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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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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7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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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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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悠悠地放着,我懒洋洋的靠在床上翻着杂志,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然后才又爬起来,坐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字努力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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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向好友许诺:生日那天一定要把这本小说完成,作为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可是生日那天好友向我要小说稿的时候,我却无法如期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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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M" l( C# V" z: U/ A, x' P  今天把这件事说出来了,是想公开给自己一个谴责,同时也给自己一个警示,但愿能起到督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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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 o3 z* k- ^: i: @2 W+ m  如今这本小说已经不能作为什么礼物了,如果你喜欢,就当作是我们相识的缘机吧。整个故事,我想表达的是:其实无论那一种人,无论他选择和谁在一起,都没有正常和不正常之分,因为他们都同样有渴求真爱的愿望和权利。我并且相信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不分性别的,象空气一样存在着驱不散,而任何一种方式的生活都是一种磨练:都有爱、都有恨、都有快乐、都有不幸。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逃不出悲欢离合。$ n. G; ]0 F2 f+ o% h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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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自己,我认识得非常少,我所了解的自己是一个害怕压力偏又喜欢挑战,喜欢悠闲但又难耐寂寞的人。我比较喜欢浪漫,向往爱和被爱,渴望悠闲的浪漫的生活-----/ d( a, Y: p%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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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基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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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美貌、没有智慧、没有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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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H# w% z, U: K& v4 c+ b6 H  是我根本上不可能悠闲地活着,不可能浪漫地过着。7 M% u5 }$ J0 T: f2 q) @

0 C! o0 F: p# f3 X8 l  l  这世界上确实有轻轻松松就可以过着悠闲舒服浪漫的生活的人,但不会是我----我知道。: Q6 a( H- }2 Q3 \# U0 f7 Y+ e

/ M3 H+ j# A7 y: C5 J( s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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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努力地、用心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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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历经过生活的磨练、感情的困惑,感受过恐惧、悲伤、失望、痛苦(当然也有过欢乐和开心),我觉得自己依然没有成熟起来----那么的固执,那么的幼稚,那么的爱幻想,那么的不满于现状;还会哭---在同事面前、在朋友面前----放声的、不可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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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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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 Z0 y0 |6 ^1 l  我已经不能再想象自己了。' u, u0 h6 s  r4 e  ?

: Q7 K+ n  l" ^: ]4 i  就让我这样活着吧---只要你们喜欢这本小说---只要我还能再写下一本而你们又继续的喜欢它----再下一本---又一本----* W6 z" j- N!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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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吗,我就这一要求了!& T0 _. n) H. d1 F9 _'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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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努力吧。) U1 ]: p7 D4 q5 k9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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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孩儿
$ u: J: h8 P  t3 [ 第 一 章 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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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S) R, @* U% f3 o# G8 a2 |  我还在睡着,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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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T* q0 f; F$ F, \& b2 x/ x' D  我知道是他,迷迷糊糊拿起电话。7 N1 s, n# }6 n9 x6 }4 b,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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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电话里是他温柔的声音“还在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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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w1 [' K2 w, t1 w  仿佛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似的,每天早上给我一个电话已成为他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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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l0 y6 m. d# m: z7 D; c  我瞟了一眼墙上的闹钟,十二点多了。+ j# y7 L' R9 n# b/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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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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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惊醒,几乎就要从床上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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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h# V4 r" Z, {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电话嘛!”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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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是应该自己调闹钟,或者让CA11台服务生来个叫醒CA11什么的,只是我也已习惯了每天让他的电话叫醒。平常他的电话通常会在十点左右就打来了,不是有什么事,只是他的一种习惯,我在迷糊中往往是胡乱支语几句,也不知道他说了啥自己又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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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0 e* W- a5 X  于是我放心的将今天的早起交给了他,谁知道今天偏偏这麽晚才来电话。" r  Z4 F, i9 V% k( L

# f2 }4 S) p4 p  “早上有个会议,而且我想让你多休息一点,所以晚了-----”他慢悠悠的解释。
# n3 K7 e* ]% G3 M3 E
/ u2 R! b( X* g! l! u- ~) f  “行了行了”我急了“我要洗漱了,要不然来不急了”5 K; A( ^1 E' f( i+ q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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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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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告诉你吗”我极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脑子里是他满身的黑黑的肥肉,以及那获得极大满足时兴奋的哼叫声,还有他墙似的身体压在我身上的喘不过气来的压抑,除此外似乎真的没有告诉他这件事的印象。* \; a0 J0 e3 \! L/ Z5 G
4 O. D! V4 a& ?& C) K
  摸了摸腰,感觉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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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e8 ]! R6 a1 ^, D4 B  “晚上要出席小芬的婚宴,小芬---以前公司的同事。我还没准备礼物呢!”我回答。或者可以说是去参加一个大型座谈会吧---婚礼是一对男女为能公开同居而征求别人意见的一个座谈会,有人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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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早点回家”他说。1 Q2 F, _  i* L. X) I" N; R

; H9 ^9 _  i6 G$ b( v  放下电话,我赶紧洗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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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8 A9 u: O. B- S' t  我现在的生活处在别人的中午才是我的早晨这种状态之中,目前没有工作,以前有过---做歌手演出、公司业务员,我现在的生活来源于一个叫“杨康”的男人。这个“杨康”当然不同于金庸笔下那一个,没有奸乍、阴险和卖国的嘴脸,自然也不如别人般风流倜傥,他胖胖的黑黑的,一双小眼笑起来的时候会眯成一条线,让你找不着眼珠,倒象是一只善良的猫。如果说相同之处那他算是有几个钱吧,一个做贸易发迹的商人,但和王子相比却是不可同日而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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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7 u1 {) m9 G6 ?  杨康已经结婚了,有一个才上幼儿园的儿子。他是我最落魄无奈的时候,唯一可以让我在这座城市继续生存下去的人。# d, n+ j  [0 c) k( D8 n2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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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是一个南方的男孩,二十多岁,瘦瘦的个子不算高。他不算很英俊,但经过形体训练的身材很好看,修长的腿,一双大眼睛,清秀的脸,显得单纯可爱,很有气质的样子。, l' r2 U  c4 ~* F8 S. g
# ]% ]- K! U$ F8 B7 R% S3 Y
  他是一个农家的孩子,出生在一个破碎的家庭,自小父母离异跟随父亲,父亲娶了后母,在这样的家庭里----尖酸刻薄的后母、冷漠戏谑的外星人(冬冬称后母随嫁带来的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和弟弟为外星人)、以及软弱的不能给予他更多庇护的父亲,养成了冬冬沉默少语的性格。直到他初中考入了艺术学校,三年的艺校生活才慢慢锻炼出他开朗、活泼的另一面。4 ?: x3 F6 u. s.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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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认为,有两个女人应该要对他的今天多少负些责任。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她的离去使他从来就没有享受过母爱,是她使他觉得女性是没有温情和爱心的;另一个就是他的后母,她的冷漠和蔑视使他感受到了女性无情、冷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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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x% r, s* A0 f  有一首歌唱得很好:星星的爸爸是太阳,星星的妈妈是月亮,日月都有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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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6 m2 j) a  而缺少了月亮的世界是多么的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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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a, x. H0 A9 W8 L  今天穿什麽衣服呢?) t9 M" a  X2 ]8 E! L5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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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毕,我对着镜子发呆,镜中照出一张睡得过多而毫无生气得脸,灰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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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芬是我在公司做业务员时业绩最好的好朋友,样子长得不错,身材略嫌胖了点,拥有四川人直爽、豪放和麻辣的性格,人缘蛮好,对我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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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O  F1 b2 d6 x1 ?  今天是她结婚的大喜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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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F7 Z. D, S% ]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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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9 p! L# x$ E  我发笑:这三八也会有这个冲动!: u+ O. `2 i" W; A7 z' ], @

2 S2 T0 M9 s& c- N; t" Y3 \  记得她对婚姻的看法有一句“名言”----婚姻是游戏,赚钱最实际。她说婚姻只是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里,如果游戏的参加者只有两人,而且相互都能遵守游戏规则的便可厢守一生;但只要双方中有一人违反了游戏规则,或者游戏的参加者不只两人,这场游戏便注定要以失败收场。
3 W6 D3 Y. ], y* P, y# y3 Y  q, S; g
, Y0 [3 i$ V; a! T  I  人要趁着年轻多做业务多赚钱,赚够了钱再考虑婚姻,除非找到一个能让她以婚姻赚钱的人,她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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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u$ [- R2 S  以婚姻赚钱!算是那一门生意。5 Z: P% a3 v5 Y,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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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赚够了钱,还是,傍到了大款?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和要求都不同,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 P6 H# X! s0 |1 n3 `& W$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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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时间,已经一点有多了,最后,我挑了条牛仔裤,配一件白色的T恤。) j# V6 q$ Q$ K3 N/ M) }: o,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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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我到阳台给鸟笼里的小鸟喂了食,添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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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在阳光下大方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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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爽的郭富城式的头发随风飘起,白色的T恤、紧身的牛仔裤,将他美好的身段表露无遗,同时也将青春尽情的散发着,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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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人们的赞赏,冬冬从不嫌弃。青春就是一种本钱,美丽就是一种资本,天生的不可抗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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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C* s" [4 Z" V( \3 L& q% V  今天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冬冬进入华强路上的一家肯德基,坐在落地的大玻璃窗前,他爱吃那香辣松脆的炸鸡翅。. B% B: t' }; j0 Q/ H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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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吃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移动的物体,冬冬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来深圳一年多了,他朋友不多-----不是他不愿意接近别人,不是他不想结交朋友,只是他沉默少语不善于与陌生人沟通的一面,在他和别人之间架起了一道无形的墙,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不可触及、难以接近。
1 Z0 L1 \7 e7 B. |- a- y6 U9 Z* f# i- K4 J! }! r; Y( e: b6 {
  其实,他这样一个独自漂泊的男孩,很渴望朋友、渴望爱和关怀!象大地需要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一样。( u' u/ m& d! `1 f) Y$ l

" d7 s( _! Q2 O/ [+ _  那些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亲密的快乐的路人有苦闷吗,那随风飘荡的落叶孤独吗,那高耸的大厦是不是也会寂寞?那个独自一人走路的老伯是不是有心事,还有那徘徊在街口的女孩是否正焦急地热切地等待着情人的到来?口里吃着的辣鸡翅是左翅右翅是母鸡的还是公鸡的-----冬冬无聊地漫无边际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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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芬结婚该送什么呢,冬冬又想。对于象小芬这样的人是小器不得的,何况是结婚大事。再说,原来她对冬冬也挺照顾,冬冬来公司接的第一单业务就是她介绍的,也正因为这单业务,冬冬才能结识了到杨康的----这个公司的老总。说起来,她应该算是冬冬和杨康的间接“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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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杨康,怎麽形容这两个男人:冬冬和这个老总----杨康复杂又微妙的关系呢?8 a+ }. e: m9 k& R# d% m

& ?! Z2 u3 ?& C& p+ d; [; H, S& U  这样说吧----后来杨康占有了冬冬,再后来冬冬成了杨康金屋藏娇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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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b; S) D* [0 ^& C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包括小芬。冬冬离开公司辞工的时候找的是要回老家的借口,隔了一段时间才和旧同事们联系,然后说在传销公司做传销,并煞有其事的找了些产品向同事们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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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一个给了冬冬舒适生活的男人。他在杨康身边不必担忧工作和生活,不必象刚来深圳时那样餐风露宿,为生活为工作日夜操劳奔波,因此冬冬很感激杨康,虽然他并不喜欢杨康,但也努力地、尽心地满足着他的欲望。4 H$ v" |. Y# u  U

9 N0 Z- f) l, g) `3 p  想到杨康,那黑黑的皮肤、胖胖的肥肉浮上脑海,冬冬皱了皱眉,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的是-----,冬冬的脑海飘过邻家男孩的身影-----。" D0 Q# e8 {- ]& V: m7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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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肯德基,冬冬走进华强路的一家精品店,精心挑了一个水晶花瓶。小芬的婚宴六时开席,看看时间五点多了,他挥手招了一辆的士。5 g. k5 w5 ^! @4 c/ ?) c, Q

: i& `0 J$ M' {( c  我和杨康认识在一年多以前。8 Z5 i- U9 n* ]; o

9 R4 R' A" F" u) i) i  那时候,刚到深圳不久。三个月歌舞厅跑场生涯因为歌舞厅的普遍生意低迷难找场而结束,后来好不容易才到了一家销售办公用品公司做业务员,那是我来深圳的第四个月。+ ^( a9 G; |7 ~& y. l

. I/ R5 e3 a& B& O: }. N  没有熟人,没有客路,不熟悉市场,也没有销售经验。深圳又是一个市场竞争激烈的地方,大多数公司都有自己固定的供应商,而我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要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谈何容易!我只有挨家挨户的上门找公司推销,而遭遇是:遇上好的还会给你婉言谢绝,不好的就要吃吃闭门羹了。于是,日晒雨淋的跑了一个多月,没有做到一笔业务,我对自己的前途一片彷徨,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日求三餐、夜求一宿,我的希望简单的只求能结决生计问题而已。
* T$ w3 k" f+ j  V3 I; a( g9 y) O% l/ l- _7 W
  我在公司里言语比较少,不善与人沟通,倒是小芬本性开朗率直,对我颇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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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B% e; K. |  杨康其实是小芬的朋友向她介绍的一个客户,那时候杨康的公司因为拓展业务需要购置一批办公家具。由于销售办公用品的公司很多,竞争激烈,小芬跑了一星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后来她接到了另一单比较有把握的业务,就把杨康这笔业务让给了我。* v$ H8 h& l* @, |) `: h; V% w

, t0 N" b9 d) z) k  一个人到了走头无路的时候,任何渺茫的希望都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尽管我还没有到走头无路的时刻,但也接近边缘了。
  L+ t) S( y2 H: F6 A0 P' w7 D3 X# Y' I- ]0 K$ I
  我在没有与杨康取得任何联系的情况下,直接去到了他的办公室,因为我知道只有取得和他直接见面的机会才有成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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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门外的秘书以我没有预约而阻止了我进入杨康的办公室,好歹说破了嘴皮还是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我着急了,怎能这样放弃了机会呢,于是我在他的门外大声叫:“杨总,杨总-----”
0 A7 P# G) n- q0 Z/ I$ n
) q! I. c9 |3 Z2 w' V  m) f  秘书也着急了,赶紧拉着我往门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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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被推出门外一边仍在叫:“杨总,杨总-----”: N, J3 N& D; i7 v, r# P" F(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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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我的叫喊起了作用,杨康从办公室出来了“什么事?闹哄哄的”
2 d  C4 j# _; y3 Z- x. D4 M% T+ ^3 H' I# E) f
  我连忙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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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进来吧”杨康对他的秘书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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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样取得了第一次和杨康接触的机会。而这第一次的接触,正是我生命里另外一种生活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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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杨康进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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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来的不是一位小姐吗?怎么换了位先生?”杨康坐在大班台后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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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5 b  C6 z' |! i0 Z  “哦,她休息了,所以公司派我来”% t% ]  |* S2 l) z

4 L% {  ~, z* ?% d! Q  我是做了准备的,预先已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我答得还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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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r& k* d+ n% D& `7 b$ r8 T  “你们的产品我看过了,也和其他的公司作了比较,大家都差不多。如果你能说出一个让我选择你们的理由,这笔生意就给你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轻轻一挑,笑了笑,然后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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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还是初出茅庐,面对这始料不及的问题,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C( K9 }& h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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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小芬已经作过不少的努力,将我们公司的产品乃至公司的背景情况都作了详细的介绍了,他还需要知道些什么?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在众多的公司之中选择我们呢?我的脑子在快速的转动起来。价钱!应该是价钱问题,没有一个客户不希望可以将价钱压了再压,直到你承受不了为止的。+ c8 y: e( ?, o0 U1 P$ e

/ f0 r0 I( I) S" r- ]  我想这个胖胖的老板应该也不例外,要不,他这副身材是怎么来的呢。
& v  e& A- P0 O3 m8 h, I) v" R
' x. G* o* U: D+ B7 w6 e2 Q! O- s1 z  “关于价钱问题,我们可以商量”我强装镇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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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p! ~- v" T/ \  “业务员是和销售业绩联系在一起的哦,价钱低了你的奖金不就少了吗”他仍然微笑的看着我。
+ o/ V; w- M0 D% F7 H8 a5 O# u2 n6 F( y
  “是的,但我们更希望可以和客户成为最终的朋友,这是我们的服务宗旨,所以价格方面是可以商量的,只要我们也还能接受”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连我也奇怪自己何以能够突然间有这样的应变,可以以如此语气平和的说出这一翻话。% j2 a+ s* ~1 `. y

" F3 V0 G# `2 p  E! A; {- V  但可以知道的是,8万元业务的数字起了很大的作用。0 R7 t: f3 T# e1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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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他对我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8 u6 n# ~  F; i& k

4 S  O0 a) C. h! c: w0 V0 H! F  虽然这一次我也没有得到他的明确答复,但是却增添了我的信心。第二天我再接再励继续上门拜访,杨康没和我谈任何与此有关的事,而是随意的和我拉家常。第三天,他依然半句未提,即使我说起,他也是似是而非,我着急了,对着杨康说“你说过如果我能说出一个让我选择你们的理由,这笔业务就给我做的吗!希望你会遵守”
* i3 K* T" ~1 Z( Q" Q) y8 d6 G8 L3 x/ F! s4 S) r( t/ C' @
  “我没有说不给你啊”杨康坐在沙发上对我微笑“可是,你怎么感激我?”4 ~) y: o  ^3 B
/ V& {7 P: x5 `& P( `) }( O( I0 V
  “那谢谢你了,杨总,这好办嘛!我请你吃饭”我满心喜悦。
7 i& @# A3 h' K, K9 D! C' Q8 X4 p% J! k3 J
  这可是一笔不少的业务,8万元定单的业务我可以拿到8仟元的佣金,当时我是和同事合租房子住的,每月租金600元,加上生活费每月约1500元吧,这8000元几乎可以解决我半年的生活问题了。最重要的是这是我的第一笔业务,接下了小芬没有成功的业务,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它必然能增强我以后做业务的信心。尽管此后杨康对我开始了热烈的追求,而我也再没做第二笔业务便辞了工跟随着他,在他为我们租的套房住了下来。
! y" W# s7 B) S- U! m8 a+ s% @7 R
  “是吗!好啊”杨康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轻轻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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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 |# L( D  第一次接到定单的兴奋和激动使我对他这一细微、看似亲热却又不怀好意的举动毫不在意,或者说那时候我对这方面的感觉是十分的迟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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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e) Q# s, ^- e  后来,我才明白杨康这一招叫“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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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广州吃饭,哪儿才有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杨康是这么说的,并且用他的车载着我去了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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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敢有异议,其实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主意。我们就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到了广州,一路上我暗自盘算:他该不会到什么高级餐厅,完了还要桑那到凌晨吧,如果这样那我的8000元得掏多少啊,恐怕所剩无几了,我暗暗埋怨自己刚才的豪爽。而事实证明,他没有去桑那而且虽然我们还在广州过了一夜,但所有费用他都出了。" N% i7 W6 D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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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付出了更宝贵的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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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在一条著名的食街吃饭的,吃完饭后,杨康要我陪他逛了一会北京路。( J( q6 _( A. e' r& [$ \

, I7 q( Q' ?1 |; C  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到广州,我看过一本书是这样描述广州的:如果城市也有性别的话,广州是女的。广州是充满潮湿的、生殖气息的城市。无论是蒙蒙细雨、阳光普照还是电闪雷鸣,都容易让人觉出细腻来。街道、空气、植物都细腻。广州有数不出的小花样,什么早茶、下午茶、什么宵夜,这让这城市显的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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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 k5 v0 D$ n9 B  北京路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旁商店密集货品琳琅满目,果真好不热闹繁华。但这里的夜让我有一种暧昧的感觉,一些人目光瞟来瞟去的在路人的身上游荡,但并不象小偷那样的鬼祟,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有一段路是同性恋者活动的地方,同志们在正寻找着合适的志同道合的朋友。1 Y/ O+ z5 I2 Y

! q$ D" f# t. r, W2 i  逛完北京路,杨康说太晚了,就在附近酒店开了房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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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G% t; K- f' u2 f  以前我只是在精神上对同性有依恋的感觉,而就是这一晚,我有了真正第一次的经验---为了我的第一笔业务。我对同**一直只有朦胧的认识,可能本身也有一些渴望吧,可以说他几乎是垂手而得的,他就是那么半推半就的,半哄半硬的,我的第一次就奉献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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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的第一次应该在一个很浪漫的时刻和一个很浪漫的地方。具体的说应该是在午夜之后,我们刚刚喝了红酒,有柔柔的音乐和淡淡的如水的灯光,那是我倾慕的白马王子,我倒在他的怀里被他拥着浪漫起舞,我们都有些醉意,我们四目相望情深深款款,他俯下身吻我的唇,轻轻的带着微笑,我陶醉得分不清楚身在何处了,我闭着眼无限幸福,只感觉他轻轻将我抱了起来走向一张美丽的柔软的大床,象是漂浮在水中,他温柔的手指慢慢脱去我的衣服------; o" N# @* t7 o( c. T5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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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样有一张床、一样在午夜之后、一样的喝了酒-----杨康把床头的灯一亮,我的第一次就坦坦荡荡的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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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睡的是双人间。我一向不胜酒力,酒后很容易会有晕乎乎的感觉,洗完澡我就先睡了,不知什么时候,朦胧里感觉被人拥抱和抚摸着,一个带着酒气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4 r! x$ _/ {) I+ c6 Y  S4 ^7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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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稍微清醒过来,知道这个人是杨康,本能使我用手去推开了他,半坐起来靠在床头。! E4 f' z. x7 \( B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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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总,你,你这是-----”" p) ~/ X,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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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按亮了床头的台灯,我看见一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2 y' ?' _" P#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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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宝贝。我喜欢你呀”杨康将脸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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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失措的退了退。# B* w  u3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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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你又不是女孩子”杨康一手抓住我的肩“很爽的,来。别害怕。再说,你能不能做成你的业务,还得看这一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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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形容我的第一次吧——可以象买卖股票交易一样报行情的:名称是“处男的第一次”,成交价8仟元,成交股数为一夜。不知道是可怜、可叹、可悲还是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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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终于从杨康的手里拿到了一张8万元的支票,当然,这其中有8仟元是我的,那是我的佣金!" n' J  u' X6 n9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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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叼着烟,烟雾在他头上张牙舞爪的盘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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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l; A" r3 g% d  Y3 S  “谢谢杨总”我低头接过支票,那种感觉就象是在接一样肮脏的见不的人的东西。0 F) N; q"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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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什么!那是你应得的,希望下次还-----”! z8 c, J! ]5 W; r2 V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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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先走了-----”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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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L2 [5 ]9 l+ S  当我落魄的拿着张支票回公司时候受到了同事的羡慕,连小芬也对我大加赞赏,说我居然搞掂了她没有成功的业务。但他们怎么会知道,为了这一张8万元的支票,为了这其中属于我的8仟元,我竟然把自己卖了。" K8 Q5 C# X: ?; e- [

# }) F+ T: s8 ]" }$ K, q7 f9 V  这就是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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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Q4 X" d9 a" u  f  直到今天,我为这8仟元所付出的代价仍深深烙在我心上,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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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3 v. z+ k5 H, r' F  穿过一个由数不清的粉红色的气球簇拥着围成的心形拱门,远远的我看见了正忙碌着的小芬。她穿了一套纯白的婚纱,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鬓,只是身材比起我离开公司时又胖了不少,开始呈滚圆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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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 J/ V7 S' X: y' H+ d  她正忙碌着招呼客人,身边的那位男士高高瘦瘦的,穿着深黑色的礼服,看不清容貌,想必是新郎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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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9 E0 g& y2 E  与几个旧同事打过招呼后我独自坐在到了一旁。, y+ E/ r6 u. ^

' U, f6 i! {7 g. e2 D0 S8 _3 u. @# d, @  婚宴排场不小,布满了鲜花和粉红的气球,很见主人的细心及浪漫的情绪,场内衣香鬓影,不乏达官贵人,听来宾说新郎是一个香港商人,在内地拥有不少投资,还常常捐资助学等支持内地发展,因此在内地拥有不少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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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果然来头不小,看来是傍到大款,怪不得要结婚了,这三八。/ @$ z, }6 S2 l0 Z7 b# {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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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人来人往,新郎新娘勤快的穿梭其中招呼客人。- e5 B* D2 J% ?* T7 y

. J; N- l  h1 X4 U* l, Q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主动前去找她,看来她是看不到我的了。/ ?: H) K8 L; p0 [- z

  Q" s- p1 i; ^/ t  “恭喜、恭喜”3 x1 m& d9 r. K0 ]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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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容易看到他们稍微空闲一点,我抓紧机会向她道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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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z2 q  ?9 o7 ^% ]) E  “冬冬!”她大叫,仍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 W1 ]4 C$ [; ^, T! O& 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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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见了,还是那麽帅,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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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象你呢,小心哦,快赶上肥肥了”**近她耳朵问:“傍到大款了!”! Y5 Z+ F& B4 E2 L2 X" k-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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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笑,很幸福的样子。: x3 R' x* u( E0 Q1 }; X0 m% i

, R2 @) {" f5 B, `& R  新郎大概三十岁左右,文质彬彬,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看上去有教养而有内涵,分明的五官,勾勒出一副很有个性的脸,特别是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睛,与他的目光一相遇,让人感觉到他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你的心思似的。, D) Z# A( U) @- `

0 l+ J" x7 x, P$ a  “这是冬冬,我向你说过的那个”小芬拉了拉他身旁的新郎介绍说。) H8 Y' C/ r5 i; J5 e" b) H4 m

$ t5 D/ ]. |( [1 H) }  “你说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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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x0 |( c6 z& V( l# V) y  我好奇,她会在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面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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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都说些什么了”$ s  R4 s0 d/ C' B( l7 U; J! g

( {4 c( A# n9 V0 X2 s( f  我向小芬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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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2 P% l! m* l( G9 ^- A( M+ a  “说你英俊潇洒、讲义气、对朋友好,行不!”小芬嬉皮笑脸的。1 Q+ ^  y5 R8 m/ w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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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你”新郎对我笑了笑,友好地向我伸出了手“改天有机会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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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o+ o. Q0 y/ q6 u  我与他的手相握,手掌被他轻柔地握着,他始终微笑着的脸,还有深不可测仿佛在试图了解、窥探什么东西的眼睛:那样温和、亲切,仿佛重遇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m5 p: S  @0 O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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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本是一个不擅于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虽然他是好朋友的先生,也许将来会有接触往来的时候,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无法对一个未曾交往和没有任何感情交流的人寒暄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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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一批宾客正要进来。& f8 v3 ]  T  W  [. N#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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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招呼你了,自己随便别客气”小芬向我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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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有时间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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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小芬说,然后回以新郎一个微笑,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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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8 a( v( a0 [+ f. a- e4 m  “希望很快可以再见你”,新郎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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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可置否的耸耸肩,不可预知的事情,也许吧。! h1 ~' ^2 S$ y; k/ P#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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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象所有人所向往和希望的那样隆重热闹,整个婚礼小芬换了三四套衣服:先是白色的婚纱、接着是红色的宫廷晚服和旗袍,新郎新娘满场敬酒,和每台宾客都喝了酒,满脸通红的洋溢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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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到中席,不知道是即兴所致还是早有预谋,几个小伙子叫嚷着要新郎当众亲吻新娘示爱,众宾客随之停下吃喝,起哄似的附和起来,新郎新娘拗不过众人的高涨热情,起来站到大堂中央。新娘很大方,害羞的闭着眼,新郎倒是有点拘谨,也许不大习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亲吻一个人吧,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新娘的脸,连唇也没沾。众人不依,新郎最后狠下决心拥抱新娘长长的吻了一下才勉强通过。9 _' Z; ?: r3 i; t0 \. [

: g* |# L  K; y" a6 F% S. u  众人又想出新招:把一双筷子放在几乎与筷子同高的啤酒瓶里,让两人共同用嘴唇合作将筷子从瓶中夹出来,由于筷子露出瓶外的并不长,而且要求必须同时夹出两支筷子,因而难度较大,两人费了不少功夫才完成,而众人已经被他们失手时的滑稽和尴尬逗得前扑后仰。7 k/ S7 I/ k2 L! S* B2 O

6 S9 G' d" U1 q5 z  最后一关,新郎要把一个生鸡蛋在新娘的衣服内从左袖口开始,经过手臂、肩膀、胸部运送到右手臂,最后从右袖口出来。这一关的难度在于在运送中本身不能用力过度的同时,还要注意不能让鸡蛋有所碰撞,否则一有什么过失鸡蛋破碎在里面可是一件不好受并且十分麻烦的事情,所以必须小心翼翼,新郎全神贯注的的涨红了脸,最后顺利过关的时候,新娘作拭汗状的滑稽引来了大家的欢笑。这游戏寓意新郎婚后必须要对新娘呵护备致、宠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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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3 e4 u, d! D  一个游戏表达一份希望和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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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倒象是他们结婚似的,比谁都要兴奋。我想起一部叫《喜宴》的电影,今天的场面就象电影中伟同和巍巍结婚时的场面一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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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0 [% q- n; K6 j8 }  但愿着这确实是一场真正的喜宴。% ?! k. Y' F  q. J3 B8 R

* N& O4 A+ T6 u  哄哄闹闹的场面结束了,婚礼过后,便是小芬为人母妻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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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代表什么?我在想。, b- Z  u5 J6 r1 b5 I: f

0 ~2 L. t6 {: J/ D- G  代表永恒?代表真心?代表无悔?$ w! u% F. t7 l6 d) O

$ f( Z( d2 T! W: {" F9 j! N  那么,不结婚就不能证明两人的真心,证明两人此志不渝的爱情吗?有人这样形容婚姻:婚姻是冷水浴,没洗过的人不知道真正的滋味。当然,喜欢冬泳的人大有其在,冷水浴算什么,只是并不是没个人都受得了而已,不喜欢冷水浴的人应该占大多数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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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p8 E7 d+ J0 j8 Z  我认为幸福不在于有没有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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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的场面一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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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着这确实是一场真正的喜宴。, ^9 X! J9 R: T" z.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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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哄闹闹的场面结束了,婚礼过后,便是小芬为人母妻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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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i) q. ^8 p  婚姻代表什么?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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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表永恒?代表真心?代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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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0 x' I1 ^! n  那么,不结婚就不能证明两人的真心,证明两人此志不渝的爱情吗?有人这样形容婚姻:婚姻是冷水浴,没洗过的人不知道真正的滋味。当然,喜欢冬泳的人大有其在,冷水浴算什么,只是并不是没个人都受得了而已,不喜欢冷水浴的人应该占大多数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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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幸福不在于有没有婚姻。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2

第 一 章 第2回6 v1 @6 F7 d8 g$ T7 Z

3 B: C7 @. t  p) W8 z  H  回到家,冬冬躺在床上,一种空虚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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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郎会不会也是这一类人呢,冬冬无聊的想着。& L6 h/ V9 F7 {

. V( l0 S/ l- T- S9 i4 j* O) @: q  在冬冬的眼里,悲哀的不是他门这种人,而是这种人的另一半。为了在社会上立足、为了工作为了生活,他门不得不结婚生子以掩饰他们的这种特殊感情,但对方是满足不了他们的需要的,于是他们在外面泡,寻找他们的另类感觉。而他们的另一半,浑然不知,却更相信着自己所谓的爱人只对自己一个异性死心塌地,其实,他们根本不喜欢异性。# q6 c" t, ?+ F$ j' ?' F- u'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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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一类人,只有在黑夜里在暗地里才能表现真正的一面,于是,他们在属于他们的空间里,在可以容纳他们的酒吧里疯狂地宣泄着他们的感情,疯狂地爱着,同时,这种感情给予他们的不真实感使许多人不停地变换着他们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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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1 e, w' z  冬冬渴望能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男人,给他一分真实的感觉,给他一分真实的依靠,他愿意付出一切,他可以和他一起私奔,找一宁静的地方让彼此一起度过,但,可以吗?除了自己,他不知道象他们这一类人是否有真爱的存在,是否真有全心付出这类感情的人。/ l: i  A& @9 Z/ T2 G

! Q) S( [' v0 t- p, R  在朦胧中,冬冬看到他所倾慕的人悄然来到他身边,这个人用宽厚的温暖的胸膛环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低吟:“冬冬,我爱你,我爱你------”然后用温柔的双手扶摸他每一寸肌肤,用他炽热的唇吻尽他敏感的地方------是那个邻家的男孩吗,那个梳着小平头、常常裸着上身出现在对面窗前的男孩?------他的气息、他的喘声、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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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1 K0 ]  p! v$ G  滴滴------滴滴------,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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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揉揉朦胧的双眼,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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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杨康的电话,没什麽事,无非闲聊而已。聊完天,冬冬放下电话伫立在客厅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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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冬冬房子的对面是一栋较为旧式的多层住房,一扇扇的窗户有规律地排列着。黄昏的时候,透过这些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在窗旁忙碌的人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有各的姿态和动作:做饭的、晾衣服的、洗涮盘子的,有些是独个儿的忙、有的是一老一少,也有夫妻状的男女和谐地互相配合着。* e) I1 T' I' T5 e2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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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也仿佛一出正上演的戏剧:温馨的、也有生气吵架的..各式各样的画面如一个小群体的缩影。, k) J2 g5 v: J" x4 ]+ N# E

- }- _- [/ ^* F3 @3 |" b  每一个窗户就是一个小屏幕,冬冬就这样常在傍晚的时候伫立在窗前,阅视这一幕幕无声的画面。5 r3 `9 j! d2 t6 b) M) i"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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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只有在傍晚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总在傍晚的时候出现在窗前,裸着上身,忙碌地洗菜、做饭,吃完饭后洗刷盘子、清洗厨具,他是那样的专心,默默地一个人,冬冬有些心动:这样的男人,一定是一个有责任心、懂疼惜人,同时又有生活情趣的人。看着他的眉目,冬冬在心里描绘着他的神态,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嘴唇、他的胸膛------  E. C, b: h6 Y4 p- r2 G/ A

3 F6 T& V4 `" p& T# e# |$ G  只是现在已夜深了,很多窗户已灭了灯,包括他的那一扇,在外奔波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此时正悄然入梦------6 R# w7 J' w" `6 t

0 g) m0 x  F. m3 ^0 H  第二天。( F& \5 x5 @( k" ?

# O# L7 w7 j' N3 w! X8 c2 Q3 b  时间还早呢,我被刘威CAII醒了,他约我吃午饭。& Z" W7 T1 @  {, m

- F% t3 E: Q( c  K% X: E  一个人漂流他乡,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无亲无友的生活是寂寞加无聊的,于是我暗地里参加了声讯电话的交友活动。跟了杨康以后,平时一个人在家,除了睡觉、看电视杂志书籍什么的,也没有别的事,杨康不来的时候就更苦闷,所以还继续偶尔玩声讯电话的交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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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 @, @' G& X" U  有一段时间,类似“手拉手”交友活动式的电话交友风行一时,还有专刊刊登有关的信息,打个电话聊聊天可以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可以滔滔不绝、海阔天空,没有人会考究你的真实性,如果感觉良好就会相约见面,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诚意交友的人,或者这是被困于城市当中的人释放感情的一种方式吧,他们缺乏安全感,平时不敢将自己的感情和心事暴露于别人面前,于是便借助这种方式来解脱自己吧,那段时间电话交友简直成了一种风气。通过声讯电话的交友活动我也确实认识了几个人,如开小餐馆的黄泊、某公司文员谢羽、还有一个港客何旭,刘威也是其中一个,说起来我认识刘威比认识杨康还早呢,他是一个律师,白白静静斯斯文文,挺有风度的。电话交友有个问题,就是没有真实的接触,难得有长久的交往,刘威算是例外了,而其他的人已失去联系多时,也许他们也都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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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T0 q6 q% G  我不大肯定刘威是不是这种人,大概是吧。记得第一次见面,在富临酒店大堂西餐厅,在吃饭途中,他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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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有感觉吗?”1 G4 \# U( v4 ~0 ?% F+ Y4 K  h

3 m6 d% b9 B" G( E5 k9 _# `+ v  当时我毫无准备,没多加思索就反问“什么感觉?”1 h  N! R$ P, G6 S4 R: s8 `

, A) w- R( G; d! x" V! u/ [  他怔了以下,尴尬地一笑,说:“大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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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O: T; B2 F+ B6 s, B6 x, f% x  O  从此在交往过程里我们以兄弟相称,而他也再没有提到类似的话题。5 e  c# o& l8 u! s: u8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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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我还有点懊恼,都怪当时反应迟钝,要不,没准今天我跟的可能是刘威而不是杨康,虽说刘威的钞票不如杨康多,但论知识风度和涵养,他可比杨康强多了。' N1 g3 ?9 u" t,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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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只不过是来特区较早,正好赶上改革开放的浪潮而发迹起来的那一批人当中的一个,文化并不高。刘威则是专业人士----大律师,博学多才高雅风趣,风度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温文尔雅,绅士般的风度,杨康比起来就显得粗俗多了。+ B3 ~; r5 j/ A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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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可以说杨康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无法相比,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在床上要面对他那一副矮胖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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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阳台,笼里的小鸟本来无精打采的,看到我,突然间莫名其妙地乱扑起来。它是我上星期从街上买回来的,我本来并无此意,只是听说那人想买了回去炖来吃,看着鸟儿在笼里惊恐地乱飞,可怜兮兮的,我一不忍心便把它买了回来。8 C8 v. l* [- z; B& H0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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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几天了,鸟儿很少进食,没人的时候它安安静静的蹲在笼里,一双眼睛眺望远空,但一看到我便疯狂地乱飞乱扑起来。我有点伤感:我不是要伤害它的呀,要不是我,也许它已经成为别人的腹中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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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叹了口,退出阳台隔着玻璃窗看它,它渐渐恢复了平静,探着头张望着乱叫,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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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7 y9 J% g; ]0 x  没想到刘威比我还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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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富临酒店大堂西餐厅,看到他已坐在餐桌旁了,正悠闲的翻着一本杂志。$ j8 l; m0 k. A: Y, i* p

7 P1 x3 K5 R& h7 Y3 f* w  在我意识中,律师的装束永远是西装领带,严谨庄重。今天的刘威却只穿了西裤T恤,他白白的皮肤,方正的脸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文而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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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他是很忙的----我知道,他常跑北京、上海、广州----全国各地去取证、打官司,忙得有时候我打他手机他竟然还在出差的路上,在深圳的时候又要应酬各方政法人物等,我曾经陪他出席过他的宴会,都是一些政界人物,谈论的也都是一些诸如最近发生了什么大案要案,哪个律师打赢了某场官司,哪个政府高官又惹了什么祸等。4 y( t) i/ V( L( t( ]

. o, ?% n$ q; K  我们难得见面,一直通过电话保持着联络。4 ?. w, F8 z: _( B1 R0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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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这些专业人士在一起我有种卑怜的感觉,如果抛开职业不说,和刘威在一起的感觉还是蛮好的,他没有那种高级专业人士的傲气,他的绅士风度,还有言语间让人觉得无比温柔、细心的关怀,都是那样的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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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7 I6 h, s- V" q  “对不起,来晚了”在礼貌上,后来者应该给先到的表示一下歉意的。$ }& d( o5 [2 Q. ^" T

- B- y" q$ Y" i8 A  “不要紧”他合上杂志,半带含笑“最近还好吧,看你容光焕发的”0 h2 ]" Q: W" G* m* T$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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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前刻意做过面膜的皮肤当然细致而嫩滑。每次和刘威见面,我都会刻意打扮,让自己更精神可人,与其说是尊重自己和对方,不如说无非是想提高自己在一个高级专业人士面前的信心罢了。0 W) K- d6 a% _/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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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错呀”我说。他那天生的白皙皮肤,显得他年轻而有活力,让人丝毫觉察不出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1 ]3 f; m# i,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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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我惭愧的是,那张不知用了多少紧肤水美白露和面膜的脸,比不上一个年长我将近十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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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0 F& Q# d5 d- X+ i( `4 H  他说最近去了惠州昨天才回来,明天又要去广州开庭,今天有客人来深圳,他来这里给客人定房所以顺便约我吃饭见面。8 j- {  g9 q) {8 y(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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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来这里吃自助餐了,我特别喜欢这里的牛扒,嫩而不腻,还有我喜欢的日本寿司,这里的款式也特别多 。我吃了很多,刘威却吃得很少,一直在微笑地看着我吃.
2 C$ z3 f' C+ [0 t
7 ~5 @" h. I6 A: E2 R' V1 ]  “你不吃了?”/ x: d1 l* \! b8 B$ T, y7 x" a* M! C
9 ?! q2 G0 o* I4 N
  “看你吃饭的样子真香,就象看到了我的小时候。那时候没那么多好吃的,一块饼干也会让我吃得津津有味。”( s/ c, {5 ]9 H2 q" t1 e

4 m! F$ y  A; D% B2 q' S  他的话也让我想起了我在农村度过的童年。5 D+ L* w$ p5 t+ q" Q. j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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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侯小孩子最喜欢听到的是一种叮叮叮当当的声音,因为敲着这种声音的那位老伯会挑着扁担,而在他的扁担里有许多好吃的东西:麦芽糖、饼干、还有糖果和其它自做的可爱的小玩意----只需用一些日常用品或大米就能换取到。于是一听到这种声音,孩子们便欢天喜地的拿着平时积攒下来的就要遗弃的东西去交换,大人们也会趁次此机会表达表达他们对孩子的疼爱,搜出家里可有可无的东西或瓢一碗大米,然后领着孩子。这时候,老伯会被一大群的孩子围绕着、喧闹着,而他总是慈祥的乐哈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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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焦急别焦急”6 b( B8 j* B7 _, ~8 R( N" T7 {( B+ ]

0 l- u  c( P3 [' K7 J4 r  小孩子总是缠着多要些,特别是香甜的麦芽糖,取了一块还不够,嚷着叫:饶一饶(由于麦芽糖盘成圆圈型,所以称多给一点为“饶一饶”)。老伯故意说不能饶了,孩子们就会大声嚷:换糖饶一饶,不饶触毒头。老伯敲下一小块被孩子们,如果孩子再缠着要,老伯就会说:换糖饶三饶,饶了烂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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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环境里,我通常只是一个小旁观者,只能坐在一旁的树头下托着腮看着我的小伙伴们嬉闹。+ f8 @3 v/ O" A7 X3 S$ L% k

1 Z% O$ l/ n' r7 @  后母给她的孩子换的这些东西是不会分给我吃的,那怕是一点点,我那两个后母带来的姐姐和弟弟还会挤空家里的牙膏用牙膏壳去换取糖果,然后将罪名加在我身上,于是我在什么也没有吃上之余还遭受后母的一阵责打。) k; J  K% }4 Z4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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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也开窍了:反正要挨打,那我为什么不自己干呢。于是家里莫名其妙的丢失牙膏的次数在我们频频作案下越来越多了,我是不敢自己去换的,就将偷下来的牙膏挤空了交给要好的伙伴,换了糖果便大家分着吃。后来,后母索性把牙膏藏起来,只到要用的时候才取出来挤给大家用,彻底的断绝了我的财路。; J5 r. }  m  k1 N) b) o

2 ~' p4 x/ S* m! b  现在的家里,已经看不到挑着扁担叫卖糖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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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 c1 z) k" r8 V4 z( \4 {  有点怀念那时候的牙膏壳,现在的牙膏壳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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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b$ H2 c2 |: O5 L  “为了补偿过去的遗憾,现在更应多吃点。而且这是自助餐,不吃白不吃哦!”我吃完最后一块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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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g+ @+ x7 G; Q, q' x3 S5 g; ?  “你多吃点吧”他拍拍我的肩。' b- o' b) M. j5 M* N) [( {

3 O9 ]- Q  i, z) m& H- M+ ?  不瞒说,其实我真是还能再吃的,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后吃了点甜品便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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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 h% V1 c; J$ a  “再不停手,恐怕我要被这家餐厅列入黑名单了”我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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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期间,刘威的手机频频响了几次,最后说是客人推迟明天来深,于是,他也可以推迟往广州的行程了。他有点兴奋,提议今天找节目玩,尽情娱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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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饭就犯困,这是我的毛病。刘威建议到预定给他客人的房间休息休息,然后再作计划。; j% `) g, n1 R7 y! S/ u" z4 l3 z

( T0 E* d  K/ ~( j6 h  这家星级酒店,房间的舒适自不用说了,来深圳两年,我还是第一次住这样高级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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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想给杨康打个电话,我的呼机响了,是杨康在传呼。我复了电话,他说下午要去上海谈合同,几天后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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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x! M- Y+ L  放下电话,刘威从洗漱间出来,腰间围了条毛巾,看样子是刚洗了个澡。此时正是炎夏,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上粘乎乎的怪难受,我也洗了个澡,干干爽爽地爬上床。9 l* z" _4 ?3 B* e5 l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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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单人房,刘威已半躺在床上正看着报纸,身上盖着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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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境很舒服,只是只有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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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钻进被窝半坐在他身边。- B2 x) f0 U8 u4 L

  ?  C$ h, E8 x/ p: B: }  “有什么大新闻”我找话题。# Q* s0 Z0 }/ [( D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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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他放下报纸扭过头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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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T+ Y! _! l9 A  刘威是一个使我心仪的男子,他的学识、风度以及涵养甚至让我崇拜,躺在这样一个男人的身边,我的心速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特别是看到他的眼睛,让我无处躲藏。我担心我会冲动起来,于是转过身来躺下,背对着他,说“休息吧”。) @$ z; D9 d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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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躺下了,安安静静的。# }7 n  [( {5 T3 p9 |

, v8 ?1 W; {7 Y; K  他的顺从,我竟然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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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我也睡不进去,心里有莫名的感觉,是那种既兴奋又害怕又后悔的感觉。他却没半点动静,也许睡着了。
6 A; V8 Z6 d8 J9 L' K
  a+ q8 r, p; c: P  轻轻转过身来,想看他熟睡的样子。6 m; Q& E6 ]1 ~/ E

% ^; a! f, u% i  他闭着双目,均匀而轻微的呼吸,还略湿的发稍、身上散发的肥皂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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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g- q  ~, x; j

' H9 @5 S& V7 M4 |/ m  我一下子束手无措,慌乱起来,就象全裸在别人面前一样无地自容。* m9 T7 t% [  B

; ]1 m0 F( d* H; i$ k  “没------,没什么,我睡不着”9 O) s& y6 Q: P0 G4 e/ w
+ U! H" F1 [8 R, G" ?
  “其实,我也没睡着,我以为你睡了,所以闭目养神而已”他说。
# j5 }2 Z# g& i+ `1 r4 B! }7 R' ]8 p8 T+ c5 s
  “冬冬------”他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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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a. v; w" D! J# R5 D  我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 k* o* V, U$ P

+ }' K' N/ e+ z# ]  我看见他眼中的欲望和温存!! [" d# {* X/ m* Q+ x& l* N

# ^5 U3 i0 A  Q/ D! A  他轻轻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有点紧张,头一低,身体微微缩到一旁。0 G- E8 ~- u3 _. k#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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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他说着,轻轻抱过我,一双唇慢慢贴上我的脸,然后移到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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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r, V8 F& _  我欲拒还迎,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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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z1 T# U' Z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抚摸我的身体,他的舌头湿润而轻巧,滑过我的嘴唇到耳眶,到脖子,到乳头,他轻轻地舔着,在打转、在吮吸,我全身一阵酥软,忍不住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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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F& k* d# P8 i7 s9 K, Y  他继续抚弄我的身体,他的唇开始下滑,滑到我的腰间,直到最敏感的地方------我仿如身在云中,全身飘飘忽忽------不知什么时候我们都脱去了身上最贴近的衣物,彼此赤裸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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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6 Z5 @7 V; `5 f! d( n6 ]  他用湿润而轻巧的唇轻轻地含着、轻轻地吮吸着------我感到无比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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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我需要的感觉,一种和杨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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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y  b8 S% d- p1 X  我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热烈得近似于疯狂,呼吸变得急速起来,我的手滑向他的下体,有节奏的给以温柔的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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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E* u1 G2 M0 E% E" Z  “冬冬,我要,我要------”他一把将我掀到床边,从身后紧紧的抱着我,我感觉到他膨胀的、充满欲望的身体在寻找着要迫不及待进入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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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爱如此彻底、如此奔放!+ B, [6 Y$ l% x$ `9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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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感觉-----: t7 r7 ~6 Q/ r! Z2 ~8 L' v/ g7 c

( {' j) s% _0 u4 ]8 v) w; }; P7 L  是春雨吗?淅淅沥沥,落在杨柳摇弋的岸边------" w& @+ }/ D& X.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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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炎夏的一阵狂风暴雨,驱赶着酷热和干枯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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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秋天的那一片金黄,如在黄昏中静静绽放着的灿烂------
1 ^! G& u5 D2 @; o" C) W: y
, p0 ?; z  ?3 x7 k' ~# j  还是白皑皑的一场飘雪,在空中纷纷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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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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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过了,, I: w/ J- p' \

$ w/ P. M: u6 A/ e( o# K$ [. S  雪化了,  b* `% g4 u1 V# O4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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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过后,秋天的收获也摘取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3

第 一 章 第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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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一次,这样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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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3 b& \+ K: ]6 h9 O  刘威很满足,真的,因为他如愿以尝!他第一次见到冬冬就喜欢上了他,冬冬的单纯、可爱、如邻家小男孩的个性是在这个圈子里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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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律师,有妻子女儿,在社会上也算有名誉有地位,他很清楚这个社会对这种感情的偏见和容忍,于是,他多年来压抑着他对这种感情的渴望和追求,他知道,如果他对这些事处理不好,将会身败名裂。$ Y; c" I5 J2 P' z9 b

( U8 a) ?# Q) z( D6 p' \  直到他参加了电话交友活动并认识了冬冬,通过多次的接触和交流,他觉得冬冬是一个心低善良、淳朴的男孩,特别是当他知道冬冬的家庭背景后,他更加从内心涌起一股父爱般的怜悯,他甚至希望可以照顾冬冬,以免他流落在外,让一个淳朴善良的灵魂目濡耳染着这个圈子,遭受它复杂阴暗一面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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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冬冬,却陷入了内疚与自责当中,因为他觉得做了对不起杨康的事情。8 \$ z  R4 w; T; @5 O

, p6 k! T5 k* s6 b/ ?3 V$ ?  B* X+ A  虽然他并不喜欢杨康,但毕竟还和他一起生活着,所以尽管他平时也有很多很多的遐想,但从没有背着杨康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这次却------; n, y% d/ O( {: z7 |$ v: I

: |- i+ T4 \' O& A7 v  接着的几天,冬冬将自己封锁在家里,他觉得需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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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威传呼过冬冬几次,冬冬也作了回复。只是冬冬的沉默让刘威无所适从。/ P  B. r# Z( N9 `.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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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朋友突然变成两个弄不清关系的人,确实是一种尴尬,特别是冬冬,这样一个男孩,如今已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面对一个自己曾经视为师长的人。9 l6 |$ _3 \' U5 ]* {0 e

  t) K- C& N! D% j* V2 A/ j4 g, k  大概还是下午三、四点钟吧,我被门外搬弄家具的声音吵醒了。对门那一家子才搬走没几天就有新的一户搬进来了,深圳这座移民城市人口的流动性不能说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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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 B0 j7 I3 T: S  其实这原本也与我无关,你搬你的家,我睡我的觉,彼此一关门是各自的空间,谁管不了谁---只要不影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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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Y3 H+ ]( Q4 N  只是没安静下来多久---大概已搬完东西了,门铃就响起来了。我纳闷:绝对不是杨康,这两天通电话还没听他说要回来,他是不会事先没说便悄悄回来的,那麽是房东吗?可是又没到交房租水电的日子,除此外,要不就是找错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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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Y7 \% P! W6 y) _* k2 X+ D& f  通过门上的门眼看出去,门外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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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g& J7 o. Y7 _4 t$ ]+ M  “请问,你找谁?”我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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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S& K1 o' g3 r& M" @, ]  那女人尖尖的嘴脸,白白的肤色,梳一个短头,个子瘦高,笑容倒还蛮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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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打搅了,我叫阿坪,“草坪”的“坪”,刚搬进来住在对面,以后请多关照”她自我介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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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乱得朝天直竖的短发,与她“草坪”的名字联想起来,我差点笑了出来----挺形象的。0 ^! u1 ~6 h" U" B

+ c8 w/ D- v: \+ b1 L  不过来深圳这麽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租出租屋住的人主动拜访邻居的事。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的邻居是不长久的,你今天所见的人,也许后天就换了,于是彼此根本没有相识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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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T& k* L  r" ~  而且,象这样的地方,人员复杂、流动性大,人人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防备,陌生的人彼此间要防着点还来不及呢,谁会没事找事呢!- y5 h% T* \- \, V2 @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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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她大概是乍到深圳不久,一切还真不了解。. _- S- t- y0 Q

7 H& @: w! h8 x) m& Z$ v  “哦------”我作晃然大牾状“别客气,我叫冬冬!”  c  t* c1 x; A/ v& J% x
 第 二 章 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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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T! {" O$ J  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m/ y" G7 {5 Q3 Q1 f! x

: K3 }6 n- j* S& c. n  平常杨康来的时候,我是在家里作饭的:烧个汤,再炒几个家常小菜,这些事情难不到我。: q) H9 t1 z% |3 ]3 B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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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尽力做一切让他舒心的事,一个男人要顾全两个不能相融的“家”其实很不容易,他在这里无非是想找到一个可以容纳真正的、无须伪装自己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他可以向全世界宣告:我是同性恋!而没有人会嘲笑,会排斥,会给以怪异的目光!这是可以他让他完全放松和自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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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对我的手艺还是挺满意的,但一旦他出了差或没过来的日子,我对吃饭就有点儿犯愁了:一个人的饭菜不知该做不该做.* d' f$ g" G5 b( E6 x3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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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情况,我通常光顾楼下路边的小吃店.0 j! U, ?4 s2 v/ q' ]( L+ J/ b/ I& L%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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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傍晚,我照常在福星路上的小吃店吃过晚饭,路过麦当劳旁的书店还顺道逛了一会,接着进了沃尔玛超级市场.$ R+ h: ?  v% H  l" `2 U/ o( }

" C% [* w0 i! a/ u& l  这是我常在晚饭后的消遣方式,特别是游沃尔玛超级市场:宽敞明亮、货物品种多,最重要的还是有充足的冷气开放.在这样炎热的夏天,到这里来透透闷在出租屋里一整天的闷气,不失是一个好主意。
7 z, J6 u/ [0 h: B5 v6 s& s  D3 [2 @) b( L, O$ S/ a
  平时,杨康也常陪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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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f+ t( u. |- c1 R. _  我从楼上逛到楼下,挑了零食、饮品和一些日用品然后到收银台排队结帐。其实我是挺能吃的,特别是零食,可人就是长不胖,有人说这是一种福气,随意吃而不必担心发胖,谁知道呢。3 {. i" F% _. M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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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队的人不少。; g& ]# T7 }. k. B1 Y  C& n( o

' w9 A% I  }- A8 N) o  深圳的农村是一族爆发户,依着特区的成立,最初用他们昔日赖依生存的耕地建起了厂房、办起了企业,他们坐收租金,如今又家家建起了主要用于出租的小楼房,每年村里还分红,于是,这一伙讲一口让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的村民,就这样连自己也不明不白的一夜之间富起来了,“锄禾日当午”成了历史,“夜夜笙歌”是如今的生活写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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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最大货物零售商之一的沃尔玛超级市场就是看中这一点而将他们的分店开到了这里。8 l' L6 w) u' v6 r+ w

0 f0 D& t" r: G$ Z; L  其实这里的繁华和热闹,又怎能忽略租客们的贡献呢。不管是港客的二奶、富婆的男秘也好,还是老总的情人、或是正经的公司职员也罢,形形式式的租客是这片繁土的保障。, }  q5 L% r4 C0 M& x. y9 N

) n( N8 f# o; S0 j  U  我耐心地排着队。) K* F) E! E0 E- n/ m# F0 q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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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身影映入我的眼眸----在旁边的那条队伍。3 Q/ a( I1 u' t0 c# q9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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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小平头、浓眉大眼、穿一件白色的T恤蓝色的短裤、古铜的健康肤色散发着年轻的气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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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吗?那个我不知道凝望了多少回的身影,如今就在眼前,这还会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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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1 n. F7 H4 Q1 I' A7 Z  我的心一阵狂跳。% a+ I, J+ v7 z# T: c# A; _

9 h2 [7 N. m  i) b* _* I  真的,就是他----住在对面的那个男孩!我常常驻窗凝视的那个男孩!/ L* `/ j6 w" k/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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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竟然,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了他!1 S3 p  s: O  e+ I) ]( a( o

1 @6 v8 [: N/ |3 g* {  他推着一辆堆满货物的小推车,排在队伍的前面。- i9 f' k# u  ?; h
) K9 k4 }* R; s4 }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注视他轮廓分明的侧面,就象要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突然,他回了一下头,我看见他朝着我的方向笑了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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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慌乱地低了低头,心跳得象一头鹿:他看见我了吗、他是在向我笑吗?) g3 X1 }7 x6 ]; W  t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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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队伍很快轮到了他,他结了帐提着几大袋东西走了。# f& S1 i; Z8 t: ]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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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渴望着他会再次看过来,可是没有,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l! O% E( Q6 R% e  J4 {

$ x( D$ J) V* @) }. m9 L  他住在我的对面,我们是同路的,但当我结完帐赶出商场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了。8 N3 M5 p7 p$ Z+ u; r- e

0 v4 l$ f- i, g  我失望地往家里走,脑海里依然清晰的留着他刚才的那一次回头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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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r1 t; T$ |& }  我依然在想着:刚才他看见我了吗?他是在向我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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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过一条小巷,就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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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I5 y) a6 a: G8 r# ]1 t6 W  就在我转过角落的时候,我看见了走在不远前的他。. R+ R$ a, n/ U  j" Y

, ]+ b- {, q# W7 Y  他走得不快,手上提的东西仿佛很吃力似的,忽然身一歪,手上的一个袋子松落地上,袋里的东西随即撒了出来。& z6 Z. w1 ]: k: w2 v, l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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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加思索奔上前去,伏身帮他捡起撒落地上的东西,有苹果、梨子、饮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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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他很有礼貌的给了我一个友善的笑容。% i7 {- E" B0 A, t) R0 z& v; l
2 `* H/ X& y3 n1 E& I
  “不客气”我说。“我帮你拿一些吧,我就住在你对楼,咱们同路”8 a" p- x3 V  f8 q9 ^)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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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没有理由不相助。! y4 s: V. l. u1 B* v

& E$ n. a: X/ K" i3 e% p( r0 u% b  “我知道,我见过你”他说,并分给我两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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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4 d4 s/ r: n/ P' F5 N  看来他买的还真不少,就两袋也够沉的了。' y- u9 J! ?"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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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买这麽多东西”我不禁问。
9 e9 V7 U% b" J) V. N7 o( ?% i( h: F0 |3 \0 X1 R3 ?
  他说他不大爱逛商场,所以每去一次都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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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S; T$ Y( N  “又可以过一段日子了”他说。
: S' c% ?; ^$ W! o
, p4 M7 ^7 r/ @1 n  经过相互自我介绍,我知道他叫小郎,一个颇有趣的名字,也许是别名吧。8 p/ s1 x4 a& L# K! K9 x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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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住在三楼,比我家低一层。7 w3 U+ [8 q5 d7 n+ R

( ]" ?' n! |  b* G+ ~  他住的是两房一室的套间,墨绿的墙壁粉刷一新,落地的大玻璃窗前铺着一帐绿地毯,一系列奶白的茶几、餐桌、电视柜,墙角一株高大的植物,一切都配合的那麽完好、舒服,让人感觉到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进入一片的宁静空间。后来我才知道,他正和一个搞艺术的人在一起。2 m  y9 v4 ?1 c+ f

# ?7 Q0 j' J/ L. I8 R  ^  “随便看”他说“出了一身汗,我得洗个澡了”,边说着便进了浴室。
. L3 f( z7 T# E! m( q1 h0 V
; {' ?7 o3 H4 r7 V5 h# Q  两个房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摆放着一些书籍和健身器材。
$ W% @4 |, I( a& i% w! H, U0 ~; U3 ]  Z- c
  我走到他的厨房,那是我在窗台上经常看见他活动的地方。从厨房的窗口往上看去,正对着的是我家的小阳台,旁边就是卧室的小窗口。& L& K* ]; y7 y0 j2 p. _# ^
  ]% O% I! e9 [4 \' g
  “喂,小家伙”' [. b; c; \' b* c+ g) a6 s

9 h  U' A9 N( S- e# ?  K( C  我听见他在浴室喊。3 |$ U" E9 S9 [& M. Z- X! S

* L2 W( G: ?& W! ]  “什麽事?”
/ o  W& c) e' X
/ y* Y% G9 e* M4 [  我走到浴室门口问。5 V3 Y! ?% M( N2 s, V! x7 O& S7 k

8 ?, c! W3 H& d  他说了几句,但他洗澡的水流声太大,我没听见。
5 G% O7 o8 j6 n. J! X9 ]  S5 c5 S. l: N3 J
  他关了水,打开浴室的门。
, G4 a- A9 E: x+ w: R1 x/ z) G- ~$ y+ |5 e& t/ {( P% b; e
  我看见一个湿漉漉的赤裸裸的他站在我的面前。也许是头上的洗发水使他的眼睛睁不开来,他正用手揉洗着头发。/ V% ^% J5 T7 P" K* I  U# N1 [1 T$ ?
- S" O: N# t* Q& w
  我竟一下子不知怎样才好。* h% n  w2 @* ]) ?
3 i$ Q. e4 s3 D/ @" ^. k
  “帮我拿瓶沐浴露好吗”他说“就在刚才买的那堆东西里”! F( h: t+ P. `5 |2 j4 ~+ L

& O+ s- x; D5 w" x9 f* B, R  “哦”我反应过来,答了一声就跑到了客厅,然后将找到的沐浴露拿到浴室递给他。# [8 L* ]7 N* X

2 ?, c7 q& C. d; `% Z% I$ V( X  “要一起洗吗?”他问“你也出了不少汗呐!”
8 B, @. W( Q% L
; G# i0 @* ^! \# A  “不用了”我说“我回家再洗吧”0 n! t0 d1 z% Q* K+ T
4 h- ~/ N" j5 I! |1 E3 W& {
  他似乎没看出我的尴尬。
. D( X& F9 Q/ X- R7 I8 \
. _7 A" e7 w: R9 T; J9 l7 y  其实,他是在试探我,还是无心之举?嘿,又或者别人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我多心了吧。
3 }* h0 f7 ~. s% C  v& v7 w8 k
$ Y2 Z. R! @- A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随意翻起一本杂志,其实我根本看不进去,脑海里全是他刚才赤裸的身影。
7 Z0 c$ K' c- e9 T* m4 |8 Z$ I0 Y1 [0 \/ c" V" P) T! [
  不一会儿,他洗澡从浴室里走出来,腰上裹着一条毛巾。/ R, @  N# @: W# l4 H  _3 a  ~
) e( a+ A: x4 s9 F2 w% e
  “我,我要走了”我起身。* X3 ]& U; v2 U; G1 [1 g& T$ J3 t
+ k+ J% J+ |5 Z) n! x# r1 k6 m
  我实在不知道呆下去该会有多尴尬。/ P1 h9 Y# Q7 Z" |! K
& R& g. B" M% y) j6 ^  q
  他没有挽留。. y5 s( C/ C$ g, ]) E. E

4 ~0 O+ z# @1 A8 {+ Q+ `  c  “我也要出去了,有时间常联系”他在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
5 G0 J4 S& j- `3 n# G4 r* j( K$ P) T: C! ?( [$ y' @
  我给他留了我的呼机号码。9 t, @2 i7 {$ U
- s" h. v( Z8 Y+ o, w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但他是这种人吗?我在心里想,回忆着刚才在浴室的一幕:他的身材真的很棒!; m6 H. u0 K1 V5 i0 X- `" S: J

6 k9 P# t7 @  D$ B# p: z  我悄悄坐到卧室的窗前,他的厨房透射着客厅的灯光,可不一会便灭了。我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6 G$ F* p' d/ {

, Q+ a$ H  f9 R$ ]  这麽晚他去那里呢?我想。) b& ?1 `' F: d# s% d( k  t1 a7 ?
' O6 H8 w+ H' _. r9 f
  其实,我们只是刚刚认识而已,一面之缘的朋友,我管那麽多干什么!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4

第 二 章 第2回
, @2 @  ]/ H9 r* m/ o5 o! f+ {0 b/ x* }0 F) `2 V5 p" u$ C
  这两天刘威没有来过电话,我有点想他。这种想念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有时候会在无意间想起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一切。
( ?% p4 U7 a% A3 e
: W) L% r" p; U3 ]/ T  我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会和刘威在一起的。7 R3 T/ Y0 u7 ^. s- B2 }2 Y

& f1 e' {7 e" K  可是,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 P5 L9 \3 b1 F% A, v9 a4 }/ {/ D- g/ E) k3 b
  这样的生活大多时候确实是没什麽事可做的。  \4 E8 M$ L6 C9 d; N! w

1 p4 G+ `/ N9 {5 _. Z6 e  这两天我是吃了就睡然后睡了就吃。我这个人就是有这麽一点本钱:怎麽样也不胖,任你怎么吃、喝、怎么睡个够,所以我对食物和睡眠这两样东西是从不抗拒的。* \8 c7 \' g2 q0 t& g5 r# p
* F$ q2 G. Z( q) W
  刚睡完午觉,我放了张新买的VCD影碟,然后倒了杯水拿了包饼干,咔哧咔哧的边咬饼干边看起来。& M1 a9 _; p" z3 D; u, f8 T( p

2 r& E% [* f6 X! H3 r  这是一部科幻片,讲述的是人类如何为保护自己与入侵地球的外星人进行决战的故事。搏斗的场面是异常的精彩和激烈。) c$ _  P( D& ]; q7 M5 U* r1 \
0 @- r0 ]5 e1 F) U
  其实人类要保护自己,还是从自己爱护自己开始吧,爱护我们的家园、爱护我们的地球、珍惜我们的资源、减少人为的天灾和人祸才是最根本的。外星人?除了我家里的那两只还真有吗?, C0 ?( v5 ?  J* o7 X' z* B2 u) e
) x% B- i7 F$ ?% R: e& P
  正看得入神,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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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皱眉:大概是对门的“草坪”。/ g; J" E4 M( S# `: U
& ]$ _& ?% I$ [% x& j
  我走去开门,果不出所料。: @. B7 ?2 N9 ?( N9 @

: {0 v1 J# b( A' b  w  “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我想借点酱油作饭”她倒是很有礼貌,恭恭敬敬的满脸笑容。& L# A/ D+ M# x4 S
: X* g$ Y/ [* J7 F2 a/ L
  这个女人是有点奇怪,有一次她竟然打来了电话,我大吃一惊:她可真神通广大,她如何知道我家电话?她说是问房东要的,一个人有点闷想找人说说话,通过几次电话后,我依她所说大概了解到她的丈夫是香港人,来深圳是因为丈夫正给她申请去香港,她便于和丈夫联系。
" m- K4 z+ c4 C) O9 |0 w+ |( ?+ o% V; Z' Y5 K. d$ ~1 y; h& L
  可如今竟然借酱油借到邻居去了,太不可思议了吧。
1 d. s: M( F8 p1 i& K1 w9 q' m) `4 N6 [' f8 Z  n
  何况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就做晚饭了?
  O$ [) I" k/ {9 \, U3 F
6 [' b* [- P- `6 G1 o( Q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P" m5 j% i4 s2 [  h6 [

$ n, W& w- p" u5 h! D4 M$ u  “我还没吃午饭呢”她补充。
5 k! `; ^2 O( @
! R8 P) ~+ u0 c  “好的,我去拿”我打开门,让她进了屋。
, n6 R1 t/ P- z8 `- y' P$ {/ K; |6 Z% r& t
  “哇,好漂亮呀!”
8 ?8 z+ |! Y: X3 V7 j& |: w+ V9 Z
5 \- ?& C4 D1 |9 `! r  我在厨房就听见了她的惊呼,走回客厅,看见她正伏身在小圆形的茶桌旁看浴缸里的四条小金鱼。5 ~7 O1 V% {* y3 o0 F# @6 R

1 V7 `- B' M. N: ?5 l0 a  “你们家好干净好舒服呀!”她接过我递给她的酱油瓶。
) G4 g( q- x9 T0 L( j7 F- u, C8 f5 F, I/ _
  “你一人住吗?”她问“一定还有一个漂亮能干的女孩!”: d5 u' t( {" t  B  p. l
7 c( T2 l; Z; V
  “不是的”我坐回沙发上“我和一个男人住”1 Z) S- V0 x/ z+ w' {
, h3 W9 z! `" L8 h
  “哦”她好象有点不相信。+ F3 @) J6 g3 I4 ^
" ?3 b6 ~5 U( X( x
  她不相信两个男人住的地方也可以收拾得如此的整齐舒服吧!还是为两个男人的同居感到奇怪?% Z6 r3 S$ |+ Y7 _8 a
; [" Y7 e; N! }1 f/ u1 H% i
  “可是,怎麽没见你的朋友?”他问。8 {& i6 H. w4 v( L! E+ Y# V

1 R$ u* k/ C0 X$ d* M1 }  “他到外地去了”我说。
; D/ X3 ^/ h& ^  B) p0 c: b5 U
/ \  p2 p+ B' Y  我有点不耐烦了。她象是在侦查什麽似的,太多问了吧。
: Q  G( W& Q* s0 t" I8 N! {1 L: E$ {" @% ?! }! i
  “你不是还没吃午饭吗”我还是面带笑容的说。
8 u; J, \" N4 C7 K
$ x+ a9 x' I+ Y# t  “哦,是的是的,我回去做饭了”她连忙说,边退出门“谢谢、谢谢”
8 t' ~% Y1 R2 j+ \3 |6 _! f
1 N; J: o* ^$ \  Q. j  其实小卖部就在楼下,向邻居借酱油,这恐怕在深圳也是件不多见的新鲜事。/ I) Z4 ?7 ^9 r
" Z1 V, h/ A* c8 }/ ?/ E
  实在是有点怪的女人。
0 ]8 n) D- R+ w5 K, D% [; C. ~; J2 l& P" r
  下午还没看完影碟,收到一很意外的传呼,是小芬的先生打的,他说刚办完事情晚上要回香港,邀请我和他进一个晚餐。
% e2 W9 s& [, t! k1 `4 r) ^" O. q6 U
  第一次见他,是在他们的婚宴上,算算时间也该有两个多月了。1 \: e; Q; N, r
( ^/ R1 H* V: {1 [- Z
  我依稀记得的是他高瘦的身材和瘦削的脸,还有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7 C. v) I6 Y, x5 Q# _
* s$ R* ]  [* s! A9 x! j
  为了便于他过海关回香港,我们约了在一间靠近火车站的日本寿司店见面,我赶到约定的地方,他已在那里等候了,看见我,他使劲地挥了挥手。
2 ^. A! L( Q- ?8 A9 l$ s5 Q' S  t) E. n1 z! e: t
  我坐到他身边。7 G3 X; x# ?1 X5 |; B
' f% b, m' K) l8 j9 ?. Y3 _# ], ?
  “还认得我?”我明知故问。  K% K1 A% T2 g, e. }5 u

$ y& Y6 i1 {3 h# R. M7 o3 e  “当然,你的气质那麽特别”他看我。3 ~" [7 t  m) ?8 @- B; o) J

/ R5 I# R7 u; P5 d: s9 B  今天的他,脱去了礼服的包装,替而换之的是一身的便服,比起上次的印象,多了一分活力和随和.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但他那掩盖不住的浓浓的书卷气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 [) A% J8 n3 |) G
( e7 \# F5 Z4 j! l3 Z: W) W: h  “最近怎样,小芬还好吧?”喝过侍应生倒来的热茶,我问。( p* F1 z' ^+ Q: t' w

" O+ I  u0 D* [' f0 A) R2 y- H  “挺好呀,她现在在香港”4 |: A" t2 w# N5 U: M- x- J

2 e! h/ q1 P/ j  y5 w8 l" Q  “她在香港!”我吃了一惊“好家伙,怎麽也不说一声”
- B) T2 P' {  f1 O& z" @' p- k; \/ {) x: N" Z& N1 e" A
  “上两星期去的”他说“所以,她特意让我这次来深圳办完事后请你吃饭”0 @+ m  E7 m$ `, ]
- t6 Z. |) u; x: J; T; w3 }" H
  “那还算有点良心”我开玩笑“就原谅她吧”: z8 A: F- d& X; F- g
0 U1 H  p  Y$ {% O# a6 Z6 I- U
  不知怎的,我对寿司是特别的情有独钟,不消一回儿,我就风卷残云般在面前堆起了一小叠蝶子了。1 R8 p0 N- A6 S2 Q  C( Z$ j6 ~, y% ~

' y$ C; i) u8 R3 y. F  “看不出,你这麽能吃!”他大为惊讶。
2 [) _& O% x, D; T& G8 q) @) r; S; u  R% G
  “怎麽,后悔了?下次请我吃自助餐吧”我的嘴里还填着鱼子寿司。2 i3 ?, `) U( L6 @& C4 T
, T* N7 R9 J4 A9 o; z9 b& K2 u& H
  “那自助餐的老板非亏本不可,去了一次别人就不欢迎你去第二次了。”他打趣。' k0 C0 C0 }4 A& K' L
. f+ b( t. H- h: l3 ~  q
  没想到他还会说笑呢。5 \2 I) z8 w0 |* u8 T; O  t0 _9 Z& i" Q
! C8 i! U2 R- r; G3 `4 H' I
  而这样一来,我们的谈话就轻松多了,仿佛一下子拉近了距离似的。2 J8 E% Z8 l) I  h' T7 u7 B
  @3 n7 o/ c  B
  他抽烟挺多的,半小时之内抽了三根。我不吸烟,但我欣赏抽烟的男人,因为男人抽烟的样子会散发一种成熟沉稳的味道,我认为。
, R# O0 Z3 ~' X" o* ^4 M7 Y+ ~8 T# p2 N2 t4 W
  男人在被一片烟雾包围的时候,是那么的感性,还带有一些淡淡的忧郁。
3 a! `1 H  b, g& e0 s$ O  {: x8 B! Q( o3 Y( Y  k1 x
  他问我现在在做什麽事,我推搪说在歌舞厅唱歌,他相信,因为他知道我是在艺术院校毕业的。0 p& U7 N' m) u# U. K

  E9 \5 X7 {2 S+ N, v  接下来的话题,我们相互聊了一些生活琐事,以及无关紧要地谈了谈彼此对生活的看法。他告诉我,他事业成功,在别人看来他似乎什麽都有了,但其实他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b0 w6 @  ]" F7 e0 t7 U
, M  r, B; A3 n; C+ H
  他说话的时候,我多数是沉默的。7 W, x6 s0 ]& _: Y, s
9 x& }8 ?! l2 c# {9 m9 ^
  因为我知道,此时我最需要做的,是扮演一个听众的角色。$ b! G' c4 o4 Z
; d; Y/ e  w  _! x
  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会将他能说的和想说的说出来,而不需要别人过多的过问。1 J+ i2 L* d: e2 e
. [4 v' G5 s, e( {
  我静静的听他说话,看他有时偶尔撅一撅嘴的表情,觉得他还是一个蛮可爱的人。3 H6 g+ x! [% C
, r; H" A" c% m, |' C2 z
  临走了,他告诉我他叫杰米,一个挺西化的名字。0 S0 _. q% u  f0 |( h: @8 J2 {
) ?8 W9 ~0 }) Q2 H* s( U
  “下次来深圳,可以陪我到处走走吗?”他还问。
! S$ ]+ s1 r2 t7 J( M5 ?6 F$ F, [& t# n- Z/ W
  “当然可以!”我说。
( Q- @- t% S5 w, Z* ]0 l* N
8 {( k" f  ^1 x1 ]2 I  其实和他在一块聊聊天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情。0 c" C+ C+ S( E& y

" f9 X. z% r; R: G  我送他去火车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2 W5 {  `. O2 R
& u  z/ r! n' K/ ]- v  我却不知道:我的生活竟然在某一天和这个男人拉上了关系,而且成为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
+ ?) [2 p1 z6 g* C; k  N 第 三章 第1回
: R% J+ ?. h+ V8 Y  b+ e" W
6 |. h9 y. J+ J  t4 |  小郎是一个很开朗甚至很前卫的人,他告诉我他在一家的士高做领班。
' ], x+ q, O* Z/ X6 ~
3 g/ f/ j3 _2 V4 K. u0 e8 R5 t8 a" z  他已经在这样的场所打滚多年了,28岁的年纪,也许职业的问题吧,这个我曾经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认为是一个有责任心、懂疼惜人、同时又有生活情趣的男孩,有着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处事方式,有点偏激和玩世不恭。
4 N, a* N2 {: u6 R. T" n1 d+ {. O
/ N. f0 C3 q7 [& y% T& M  他应该是这种人的,我判定,自少不会拒绝和厌恶。
5 g  v+ x( @6 }) r" X" l$ J
$ k3 O9 z# l' h, v: T3 ^  我们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敏感性,一个眼神、一个握手、一句话就能感觉出对方是不是同道中人。
( Q" H8 m0 K9 h8 l) Z  t- e# C) n/ Z3 I; L' L
  但我们从来没有与对方探讨这方面的话题。
: P7 r( {, I+ s- g3 H3 m+ ]9 V$ u; k7 O8 d) L7 h. v  d5 t) {) `
  思想和个性的接近使我们相处得无拘无束---毕竟同是年轻人,我们就象两个要好的邻家男孩,和睦的快乐的相处着。, S7 |, B0 A9 q  H
9 }! G/ W3 _  G" ]: r
  这段时间我们常在他家作饭,彼此比较手艺。6 t" C0 l; @$ b2 t; U

" b7 {. Z' e/ }; x% x( Z& Q  他甚至带我到他工作的的士高玩,我们疯狂的跳舞,喝啤酒,忘乎所以。( }' y7 B; h+ ^% i: f1 v

) p. k, m; b, P( F  仿佛这才是青春的感觉和年轻的意义。9 B) H4 S+ d, X0 g& ?+ h+ [( _

9 ~9 p( O3 ^' J) y( j+ a# |  我却从来没有这样享受过,年轻的躁动被淹没在静静的没有生气的生活里。& c! ?- P/ v0 V! E% m% v

! I) D& p0 D, d+ A! i! J6 S7 q  想到杨康。只要一面对杨康,我就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只是一个别人的依附品:没有思想的交流,没有感情的融合,我只是麻木地依附在别人身上。; M; c! K3 y/ o. b6 R0 Q/ K& ?

1 j7 ?2 @7 E( B: ]: f5 W  我生活的是一个平平静静的没有激情的空间。' I4 x  M2 g0 f( v
$ L+ b- \  ]& Z- t% m/ J4 M9 R
  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为了感激?为了因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帮助?也许,还是我已经习惯这一年多来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 w- \# E; o  Z

  ~% a3 i* p/ N6 e  那麽,我又何来那麽多的情绪?或者说,我有资格提那麽多的要求和设想么?4 N) D- Q4 e* Z2 t. H

$ [& Q, B" s4 k  T1 }, W% g: f  问题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 \3 ]& F' W4 a% e: i  v4 u2 U/ w; m
  这天清晨,不知怎的起得特别的早,于是冬冬走到阳台喂鸟,淋花,伸展伸展手脚。& ?, _3 V; n6 S) {7 z7 H2 [

* `  d7 q8 @9 c, w7 p, v8 C  正忙着,电话响了。
7 `- `2 A4 x3 C. I. Y% y5 Z- ]+ R, {( L8 F+ H/ S) |$ T
  是小郎打来的,他说他看见冬冬了。. y7 i$ w3 [% r9 ~/ j
# E5 q$ C6 a, U' m' S
  冬冬拿着电话走到阳台,看见小郎也正拿着电话依在厨房的窗边。他说他买了一张新影碟,邀请冬冬一同看,但没告诉冬冬是什么片。
6 d8 o3 J; h3 {$ y( X+ ]( W  s0 b, d# D! l8 a/ B( S" |6 C/ R
  反正也没事,冬冬去了。" n5 X9 Q' @+ B
+ x7 `7 U& T! y9 z0 m" F
  小郎拿出影碟,原来是《美少年之恋》,这是一部讲述同性恋题材的影片。  z' f" P7 E. K# O  e, |
7 y, `+ V- ^7 K/ o$ M+ F
  “你看这样的片子吗?”冬冬故意惊讶的问。2 L- w+ m. |, l/ Y$ G" g
& O. L* y. [, u0 X( @" t
  “有什么不对吗?”小郎放好蝶机,坐到冬冬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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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N& Q1 z8 O  “听说这是一部同性恋题材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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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8 _  G8 N  “同性恋怎么啦?”小郎斜眼看了看冬冬。9 B. C( R3 S4 m& `
# t( j7 b' \" o, ~) _+ ^5 l1 {' u6 C1 z
  其实冬冬看过这部影片的。
/ O+ T2 E# u+ U+ D/ P8 h$ X2 {) {" \5 l% X4 l
  影片拍得很美丽、很感人,一群可爱的青春少年无怨无悔地追求着他们的梦想,享受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影片虽然最终以一个男主角自杀作悲剧性的结局。但男主角轰轰烈烈的付出和爱使这个童话式的故事令冬冬深深的向往着。! R& U8 K) T4 R, J

' h8 ~0 l: K. ?& y3 d  最让冬冬感动的是阿青为了自己深爱的人—辉,宁愿出卖自己为他筹钱,但辉却另有所爱---一个歌星KS,他需要的钱正是想帮助KS。再后来,辉继承父业做了警察并化了名,与阿青的一个好友JACK相恋,被阿请和父亲发现后,阿辉愧对家人而自杀。5 m0 q% q+ a# L0 K
* h, P' \- d. F$ J/ n
  几个年轻的男孩为自己的所爱执着的付出着。
& ]0 s  I9 l& \# q& T. m/ \5 d5 Y# E8 \* M. j
  电影里有句对话:每一个人都想为自己的最爱做些什么-----+ S" u- `, k; v% M: u3 B. R
8 C  I, |4 F, s7 t6 m- M
  冬冬也曾经幻想在现实中发生这样浪漫的爱情,可以和一个相爱的人相扶一生,他可以为冬冬做的,冬冬相信自己也必然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l: A% m0 X  z9 ]6 a

. o! s5 k( |! f4 x. p; T, w  再次看这部影片,那份感动依然在心头,他不大认同的是阿辉的结局。
& s3 o5 c) h  k
& E! C( b5 Y* }- T4 u' `  他们没有说话,在沉默中静静地看着。
9 {: O* ^1 ?  o  c- x) S- e& n. y+ a# z1 k: `" s2 F
  看到缠绵处,小郎喝了口水。, E6 Z0 r% E3 o/ ]* P5 Z
% g& H& a# f, z" ~! D" Y2 d
  “冬冬”他在叫。& p5 s/ n5 z' o0 n) d; ?# w; p
0 C- y# L' m  N! \3 t
  冬冬转头看他,一张年轻的脸正泛着温柔。
/ V6 Q& p1 F9 s) [; I, k4 j0 _  F3 u; T# }* B; L  s7 U
  小朗轻轻的将本来就相隔不远的身体向冬冬移了移“我想吻你,好吗?”
6 P9 u1 a1 J" e6 n1 Q. A' T
3 h0 V: a! x9 I6 O: N" _  冬冬低头,其实他在默许着。. K# ~5 k0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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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郎很明白,他用手托起冬冬的脸,轻轻的将嘴唇印到了冬冬的唇上。
- F5 {$ X( d" C  X* e" B% \
* k& D# J# g6 e2 _  ~' L  两张年轻的嘴唇就这样开始贪婪的吮吸起来。/ r  A8 M+ u, y1 k4 X

% W* {* H) \* K5 R2 ^! Y- s9 Y% ~: D. v; N  小郎吻着冬冬顺滑的脖子,抚弄着他柔滑的脊背,原来男孩子的皮肤也可以这么好!他一阵赞叹。% A% U* M1 t7 N" X; s
9 z; g" L3 j5 e7 H" v3 i
  冬冬在小郎的抚爱下变得异常的兴奋起来,这是多么不同的感觉!这是一个曾经幻想的怀抱,他仿佛记得这种感觉------哦,那是曾经缠绵在梦里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从梦里走了出来,变成这样的真切、这样的实在------
9 h  d6 _' r1 n& O0 a& l* x
- s! B5 p1 {; X" u; }  冬冬只需轻轻一拉,便将小郎的短裤脱了下来,他用一双手温柔地抚弄着,接着,他伏下身,用温热的双唇接待小郎呼之欲出的东西------
7 K" ^/ B1 c+ g8 f, N1 y; v' [) d& V) M4 P' \
  小郎仿佛一阵痉挛,无比畅快的感觉袭遍全身,他忍不住呼叫起来。& p2 d; J- E3 n9 p+ C

+ G# d* S8 c( h- h# `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近似乎粗暴地剥去了冬冬的衣服。
/ v" Z# O: N! Q  f9 K  Y4 x
+ ~# n3 M: o3 r" m, ~0 J) l  他抱起冬冬走到卧室,然后将冬冬扔在床上,冬冬乖巧地张开了双腿,然后用急促的呼吸和渴望的眼神诱惑着小郎。
: x7 M% J8 i7 j1 C1 N7 F* g  ^. r- A
  小郎早已按奈不住体内澎湃的力量,他一把抓起冬冬,迅速地进入他的身体。/ Q+ u$ ^0 o6 H' |- B* t
  i) ?' D- y: P, t, I! G
  两副年轻的躯体就这样疯狂地交合着。  U9 `- j' V' J" Y8 {

5 z4 W; U3 a* x% F4 l) ?  两颗年轻的心象狂野的马,在草原上飞奔。, b* p- M7 `! M) M
/ p5 [8 y0 b8 ?/ B; K6 z
  青春的骚动象一阵狂风暴雨,淋漓尽至地抒发着他们的兴奋和喜悦。
$ i% G3 C. o; ?! S0 |  n. P4 F+ m. r; B$ Q
  外面的《美少年之恋》正在播放着两个男主角在边洗澡边疯狂地做爱的场面------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5

第 三章 第2回
  B; j/ {" C+ W) O
0 I% h" C& J; x  }/ ?  杨康回来了。/ X  c- l  P+ v4 c
& F! \" H9 X7 p- e
  为了迎接他,我把家打扫了一遍,买了他爱吃的菜,还煲了汤。广东人虽然不讲究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但吃得细、精、讲究营养,汤和稀饭都有各种各样的做法,令人惊叹。他们出门在外,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汤水喝,回来了,就该好好补偿补偿。
6 ]5 }& q6 a- t3 l1 E$ V- ?
- L5 S  s! c5 p2 @% I( l  “想我吗?”他问,一双手已经不安分地伸向了我的腰。% G3 l# d9 Q6 Z' h5 b. A8 \& Z

* N+ N; a* Q( q9 K/ I7 V  “你说呢”我敷衍他。
( ~9 W1 e  _% O5 I/ N3 c" v( E6 a2 u8 S' `: X. O7 J. h- g8 W. K+ ~9 f
  他贪婪的吻着我的脖子,用力揉我的臀部。
' ]: {0 h% K) c, Q6 g2 G1 I( p( C* l; p- P1 Y7 j
  我闭上眼,幻想着眼前的人,是刘威------是小郎------% t/ @0 T0 x7 h
6 q9 y& ?: W5 j) \- g
  那是刘威温柔的唇、温柔的抚爱------哦!这强烈的撞击是小郎吗------那么有力、如此奔放------
0 l: [( j& c% L2 l0 G, U6 q8 |  s: [5 h7 s( d
  他舒完最后一声呻吟,满足地将身体重重摔到一旁。
) j* J  l% z" l" t+ w; w8 R! d6 Z! g* b' c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个黝黑肥胖的躯体。
: z' M4 ^# c0 H$ K. d) k$ V- S, {7 c; w. [  k" H
  我发现,如果没有可以幻想的对象,我竟然已经不能和杨康做爱了。- y' s/ Q5 `) {0 i+ U  K% b; {

, r. U* V' l5 P: p5 T! c- |2 m  吃过晚饭,我们如常看电视。/ z, x* T! g2 J* \  R' w

) E1 H& r0 e+ O. h1 f( r  他如旧拥抱着我。
& W/ ]9 ~. Z4 j  V1 ?9 r9 K2 q) _8 T: q" J4 y
  “告诉我,这些日子干些什么了”, k' n7 P, `' |5 }

' y1 k; R# X! L1 C; r4 j1 L, S7 z" {  “还不是睡了就吃,然后吃了又睡,我还能干些什么”; c7 r. G' O, }* @7 G
( [# o, g" f: ~, Y/ P
  “就这么简单?”
: A2 ~" I9 x9 }1 b: W: c# W
6 [$ }# G2 ?* S' b  X" o  我知道他问什么。7 }$ A( J) t; L8 n7 Z
6 {( F/ M: I4 ^% s: W4 ]- ?' I
  “那你说我会干什么?”
/ i2 ]6 K# G( R$ ]: k3 T( l! c3 ?2 j& p, d
  他知道我有些朋友,但平常很少往来,他只是试探我有没有在这段时间找他们而已。! V1 y: U3 x. L/ s% Y; }0 Y3 F$ {

- r' U$ y7 e7 r% l, e/ K5 y. [) u4 H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M- i, Z' k4 G0 k
" ]# C+ r( `: P
  是“草坪”。4 [% g# _$ v& `- e7 X+ C1 N

/ q* D: |4 ]; {" Z0 d7 r! [# @  “朋友回来了?”她看到杨康几乎是眼前一亮。
% k( e. G8 B; y( c3 Z0 D" z4 v/ o7 w% ^2 m9 M3 \4 f
  “唔,有什么事?”  E7 J1 L' S$ Q. g1 p! h
: o; a$ E# [. ]- B3 |
  “打搅了,我没事干,有点无聊,所以想向你借几本杂志书籍看,你看方便吗------”
3 l) U* H& F2 Q2 U( i7 w4 G* W# i! v; `* E: A
  我到里屋随便那了几本杂志给她。
! L! c9 e% S& G3 y% ]! f4 A
, U3 j6 `! Q2 \% s& d5 Y2 N  “实在不好意思,谢谢------”" e" q9 N+ X- t. F

, m5 q9 X1 o+ F/ G  “草坪”走了。
( g+ Z4 t1 n: D2 P0 ?0 X. X' j& i: D5 Z/ g: c' B' o
  “哪,还认识这个人,满意吧”我对杨康说“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看她对你挺感兴趣的”,我白了他一眼。
9 \5 v, V1 S/ \2 m$ _6 S* k5 Z
2 f9 h" c! z$ t6 h  杨康的回来,使我的生活恢复如昔。
! t- n9 L3 y0 Y- C
* t5 O8 R1 A5 M& Y7 k  我每天的作息是早上睡到接近中午时分,如果杨康晚上来吃饭,下午睡完午觉就去超市买菜做饭。杨康几乎每天都来,但并不常留宿,每星期只过两夜吧,我们大概一星期作一次爱,每次都是他在主动。
" d1 Z1 E3 X$ w" o/ w, s  I
* y& M* U, Z% w& ~2 ?3 q  杨康不来的时候,有时我会到小郎处,我瞒着杨康和小郎的往来,感觉偷偷摸摸的。
- S" f2 S. l1 F2 Y
. @# _9 Z7 T8 T4 R  我和小郎约定,当杨康不在的时候,我会在阳台放一盆花,他看到阳台上的花就可以给我打电话。
+ M0 D- J( l' @% u7 x0 C- @9 C' t) b4 h
  其实我有些内疚。不管我对杨康感情如何,我仍然和他在一起这是事实。
: `& N0 `- d! W8 Y8 O, k* m- D0 c2 g) R) W
  即使如果没有认识小郎,我也能这样安于目前死水般的生活吗?我不知道。  V: P3 W" M' `! s. \9 r: n

& Y  h9 q3 ?$ S. N- }2 D! g  J" i0 u  尽管我清楚知道,我和小郎之间只是由于年龄、情趣的接近而走在一起而已,我们彼此间不会有真正的爱恋。& E/ S3 B/ {' r( K6 b9 i8 W2 U

/ [$ Z' I: d; D, [  但和小郎的一段交往开始使我不再甘于被困在一个没有感觉的世界。
, Y1 ^# Q. p! f
3 G* b3 N3 b( K8 i% v( v5 W9 r  年轻是这样美好,难道就这样过去?7 a( j- _. P0 v

3 h) j1 c- [  s  a9 C  杨康一直没有发现我和小郎间的交往。6 d: \9 ?4 H$ z0 |1 u, ^& P$ \% q
7 I7 F) K. ~/ X; ~0 q; ^% S
  而我们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却我某一天我发现的一个秘密提前打乱了。$ ]: U  q/ a7 s! g7 \8 H
! N4 ~8 O% J$ J
  那是一个千年如一日的下午。
" R& g, R* ~' U$ S- l. @6 p& [
( h% h" e7 y  B2 e- a0 \  冬冬睡完午觉,看了会电视,节目却又乏味得让人提不起神来。无所事事的,想起前段时间买的一些杂志,可是找了半天没找着,才想起是对门的“草坪”借走了。
- H; ^& l7 m2 Y" D+ w/ y! U9 n, y' F, A/ [, N( x$ }
  都借走好几天了,也该看完了吧,冬冬敲开了“草坪”的门。
; `4 B' O( x/ ?8 f& h8 y- N1 \/ n1 Y+ c7 u$ ^! z9 C& `. n" \( R6 \9 R
  “草坪”对冬冬的来访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X1 z. V) o" O3 T
7 P- D. W& Z' |+ u% ~0 \
  “草坪”的家很简单,一张沙发,一张饭桌,几张凳子,没有什麽象样的电器。简单得可以随时就走。
5 N7 p. f4 |! u* f- z% J
, {$ v2 q1 i! f" i! C  “你老公申请你去香港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冬冬随意问了一句。% u( G$ c- w* w- H7 W+ @
" R1 q# a4 i9 p1 C; G
  “啊,还没什么消息呢”
* ?3 f: P) q6 y5 ~+ F
0 U# X6 g4 R: P, |& u  “你来这里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老公来看过你?”
! c; N8 d5 s9 O  s  v% R* Z
8 q( ]3 X2 I0 S) E  “他呀,他挺忙的”
4 J: i3 k6 r4 V" k. l% \# X$ M' p" |! k. Q% ]3 i( I
  “草坪”的笑容明显得很牵强。! z+ w6 f+ |) e0 r
4 T! |# x* s' O) D. V
  冬冬不再问,他开始同情“草坪”。在深圳这地方,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象“草坪”这样的女人,一来年纪不轻,二来姿色平庸,多半早已被遗弃,什么将她申请到香港,看来只有她自己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在这里傻等,咳!
) N4 `8 w# ]9 J+ d0 v# R
: l0 _, ^& g" N& H0 s/ x  把杂志拿回家,冬冬拿起几本,翻了翻内页浏览了一下,想先找一本内容较为精彩的看。/ A0 b4 ~# v* p0 U1 T

. b+ f. s  {! t& e# r  一个薄薄的小本子参夹在其中。
  F  N4 s. T& F' I/ z9 f9 Y' p6 p: L( ]8 V
  应该是“草坪”的。
  \+ A# L0 K3 q/ A' V8 b- x# G0 _: Y
  冬冬随手翻了翻,大概是类似于日记式的一些记录,写得不多,但字体倒算工整。
( V# \0 x5 ^8 K0 N: X1 S4 S! z* H2 y# t6 m, M
  这女人会写些什麽?
! a0 E  E$ `8 n5 @% g1 a6 @" W2 k7 O( X4 v- M& {7 m+ t
  冬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随意的看了起来。. K. n' ]- M4 N$ t; ~; c. |
# i6 ^# o1 _$ j- E9 K
  8月7日1 }7 n& G! G- H( G7 v3 V

" W  m4 g4 x9 D1 u  U0 t+ g8 B  今天刚住进来,我就去了,他不在,有一个男孩在那里,没发现什麽。* _8 u* a! h$ S# A& w+ ^0 E. }! t
% h$ j6 P1 E8 L0 d
  8月9日
, P9 x" ~, u' ^9 `7 U# B0 j  b, O. ~6 c0 p& v. V0 M0 \
  今天向房东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叫冬冬的男孩。  B9 A8 n1 q3 P" S. ~4 w" [

6 o: `+ j( P) w9 P  8月13日
' v4 A2 Z4 W5 C  y: X6 o* Y/ d& T4 p6 ?; c
  已经有一星期了,没发现什麽女人在他那里出入。
' J0 D6 W8 B, L' C' ]+ V8 D# r9 L( g, e/ t* k' z+ C: S: Q+ K
  8月15日
* m2 x% u" V) k# q
- G& W5 Q' f& f  今天找了个借口去他那里借酱油,除了冬冬我没看见有其他人了。
9 ~% Z2 U( S! S
) Y1 ]+ }/ s( a  {  8月22日
) E! k7 f& i2 ]5 k! u
9 X3 Z, i8 Q" c8 m; U% @  今天见到他了!, B* T! r3 ]- S3 @  A$ R

7 `0 d4 p3 [0 K2 a8 b  为了证实,我还故意借杂志去了他那里,就是他,和太太给我的照片里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g8 N1 @1 T- Y2 \9 r* k6 D8 R3 _& B
" }7 m0 [# L" Y2 ]: U. X- ~0 H
  我赶紧给太太打了电话,太太让我密切注意。, E/ Q+ p7 _# j& C( y
7 m( e, B" }* e
  8月28日
/ J* O7 C! N9 U" k8 v
/ D6 A$ c1 I8 G3 m. V% q$ C  一星期了,没发现有女人在他那里出入,我想他不象太太说的什麽包二奶。
( l3 S" Q1 [$ W: S" [7 k4 _3 g( \* \4 U. o
  日记就写到这里。5 O! k' l' _' a' Y* N+ P: C0 ?
- C/ r( ]6 c) n. R
  但冬冬已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皱着眉。
9 Z* d1 P, [/ C; f) y# U9 `# x1 {# Z) m" R
  天哪,对面的女人是杨康的老婆派来监视杨康的探子!2 ~/ A8 C; r  m& N
. \( D: |1 E6 y* W& b; g) ?! N8 m
  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掌握了我们这半个多月来的动态啊!  i9 J+ E7 J+ K

$ {4 t% G4 P5 A! `$ y  什么借酱油、借杂志,这些所有看来那么滑稽的事情原来都带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原来这一段日子里自己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而自己,竟然毫无觉察。, l2 D2 S+ e+ ^+ g+ P, ^! m
* l6 o; ]. g0 a- \9 U5 T
  原来最可笑最愚蠢的,竟然是自己!
' A9 z8 C5 z% |( E+ x2 l4 D: T0 z/ ?6 ^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3 t, P) w1 H7 t% E5 c) {& }4 g
. N2 y$ `+ h$ P' `7 y4 L. l. G7 m  冬冬一阵眩目,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呢。
  {  @0 S; {7 j" U/ ?# J. Q# j5 m2 O# a; N9 y" b: t$ e
  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0 M7 w7 @$ z+ W* I

% x: I+ z  {9 _% i9 V  Q8 Y/ N7 r  忽然间,冬冬觉得在自己的身边,此刻仿佛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这双眼睛无处不在。他冲到窗前,把客厅以及房间的窗帘全部都拉上,然后抱着双腿卷缩到了沙发上。
- h7 D1 `, m5 m; W& ]
+ I( Q& S  D$ {  }: `1 f- o) y" t  这突而其来的事情令他一下子陷入了毫无主张的境地,该怎么办?) _+ {/ u( W  M( n7 U  }: Q% B

. |0 W! p+ A: X7 z) H0 C  要马上告诉杨康吗?还是------
0 n: u/ ?. P; G0 @4 H3 W* [$ i+ m/ ?) a
. Z$ u9 H+ V) R; f; g6 V  冬冬首先想到的是刘威,他是律师,他一定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的,是的,冬冬心里想。我可以起诉她,对,就告她----侵犯隐私权。
/ i4 A0 W( i4 y, q+ g7 m
) ?( M+ A$ O8 g7 I6 {# q: ~  冬冬抓起电话就拨了起来,可是语音信息告诉他,他拨打的手机关了。$ g3 E( S2 \0 s+ ~5 f; d: m
* r* l3 {  K$ u: r+ C" F* S5 q& `
  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关机呢!冬冬开始着急了,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找不到他呢!
+ z7 J0 Y1 C7 }9 V
! Z* n/ f5 o9 s/ d* y  还有谁?
" x1 r! O# N9 V3 |
6 t; ]. f* I6 I: }! ]8 n. l  谁可以在这时候能给予一点的意见呢!" T% H1 w& X# h' w# c

/ i/ }) x+ a$ n: w/ J. H, q1 Z  杰米?
: Q9 K% G* N7 f9 _! \* @! `5 O! O' x& `, D- j
  不行,怎么会想到他了呢,那是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啊,而且这种事情,怎么向他解释呢。
- P& Z2 N6 B4 R1 F9 k5 d0 n
# `0 F/ k2 }6 f  F$ V  对了,对了----
% t" B) `* X  g1 x: [5 i
* j& ~% c  N% O4 f# [- i  还有小郎,可以找小郎的。
: I* \! R" @" A+ d  P" D7 k* B
( S) Z' F% S, X" W  J  冬冬打通小郎的电话之后,就到了小郎家。看来他现在唯一可以倾诉的就只有小郎了。( N0 B; O9 H7 A. T$ x4 F! z

+ N2 c3 `' L& ?  “我该怎么办”冬冬愁着脸。" J# V* y  n" h( u" m" X) M
7 M! v6 [4 L& q1 \: O
  小郎听了冬冬的诉说,看完他带来的“草坪”写的东西。
: ?( T$ B1 p8 [( Y( B2 Z; r  A
2 b, w7 I) K. z9 w+ T; j# o  “看来他老婆只是怀疑他在外面包二奶而已,还没有怀疑你们。但再这样下去,他们始终会发现的”! E7 V3 ^, j8 f4 D  k
1 e1 V/ U; l7 ?- i
  “你们不可能搬开到别处躲避的。因为他老婆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她还是会找人监视的。找不到真相他老婆肯定不会罢休”
. {1 i- L+ P2 t: G7 {& Q
; I- Q/ Q/ r' i$ ?% i8 H. l9 q+ k  小郎在给冬冬分析。
* p. Q% ?5 Z, ~- d
4 k& b" g& ?1 U  “那么,只有离开他了?”
0 V1 w5 q8 u  ]0 a, k  n& N* Y- n9 G$ h5 w: x
  “离开他,对你、对他都是一件好事情啊。男人啊,多的是,你也不是没条件。”小郎咬了口苹果,翘着腿。6 ~6 U  @( N: E7 h
6 U+ O' o# X) N+ Y; b  w
  冬冬不是舍不得离开杨康,他对杨康并没有真实的感情,如果有也只是感激之情,况且他也为杨康奉献了一年多的青春,在这一年多里,他尽心尽力的照顾杨康,对杨康可谓也情致义尽了。到目前这样的状况,离开杨康已是非不得已的事情,正如小朗所说,离开他也是为了他好,否则有一天事情揭露,冬冬并不担心自己,难堪的是杨康,他也算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4 J3 @* T/ n" |1 v3 }/ e: B
2 D( \8 `' a9 g# u; p
  其实,跟随杨康也不是长久的事情,总有一天还是要过自力更生的生活的。4 h- C/ y. e. Y' i& s
3 [" T4 ?9 p$ m9 ]0 q2 K$ H
  事情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步,正好是离开的时候。$ R) E2 O% t' C  B1 a  o/ a; D8 N

0 i$ ~' h9 s' c" ~# `6 N  只是冬冬一下子无法想象在毫无准备之下突然离开杨康后的日子。
5 V/ p, H, d0 Z, L" c" X  d% c3 C
  “先搬到我这里住再打算吧”4 _" L, N% M# z+ D+ B
/ I; U, k" p" D" l+ u' \
  小郎倒是很大方。7 \1 Z! a* S( r- F4 l8 g; C" {
( E' O, n8 Z4 K. P* S+ h0 G1 t
  也只有这样了。
# X/ o) i2 l) v5 t7 I' M* }
4 j& W& H& d) v' [  冬冬深深叹了口气。怎能想象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呢?尽管杨康老婆本意要监视调查的对象不是他,但实际上自己才是被侦查的对象,他知道。
8 D) V/ d, i4 t. E* n
) K" n) p; B1 Q& D! x  被“侦查”?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两个字眼,它应该是用来喻意破案或者搜集犯罪分子犯罪证据的呀。* Z  _% s2 V. c8 X
3 v3 g& X, @: ?
  我犯罪了吗?冬冬想。
" W% C! b* w7 ~
4 G$ x0 k8 u( A/ w 第 三章 第3回' ~5 m4 E0 M/ S& E3 F

( y; h1 a  Y+ K7 q( G6 E" r  我决定装作若无其事的过了今晚,明天就悄悄的离开杨康。5 D% z/ G2 x# f% o1 y2 i
* ]: V1 f! H& C$ r' o
  我到沃尔玛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买了一瓶红酒,让杨康回来的时候大吃了一惊,我解释说很久没做好吃的给他吃了,趁他刚出差回来给他补一补,所以一次做多了些。5 n' s$ g) t" [' ~  O6 F, z! ?2 ?+ R1 |9 \

/ M- S: p# D+ u7 g4 t/ @( W# c  杨康吃得颇为津津有味,我吃得不多。, S8 G& c  |# \) W. e

4 g/ ?' e' U$ g2 N& Z  是平常没有留意还是就要离开的原因呢,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那神态、举动、语言------一切都与平常无异,但这一刻看来却多了平常所没有的亲切感,那胖胖的脸看起来甚至是这样的可爱。
$ e; F- Y7 F! r/ i
/ D. ~7 c" @6 q% d( d  情感是如此的奇怪,虽然我对杨康没有什么深厚的爱意,但彼此相对也有一年多了,日子有功,总会产生一些感情,当我的脑海里一幕一幕回想起杨康对我的好,我突然并发出依依不舍的感觉:其实这个男人也在对我真心真意地付出着。% X# `& `5 q( c. W
- R- v  T' r$ t: b9 c" `( B9 z
  我有点激动,泪水就想流出来。" f2 @+ s, u. L, [, E* G
8 [! A3 x" P0 O- ]5 z
  “喝完它”
5 `3 T4 Z( e9 f6 ^
; O0 L$ j3 ^3 H1 Q% x; K  我和杨康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 r/ G7 N4 m3 H( r9 p
. h4 @- X: s( X' z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其实,这是一个坚实的肩膀,让我依靠了那么多的日子;这是一个平静的港湾,让我避开了那么的风雨。2 A) l: B7 ]; u, s; Y! b4 M
* H: e. O/ L6 g7 t, |% f8 J: H9 M: {
  从此我将驶出这个港湾,再去接受风吹雨打的考验。
4 a* d( c  e; W5 o' G, W0 p; f* ^0 G  e  ~$ |7 a
  我抬头,看着杨康。( i) B" l) R) f+ J, m# B

/ f) `! q4 W* C5 f6 h+ A  “怎么啦?”. O" H, E4 Z4 E! [) q+ O0 G, p

' }0 K7 w/ U8 l2 Z& ?2 [# F  他柔声问我,一双小眼可爱的眯着。( `9 U+ X. M* k

; g/ m- W4 _! s( F% G  这个人并不知道,这一天过去后我将离他而去.
& X& D4 u- |7 B( g$ J- y- u: H- w8 |/ @9 j$ P4 M
  明天我将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男人,而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我想。他会恨我吗?我并非移情别恋,离开他我也将重新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 O* o+ ~7 k* O6 k' o" I
# B  ^6 C6 W# ^2 f. a
  吃完晚饭,我要杨康陪我散步。. h( h! V. _# Z! r8 P# x8 T

# \% [' d9 a9 @4 F/ N* [/ e  走在黄昏的滨河路上,路旁的草茵早已坐了不少乘凉的人,夏日的晚风阵阵吹着,带来阵阵清爽。这样的时刻,走在路上,实在让人有一种亲昵的感觉。
- O7 V9 l0 k3 {$ f: \; s1 W% X$ Q6 M4 @2 `; E& v6 g
  经常在黄昏下漫步的男女是不是更容易成为恋人?- U9 v+ F" m# g  x
/ o& Q: v- l- m8 H( Z* y
  忘了是从电影上还是书上学的,记得有一句话:黄昏是狮子子们出来喝水和散步的时间。
$ w$ K! E! A/ }- c8 G
# [6 Y. S9 X7 S  我们并排坐在长凳上,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
, x( Z/ \, {# O+ @/ I" ~/ D2 N  H0 g: B; u6 B/ F$ [
  “如果以后也可以这样多好”他说,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肩很柔软,厚厚的肌肉枕上去挺舒服的。  s- K3 ~1 c) K0 M* ~4 B3 r! n

: c2 }$ u2 L: _2 F9 p  “对不起,冬冬,我一直在忙,忽略了这么美好的东西。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简单,幸福不一定要富足”, a) s- G& ^' L! O1 R
1 r, v  {- }$ [# b0 z
  我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印象里的杨康只是一个只顾赚钱不解温柔的鲁汉,鲜有柔情之举,现在看来他也有感性的一面。
: a8 M! O( X$ u. ~! O6 o
, v; [* s4 G/ F0 T: O  人也许就是这样,不会在拥有的时候去珍惜。就如今天,假如不是要离开杨康,我不会要他和我散步,也就不回发现他另外的一面,其实是不是我们平常彼此间都缺少了主动的沟通呢?
  F  W  z, m3 r7 z0 M8 U  W+ q7 {; q
  但现在考究这些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D( b; @) Z2 @0 o. W
: w2 c0 O$ ^, _0 o
  我不说话。* V1 D: {8 u! I, M8 w( E. ^

8 t% V$ K9 N( c  我还能说什么?
, a/ `# E- N# {6 d7 Z" T$ @
, @% _& |$ F$ X1 N  g  我只想在剩下的一个晚上,做我可以做的并且能够留给他美好回忆的事情。
: V  {( v1 F9 ~4 o) z
# ?, o) }' z7 e# J7 P+ E  “回去吧好吗”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拉起杨康。
' r& E! m2 }0 W' q5 y( I! T4 `$ d: M/ P+ \& x0 {
  我们一路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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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过澡,我依偎在杨康身旁,少有的温柔和主动。, H/ o" v3 L" v7 a) E% s1 c% K

0 c% Y+ E( e4 S6 I5 D( ^0 t6 c  和一个相处了一年多的人在离别之际做爱,那种感觉渗着不舍和感激,这大概是结束我们关系的最好一种方式了,是吗?5 X4 z4 A7 }# M" w$ D5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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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一天将是我留给他的最美好的一天。+ b. x/ C$ H/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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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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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k- S6 \  其实昨晚一直没睡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身边的杨康呼噜呼噜的睡得毫无知觉,冬冬起床亮了灯坐在客厅,打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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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眠的时候,就把看一场粤语长片当作夜宵吧。当节目的演职员表慢慢推出的时候,睡意才开始慢慢拉扯着眼皮,冬冬关了电视,上床睡去。. ?0 u7 m: @6 E

( [; ]1 k% d7 G8 e" v: i  早上杨康一走,冬冬也起来了。5 K9 P1 S1 @. x+ Z, a( K' b3 F

  \4 I( }! D; S8 f' w( ]  他静坐在客厅,在这里生活也有一年多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从今天开始就要离开这地方,去面对另外一段生活。+ q# I4 W, k7 K" R* i&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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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笼里的那只小鸟在吱吱喳喳的叫着,冬冬走到阳台,看见他正欢快地扑嬉着,看见冬冬走来,鸟儿停止了嬉戏,对着冬冬不停地一边摆头一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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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 B) z& Q9 ?. p% R5 _: `  相处这么久,冬冬把它当作好朋友了。, ?( Q, a2 f5 I0 G* x

/ `, v. _. Z0 E1 U% r  鸟儿鸟儿,你可明白我的心事?7 L) m5 _  c* J" O

3 b1 j' _9 O8 E8 r' d  冬冬取了些鸟食喂它,喂完鸟食,冬冬敞开了鸟笼----他打算把它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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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儿在笼口徘徊了一会儿,东张西望,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可能。冬冬把手伸进去,鸟儿跳上他的掌心,他把手取出来,轻轻向空中一托,鸟儿展开翅膀,欢叫一声向空中飞去,瞬间便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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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月了,这是它渴望的自由!5 j6 X  _2 U* q* d

2 r' w- d5 j. a8 a6 `' P  冬冬看着它远去的天空。0 f5 _, T5 z- {& n/ p

) T9 {) Y! i! ]+ [1 E  走了,不知道哪天它又将成为谁的猎物,但愿它能永远自由自在的在蓝天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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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 m% j! g- l+ X) N" b+ G  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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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X" P( g: Z$ }  他和这只被他放飞的鸟一样,前面的未来难以预知。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6

第 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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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杨康已经有一星期了。/ P$ X5 S8 q6 H+ c

5 P/ Q/ o. N2 j5 A/ O7 K  除了行李我没带走什么,本来就没有多少是属于我的。% x+ \% j4 e1 p* j' C/ y5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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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杨康留了纸条,告诉他我走了。没有留下一个理由,我就这样走了,我可以想象他一回来再也找不到我的那种感受和神情,我也知道这样不辞而别对杨康很不公平,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既不能告诉他我的离开是因为他老婆的所为(因为我不想影响他们的家庭),那么就让他认为我变心了吧。! _  x' n9 P( N8 Y5 B$ q*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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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杨康,如今倒好,成了无业游民。真怀疑走时候的那一阵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的潇洒是不是一阵的冲动。+ \% i" O: N3 T$ x! z1 @& _* k% ^5 r

$ F" M% q' u1 R! e! R6 h  小郎这里是不能长住的,我知道,即使他并不嫌弃,但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 K: n. h. Z, v$ Z) f/ j" F

, K/ \* L* S  \* G/ L, @  杨康呼过我,他在电话的一头质问我出走的原因,问我是否因为他做错了什么事情,恳求我回去。我没有告诉他真正原因,只是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想到外面去闯一闯,如果他怨恨我,我无话可说。他哭了,说那间房子会为我租下来,希望有一天我会回心转意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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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7 F/ I2 S/ k8 D' c6 I+ F  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有一年多没做什么事情了,已与社会脱节多时。况且我读的是艺校,学的是唱唱跳跳,真是难以某到好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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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般折腾了几天,人才市场也跑了好几个,工作的事依然没半点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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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小郎去上班以后,我独自看着电视。6 ~% c5 {/ X.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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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郎打回电话。" n' q( i( K; ~

' \, X5 Z& _0 V& i, [  “冬冬,帮个忙,来一下好吗?”他语气有点焦急。2 Q& Y! L&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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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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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4 y1 W" X3 H# Y  “酒吧不够人手,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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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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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B4 @/ d2 J' N# M0 |; d  T  “怎么不行!”- e6 N* v' l' D1 P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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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吧”虽然闲置在家,我还是忧郁了片刻,对于这种工作我从来没想过。: E( d& `0 s4 J7 B* w

- H% ~# n$ E9 P  反正没有工作,我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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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2 W& M; N7 _! k  见到小朗,他气急败坏:“新开的一家酒吧拉走了我们好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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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3 q0 a3 b9 ^3 ]1 a, w* x  他给我找来一套制服,我穿起来还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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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要我做些什么呢?”我问“服务员?只需负责端茶递水擦桌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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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4 O+ A, m% D5 z9 ?  “我怎么会让你做这些事情呢。你陪客人聊聊天、喝喝酒、唱唱歌就好了”( t, u' n% [! w5 J# K$ [' S

2 z+ `$ T1 d* L! M: L- z: n  我皱了一下眉,我是一个不太擅于言词的人,也不太擅于与陌生人接触,以我的性格似乎难以胜任,况且,这不是“三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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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5 J+ M! K  正想推辞,小朗先开口了:“别担心,慢慢就习惯了,我会给你安排客人的,况且你还没找到工作,这份工作的薪水还不错!如果不是缺人用,你还找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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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6 l* G: o: D7 v1 s! m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的,不是正愁着工作的事吗,我还挑剔什么。正如小郎说的,也许慢慢就习惯了,聊天、唱歌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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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L& I1 f/ m: o2 v  就这样,我成了酒吧的一名服务员,美其名曰“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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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U' c0 U3 Y) v1 C. b( B* c  这是一座大型的俱乐部,集的士高、卡拉OK、酒吧等娱乐项目为一体,装修豪华气派,算是一个出名的娱乐场所。1 E* T+ o& g" y1 D/ H0 B5 n, U

" z$ k6 n: b3 K! _7 w% n$ `& k/ {  一到夜晚,青春亮丽、打扮入时的俊男美女们便成群结队地蜂拥而致,当然还有腰挂万贯一掷千金的老板及寂寞空虚的富婆怨妇----那是俊男美女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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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u5 U9 O) ?' w  迪厅给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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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仿佛是一个闪着雷电的黑洞----当然比白骨精的盘丝洞好多了,疯狂的人群随着震耳欲聋的节奏乱舞,台上的领舞小姐露着胳膊大腿象蛇一样扭着细腰,浓浓的白烟时而从某个角落冒出来,于是兴奋的人们如在腾云驾雾般,台上台下都在汗雨挥洒着,象是小青和白娘子带着一群虾兵蟹将在兴风作浪,正水满金山与法海斗得难解难分。. x+ C9 q5 g- m) S

/ Y  ^. T  H$ [" G! A! Y$ `  有人这样形容跳舞:随着音乐的旨意扭赖扭去,邪恶的男人和邻居纯洁的妻子和女儿都精于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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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O6 G4 b; f: M! W, Q% j( c  我是比较少到跳的士高区域去的,一般都在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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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 M; a7 @  e  俱乐部的管理还是比较完善的,在酒吧里通常只是陪客人聊聊天、喝喝酒,俗称“坐台”。也会提供一些特别服务,俗称“出台”,但只限于俱乐部的会员,需要特别服务时会由俱乐部专职人员通知客人指定的“公关”,没有指定的则由俱乐部调节。! Y) f6 j$ t$ b  c; I1 x

  X8 r1 t& [; _  “公关”的薪水除了一少部分由俱乐部给付,大部分来源在于客人的小费,日子长的“公关”通常都有自己的客人,收入一般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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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新来的,虽然没有熟悉的客人,但对客人有新鲜感,加上小郎的关照,一星期下来也结识了一些客人。: M9 p) g$ H3 \" H7 W

4 r9 l0 Y0 n4 J& r% w/ U  这是一家可提供特殊服务的俱乐部,为同志提供服务是其中的一种,当然,只有固定的客人或熟客的介绍,同时必须经俱乐部作中介才能享受俱乐部提供的这项服务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太多。而无论是什么类型的客人,“公关”是不能私下接单“出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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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小朗说明,绝对不提供任何特别服务,我不是自喻清高,只是我不能接受没有感情的情欲。在酒吧里聊聊天、喝喝酒,到底能有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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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V& i& Z( X: z5 }! ]  有时候人在某种特殊环境下发生一夜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以此为职业我还是难以接受。% N; J1 e+ x9 l! C6 V2 K

+ `# m: ?/ m: G1 V  J; r  “你的意思是,你只做齐烧鸭?”小郎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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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t- J$ F' f  “齐烧鸭?”我一头雾水。+ g) ^# n& V& @5 e& G0 a. N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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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对从事这种工作的男人的一种叫法,是和“鸡”对应的,关于“鸭”还有很多有趣的称谓,如:8 X  S0 e! h7 }1 G  ]+ c* M(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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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北京的壮男,身魁梧,是鸭中之冠,且晒得一身古铜色皮肤,叫做北京“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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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华老去,本应早已上岸,奈何屡次遇人不淑,人财两失,姿残粉腿,不得不仍操迎送生涯,称为“腊鸭”。8 J# I" y% w( B' m7 ^8 Y/ M( T- `*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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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型讨好,一笑倾城,原本有大好前途,可惜嗜赌,泥足深陷,故饥不择客,只求添债,称为“填鸭”。, |1 h+ C4 L: [# n" l

8 S+ g+ E! `2 p6 }! D  嗜吃补品,调养机能,深明身体是生财工具的道理,称为“水鸭”。% L: d) Q, I8 f6 ]& [3 j1 O2 k

$ c, I( g: C! p1 @$ g  而守身如玉,不肯陪客出街的,是“齐烧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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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e0 M; |# M! ?4 W8 Y9 n  外型不算突出,胜在会甜言蜜语,逗得客人心花怒放的,是“鸭舌”;舞技超群的是“鸭掌”;舞技极差的是“鸭脚趾”;素质极差的一概称为“鸭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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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俱乐部来玩又需要“公关”陪伴的,一般是寂寞难耐的怨男怨女,他们或是事业有成、或是被深锁闺中,袋里不缺钱,少的就是片刻的开心,于是便前来寻欢作乐。4 A$ y/ L9 G  X' [
# H, @4 Y; H3 i
  冬冬曾经接待过一个女客人,二十多岁,内地来深圳工作,有个英文名叫“Tina”, Tina的老公是香港人,后来才知道所谓的“老公”原来在香港已结婚,自己只是“二奶”,无奈她已习惯了那种无忧无虑的富裕日子,她没有勇气离开他。于是他给了她金钱,她又用他给的金钱去“泡”,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她的心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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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U, [1 [2 G  她是俱乐部的常客,对俱乐部的“公关”大多已熟悉,这天听说来了新“公关”,她也好奇的捧了冬冬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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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冬冬上班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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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B$ l4 M- i& k: r! g# r0 k4 ?, e  冬冬坐在她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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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s2 z6 F. w$ k6 ]' H  “叫什么名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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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Sam好了”冬冬说。在俱乐部,每个职员都有一个对外称呼的英文名,冬冬就叫“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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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P% n  e" {( E2 X% _  “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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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便!”5 _" c* ~! _" F: n+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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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很少说话,对她的问题也几乎是一问一答,从不多说,与那些一来就亲热状坐到你身边,然后眉目传情的“公关”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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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她也不大介意,对这种感觉颇有新鲜感,毕竟是新来的。" w1 K6 Q0 m8 E

7 Q) K2 u! w0 ]2 e+ l  她还主动地坐到他旁边,吸了口烟,吐了出来,烟圈袅袅上升,动作十分幽雅。0 ]! S1 u$ p' D$ J* y8 y  m& E

! E& e- O/ h! n% {9 Z3 E  p  无可否认,她是美丽的,她还有钱。: x' k' ]& w3 a

" k3 x+ d9 ?( m  这样的美事,使她每次前来寻欢都有一大伙的“公关”趋之若骛。: u4 [0 a: N2 a* @- T. e% t
) U$ F2 d+ O/ ?
  冬冬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i+ B1 w" |# T6 j8 ~

; W! x  G2 `1 c, K7 u; X  她忍不住笑了,真是一个可爱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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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i8 ~6 a) z  她把手放在他手上,他却轻轻地挪开了,她靠近他,他又轻轻的挪开了身,始终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9 O1 s1 j3 O.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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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的不为所动开始使她有点不满,难道我不够吸引力!况且我是付钱的,这种态度算什么!' G" n$ A4 [/ _5 h9 [

9 ?+ q1 n# m$ ~: K  她招来领班的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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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J* y" X: K/ e3 {  “教教你的人,怎样对待客人的?纯情小生?来坐什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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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朗一个劲的陪着笑脸道歉,并找人叫来她平常较为喜欢的“公关”阿生。这边厢冬冬依然一副冷淡的表情,站起来,瞟了她一眼,然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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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后台,小郎也跟着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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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8 w6 ?# q2 q* h3 K. R+ a% }  “怎么啦,摸一摸亲热一番也不成?知道吗,逗她开开心心的,还不用你提供特别服务,一个晚上能赚好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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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C; |5 B  c5 V  冬冬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Z: u5 T) `  u: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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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适应,但拜托不要得罪客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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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U  E9 X. S" H& u" m; [  这时候阿生回来了。1 f7 R; h0 a/ o1 ]: r- s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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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小朗问。3 A# p$ ]/ R4 i8 u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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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Tina走了,小费没少”阿生说。6 M. w, c: J3 c2 _/ R" m% Z4 u

! p/ F0 O: ~" \+ a  “幸亏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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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r- {6 A: O  “慢慢就好了”阿生打断小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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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A3 e8 x% _4 N  小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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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拍拍冬冬的肩,“怎么样,三天了还没习惯?”0 p2 J" A9 c: S; u

, z5 p, O1 E4 j  冬冬感激地对他笑了笑,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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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我也一样,现在也习惯了!”阿生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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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深深感觉到阿生的苦笑一定蕴藏着什么。9 Z' [+ _$ c7 C( c" B

5 V1 c# n0 L# g7 Z' l1 ^  这一次之后,冬冬和阿生成了好朋友,在阿生的调教之下,冬冬学会了不少的接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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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冬冬也习惯了客人的毛手毛脚。不管男的女的,搂搂腰、摸摸手、甚至要往脸上亲一口,其实算什么!三年的艺校学习,练就他一副动听的嗓子和漂亮的舞姿,他一但放开了心理的束缚,于是便变得那样熠熠生辉,很快成为俱乐部颇受欢迎的“公关”。( `* M! W) V- Z: A1 j8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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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仍然坚持着他不提供特别服务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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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2 S$ O/ I% v* K" l& ]  ]3 M  在这种花天酒地的地方,你情我愿的交易其实没有什么道德与不道德,如果人与人之间可以在这一刹那满足彼此的需要,那么何必为“道德”两字捆绑着,但问题的前提是必须双方都“你情我愿”。- }( P6 i7 v2 P2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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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我正在和一桌人喝酒聊天,阿生找到我在我耳边轻声说:“Tina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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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了皱眉,这女人有点烦,接待过她几次,每次都要求“出台”,看来要想点办法让她知难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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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阿生来到她的桌前,只见她正端着一杯红酒,满脸通红的她看来已经喝了不少。看见我,她往自己的杯倒满了酒,也给我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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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  n3 p9 M; Y! ]/ F  “Sam,陪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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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6 }9 }6 b  m  “你喝多了”我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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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L' C  X3 r- Q/ Z( d  “你管我干嘛,我喝得越多你们不是越高兴嘛”她摇头晃脑的。" X: g6 n! c% q+ P4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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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随便你吧”我转身要走。* J" S! R! [, n  D0 F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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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m”她叫住我“今晚可以陪我吗?”( Y& C# O  i. {' x0 X

; F. N: ^* l' ~- g: T  她从手袋里拿出几张百元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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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 g0 N' H+ D* k7 e" [2 t  我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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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D  k0 t% S$ a4 w! ?  她又加了几张“这都是你的,‘出台费’我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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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没有作声。) ~. ]3 [2 f' \2 C

8 R3 u/ p/ k% C8 c- t  “你以为自己值多少!开个价吧。”她甩了甩手上的钱,瞟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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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多少?”我抿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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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我拉起她转入专供我们休息用的后台.2 |5 s( l+ A2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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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生意好,公关们都坐台去了,后台没有人。: h0 r) y+ w; X& A* U" q

" ?8 B2 m; U7 u1 T, f9 P3 C- u  阿生也跟了进来。& |% @, k; O& b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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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他推在墙边,让她靠着墙。1 b- m  m& ?9 L* O

4 C( `4 z: `/ A+ |  “怎么,等不急了!”她卖弄风情。# X1 A; {. g* S: N3 ~6 u

  t* {% b( S) V$ n( {  “听着”**到她跟前“我不是清高,只因为------”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吸了口气,拉过身边的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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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3 \. ]: H' J4 x  我抱住阿生的头,把嘴贴上他的嘴热烈地吻起来。
4 \+ ?( B1 N! J+ x' W2 \
- r& j2 _$ Y9 T: Z5 R; d) m* M  阿生没有避开,但他显然对我这突然而来的举动束手无措,他就这样靠着墙,任由我疯狂的吻。6 F6 I; ^8 _  j4 i/ q8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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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住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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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x6 Z# r6 E  “看见了,因为你不是男人!如果你是男人,只要高兴,我还可以不要钱!”9 |" Q# L; E2 _+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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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着墙,目瞪口呆。2 |* c4 v# U2 f1 e- J3 l

5 B' ~0 [0 {$ O. q  k( i: n  有那么几秒钟,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呆立着。; h$ u& M8 Q6 d( M+ P

1 w* J, H  O2 e$ E" C- l4 L  好一会,阿生醒悟过来后才连忙扶着Tina离开后台。6 k7 Y8 r% r! \3 E* C

7 v9 o8 }6 m6 K. @* a* |# _3 f  我一**股坐在凳子上。! o& p: @/ H( n- e8 @1 Q

+ e3 O2 z( i1 ?0 H% t0 b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一个客人而已,怎么也能对付过去,何必要这样。& U1 F' m  w* n) J( d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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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阿生回来了。4 C* `3 j$ j# I- N# B1 _! {

+ Z4 t1 o3 A  Z% l- c# J+ _  “对不起”我向阿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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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他开玩笑“我等这机会很久了呢!”+ d# ]( S, `' B  Z& c

5 R( g2 x1 h2 Q4 k/ m  我整理了一下衣履,准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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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B# l: l1 i- Y9 s7 m8 p( K  “下班聊聊吧!”阿生拍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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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Tina的桌子,看见她目无表情的神情,似乎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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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f7 v: j+ D$ |  她看了我一眼,很古怪的表情。. @. ]% p9 L1 n  u2 O0 z* c5 z. |

" l) j7 W: r" ^  我没理会她,径直离去,只听见背后传来她叫阿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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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4 x* Z! ], A+ z  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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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和阿生在附近的夜市找了家大排挡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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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是越夜越美丽的世界,寻欢的人们不但给娱乐场所带来了生意,还带旺了周遭开设夜宵便档。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歌台舞榭、火树银花,然而,又有多少人此时正在家里砌夜不眠等待着呢!5 e. x. g& G5 m+ v: d

$ |9 G( i! U2 G- D* L  点了几个小菜,阿生还叫了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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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Z1 U) D) a  “今晚的事你很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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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F' {% y4 J& s9 [9 t" z  阿生责备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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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这一行,是不应该轻易让异性客人知道的,否则你的客路就少了,即使你不‘出台’,起码可以坐异性客人的台。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就少了异性客人光顾,除非你只想接同性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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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没说话,自顾喝了口酒。: \9 c; r8 t, t" P" b

7 V; a: v$ G. p! `' ]  “我们有的只是青春,不趁年轻多赚点钱,年老了怎么办?其实,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做这一行,人前欢笑背后愁。我不做这些事还可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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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8 U! \0 g- P* c; ~  阿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我们赚钱一不偷而不抢,和所有人一样,只是每个人的目的和方法不同而已,每个人也都在为着自己的目的而付出。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衣冠楚楚的人也未必见得都是正人君子,就如前来寻欢作乐的人,没有这些人又何来的我们?我们首先不能看不起自己。错,还不是社会造成的!有人花天酒地、有人露宿街头,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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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说得颇为激动,又倒满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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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1 D$ i+ S( L6 |  m6 j+ Y  “别喝了”冬冬按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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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n+ G* w6 T- N9 P. Z  “放心,这点酒算什么”阿生又是一饮而尽。/ G7 u& D" a8 \8 V7 O  w1 C+ f

' _2 [5 U! J3 B  g7 X( v: J  “喂,到底是你陪我喝酒还是我陪你喝酒”冬冬捶了一下阿生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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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8 W5 R/ F8 C$ S7 D0 a  对于阿生,冬冬略有了解,听其他公关说,以前阿生做公关时有一段时间跟过一个客人离开了俱乐部,大约半年后才又回来的。% z/ Q% y5 ?# Q

: V: @1 L1 p) {" a+ I' |  这其中的原因,有人说是他的客人厌倦了他,也有人说是他自己要离开的。& x0 r8 S#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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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曾经和一个人私奔?”冬冬好奇的、半开玩笑地问。7 [  ^% x5 j8 d/ m2 g2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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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私奔呢”阿生语。3 r' [+ y2 }, P( [) R6 i' m( C!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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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阿生并不介意冬冬的问题。* D4 ]" x  \* B3 V& G

/ B6 G: o0 x0 [+ j  “说来听听”冬冬挺有兴趣的。' ~5 b" O7 E! i8 M% _3 Q

% X( \+ f5 w5 a$ X2 y  阿生沉思了一下,仿佛千丝万缕无从说起“真的很想知道?”他顾作神秘。3 v) `8 F( H+ q3 s  }

% y# s" a$ f- ]5 {1 R3 F9 K" w, ^  冬冬点点头。$ V- R  J4 E3 }% g0 _2 C7 _2 I! R$ g! T

; U& V+ `, @2 X* T/ R* I  “明天带你见一个人就明白了”阿生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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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7 U0 b* u; d; a, w  冬冬知道,这一定将是一个不平常的故事!
2 R& [, Q* L: D: @5 R% T. E$ ^* r
. c, a7 v: E* w/ l# G: ]% P  第 五章 第1 回4 N4 A; H3 q" @$ X1 ^4 v6 U2 {;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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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把我带到一家私家医院的病房。0 H0 Q- D7 ?9 H; t& f: b

; x8 R4 |- t8 D, k9 o0 X  他带了鲜花,一路沉默,我想象着即将见到的人和即将知道的事情。4 n- S+ K4 p9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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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病房房门,看来护士刚做完清洁正要离去,看见我们,护士热情的打招呼:“来看莫先生了!”# ]2 j3 H3 X& B. g,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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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点点头。& J. F. r/ J& A. }9 f9 |! _" P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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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病房。% X0 r8 Y% f% \9 x) R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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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环视病房的西周:白白的窗纱、白白的墙壁,一切都很干净、整洁----这当然是护士小姐的功劳。当我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时候,我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着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t  {; A9 Y1 q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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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静静的躺着,我不知道这是他的病所致还是其实睡着了,但从他身上带着的很多的仪器,我感觉到病人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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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把窗台上的鲜花换掉,倒了两杯水,然后轻轻坐到病人的床边。# T; E. ?6 K  T2 e7 k5 @; E

. u$ u" l# I2 \# h( f+ W  “这就是我的L0ver”他静静的说“他们传说中的带我走的人,奇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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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一点。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X! ?3 C0 o* \- t  `, |0 i6 S

5 n8 Y* c$ i+ g  {( X  _  “因为一次车祸,成了今天这样子----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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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一阵颤抖----这样的结果。5 i4 D9 i! w+ ?; ?% O- z: P- T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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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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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O$ ~, g' p4 y: [  “他结婚前来俱乐部玩认识的,后来他就让我离开俱乐部跟他在一起。他结婚才半年,现在老婆走了,在内地乡下还有父母,他们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我每个月就以他的名义给他们寄些钱-----”最危难的时候,人性就此尽现,什么人才是真正的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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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说来是如此的平静,但我知道,这是一种历经无比痛苦之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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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U# R, o% i1 R  V  病人床边桌子上的一叠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过去拿起一本,是一种系列散文书。" d# D1 ?  @5 o5 J+ m3 S

9 d- E# [( s' z: }% f  “哦,他喜欢散文,所以我放了一些书在这里,每次来的时候就读一些给他听”1 k; c. ^1 C7 }; q2 E5 q

$ {/ P( z4 ]$ K/ ^9 d% _  阿生说着,那起一本翻到用书签隔着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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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S7 a+ u/ k" S' i# l  “应该到这里了”他说,然后喝了口水开始读起来----. H9 I, V* C2 D+ x6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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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一个人独处了呢?是不是当许多的爱向我奔涌而来-----”* r7 p$ T# V5 d; n* n0 A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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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床上的病人听到了没有,也许他没有了听觉,但我相信他一定在用心灵、用灵魂感觉着。我是听到了,如诗歌般的美妙动听。4 ?" P1 E; n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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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病床边静静的听着,阳光从窗外透过摇弋的树叶的缝隙斜斜地照进来,阿生朗读的声音娓娓传来,洁白的床单泛着纯白的圣洁的光芒-----1 [4 k2 N1 E: x8 Z0 Y6 @+ _7 H

6 O2 F2 w- Q/ }3 N6 T$ q- k/ M$ ?  我无法表诉此时的心情,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异于常人的圈子里,这样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故事,若非亲耳所闻实在难以令人相信。8 s8 n" E. g. o2 u! U7 a8 s7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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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明白了阿生那天对我所说的话-----我们赚钱一不偷而不抢,和所有人一样,只是每个人的目的和方法不同而已,每个人也都在为着自己的目的而付出。------我们首先不能看不起自己。& f6 L# X7 v1 H8 [. q& b/ z( f

% T( _" L2 G3 O( T  |( F" H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9 ]( \8 [1 x; p1 o5 z1 \% P

' x4 ?/ c; S$ S  这是一对多么幸福的人!他们的心将永远连靠在一起----心与心的依靠是最虔诚和永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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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E: ^# g; H7 e. I  这一次探访使我知道了爱情的力量和伟大,而这种力量并不是但但只存在男女之间的,谁说人类的爱不可以跨越性别呢!爱升华了以后,便成为了对生命的理解和热爱。1 ^+ w0 `5 G8 \3 i2 Y

6 _! F# X( l) T- _  从病房走出来,我们都没有说话,阿生的故事深深的震撼了我的心。
6 }: ~( a2 O( J' h$ u$ S  ?
% A3 ^2 H/ j9 L1 [* q2 e3 n, w# d1 e  “过两天我会去上海”阿生先开口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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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 ]  @; I! C4 b  我知道俱乐部和其他一些城市是有联系的,通常过一段时间都会相互交换一些公关,以便彼此更换新面孔吸引客人。8 d# F% E9 ^4 i6 x3 V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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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已经去过几个城市,他在尽量利用好他的青春。我知道他需要钱,但今天我知道:他为的并不是一昧的贪幕虚荣和享乐。; X  K) ^+ ?* q; `1 {. {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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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这种境界,至少目前是,能解决生活是我目前最大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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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n# l! f  g$ D  “你会去吗?”阿生问我。* g1 v: h: U, A8 r5 u# t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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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吗!”我说。, L( L& W1 k& c+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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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是很想去的,从离开杨康到去俱乐部做公关,仿佛是人生的一个180度急转弯,倒也可以趁此机会到外面散散心,调理一下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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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P# y3 w4 ~  但我也知道,出去了就不能象在这里那样再坚守原则了,这正是我所顾虑的。& o$ {" @; B& k. E& }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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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我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3 L$ w( [9 j/ |( z3 P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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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念我的老爸了,尽管他在我的脑海中是那样的软弱。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外星弟弟(后母带来的)抢我的东西玩,我不让,那外星弟弟便耍赖嚎哭,向后母告状说我欺负他,后母不问清红皂白对我一顿痛打,而知道真相的老爸在劝说了一句被后母骂回去以后,便不敢啃一声地蹲到一边抽旱烟去了。* k9 o, x. {/ \, Z' ?- x9 A

: h3 {' Z, T1 S1 k. P4 d  我在咬着牙忍受着后母痛打的时候,也在痛恨着父亲对我的不公,我才是他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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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以年幼的心智决定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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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初中艺校招生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了报名,因为艺校对文化知识的考核不是那么重要,而我的文化成绩只是一般的水平,只是幸好还长着一张并不难看的脸。那时候,我一心要离去,只要让我离开哪个家,我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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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9 d! n" K9 b% `  读了三年艺校,毕业出来混了一年多,对父亲的孝敬是除每月准时寄回去一些钱,除此外以外,没有回去看望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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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9 O0 ^9 O, U: u  我确实惦记着我的老爸了。& @% q" o+ }0 r& K3 C( O

5 Q* S3 ~# V) Y& a- R- p) k  尽管他是这样的软弱,在后母的面前未能给予我公正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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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4 p7 U% i9 H* L  z  但他又是那样的慈爱。母亲是在我呀呀学语的时候离开了我们改嫁他乡的,因此记忆中母亲的印象很模糊,父亲是爹又是娘的把我拉扯大(他的再婚对我意义不大),他的脊背上有我孩提沉睡时不经意流下的口水,他饱经风霜的皱纹蕴藏着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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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0 k) I' G5 B3 Q" P  记得我来深圳的时候,父亲送我到车站,就在火车徐徐开动的一刹那,我看见父亲攀附在围栏旁的身影,使我想起朱自清的《背影》。不同的是朱自清的父亲是胖胖的,穿黑色大马褂、深青布棉袄,而我的父亲则是干瘦的、微驼的,尽管我的父亲没有象朱自清的父亲那样嘱咐万千,并为他买来橘子,我的父亲只是默默的看着我在车厢里探着头,一阵热泪涌上心头,我一如朱自清那样把头转了过去,生怕我的父亲看到,而所有的关于对父亲的怨恨全部在此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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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c7 P* y3 ~& r  我到底惦记着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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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样了,身体还好么?我寄给家里的钱他舍得化吗,舍得为自己添一件寒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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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v- K2 d( @5 @7 ~& _, ^' n& i1 t  我常常想:我要赚钱,要把父亲接来安享晚年.可是如今景况,我拿什么来让他安享晚年呢!有时候我也在想,其实我那样的坚持自己的原则,到底有什么用,既然已身在其中,没有人会因为你在坚持自己所谓的原则而有不同的看法,我何不放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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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几天的考虑后,我找小郎,把自己想和阿生去上海的想法告诉他。8 Y. k3 k  K% J5 G1 D# J* R

$ K+ Q, k) m4 i3 l  “你去上海?”小郎觉得很奇怪。
5 O( r4 ^4 Z* ~' q6 a! s$ t2 m  l( o  C; z7 S3 Z2 t  u9 y# ]
  “你这么有原则,去上海行么?要知道象这种形式出去的,是由不得自己的,要完全接受俱乐部的安排,你可以吗?”) R  d' h( T4 ]1 [* _' A. d

+ Z6 t# d: c0 f2 C& H  “我想通了不行么!”我说。( t! D- j; S& Q1 o% U' r

) M& j) u" {0 {: q/ `  “可你还是新人,不象阿生,他去上海肯定有不少客人。你想去,还不知道上海方面接不接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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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8 F% d6 L8 S, V; g, A) H* @  “所以我才找你帮忙啊。”6 K3 H2 f3 U( n& f1 ]4 \4 N% |  a6 ?/ m

1 \% S1 i, e* b# g  经过小郎的推介,上海方面后来算是勉强答应了。小朗对我千盯万嘱,他是向上海方面作了担保我才可以去的,别给他丢脸。* t( q1 \1 G, T1 x# A# e$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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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做三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失笑:这种事还要顾全别人的面子,生活真是不简单!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7

第 五章 第2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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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是晚上时候到达上海的。- M9 C3 A( t/ q7 y"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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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兴奋的感觉难以言语。当飞机盘旋在上海市的上空,我从窗口俯视,只见脚下繁灯点点,连成一片银河,上了车进入市区,经过外滩,那辉火璀璨的景象更令我叹为观止。* [6 h  t# c4 n6 }

0 d9 u' v: v4 M3 e2 I( P9 C- D1 R  上海确实是一座气派的现代化城市,和深圳花园式的建设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如果将深圳比喻成婀娜多姿的美少女,那么上海就是一个气宇轩岸的俊男子。+ X& @4 X/ t' G8 p9 f7 M; _9 z

/ w. C& b# {0 }% u  我们就住在俱乐部所在的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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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感觉怎么样?”阿生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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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 L. V2 m5 f6 r  “我感觉象是乡巴佬出城了。”我边整理衣服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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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让你大开眼界的事还多着呢!”阿生说。; @3 ^- W5 o( G+ q4 J5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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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电话响了。6 ]- l- w" V$ w0 N# }3 a$ ~. y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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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洪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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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生接的电话,听语气他似乎与这位叫洪哥的人十分相熟。- F+ }) f6 V& B9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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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电话,阿生说是酒店俱乐部打来的,要我们去会面。: N* n0 s) X# };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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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告诉我,洪哥是酒店俱乐部的公关主管,负责与公关联系客人,和他相熟了,机会就多些,介绍的客人也会好些,这一次他会不会让我接客人还要过他这一关。* P; r, _. f" a' K2 ~; M

7 u' i- E/ Q/ O, n6 }( A2 J3 q  精心洗漱过后,我们来到西餐厅。$ V+ @/ E8 K' }/ u) G4 g* N

* G, N* b5 Y/ T8 f  洪哥已等候在那里了,那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可见,也许是职业的需要,西装革履的打扮倒也显得他蛮有风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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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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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f) L' Z) e% \. e9 {3 B3 S4 o  阿生刚坐下,洪哥便张开了怀抱拥住了他“这么久不来上海,还以为你上岸了或者是不想来了”2 |1 v( F2 V# b9 w* {3 w6 ~' e

, g/ k6 r5 X! n, {) F) i9 d  “哪里的话嘛,洪哥要多多关照才是”阿生乘势倒在了他怀里,投怀送抱是最能讨人欢心的。0 h5 ^+ T  N  ?5 s

5 A9 |9 q6 N4 |- I" h" J9 ?9 ~  洪哥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将目光转向我。0 s( R/ v* w+ z- u/ _* d; K

, g, N( ^$ m0 b- p; s: _  “这就是你带来的阿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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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头到脚的将我打量了一翻,问阿生。9 v9 |% F4 y2 W* i, ^2 Q% x4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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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阿生的意见,我穿了一件紧身的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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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3 ]8 T  D  “对啊!”! h' n5 u$ z6 t5 W4 V) X5 x5 F! F( J&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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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示意我坐到洪哥的身边。0 k/ a& [& f6 b

) |9 D8 R6 N8 Q  “洪哥,请多多关照噢!”我坐过去,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上。' W/ a2 h4 @  l) H- s'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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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阿生告诉过我,在洪哥面前一定要表现得大方、开放和热情。' ]- f; D+ O0 ^, b8 p% a

/ @- R. h) q2 @+ P  洪哥拉过我的手摸了一下,还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 O( y8 X# u! L* ?0 }: T

/ {2 j1 q9 m, J7 v' `! M  “还行吧”他说。“会接待客人吗?”* |7 L( z- I8 S7 p: r

/ g$ k$ Z- X6 b/ q; y6 N, G9 H  “放心好了,洪哥,我调教的你还不放心吗!”阿生为我说话。6 x* `9 t5 w7 K$ y( P

: D4 @/ g6 ^% ?5 U3 O  “好吧”洪哥吐了一口烟。0 r& N/ }( \. d2 e( _

$ c. ^$ Z% [. _0 Y1 j  “明天晚上,何先生会带一个人从香港过来呆一星期时间,你们俩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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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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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何先生就是冲着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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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A1 D: p( O* R  看来那位何先生该是阿生的常客了。0 \# ], D: d0 I; j2 P

& S4 s7 y, l- s1 \6 Z, l7 f  “那我接他的朋友好了,何先生就让Sam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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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k- n4 g' H  “怎么,何先生对你那么好,出手又大方,你舍得让给别人?”) Z( z2 T) o2 N4 a5 L

* p2 w( s" l* Q' }  “多认识其他人,多一条路子嘛!”" t4 Q( L5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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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自己定好了,反正他们也是一块来,只是得给我好好招待就行了!”2 G9 G8 B- L, p( e9 U

( w* i. i0 p2 k  y# s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同时也在提醒着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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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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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去洗澡。0 p0 n( O: g/ i

- _- {9 I! ~; w/ L* p  从洗手间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我坐到窗边的沙发上用干毛巾搽着。1 _. z- |8 f, T1 D+ }& }) c, [
3 v( g8 Z+ h% F/ _, }
  阿生靠着床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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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拍的,很好看。俊男美女,全是模特儿的身材”" {8 Y  M3 S2 s6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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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我推介。" s! L) a( B' U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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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看电视的欲望。1 W+ e4 P; J  c6 G( ~3 T! N.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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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帮我?”我问他,我在想着刚才在西餐厅他和洪哥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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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8 q, H  l6 J6 A: u. s7 ^  “帮什么?”他看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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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8 }; N0 s. k8 y# m  “你和何先生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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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f' h& i0 I; H  “哦,何先生,那个香港人,对啊,很熟,是熟客。在深圳认识的,不过他很少在深圳的俱乐部出现,反而来上海的多。”, G5 \0 e4 b  Y, A" Q* `3 H

4 p2 n, ^* x9 \  “为什么?”我觉得奇怪,一个香港人来深圳这么方便,偏要跑到上海来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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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S. V( k0 {; l  “可能怕在深圳容易遇见熟人吧!有钱人什么都不缺,就是寂寞空虚,想去玩又怕被发现,要不然在香港也可以玩啊。来上海之前我就知道要接的是何先生了,刚才只不过是装蒜而已,要不然才不敢问你来不来呢。放心,何先生很好人,通常只要和他聊聊天,陪他逛逛、玩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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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h( A, \) r. F/ n) W  “所以说你在帮我啊!”/ ?" ]7 s* E. Z, [4 `

- P+ b! c  s" _4 B  “两兄弟说这些干嘛,说不定那一天我要你介绍客人给我呢”阿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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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P- |8 s9 @  我兴幸遇到了阿生,特别是在这样的景况中,否则我不知道我将会是什么样子。+ R0 T& Y! e) l$ Z0 @3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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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种预感”阿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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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预感?”, Q# h6 v. o% I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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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先生一定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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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那我要怎样感谢你才好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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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 ]- A- Q9 Z4 Y( }6 u  “啊----”他故意寻思状“那就以身相许吧!”' q4 g5 _+ d% a& P2 `

5 R8 r% F0 H6 g7 J: m7 l) _2 ]+ l  “死家伙”我拿起身边床上的枕头向他摔过去。& S: W" K3 M& W*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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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阿生,我可以把他当作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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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外表有点洋气:微卷的短发、高高的鼻子、分明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他不大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感情,加上他常常嘴唇轻轻一抿,便会露出一个性感的让人想入非非的笑容,因而总给人一种轻佻的但又不可抗拒的感觉。就是在他这一副不羁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如此深情的心---他对爱人的不离不弃,即使成了植物人,他身边的人都为怕麻烦敬而远知的时候。! k, z+ W' T- M# b

2 o0 E( l' T. r% g3 u  我总想模仿他的笑脸,期待也能摆出一副迷人的面容,可惜没那条件,不知在镜子前学习了多少次阿生式的微笑,恐怕连嘴巴也抿僵了,最终还是觉得那种合着嘴巴轻轻一列的傻笑适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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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N+ F0 h' ?  阿生让我想起在艺校读书时暗恋着的一位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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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上艺校的第一年,他则是即将毕业的应届生。艺校里的同学其实都长得不错,是他那在看着人时似笑非笑,甚至带点反叛味道的眼神深深吸引了我。我暗恋了他半年,上课下课都故意的从他的教室经过,希望能看到他或者自己能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期待着发生象电影里的情节:我匆匆从他的教室经过,他刚好从教室里跑出来,我们撞个满怀,我怀里的书撒了一地,他歉意地帮我捡起书对我说: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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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a8 f; s. \4 j* k; M) q- \  我抑制着慌乱又欢喜的心,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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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们相识了;然后我们一起在校园嬉戏、漫步、热烈的相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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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电影里的情节一直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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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I/ s$ l; Z% Q0 C  而我始终没有勇气主动做任何事情去认识他,再半年,他毕业走了。这件事成了埋藏在我心里的回忆,那种一厢情愿的感觉如今想起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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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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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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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1 E& n' l) P# u9 I# k2 f3 ]3 W3 L$ q  阿生叫我。9 n9 V  d/ ^- ^. u) R! b" W5 T* `

9 D; r6 c% b+ O  b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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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Z% ^5 _+ g  d  “我看你是在想着那些事吧。别紧张,放自然些就好了”9 H- z) E, K/ D) _, A9 L*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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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怎么自然”" M* H5 M& S9 y& r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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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当作面对一个需要你陪伴的朋友,这个朋友需要你安慰、需要你开解,只是这个朋友可能会要求和你做爱而已,但这个人是你朋友。这样你就会自然些了。”* Z6 A3 d6 ]1 W6 B- e& S2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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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的经验?”- C( h" H& Z' V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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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们不但付出金钱,也付出过感情,至少在那一刻,即使是短暂的、不真实的。我们做这一行,别人付了钱而你也接受了,那你的责任就是要让他们欢乐,让他们满足。也不是什么经验,这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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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j* |/ g9 e! |  我不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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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u" r) @$ i+ Q. D  因为我不敢想象自己迈出了这一步之后,我将会变成什么样。我的灵魂、我的欲望从此会被金钱所迷惑吗?也许我将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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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从床上站起来,取了衣服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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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d' |. m3 ?  A( x" O! A  我打开冰箱取了一罐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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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4 ~' e' \& ~, \  我喜欢可乐,却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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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郭富城?瑞奇马丁?王菲?还是珍妮杰克逊?. P+ s) [3 _8 G

5 C- Z8 B9 s" R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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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8 Y6 O- R. V( i  只知道喝着这种褐色的液体,仿佛也沾染了明星的光彩。看广告中的郭富城:雨中奔跑的姿势多动人!而王菲:天空翱翔的姿态多美妙!----这就是可乐的魅力,连这些超级巨星们都为之倾倒,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只不过让他们真正倾倒的是不菲的酬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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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辈子要做明星!! y- Z7 }# ?  {" ~7 g

+ q3 B2 ~) g- U5 @. `  b# u  下辈子的事现在是管不着了,想想明天吧:明天,我就要开始另外一种生活,而这一种生活的开端却是开始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和发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客人身上。& U9 n# k% U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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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乐?" O( l; B4 Q4 };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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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着手中的饮料,口里溢满着淡淡的的味道。4 u' R  v) s5 g$ O2 Q. }/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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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甘心,谁知道明天要见的客人会是什么样子呢!粗鲁的、恶心的、还是温雅的、斯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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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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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敲着浴室的门。9 }9 ]* [: o& U7 t1 },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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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N8 g% R# i  E%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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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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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6 [, g: i+ ^+ D1 `$ G  “进来吧,没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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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R" G' }0 A" T% @  我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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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V. R" o- J  阿生正站在洒水器下洗着头,热腾腾的蒸汽充满了整个空间,我站入浴缸,朦胧栊的立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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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洗一次?”, ^% [$ a/ U6 ?5 k. m1 c

' g" y4 a! X0 \- f" a6 G2 z  阿生冲我笑了笑,展示他特有的笑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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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W. x9 P" C0 T  “你想要我吗”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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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7 J! n1 t, r+ z  a8 o5 q7 {  阿生不语,拨开脸上的水。, N) N. E- w: \! ~$ S! ?  ~

: n2 x: z0 w' C  然后他的眼神变得好温柔;* R4 a) S2 a0 I& a

, L  C8 i4 n' y5 Z! E& V  然后他拉起我的手让我进入洒水器下,我被热水洒湿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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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2 M4 M6 P1 h  然后他搂紧我、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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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5 A- F2 A! d7 b

6 W, B: N- G- ], \( B  记得《美少年之恋》里那一幕沐浴戏吗?) r, X* s# P6 l( o; R

' M' L5 i2 o  o* |( K  就让我这样开始吧!就算坠落地什么也不剩,就算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已经没有退路了。6 v# s" g9 b1 X/ A. Y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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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章 第1 回6 b1 ^$ A! T' q# b+ ?

: K3 \9 |% m- _/ ^" W& j; b+ c5 s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就发生在我的身上了。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N$ M# n3 D: H, K: q& C: ]) X
3 w. t8 V- F4 _, Z- p
  这是他在酒店定住的房间,一个豪华套房。5 x  _  v$ n3 X0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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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软软的单座沙发上,脚下踩着奶黄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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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在窗前,背对着我看着窗外。3 n9 X8 w6 [# r% {- x

9 E- t  U9 V# M8 S0 E  此时,他的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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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0 `* o- S* h/ q$ @: I7 V  我不知道。! d0 \! \+ r3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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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燃一支烟。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9 h- d9 J)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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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8 n' C5 P! H. i8 B6 g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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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我是讨厌吸烟的,连别人吸出的烟也不习惯,所以杨康从不在我面前吸烟。可是如今我竟也吸起来了,也许是在那段日子里,在推杯换盏的欢愉中自然而然的习惯了烟雾缭绕的环境,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吸烟----床都可以上了,吸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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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7 Q+ o& _3 z# K  所以说,一个人要转变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B' ^/ u' b# F; _5 ?4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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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的背影。9 i% s- Y! \; y3 f) n' L6 j, H

% q: i* c* d) v( S  他的瘦高的、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背影很好看,$ T# r3 w3 n0 g$ U( h

2 h$ m. R, _# @4 T# }; m5 P0 Q. s  我不记得刚才我是如何默默的跟随他走进这个房间的,只记得我和阿生在约定的餐厅里见到他那一刻,我的心情是那么的复杂、那么的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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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4 \) F& p; C7 v  但我很快恢复了平静,因为我清楚我此时的角色,以及我这个角色所要担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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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的应变能力不强。: B0 J$ n3 F5 {4 F2 t5 ~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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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何先生”我大方的向他伸出手。
9 a2 ~5 Y8 t0 r( ~+ p. S
$ p$ X- A2 t! k" G$ a& @5 C  “我是Sam”% M* h" U( Y3 ]9 Q, I

: c; E. q' v% g9 e  t  他倒是显得不知所措,也许他比我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0 i3 d- Q/ w: `

5 a+ ^. R2 y) ~4 z. p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意外!- |: S. }, @; `# v( K

1 J) L& D: D9 d' V4 d6 g2 F8 d' {  有那么沉默的一会儿。有人说:有些人沉默是因为不想说话、有些人沉默是因为不善说话、有些人沉默是因为不懂说话。我的沉默却是有些复杂的:我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我沉默了那么一会儿。
' t. g/ z8 `8 s
! T, `3 J4 u. n5 j# h! s( b  “我们去你的房间吧,好吗”我为他解围。. F; H1 p3 d  h! m% U# c8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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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假如这个时候弄不好,场面虽然不至于无法收拾的地步,但尴尬的情形可想而知。身旁还有他的一个朋友和阿生,我并不想在这种场合彼此僵在窘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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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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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Q, }) X: L* d" G& u  阿生在一旁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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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陪袁先生好了,免得打扰你们”8 m9 e( S8 O# F0 R. l, f: x6 G- |

1 R" M$ N1 t: C6 i# e  和他同来的港客姓袁,一个比他还大一点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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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阿生和姓袁的并不知情。4 d* H/ s4 j$ o0 Z; ^( j/ x
* f( m4 T( ^; p% d
  如今,我在他的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烟雾从我嘴里冒出来,一圈一圈的。1 g4 Y: U2 @7 U. t2 k% e- t* ~

- ]; [3 L6 Q  i9 z2 V2 c  看起来我是那样的自如、那样的镇静,其实我在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稳。: w5 |5 H* ^2 e( s'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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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他转过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4 R# w& T9 [, ^( {! q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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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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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向他喷了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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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T7 `7 F( o6 B  “你不也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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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Z( `2 t" T$ }; n7 o  Y  原来我所认识的并且有过一面之缘的“杰米” 就是“何先生”, “何先生”竟然就是“杰米”----多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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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怪不得我第一次在他的婚礼上见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k" A, E) e" L8 \
6 Q! e" x3 \4 i& m0 B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然后有人问:5 K5 b2 D8 O;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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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进来吗?外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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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0 ^* X9 I) r  “请进”' ~- R2 t6 q- y' x

, l; W' l/ t5 w3 _3 R) ~  我自作主张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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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走进一个托着餐盘的侍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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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先生,您要的红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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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z" @. f: q4 A" t+ e5 b  侍应先生将盆里的红酒和两个杯子放在沙发前的小桌上。" x+ F2 L! G0 v, {& q

' A9 v, Z$ w( H  “两位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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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房门在他的身后被轻轻的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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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H( g/ \2 ~9 a9 B  透明的盛酒器满盛着红红的液体,几片柠檬漂浮其中,两只高脚的透明的酒杯高雅的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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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9 W$ y* n  “挺浪漫的嘛!准备和阿生喝的还是和我喝的?”% ~; h" @1 C5 a& W; O' v

( C2 M, I" O; \' S( a  我坐回沙发上,径直倒了两杯。7 H+ j9 J; h, i% Y' p% s- p4 q1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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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然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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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我记得他就只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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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颠倒了主次,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们并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相处的。  O3 ^* p) X; ~. g! q  F& x$ o

8 v. @4 m1 L3 I& O  “我洗个澡”我站起来----其实我已经洗过澡了,6 {9 y) B. ^. R: ~$ K4 |4 Q) }

& I# z, G# y+ ^9 u  我找了这个借口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让水流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然后一**股坐在马桶上。
9 T) z( g! h! C( y2 ^- e2 y" G; @. u
  我所面对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我认识的人,而这个我所认识的人还是我的朋友小芬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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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洗了把脸。# Z' u; J5 s  g' x$ i

. A& G0 m8 ^# Y. d6 @! {# {& c7 D! r  这时候的上海,天气已经冷得可以了,但酒店有暖气,感觉还是温暖如春。' i$ d8 V3 j! m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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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关上水龙头走回客厅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件浴袍。6 X* u/ X" C# w: ~' R
1 `  ?- l* s& r- d2 ?
  杰米(不,或者应该叫何先生)坐在长沙发上,桌上的烟灰缸多了几根烟头。3 Q' B( L: [$ l" E/ L+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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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到他对面的短沙发上,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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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H+ a& Z- o  “我洗完了,你要洗吗?”1 V  b3 \) Z& L( }

/ |7 \& P: ^# q4 [0 A% T# }  “我洗过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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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  @3 p$ @" T- g- X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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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a" @% j3 v( ~  ^9 n  桌上本来满盛的两杯酒只剩下一杯了,我端起另外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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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酒杯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4 N+ G. W) [! f) a: m

( N. S: {0 G/ ]3 S/ Z7 K' r' v  他一脸的寂寥。# k$ e- J* M" R7 `1 q% K$ [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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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工作怎么样?”4 \. ^& f% c* I  m( z

0 ^# w; X# ~+ H' G8 i5 H  我记得阿生的训导,要对他如一个需要关心和安慰的朋友,但此时我不愿意再提及我、他还有小芬之间的关系。% Q* }: }- U% M+ M8 Y

- b& J  K; X: ^( Y  v# q2 J, V( Y3 |  所以,我找了个话题。& ?) m  i# z. a7 H

' L* Q: d+ h$ n4 f# n) S  “挺忙的,上次和你见面回香港后就着手这个和上海有关方面合作的事情,这次和我的拍挡来上海的主要目的就是签合作协议的,然后顺道玩一玩,没想到会这样遇见你”. f! q3 O" V3 f0 g5 }2 O6 I8 U- ^' s) r

& X( N( ]* g* w. ^2 v2 [  我也没想到啊!生活就是这样,到处充满着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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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议签好了?”) i3 O; W5 z: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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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签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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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应该祝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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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两个杯倒满了酒“先饮为敬”4 z+ |/ C3 v  L+ P" ~;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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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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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随着也将酒一饮而尽。" ]6 b, n8 a-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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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们沉默地低着头,烟灰缸里未熄灭的烟头在冒着余烟----烟和酒,一般男人的最爱。1 S6 M9 {# g! U0 P

7 t( i, d/ v4 N8 `( E3 @7 @  也许他和我一样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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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就发生在我们的身上了!# s4 F. ]  s, v% @

: O5 E" w6 M6 d9 I/ X  “冬冬,说说你吧,可以吗?”. V' B% y7 K+ a2 Q& E7 k- i

" V* B! O7 w- M+ V/ X5 @  他继续点燃一根烟,然后坐正了身体,那样子仿佛是将要倾听一个期待已久的故事。1 n( Z, _. \- p, W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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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可说的”我玩弄着手中的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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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3 ~" A  A8 m* `8 _  “一个农家的孩子,至小父母离异,后来考读艺校,毕业后来深圳打工,就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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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对自己简单而真实的概括。3 r' K3 L; v; {/ Z0 y

+ x: l; r% n% B3 L5 {  “那么,你为什么会进入这一行?”9 m$ r: h, ^+ S; j1 v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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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吐着烟,一团团的烟雾在我面前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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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什么”我冷冷的说。我觉得没有必要向他汇报自己的这些事情,他算什么,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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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j9 Z& m: p* y3 u- Q0 u6 Q  “你是花了钱的”我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我该怎样伺候你呢!”2 w( B$ ?& I- J& j% S; r+ H& B% F

0 Q* K. `- [. H, z6 m7 s4 ^  我将身上的浴袍退去,露出赤裸的全身,如一座塑像般伫立在他前面。算了,反正我已打算坠落到万劫不复什么也不剩的了,就在我决定来上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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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我这突然的举动他显然有点措手不及,他将我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目光温柔,他伸手轻轻的抚摸我的手臂,仿佛重见一件失而复得的心爱的物品,幸喜着再次拥有。
* F4 p( P1 P3 M$ z/ b8 J4 G5 c, e0 L* u8 T( j' Q( }
  他会如何处置这尊塑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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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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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F& d; K+ @# R* y  “穿上衣服吧!”  P2 U+ u; _8 g: U1 j#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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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捡起地上的浴袍披在我身上,半响,蹦出一句话。9 {4 m3 o4 b0 r+ B: u; 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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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像一动不动地披着浴袍,无地自容!有些尴尬、有些不忿、有些委屈、有些不解,这家伙: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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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裹着浴袍,一刹那不知如何是好。" Z2 N2 x3 K# Y

- ?3 n0 t, O3 p  我只好闭着眼将自己重重摔在沙发上,如果说我刚才还有那么一点傲气,那么我现在是彻底的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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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9 d" w  r7 A3 k# N3 `1 v  ---  ~7 b* r. I* d; |/ {

" t( l4 t2 t* D& j5 j  ---
3 h4 V9 J  L' N- u
) T0 A& _. G5 Q  那是一个漆黑的世界,看不到光源、听不到声音,而我,就赤足狂奔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
2 J" u4 X" q7 E  F: r
1 x8 L/ G( u% S) |+ C6 P, |$ N" s  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 @* N5 i& S7 f9 M/ `

9 E1 C; p  J8 k! k$ _: Q  我一阵恐惧,于是我狂奔,想逃离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 i  U5 d0 c$ {" g

) o; }6 E5 ^! {1 W3 H$ c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奔去,就在绝望的时候我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于是我拼命向着光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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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我看清楚自己,我竟然是一丝不挂!/ w! T5 Z! N% t0 v5 O" w% p
5 {( v9 ?) Y* j$ p, Y& q# L# B
  而我的面前、光明之中,几条盘坐着的大莽蛇正张开了血盘大口向我吞噬而来!那是一种欲望,一种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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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v6 D& X$ \  y5 P( C- l  我惊恐万状,大声呼喊起来---" t6 |! i- M' d/ |) ^( O

0 d# @1 K; R! x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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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a9 B) _9 K+ T" A1 d6 Q* o+ a3 j% y% C7 w+ `
  我一头扎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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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5 P9 L0 y$ j6 m5 F5 B3 |) D6 d  呼吸还在急喘着,心还狂跳如鹿,额头还渗满了汗。
" }5 T) z7 |* ^) @
( D$ @4 h9 t3 N  原来,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恶梦!- \  g  Q. U6 k9 T! c

( h; t! u) ?% P2 d1 e  床头的灯发着微微的光亮,我看看身边,杰米不在。
% |; w* k& K+ K
* T' B  D9 k8 G2 j$ e9 e# w  我稍稍平伏了一下呼吸,觉得喉咙干燥,从床上下来,披上睡衣走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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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一片漆黑,打开壁灯,杰米裹着一床被子睡在沙发上。
  b9 T6 s3 X& [0 b; W# u5 G2 J, N% {* A& A0 d! g
  我走过去,杰米那轮廓分明的脸在微微的灯光下显得有点孩子气,他呼吸平稳,甚至还有轻轻的鼾声。: X- X6 @7 L5 S, P+ {# a0 C

) p# Z3 J+ X% d2 J7 @+ ?+ }  他睡得挺熟的。9 s0 j1 b" @2 C* ]. B  k9 ~
* A! X4 Q7 `$ u8 {* p' x6 ^2 l: I
  我倒了杯水,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取了支烟,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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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我注意到桌上原本没有喝完的红酒已杯空酒净,烟灰缸里一把的烟头。
4 y, I9 T# q+ P# r( H  ?
: G" k, p2 ~, E' C. a* T4 j- ^  我也不知不觉的学会了吸烟。4 t6 ?9 a" v! }8 N6 m! ~
* M) l7 E# c4 A6 t# g! d
  不知不觉的习惯了娱乐场所红男绿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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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不知不觉的开始了这种我曾经以为不能接受的职业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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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业?我竟然把它视为一种职业!( n+ X& {. f/ }% T& N' k: I

3 V& j2 ]2 A+ d" ^8 Q: R' b6 A' \$ [, K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我的烟,杰米动了一动,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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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挺好的嘛!”. `/ o3 h0 x8 {7 b* z8 W: ?5 E

3 ]4 |& x* K2 w7 A9 f, v$ o  “你怎么会坐在这儿,不睡了?”他坐了起来,抖抖头,也许脖子睡得不怎么舒服。% [& n8 X" R% |( `

; ]/ [) K4 [6 f( e  “口渴了想喝水呀,你为什么把酒全喝光了,我现在想喝也没有”7 u" ^4 C7 x: D) k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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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其他饮料啊,要不我打电话叫他们送来好了”. R0 @( h, k  Z& d" {4 H

) }7 r* u0 y' i5 k  “几点了,还叫什么,睡吧,明天再喝”3 ~& U" I* `3 T' N, R
" o; ]& ~  w# N; e. L, z
  我喝完面前的水,熄灭手中的半节烟,站起来向房间走去,他却依然裹着被子傻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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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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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w& g) J( f0 s, z0 A" q# e* h  “沙发很舒服吗?”0 i' b5 m$ J2 C;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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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可以呀”6 O! W3 A0 [" g. i1 A" O
5 O0 D/ e7 `3 _+ w# G, w
  “比床还舒服?”
6 _" \: B+ M3 ], |" U9 z: K) v+ X" G. f8 f/ f* @
  “那当然没有床舒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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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不跟我一起回房间?”2 U, i% p  M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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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和你一块睡?”% `0 w8 T9 W/ d/ G
' V) i' T3 N- }7 R
  可以听出他既怀疑又惊喜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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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怕我非礼你!”我转身。4 |" L. W+ e+ F' l
8 d7 a) M9 R) N
  杰米已经抱着被子站了起来,看他睡眼惺忪、头发凌乱、一副期待随时出发的样子。
8 W& c) n- ~# d6 h) e
) ?" j- K" V- L  我忍不住想笑,这个男人,挺可爱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8

第 六章 第2 回
9 F$ L, I# i- i6 y- s! @$ ~+ c
* w  T" Q$ f3 t# P0 d( U* {  上海的冬日飘着灰蒙蒙的雾霭,懒洋洋的。, H* U3 `9 c$ f. P. @5 @% H% z8 m; R

1 T" l6 n; _# }+ `- ^  南方的深圳此时还是温暖如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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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7 ^( m. ~2 b8 O# \* l- b  象这座城市的一个女作家所说的那样,上海是一个美得不一样的城市,有成排茂密的悬玲木,竖着美而无用的烟囱的小洋房,还有屹立了近百年的外白渡桥------现代的和古典的胶合在一起,甚至连人类,城市里出现的一群摩登的另类的人。这座昔日歌舞歌舞笙平挥金如土的大都会,如今的的酒吧仍然沿袭了十里洋场时期的感觉和文化,以及那份显赫一时繁荣万般的骄傲,它无处不淋漓尽致地发挥着中西合壁的风格。而我最大的感觉就是上海人绵绵的品性,连谈生意说话也如谈恋爱般温婉得可以。' N* i; U/ X. M* v) U/ Q; K2 i

- S7 |3 d( i- G7 d6 e  这大概从他们的饮食中可以看出一二来吧:连饭菜都是甜甜的,蜜腻得可以。7 s% S- x+ t" O* R$ w3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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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四个人,就安坐在这样的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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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n" s' p6 A1 o/ Q  这是一个同志酒吧,清一色的男子,看不到一个女生。
1 J5 H$ M* q6 b( p. d
& l& B. O: L6 l  音乐缓缓传来,灯光温柔的洒落在四周,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造出那“月光如水”的感觉来的,人们浅谈低诉,一切是那么的舒坦和自然。
" b/ E# N4 M5 g; Z' a
" P7 |4 D) S6 a  旁边的阿生和袁先生在窃窃私语着,不知姓袁的说了些什么黄色笑话,逗得阿生不时大笑,两人相谈甚欢。" c; T1 d! {- r. {

9 O: ?* n# L5 k7 k  杰米坐在我对面。
% p. ~5 r' }. h6 ^$ s& F( x1 M' {  g+ @3 G6 l1 |, ^
  他吸着烟。烟雾和光混合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 `8 t9 r$ h' h. L, x; @: T

4 ], @: Y! `% p8 y  他在看我,我知道。$ j& s2 R; _; d# g

, Q1 h- a% @- o( z+ [  我低着头,拨弄着面前的咖啡,它在勺子的搅拌下一圈一圈的转动着,徐徐的散发着浓浓的香味,我不由深深吸了一口。
' }+ e6 r7 T! P
" C  C8 }0 M: n) P( Z- {  阿生暗地里轻轻的用肘碰了我一下,我知道他在暗示我要主动和杰米说话。0 _/ \1 ?. W1 E& `* r0 p3 i
: {0 Y4 z! o3 b! F
  这时候音乐转换了,是英文歌《人鬼情未了》。
; X) G3 Q! u1 j
' B6 X# N0 }) e: q& _) R+ T. i  这是我致爱的歌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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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请我跳舞吗?”
( W2 e7 q% a. b# H. m, K2 t  U! G% M2 ]
  我看着杰米。3 d* X9 l& ~# @9 o: w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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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算是我邀请你,还是你邀请我?”他吐了一口烟。$ e) k! @(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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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你邀请我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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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挤息烟,将烟蒂放入烟灰缸里,然后起来站到我身边向我伸出手“有请”2 e: P2 _$ d, q, v- D( K- C* v
( z3 \$ v' ]3 i1 i, k" ~/ }
  舞池挺大的,也许时间尚早,跳舞的人也并不多,只有三五对共舞着。1 o8 l1 Z/ H' g( Q6 M
1 X% p* ~; _) S$ s. t
  “靠近点,我跟你讲个笑话”* v0 W8 l9 _0 J  R. |0 u

$ i. C" Z4 L7 X# n$ p& \' K  杰米在我耳边说。
9 \5 e  M* E% d+ T
0 v/ B: `- i0 Y/ V  没等我作任何的反应,他搂着我的腰的手就轻轻一的拉,几乎将我拥在怀里。8 q& @- k7 \* ~

$ Z. H9 l3 k, \. B4 V8 `  “几个刚认识的人在相互自我介绍,大家都介绍了自己的姓名,最后一个显得很难为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3 d8 J7 G. B4 c# d
' f9 c0 X) X/ B' y2 n: R9 y3 t  我想了想,摇摇头。( ~6 r: c8 M. C0 w: C+ T

- v* i' z' L& x, d0 M/ x8 q8 d  “因为他姓‘交’,‘交通’的‘交’!”5 Y, B9 r, ]" Y" 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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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交’? ---”才说出口,我发现上当了,大笑,捶他的肩“---流氓---”4 c5 K& j9 ?. {- {5 P: n

4 X) x% V4 y$ }1 N* _- }. y  “嘘---”他向四周看了看“这是舞池,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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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你答应“性交”!”他简直一无赖。6 f; S# R( i5 y*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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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靠得那么的近,他的目光、他的呼吸此时是那么清晰,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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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6 z0 V" e) k. z9 J  “把头枕到我肩上,好吗?”4 b5 B: W9 ~% y2 V9 Y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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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抗拒这温柔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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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演绎着一段隔世情缘的音乐当中,我感动的搂着杰米的脖子,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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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鬼情未了》之后,瑟琳唱出她经典之作《My hort will go on》.* T4 s; |! m. `- B

$ y  \3 b* [9 z9 t# h: e  这时候,舞池渐渐多人起来。7 `" |) t: K2 w

* x: N. j( L6 t/ {1 T, w( ]/ \& p  大家都不愿意错过这浪漫时刻。2 [, l+ O) t/ A

+ w% t; }$ f; Q8 u( h4 W( E  我不愿意离去,音乐继续在我们拥抱的身体流淌,在我们的缓缓的舞步下飘荡。
2 u0 a; W3 q$ E  T  Z
& s# j. E% \9 x9 ]* ^  P  我闭着眼睛,让灵魂飘出躯体,仿佛游荡在一片蔚蓝的大海上:那是一片冰冷的世界,海上漂浮着巨冰,Rose在哪儿?Jack呢,天空阴沉沉的,海洋望不着边际------' E5 w8 E  J8 |( v

+ C* w5 e3 w/ ]: |8 X; g  “冬冬------”( n: @6 R; x  l, c+ y
4 z& C. l- v. Q# _0 X4 l
  有人呼唤我。不是Rose,也不是Jack。
6 ^4 u; B) V. U! M  [1 h) x# h9 ^: T9 k4 N2 B
  是杰米。: `2 }: }0 e7 `, m

1 e" E/ c- L( y% F$ {1 z1 E+ j  我从遥远的国度回来,睁开眼睛,《My hort will go on》已经结束,跟随的是一只我不太熟悉的舞曲。
& K' k4 ]* t/ s/ V8 k% @# ]; A. H
# _# a7 Z% A) D9 @6 ]( \  “还要跳吗?”! }( {2 g. y+ y0 |. B9 Z$ e

+ J9 k4 a; E& P  S+ T! [* {- s& U  “不跳了”我说“有点累”2 T! V3 z" d+ h# @8 N" W
4 y- s: e3 ^5 O, ^
  坐回吧台,阿生和姓袁的不知所综,放眼寻找,赫然看见两人正在舞池当中陶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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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寻猎的猎人----酒吧正是一个五湖四海各色人等共融的空间。8 f0 h8 d; S2 ^) ?

- d8 @" }. R5 v" q" ?  咖啡已经喝完。' s. k$ {  L# a% E- R4 {

0 `& w; m' l2 ?& i1 n- f. q" {  “喝点啤酒吧”杰米为我倒了一杯,细心的添上几块冰。
' }# D- {# ^* |4 T! U$ _( p2 T- l6 \4 @' N% P& W+ s. i
  啜了一口,想起刚才的笑话,我在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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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y7 Q+ m2 [6 }  另外两人回来了。) t5 b3 P1 v4 |( a$ _: W) P

; |" \2 k7 u4 \4 I- R! f  “好家伙,仍下我们不顾”我借故生气壮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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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n3 _& J. r  “你们可是先仍下我们的”阿生也理直气壮。+ ^* |! T4 m1 S/ r: J2 d  D3 y

2 v$ j7 o9 I4 H5 L  喝过几口,阿生建议玩点什么。) _1 h' {" x- v' P4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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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骰子吧”姓袁的提议。6 R, d8 z) A  G8 w6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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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好规矩---输了喝酒半杯,不许别人替喝。招手让侍应生送来四副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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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r0 ~0 q0 R3 H0 B  这是一种需要参加者善于捕捉对方心理的游戏,我对这游戏从来就是瘸子,或者说我不善于蒙骗,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知喝了多少个半杯了,我只觉得脸夹发热、脑门发胀,眼前的景物已有些许的模糊。! u( }" W, ^; O; g: n6 Q

5 |4 c) `5 x# n/ ?1 J  “喝”我举着杯,仍然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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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4 g1 H, @' K, h% j  有点象《重庆森林》的感觉,镜头模模糊糊摇摇晃晃,里面的人物面目不清。' F( x( F) w  P-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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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金城武吸完最后的一口烟,扶起我。7 w5 f& L, {$ W0 g( p6 D9 x9 H

) n9 a6 o: e7 S! Z) x* B  “我要喝,我要------”我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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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g* L& @! u& X0 @" m; @' Y  “姓‘交’,哈,你姓‘交’吗----”我对一个抱着我肩膀的人摇头晃脑。& S5 Z$ O6 |6 b9 x

# \3 I9 }# E9 c0 H  “你是谁?”眼前的一张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哦,你是金城武!我说,然后大笑。
9 |* V9 E& ~/ ?5 y9 X: n9 a4 z5 r8 [
  林青霞在哪儿?那个戴着墨镜穿着风衣的杀手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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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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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3 d, G' |! J4 T  记得《重庆森林》里金成武在酒吧爱上的是做杀手的林青霞---一个很酷的杀手哦!5 f1 q/ q* w6 ~/ o2 w1 p" I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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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吻我,从我的肩膀----不,好象是脊背开始吻下去的,一点一点的,痒极了,我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d' `; d; G7 i7 b1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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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金成武耶!% X1 ~0 e/ d8 A% l5 y9 }( K0 J5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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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地方?有一张床,软软的好舒服。好象在哪儿见过,对了,是《金枝玉叶》里张国荣和袁咏仪睡的那一张。, E. b; ~6 Q: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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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不对啊!金成武怎么会和我躺在《金枝玉叶》里张国荣和袁咏仪睡的那一张床呢?而且,我对这张床有好象曾经睡过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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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林青霞有什么好,她美丽她妩媚她性感她是大众偶像,可在《重庆森林》里,她也没有机会和金成武上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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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n! k+ [* x3 f  我感觉已经除去了所有的衣物,可是身体怎么还是热得不得了呢,我揉着眼睛,金成武伏在我身上,热浪一阵一阵的袭击我,我呻吟着、身体在一寸一寸的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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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0 v7 F! O' Z6 D  我被透过窗纱照进来的阳光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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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9 f% c* j- P9 R  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就只有自己一个。" l0 |1 i0 U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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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力的甩甩脑袋,感觉头有点重。哦,昨晚去酒吧了,一定是喝了不少,我是不是醉了?昨晚好象------/ k: P/ B% i; H. t0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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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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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g6 r2 P4 c9 M' M: A  走到客厅,杰米正在打电话“没问题------好,就这样------我刚才已经和袁铭商量好了,我们马上回来”4 ?& r- j& y3 J# B  a( X( G) o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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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杰米抬头看见**在门框。* F$ e8 r; R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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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了!”他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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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7 U  a% a5 ^, |; @) C  “金成武是你偶像?”3 }% J/ Q3 L7 t, ~$ j+ m- L7 Q0 N

/ r- K" h! U5 J) h, _9 G- d% k  我什么时候对他说过金成武是我偶像?  ]- M& l* l' J0 z;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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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你一直喊着金成武的名字”/ v3 L+ M!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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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一脸的迷惑,杰米说。! U8 f5 V7 X- x3 \) p1 u4 [) m

; N: c! F& ]" T5 h9 e5 z  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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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O# ?. }+ c4 s0 N, `" c  “昨晚我去了重庆森林,树上长满了金枝玉叶,在金枝玉叶下,有一张床,我------金成武------”我回忆着喃喃自语。" D) q1 ^3 u! o* l% I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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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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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作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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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H: T7 G, ?, O  我打了个哈欠,睡意还没有完全消去,昨夜的啤酒似乎仍溢在喉腔。4 ~: i' z$ s$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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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了,回香港,下午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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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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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u8 a, m5 d+ v6 {  我挪动双腿坐到沙发上。“这么急?”1 }* {1 {4 |- r7 {# p) q

" x9 v4 g) w; u3 a, e2 L" t) U. `  “协议签好了,香港方面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回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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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不必问,他也无须解释的。可是人和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需要一些无无聊聊的话题,即便对于双方的沟通并无帮助,也不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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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x5 O  O) Z4 \! x0 w1 `0 c7 D  “冬冬”杰米看着我“会生我气吗?”- I! O% D8 p5 _1 c! s

. Z# J1 y/ N. g& w7 p  “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轻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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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n! q& V8 t8 e) L  “因为你曾经把我当作为朋友,因为我是你朋友的老公,但是----”" r; m2 ]  Q5 J$ A$ p6 f# @( c

  K5 R& k8 a/ \" Y  这世界那有那么多的气可生!如果我仅仅是因为这些原因生他气的话,那我简直是在跟钱和我的生活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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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 t- Z; z3 M0 b  “你们什么时候走?”杰米换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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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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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不知道这一次来上海除了这个任务外(对我来说,这就是一项任务),还可以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况且这一个星期还没期满呢。我的明天或者下一刻已经交给了别人安排,自己无法掌握,我能把握自己的还有什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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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2 h& x6 h, s4 R1 c9 f6 D  电话响了,我随手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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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u& N4 p  a; G; y  是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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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下午就走了”阿生说。6 G: O3 W( F* P; ~6 v
$ Y! \+ j4 _: A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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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b. |3 e, a' F# p" J  “你觉得怎样?”$ j- g$ M! x! s. m1 J# E$ J
' a) y  g( L" M7 S/ O& I* l
  “什么怎样?”) M; i' |* j4 s1 X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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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说,你想不想也一块儿走?”: i0 A;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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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还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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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c* R; j) ]+ x" ?; H0 a8 @  回去还是再留几天,似乎都可以,我何必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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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我们再呆几天,你第一次来上海,我带你到处玩玩,好吗?”, J* n* j/ Z8 g3 T5 X

; ?; N* n2 c9 S1 f9 ]+ J2 r( }: m  “好的”我说。2 w' A. k, s3 W! T, N0 Z
  I- d' ^" V; W; L! w
  只要不需要我去想、去作决定,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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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0 O! l; }! i) Q. d  Q4 s  “问你一个问题”阿生突然神秘兮兮的“金城武是你偶像?”- \. Y4 N) [8 t5 L  S0 p%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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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偶像又怎么啦!”8 N1 v7 c) C3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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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你和金城武上床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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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到了他在电话另一端的诡秘笑容。* P1 m/ A! q1 f8 Y( @& q5 @7 ?

0 ?2 ~( n6 H, }" M; k  “那你和周伯通又怎样?”我不甘示弱。& W; v; R7 Z*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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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急之下我将袁铭比喻为周伯通了。袁铭圆圆的脸,身材略胖,其实没有周伯通的可爱,将他与周伯通相比实在是太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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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n1 ^7 T" J! R  “周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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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3 M8 v( j+ m- b& I) ]  ?  电话里的那一头和我身旁的杰米几乎同时爆发出狂笑。" T$ W1 a+ B/ n(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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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周伯通----”9 Z$ V& Z1 U0 a

* X. x: z! G& g6 P- B) A  “那你以为你是谁!”阿生笑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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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是谁?" `$ k# O. F. X3 s7 B+ y' P+ _

* j8 \0 h; D; r( _  其实我是想过这个问题的。5 l# v/ ?' T; @8 i0 K7 Q7 P' H

4 x% {9 n$ D& c  在盛行传阅武侠小说的年头,我疯狂的迷上了神雕大侠,小龙女以不食人间烟火和飘逸纯洁成为我的偶像,我如她一样爱上了杨过。那时候,我以为我是小龙女,渴望着和神雕大侠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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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r+ N( ]- I  上艺校以后,迷上的是琼瑶凄迷的爱情故事以及故事里的痴男怨女,于是就有了我对一个师兄一厢情愿的暗恋。那时候的感觉,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动人的事!. u' H' J3 b* S9 x/ S# o+ T# G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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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现在,我不以为自己是谁了,因为我知道我可以继续沉迷在虚构的幻想里,可是生活绝不会因为幻想而改变为我所希望的模式。# P1 q& `" y: n/ E4 H1 ?

( ]6 x" I( a2 s% E! W1 T( b( `2 b% ~+ \  现实就是,一切要靠你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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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3 R" s6 X2 Z; W( e6 h  用汗、用泪、甚至用血----7 U6 T% C6 F0 ~1 I4 h- A
 第 七章 第1 回, F3 }5 E9 @(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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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搬家了,搬去了巴丁街。* V% E9 u1 p+ b  P. q  }

* v" K8 t* \8 M9 C+ F2 F5 Y  住在小郎家也差不多两个月了,那时候刚离开杨康,寄人篱下是迫不得已,可总不能老呆在别人哪里呀,而且我并不想每次从窗口看去便会看见我和杨康曾经住过的屋,或者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心碰见他或者“草坪”。; q# N# [: |4 [- J% s2 q" A3 o

! g7 f4 L$ l% g* Q  S$ O+ \# X: [  “草坪”有没有搬走我不知道,杨康没有搬走,我是知道的。曾经几个深夜,屋里亮着灯,我打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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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2 K( G2 H) D  “喂----”他的声音是这样的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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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8 H5 `! |3 I  我握着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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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哪一位?喂----是你吗,冬冬,喂----”! Q  E( G1 o/ J. L/ R. ]* E0 O( x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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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迅速放下电话。  h; I$ n/ {6 d6 P/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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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搬离这里到另外一个地方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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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拒绝见到杨康,但我不希望某一天在毫无心理准备的状况下突然在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碰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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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X/ m' w% K1 Y0 W, _; _3 @  B  不管什么原因,到底是我离他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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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0 N4 B! N5 G/ G/ `4 w  从上海回来后,为了找房子和搬家,我请了两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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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5 d) w$ r9 O  找房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费了一天半的时间,挨个挨个的看贴在灯柱上、围墙上、电话亭、马路边、天桥底或者小卖部的小挂牌上的招租广告。然后照着广告上的电话打去,有几个仅仅是带我去看了一下房子,不管我租没租成一律的收了10元看楼费,房东说那是中介他们管不着。房子没租成,钱倒花了几拾,于是我再也不找中介介绍的房子,看清广告上“免中介”字样的才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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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跑了一个晚上搭一个上午的时间,房子依然无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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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累了,我在巴丁街一家小卖店买饮料喝,然后就坐在小店里继续拨打从各处记录下来的招租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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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环境不会太乱,最重要是价钱合适便成,所以我首先和别人谈价钱,价钱合适了再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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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b$ \7 T+ T9 k! q7 t& p* ]  “----什么?一仟五?太贵了吧----”1 l% Q; [- n7 u% t$ l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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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的态度雷打不动,我只好再打另外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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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楼也不用着啊,房子也不大,一仟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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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还没发工资,赚的小费也不多,以现在的能力,最多只能负担一仟元左右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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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7 v, R5 B$ I* u" c  农民!我嘀咕着发牢骚。只能再找找看吧。+ B; t0 S* e& o; C,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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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付完电话费,随意算了算手里拽着的一堆散钱。5 D8 G4 w+ P( I" ^- b# R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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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你算错了”,我把老伯多兑的五块钱退还给他。虽然每一分一毫对我来来说是那么重要,接下来的日子丝毫不敢多花一个子儿。为五块钱出卖自己的人格,不值得。# O6 Y$ z0 J/ V8 a' [5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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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老伯对我微笑。! v( i/ A! Q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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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什么,生活多么不容易!也不是什么巨款,也许在面对巨款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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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要租房?”5 i( r, R( V* g* N6 p( j8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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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发着愁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店主老伯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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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 g% ~! F% H9 x1 u

" C" {/ v% t' u" O+ |  “一个人住?”6 s' C% J0 p$ N. U3 f0 K

( y9 f; p" J, s0 V, y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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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单身公寓出租,就在楼上,如果你想租我就收你一仟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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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我花了一天半找房子的经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也许就是五块钱的缘故,老伯看我本性善良纯朴,才主动的把房子租给了我吧。老伯的房子还是新建的,八层高,我租的是第七层,单身公寓,一房,有独立厨房、洗手间、露台。9 T- M( [' ~5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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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总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了,当天下午我就将房子打扫了一遍,然后买了些简单的家具及用品:一张软床垫、沙发、窗前一张铺着格子桌布的小圆桌、一个简易衣柜和书架,还买了些厨房用具,总值也就几百元而已。- I" A* E! x8 x
) t! J  ~3 g$ h' k. A5 A/ T+ `$ `7 }
  离开杨康的时我带走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况且还有小郎和阿生帮忙,所以半响功夫就搬完了。然后,我做东在楼下的小餐馆请他们吃了晚饭。$ Y' G$ @3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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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实现了一个目标”他们向我道贺。7 K* \9 f: _' ]. F7 e1 a

' D+ r/ e8 z( D0 J3 P4 j  关于目标、理想之类,我从小就没有给自己定下过什么崇高的追求。小时候的希望是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爱我的妈妈,不要受后母和两个ET的欺负;后来,对父亲的期望破灭后,我的希望是离开那个家。' U1 [# Q) b7 c; u( |; d0 G7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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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不敢希望我的明天会有什么美好的奇迹,不敢奢望未来有什么幸福。但是今天,我看到了我的希望,我开始对生活有了向往:今天我可以自己租房了,某一天我可以买更多的东西,可以象俱乐部里其他的公关一样穿名牌,甚至买房子。; ~7 w+ @% {%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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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_! O, I/ u: o

3 W9 ?0 D0 g3 |; J: y% T2 X* f  我还可以把乡下的老爸接来生活,脱离那个落后贫穷的地方和势利的后母--不知为什么,我对后母有着强烈的报复心理。" y2 u% W- r* m" L

, S2 w. Y2 x" Y4 C: E8 G  儿时的阴影,也许就是这样的根深蒂固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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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L; K) d! z; Y* ]. u/ n  晚上九时上班,凌晨四点下班(需要出台时就看客人而定了)----从上海回来后,冬冬的生活就以这样的规律进行着。
, W2 @7 @% L, T" |( [  p, d7 I# ?
& r. ]8 O0 i4 e( g  他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了,周旋于各种有钱人的的周围,只要陪着他们,满足他们,让他们开心让他们快乐,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赚到钱,而自己只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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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J' v% {4 p3 |  所谓“近侏者赤近墨者黑”,环境潜移默化的功力可谓为不可小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改造,而人一旦越过自己的心理防线,找到宽恕的籍口,就会变本加利!虽然接待客人是多了,不再象以前那样挑拣客人,每天繁忙着一心想着多赚钱,能够赚钱,他乐于不疲。7 {5 e/ {% f' s2 k- k.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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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卖弄风情之余他仍然极少破例放松自己的极限。他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在等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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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0 n' Q5 I6 B  这天晚上十点多,才上班不久冬冬接到一个传呼,他复了电话,是刘威。冬冬犹豫了一下,答应在俱乐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和他见面。: ?7 ~" D5 \. A, `

% b$ c* F0 `6 v  刘威还没到,冬冬选了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叫了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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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交谈的必须品,还是交谈的人喜欢它营造的那种气氛:热气腾腾、香汽袅袅,咖啡仿佛是恋爱中不可缺少的浪漫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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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2 W$ u6 m, |  可是,我和刘威,在恋爱?冬冬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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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3 o  o" @/ p) x4 o: D  有一段时间没见刘威了,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这是自从和刘威发生关系后的第一次见面,冬冬想起那一次的感觉,内心涌起一种异样的渴望,他神情飘忽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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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k  ~  c! H! Y  Y/ J9 H' s- T  就在冬冬差不多喝完第一杯咖啡的时候,刘威才来到。; c; S! s/ C8 Q# W+ R' Z

+ C7 N# G* P0 z$ J: m3 J  “迟到了,要受罚!”- Y, ^6 m: \#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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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如何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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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你请客!”5 n8 [1 X1 R$ W* a# H; E* d/ e

% {8 K* C- D$ K# w; M. g  “就这么便宜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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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w" c+ N' w$ N  刘威坐在冬冬的对面。8 x' @% x5 x( z8 W6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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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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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几个案件,刚告一段落。你呢?前段时间呼你好几次了,你也不回电话”5 Q- L1 L& m( a$ k

3 U- A; k, u' I: Q+ d1 W  “前段时间?”冬冬想了一想“哦,我去了一趟上海,你可能就是在那段时间呼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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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s5 g4 W) w7 e! O  “去上海了,忙什么?”, \. _- n/ A8 g5 J

5 T3 i" q1 Y+ d$ n4 m0 t  “忙什么?咳!要生活,有什么干就忙什么”冬冬喝了口咖啡,然后看着窗外,不语。5 M- M0 L) g0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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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向刘威讲述他目前的状况,即使以前他也是向刘威说做业务员而已。$ b' _) \4 M; g0 J

0 q5 S* Q# c7 z$ i& D( V  刘威是他仰慕的人,而且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仰慕着,他知道刘威对他也有感觉,但他知道,他们之间可以有美丽的误会,但不会有美丽的结局。刘威不是杰米,如果刘威知道了他的真实状况,肯定不会接受的,一个高尚的专业人士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呢!恐怕甚至连朋友也做不成,这是冬冬所不希望出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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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这样隐瞒着。业务员?牵强的说,这也可以算是业务员----推销不真实的笑容、推销虚假的感情、推销灵魂和肉体。' j+ I4 H1 C% s

6 u. L8 Z; h8 j6 B" P, k/ a  所以,对刘威说做业务员不算是一种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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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吗?! s- \) A% j* T/ q) l) A7 ?/ F0 _$ Q

$ b) t0 q. g0 D2 s1 l  刘威看着冬冬年轻的脸,他还是那么的眉清目秀,一个多月不见,这个心底善良、淳朴的男孩添了一份成熟的味道了,这份成熟甚至有些老成,不再象以前那么害羞、一昧的单纯。他本应该安慰些的---这说明他有独立适应社会的能力了。可是,他隐隐约约觉得:冬冬的那一份成熟似乎又透露着什么,他真的成熟了吗?% Q; @) `$ k7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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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担心。+ U+ H- w4 E- I8 j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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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冬冬拨弄着眼前的咖啡,还时时看看手腕上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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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吗?”' a7 f1 D7 L# Y  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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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你呼我之前我就约好了人,不过不要紧,坐会儿吧,没事。”7 D6 W: w  p! k7 q% `

$ i% q, O* g; k' G. R" o# x% g  俱乐部还有客人要应酬,他不能出来太久,冬冬惦记着。! [) ^0 e4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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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能谈些什么深入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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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 D! g9 l- t) k- K% j- j  这是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轻轻的音乐如涓涓流水、淡淡的灯光如朦朦月色、素雅的陈设让人如置身恬静空间。4 r2 f, H+ g1 w8 h,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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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情侣们都喜欢在这样的咖啡馆和酒吧里谈情说爱了。  F$ b; q1 i) z* _' f6 h-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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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刘威挪了挪身体,从口袋掏出一包用小纸袋包装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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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给你的”他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冬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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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5 M( ~! C  “什么东西?”冬冬接过来。7 Y+ x: v; \' ]& E6 z3 F%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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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拆开来看看吧”% E  d* C5 G) 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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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拆开纸包装,露出一个红色的锦盒,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白金项链。8 N! W: X6 Y/ s, X1 i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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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礼物,即使是杨康。他握着锦盒有点不知如何处置。可以接受吗?一定很贵重吧!% K' s4 p, i* q

$ D6 \6 W- k1 v+ `5 G5 R. p1 ]  “有一天买东西,我看见这条项链觉得很适合你,所以买了送给你”刘威解释。+ W" E" u/ M9 o% f) k( B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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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好,没功不受禄啊!”冬冬将锦盒合上,放回刘威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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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p/ F2 N( C  “那就当作我提前预付给你的吧,下次还我一个人情就成”刘威又将锦盒推到冬冬面前“你不要我怎么处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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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Q2 c+ k2 q5 X; i  真是盛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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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这时候冬冬的呼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是小郎,他必须要回去了。! c1 y( B+ ?- B4 d

# G" G4 j, w- P% T  q' u$ ~! o: X  “要走了?”刘威问,边叫来侍应结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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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u2 E9 A7 ^) t9 m  “是的”冬冬点点头“朋友在等我,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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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走吧,我还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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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 M9 Q0 w: {/ g: V* |0 ~7 {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约?”冬冬收起锦盒谢过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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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0 u8 d+ S! ?  回到俱乐部,小郎就叫起来了“有无搞错!让你出去半小时你呆了一小时,我不呼你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在上着班呢,还有客人等着------”象马路边的老妇人喋喋不休地指责着邻居的不是,冬冬觉得有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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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2 G8 d2 {  “好了,这就去”冬冬换回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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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8 T% v: w6 w4 v5 z' S1 y  收到刘威送的东西,冬冬并不觉得如何的高兴:他为什么要送这东西呢,是为了上一次的事情作补偿吗?冬冬惴测着刘威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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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g& g4 q6 Z1 q$ q  这算什么,把我看成排在渔场上任人点评,看上了可以要回去随意翻弄满足一番,然后给些小费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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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刘威也这么想?!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10

 第 七章 第2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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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我的心情异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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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m; s+ ^1 {. F/ w  因为我在试穿杰米在上海临走送给我的那件黑色衬衣时,发现衣服里夹着一个信封,里面有五张“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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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张“金牛”,足足五仟元港币!我有点兴奋,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港币,这也是我收到的最大的一笔小费。我把它全数存进了银行,就在我填写存款单上的港币符号时,我觉得所有一切带有“港”字的东西都是那么的美好,要不怎么会连奇臭无比的脚气病也被命名为“香港脚”呢,这个称谓大概可以让脚气病患者找到一点心理平衡吧---香港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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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下午三点种左右,从银行出来,我回到楼下的桂林米粉店吃了碗酸辣米粉,这是我今天的第一顿。我通常是早午饭合一的,没什么,已经习惯了,和杨康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中午十二点多才起来,现在比以前晚睡多了,下午三四点进食对我来说是正常不过的。/ A9 L$ {% f* A4 e

( |* x1 D# m7 J  现在吃饭比以前可是简单多了,和杨康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煲煲汤、做些好吃的饭菜。现在是一个人,另一方面也比以前忙多了,所以虽然也有厨具可就是懒得动手,一般是到小餐馆来个面条、米粉或者快餐之类便解决了事了。在这里住还是挺方便的,餐馆菜场超市一应俱全,听说原来这里还是什么红灯区,一到入夜便有浓装抹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漂亮的丑陋的年轻的还有稍老一些的女人站在马路边、车站旁,后来那里被清理过,忽然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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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儿交通也很方便,不少的小巴都经过这里,可以招之则停挥之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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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不错嘛,虽然有点冷,但阳光明媚,大街上人来人往。我轻快的走着,怀里端着刚存入五仟大元港币的存折。4 Q9 {4 G% k4 F1 i

% N# w9 `* Q& ~% U  t$ U% T  有港币存款的人是不是就神气点了?真臭美。我心里这么想着,可还是仰着头美滋滋的,看着一个个擦身而过的人想:你有港币吗,唔!7 w4 z" I5 \( q7 s, E$ Q" u; o9 S

6 w% I2 ~( M9 k0 N  路过麦当劳但见人满为患,这些洋快餐永远这么好生意,记得深圳第一家麦当劳开业时我去吃早餐,人多得没法买东西,别说找坐的位置了,老板该快赚疯了,我悻悻的。突然一个熟悉的影子跳入我视线,就在靠窗的那个角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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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2 T+ d' k7 F5 F6 U  杨康!我的脑海掠过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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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眼看去,杨康和老婆孩子一家三口坐在靠窗的角落正用着餐,那女人和我看的照片里的一样:瘦瘦的,但很精干,今天她把头发盘在头上弄起了一个发髻,有一种贵夫人的气质。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蛮厉害的女人。# T. H9 z+ N" Q, K2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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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自顾看着报纸,那女人照顾着小孩吃东西,一幅和睦的家庭生活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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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嘛!否则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他老婆没发现什么,然后我和杨康继续着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要不就是他老婆知道了我和杨康的事,然后他们离了婚或者那女人找人痛打了我一顿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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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z* h$ h2 f8 s7 d  还想这些干什么,我敲了敲脑袋,我们已经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3 F; V3 p" Q" v8 v5 F+ g

+ |$ h( _8 |: v! s% o" T7 Z  杨康老婆有意无意的朝窗外的这边方向看了看,我急忙转过头。谁知道她看到我没有呢,她没见过我应该压根就不认识我,“草坪”该不会偷拍了我的照片了吧,做侦探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有像为证!那是他们主要的手段。这两个女人不会有那么高招吧,而且她们要对付的是杨康的女人,我又不是她的目标,这跟我没关系。) J# q( M, {) b4 ]8 o6 E4 ]+ v

% ^5 f6 J! O7 t9 B6 }9 v  但我是心虚,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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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h: H+ @; n6 M  心虚的人草木皆兵。3 A( `9 T0 Y9 @" B( e/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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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末!我突然想起来,怪不得杨康那么有闲情和家人逛街吃卖当劳呢。- V5 y) O4 Z5 X

  y- K" p4 h# T& h) I  如无变化,Tina今天晚上会来的。Tina的男人每星期有五天在深圳工作,双周日才回香港休息陪家人,这跟只在周末来深圳玩的其他香港人不同,所以她一星期陪他五天,周末就自己掌握了,通常她会来我们的俱乐部找我聊聊天、喝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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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Tina的处境也是蛮无奈的,过着有实无名得不到法律保障的夫妻生活,说白了就是别人的“二奶”。他给她买了房子,给了她可以赖以生活的钱,让她在一个舒适的、无忧无虑的环境里专心致志的爱着他,她完全不用去工作赚钱就可以过得很富足,从这点上说她又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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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她爱他,爱极了,她也知道他是不会离开他的妻儿的。但她不介意,她说,他的妻儿给了他一个健全的家庭,他需要这一个外壳。8 I2 U; e/ K8 K7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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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我这里才会找到真正的爱,这一点她给不了他”Tina说。“她拥有是的他的人,我却得到他的心。我才是胜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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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往往是要用代价换取的,只是看你认为你付出的是否值得。或者说,爱,是有条件的,不要说你死心塌地的爱着对方不计较对方的任何问题就是在无条件的付出,不要忘了,你同时在渴望着能和对方在一起相守一生,别人必须付一生的时间守侯你,这难道不是条件吗?你喜欢他、爱他,即使他长得是那样的让人不敢恭维,可是因为他有才华、或者他有钱、或者富于幽默,他总是具备了让你心仪的一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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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u! i9 c1 P6 o% o5 J  她付出青春和时间,他付出的是金钱,这是他们的代价。  Q0 d$ T% a; w2 G

( B# Z: C* u1 _, F3 W7 O2 d7 x& }  他付出的钱可以再找回来,她付出的青春和时间是找不回来的。可是,这又有何不可?4 [2 S% c4 F* @: R$ Y, Q& r- p

5 _8 e* J. w+ @/ x  尽管我们知道,男人最终是会回到拥有他的人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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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如我们,象阿生这样的男人又有多少?记得有一部电影说过这样一句话: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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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n% ~9 R3 ~; F" v

3 P- }: v2 b+ J  因为两个人相爱的目的是为了结婚,因为结婚的目的是为了繁育,男人和男人不能繁育所以不能结婚不能相爱,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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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N3 X# f$ X6 s! o  爱,就这么肤浅!5 q' x1 N" z) [& S2 m( ["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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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爱不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互相欣赏吗,相爱不可以不结婚不可以就两个人相守终老吗(全世界这么多人口在承担繁育的任务,人类不会因此灭绝的!),那么,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为什么不能相爱?4 J5 E+ y1 D, z9 q3 H5 D5 S

: T  P& c6 @, ?$ |& e- ^  但我们自己不足以改变人们的思想和观念。% s  W/ J' D  j% H9 }

( z6 w. p* V: O6 a& O" H  一种生活方式。你选择了,你这样活着,你不后悔,就应该够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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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原来我已经来到了岁宝百货。% }+ n  }. d,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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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已经逛到这里了,想想家里的沐浴露用得差不多了,于是我去了超市还顺便买了些苹果、红枣、柠檬之类的水果。没听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一天三个枣,终年不见老”这些谚语吗,嘿,还真该相信!柠檬则是用来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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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就靠这张脸吃饭了,能对不起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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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q# T5 x0 F$ }( w& b- k1 W  中银花园并不难找。) }3 X) o* w5 v1 o) f! }

9 o8 \0 L& b7 R1 B! o' u  几栋红色的大厦泛着金色的光芒出众地竖立着。+ F/ |3 c" b' v' U& h

  ?4 t6 `1 Y! g9 ~4 `3 s3 p  冬冬按响门铃。5 q, d5 d/ ?, y9 \* K

/ W* ?' w! Y- Y. S  “是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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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7 |: n* D: i& S$ ]  “是的”冬冬应到----冬冬姓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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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c% s( K; `4 Z! q' [) [% |! E  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妇女开门,让进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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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S0 h! X1 i1 f4 H0 u  那是一套复式的房子。房子的色调以米白为主,白色的地毯、白色的沙发、只有南面的落地窗帘是天蓝色的。一架施特劳斯牌钢琴座在落地的大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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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x( d# H2 O  冬冬忍不住坐了上去,很快,优美的《爱情的故事》从他的指下飘然而出。8 Q' t7 }. ~6 E$ \- v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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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棒!冬冬自我陶醉着,什么时候也会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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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停止,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 ?1 ?/ F; `7 b8 v5 E

. {+ o" n. a2 ~! e8 J1 L+ D. ^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芬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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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1 P- g% R3 P  “你也学钢琴,什么时候开始的?”冬冬羡慕的抚摸着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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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里会,买回来只不过是摆放装饰而已。知道你的歌唱得不错,没想到钢琴也有一手!”4 n; Q, b# v9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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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人说话轻松极了,施特劳斯牌钢琴作摆放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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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b: i7 s. b  “会弹又怎样!这世界,会弹的没有琴,不会的就把琴当装饰品”冬冬心想。7 M! l0 S) V"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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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是昨天收到小芬传呼的,他买完东西,大包小包的刚进家门,呼机就响了,留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7 L" m- o& [1 E+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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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是冬冬吗?”一副清脆的女孩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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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芬!”冬冬听出她的声音了“怎么,在哪里?”9 |+ Y% |$ Y2 L8 _

. n/ L- u5 u; l" b" h" e  “在深圳呢!”6 z: ^( U2 s, l% ?+ t" g% c% 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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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去香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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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f  O" ~% R3 [: h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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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 j: t) j# n4 j% k0 `  “------唔------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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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0 X- K% w: m& Y- F  “回来好几天了,怎么,有没有时间?到我家来玩玩!”+ L5 J$ G8 T8 {0 r5 A5 n' v"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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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就你一个人?1 E+ x, k& w) `4 B6 w( C7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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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公在就不敢来了?”. ?) G1 h  O+ O2 \7 {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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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嘛,你们新婚嫣尔,不好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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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几个月了,还新什么婚。来吧,他忙着呢,不在”3 U; j4 }0 a3 e6 c

5 z+ n# U- f7 Z2 d  “好吖,那就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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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6 s4 j. V  X  就这样,今天冬冬第一次来到了小芬婚后的新家。4 b1 ]* u+ ~9 c" M& Q( t

: }& p4 r8 `: x& w  “不错嘛!佣人、房子、钱,从前你梦想的都有了!”冬冬坐回沙发上,目光落在挂在钢琴上方的结婚照上,照片上的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扬着头羞答答的闭着眼,新郎穿着黑色的礼服,深情款款的低着头,正要往新娘的唇吻去。* a$ o- W2 N9 U  A# F1 M& u

. x) j1 f- Z! C( F  这一吻到底吻下去下去了吗?冬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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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都是努力得来的吗”小芬一身的睡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支烟,一副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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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C; h9 t- a9 [2 k  有佣人照顾着起居饮食,她是可以足不出户的,睡衣也许可以成为她的时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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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冬冬几乎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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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1 G* o* F6 W8 y* e3 g  “可以从他身边众多的女人突围而出,成为她的老婆,你认为容易吗”小芬淡然一笑,但却没有在战场杀戮而归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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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s; H3 y2 i3 c! N  女人有美貌,如果还有智慧的话,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垂手可得?还有什么问题?$ n$ Y, b: W1 I7 H& R5 U!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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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芬点了一根烟。( }! }1 u- G) W! I( {1 e9 b6 s2 x- e

: ^: {' K  O6 k" w( U7 U  她不快乐,冬冬知道,难道------他不想往下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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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好玩吗?”冬冬扯开话题。4 F% ^0 U  k3 F3 v- P

1 }7 d8 `* ?% P* x  “弹丸之地,没几天就逛完了,而且这一次主要还不是去玩,去办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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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O( F$ Q0 v, H4 `& U" z7 }  烟雾缭绕在他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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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9 k* W( [  y- F/ M5 p  电话响了,佣人芳姨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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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3 [$ v# q" V' G  E  m0 Q  Z! s- K  “小姐,是姑爷”芳姨叫。3 t/ @4 e  @0 J% O+ H( z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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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放在客厅的另一边,小芬走过去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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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f" d. H5 Q5 M6 x: H' I  “芳姨!”小芬很快就听完了“多做一个人的饭菜,今晚姑爷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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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是被一个酒柜分割成两部分的,这一边放着钢琴和一些书籍,看来是休闲用的;那一边则是沙发茶几,应该是会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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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先走吧”冬冬走过去“改天再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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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M, n, c$ P6 O  原来说他不在冬冬才来的,现在突然说回来了,冬冬有点不知所措,他实在不知道在他们的家里如何同时面对这两个人:这一对夫妇,一个是自己要好的朋友,一个是与自己有过关系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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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y, m( `' l- |9 p  y2 g  “不行,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他就那样,说回来就回来了,甭管他!来,再弹几首,我还没听够呢”小芬拉起冬冬坐回钢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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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O4 T& _( u6 V7 F3 r  B  自从离开学校来深圳后,也很久没有弹琴了,冬冬只好顺从地坐下。《梁祝》、《阿根廷的哭泣》、《梦中的婚礼》-----一首首名曲在他的指下流淌着,整个屋子再次充满了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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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S4 \, U: T, \6 M' I  小芬裹着睡衣,看着蓝色的窗帘随风在钢琴旁摇弋,阳光从窗外飘进来,舒畅的音乐在身边飞翔,冬冬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如十个漂亮的少年在冰上起舞着。0 d' r9 O2 E: Y: ]+ F

3 U' p" z: N7 E6 m  她有些陶醉了。. l: F8 b: l#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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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钢琴买回来除了调琴师傅在调音时弹过,就一直这样摆放着没有人动过它,对于她来说它只是她的一个装饰品。她弹不出一首象样的曲子,烦闷无聊的时候有时她会偶尔坐下来弹几个音符,而它则会忠心耿耿的遵照着她的指示附和她,决不违抗你的旨意,她发现它这一点还是挺好的。+ g2 V( A$ r/ J% |: P; f( |5 }- ]- z" \2 I

8 J' v3 D9 `) @2 ~! B' A'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铃响了,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N* h0 G# g' Y% c

! ?1 M; N% G: u& r  “芬,你请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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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杰米的声音,冬冬听出来了。他背对着客厅,杰米看不见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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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不想出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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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如何?”小芬迎过去,挽着他的手。9 i7 _5 o; H( v: \) `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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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还可以吧,不太纯熟,不过要教你也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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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Q# E8 R. z% C  [6 D; R% g8 k& X  杰米听过不少大师级的演奏,欣赏水平还是不错的。$ J9 V  `9 U7 f6 ^$ R  N+ _% n' S

, X  x8 N: R7 B* h" o9 P. {  “你猜猜他是谁!”小芬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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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朋友?我认识的不多呵!”4 Y6 F- L0 [) g1 M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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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就是那几个当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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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R! X+ e+ p  在她的朋友当中,谁有可能会弹钢琴呢?看着纤瘦的还似乎有些熟悉的背影,杰米作了最不愿意的猜测。) y# R* b) c) c; }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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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琴的男子仍在忘情的演奏着,曲终了,他停了一下,然后才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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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0 h  n% i6 N8 w( p  杰米看到一副清秀的面容。+ Y0 i: F: O4 I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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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他微笑地向杰米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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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S# s2 I2 n, U  杰米确实有点意外,但瞬间平复了下来。" A+ ~/ G1 t# n$ C3 P

% y: c6 t9 q  f: q  “是你,冬冬!欢迎欢迎”杰米大步走向前,热情地握住冬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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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冬冬很大方。+ L9 i2 V5 A" u: l8 c' b7 g

8 l1 X8 k' S$ h" ~0 s  “哪里哪里,她刚从香港回来没多久,这段时间我也忙,很少过来,没想到今天一回来会在家里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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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Z2 g% r5 {! F- y) t  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这世界充满了意外。
" }- e  T2 n0 X8 A" G 第 七章 第3回! V- C9 |1 Y" x,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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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芳姨做的菜很好吃。- r+ n# O. J2 g8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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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个菜满满一桌,这使我想起当年我们一起做业务员的日子:中午可以吃盒饭就解决了,可到了晚上就发愁,几个单身男女只好凑合着找饭馆轮流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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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们都说以后一定要过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如今我们几个当中,只有小芬做到了,其他几个仍呆在老地方为实现他们的梦想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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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1 y' U5 e8 x. B+ R2 ?; L  我?就不用说了:潦倒、落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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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筷子在我手里,继续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有慢慢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希望能尽快结束这局面的同时,我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找什么合适的理由可以尽早离去。1 a' @' |' Y9 ]2 M* ^/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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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啊!”他倒是神闲气定。) X; `+ |1 A& ^- e# R

& D) n* D" z1 [5 A! }2 B  我有点佩服他若无其事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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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不合口味?”小芬也在招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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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自己显得不太自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应该的,我竟不能把握自己的这种情绪,难道我要对所有的客人都这样?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在这种景况之中谈笑自如呢,看来我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7 \# `6 ~& T/ u/ k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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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无法把自己和杰米当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处理,如果小芬不是我的朋友,也许我会坦然些。2 U" j  p4 r1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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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才结束饭局,这三十多分钟的时间今天对我来说却显得颇为漫长。, W/ E4 ]5 }4 i) ?- ]' [. D' G

1 ^& S' n" b) b- K# ^; B+ X  回到客厅,我们闲聊了一会,小芬问我的近况,我说最近业务不大好做,所以在尽量争取客户。茶过一巡,我推说约了客户谈业务要离去,小芬没有强留,只是客气的邀请我有空多来坐,教教她弹琴,并且让杰米开车送我回去。0 w4 ~! \# t: T* Y0 `! P*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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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米开的是黑色的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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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中银大厦回巴丁街也不太远,顺畅的话应该是十五分钟的车程吧,可是车子离开中银大厦并没有朝着我要回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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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y$ U- u. K" g  “今天陪陪我好吗”他开着车,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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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时间:八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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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点点头“不要太久了,我还要回去上班”3 D; e; t/ J- F5 A! {2 s! \8 p1 l

8 Y3 [4 y9 C( d: I1 q' [- t  他默不作声,从衣里掏出手提电话拨响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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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电话去俱乐部。9 b/ v$ |/ I" J# H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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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朗?我是杰米,今天晚上冬冬不回来了-----他跟我在一起-----算我今天晚上带他出台-----好的-----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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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车开在两旁夜色璀灿的大道上。) U5 D2 }. S( d! ?. q

# R7 Q2 R6 t) w6 c- B4 C4 \4 G* X  我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他开了音乐,车里回荡着梅艳芳低沉沧桑的声音: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睡,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和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8 I4 _  m) [- X, F# v3 \

" F0 T  \  _% ?. y+ z& [: D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在这低吟浅唱的歌声中舒服的靠着。
8 M, @, T+ _5 r% B7 w! g
% m2 c. V+ z* r3 r0 ?/ r  “谢谢你”我说,我是指那伍仟元港币。8 r& N, v0 F5 q. D) B8 W. g* ]9 U
2 z0 Y9 }$ ~' q/ D3 L8 b9 a
  “谢什么?”他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连头也没向我这边转一下,真忘了吗?
# w- X" M% |7 U( |) d0 q* }9 l3 F$ \4 j6 W* ?; S
  我耸耸肩,反正我谢过了。2 A( C3 R+ {! s; r
9 F2 z# e' D! Q2 u3 V
  “我们去哪儿?”他问。+ c" t; M6 H4 I& C% Q! b# e3 I4 \) Z8 D

. C. p( n5 D. V" y  “你带我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说。我并没有什么目的,需要人陪的是他,只要他愿意,或者什么地方适合我“陪陪他”的,就去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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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夜晚的灯火使我想起点煤油灯的童年岁月:矮矮的泥砖房,一盏煤油灯散发的微弱光芒就是全家的光明。听说深圳搞的灯光工程花掉了几仟万,几仟万!可以给咱家乡装多少电灯了?我无聊的算着。8 Z6 s7 \* y/ u: M

/ @( m8 U5 C, I% Q; L" A+ n2 G$ A4 G  我们的车最后停在莲花山公园脚下。3 y- m  }3 {4 R
& z' z7 }! {; q" S2 o
  我们就坐在车里,西周一片漆黑和寂静,只有他手中的烟火形成一个亮点在黑暗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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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依然没说话。1 m5 [% T9 i  E5 I3 I

" y& ~; s. }, O; `6 m2 p: V9 l( P  也许,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安静的陪伴?
( `" K8 z9 }) x( Q$ I5 b
: ^/ u( a0 L# K; L" E  “你恋爱过吗?”许久,他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p0 |; b# `, u1 Q( G, @* U

6 O$ G  {# R5 A: g  恋爱!我恋爱过吗?- l( ?' F* B6 n2 y. E

0 v, j8 f0 e5 K8 q" Z* G$ H  艺校那段一厢情愿的付出只能算是暗恋;和杨康在一起只有感激之情;而小郎只是青春岁月的一个小插曲;对刘威则只存敬仰之情。  a5 r9 q3 j7 x0 R/ y7 W
  `! }- ]1 O$ w/ h
  恋爱应该是两情相悦、恋爱应该是相互挂牵、恋爱应该是目无旁人、恋爱应该是朝思暮想-----
  {$ F7 X& s1 W$ I; H' ^/ m+ E/ C
8 U' ?5 z, Q2 h" N! D: Y  可是我从来没有过以上的感觉。8 K8 l1 B5 R2 z6 I4 h  e

+ q, t' J* o# Q/ U- A6 L- C  我恋爱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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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恋爱过!/ W. R" A6 K% [1 j9 w# m
1 y8 X% G; W4 N3 }, V
  我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可悲:原来我的感情世界是这样的贫瘠,荒芜如沙漠。
3 V' o- X7 Q" h' k, T: M3 F/ g$ b/ w
  “你感受过恋爱的创伤吗?那种无奈、可怜、悲苦!”! M" A; u9 C/ J+ z. Z/ A8 {- P7 Q7 Z+ J& E
: I7 `/ t+ w4 U, d" w: F
  一个没有恋爱过的人,如何感受恋爱的无奈、可怜、悲苦呢。童年时代的无奈、可怜和悲苦,是我的一种生活经历,而爱情的无奈、可怜和悲苦应该是对生命的一种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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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D' {& G  没有恋爱,就没有这种生命的体验。. b& _/ C" b$ x8 {. w- k

3 y0 u$ z1 t) X1 m  我想,阿生是真正体验了这种生命的意义了,他的爱体现着无私的奉献,但我-----6 W5 y5 C, c. [9 K  e

# h' S, U3 J) m! g  黑暗中我漠然一笑。4 f2 C, x* ~0 j. W4 z. t
8 m5 b3 n# u# t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男孩相爱,那应该是从二、三十年前开始的”他长长舒完最后一口烟,火光一灭,挤熄了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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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今天晚上,我将亲闻一个关于多年前以两个男孩恋爱的故事了,这是他的目的吗,就只是想告诉我这样的一个爱情故事?" F+ @6 ^' Y+ c7 X* S& P

; ~8 ]1 h, e4 B2 [- c  “他们的父母是世交,他们同年出生。在他们还没有出生前,他们的父母就计划好了:如果生了一男一女,就指腹为婚让他们长大后成亲;如果都生了男孩或女孩,就让他们成为亲兄弟姐妹-----”" W" E6 W7 X9 w1 E! k- W& m% j( O

( B$ Y2 n' w0 W2 [+ H" S. f: S+ b  “结果是,都生了男孩-----”我插了一句。8 Y1 X: ]) J,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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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挺失望的,因为他们想彼此成就两家一段美好婚姻的愿望落空了”黑暗中火光闪了一闪,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他又点了一根烟。7 M& ]* @- [/ F" a8 p( g0 d+ T1 t
' y% u  u: y& t0 n4 v9 R
  “两个男孩一起长大,上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甚至连大学也在同一所学校。也许他们的妈妈在怀他们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的缘故吧,或者也许他们在他们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有心灵感应了,他们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小时候要穿同一款的衣服,买同一款玩具,他们的父母常惋惜的说‘要是他们俩有一个是女孩有多好’-----”
$ Z0 N/ D+ F6 m  x$ [( |
/ I" c, l, T/ h3 F  黑暗里我看不见他的神色,但他的平缓的语调让我感觉到他沉醉在过去美好时光的此时,一定是满脸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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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我不忍打再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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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最后还是分开了!”他叹了口气,然后猛抽了几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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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3 R9 a8 u  [  他们的分开,是今天的结果,我也猜到了。可是故事的主人公是为什么分开的?他们又是如何分开的?以及他们的相爱到又了那一种程度?这都是我很想知道的。( I. B4 ]9 Z; V

, w4 k  k; m4 |$ a& d. }1 F  他将半节烟灰弹去,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我也跟随着下了车。4 d8 i6 [: q" [) y
* r6 j( i( L6 b7 R8 w
  夜晚的莲花山公园空旷宁静,虽然没有白天翠绿满眼的惬意,也看不见白天那漫天风筝飞舞的奇观,听不到人声的喧闹,夜晚的莲花山公园别有一翻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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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儿带着泥土和绿草的味道轻轻的迎面吹来,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b" B4 P8 ^$ Y+ B  j2 E' X

, w  [) i" |8 _& ]& ^6 h% Q, Q! a  杰米站立着靠着车头,我在车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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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想起《还珠格格》里有一句歌词: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他们的爱情结果虽然并没有相互缠绵到天涯,可是应该也是有过非常缠绵和浪漫的时候吧。
4 Q: d) @( D( k  C; n# Y
7 x& q9 f+ Y- W6 S- ?9 L8 o  “冬冬”他忽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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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向往着他们的爱情故事,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而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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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9 D& Q6 \: ?$ j) U  “人和人相爱是为了什么?”6 a4 v; T$ W9 k- t2 z
# u7 e, h8 k. }4 h$ |8 J! r
  这个问题让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回答,实在是有点太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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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Y7 {0 U* J) Z  “为了不寂寞,为了不孤独!”我说。& F% ?* a  |2 c

, v2 Q* E+ ]2 i4 \5 _/ ~  ~2 o5 _  “那么,男人和男人相爱呢?”
( K7 k5 S& P6 \) H* a( G8 g3 o: I. ^
  相爱应该是全人类的渴求,我从来没想过男人和男人相爱与男人和女人相爱有什么区别。# m( R0 p& ^. }
2 X( j. P- V: a# ^& t' y
  人总是生活在集体当中的,即使你独处一人也有融入集体的时候。人和人相爱不就是为了相互的帮助、支持和爱护关心吗,何来区分什么男人和男人相爱、男人和女人相爱呢。
1 a8 H/ x# C8 B" s" K- q* S- q7 d& u! l' Z
  我沉默,这问题对我来说有些深奥,以我的人生阅历现在尚不能作出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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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k0 A& c" Q3 `8 }$ ?  听见他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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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_2 S3 J9 i/ {. E  “----有点凉,回去吧”0 k- C8 |( G  B" |" V

+ c$ |4 h- A5 j  黑暗中,他的脸朝着我前面的方向,我看不见他的神色。$ O7 ^0 }8 U5 @

$ L2 d5 [' Z! |+ M3 q  回去的路上我们依然一路无语。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失望?我对他的问题表现得是如此的无知,他认为我读不懂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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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O; a8 Q- H$ ]5 D  我却在幻想着两个男孩相爱的故事,勾画着他们年少时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天真岁月。% ]* \0 o; }; p  ^7 w

6 N% I  U1 a" d. }" C* O- i( q  我指引他来到我住的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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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吧,今晚不用回俱乐部了,好好休息。我看你进了家门通个电话就走”他冲我笑了一笑,这是从他家出来后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却让我觉得十分的亲切温柔。
# N. @, a6 C5 p9 n8 Y
# s1 q+ w* X2 P" M7 u  我点点头。& {) Z( f: ~! n3 B
$ R8 @" M; j$ P* E' z) |
  他掏出烟点燃。看着他手中一明一灭的烟火以及在路灯的映照下他的略显疲倦的脸,我竟然有点不舍。+ ~: n. ]# D; u% K9 [) W- R
  m# e- O! o# g3 B3 w# f* C2 H
  我小跑着从一楼跑到七楼,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开门进屋,一一打亮吊灯、台灯,拉开落地窗帘,我将脸贴近窗户朝楼下看去,看见楼下那辆黑色的凌志在路灯下停靠着,杰米正朝我的方向看来,他手的伸了一下然后放近耳边,象是打电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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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才响了一声,我一手抓起窗台边小圆桌上的电话“喂,我回到家了,你看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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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你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楼下等你?”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声音说。
4 p# g) {0 U4 G- Y8 L# o% S% G, Z7 z! A  N
- d% }8 n$ z' C9 S, S  “刘威?”我愣了一下。! k* b7 w, @, S4 S

/ T9 h5 F8 f" O' t  怎么会是刘威,不是杰米吗!) v5 }* |9 Z9 W) \: z/ `, G) B' c

( h, {0 \8 g8 k7 P, H" |  刘威也在楼下等我?我朝楼下张望,寻找他那辆墨绿色的富康,果然,在杰米前方一个路口的拐角处,我看到了他的车。9 V2 v  u# Y" E/ F$ j
% I- S' U- S, h0 c- }6 |/ m3 d
  刘威应该就在车里打的电话,他看见我从杰米的车下来了吗?我想。
1 z" o" Q' `- ?* r0 }$ H, _- K
- i# L1 D: P* @: G1 P0 K) V4 U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刘威问我。0 s5 R% [7 l0 w8 ]5 ?

# p. ~5 k2 N0 a* s( ?  “和朋友出去玩了”我说,但我的眼睛注视着楼下的杰米,我看见他向我比划着。人在咫尺,眺望着我伫立在窗前,却无法打通我的电话,他应该着急了。
; b0 D- T( A9 V" z, |1 J" R) v8 s! D
  刘威啊刘威!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打来呢。2 W, F4 ^% l* @, j( }(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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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有礼貌的终断他的电话。7 ~4 j) I5 B; z5 X; m

  I: l' s$ V  `  “我可以上来坐坐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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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1 i( ?1 H1 I; @) p  d/ {  “好的,上来再说吧”我找到断线的理由,没等他回应便迅速的放下了电话。
7 I6 z- B- m! `) s8 Q
( Q3 V8 u. H( _# o  我要等杰米的电话!其他的不重要。, j* J7 P6 X+ f5 l7 A% }* E5 M% f

4 m/ \: X  I, @8 M& d/ S  杰米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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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V% g; D, O" P1 c0 b3 D6 T  “刚才我看见你了,但打不通你的电话,我有点担心”) O3 p8 D7 i& t2 @

4 T& \8 ^$ _$ D0 ]  我看见杰米仰着头和我说话。
- }) t7 e! T; a2 N# @2 P1 w; q9 z
# c6 T2 }3 `8 T  “没事”我的心暖烘烘的“早点回去吧,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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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U7 i! ^8 u  “冬冬”他在电话里叫我“再听我讲我的故事好吗?我会给你打电话的”2 \/ n1 U; A( c+ C* q- u8 [

' B6 e- K! L$ I5 o  “好的,我等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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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我目送他上车,然后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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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7 j* t0 N5 i0 S/ I  只留下我在七楼的一个单身公寓里凭窗而立。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柠檬树11

第 八章 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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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刘威倒了杯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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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H0 S, W+ u2 @  他是不大喜欢喝饮料之类的,他说清水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就象做人。对他的说法我颇有微词:喝可乐、喝茶、喝咖啡有什么不妥,各种味道各富特色,就象人生百味,谁的生活没有甜酸苦辣呢。( v3 E5 `, M! \, r6 f5 `

' N) B9 D( _/ t4 E% ]+ X9 f8 X' s  这是每个人的看法,没有谁对谁错。8 w- O$ A% E) e; O- C! W) v  L

4 R0 W6 r* k. x4 a. N, |  “下午就来找你了,你不在,我就等你”他说“我呼好几回,你怎么不复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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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发觉,这一整天我的身边都没有呼机的响声,原来是早上去小芬家的时候就忘了带呼机。我拉开床头柜的小抽屉找出呼机,呼机上填满了他的号码。- H, _, }4 h# f/ Y# j4 A

# p4 J% N, k, m; ]+ `$ F  “不好意思,我没带呼机出去”我向他道歉,让别人久等实在是过意不去的事情,尽管我们并没有相约过。
( f1 b, `$ c/ r8 u$ |( S. B
( }1 D1 w* D' }0 @% n  “明天又要出远门了,所以来看看你”8 l, E) X! k. |) k6 V4 O4 S
* i4 }: Z1 x2 [
  我是搬来巴丁街的第二天就请他来过家里作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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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深圳我没有什么朋友,电话交友认识的那几个人如开小餐馆的黄泊、某公司文员谢羽、还有一个港客何旭,早就失去联系了;原来做业务员时的同事当中除了小芬外没有什么深交的人了;数来数去的几个人:小朗、阿生,还有俱乐部几个共事的人,还有就是刘威和杰米了。1 r4 P9 g) E# X& \' H

) X7 c) `# {. \( M7 e  m  “冬冬”& @! p8 V+ B0 i: {: d8 i  ?* c

) t9 m9 c" f2 B) ]7 M9 K' w9 B$ G  我们坐得很近,之间只隔着一小圆桌。
5 L* z* W" y% K$ g7 @  Z* f& k. m) H% x) ?: o9 h
  我闻声看过去,刘威伸手抚摸我的后脑勺,并把脸凑了过来。& W  q9 J/ Z8 P4 O
4 Z; O3 }7 i8 G
  我知道他要吻过来,我没有回避──接吻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 Y. |1 C1 R+ I6 R' m9 w3 M9 q; t' Z, g) z6 a! f+ v
  但他的呼吸开始急速起来,另一只手伸向了我的腰,他干脆将身体挪了过来。! v' t% Z5 n- w) [/ Z
! V  C) t/ M7 `
  灯光柔柔的,夜色迷离,我有点恍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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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f$ p& o! W8 p  他把我拉了起来,我听着他无声的指令顺从的随他退到了床边。* L- l$ M" Z% b3 v' m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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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解纽扣”他吻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指挥。0 E0 Y+ d1 e  L) Y+ T& q
0 Q. i/ L$ P/ Y$ c
  我伸手,一粒、两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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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他呼唤我。/ s0 a0 t7 W/ j; q

2 e% I# U' U2 |' u4 O- {  他是谁?这种呼唤好象一个人。杰米!我想起来了,我不是刚刚才目送他离去的吗,他说他会给我打电话的,他还要说他的故事呢,他的电话说不定过一会儿电话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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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x  \3 U% J- C" l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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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下次吧,好吗”我推开刘威。" D$ P  v/ w$ H- q- Q8 f3 `5 @1 |

& W4 V+ b* W' D1 t8 g6 n  然后再补充了一句“我累了”4 {+ V7 ?* t# y9 j- X1 ]

% ^, t7 M" c) T  o9 W5 h* ]  打开冰箱倒了杯可乐,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我需要降温,需要平息慌乱的心跳。4 V( x0 i2 T7 R( n9 }0 m" E

$ ]/ D( m5 N5 w& {0 I- e  感觉背后被人轻轻拥抱了一下。# \4 u9 j( r* N

& }+ M% c- q; x  p: R  “好吧,我走了,回来再找你”% ^. y/ l4 ]$ C; f" n$ }0 P$ x

& J! q" S" U7 h* ?* k  “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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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半个月吧”刘威已开了门,屋里的灯光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投射在门外。" A8 y1 x$ O% m# ]$ @1 J# v

- X3 D  y; n. N% V$ A  把刘威送出门,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我怎么会拒绝一个自己倾慕的、优秀的男人呢!自己还曾经如此的迷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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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4 ^0 l  n: C. ?0 b  是因为今晚惦记着杰米和他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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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4 G$ J, M& B5 m+ ?0 G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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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时间不过是十一点多,在北国早已是冰天雪地的十二月,深圳依旧没有寒冷的意味,但深夜的风吹来,还是带着一点点的凉意,窗帘在眼前摇弋着,一如我起伏不平的心情。' [6 L$ q9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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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两个星期就是圣诞节,我忽然想起俱乐部里张灯结彩的气氛,也该好好布置一番这个家了。去年的圣诞节是和杨康在家里度过的,杨康不喜欢去酒吧也不喜欢卡拉OK,于是去看了场电影,那出电影也不好看,闷闷的几乎让我睡过去了。! f& e, h. a7 O

# [$ Z2 i1 u  a6 O" }1 h: b  时隔一年,此“家”已不是彼“家”,原来的“家”还在吗,杨康又如何了?有新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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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见见他吧,即使分开了,如果没有他老婆派人查探的事,我们大概仍然在一起的:我仍然每天守侯在那个小屋里,做做饭、逛逛街、等候一个给我舒适生活的恩人,过着中午才起早床整天无所事事的生活。6 K0 ^+ T* D& {

/ }5 a4 y: [% Z, t  y4 J  其实,我今天的生活,其意义也不比那时侯好到那里去,唯一不同的是,我并不视光顾我的客人为什么恩人,他们付了钱而我付了时间精神和感情,那是一种交易。但我视杨康为恩人,一个在我落魄的时候给我帮助的恩人。7 T3 r3 j. C+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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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前一种人,交易一结束,感情也随之结束了,再有下一个交易的时候再来一段新的快餐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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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威和杰米,算是其中的那一种人?我愿都不是。! r) L3 \3 G& b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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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圣诞节一定要去狂欢,我决定。1 A3 `$ q2 j9 h/ s2 ?0 j

' r7 ^2 B$ r6 E. Y& f% \. J. L  而这一晚,杰米没有再给我电话。甚至后来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
3 d0 {" S  N$ V2 T& B4 O2 x4 F% O( @3 l
  我依旧在俱乐部里风花雪月。$ J. g3 n9 g3 G

% ~8 r$ K3 c9 N3 z8 X6 l  冬冬独坐在角落看台上的露露搔手弄肢的表演着歌舞。: d/ X8 I- s3 a. w' O6 N#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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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是俱乐部里作反串表演的男孩子,嗓音很好,反串唱女角已经有几年了,但他不是同性恋者,台上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台下是气度不凡的男子汉。他有一个体谅他和深爱他的女朋友,他以这种身份过着男不男、女不女的日子,他厌倦了这种生活,可是他仍然要无奈的继续着,继续接受台下寻欢的人们好奇的调谑,甚至于放肆的嬉戏。' e  j2 N' G; l8 o5 b) r4 d

9 p9 y" b' A0 g8 I& s  这就是生活的无奈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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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是假日,客人不太多,没有相熟的客人要招呼,冬冬懒得主动去应付新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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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在一桌客人面前正划着拳,吆喝之声不绝。9 N" H1 M% d/ e)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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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一动不动的浮雕演绎着古罗马和希腊的神奇传说,并睁着圆圆的大眼看着这里的现代人演绎夜夜笙歌的传奇,不同时代的人们相互恭维并彼此赞赏着。/ k' U& h- `6 B- o* l/ L#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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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不多,但都看得入神,露露舞姿出色令他们无可挑剔---他的确很专业。觉得无所事事,冬冬回到后台休息室,他点了支烟,一双腿翘在凳子上,慢悠悠的摇晃着。+ r# c7 V7 k! G0 B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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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动点嘛,外面来了新客也不去招呼招呼”小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也是为你好----”* y9 K, S0 D# P/ d, l

- x& A! y1 `8 n  Q8 J9 }/ B! \. O) P  冬冬是他带领下的较受欢迎的公关之一,在俱乐部公关接待客人多,身为领班的也可以多得一些,特别是“出台”,还可以额外收取一些费用。他觉得冬冬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懒散,于是来亏劝亏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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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有主张,用不着你担心”冬冬头也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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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4 f1 h& H+ a4 ^8 a, ?7 P) Y  “经济环境不好,最近来的人也少了,别人都是有钱赚就去赚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别挑剔。何先生固然是好,但是何必钓死一条鱼,那么多机会----?小郎丝毫没觉察出冬冬对他的这唠唠叨叨的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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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4 `0 e' O2 h  冬冬邹了邹眉,不耐烦。就在这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象是在争吵。冬冬和小郎快步冲了出去。1 K/ e6 K; e) q5 b/ j

: p4 \# z: y3 e8 V8 W  只见一个客人正指着一销酒小姐破口叫嚷:怎么能这样呢,不买你的酒也不能这样哦----”  X& L" C" p3 v  E- M" V

# R# {1 k- }8 t9 C  “销酒小姐”是一般的啤酒屋、酒廊、的士高和卡拉OK都会出现的一类职业,是各啤酒商为抢夺市场而策划的一种营销手段,具有关不完全统计报道,外来的10多个著名啤酒品牌均有各自的啤酒女郎在各种场所担任销售推介工作。总而言之,只要有喝酒的地方就会有“销酒小姐”的存在,她们以推销某一牌子的啤酒为工作,佣金按销酒量以瓶为单位计算。由于接触的场所和人群的关系,有些人会以此为职业赚钱,有一些则是白天已有一份工作只为晚上兼职赚外块性质的,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目的夜间出没在这些花天酒地的地方,这一行业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0 H& N; D: B* n8 @7 f( l5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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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在旁边的几个领班则边训责着那位销酒小姐边低声下气的给客人赔礼道歉着。销酒小姐却不退让,一脸的高傲:“不买酒可以啊,你的手怎么这么不规矩,在桌子底下摸我大腿干嘛“5 j  u+ B$ e" \% O6 V

+ C, \/ J: J( T4 h5 V  “没,没有啊---- 不小心的---- ”男的自知理亏,说话不那么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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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0 j3 I0 j. b7 S% F( H' ^  “哦,我也是不小心把这杯茶水倒在你身上的”女郎僵硬的白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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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6 t0 l$ m$ R4 ~  “你是什么东西!”旁边的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与那男客人是什么关系,正一边替他搽着头上的茶水一边骂着销酒女郎。0 g7 ]" `! R: d, Y/ N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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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挺住脚步,回头说“我是酒小姐,和你一样都是人---女人,你不懂吗?估计你也不是什么东西,女人因为有你这样的才变得羞耻。我卖酒,但不卖自己, 我如果是什么东西,你也是一样的什么东西!”。# D$ |& i, Q/ f) z; U; D3 i: C

! c) t  _$ @+ s  女郎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扬长而去,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4 w' C8 p/ k* @) ^+ `5 M, B

4 N/ A4 @9 ?2 ?* t$ e2 K  想必那女人站在一旁已被气得脸色铁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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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 Q! l6 C* \9 P  冬冬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禁对那位销酒小姐有股肃然起敬,那是一位酒商派来不久的销酒小姐,没几天,年纪大约18岁左右吧,尽管一张脸被胭粉抹得楚楚动人,但仍难掩其十足的学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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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事件是怎么平息的,冬冬坐在后台想着那个女孩,发现自己原来对这些事情已经麻木了,这种出于污泥而不染的事情其实有多少呢。他的这样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着的:喝酒、抽烟、唱歌、和不同的人搂搂抱抱、上床作爱----没有规律的生活其实也这样有规律的进行着,有什么所谓!令他唯一觉得自豪的是在这样腐朽的圈子里,他有能力拒绝吸毒的诱惑,小朗、阿生都曾经抽过草,只有他拒绝了他们所说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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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1 F2 n, T& s4 A& H  “冬冬,你的电话”正想着,小郎笑盈盈的拿着无绳电话走来。0 D" f0 k; m,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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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冬冬接过电话“你好,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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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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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p$ |" I8 [" R5 B# |* ?/ g  “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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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9 o, v: a* W! t  “对不起,上次之后我去了一趟北京,所以没有和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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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H, J. m$ V4 d! j  上次和他见面是在他家,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了,自从那个莲花山之夜以后,他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星期了。+ G( r/ {& l3 R)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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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想起那一晚杰米告诉他的故事,那故事一直在他心里。/ t; c& M+ b" H5 f5 I, K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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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家等我好吗,今天晚上不要接其他的客人了,我已经和小郎说好了”杰米说。- Z7 n+ g7 }1 c- b

; q' ?* f' P* o1 E! b  小郎一直翘着双手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冬冬才挂了下电话,他便笑呵呵的向前拍了拍冬冬的肩膀“我说呢,原来已有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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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3 s; B7 V, F: Y  冬冬懒得说些什么,径直换去制服“你都知道了!那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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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走吧”小郎笑容满面,赚钱得事他还会阻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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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沏了一杯清茶,冬冬守侯在电话机旁。4 Z- d# B! r: F+ W.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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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回家等他,他会来这里还是给我打电话呢?冬冬想。1 @, h7 ?3 s# g: U! X,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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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了几声,冬冬才拿起来,有点慢悠悠的。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正在盼望着对方的电话。. J' Q- I  w  Z! ^; Y( ?

" M3 ?$ L1 p1 _( G9 O  “回家很久了?”杰米的声音从一个安静的地方传来,还带着柔柔的音乐。: Z" \. _9 ?$ x7 L# j; |' V

  G6 c. i# ~2 ]5 Q9 Y! V, v- B  “一会儿吧,不是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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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3 R$ w' V6 y0 e, S  “对不起,去北京前我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的,说过要告诉你关于我的故事,让你多等了一个多星期。事情来得太急,我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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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冬冬说。/ t( ^/ w7 I2 j/ k/ B

4 C$ x) g8 T6 q* E1 H5 u  不过,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到底曾经惦记过杰米和他所说的故事。但他怎能让杰米知道呢!9 s" O7 T7 @# a7 S1 z; x# x

" W* ~' F$ k2 P& \6 G  “最近好吗?”那一端的声音关切的问道。2 D( N4 p( U( k: Z  ?" `

! t: t2 F8 d3 V2 Z5 e  “还好,天天都那样”冬冬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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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他应了一声,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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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_! A* n0 |  “上一次我讲到哪里了?”杰米问,他不再讲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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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b5 A. W& R' [  “他们的童年”冬冬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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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们的童年----”+ t. o& r6 \  ~( O/ ?$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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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听见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的响声,可以知道:他点燃了一根烟。也许,他就要开始叙述他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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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烟,可以让他表达得更为自然吗?& M! |* c3 v; [. q- ~$ @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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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无忌,他们过得很开心。你小时候爱玩什么游戏?杰米突然问。2 m& l+ D* T4 u9 P# B* u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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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游戏?”冬冬回忆。6 {9 a, V! X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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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谜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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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苦农家孩子玩的游戏有什么?他们的乐趣在树上的鸟窝、水牛的脊背、池塘的泥鳅。2 r& R% Q/ i# R' |# ^) T! f

1 C6 H4 ~3 r* _' [( {& ?; n  “他们玩一种假结婚的游戏:几个伙伴扮成一对对,找一个人扮牧师,我们在牧师的宣誓下结婚,然后拿出各自准备的零吃一起分享,其实只是弄个名目而已,目的是开大食会。其他的伙伴都是一男一女,只有他们是两个男孩,而且每次玩的时候其他人都会交换新郎新娘,但他们从来不肯,他们说不会和别人结婚----”2 q$ t4 v/ M(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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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米停了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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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Z( U" \/ b& ~& S$ q( x4 [3 Q  冬冬趁空啜了一口茶,眼前浮现出两个手牵着手的男孩,天真无邪的笑意荡漾在可爱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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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S& T$ S' Y  冬冬将自己整个人陷进小沙发里,他想起自己没有人疼惜还要被人欺负的童年,小时候他常渴望有一个哥哥,一个会保护他疼惜他的哥哥。如果有,我也要嫁给他----冬冬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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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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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G  x8 \+ q3 n  电话里的一阵呼唤叫醒了他。; k3 ]& U7 s: V: i, r0 a) |2 j, H

8 D6 {7 ]& F. I- Z7 P! Z3 t  “是我,我----我去倒了杯水”冬冬急忙说。他并不是心不在焉,只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倾听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让他情不自禁的心驰神往。6 d, B' D. w$ N) L# E1 D

5 l  l: L7 \8 W0 }5 f  “你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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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他清了一下喉咙“----他们从小在一起学习、在一起玩,假期一起去旅行,一天不见都不行。别人都说他们俩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可是他们慢慢知道,他们的感情不是比亲兄弟还要深那么简单,其中一个大男孩好害怕:他为什么会喜欢男孩,男孩可以喜欢男孩吗?那时候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那个男孩简直不敢接受约?---”; H! a2 Y  O8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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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可以感觉得出他对那段童年往事的眷恋和最后失去那份感情的懊悔。/ P+ a/ f' t1 R3 j

: U2 Z' g( p9 f! c6 a' w  “你在哪里?”冬冬问“喝点水吧”# d- ?8 U) c3 n" S!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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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家里。, a; e* `, ~# \7 w& \

, Z1 B( g+ k8 w% E( @  “没事”杰米将烟蒂挤熄,抛出了窗外。他抬头,透过墨绿色的车窗看见七楼的那扇窗户在窗帘的遮掩下泛着微微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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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 T( H+ o! c  “另一个年龄稍小的男孩喜欢艺术,喜欢摄影,喜欢四处飘游,可能他在这方面接受能力较强吧,大学毕业他让那个大男孩和他到国外去生活。大男孩没有去,一方面他学的是商科,要继续父亲的生意;另一方面是他仍然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这种倾向,虽然读大学的时候开始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和接触----无论那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勇气面对和接受这样的一份感情”2 ^4 S7 u- f2 x, r#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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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这样分手了?”冬冬几乎脱口而出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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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算一算----分开也该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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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手后一直没往来?”: A* n- W; s/ D! n5 l/ R6 d; y

/ [1 P. x& e8 ^  “没有,我只在他父母那里了解他的状况。他去了法国,现在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师了。”' y) g# }' K& [# j. H

; D' f5 _, W+ C% p. s  终于,他以这样的方式表白了自己即为这故事当中所担当的“大男孩”的角色。, X% H" d! d&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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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想他吗?”其实,我一直都在认为他在这故事中所饰演的角色。9 c# V) B6 V' J. Q% r

6 w; u3 B9 W4 ?; u) H7 r  “还想念着以前的种种事情,对于今天的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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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M. n7 f8 x: ~  “那么,你现在能接受自己的这种倾向吗?”7 G  l' w8 w" j/ u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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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问一答的方式就象是记者正在进行采访似的,不过即使是记者,这个问题似乎还是有些尖锐了点。& v6 b, P- K% u

. ?5 D  M6 z! ?3 H  “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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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J5 U: k: W6 h% ?  杰米对冬冬的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什么准备。- j4 ]- U& Z* \+ C4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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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了,我的今天完全活在一片谎言之中,包括我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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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B8 C1 E9 W" H1 z  即使是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样的回答。1 s4 x5 W8 r: s# t* C+ {/ K1 M

- T5 E, ^( I' y: a' G# d/ {" z$ l) Q  仿佛他的生活,是一个无可奈何的骗局,冬冬一阵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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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t7 w6 [3 J- b  “你在哪里?”冬冬再一次问。; y& j2 n"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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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这样的话题,他是在哪里打的电话呢,在家里?在某一处安静的地方?2 w7 K& w/ `* `$ o) J+ _+ P* g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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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眼皮底下”杰米还幽默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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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9 E' z2 t8 z; _4 W5 F  冬冬奔到窗前拨开窗帘,看见对街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凌志。; c% }) Z: h: z3 H( J! X

9 C' e7 Z3 N2 i- c6 ~6 u  “你等我,我下来”冬冬边说边朝楼下比划,接着边穿外套边小跑到门后找鞋子。" P- N" s4 A) Z$ W, v: m

; A' P( M  E% M  “不要下来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上来看你----对了,这段时间你不用回俱乐部了,我已经付了你这段时间的出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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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歪着脖子夹紧话机,仍下手里要穿的鞋又奔回窗旁,黑色的凌志正在转弯,接着一溜烟朝前消失了。# g' `; z( a- l2 _: o2 a8 j  v-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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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冬冬喊。, e/ j4 Q5 M# Z' N( I* A8 ~: h4 K0 j$ B

% r; k% Q* S: K" G% E7 `& r0 E  “有什么要说?----”杰米的声音温柔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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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 k; I2 J$ B" L  “没有----没----没什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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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4 H5 h4 p& Y( S9 `  “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再见”8 S# H3 s6 J# c* z& e/ c4 W) h*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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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回沙发上,杰米的话使冬冬难以平静:他竟然说自己活在一片谎言之中!& v+ |" b: {' _/ Q* L, N9 a;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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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于他的婚姻也是一个谎言!& c& \. Z* j5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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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想起那天见到的小芬,她忧郁的眼睛、欲言还止的表情浮现他脑海:婚后的小芬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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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杰米的真正身份了?她嫁给杰米不是因为他有钱吗,那么她为什么不快乐?他们的婚姻是怎样的一个谎言?和她有关吗?----一连串的问题接连联想出来,冬冬发现,他对于他们的好奇已经欲罢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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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八章 第2回5 p9 M. E5 w/ c1 W

' z% n  K9 D" e( @' s/ C2 k* v4 A  杰米作为我的好朋友小芬的先生,我在是他们的婚礼上认识他的;然后意外地邂逅于上海的风月场所,他成为我开始迎客生涯的第一个客人;接着倾听了他童年时候与一个男孩相爱但并无结果的爱情故事;如今,他还说他完全生活在一片谎言之中,包括他的婚姻。- E: L6 w* f+ G4 V  g  c*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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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都没有,该是如何的可怜,就象俱乐部的“露露”。7 Z% `7 V. r'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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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杰米”不是“露露”,我想着这样的男人:文雅的、富有的、年轻的。他会被什么东西阻碍着,以致于连选择生活的权力都没有呢?他象谜一般的这一切,在我心里开始缠绕。* x& J/ x) @0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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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往是那些带着哀怨和难以释怀的过去最能打动人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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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杨康,还有没有可能和心仪的并且曾经有机会在一起的刘威走到一起呢,不管如何,我不愿意失去这样的一个朋友。而杰米其实在我的生活里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一个客人,一个带我出台最多和给我最多小费的客人;一个朋友,一个愿意让我分享他童年往事和心里话的朋友;一个别人的老公,一个和我最要好的朋友的丈夫----什么都是,因此我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告诉自己和他的关系。# C7 l0 i4 P: o9 ~: t4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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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就别说了吧,没有人需要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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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8 P( x3 B  但我发现,我的心竟然开始和“杰米”这个名字有了微妙的牵挂:早上起来睁开眼睛还躺在床上,我就会想这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什么时候会给我打电话?电话响的时候,便期盼话筒里传来的是他的声音。: j3 M4 k6 X+ h! S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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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杨康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接听杨康的电话是一种麻木的惯性的事情,从来没有过这种期盼的感觉。我被他吸引了?还是说我只不过是被他那谜一般的故事迷住,而不是这个人的本身,只是我自己那简单的心智没有分辩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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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想了解他那“完全充满谎言”的生活,我会期待他的电话吗。如果“是”,那么说我对于他的感觉,只是基于一些好奇;如果“不是”,那么是否说明我对“杰米”这个人是有了些真实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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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8 E. w, P& x+ ?4 u* N7 t/ M  管他呢,反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还是“不是”,况且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与谁都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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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s4 c: D* {6 C5 i  不用回俱乐部。9 `, J' S, V$ l2 i0 n. O0 |

! a7 ]( F+ G0 d) \, L% ]# }  中午起来,我到对面的菜场买了些自己爱吃的菜在家做了午饭:肉丸子用咖喱煮、做了个酸辣汤面再煲个骨头马铃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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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 w- t6 W# \$ u  已经是很不错的午餐了。想想自从离开杨康自个儿搬出来后,自己做这么丰富的饭没几回,一大碗的超级酸辣汤面和咖喱肉丸吃个精光,骨头马铃薯汤倒是煲了很多,因为晚上杰米要来,我特意想让他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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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饭把小屋收拾了一番,屋里东西少,一会儿工夫就打扫干净,我坐在沙发上环视西周:圣诞节的东西还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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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 z- m* |  明天就去,我计划。; Y7 b( K% |/ e. d% C5 Z

# J' x0 T* p; J9 Q7 b  然后干坐着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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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是这个社会的负累,活着没有一点的贡献。可是这是我的错吗?我也想西装革履的做个白领,象刘威;或者开小车谈生意做个商人,象杰米。* J! A/ i. Z) F: s; k$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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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有太多的儿女,难免会有疏漏,可是我还是要活下去的呀,是吗,既然上帝遗忘了我,就只有靠自己了。  Y& ^6 J: B. \' Q! S( D4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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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敲我的门?我在朦胧中乍醒,摇摇晃晃的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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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0 q. N$ N  “睡着了?”杰米进了屋,“黑乎乎的,也不亮灯,我以为你不在呢”1 c" K; p4 x& t! n" d! P

) P" ]+ u  z7 e  “怎么会不在呢,都约好了你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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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浴室洗了个脸,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把中午煲的汤热了一下,我盛了一碗端给杰米。杰米正站在书柜前翻看着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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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什么东西,书倒是不少。平时时间多,又闷得慌,除了看书没别的消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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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F) y. C* {2 x  “太好喝了,掌柜的,再来一碗”他风卷残云般喝完一碗汤然后将碗递给了我。, R' k6 v' F% p6 [

% a/ h8 k5 H" Z; k3 S& v  “客官,这汤可是蛮贵的哦”我打趣,给他又盛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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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 O0 I7 J! q' N# h* G1 c4 v3 f. Y0 d  “你怕我带的银两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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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口又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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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P5 M# j2 k& V  “你就住这样一个小地方?”他环视我的小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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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0 d9 F2 P+ l: b  “对你来说当然是小地方,还比不上你的一个杂物房,对我来说能够住这么一个小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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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他点点头,表示理解。0 G, M, t) K& z

5 L( v2 `  g8 Q  “出去走走?”我建议,不知道他是否习惯置身于这么小的一个空间,本来我并不打算让他来的,只是他在电话里执意要上来看看。5 D5 w! s4 ?' q7 [

# c& C9 ~# n- I% }2 L! p  “挺好的,不用了,才刚来,让我坐坐吧”他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1 ~4 g, \: {1 c2 c+ Z8 C1 A( l- e& b

- z, U; K0 N: m) L; [" l  这时候,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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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抓起小桌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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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9 ]; _& r' V# a' H  “冬冬?是我----”一把熟悉而苍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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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听出来了,是老爸从遥远的地方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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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乡这几年开始注重建设,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生活有所改善,通了电有了电视机,他们还用我寄回去的钱装了电话,我们的沟通就更加方便和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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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a' g) b6 X  “还好吗?”老爸问。3 N! X9 c2 c0 K, g. U0 ?( N,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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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一个熟悉的亲切的声音,相通而不能相见,我鼻子一酸。但面前有朋友在呢,我克制着自己。/ }6 m7 ~; |2 w# h' ~$ G( |& i

6 G+ z1 W9 I9 a. {" o# I  “爸,我挺好的,爸----”# K$ k& {7 T; `) e% K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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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冬冬----”忽然换了把尖锐的老女人的声音,显然是老爸的电话被抢了过去“我们可想你了,你,你做事还好么----”% `4 I& K; i: B. M! ], U8 F

" L$ a$ x% q, g; x: F. _4 ?  “还行”我冷漠的答,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对于这把声音毫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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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一件好事,你姐姐要嫁了,嫁到城里去,这两天我们在买东西,办嫁妆,还没买齐,你看----”5 l0 C( j2 L4 l7 M8 s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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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儿我给寄回去些钱,一万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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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 u0 i! n7 G: a. w0 q  她还能有别的什么目的吗。) O9 K% g/ ^; z! ?! P; M

$ }) `  h  K- P/ Z: p0 M! V  “哦----够了够了,我说了嘛,咱们家冬冬就是有本事,你弟就没出息了,整天游手好闲的,那你回来不,回来喝喜酒----”老女人唠叨着。. @" U4 v6 L& A# Z

, _% I6 e( O6 o$ c- O0 n" _! g  “不了,你让我爸听电话好吗?”我急于要结束和她的对话。+ ?% ^: S' o6 r" [  ^" |; ^

% E% n: r$ h" F9 Y0 {  “爸,你身体好不----”1 I7 u4 `+ Z( Y) f9 ]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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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儿,爸身体好,你别担心”是老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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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隔千山万水,又被一条小小的电话线连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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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 Z/ J  “娃儿,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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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D! r  C9 a5 d" E* F  “爸,你别这么说”我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我不在你身边伺候你,是我不好----爸,你要保重,过些日子我接你来深圳好吧----”7 }! q7 F6 N* n/ r7 [

) m2 m* O: O* r5 _8 @4 Z# j& E0 c  千言万语,一片思亲之情如何表诉!; w5 S# ]. k2 x- q* K8 r

( X; `6 T) A4 \  X  “好、好----”老爸颤抖的声音使我心碎。: ?9 N1 d  x  W0 G8 [7 N9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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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你叫她听电话”1 \3 [$ j6 A$ b1 r. I6 d( a- J1 `

/ o$ c; {8 L8 D1 j8 f- c  “喂----”我确定是她在听电话,“好好照顾我爸,我就求你这件事好吗,好好照顾我爸”2 x# W4 M: m- \) E  T

1 c/ N6 I% W/ u. I4 `  “放心,我会的,那是我男人!”那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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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我心里凝结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涩,那是对于父亲的愧疚和难过,我是他唯一的血脉,人说骨肉相连,我却远在他方将彼此隔离万水千山。这些年我不在,后母倒是不会有什么气焰,她的子女是用不着指望的了,能够不惹是生非添乱子已是万幸,上次她游手好闲的宝贝儿子和别人打架打伤了人被拘留起来,后来陪了医药费交了赎金才被释放,把老爸气个半死。/ X0 }( o*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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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不孝的家伙,我怎能将父亲孤苦的留在他们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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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 ?  c, G( Y1 s5 x% J  眼眶再也盛载不住泪水,放纵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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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6 \* j4 W  “怎么啦----”杰米慌了手脚,拿过纸巾递给我。, C7 U+ A+ P3 e5 i0 t! p

' ^0 j+ I$ B; J8 l& g! N# L  我舒了口气“没事”。7 C$ ?3 i2 D& @3 r*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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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的心情就这样落寞起来了。- L: i0 W$ N;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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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走走吧”杰米拍拍我的肩,他想让我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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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知道?”我问。( d9 }- a: L& J' @( |(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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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想说我乐意倾听”他一脸的温柔。# i" V5 x: i3 F

& Y& R1 y) q$ b0 L/ K  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些事情,即使是杨康。刘威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可以倾诉的对象,每遇不快我总会向他诉说,但也没有对他详细说起过这些,他是大概知道一点点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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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i8 ]8 f3 |- c: O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杰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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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的坐在我身旁,短小的沙发因为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而深陷了下去,我们因而靠得更近了。他不时点点头,或者不失时机的搂搂我的肩,以示同情关怀之意,但没有插半句话。我不知道他对于我童年时做的种种反叛行为或者对于我的家庭持何种态度,但这不重要,因为此时此刻,我只想找到一个人,将我内心无处可诉的所有的心事向他吐露。3 c& C. D( D$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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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压抑得太久太深,想找个可以释放的机会。# b" j7 f) H" m5 X% t8 v/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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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喝水吗?”他反倒象是主人招呼起我来了。" W0 e* S7 ~8 H& f2 A" J  u

7 x1 s6 u+ V" Q3 s/ ^# J  “不”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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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该吃饭了!”他拥抱了一下我,然后拍拍肚子“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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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还没有吃的欲望,既然他提出来的,我不好推却。于是下了楼,上了车,我坐在前排司机旁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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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里吃?”他开动引擎。2 d3 [$ i7 c+ ^! a* C- Z: q

) G; A  B5 k* T  z8 v# N' Q  我对吃是不考究的,因为没有考究的能力。但杰米不同,他是时尚的成功人士,有自己的生意,有丰厚的收入,吃喝穿戴一律讲究名牌,平常他爱去那里爱吃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抵挡的酒楼他是不会去的了,高档的我又不熟悉,看来这问题还得交由他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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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C! X; j0 h/ v  “你决定吧”我耸耸肩,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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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A# M% s$ B# ^; q  “周围逛逛看吧”似乎他也没有主张。( O7 M2 E+ d- o(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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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车从巴丁街出来,路过湖南菜馆“湘情”、海鲜酒楼“唐宫”----上了深南路,一间间高档的抵挡的大的小的酒楼被我们一一检阅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毫无思想的观摩着车外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这城市真漂亮:漂亮的霓红、漂亮的大厦、漂亮的街道、漂亮的夜色、漂亮的先生小姐、漂亮的有着深红大嘴唇的性感迷人的三陪,还有南方特有的空气中潮湿的腐味、垃圾----无不热闹繁华,使人流连忘返。& h- k% k5 a  I  q  k" P& o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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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你吃泰国菜吧”终于,他决定了要去的地方。; Q0 m" p$ H7 w% H* N+ Y4 n, v

4 f. w/ l. g: m' t& G! d  这家泰国餐馆位于一个有名的星级酒店的一楼,环境舒服幽雅,象这样的地方虽然有时候也有机会偶尔光顾光顾-客人带出台的时候,但扳开指头数一数,真正和客人出台的次数寥寥无几。) i- L' j3 M: S; g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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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了明炉鲈鱼、酸辣无骨风爪、糖醋排骨以及饭后甜品和水果,都是杰米点的菜,我不会点──能够填饱肚子我并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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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忙于往我碗里送菜,“多吃点,瞧你干瘦干瘦的样子,风都可以刮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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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比我好到那里去”我也嘲弄他。* ]- C; O7 Y: U6 ^8 c4 A

; k5 _; p* d3 w: e* ~9 p  “我比你结实、比你强壮、比你高大----”+ x" W  V+ i9 v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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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比我老----”我接过他的话题“老实、能干----什么都比我强,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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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H' t( `7 ?) Q, Z  我只是一名俱乐部里的公关,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名车、没有爱人、没有会对我摇头摆尾的宠物、没有理想、没有计划、没有明天、还没有廉耻、没有尊严----谁都比我强,谁都比我能耐,谁都可以瞧不起我,谁都可以指点我、谁都可以欺负我,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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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4 x# b* L& K, y+ M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杰米摸摸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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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 O, \; s7 @0 B  我当然知道。" z1 K- [% C" ]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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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神经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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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c9 @3 \3 K1 c# i  吃完饭,杰米送我回家,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到了楼下我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e2 M: m6 A+ m: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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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 n: @- ]! d0 s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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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他无可置否。- J: i9 G6 D+ u+ a# V, o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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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我上楼,取钥匙,开门,亮灯。8 u' ^1 z: |) |3 a7 V

: X5 Z& i6 H! d  从楼上往下看,看见他的车停在路边。& O" c9 S" g, g, F; a# v! ?

: X8 s6 Y' u9 c1 `  进厨房,取水,回到厅房烧开水,选了张唱片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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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看见他的车停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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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m) D$ @# k  “你还不走?”我拨通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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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 |: t6 X2 V5 r  “回香港是来不及的了,阿芬并不知道我过来了,所以我不能回去----”0 V% d2 s; V7 f& G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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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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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邀请我啊”) N% Q' V7 G8 N: K7 v) V

2 w5 P5 G3 x* i& e/ y  “如果你想来,就上来吧”我贴着窗纱和他打电话。9 M* m: [$ @4 }6 F, B

, F0 c" T7 g2 A/ e  我忽然因为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而不安起来,本来准备好了一副轻松的心情去细听他的倾诉,告诉我关于他的充满谎言的生活,没想到却临时调换了角色,他倒是陪了我一个晚上,而我对他不但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意,还误会他生他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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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J' f  d5 F/ S- _0 K; j  我是不是太固执、太任性,甚至于太过分?1 K" {2 y# T0 ], P8 A6 c*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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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从来都不太在乎别人的感受的,我在这样背景里长大,谁曾在乎过我的感受?我习惯了独来独往,自己在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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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在乎杰米的感受。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在上海他作为我的第一个客人开始、也许是从倾听他的故事开始------我连我从来都不曾与别人说过的家事都和他说了,就象他把他的童年往事甚至是他一生的秘密都告诉了我一样,总而言知,“杰米”这个名字已经开始与我联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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