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诸多活法,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你可以不赞成我的活法,但是你不能指责我的人格。我是MB,我用我拥有的肉体给你带来快乐,你付出你拥有的金钱,如同政治经济学中的等价交换。没有必要看不起我,因为最终你也会成为交易的一方,现在你不相信,再过些年,你走着瞧……" Y- Z" K. s7 v* c1 j* T2 Q. R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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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夏天,一个酷热的夏天,一个回忆起来还让人激动不已的夏天。 : q7 R2 b$ R# u; D: N- w
当邮递员把鲜红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村口的时候,小村庄沸腾了,母亲双手捧着通知书跌撞撞地朝玉米地跑着,喊着我的名字,正在拔草的我钻出玉米田,母亲的汗顺着头发缕往下滴着,傻傻地望着我,“儿,咱上了”,然后一把抱住我,高兴地几乎昏到在我怀里。那天我们一起去了父亲的坟,我生来第一次看到母亲哭,痛快地哭,我并没有阻止她,陪着她尽情地哭。 + d( H* h* ^ {, \7 m9 e
记得那个暑假我是在乡亲们羡慕的眼光中渡过的,我是村子里祖祖辈辈第一个读大学的人,更何况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由此我成了乡里的名人,县里的广播战还专门为我写了人物专访,镇中学请我去给学生们谈心得体会,乡镇领导还专门亲切接见了母亲和我并发放了奖金,一个孤儿寡母的小院第一次充满欢声笑语,甚至连吃晚饭乡亲们都喜欢端着饭碗会聚到我家门口。母亲高兴,高兴的是她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父亲;我高兴,高兴我没有让守寡多年的母亲失望。 . B8 m+ q& `6 r# E" T/ \
学费是父亲的命换来的,父亲生前在距离村子20里的一个金矿打工,矿上发生了塌方,父亲被挖出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凉了,据说父亲的眼睛是睁着的,睁得很大,在入殓的时候,母亲用手努力了几次,但父亲的眼睛依旧没有闭上,“你别挂念我们,走你的吧,我会把你儿子抚养成人,不会反穿裙子(在我的家乡寡妇改嫁时要反穿着裙子)”母亲轻轻地念叨着,这次父亲的眼睛顺利闭上了,听母亲讲,父亲的脸上当时还露出了微笑。后来,母亲说即便是把矿主枪毙又能如何,只不过村里又多了一个寡妇和3个没爹的孩子,所以,母亲接受了私了,矿头也倍感愧疚,就这样父亲的一条命换来了5万8千块钱,这些钱母亲一直存着,除了我读书没有用过其中的一份钱,那年母亲34岁,我11岁。后来母亲带着我,我们艰难地生活着,舅舅几次劝母亲改嫁,结果是几次来提几次被母亲赶出去。我读书十分努力,因为只有努力读书才能让母亲看到希望,舅舅才不会逼她改嫁。
9 K) o9 k7 r5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对于我来说,那是一个漫长而兴奋的暑假,我渴望着外边的世界,渴望着北京,渴望着一种不同的生活。尽管我不舍得母亲,但是开学的日子很快还是要到了,给母亲磨了两袋小麦,修理了一下压水井,砌了一边沼气池,母亲给我在内裤上缝了一个兜装上学费,在一个炊烟袅袅的傍晚,我提着那支父亲曾经用过的箱子,穿着母亲刚刚做好的布鞋,在母亲的嘱咐声中迎着晚霞登上了去往县城的长途车。
% `# c5 s. ~! h" ?1 h8 L# f3 V& A$ ?车开动了,我回过头,母亲坐在了路边,在那个晚霞燃透半边天的傍晚,她又哭了…… 3 V! a8 T# m& W7 r8 x
(2)
8 G2 l/ @1 v1 P. j9月11日,我来到了北京,那时家乡的天气已经秋风习习,但是北京却还是出奇的闷热,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拥挤着来到站外,广场上霓红闪烁,人很多,背着大包小包,或许他们如我一样来到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 W3 c* d& `( ^& X* A
在广场上一角,各个高校都设置了新生接待站,接待站彩旗飘扬,学长们在热情地接待着新生,他们脸上带着笑,一种自豪多过亲切的笑,新生们听话的被指挥着。 0 R" Q$ w, _- ~$ U. Z
我提着那只旧箱子找着属于我的“归宿”,内裤里揣着父亲性命换来的钱,我小心翼翼地到处张望。通知书上通知是9月12日报道,我早来了,学校的接待站还没有设立,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兴奋而略带紧张的心情,我找了一块空地头枕着箱子躺下来,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静静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也关注着自己。 ' C& [* w" c! H3 Q: x5 R4 k
北京的夜晚霓虹闪烁,嘈杂的人声透着一种躁动,望着宽阔的马路,行迹匆匆的路人,我突然感到一丝迷茫,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没有密布的繁星,没有炊烟,没有田野,没有石板路,更没有和我相依为命的母亲,我防佛自己被置身于一个漆黑的山坳,四壁无路,我开始有一点怕,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我曾向往已久的城市生活又是什么样呢?我不敢想,但是兴奋的心又止不住要想,就这样一个闷热城市的夜色里躺着一个迷茫而兴奋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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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兴奋和迷茫中我渡过了到北京的第一夜,第二天的凌晨,我找到了我的学校,从衣服最贴身出掏出曾沾满母亲泪水的录取通知书,一个学长核对后在花名册上划了一个勾,然后热情地帮我接过行李。那一个平凡无奇的勾把我勾进了北京人的行列,勾进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勾出了我的一种新的生活。
) H& _- g$ H1 c4 B4 ~2 L" T“你挺高的?!”学长帮我提着行李,和我一起朝大巴车走着。
; k# B& N) A, S9 j3 B“185厘米,还是我提着吧,挺沉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到北京的第一句话。 ; v$ ?7 T& ]! B
“家是哪里的?” # d3 E' g' `9 A, _
“辽宁盘锦那边” , J$ g" o( o3 b* \7 h9 m( s- S# S
“太巧了,我也是辽宁的,我家是沈阳的,咱们是老乡啊。”他一只手拍拍我的肩膀,热情地说。
" r5 M* J, E. }7 A1 B" @; K: B其实,第一句话我就听出来了他浓重的东北口音,对于他的热情,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用城里人的方式回复,我只好朝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 r b, v6 T/ c0 t9 D- l G$ N
“好了,你上车吧,到学校下车后看好行李,别乱跑,有人会接你们,我还的回去接其它新生。”他一边往车上搬着行李,一边用一种嘱咐的语气叮嘱着我。
% F; e# B' x1 v, ?“好的,真的谢谢你。”我羞涩地对他说。
6 B7 t. h/ q' B车上坐着几个新生,有的听着单放机,有的沉默,有的和家长欢乐地交谈,言语中透着自豪和兴奋。车还没有坐满,并没有立即开,我在最后一个座位坐下来,突然,那个学长又急匆匆跑回来,跑到车窗边,拍打着车窗,我用右手指指自己,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大腿内侧的钱,硬硬的还在,他冲我点点头,我疑惑地打开了窗户。
9 \0 p. x7 r& y$ I- P+ P“忘了告诉你了,老乡。我叫巫亮,住在23楼206,到学校有什么事就去找我”,他一边喘一边很快地说。还没等我反应,他就摆摆手,急着转身跑了。 ) M& C$ m0 u; x* |
“巫亮,巫亮”我重复着他的名字,名字记住了,但是他的住处我却完全地忘记了。 " Z* \' A5 w0 b' t" O( |" j"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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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c. \7 ? e6 [$ l一种复杂心情中我被大巴拉到了学校,一路上,汽车飞驰,路两旁高楼林立,学校仿佛是一个公园,湖光山色,绿树成荫,比我们一个村子还大,简直让我难以置信,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圆明园的一部分,在学院设立的报到处,我顺利地办完了报到手续,在交完那沾满父亲鲜血的钱之后,我拿到了我和母亲为之艰苦奋斗数年的学生证和校徽,那一刻想起我冥冥之中的父亲和两鬓已斑白的母亲,我哭了。
' I" Q; @1 o& s1 s9 N如果没有钱,那么你只能感受城市生活,而不能享受城市生活。来北京不久,这就是我对城市的第一印象,我宿舍住了4个人,刚是一个贫困县县长的公子,但也是宿舍最富足的人,一身名牌,自信的微笑,飞来自深圳,仝来自西安,他们从小在城市长大,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光环。
; A( c# q0 ^5 ~' K( t$ h我很难和他们溶在一起,我不敢参与他们的聚餐,不敢和他们一起游览名胜,不敢一起去食堂吃饭,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没钱,我也不愿意挥霍沾满父亲鲜血的钱,并且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施舍,不是我好强,而是我自卑,强烈的自卑,人生第一次因为没钱而引发的自卑。
# o) e% t1 A2 R8 R我把自己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在免费健身房和操场上,每个夜晚,图书馆关门以后,我就会冲向操场,玩命地跑,筋疲力尽的回到宿舍,冲凉睡觉,没有多余的话,从几乎不参与他们的夜谈,不是我不想参与,也不是我清高,而是我根本就不知从何说起,他们的话题更多的是自己的性经验,和几个女孩子上过床,敏感区在哪里,如何的挑逗等等,而那个时候我连手淫都不会,这是我第一次接受性教育,我也知道根对他们说的一切根本不感兴趣。 , H8 ?/ k& I. l
自卑的人总是尽力隐藏自己的自卑,往往也就通过一些方式夸张地展示自己的优势。我也不例外,我有着特殊的音乐天赋,读高中的时候,学校少的可怜的音乐课几乎是我的演唱会,并且那个说话略带鼻音的音乐老师用学校唯一的一把吉它教会了我。
+ g1 M2 q; x4 }1 Y* a3 o在学校的第一次出名是军训后学校举办的迎新晚会,在同学的大力鼓励下,我在学校举办的迎新晚会唱了一曲《懂你》,服装是向别人借的,或许是我唱的投入,也或许是我的体型和那张不错的脸,羞涩眼神吸引了他们,引发台下一片尖叫,后来班里的女生开始关注我,接近我,同样我也赢得了班里男生的羡慕,用仝的话说“我妈怎么没有给我一张好看的脸啊”,从此,我在学校可以说一曲成名,被校艺术团录取为团员,走在学校的时候经常有女生背后议论我帅,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从此,我开始注意照镜子,注意轻轻地洗脸,注意自己的发型。 C; t; Y" C; `3 d0 Z
和巫亮在学校遇到是一次在食堂,看到我他很高兴,说他去经管学院找过我,但是没有找到,对于他曾经给我最初的一点帮助我很感激,就这样他成了我来北京后的第一个朋友...... 7 S& e+ s1 i, L- x B/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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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1 r( r, K+ o, ?6 w* R往往在人最无助的时候,一旦有了一个自己认为真正的朋友,就如同绝望中抓到了救命稻草,恨不得把心都拿出来送给他以谢知音。我对巫亮的感觉就是这样。
' c& V4 A, P5 G巫亮其实是上海人,比我小3个月,读初一的时候他随父母的调动去的沈阳。97年他考入××大学。他是典型的上海人长相,高高的个子,瓜子脸,大而有神的眼睛,细腻的连女孩子都嫉妒的皮肤,柔顺的头发,秀气的他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的专业是学土木工程。 8 q9 n2 |0 w: i7 A+ g5 Z
我和巫亮的友情在超常规的发展,不多久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在他的带领下,我也很快开始了解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们开始变的几乎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逛街。当时的我十分的矛盾,一切还都是因为钱,我不忍心随意花钱,但是却又会不由自主接受他的邀请。 5 o9 D7 D% z x4 e" { E4 u
那是深秋的一个晚上,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特别的清新湿润,秋蝉的叫声不再火辣,象和自己的生命最后作别。晚自习过后,巫亮拉着我,非要和一起出学校走走,深秋的北京已经凉意袭人,我们在河边坐下来,他仅仅穿了一件体恤,我把外衣拖下来批在他的身上,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谢谢。 / M, u5 P( P, U. ]! i
“给我说说你的童年吧?”他出神地望着我。
9 Z+ h5 n; k! w/ {/ t“有什么好说的,我的童年可没有你精彩。”我无奈地说。 0 G( ?& D4 X" ~" @$ V
“讲讲嘛,求你了。”他摇着我的胳膊,靠我很近,那一刻他根本就不象是我的师兄。我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 N5 K6 |: j- E H1 u/ r% R% B
最后,我还是讲了,讲了山村,讲了父亲的死,讲我在这座城市的自卑,讲了母亲的艰辛,讲了我对母亲的挂念,是啊,又到秋收的时候,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如何收四亩玉米和一亩大豆,母亲劳累的时候是否又坐在门槛上捶自己的腿。
8 D( a; k% x8 D秋蝉轻声诉说着一种生命即将结束的凄凉,我诉说这一种对生活的无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本不该来到这个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城市,我应该留在母亲的身旁,过我熟悉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忍受孤独,忍受自卑,忍受另外一种所谓的文明,我不需要这里,这里更不需要我。 0 q4 q4 O2 J p H
当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的时候,巫亮的头已经靠在我的肩上,双手抱着我的右臂,泪滴在我的臂上热热的。他猛的移开双手,但是很快又放了回去,泪却依然没有停止。 0 z% ]7 e5 O9 A7 L1 c& ]. C
“你怎么了?”我问他。
N0 _ T: L; C/ U3 X/ g$ X9 Y& m- v“没有,就是有点冷。”他悄悄擦擦眼泪,喃喃地告诉我。
/ z& A8 M1 _- I/ A: ?$ u: f“那咱们回去吧。”我也感觉冷了。
& O0 B; W: Y. K2 T路上大家没有说一句话,就快到校门的时候,巫亮突然停下来,我回过头望着他。 5 F7 I. j6 s9 q2 L; [' g' H4 L
“我喜欢上你了,行吗?”说完,他疾步走了…… ( m, Y. {4 z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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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被巫亮征服了,或许他身上的很多东西我都没有,所以他强烈地吸引着我。同样,他喜欢腻着我,喜欢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喜欢瞪着眼睛盯着我吃饭,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悄悄掐一下我的腿,喜欢一句话不说傻傻地看我。
/ x# n5 D0 j8 o* p! L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友谊”,我专门为此去图书馆翻心理学书籍,这种“友谊”终于有一天突破了友谊本身。邻近圣诞节的时候,巫亮的表姐一家人移民去了加拿大,留下了距学校不远的一所房子,表姐让巫亮帮她照看,巫亮自然欣喜若狂,很自然我和巫亮就成了这所房子的临时主人。 ' `- g. A8 z, {' o$ ~
平安夜,在我充分体会了东方人对于洋节日的极度热衷后,巫亮把我带到了表姐家,表姐家豪华的远远超乎我的想象,进门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进了宫殿。
% X2 W6 [7 g* J# o+ K7 ]“太晚了,你先洗澡去吧。”他一边拉着窗帘一边对我说。
% k4 r3 ]2 p! f3 n“好的。”我一边脱衣服,一边打量着这所房子,走进浴室。
! }/ O$ ?: M6 a) D7 \/ N“这些东西怎么用啊?你教教我这个农民。”我伸出头,叫他。我在巫亮面前永远不会再隐藏什么,也不会有自卑,原因很简单我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楚,并且他根本就不会嘲笑我。 5 N" c/ G N7 X' b; }; Z& \
“河里洗惯了吧,农民,瞧瞧你,衣服随便就堆,还要我教你用热水器,把浴霸灯打开,要不冻死你,要不要我和你一块洗啊?”他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手里不停地忙活。 # L' K! P( w2 O" r# m
“洗就洗呗,怕你啊?呵呵”对于我来说,两个男孩子洗澡没有什么特别。 # Z& I3 O2 ~5 R' S, T, N3 T1 |
“那我真进来了?” 6 H/ X" e6 f1 R \
“来吧,水很热,特别舒服。”我一边打着肥皂一边大声对他说。
( ?: n9 x8 J6 V4 n巫亮光着身体钻进了浴室,浴霸灯出奇的亮,热辣辣地照耀着两个年轻男孩裸露的身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去接触一个男孩,一个裸露的男孩。巫亮很白,光滑的皮肤,匀衬的身材,窄小的屁股,大而明亮的眼睛,挂满水珠的头发。他汉白玉搬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脑子停止了转动,贪婪地看着他,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在体内近乎爆裂地膨胀。
! O' V. ^- [5 G/ n" C5 K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巫亮已经紧紧地在背后抱住了我,手指在我的腹部轻轻地滑动,象几条细细的绒虫,我明显感觉到他咚咚剧烈的心跳,感觉到他的膨胀。 ! W) f5 f: C1 |% D0 N3 J: N8 f
突然,他转过身,关掉浴霸,黑暗中,我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他柔润的唇紧紧地堵在我的嘴上,舌头象一条小水蛇在我嘴里肆意地游动,两个年轻的身体伴着水声和急促的呼吸声相互侵蚀着…… 5 y% Y4 x2 c$ u) H: X3 r7 R"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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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W* k2 S s) G$ e$ f那一夜,我们在一次次激情中渡过。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穿透纱帘懒洋洋地撒满房间,巫亮还在熟睡,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阳光掠过他带着一丝微笑的脸,我回味着整个晚上发生的一切,而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就象一场说不清的梦,我懒的去想,我欠欠身子,轻轻推了推他。
1 I- v2 {4 K9 v. Z4 q“干吗?我还困呢。”他侧过身,光滑的腿搭到我的身上。 ) l- @3 A( F: G+ X
“你说,我们这算是同性恋吗?”我在他的耳边轻声问他。
' K: ]9 U" n4 h+ H. f! p“讨厌,你别问我,你问问你这个。”他抽身起来,趴在我的腹部,眯着眼睛望着我,手紧紧地握住我早已博起的东西摇了摇。 5 X; _. N/ c2 U
“我又谗了……”接着,还没有等我说话,他的头便钻进被子……
+ T( I) b2 D, V8 a8 r' i4 W- g激情散去,他轻轻地偎倚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此时的我一直好象在梦里,根本不会思考。 - r4 }, V( e: k: q5 I, A
“你好象很有经验?你不疼吗?”我好奇地问他。 % P% l( h* D0 d* B2 d8 N3 D* A
“讨厌,不许说我。”他轻轻地掐了我屁股一下,拉起被子蒙住我们两个。 E) G3 ?" l% N6 x
“那你说,我们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啊?”我还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被窝里我轻声地问他。
4 \& M$ |" r' L& e3 {" s. T“是又怎么样?你喜欢我吗?”
6 d1 p% l5 |3 B& T' J$ Y* g“喜欢。”
9 l2 f( l, I* ?, U4 b1 k/ d“那就够了。” & t- i1 B) k+ B! X, P8 t
是的,巫亮是有经验,他在读高中的时候就蹋入了这个圈子,也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从他那里我知道了什么是419,什么是BF,什么是1/0……对于我是同志的事实,我几乎没有经历任何的思想挣扎就接受了,因为我想很简单,在这件事情上,别人不会教会你什么,只是对方给了你一次发现自身性倾向的机会而已。
0 f6 _3 z( b- E' Z2 o6 K; }以后的日子,我和巫亮俨然就是一堆情人形影不离地出现在校园里,同宿舍的同学也开始风言风语,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和他们看作一类。我就是我,我在乎巫亮。 , U: Y1 L+ z1 h1 J$ I5 X
那个学期,我们几乎没有住校。很快,寒假到了,我和巫亮要分别回家过年了,在盘锦站,我们依依不舍的告别、祝愿。我又回到了那阔别已经半年的山村,一切的一切那么熟悉,村里飘着“年”的气息,村里的老人们在背风的玉米秸堆下聊着天。那天十分的晴和,风不大,但是出奇的冷,母亲包着头,抄着手,已经早早的来在村头等我,再见到已分开半年的母亲,她明显的比半年钱前苍老了,在村口,寒风里,母亲摸着我的头高兴的哭了,我搂住已经两鬓苍白的母亲,十分委曲的哭了。
: T2 J+ W' z# Z7 l# x那个寒假是最难熬的一个假期,母亲干咳的异常厉害,偶尔带着血丝,这让我有一丝十分不详的预感,我也十分想念沈阳的巫亮,我常常跑到县城去给他打电话。过完年,我强迫着带母亲去县医院看病,结果让我陷入了绝望,母亲得了肺癌,并且已经到了晚期…… 9 h1 _# f- l$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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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并没有能够挽留住我操劳一生的母亲,在和病魔搏斗了32天后,留下我,骨瘦如柴的母亲也睁着眼睛随父亲去了。她走后的日子,家里很乱,但是我没有收拾,因为一旦收拾了我就很难再闻到母亲留下的气息了,我觉得那个农家小院一夜之间变得那么得大,院子里的那棵枣树变得那么的高。就这样,在我19岁的时候,我成了一名真正的孤儿。
$ c: p+ m* a5 b8 c& | ^2 A巫亮不顾我的劝阻,还是执意从沈阳来到我家,见到我的时候,我们抱头痛哭,他陪伴着我埋葬了可怜的母亲,在母亲的坟前,他喃喃而语,那些天,他的眼睛一直都红肿红肿的。转眼开学的日期已经过了,在我的催促下,巫亮先返回了学校报道并给我请假,走之前他把身上所带的2000块钱给我留下。
( O# f- ~4 Q. n" ^就在我要离开的村子回北京的前两天,做村长的三叔一大早来到我家,见到我一个人落魄地站在空空的院子里,他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最终跨进了院门。 6 I8 |$ h5 c4 A0 X. {- P$ ^0 V
“大侄子,你别太想不开了,**的病也看了,你也尽心了,就是这种没治的病,再说生死本来就是拉不住的。”他低着头,轻声安慰着我。
% v3 E1 n' ~8 Y! o& R0 `“三叔,有话进屋说吧。”我强忍住眼睛的泪,让三叔进屋。 ' ^7 F5 }. H4 M" J. K0 i8 a
“大侄子,这个时候本来不应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三叔语无伦次,有点结巴。 + q S" L2 y* C; e0 m: S$ k
“三叔,谢谢你操心我家的事,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从桌子上拿起烟,抽出一只,递给他。
* i1 N1 e) i% d- @- F7 j“关于**没有火化的事,乡里问起来了……”三叔一手拖着头,狠狠地抽了一口,浓浓地吐出来。
6 }$ P9 [2 s+ P4 L7 B6 f# U尽管我知道,那时由于农村推行殡葬体制改革,政府规定死去的人必须火化后才可以埋葬。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我苦难的母亲被火焚毁,更不忍心看到已经骨瘦如柴的母亲转眼成为一把骨灰,所以我做主把母亲的棺木深深地埋在家乡的黑土里。 & |$ T1 a1 s2 b7 `% n3 S% c
三叔告诉我,要么我交8000元的罚款,要么把我去世的母亲起出来火化后再埋。三叔走出院门的那一刹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遗像上的母亲微笑地看着我,我委曲地哭出声来,我强烈的觉得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把我那可怜的母亲推进火炉,我要凑钱,什么办法也要凑钱。其实,母亲病后,父亲那条命换来的钱几乎全部都花完了,钱,钱,但钱从那里来呢? " L" |! j* {$ N7 `& a
我几乎求完了所有的亲戚,才凑到4800块钱,绝望之中我给巫亮打了电话,巫亮极力地安慰我别急,他说他会帮我想办法凑钱。两天后,焦急中的我接到了巫亮的电话,说他一个哥们的父亲是我们家这边的一个官员,答应给帮个忙,电话中还说他最不放心我,要我保重,电话的那头他几乎泣不成声。 / l! V- ]# H3 {) V& p$ K
果然,没过几天,三叔来家通知我,母亲的事情乡里不会再追究了,只是不要我随意到处说。对着母亲的遗像,我告诉她,安息吧,有儿子在,没有人会再打搅你。
( }1 d5 t( H3 @- D' b离开家的前两天,我去了父母亲坟前,在父母坟前我撕心裂肺的整整哭了一个下午,或许只有痛哭才能提醒我那深埋地下的爹娘,在这个世界上,你们还有一个他们心爱的儿子,你们的儿子是多么的不忍,多么的难过,多么的无奈,也是多么的爱你们。
1 }3 k) _; i$ _* P, ]后来,我退还了那些借来的钱,收拾一下家,带好父母亲的遗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再一次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山村,失魂落魄地返回那座等待我的城市…… 0 C9 D3 U" D7 L2 U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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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风沙肆虐的初春,我又一次回到北京,校园的一切依旧。尽管老师和同学们都小心翼翼地给了我很多的关心和帮助,但是我的心情却如同北京的天气,冷而灰。
. }+ N! \$ D$ ] F无论你在什么岁数失去父母,哪怕父母曾经是自己的对立者,一旦失去了,就象拔河比赛,对手突然松了绳子,你都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情感的靠山,结果往往就是自己产生一种迷惘,象船儿失去了舵。 7 D; @% F3 R* ?, L$ q$ r# F8 V
我迷惘我的过去,我迷惘我的未来,自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即便是在我11岁失去父亲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如此强烈过,那时每个夜晚,我都会紧紧地搂着巫亮睡觉,无数次从恶梦中醒来。
% b, `, i/ G, S# v- b7 v我依旧是玩命的锻炼,玩命的跑步,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宣泄,一种自虐,或许只有通过折磨自己的肉体才可以分散精神上的苦痛。巫亮也很累,他整天陪着我,谨慎地陪着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我振作起来。
- {8 l% v6 @# f+ U一个周日,巫亮要带我去香山,前夜的一场春雨让北京变的十分少有的洁净,清新的空气里飘着春的气息,阳光十分的灿烂,没有风。巫亮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浅黄色的上衣,牛仔裤,还带了一顶白方格的鸦舌帽子,健康中透着朝气。
: Y* S0 L2 K! W9 c4 x1 z# W8 d; R“亚维,我们歇歇吧,我都走不动了。”巫亮气喘吁吁地给我说,其实我们没有爬多久,只是他平时缺少锻炼。
+ W6 G! Q; R6 z$ g5 ^2 ^" T+ }“好吧。”我们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
- j( V* A k' l5 m. o- s8 J: K. o) n“我想去谢谢你的那个哥们儿,人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要不说不过去。”春天的香山真的开始变绿了,但是香山的春色并没有掩盖我的心事。 3 e3 A! m4 i+ k: w5 e
“不用了,我已经谢过他了,再说关系挺铁的,算了。”他一边拣起地上的石子投向远处的山坳一边说。 # e/ E6 C2 u, O0 Q5 n
“别,还是去吧,这样我也了却一件心事。” , W) o. j' g, e" A' h! \/ S
“那我约他吧,我陪你去。”
; e& [3 d: Q( g; D从香山回来的第三天,巫亮约了张珏,越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厅。在我们等候了近20分钟后,张珏才找到我们,看上去他远远比30岁年轻,一身略为贴身的衣服使他显得瘦高瘦高。 ) H2 H% ]( {' w4 n( ?, P! F+ [' ~: ?$ _
“对不起,巫亮,迟到了,找不到车位。”他热情地和巫亮打着招呼。
; k" C; }* }3 H“没关系,我们也刚刚到。亚维,这是张哥。”巫亮转向我给我介绍。
8 C$ h [. I0 z+ W( W# Y$ N! c“张哥你好,我叫杨亚维,巫亮的同学。”我紧张地自我介绍着。 8 Q2 O y+ w1 G
“你说的就是他?不错啊。”就在我专心看菜单的时候,张哥冲巫亮挤挤眼,坏坏的一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装着没有看到。 " r1 M' b6 |4 e! {+ R
那顿饭中间,我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但张珏热情地说是举手之劳。在巫亮去卫生间的时候,张珏很关心地问我的生活情况,还问我宿舍的电话,住在几号楼,我都一一告诉了他,他认真地记了下来…… 1 k- h" v- x1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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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m, J# ^日子就这样简单的重复着,从春入夏,那时的我仿佛开始没有明天的概念,过了今天,再过一个同样的今天,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成绩也一落千丈,我不知道为什么学习,不知道为什么努力。为了这事,巫亮没少 % Y) I+ N: n" v" o% X& ^
他要求我一起准备托福考试,一起出国,对于他来说,或许这是解脱我的最好的办法。
) d' G; y: t9 N6 Z$ ^, I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已经无家可回了,巫亮一再要求我去他家,并把我的事情打电话告诉了他的父母,两个好心的老人还专门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最终我还是没去,因为我的出现很可能会破坏他们的天伦之乐。巫亮一个人回家了,留下了一些钱和方方面面的叮嘱。那个假期,我真的感到了一种孤独和无聊,锻炼、睡觉、唱歌、看书、抽烟,这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 Y; ?( v, ^; ^' B n
一天我经过学校东门附近的一家叫“追忆”的酒吧,酒吧门口贴着一张招聘歌手的海报。那是一家新开张的酒吧,小巧而别致,装修也很考究,里边的一切装饰也很用心,进门后一个长廊,古朴大方,进去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怀旧。
" y( `; F* V9 j# }/ f; x经过简单的面试,我顺利成了这家酒吧的一名歌手,老板是个30多岁大嗓门的女人,都叫她岳姐,她很热情,尤其是见到进店的客人。她对我的形象大加赞赏,我第一次去唱她便双手拖腮作出天真烂漫的样子听我唱歌,坐在我的大腿上几乎贴着我的脸叫我帅哥,肉乎乎的大胸紧紧地贴着我,端起红酒要我和她喝所谓的交杯酒,她的举动让我感到恶心,但是我还是接受了这份工作,这毕竟是我在北京第一次能够挣到钱。我把工作的消息告诉了巫亮,电话里他很开心,毕竟我的生活里有了一点排遣无聊的办法。 : u( d- o4 K$ V- S, P
那个时候,我只唱一些老歌,听者也往往抱着追忆的目的来到这里。每次唱歌我都发现吧台上坐着一个人,和我正对着,年龄三十岁左右,带着眼镜,透着一丝斯文,每曲的间隙,他都会很认真的鼓掌,并且每次他都坚持到我最后一曲,塞给我一些小费,还没等我说声谢谢,然后就匆匆地离去。
+ c; m. H& u3 b“先生,不好意思,你每次都给我小费,实在不好意思了。”一个周末我唱完歌,在他给完钱要走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9 K' g K- z( S- A" O: U! @8 q
“我特别喜欢你唱歌。”斯文的他没想到说话十分的干脆,还重重的强调了特别两个字。
5 w. G* x( @: R7 Z ?3 D“谢谢。”我一边收着吉它,一边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 }3 `7 G4 Q; N( C! J- r) ~
“我的宝贝儿,也不和我说再见就走啊?想着我啊!”我的演唱的确给她吸引了不少的回头客,忙着数钱的岳姐乐着冲我一个飞吻,我勉强回头笑一下,便和他一起出了酒吧的门。 6 F1 w$ f3 x0 b* f* ~; ^$ z1 U
穿过长廊来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天很黑,很低,七月的雨总是下得又急又大。 . s" N5 Y5 y3 ^4 [' [
“对不起,先生,你先走吧,我的避一下,我的琴不能淋,谢谢你。”我和说着再见,对于他给的小费我十分不好意思。
7 a a7 L8 N% N“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你站在这里别动,我把车开过来,我送你回去。”其实他的话还没说完人早已经冲进了雨中…… * @/ ?- ]9 c+ N: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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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进他的车里,车里放着音乐,恰恰就是那首让我最为伤感的《懂你》,满文军的歌声就是一种美妙的倾诉,字字叩动着我的心灵,泪不自觉的悄然落着,伴着雨点击打着车窗啪啪的响声。 ' }% ~3 }) p% M% R! T
他姓孟,80年代从杭州移民到新加坡,这次来北京三个月做一个项目,很快就要回去了。车里,他给我讲了他的好多往事,我也告诉了他我的故事,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这也是我第一次向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在他的要求下,那夜我跟他回了酒店,他索要了我的身份证给我在他隔壁开了一个房间。 7 V. f% c8 y, [2 q! _; l& o
随后的四天,白天我陪他去北京的十三陵、长城游览,晚上他陪我去酒吧唱歌,对于这稀里糊涂的一切,我根本就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自己真是太孤寂了吧。就在他要走的那天中午,陪他还完租来的车,我们回到酒店,突入起来的一件事发生了。
; ~" [% ]2 [) ]1 m1 E, w那天中午,他敲门近到我的房间,当时我正在卫生间洗澡,当我正在洗头发的时候,他突然推开虚掩着的卫生间门进来,我惊呆了,他光着身体,没有等我反应就钻进了浴缸。
8 b9 x; Z2 F( v! K我大声喝斥着他,我感觉他的脸由斯文开始变得特别的陌生,他说他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并且说可以给我钱,要多少都行,只要我和他上床。对于这一切我非常气愤,我大声和他吵着,但是他却真的疯了一样要和我上床,最终我几乎和他打了起来,由于不小心砸碎了卫生间的镜子,惊动了隔壁的一个外国客人,他报告了保安,也报了警,后来我们一起被带到保安办公室,警察随后也就到了。
: ?( |; i" k; R# W“说吧,怎么回事?来,来,你先说。”警察插着双手站着,从上到下斜着眼镜打量着我,尽管空调很冷,我的汗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流,我感到害怕,吱唔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B; \+ F$ Y) P0 H
“到底怎么回事啊?说啊?不说那就的跟我们走一趟。”年轻的警察开始变的不耐烦,用警察特有的那种语气问我,边用手里警棍轻轻地敲着我的腿。我们依旧是沉默。 7 H' I+ v4 l( B$ e7 c# C
“不说是吧,那就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吧。”我极其反感警察那种混混似的口气,还有他们根本不拿正眼看你的神情,好象那个时候他心里已经把你定义成一个罪犯。
4 x; Z9 o/ U2 `7 v+ g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看得出他比我还要紧张,我瞧不起这样敢做而不敢当的男人,那一刻感到自己开始十分厌恶他。我们随着警察来到了派出所,派出所大厅里站了好多人,或许都是由于纠纷引起,一个个都不服不吩。 5 ?6 \, B$ {1 p. \- i
“在这里等着,叫你们就进去,准备好证件,听到了没有?等着吧。”小警察拿眼角瞥了我们一眼就要进门。
- T; Q, Y- o1 s- T“先生,我能不能和您商量一下,我要赶国际航班,能不能……”他说着拉着小警察朝外边走去。 3 C/ p' [' s u0 S/ I
很快,他匆匆走了,临走他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一个人被留了下来等候处理结果。人就是这样,当危难真到来的时候,人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什么朋友,什么友谊,全他妈是假的。当我被警察叫到的时候,我完全傻了,我明白了自己又一次栽在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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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的是一张拘留通知书,事因一栏中写着:“在××酒店和国际游客挑衅打架,偷盗手提电脑未遂,经现场勘查,酒店设施被部分损害,受害人孟×手指被划伤。”回想到他拉着警察出去的情景,我明白了这个结果的必然。
: E# e; k. C! ?5 c$ Q% C# a面对这一切,开始我和警察据理力争,发泄对警察作风的不满,但是警察根本就不会理会我什么,房间是我的名字开的,当时人家的手提电脑又确实是在我房间里,我一再解释是他忘记在我房间的,但是即便我浑身是口也难以申辩,更何况我根本无法和他对质。当我闹累了,绝望了,也就只好在通知单上签字了。 2 C7 [5 g. y! y' E3 E/ a# Z
经过一番很烦琐的程序,我糊糊涂涂被带到了看守所,看守所的墙很高,顶上缠着铁丝网,士兵真枪实弹地守着门,里边所有人的脸都冷的让人不寒而栗。铁门诓铛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声音脆而沉重,独特到让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按要求在警察的监督下,剪掉了身上所有的金属衣扣,掏出所有的金属物件,进入看守房间,房间很小很潮,窗户被铁栏杆紧紧的封着,房间住4个人,我将在这里渡过7天。
6 i0 C9 P6 M+ U% s& a经过我苦苦哀求,狱警允许我给同学打个电话,我告诉仝自己在外地,让仝帮我去收拾一下饭店里的吉它和我的衣服,并结掉饭店的帐,电话里,仝告诉我,有一个叫张珏的人昨天来找过我,说如果我有兴趣去野三坡玩,就给让我他打电话。 7 i! [; T( `/ T; w0 h% d6 c
过去的6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对于一个不满20岁的孩子来说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一切又是那么实实在在的。我感到委曲,难过。犹豫了一下,我给张珏打了电话,他已经在去野三坡的路上,我哭着讲了今天所有的一切,他十分耐心地安慰着我,并问了我在那个派出所的事,经办民警的名字,并告诉我想办法让我顺利出去。
" q9 B0 E- ]9 z+ u* k* ]那天的晚饭,我被强迫着吃了几口,学习完《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我们4个回到了房间,其他3个人是由于嫖猖而被收进来的,他们用一种近乎豪言壮语般的语气互相安慰着,也安慰着我。那一夜,我没有闭眼,那一夜那么漫长,通过铁窗,看着满天繁星,我想不通如同戏剧般发生的一切,想不通为什么他反而成了受害人,想不通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不顺都发生在我一个无辜的农村孩子身上,想不通这所谓的城市文明,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我恨那个新加坡人,我恨警察,我恨我没有钱,我恨我自己,一个他妈土包子充什么金枝玉叶,和别人上一次床又能怎么样?清高他妈什么啊?我恨,恨……
% P( K+ {2 l8 ~+ _第二天中午,我被通知15分钟的探视,其实拘留期间家人是很难进来探视的,我知道肯定是张珏来了。一个狱警把我带到一个狭长的房间,空空的,只有一张桌子,房子很低,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
' Y, X/ y5 W& K# Z' }“别怕,没事的,倒霉的事谁都会遇到的。”张珏没有责备我什么,反而耐心地安慰着我,见到他,我哭了,那种委曲的哭,抽泣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 F/ d8 {6 {5 Y1 R7 G: V“没事的。也是你小子也不该死,幸亏我昨天路过你们学校去了一趟,要不啊,你就真死定了。”他拿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来缓解我的紧张,让我看到希望。 l5 M9 d a( T8 l
“谢谢张哥,你千万别告诉巫亮,他会担心的。” % B N5 v, ]6 J! z5 y& `
“傻小子,这我还不知道?你再忍一下,我已经拖人了,该打点的都打点了,估计下午就能出去了。还有他们已经答应不给你们学校通知,也不保留犯罪记录,省得以后你要出国麻烦。”他拍拍我的头,他想的太周到了,我留着泪,感激地点点头。 / A. e$ e! b6 V# |0 _1 V
“估计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我来接你,行了,不哭了,再忍一下。”时间到了,我忍着泪望着他的背影,他走了。
. p. O) V/ j$ z& S& t3 z- f果然,钱又一次起了它的作用,它让我含冤进来,也让我从这里顺利地出去。钱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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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0 s; D9 V3 d. y那天从拘留所出来,天已经晚了,张珏首先带我去他家洗了澡,张珏的家距离城里很远,是一所别墅,房子好大,装修得很漂亮,对于农村出来的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城市人的生活也可以被分为好多层次。洗完澡,他给我拿出一身新衣服,尺码十分合适,还带着价签。 l5 }- `9 x) E. J/ `
“简单吃一点了,今天肯定累了,就不出去了吧?”他简单地做了点晚饭,饭桌前我们坐下来,灯静静地挂在头顶上,橘黄色的灯光柔柔地照着。
6 a) F6 m) c4 q3 r2 a0 p“小东西,快吃吧。现在给我说说你和巫亮的事吧?可想听了。”他用筷头顶着下巴,仿佛一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 d' R2 x/ b) J0 J* d“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次花了多少钱?”我低着头,手里的筷子有点颤抖,还是回到我最想说的话题上。 $ a$ G2 I5 z8 h: o3 F
“小东西,别说这个,要是突钱,我就不管你了。说点别的,快给我说说你和巫亮?”还没有等我说完,他打断了我。
; ]+ z8 I7 t% i- e) k1 o+ U$ V“怎么说啊?”我害怕提起这样的话题,我羞涩地看着他,他开心地乐着。
. b. g# V/ C& [1 m5 A! N$ V最后我还是把我们的事给他原原本本的讲了。其实,张珏对于在我的心里很模糊,我不知道他做什么的?他为什么对我这样的帮忙?还不要我说谢谢,难道他也是就想和我上床?一顿饭的时间我都在琢磨这些问题,却没有任何答案,但是我知道如果他要提出和我上床,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或者说不能拒绝。 1 e4 n' H- s* o6 p
吃过晚饭,我们在客厅里聊了好久,第一次坐那种整个人被包进去的沙发,第一次喝酸苦的咖啡,第一次抽那种嗓子里凉凉的外国香烟,第一次穿柔软舒服的睡衣,我们谈同性恋,谈城市,谈钱,谈男人,他给了很多的疑问,也给了我很多的新鲜。 ; ~4 Y! y- G6 y7 b6 {0 m4 L3 m
“我们睡觉吧,都快3点了,你今天也肯定特别累了。”他伸个拦腰,打了个哈欠。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下茬。
. | M+ U; G( n“你睡楼下的客房吧,我可是不能和你睡一个房间,我意志再坚定也经不住你这样帅哥的考验啊。”他站起身来,笑着对我说。那一刹,反而我觉得有点淡淡的失落。 # m# s! S; @0 T" R3 F% V+ d6 o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还是去酒吧唱我的老歌,岳姐还是拿她肉乎乎的大胸蹭我,有时喉甚至会轻轻触到我的下身,摸我结实的胸肌,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慢慢就习惯了,我也学着和她逢场作戏。巫亮提前回来了,说想我想的实在是受不了,再说他报考的托福班要开学,我们还是那样充满激情的做爱,变着姿势一夜数次,他开始在床上叫我老公,更加放开的呻吟。无疑张珏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他经常请我们吃饭,叫我们一起出去郊游,晚了就住在他家,我以前的疑惑也很快打消了,尽管他身边帅哥不断,但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脚,我们变的无话不谈,他成了我心目中最为理想的大哥,我庆幸自己在北京遇到了贵人。 / u! P- a. _$ M2 \; A
但是俗话说的好,天下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f: R. [! F, E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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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很快到了,巫亮缠着我跟他回家。回家前,我给张珏打了电话,张珏说要麻烦我们给他沈阳的朋友带几件衣服,还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并说已经让对方在站台上等着,我很高兴终于能帮他一点小忙,到沈阳后我们很顺利就把东西交给了张珏的朋友。
9 u. H' i! b6 t我忐忑不安地跟着巫亮回了家,他的父母对我很好,并没有给我任何夸张的同情和特殊的关爱,他们想对待巫亮一样对我,建议我们一起出国深造,要我们做最好的朋友。晚上巫亮偷偷跑到我睡的房间,我们搂抱着睡觉,小心地做爱,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收拾干净地上的纸,他再偷偷地溜回去,也就是那个时候,巫亮第一次要我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他要一辈子都睡在我的怀里,做一辈子我的爱人。那是我失去父母后第一次感觉到家庭的温暖,那个国庆节真的难忘。
- T' a; A; z6 B# A2 A学校的生活永远是那么平静,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谈恋爱,读书,对于一些风言风语,我们根本不在乎,我们不在乎别人说,更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我们相互爱着就够了。巫亮紧张地忙着托福的考试,我们已经约定好,他先出去探好路子然后我再出去,去美国实现我们一生一世的约定。
* j( L* R. O) [后来,巫亮的家也就真的成了我的家,我们经常一起回去,而每次都能帮张珏带去一些东西,他妈妈还认了我做干儿子,我也高兴地朝她叫妈,在他家里我也可以象巫亮一样穿着内裤走来走去,我又找到了一些家的感觉。巫亮和我的性也变的越来越和谐、享受,对于生活我又重新拾起了久违的信心。 4 z7 T8 o* p1 Z6 m
转眼大三了,在经历了无数个通宵苦读之后,巫亮出国的事情也终于下来了,我为他高兴,但他高兴中却带着难过,因为我们要分离了。出国的前夕,我们每天都会疯狂地做爱,在客厅沙发上,在浴室,甚至在厨房,做到精疲力尽然后紧紧地抱着睡觉,我们好象要把分开后的性爱提前支取。
# b# k+ _7 {9 e! H* c+ r倒计时过的很快,99年的春节前几天,巫亮该走了,张珏陪我去机场送他,那天他从绿色通道里匆匆跑回来抱住我哭,耳边提醒我美国团聚的约定,悄悄告诉我一辈子他都是我一个人的,就在背影要消失在人流中的一刹那,他转过身,大声说了一句“我爱你!”之后,大步入关了,在张珏的车上,我哭了一路,他也没有劝慰我,我失魂落魄地回学校重新开始我的大学生活。 7 i# U5 O c' h: j- z
送走巫亮的那个春节,我决定去沈阳陪巫亮的父母,张珏还是象往常一样让我帮他带点东西,并还拖人给我买了软卧的车票,车厢里,我有点纳闷为什么每次去沈阳张珏都托我们带东西,而每次带东西都是同样一个人在站台接我们。
2 Y/ w/ q( \; Z& d晚上,我好奇地打开了他的包,包里的塑料带装着几件名牌衣服,后来,在一件GUCCI的西装上口袋里,我发现了一个便条,好奇又一次驱使我打开了它,便条上写着“这次货纯度最高,告诉老三最近不必亲自来北京,这两个是学生,更加安全。” ( Q. o! `, n w" S3 j" R
看到这个便条,第一个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三个字就是“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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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摒着呼吸,车厢内其他3个人正在熟睡,在包的里边夹层里我摸到了一块方方的东西,夹层是封着的,我没敢撕开。我的心咚咚地几乎要跳出喉咙,汗顺着鬓角往下滴,对于我来说,首要的是我怎么处理这个包,这个可怕的“炸弹”。
1 s4 k4 J) ]6 V% {! s" i我无论怎么逼自己都很难冷静下来,最后我几乎颤抖着把那个小包悄悄地放在了餐车的门口的垃圾带里,火车在凌晨到达沈阳,我从车厢的最尾一节下了,然后如同做贼一样拉低衣帽,匆匆出了站。 ) @! z0 ^/ |& c/ _9 Z" L0 Z0 E, u$ K
果然,就在我到沈阳的第三天,晚报在报眼位置刊登了一则新闻《列车惊现毒品,警方介入调查》,我现在才真的有点毛了,从此,我几乎不敢和他们上街买东西,睡觉会从恶梦中醒来,在街上看到警察都不自觉地想躲,很难安静地坐下来,甚至怕听到敲门声。那时我真正体会到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7 p5 i6 I* F5 V2 E! m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我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巫亮,怕他为我担心,电话里我开始变的有点心不在焉,少了很多的甜言蜜语,有时喉说话甚至不着边际,我甚至有一点后悔,后悔自己草率地把包丢掉。
( w, K4 v$ v! f, }# q* C过完年,我提出要回北京,尽管他们一再挽留,但是我根本无心再呆下去,再有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想连累他们。回到学校,学校出奇的安静,冷冷清清的楼道,空空荡荡的走廊,距离开学的日子还早,大家还都没有回来。一个人在宿舍里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窗帘拉着,只开台灯,晚上睡觉用桌子顶上门,我也作了最坏的打算,晚上我拿出母亲的遗像,轻轻告诉她,或许儿子也会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们了。
( h! A6 k4 n' \: ^" k在学校的几天,我总是提心吊胆地生活着,在返回学校的第五天晚上,在我去吃饭的时候,出南校门后不久,我被两个魁梧的陌生人叫住,他们说是警察,要我协助他们查一件贩毒案件,并且向我晃了一下证件,对于这个结果我反而平静了,或许这样我才会真正地摆脱贼一般的生活,我没说什么,跟着他们就上了车。 + q* I+ F U, F8 F4 R
感觉车子往西将近走了40分钟,最终在一个农家院停了下来,院子里传出几声犬吠。这里仿佛是一个村子,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已经是晚上了,由于没有路灯,周围漆黑一片,我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他们拽着我下了车。
& U4 S* s% ^( Z( O/ A: i+ R: w到了屋子里,我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派出所,他们也根本不是警察,而是张珏的手下,就这样,如同港台片子里的一切就发生了,发生在一个学生的身上。 2 I: e/ a& p9 `2 _+ b
他们没有打我,他们告诉我,张珏不想和我撕破脸,对于他们巨大损失的不会和我计较,并且还是会让我去上学,还能给我提供学费,帮助我出国,但是前提就是每个月去一次沈阳,送一次货,如果我报警,那么按照我曾经携带过的毒品数量,结果不言而自明。对于他们提出的要求,我没有立即回答,他们也没有逼着我回答,说给我一些时间在这里考虑,三天后和张珏谈。
# V' k6 i" q* e1 B# z" r那三天对于我来说就是三年,三十年,那些天我不自觉地就会陷入往事,陷入和巫亮的那段美好的日子,也就是那三天里我特别庆幸巫亮已经远渡美国。关于我自己,我没有想太多,因为自己经历的苦难太多,这次无非是一次重复罢了,我想到了死,但是似乎又心有不甘,我始终无法忘记巫亮走入绿色通道内时的那一句大声的“我爱你”,怎么办?
3 W: w2 s3 ^6 H% F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