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9 S& o3 c' I. u在北京，临近三十儿就会有很多放炮仗的，尤其是郊区，没有燃放区域的限制，放的更欢了。这阴历二十九，雷家周围已经是硝烟弥漫，震耳欲聋了。其实，憬楠他们是因为去游泳耽误了，不然，全村头一个挑头儿放的就是他。刚才，他爸爸还在院里点了俩二踢脚呢。
" d. w' f& `: W3 w就着这叮了咣啷的声，爷儿仨开撮，一顿丰盛的夜宵。& }: s: q: }* U: P$ x
“来，二位叔儿，多年不见，侄子一直没忘了你们，久别重逢，干一个！”憬楠倒满了一杯白酒，举了起来。# z' {+ w$ F+ r& O
“走！”思龙一扬脖儿，滋儿的一下一饮而尽。憬楠也如是，两个人同时亮出高高突起的嗑了嗉（北京土语，指喉结）上下一滑动，一杯酒，得有二两，干了！爷儿俩同时发出，“咳……”的出气声。: ^) d+ {2 I: y; Z
“哎？梦阳叔？你干嘛呢？”憬楠刚要夹菜给思龙，看见梦阳端着酒杯正跟那运气呢。2 Z; b# E/ ?+ A5 e8 d3 K, N
“我……我……我能不干吗……”梦阳面露难色。
6 v/ R' A/ w% Q, ? [4 t7 D“不带您这样的啊？！我们俩都干了！再说，我可是小辈儿！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憬楠撂下筷子，插着手儿看着梦阳。梦阳皱着眉头看看酒，又看看思龙，心说：妈的，你他妈也不替我说句话，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喝酒啊！ i( v& j0 k9 B9 _1 u
思龙不说话，看看梦阳又看看憬楠，嗓子眼儿里咳了一声，闷头吃菜，他没法儿说话，不让梦阳喝吧，人家憬楠是小辈儿，这明显你们一头儿喝人家一个。让梦阳喝吧，他知道梦阳从来滴酒不沾。所以，他只能沉默。
2 ]9 A% F) z, X3 H4 C7 ~. u“好，憬楠，看见你这么有出息，我高兴！干！”说着，拿起酒杯，一仰脖儿，半杯！然后就“咔咔”的咳嗽起来！憬楠哈哈大笑，思龙一把夺过杯子，“成了，你小子，他这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上次师父过生日，师姐都快给他跪下了，他也没喝。差不多行了，我来吧！”说完，自己把剩下的半杯啁了。
# U0 |& d0 t5 \% g2 `5 O“来来来，我惹不起您，快吃东西吧！我可不敢敬你了，呵呵”憬楠给梦阳夹菜。三个人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5 ]! ^# G. m3 q& z& g) ]- X# }
仨人边吃边聊了起来，“哎，快跟我们说说，这几年在哪混的？这么大出息，让我们哥俩也学学。爷爷回去准是这话！”思龙说道。9 D; q0 T6 ?, h) ~$ w2 l
“跟我学？哼，千万可别跟我学，我这是黄连根儿，苦瓜尖儿……”憬楠又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小口。" T$ D" D/ J" t2 a7 [1 E K, |/ Q
“怎么说？”梦阳问0 X4 ]5 A# j5 k, [! @
“苦呗！”憬楠坏笑着挤了挤眼。
' t* U& O p3 V9 U9 C' S& Q“你还苦？要事业有事业，要学历有学历，家里的掌上明珠，还他妈长得这么帅，媳妇又他妈那么漂亮……”梦阳咳嗽一声，思龙又卡壳儿了。9 M- ?9 S8 k# X; p E
憬楠笑了，这笑容之中带着七分的戏谑和不羁，可那三分的辛酸，梦阳能看得出来，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酒。思龙呢，跟着傻笑……0 V. E' L: |& d; d3 [7 }
“在部队很苦吧？”梦阳问道。
' \8 s* N. M* {. Y) i“陆军苦，海军严，空军是个小流氓……”雷憬楠嘬嘬手指头上的油。
[8 w3 f, G* \“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好男儿励志，该吃些苦！”梦阳回道。( b, s0 _- t$ L" @
“哎，跟我们说说，你们军营里什么样啊？是吹号熄灯吗？你打过真枪吗？你上过军舰吧？什么样？”思龙兴致勃勃的打听着。
2 g6 v T; t9 L1 {1 ?$ K! }, p憬楠一边儿吃着东西，一边说着，“嗯，其实没什么，挺枯燥的，不像您想象的那样，就好比碰见卖烤白薯的了，闻着香吃着不香！每天千篇一律的，待时间长了，就没什么感觉了。甭觉得新鲜，您去两天准得烦”这白不呲咧的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说的也在理。哼，可恐怕其中没这么简单吧……# i0 s5 V8 R: P4 K/ y) D
憬楠手机响了，“喂，是！我在家呢！”说着，憬楠一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边说着，边下床去接电话……! @/ {; S& d# ~' c
思龙挺饿的，刚才又喝了一大杯子酒，肚子里烧得慌，大口的吃着鸡腿儿。
) y$ z+ y9 L# W( J; e$ A“干嘛？”梦阳拿胳膊碰了碰他。1 p) I: E9 m j
“你觉没觉得这小子好像故意的瞒着咱们什么？”梦阳小声的说。
) F; v: g, L2 h/ a, @“我没觉得，再说，就算是有，那又怎么样啊？人家跟你什么交情啊？凭什么非得告诉你啊。”思龙继续啃鸡腿。
6 B, w, X, ~# Q' e9 ?# P“不，我觉得他想说，但是又好像……”梦阳皱着眉头，思索着。就在憬楠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梦阳联想到了很多，桃花眼，纹身，还有那霎时间的果敢英武……
. s' \! [" v: L4 R7 W7 O% K3 {, |/ i: o% @“你累不累啊？吃你的吧……人家有媳妇！”思龙不耐烦了。* }3 m) e$ V0 c5 L8 D
“啪”——思龙肩膀上挨了重重的一下！* M- N4 F# a! ~( Y1 J
“说什么呢你！”梦阳误会了……
8 ~" ^8 ^/ q8 Y0 Y# q思龙拿着鸡腿，张着嘴，半天才反应过来，“嘿嘿，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人家有人关心，且轮不到咱呢！啊！”其实，梦阳自个儿也纳闷儿，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这句话？
f7 A8 D4 p% o6 e/ R( I. ]9 m耳听门响，憬楠进来了，“呵呵，不好意思啊，领导找我有点儿事儿！来，思龙叔，走一个！” _, d* i3 X; Q0 u5 [& y
俩人一碰杯，又干了！
, k' p4 }. G" p! ?- g% W# e: S Z“说实话，白天看你们比武，我眼珠都没敢错地儿，你们的身手绝了，就算我们特警队的教练，也就这样了！”这小子，嘴里抹了蜜啊……
1 B" p; Y @5 a思龙听得是心花怒放啊，“嗨，这算个屁，我和你梦阳叔，我们俩要是过兵刃，保准你小子看傻了眼！”说着又是一杯……4 E8 E3 s2 }; D
“真的？那你们都使什么兵器啊？”憬楠也干了一杯，然后瞪大眼睛听思龙白话！
( `4 V. {0 X1 Y+ T: w, y“你梦阳叔使的是青龙宝剑，我用的是子母鸡爪鸳鸯钺！”思龙一脸的得意。梦阳这个烦呢，瞧这个显摆，爷爷要在，大耳瓜子早抽上了！ ]. U. L. m, k# {1 D
“等等等等！什么钺？那东西什么样啊？”憬楠一边斟酒，一边陪着喝，一边像个大男孩儿听故事似的。哎？奇怪，这话题怎么突然转移到这来了？' `- K$ N, u' w/ |9 M8 f2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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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龙连着几杯进去了，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横飞。梦阳拉都拉不住了。“行了，少喝点吧！”
8 n- x: A. F6 h3 T2 h“你，你甭……管，跟咱侄……子聊……会儿……天！”看见没有，已经上状态了。7 R2 a4 T) o; U) n% u1 S4 U% X
“没事儿，没事儿，在自己家里怕什么，喝多了就倒头睡去，谁还笑话啊？”憬楠还给倒呢。梦阳看着憬楠，面不改色心不跳。陪着思龙也是一口一干呢！这小子太能喝了？！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就是双颊有些绯红……
. D, W' P$ v4 u" b% f梦阳哪知道，当兵的喝酒，一斤起步…… T/ m$ E S% Z _- |( Y
思龙今天可算是打开话匣子了，连表演也带上了。一会儿窜上来，一会儿窜下去的，歪歪斜斜的，差点没打头朝下摔下去——% q s! g( K0 W' y u
“我跟你说啊，这，这就就叫，叫个，打，打闪……纫……针，八，八仙醉……”思龙脚底下划着十字儿，还演示呢！* Q0 _9 |$ A( E
“醉，我看他妈你是醉了！行啦，行啦，别散德行了，睡觉去吧！”梦阳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要拉思龙！
4 a, Z" z, C: D+ L“我……没事……我还能练一套……”——“咕咚”——您什么也练不了了，躺下了……. s9 d. T* x# _ t) ^' j, V' Y6 |
梦阳的手直接挡在眼睛上，真他妈的现眼……0 W) k7 x/ s1 u( [8 D4 X
“呵呵呵，没事。我来”憬楠利索的蹿下炕来，一把就抄起了思龙，都没用梦阳搭把手。哎？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劲儿？连我抽起思龙都费劲……2 _& _0 l2 x. S& \% u$ b' X! D% e
“瞧这事儿弄得……我去……”梦阳想去拿毛巾……
. H( Q8 }+ |( X, `( B“啪”手被攥住了——" R+ g5 {6 t1 |6 k) Y
梦阳回头看时，憬楠的脸上，刚才那副天真无邪和那阳光搬得笑容当然无存了，而代替的是稳健成熟和眼睛里那一丝略带桃花的忧郁。
! |: w& i1 Z( Z, O$ u1 n; i: W. l——“跟我聊聊……” |
发表于 2012-9-24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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