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初一开始住校，宿舍是通铺，室友主要是高中生，江那时候读初二，也住在里面。+ y* a* P6 m2 Y4 X. s
他的皮肤很黑，总是一副坏笑的痞子模样。晚上下自习回来经常兴致勃勃谈论那个戴近视眼镜却年轻漂亮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我不喜欢他，因为我觉得谈论漂亮女老师是一件很粗俗的事。那时候的我长得瘦小，他喜欢让我出丑，以脱我裤子为乐。
5 }8 W& R" H& B* e }; N# D3 | }/ H# w" |2 Y; r
整个初一，我的裤子不知道被脱了多少次。那时候还没发育，也不会觉得羞耻。但是有时候还是很怕他，因为我是班干部。倘若我在女同学面前被他脱光了裤子，哪还有脸当班干部啊？9 L, }8 W& {1 C6 Z9 Z
% s, F" I( y. w. X: _; n3 P) b2 }$ t1 D
初一在惴惴不安的惶恐中终于过去了。
9 v! d4 b' _8 t$ p: h7 {0 Z1 m' S: [" _7 R( v
暑假，父亲突然不辞而别。
. P$ l: H8 V0 C; q# E
^) F' s3 o' m0 Z& |; K7 V% L 开学升初二，江因为成绩差留级了。
& k& i. i! P! N. z& o2 N% n; z) Y3 K O# h: l
那时候的我对家庭的变故还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开学后，明显感到宿舍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在关心我，第一反应就是江不再看到我就要脱我裤子。+ F- ~3 _; ~' M" O: x3 k
- `7 s5 l S( {( q( L
有一天晚上，我们躺床上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江特别安静的让我说说父亲，
8 t) b/ }1 J8 Q% @# s
$ d$ B4 h# x2 t7 s5 |; q% O/ M 我笑着说，“父亲走的时候我还在外地旅游呢。。。”
]: H9 I- z( ]' m% S
; C' G) g1 P& D) R" f2 U 他抓了抓我的手很严肃的说，“不许笑。。。。”
9 }4 V( \' c6 a. J. D& M7 c/ S' o9 \5 b. ?( M t
然后他把他的被子铺在我旁边，说今天晚上睡你旁边吧。我没有反对，接着他把手伸进我的被窝，我以为他要脱我裤子呢，于是用力推他，然后用挑衅的口气说，“你敢脱我的，我也会脱你的！”9 { H' W$ O9 U* ?; s" t% q
" R) h; |2 I1 n E' J' }
他竟然欣然接受我的挑衅，“来呀！脱不了不是男人。。。”。
1 s( M; T. P8 i! _- w7 ?- q3 @8 c! ~# o3 m. o
为了证明我是男人，我真的把手伸到他被窝里，试图脱他的内裤。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点都不反抗，于是我很轻易的脱了他的内裤。。。。接触到的东西吓了我一跳。竟然有毛！这东西竟然还能这么粗大！
5 \2 H( Q D' }) T6 t h( s5 U
' I: d& ~" y- E/ `( g( O. ~, `+ r } 第一次接触到发育完全的男性生殖器的感觉让我困惑也让略识之无的我似乎突然懂了什么。我有点害怕也有点好奇，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就那么握着，不知道怎么办。沉默了几分钟后，他轻轻的把我手推开，然后说，睡觉吧。
, v- ~( h: q3 h6 }: @6 c9 i i* N5 O' I2 L
学校在几公里外的地方有片茶场，茶叶嫩芽刚出的时候，学校会安排大家去采茶，都是他骑车带我去的。有一次，采茶中间突然下暴雨，我们都淋湿了，回来洗澡换过衣服，结果雨又停了。因为是采茶时间，也不用上课。7 s" x7 K, o. O- i6 I; f" Q: f
1 I, d. K! G# W: H 于是他游说我去问班主任那里借鱼竿去河边钓鱼，我胆子小加上觉得钓鱼是不务正业会被班主任鄙视的，所以没去借。他生气了，说每次都骑车带你去采茶，让你帮个小忙都不肯！
1 _. F1 U' X+ P# S
( S5 D. A) }. e 我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于是不跟他说话了。他也不主动找我说话，我们变成了陌生人。后来我干脆搬到同班同学那里住去了。
0 o; x7 R; L: V; O+ A
' q3 e5 \4 I u2 e3 h5 u/ ^ 转眼是初三，我们的教室在隔壁。每天都能看见他跟一堆狐朋狗友谈笑中从我教室窗前走过。看见他那么高兴，我有点落寞也有点生气。9 ~% u8 T3 R2 J8 a$ \: j0 w
/ u' b3 t0 o: ~. n3 \
因为同班同学的宿舍里有小偷，加上学习氛围很差，初三上学期，我又搬回到江所在的高中宿舍。我们之间仍然不跟对方说话。一直到放寒假的那天。 % _" O" p8 d8 E! O3 r! h6 t* Z
& o4 F* [5 Z7 Z2 _5 d
那天，他姐姐的自行车被偷。那时候丢自行车也算一件大事，宿舍的人都去他姐姐宿舍，我没去，一个人留在宿舍整理东西准备回家。
& u( x( O6 m, f5 }6 v4 B 午后，他回到宿舍，没有表情的对我说，“那个谁谁让你等他一起回去。”
$ h! c: |7 H( g: e: G" y h+ `, V* @/ T' n# X
我心跳得厉害，他竟然跟我说话了，于是顺口问他，“你姐姐自行车找到了吗？”$ [2 x. P5 @7 q" y( K8 _* ^
" ?) Y5 I9 x( k6 t' P; N4 B5 J
他盯着我说，“肯定找不到了，回家等着挨训吧。。。” K3 h* W- b# `
% D- I O# B4 J& O0 q3 D% {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互相不说话的阶段。+ D7 P C! q [, \9 u
$ b3 Z) y& t2 u. z; e
整个寒假，我都特别渴望早点开学，早点见到他。
+ t I9 U) k% b S, r$ ~- H/ I" q( d" W9 ~) o5 E) Z4 O8 m
终于开学了，我们睡在一个被窝。他睡前总是把手伸给我当枕头，每晚都摸着他健壮的身体入睡。青春期的他性欲非常强，jj似乎任何时刻都能勃起。每晚都要帮他手淫，有时候他压着我，插我两腿之间。。。。。- i& P; d4 f* S; }4 Y, D
' |) t5 P/ O3 t
这种接触让我非常的沉迷，以至于周末在家总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学校。每当周日晚上重新睡在他的身边，他总会说我的头发很好闻。而我，似乎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后来大学里听到辛晓琪的那首味道，觉得非常的真实，想念一个人，真的会想念他的丝袜子，和他身上的味道。。。。。
) x7 o* H- l* ^6 K9 I! v! t5 m. ~3 L
平时，他还是跟一堆朋友讨论哪个新来的女教师最漂亮，也会偷偷的让我给他前排的漂亮女生送纸条。结果，那个漂亮女生在他的毕业留言上写了一首好暧昧的诗，他兴奋不已的给我看，说没想到那个女生不仅漂亮，文采还那么好。我心里难受死了，结果当晚看汪国真的诗集时发现了那首，于是迫不及待的把诗集给他看，以证明那个漂亮女生是抄袭。没想到他根本不当回事，淡淡的说，“那起码也是对我有意思才会抄这么美的诗。。。。”$ j; ^0 ]" o; _+ i! E) v
' I, W' p$ P0 t+ I3 d1 a5 ?$ O 那时候因为跟一堆高中生住一起，每天看见他们起早贪黑学习的恐怖状态，所以发誓不读高中。有一天，他问我如果被高中录取怎么办。我赌气说大不了自杀。
1 U4 d5 x$ v O
8 u+ e- _( z$ @! }! N4 B 他平静的说，“你如果自杀，估计你妈妈也活不下去“。
% `/ \- e/ J/ D4 M
0 w7 \( o% m9 E$ |0 p 我脱口而出，“那更好，大家一了百了。。。。”# t/ L2 K* V; ^7 `! y
8 E, K$ A. O, M. P+ q
他非常生气，“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 O1 x m8 P: c+ \( k8 M( P5 Y! h. o }5 E! V- ?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狠的跟我说话，我非常委屈，当场就哭了。然后跑到教室，伤心得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晚上上自习的时候，他突然跑到我教室，把我拉了出去，一直拽着我走到离教室几十米外的河边，才把我手放下来，环顾四周然后小声的说，“我现在向你道歉”。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偷偷的笑，他马上改变态度说到，“我从来都没跟别人道歉过，你是第一个，不过你也别想着以后我还会跟你道歉。。。”然后又拉起我的手，“饿了吧？我带你去买面包。。。。”
; s" W$ Z# ^: y5 S, f0 ~, o% n8 Z: x* c. i
有天晚上，学校包场看电影，回来的路上要路过一座山，那座山上刚好有一个基督教徒火葬，大家都故意制造恐怖气氛吓人，我本来就胆小，被他们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经过那座山的时候，我头也不敢抬。结果，江突然叫大家闭嘴，然后拉着我的手，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声不吭的走过那座山，一直到学校。那种温暖细腻的记忆一直到今天还在眼前。
5 W: M* X P' }# V7 U/ m6 F$ L跟他一群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护着我，制止他们谈论跟父亲有关的一切话题。初夏的夜晚，他去河里游泳，我就在岸边给他洗衣服。不知道为啥，能帮他做事我觉得非常的开心。但是，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他，因为模糊的未来。 ; n0 f ]3 k/ Z! l) o
那时候，一般考分最高的去重点高中，然后中专，然后是一般高中。虽然他初三以来一直很努力，成绩也提高了很多，但是按他的成绩，估计只能去个一般高中。% u! D' a& \- v) O2 g
# p3 Z9 U% g/ z4 S b' Z 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那时候觉得我整个人都是他的，要什么给什么！他问我中考的时候能不能帮帮他。他找人把座位安排在我后面，这样只要我把试卷露给他看，对我没啥风险。
1 F" n8 t. x) d5 S: F, U: ^8 x7 {% E$ i& S4 D4 ?
我答应了，不过觉得中考是全省统考，座位都是打乱的，哪有那么容易你想坐我后面就坐我后面啊！
5 w o" K/ S, G% D" [# B, @2 ~. i; C& f. P5 c2 K1 s8 y5 X
不知道他哪里的能量，中考的时候，他真的坐我后面。我也尽我所能的把答案亮给他看。
, d; v$ G1 C$ E# O1 a8 q
0 y/ a; l. c# h0 d" ]1 _9 e 结果，我只比他多了十几分。他如愿去了中专，我去了重点中学。
) b S- O% i/ t/ M) M) L) b' `3 z1 A8 W( C& j2 f
中考结束后的暑假，去他家，他爸是一所小学的校长。他爸妈对我非常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中考帮了他。, i% @* ^0 I" g* d
2 e+ @7 E; y$ z% w# k w8 U
离开他家的那个早晨，太阳非常的毒辣，我心情异常低落，回到家，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躺着，回忆跟他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想到从此我们可能会越走越远，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 l; u, _' a, x$ y+ ]% j5 x# e+ V9 B1 d/ h
后来有一天，收到他的信，“这些天，我在想我的初中四年，到底留下了什么。结果发现想得最多的就是你。。。。。。”
& ^9 A; s( k! Z- |4 |! |. p
, S2 V3 N! p9 F7 S3 h) T! G 高一开学的时候，他来看过我，送给我两块石头。9 `' o w: N+ O3 X
* \8 e! o& b. v$ d 然后，我们开始写信，他的信充满了鼓励，没有丝毫的儿女情长。。。似乎在刻意避免我的分心。总是说考上大学就能看见更宽广的世界，老是这样的信，说实话，我非常的失望。因为我的成绩在那个重点中学也排名前十，上个重点大学根本没啥悬念。于是我开始反感他的说教。然后逐渐的，信越来越少。
0 Y* h! D) P [4 E0 u# K1 L% I
0 h7 i. |8 o' b5 a8 t; M 高考前一天晚上，他突然带着水果来到我租住的小屋子里，三年不见了，我们都感觉陌生了很多，我们一本正经的说了几分钟高考的事情，然后他说要去看其他同学了。
1 n' B% b7 |& ?/ f9 p- v m e7 N5 M) d f
他离开的时候，我很平静。。。: z, e0 W: S; @# E
" g6 T, v! B5 P6 X 高考结束后。有一天，收到他的信，非常的简洁，大意是让我某天去他家。0 g' U& Q/ _2 \3 u% S- ~
. T) ]- X" y$ e/ [* P
去了才知道是他二十岁的生日，他在房间里跟几个中专的同学打麻将，旁边坐着几个女孩，他们抽烟，跟旁边的女孩打趣，用当时的话就是变成特别世故的社会人。我突然觉得我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8 ^) O* e* \% |) w0 {: o" h @
$ b' h7 |6 I( I2 B4 o# n9 U/ W 大四毕业回老家，约他出来。在一家冰品店，我告诉他我保研了。我以为他会祝贺我，结果他说，“你还要读书？你怎么不为你妈妈想想。。。”。我有点失望，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妈妈不支持我读研，也许她觉得荣耀呢”。他有点失望的说，“你呀，还是长不大。。。”! k" P5 W* V. u4 F
( A6 Y- L) r! }; r, l' G4 Z 回家的路上，他说，你读书经济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u% ~- s; ^9 f4 D( J
0 q% {% t! D4 V& A0 H3 U. L 我说谢谢。然后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想我们不会再联系了。, ]' C, ^) P6 Z r9 ^% _- U
* _2 |: j) q4 Q# I" ] 我读博的第二年，有一天，从食堂出来，迎面遇到了一个人，感觉有点面熟，走过了大概十来步，回头，那人也回头看着我。
) R X: k8 r+ j/ h' b& z: K# F4 x v; o' b6 ]& i+ \) M1 \5 I5 s
原来是江那群狐朋狗友里的一个，军校毕业后工作几年又来读硕士。4 g! k9 g- t. S+ x" k; }. x4 ^3 u
# x. v. H7 j: T9 d& k0 m j2 G) r 我们偶尔约在一起打羽毛球，逛街，吃饭。有时候，他老婆来电话，他说，“我跟谁谁谁在逛街呢。。。。”我开玩笑的说，“你说跟我逛街，你老婆心里特放心吧！”9 P. Y2 ?2 ]' N
3 H- M q. T q, U w
我总是希望他能主动聊起江，但是他很少主动提。我以为他们也只是一个阶段的短暂朋友，也许很多年过去，朋友已如断线项链散落一地的珠子，谁也不知道谁滚落在哪个角落。
8 d; o5 I$ F d" M( Y" S0 j3 ]4 \& `8 N# \/ k+ m
我于是直接问他，江这些年怎么样了？
( p; A; Q" n; g3 ?5 A/ q" r8 w4 q- U) W; S
他说每次回老家都是江做东，经常喝酒喝到吐，而且江也结婚了，老婆个子还挺高。。。" E( x0 S' B' v4 s+ j
& V/ I. w/ w8 h. P& r9 \: L3 A4 [) | 前几天大年三十早上，收到他的过年祝福邮件。/ @4 m; t( V( Q+ h, J
5 d4 g) j( i6 `$ a4 ? 谢谢你，我生命里走过的第一个直男。 |
|
发表于 2011-4-13 05: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