- `“幾天?”$ Z/ p/ ]( M9 _! y
“我身上剛來兩天。”% I! U& ]: Z. Z: {; T. Z
“什麽?不是一直都沒來嗎?怎麽這個時候就來了?”我徹底地洩了氣。
% m3 W% r: u) C/ O1 \, [“誰知道!還有這個”她順手從枕邊拿出一疊錢來,
; d& @3 E* f. U4 z$ d“我知道你不弄清楚心裏一定不快。”
9 _: w  @/ f& _: Q4 J“當然不快,爲什麽我的錢全都要交給你,而你就可以存私房錢?”7 p, Z2 ^5 Z8 L2 e9 N2 p
“因爲男人有錢就會變壞。”
+ \' G0 j+ v6 w: b! o1 y( O“女人變壞就有錢!不過變壞之前先吹吹我下面,都快硬爆了。”
$ F7 n' k/ t) _' t/ q“你找死呀,你!”她撲過來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耳朵。  
- x% W( O- c! b國慶節後,我這邊的生意漸漸冷清下來,十月一過就完全進入淡季了,成天沒事地在街上亂轉,鼻子上架着一副太陽鏡,就像黃昏的太陽,一副消沉頹廢的景象。每到旺季我天天都咒罵活多,巴不得整天遊手好閑,但到了淡季我就這模樣,好似喪家之犬。更爲可惡的是這些日子安迪忙得像急于存糧過冬的螞蟻,沒有一天閑下來,我本想和他好好聚一下,沒想到從早到晚他就沒怎麽回過家,我在他那邊呆着也難受。有兩次好不容易他回來了,不過我卻睡了,他也累得倒頭就睡,一大早卻又出門而去,完全沒有時間理我,而且連邊副都不修,胡子拉茬的,越來越不講究。問他話他隻說是有任務。問得急了,他就說這段時間城裏的毒犯活動很猖獗,滿城都是小毒販,不知是哪兒來的貨。我心裏窩了一把火,隻得回到家裏帶兒子。老媽舊性不改,仍舊萬裏長城上血戰到底。王鑰天天依然經營小店,不過将兒子放在了店内,從不抱怨我的懶惰。我實在過意不去,隻得抱了一堆書到店裏打發無聊的時光,王鑰就說不知我是來看兒子還是看書的,又說好像兒子不是我生的,從來我就沒主動帶過一天。後來又說我是從小到大“晃”成了性,都是我媽慣的等等,我都一笑置之。十一月份就在我還算朗朗上口的讀書聲和兒子的哭聲中很快就到了月底,一切都是那麽平淡無奇,直到二十二号那天,安迪突然提着一套兒童玩具出現在小店門口,我才明白,我生活将又會回到過去的激情當中。
7 y( H& S8 h3 C# U王鑰對安迪的到來并沒有多少歡迎之情流于臉上,這倒是符合她一慣的作風,她一直認爲我們倆是吊兒郎當的一對,因此沒罵就算不錯了。倒是安迪好像完全不通人情世故,這一次竟不知吃了什麽藥,三天兩頭地往我們家跑,還找了一個很冠冕堂皇的藉口   ------學英語。我不知道學英語和做警察之間有什麽直接的聯系,但我知道至少在抓犯人時英語是毫無用處的。唯一解釋就是他想借此機會和我在一起多一些,更合情合理一些,反正他都說這段時間案子少了,工作也輕松了,不知如何混。我也正求不得呢!# w5 l  c+ W" g& Z; p
“How     about   stay   with   me   tonight   ?”, n  |$ q" Y7 L4 b' a
“Oh   ,dare   you?”安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院子中央的王鑰。0 g. C6 {$ M2 V' X! k5 U: z- h/ C
“   I   bet     you   dare   not   stay   with   me   the   whole   night   here   at   your   home!”
( `# M* o$ V9 V+ S. X“Andy,   you   speak   very   good   English,   its   funny   that   you   still   want   to   learn   from   me!”
) ~, c- E: q9 }' D, e. |“I   just     want   to   see   you   every   day”' y/ x% H- [$ P7 d+ O0 l% W- @
“I   see,   I   will   go   to   your   house   tonight,we   ll   have   good   time   then.”* ]3 d# p2 J8 x2 n) e4 F: u
安迪睜大了眼睛,點點頭。王鑰對我們倆的談話從不關心,這樣的談話即使想關心也無從下手,她不是一個傻女人,但那天晚上我卻沒能去安迪那兒,因爲他的女朋友徐靜下午就來了,真讓人掃興。; {- @3 X9 ^5 g8 X- g" C6 l
送走安迪和徐靜,我順便到街上溜了一圈。幾個紅湖旅行社的導遊看到我硬拉我去芭蕉林漁港打牌,我推脫不掉,隻得前往聊以打發時間,誰知在船上又遇到了馬遠,自打那一次在紅珠山後,我和她再沒多少來往,陡然見到她,我臉立刻又紅了,隻得硬着頭皮和她打打招呼。她倒是顯得屁事沒有,讓我自感羞愧。我們幾個人在船艙外打麻将,她和另一夥人在包間裏打,那些人好像是市政府的,一個個油頭滑腦,沒一順眼的。好在我并不介意她和誰在一起,隻在乎自已的牌好不好。不過很快就證明了一個颠撲不破的真理,那就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我今天簡直是如有神助,不時地胡大牌,滿牌。平時和我幾乎無緣的大對子、清一色、杠上花回回都找上我。沒幾個小時,那三個小子就被我剮了個精光,大呼上當,沒想到我這把刀這麽狠。于是紛紛鬧着要我晚飯做東,要吃最好的巴壁胡、紅鲨等魚。我笑着說:
7 l0 f5 g5 z3 Q* C“去點吧,當心吃死你們!”6 J8 ?9 j" Q& D; l* L+ e
那幾個小子蹦蹦跳跳地下樓去了。我有些尿意,向船頭的廁所走去,剛到門口,正好馬遠從裏面推門出來,見了我卻又縮了回去。我心裏清楚,見四下無人,立刻跟了進去,将門反鎖了。一把将那女人抱住。她沒有反抗,這在我的意料之中。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卻立即蹲了下去,拉開我的褲練,看來比我還急。我的下身在她的伺候下立刻激情迸發,全身如同點燃的炸藥,充滿了殺傷力。我将她用力按在闆壁上,脫下她的内褲,從後面抱着她猛力一刺,我們兩個都身不由已地一震,接着就隻有闆壁發出的碰撞聲了,這是我第一次在這種地方做事,那種感覺自然是語言難以表達的。看來賭場得意未必就會情場失意,我的運氣就是他媽的不錯!
" Y# t5 ~  E  _0 Q# A1 v從廁所裏出來,幾個哥們正在桌邊等我等得發慌。見我來了,如釋重負。七嘴八舌地說:
( j1 E" e+ [6 M$ I" h“你剛才到哪裏去了,我們還以爲你卷款而逃了呢!”8 {: A+ N& R$ B* {0 Q  s: o9 Z
“我去打炮了。”我神秘地笑着說。
1 _5 J% f% Q, A- O5 {$ }; C; l“什麽?在哪裏?”1 ^, z  o0 g3 y, l" Q  B
“就在這上面。”6 v. Z% A- E6 P
“我們不信,這上面好像沒有小姐。”
' V, p: t' M6 o$ p“不過有女人。”& f: w2 _% Q5 L8 M) \
“有女人也沒有地方。”& |3 X6 y+ {4 s$ M! ~1 k) f
“在廁所裏行不行?不過騙你們的,老子是自摸幺雞去了!”
) p  K; F) ]. ~衆人聽了大笑起來。這時馬遠從裏屋出來,後面跟着一個小眼鏡,瘦瘦地,活像一個鴉片鬼。不過頭倒是梳得整齊,腋下夾了一個公文包,看起來像一個俗氣的某個機關的中層幹部。果然,馬遠介紹說:3 u1 k; L( g3 X) L4 X/ P
“這是電力公司的人事部的黃處長,年輕有爲。”) P1 \" y" a& D" c  V, R9 N) Q* Z4 ?
“你男朋友?”
8 ]- b% V& V$ O& _2 H“不,是麻友。”
4 T) z7 \! M/ B. ^  r1 c) z黃處長幹笑了一聲,麻杆一樣的身體在江風中左右晃動,像秋風中的高粱杆。他用極土的本地腔說:, ^) ~  E6 N9 P. J) R4 e* `: k
“初次見還請大家多關照。”一邊說,一邊盯着桌上的麻将,本來無神的眼睛立刻發出鑽石一樣的光芒。這個黃處長看來真不簡單哦!- L3 M0 i1 D8 d
果然,這位黃處長打起麻将來真是隻能用瘋狂二字來形容。從外表無論如何看不出來這個瘦骨伶仃的家夥在做牌時卻胃口大得驚人,牌稍爲好一些他就死心爛腸地往極品上做。可惜牌技不高、運氣又不好,再加上紅湖的幾個小子和馬遠暗地裏勾結做老千。這家夥不到二個半小時就輸得個精光,一共被狂砍了一萬多。看都看得我心驚。所以當牌局結束後,我都很可憐他,而他卻好像滿不在乎,真有當官的風範。他走後,馬遠和那幾個小子說是改由他們請客,我指着他們笑着說:5 t: \6 `# R+ @8 y& F! y# ]
“你幾個龜兒子今天下午整高興了,終于殺了一頭肥豬,撐死你們啦!出來了一天了我還要回去帶兒子,你們幾個,騙人家的錢,當心是偷公款出來玩的,到時姓黃的翻了船,讓你們吐出來,看你們還笑不!”
5 l  p4 w: U' t, d- @: J+ s- S“你就是過不得!”那幾個小子伸出中指,對我做了個下流的動作,我頭也不回地下船去了。
! H% l1 V6 C& K回到家裏,王鑰不在家,隻有我媽一人在院裏抱着我兒子。見我回來,她顯得極爲不滿,說:9 h" L! b' Y  \$ B
“你倆口子現在玩得很不錯,一個下午出門晚上才回來,一個天要黑的時候卻到店裏去了,當真這娃不是你們生的,把我當保姆!”
8 F3 n8 ~+ T2 {( E% E我知道她是下午沒打成麻将心裏有氣,我從口袋裏摸出四百元錢,遞了過去,說:
2 J/ R% e' v( l, Q$ ?“這些夠不夠保姆費?”我知道她這幾天手氣不好。
8 W+ Q5 W. M% L6 z, N/ q“小治,你還算知道有你媽,嘿嘿,我現在就去做飯,你抱抱兒子。”看來錢确實能通神。& f# m1 w- V# q2 M. i$ s
“做什麽啊做,去吃館飯吧,都幾點了,還做飯。王鑰這個婆娘到店裏做什麽去了!”
% D/ P& L, Y/ k! L, ?6 f" t' r“管她的,給她打個電話,然後我們就去先點上菜。”看來我媽是餓壞了。% {- ^" R3 Y5 z, e( j7 Q0 R
于是我給王鑰打了個電話,她讓我們先吃,不用等她。什麽事情重要到飯都不吃的地步?我媽說讓我吃完飯去看看,我有些累,就說:7 K" Y* _; H2 k. f& r, s
“看什麽!讓她去做,還怕她偷人?”
& V2 B3 @4 ?$ t( @+ v第二天,安迪沒來,第三天,他和徐靜一齊來了,對我說他們元旦要結婚,安迪過兩天要回重慶去開結婚證。我對這突然到來的喜事感到很驚訝,張大了嘴說:3 A8 P- L  A) K+ X7 P$ R
“怎麽這麽快?”, W, B) A3 J  G  s  c6 x% K. l
“肯定是沒買票就上了車,再不補就要加一張兒童票了!”我媽那大嘴立刻嚷了出來。我窘得臉一下就紅了,好像逃票的是我自已。老媽見事情不對,忙自解道:
" q0 Z, S' m! k1 }# @" o“我是開玩笑的,安迪你們可不要生氣喲。”
4 |3 ^8 r; I5 `徐靜的頭埋得很低,好似在接受批鬥的地主。安迪拖了下她的衣袖,笑得兩個酒窩像盛滿美酒。
/ [* {2 M8 j. N4 [“沒有,我們隻是想小治到時做我們的伴郎。”# N: H. i* b+ u' ^) m
“我當然要做!”我走過去,兩隻手捏着安迪的臉說:7 o- ^+ R" D- Y
“恭喜你,小子,成績不錯。”我媽和王鑰哈哈大笑起來。
/ _/ V5 M  @: `2 l! x# ]十二月八日,安迪興沖沖地打電話來說他的結婚證已經辦好了,徐靜在重慶那邊籌備婚禮。聽到他高興得發笑的聲音,我心裏泛起酸來,根本有别于我一貫的表現。也許是蟄伏在心裏的那些感情現在徹底地表現出來了:我擔心會失去安迪!聽他滔滔不絕地訴說着,我麻木地發出低沉的哼聲作爲回答。由于過分興奮的原因,安迪沒能覺察出我的情緒,不知疲倦地說,如同岷河之水綿綿不絕。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對着話筒大聲叫道:! f3 M1 z- N6 D: s
“安迪,你咋這麽羅嗦,沒完沒了地,不就是結婚嗎,我又不是沒結過,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了!”沒等他反應過來,我砰地一聲将電話挂了,可經想像他當時站在電話邊一定是呆若木雞了。挂了電話,我心裏很是煩亂,走出門站在院子中吸煙,王鑰見了我,叫道:
9 M. d/ i9 W9 M8 j1 ~9 y5 M# `“老公,你等會帶一下昊昊,我要去店裏看看。”7 h5 `: C& o" }; L
“我沒有空!”
0 q, ^0 U/ }9 K“沒有空,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 }! n, W6 o2 P) p“我馬上就要出去。”
) j! q6 N' I- m) \; ^& ]2 O% K  M' b“出去做啥   子?”
) }) i0 a2 i0 ^+ o7 O" t, g$ j“旅行社去,還想知道什麽?”
7 L3 `" C, ]- |6 f, h/ r3 S“你歪,現在又沒有什麽活,還不是和那些街娃打麻将喝酒。倒像自已在掙大錢一樣,要不完!”
* G5 g# g8 ~3 s. B* U4 `! ^“日你個媽,老子再不争氣,也比你媽那個小店好,球錢找不到兩個,一天到晚都往裏泡,明天給老子關了,免得成天做起老闆娘臭嘴臉給人看,不然滾球回你媽的店裏去,不要回來了。”% B1 O) H. ]* P" l: W: K& ?% G
一席話罵得她眼淚汪汪的,我這麽兇對她還是第一次。老媽在屋裏聽到了,跑出來替王鑰罵道:* q# }5 x8 e& u$ h5 t% _1 _
“小狗日的,你瘋球了,一早起來就和婆娘   吵,成天油手好閑的,嘴還惡得很。滾出去,不要回來吃飯了,到外面去混吧。老娘來帶娃兒,自已做老子的不管,還有理吼!”
% }7 l& s0 R; n0 a" `6 }' A7 `我沒有回答,一甩門往外走去,裏面傳來老媽的聲音:
2 U6 r* o/ C( i3 j- l6 J“這個狗東西是個牛脾氣,讓他滾出去遊一天,晚上回來就好了。”
- O* h7 x  S- b9 R8 K' B我走出巷口,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吹得我全身一抖,仿佛人突然縮小了一半。我向四周看看,一個人也沒有,小巷從來沒有像今天   一樣冷清,發黃的樹從半空中緩緩落下來,像心,低沉地滑過秋的深淵,滑向凜洌的初冬。我豎起衣領,在街上漫無目地的走,周圍的人群漠然地四周晃動,沒有生氣,甚至沒有了往常喧嚣的噪音,這個世界的冷酷無情在深秋與初冬的交替處顯露無遺。我長長地歎了口氣,朝河邊走去。幹涸的河床像一個被榨幹了油水的老妓女,滿臉皺紋,全身松弛地下垂着,在冷風中無奈地發抖。在灰暗的天空的映襯下,殘敗的蘆花被風吹到地上,東一片西一塊地,将深秋的美化做了對冬無奈的控訴。我,快要崩潰了,在我常爲我爸燒紙的地方,我蹲下來小聲嘤嘤地哭了起來。過了好久,有隻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沒有回頭,我就知道是安迪,我擦掉眼淚,站起來,見他的雙眼紅紅的,我沒做聲。他突然緊緊抓住我的右手,說:! d5 W0 |: W+ N1 c2 R
“小治,我不結婚了!”$ ~6 q# u# N, C; |
“你說什麽!這怎樣行!”% Z* P# V4 k& u7 N
“我知道你的感受。上一次你結婚我也哭了幾天。”) Z4 j/ v% j  M4 K4 x1 ]9 B
“安迪!你爲什麽不給我講!”. v. R3 ]; A9 H6 g+ e* K, U' ?
“我不想你難受。”& R! _! Y) f+ R- q; ]# B9 f! Z
“安迪,我想我很自私,我不是人。”" o6 l3 T' n# _# V3 v$ u; ^
“我高興,小治。我高興是因爲你哭了,你哭表示你很在意我。”, Y1 E  d5 X! S% v& i1 [$ q
“安迪,我真的很在意你。”
  W! z5 }- _- d# u. _& ~% ~我們倆緊緊擁抱在一起,一群南飛的大雁從我們上空飛過,高亢的叫聲在天空中久久回響。  
$ z: J8 x1 m" u6 W$ S7 G回到安迪的家裏,我們在滾熱的水中沐浴,從花灑上流下的熱流火焰般燃燒着我們的身體,我們的心,在赤裸裸地激擁中,我們長時間地吻着親着,仿佛整個世界都熔化成了玫瑰色彩,而且要将太陽熔掉。我們甚至不願離開片刻。在瀑布般的水流中,當我進入安迪的身體時,仿佛進入了一個火的世界,一個讓我得到重生的地方,感覺到脫胎換骨一般的美好。
$ T8 F/ `& t/ v“安迪,我想讓你進入我。”完事後我向安迪要求。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要求他這樣做。安迪跪下來,從後面抱住我,不停地親吻着,我順勢向前趴在浴室的地闆上,安迪輕輕地壓在我背上,用手抱着我的脖子,下身試探着在我後面來回擦動,我出着粗氣,明顯感覺到他的心跳。在溫潤的水流中,他突然用力一頂。我大叫了一聲,他立刻停了下來。
' o7 G* ]8 B1 d/ g$ i2 T“不要停,安迪。”我一邊皺着眉一邊鼓勵着他。他開始慢慢地,有節奏地抽動起來,一股溫暖慢慢地包圍着我,我開始配合着他的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終于,我們大聲地叫了起來,過後便無力地躺在了地闆上,任憑水打在我們身上。2 c& b& M5 B- q' |% v$ Z: R1 _
“安迪,在你結婚之前,我想和你單獨呆三天。”, z/ A$ v9 Z4 G; Z
“我也想,我周未向隊裏請個假,說回去籌辦婚事。我們去哪呢?”1 O' A6 _. _' L; e& |* T
“去古鎮吧。”2 n9 m2 _2 K- K) I, T7 \: G
“那好”
 楼主| 发表于 2010-4-9 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愛旅9 v) I+ }- R' Z% A( N
漠漠的小雨珠簾般罩着古鎮,古鎮如一條船泊在薄如輕煙的雨霧中,街道,戲台如夢如幻。走在長長的涼街上,兩邊的茶肆商鋪一字排開,端是熱鬧非凡,而街外如絲的細雨伴着冬日的陣陣寒風和這火熱的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同兩個勢如水火的美人和諧地相聚一道。
0 c" \# j8 s, m0 \+ G2 B# v3 L“這的确很像一條船!”安迪擡頭望了望遠處水氣迷蒙的天空,大大的眼睛發出幽暗的光芒,感觸頗深地說。; n# ~. i! W  K. J- S" w$ ^
“是啊,   一條霧海中的船。”我說完這句話,兩眼立刻暗淡起來。我倆對視着,片刻無聲。大家都明白,這船正如我們的前程,如此茫然,如此無助地擱淺在這個世界。安迪用手肘捅了我一下,小聲地說:
) p9 C" M* ~. T) ]/ c+ J“走吧。”
: j6 D0 t6 G8 k8 I8 N6 d; i我們沿着不長的街向前走,兩邊的景色都幻化成了無聲的黑白照片。走過戲樓,我們向上呆望了一會,然後就向一家叫平安的小旅店走去。在這個世界上,此時還有什麽比平安二字更讓人覺得安全和靜谧的呢?
: X; a: C- g4 c但平安店的老闆名字卻不平安,姓“胡”單名一個“來”。有一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子。
- ?0 B) Z4 X  |$ Z9 O“兩個小夥,沒事跑到我們這兒來,是不是想找小姐?”他一邊登記,   一邊用神秘的眼光掃了一下四周,見沒人,小聲地說:
3 p" E4 c9 R$ j4 C  Q. F“這段時間形勢很好,沒啥風聲,可以放心!”那樣子像是皮條客。
) c4 |7 h$ A/ v& J+ a& b1 D% ^“我們不找小姐!”安迪認真地說。2 W, N# H4 K0 X
胡老闆左手順勢摸了下自已灰白的頭發,活像一個晚清遺老。
& F3 P8 P0 i1 y* r“不找小姐,那你是幹什麽的?”# R6 h- j; E1 z+ I
“我是警察!”安迪有些不耐煩起來。
% {, `0 i* S( E" }9 ^8 G: `胡老闆吓了一跳,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安迪,嘴裏不知在嘟哝着什麽,好一會才說:
# V/ z: }6 ?; J6 G, |, m4 T“你們看起來哪裏是貓喲。”
: b; ^! }5 O0 X+ N; w& i. m安迪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副锃亮的手铐來,在胡老闆面前晃了一下,胡老闆吓得趕緊閉了嘴,右手從抽屜裏拿出鑰匙,滿臉堆笑地将我們引上了樓,開了一間大房,嘻笑着說:“就這間最好,又臨街,好監視,不知兩位警官要辦什麽案?”
& t' z& D! ~7 ^3 i4 m# R“你最好閉上嘴,要是外人知道這裏來了警察,有你好的!”安迪雙眼一瞪,又将手铐晃了晃。胡老闆笑得來稀爛的一張臉立即變成了苦瓜,老老實實地說:
) A% ?( c  |+ k0 ~7 c! s0 c4 m“我一定保密,一定保密!”說完趕緊将門反帶上,跑下樓去了。我反扣上門,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2 m6 ~1 @( v! V! F: v  v“安迪,你真有辦法,想得出帶一副那東西來吓人。”# ]5 B; A+ H% B9 Q
“我可不是帶來吓人的。”
# ]* C* ~; A& ?6 g/ S! R. S! [; e9 y“其實你不帶,人家隻要聽說是警察,吓得就會跟見了鬼一樣!”. z( ^4 Z$ z, Q9 V; @
安迪的臉馬上變了,我見事情不對,上前去抱住他,使勁親他的臉,求道:* [- H7 H7 K: {& G
“安迪,你說過這三天不生氣的,你說過!”
, J  Y% V* A. \) u4 w“誰生你氣了!”安迪一邊說一邊趁我不注意将我的手反剪在後,等我想反抗時,已來不及。他用極其專業的手法将我的一隻手上了铐,然後将我拖到屋右方的那根木柱邊,将我反铐在那裏。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根本反應不過來就成階下囚了。
" R5 {2 O2 P8 I; w“安迪,你?”
' W+ K( z( g! F: @“閉嘴!”
  W2 @" q: x; S' K5 {“老婆,我錯了。”我開始嘻皮笑臉起來。
; }1 V& [* Q3 J9 K安迪走過來,突然将我的皮帶解開,扒下我的長褲,粗暴地一把扯下我的内褲,然後用虎鉗一般有力的手捏住我的腮,使我不得不将嘴張開,   這樣,我的嘴就被内褲塞得緊緊的,我睜大了眼,驚恐地看着他從背包裏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來,吓得使勁地搖頭。他冷笑了一聲,走過來将刀架在我臉上,左手一把扯開了我的外衣,幾顆鈕扣掉在地上跳了起來。刀慢慢地從我的臉上滑到脖子根,然後伸進了保暖内衣。隻見他一使勁,内衣從我的胸前被一分爲二。我立刻正面全裸。從窗戶吹進的冷風使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他将暖風機拉過來對着我,笑了笑說:
1 _% G+ m' v, B5 j; V“我幾時真的說過不生氣?”; S, _( l8 P5 ^, u+ o
然後就撲過來,将我緊緊抱住,臉貼在我胸口激吻起來。我被他這種從未有過的挑逗方式弄得立刻下身情緒高漲起來,他蹲下身來,将嘴湊了上去,我快活得叫不出來,全身亂扭,卻又被他死死抱住。這種無處渲洩的激情讓我感到自已氣球一樣被吹到了極限。我從心裏呐喊:  \9 d, d6 f3 |" t6 B% ~4 ]
“住手,安迪,要爆了。”然後我的腦袋砰地一聲,全身都炸裂開來,像無數閃光的玻璃片四處飄揚,一種從未有過的渲洩電一樣傳遍全身。0 a8 w2 H2 C# ]# i" F6 C5 F8 {% E8 N
當我清醒的時候,燈光下,安迪赤裸着,發達的胸肌閃着漢白玉一樣的光芒。他将我的雙腿擡起,慢慢地靠近我,像一尊複活雕塑。我閉上眼睛,仿佛自已騎上了一匹奔騰的駿馬,在無際的原野上馳騁,四野花開,燦若朝霞,引領着我前進、前進、再前進。
/ Q; N# o# `: q+ p“好美呀,安迪,你看見了嗎?”
& }9 b/ M# L" V“你每次都叫着讓我看什麽東西好美,那是什麽呀?”躺在我身邊,安迪抱着我的脖子問,語氣又像一個小男生了。; @. _, a& x$ S$ ?" [# g
“多着呢,每次都不一樣,我會出現幻覺!”
) L0 U! G' I" @- b6 ~6 |“都有些什麽?”
# ]; e! T& S% @& V; q; K“美麗的風景,千變萬化的。安迪,我想都是你變的,你太美了。”
  y7 X( ~- T/ ^& I6 j- a- c  y“小治,你太讓人動情了,我不想離開你。”
1 A$ n  }. q, K$ `, O“誰說你要離開我?要是有那天,我會像今天   你一樣,拿刀,不過真的動。”
% r; r8 d4 z7 u; K3 Q. |; N“我今天   就有一點想!”1 X! n) ~( J- J/ a
我忙将他緊摟在懷裏,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流下古老的屋檐,變成富有詩情畫意的滴達聲,蜀國的雨,在風鈴中傾訴着一段幽遠的情緣,在它的低呤淺唱中,我們很快進入了夢境。  
  L; \$ L1 I! H) z6 \早上,雞鳴之聲從古鎮上空傳來,此起彼伏,如接力賽一般,而那涓涓如絲的小雨似乎仍在下,隻是風停了。細雨中,一層薄霧在街道兩邊的屋檐下俳徊,讓人分不清是雨還是霧。
* L: G5 j* d5 @( c7 D“看來天要晴了!”我赤裸地站在臨街的那古色古香的雕花窗前,向外探看,這個如畫的黎明既有唐詩中浪漫的氣息又有宋詞中婉約的柔情,如果是春日,那一定是有賣杏花的清脆叫聲了,不過今天傳來的卻是聲聲的賣棕聲,我發覺,自已餓了。5 a$ U& Y/ I7 ~5 ]
“你在窗口站了那麽久,又不穿衣服,是不是腦殼發燒?”安迪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說,看來他注意我很久了。
' u1 q' J/ t/ i7 j0 Z“你看安迪,這樣美的早晨,你一定沒見過。”
, d8 C5 z/ q) u( w; x1 d安迪跳下床,拉了一床被子将我們的下身圍起來,一手摟着我的腰,加入到窗口的了望中來,這時,雨幾乎不見了,而霧卻更加濃了,古戲台的飛檐在霧中時隐時現,如海島仙閣。
5 F% w/ d1 P# l9 x& k  z; x& E% c“真是太美了,小治,怪不得你光着屁股看了那麽久!”
. X) b" @1 a1 l( g1 {4 Z6 s“你也說太美了,是不是昨天晚上高潮還沒過,也在産生幻覺,看來我不但把那個傳給了你,連思想也傳給了你。”& e1 N  D) |( y7 h0 c( E5 u! Y3 S
“你的嘴硬是讨厭得很。”安迪用右手來掐我的臉。- ]" E% N+ k$ j0 X4 o9 w
“我要撕爛它!”
# H' T( l" H$ m; L, [我一邊躲一邊半真半假地叫起痛來,兩個人一起扭打到了床上,我吃力地将他壓在下面,将被子掀開,說:. U) W0 F  f2 y1 J: D7 I
“再來一個高潮,你會覺得更美!”安迪試圖反抗,但很快就主動放棄了。
. P8 ~  x: V5 t+ Q" T# \8 K“哎喲,你就不能輕一點?”
! ?5 J: _# F' x# A, H6 [+ r5 m* |& C“我當然還要親一下!”我說着就去親他的耳朵,下身猛動起來。0 U2 K' G# L$ Y8 c/ e: y" H
“小治,我真的是說這兒很美!”安迪一邊喘粗氣一邊說,他的下邊在我的掌握下高漲起來。* d/ q8 ]) o2 f  d( s* H5 D6 ^
“我一直覺得你最美安迪!”我大力地抽動,本來不很結實的床發出吱吱的響聲,仿佛快散架一樣。安迪的身體配合着我的節奏上下起伏,而我的手緊握着他的下身不住地來回搓動,随着他一聲聲低沉而悶絕的叫喊,一股熱流從我手中溢出,而我也開始抽搐起來。  d* d! t$ D# R- N. _. n
早上十點鍾,太陽果然出來了,紅得像一個溫暖的火爐子。我們在旅館旁邊的早點攤上吃了一碗面,然後就提了個小包向古鎮外走。胡老闆遠遠地站在門口,隻問了我們一句什麽時候回來,見我們沒有回答,也不敢再問。但在我們剛轉入小巷時,我瞥見他快速地走向面攤,和老闆激動地說了起來,完全是一副長舌婦的樣子。
  v7 c+ H0 m% J$ k0 N+ I8 y. s; i坐了半小時的車,我們打算轉   車前往今天   的目的地。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鎮,茭溝。這裏,我們可以坐上蒸汽小火車,感受一下曆史的回音。車在并不是很平順的公路上慢慢行駛,兩邊的田野房舍如老電影一樣在眼前緩緩而過,仿佛時間就是一個久久不忍離别的戀人,十八相送的長路也覺得送不盡心中的纏綿倦戀,而冬日的暖陽倒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分明黃葉滿地,遍是傷情,他卻言笑晏晏,格格不入。安迪興奮了一段時間,就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長長的睫毛,可愛得像嬰兒一樣。坐車對我來說是拿手好戲,通常這時候我最興奮。所以今天當我沒有職業上的事可忙碌時,倒顯得無所适從,隻得數數外面的農舍和樹木了。2 g) y6 `( h: u0 j+ V4 V
到達闆溪時已是中午,小鎮卻也沒有多少人。我們去車站打聽了一下,今天   是坐不到小火車了,隻得回到街上吃午飯。菜是當地的野菜,外加了一條鲶魚做湯。吃過飯我們在街上遊蕩,這個鎮實在不大,沒多長時間就走完了,給我的印像就是一個衰落中的礦區,一地的煤渣說明這裏主要是産煤。那小火車大概以前就是礦區的,路軌的确很小,軌距隻有70多厘米,是通常鐵軌的一半左右,令人難以置信。站在鐵軌上,舉目遠望,群山如黛,宛如一副淡墨山水,秀而不豔,意境深遠。, r( X9 b- W2 @5 x/ t8 C
“安迪,看來我們今天要在這裏住一夜了。”) e" D; n8 [( I1 k% u
“這不錯哇!”! z3 g8 \) b/ ~0 q
“可是我倒很擔心胡老闆。”
  ]9 j# T; S8 q& y“未必你怕他會趕來這裏?”) z% y9 A0 B8 A/ _  R
“我怕他一夜都不敢睡覺!”
/ |/ L' e* l9 z2 v“爲什麽?”" I& K* t0 O& ~9 @+ t  ~6 q. r
“怕你回來叫不開門找他麻煩。”* h/ P9 E% n+ L6 I$ x* m/ k0 C
“哈   哈哈。”
  S$ V' E; f" [, ?闆溪鎮上的旅館和古鎮的有驚人相似之處,就連老闆也姓胡,隻不過是個女的,讓人疑心這是一家分店。不過,這位女老闆顯得很是樸實,勤快,忙裏忙外地爲我們打水泡茶,還附帶介紹本地的情況和要聞,簡直抵得上一個專業導遊了。聽說我們要去茭溝,她睜大了眼睛,說:
) X: _# q: X0 @- N# \6 B. r/ N. l“你們去那兒幹什麽?那是鄉壩頭!不是來坐小火車的吧?”
" @: V: ]9 v1 s4 N“就是!”# R$ }2 |# X6 [- ~( p7 u9 H* r
“你們這些城頭的人真正怪,有好車不坐來這裏坐那破東西,三四十裏路要走你媽一兩個鍾頭,有時車壞了,還要走三個小時,出錢受罪!”
4 I9 ?3 o9 B! L; [) I# U! J我和安迪相對而視,均覺得被人看做了無所事事之人。) d. k4 p  t6 z4 t$ ~, s1 |
“吃飽了!”她似乎還憤憤不平。說到吃字,她馬上轉移了話題,問我們晚上在不在旅店的飯館裏吃,并一再保證說她這兒的蘸水魚是本地一絕,晚上人多得很,要預定。我們雖覺她有點搭售兼強迫消費之嫌,礙于她的熱情,隻得答應。
: L" G$ N# i& C* [6 b" W到了晚飯時分,我們被從樓上叫下來,走進飯館,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很大的廳堂擺了七八張桌子,坐得滿滿的,外面還有一些人在等。看來她一點沒有說謊。, ~! I7 h6 [( ?) @5 c1 C
“老闆娘,生意不錯啊!”安迪笑着說。“可我們坐哪兒?”
9 q) W2 d4 I, U0 y6 V2 h“給你們留了最好的位子,跟我走。”" n* c- X. w" O+ x. [; J. V5 R
我們跟   着她繞過大堂,從廚房的後門出去,卻到了屋後。這裏一面臨江,可看到江上點點漁火,不寬的水泥壩邊七八棵高大的芭蕉樹在河風的吹拂下,巨大的蕉葉嘩   嘩   作響。. P$ H8 U$ ]+ y9 F
“硬是很不錯,老闆娘!”我們齊聲贊道。5 F2 |  R# W9 C+ X9 l) G9 A2 t
“等會你們吃了再說好吧,   上菜!”
7 L$ w% y: X' `老闆娘向裏一揮手,那神氣簡直比得上一個叱咤風雲的将軍。8 n& ~' [2 V- k- p: H3 Q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夜晚,躺在床上倚窗而望,可眺見河兩邊忽明忽暗的燈光,甚至可以聽見河水的潺潺聲和木船劃過時傳來的悠悠橹聲,天上的星星淡淡地,   像夢裏跳躍的精靈,東一下、西一下。安迪依偎在我的胸前,望着外面說:
1 _9 U, |& p+ F“   我很想現在就是世界的未日。”' |) [/ p/ n" J3 J
“爲什麽?”我有些不解。
2 t7 v% P5 U! ?“因爲這樣我們就會永不分開。”   
- K+ {' ~9 y* L- h2 ^7 M“我不要你這樣說,無論發生什麽情況,我都會和你在一起,安迪。”其實我也想到過死,隻是不敢說出來。
7 l: P" x: |. r“一想到過了明天我們又得分開,我覺得還不如死在這兒。”4 F" F" c8 ?7 H$ C
“你回去是結婚,不是上法場。”
9 A3 b  S, {- b* _“但結了婚就沒這麽自由了。”
  j* R/ j2 Y1 z2 y6 t# ^/ s, f“亂說,我不是結了婚的?”
( ~# D! d  @# c. {' ?9 q4 Y“但我........”; ^7 a$ U$ j# x' o2 V
“安迪,我知道你做事很認真,不會像我這樣結了婚還出來鬼混。”
8 K% j% q$ y0 M* [: n  i: h: B7 O4 y/ K“我們不是鬼混!”5 H0 ]( m% z, d7 A$ ^6 Z: j% Y
“好了,安迪,我們睡吧!”我拍着他的背,關上了窗,但河風仍從遠處吹來,那聲音如泣如訴,也如歌。
: W( ^; F3 ?# ]# m' O! D# H6 n第二天早上九點,我們如願登上了石溪到茭溝的小火車。車箱裏隻放着條凳,與大火車相比就簡陋得多,不過早已陳舊斑剝的條凳卻被刷上了嶄新的油漆,如一個濃妝豔抹的七十歲老太,顯得格外滑稽可笑。車上的乘客多是當地村民,也有像我倆這樣出來看稀奇的城裏人。随着長長的一聲汽笛,火車出站了。已經四十多歲的它自然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朝氣,所以一直是像哮喘病人那樣喘着粗氣而行。由于車速很慢,不少乘客将頭伸出車窗張望風景,安迪也不例外,而且明顯比其他人興奮,不住地問這問那。' `: e- \4 G) V* Q7 f+ J& O
“這列小火車可是中國唯一還在行駛的蒸汽機車,原一共有10台,現隻剩2台。這條鐵路修築于1959年,軌距隻有76厘米,是正常鐵軌的一半寬。從闆溪到茭溝全長19點84公裏,據火車司機講,剛通車時,第一次進溝開開停停,竟用了三天三夜才走完這段路,原因是沒開過火車。這條鐵路雖小,但坡度卻達到千分之三十,在全國都是罕見的.............”  z6 A; I- O9 Y& f- W
一路上我侃侃而談,職業習慣暴露無遺。安迪聽得入神,連常坐這趟車的村民都伸着耳朵來聽,奇怪我居然比他們懂得多,他們可是這車的常客。火車上坡時速度更慢了,好像連人都跑不過。一陣鎂光急閃,原來前面車箱裏有幾個老外正拿着相機猛拍,這在他們來說一定是回到了一百年前了,難免興奮異常。) a  {/ u; Z. @2 ~$ I
茭溝是一個典型的鄉鎮,這裏原盛産煤,所以才修了這條鐵路來将煤運到闆溪,然後從水路外運。經過四十多年的開采,這裏的煤已枯竭,整個礦區像一個被榨幹的桔子,已沒有任何生氣。我們在礦區逛了一會兒,除了四周美麗的山色和樸實的農家外,已沒什麽讓我們流連的了。但車下午才回去,我們在鎮上胡亂地吃了一頓難以下咽的飯菜後,無聊得在鎮上轉來轉去,野狗一樣。下午四點過,我們終于回到了闆溪,下車後就直奔旅館,讓老闆娘給我們做了一頓美餐。吃過飯,又慌慌張張地乘車回古鎮。剛進鎮,就看見胡老闆蹲在店門口的青石闆上,脖子伸得長長的,像一條土狗,就差沒有吐出長舌來。見我回來了,他快步跑過來說:
5 g+ R8 `5 u9 F  J“兩位警官回來了!案子如何?”  k6 \" G! p6 S- R( P$ N) k( w
“還沒搞定呢!”我笑着說。8 D" d$ M4 j$ l9 x: C) y* _0 P
“你們是抓什麽人?”他小心翼翼地問。" q1 f1 k' m, E) C: Q7 e6 x
“抓毒犯!”安迪狠狠地說,胡老闆馬上就閉了嘴。  3 ~7 y, q, G: }, o' C; M. q$ b
第二天早上我們睡了個大懶覺,倒不是因爲太累了不想起床,而是彼此都不想這麽早回家去,這纏綿的情愫一直持續到十點半,這時大家都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退房時胡老闆睜大了眼睛問:; x( }3 d" ^0 J1 K' @  ~
“兩位警官,你們要走了?案子完沒有?”
$ O' K; _( d0 x2 ^9 S“不準再問,以後也不準向任何人說我們來過這兒,這是命令,不然你就會吃不了兜着走!”我作色吓他,他立刻結結巴巴地回答:
9 e+ E3 O* J9 h3 z  h$ _“是,   是!”
) Q4 j, N& H6 @8 [$ u1 N2 X. _走出古鎮,陽光從還彌漫着薄霧的天空照射下來,暖洋洋的如春日的晴天,我們上了回城的車,相互依偎着在,在颠簸的旅程中默默無語,正如一對出來偷情的情人,放縱之後又得回到冷酷的現實,這樣的心境比起路途的坎坷來又何止艱難得多,那是一種無聲的痛苦,癌細胞一樣擴散,隻有當事人才知曉。車到大佛寺,我們下了車,沿着河岸緩緩而行,那越過喜馬拉雅的風自在地從遠處吹來,吹拂着并不自在的我,樹上的枯葉紛紛而落,初冬在落葉裏冰涼。我抖抖衣服,豎起衣領,一股寒意從領口向全身傳去,這時,耳邊傳來安迪高亢而激昂的歌聲:
! W& [2 o. K2 d風兒多可愛* G# q/ f3 }5 C. ?  P9 ?
陣陣地吹過來( B+ R* M3 \9 f: J, L2 Z
有誰能夠告訴我
; h$ `  h8 U" @風從哪裏來!* {# i2 V3 i: K0 G; l
我緊   緊地擁抱了一下安迪,我們知道是該分手的時候了,在這曾經江水滔滔的地方,雖然明年的夏天江水還會滔天依舊,但此後的一個多月中,我經過的事已遠比滔天的江水不知驚心動魄多少,所有的愛與恨、情與仇,恩與怨都如同東流的江水一去不返,隻有我最後獨立寒冬,長歎逝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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