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落花时节——某检察官的幸福小日子

陌生旅客

看着不小说挺久了，喜欢这种语言和风格，更祝福一下主人公

林海深处

很喜欢，继续更新，期待下文！！！！！！！！！！！！！！！！！！！！！！！！！！！！！！！！！！！！！！！！！！！！！！！！！！！！！！！！

非常色彩

发达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真正的鏖战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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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e5 M1 }9 e0 m    星期一一大早，还不到六点，赤兔和吕布的电话就打到了我和孙节的手机上。15分钟后，孙节、我、曹时和猇猇齐齐的出现在孙节家楼下。远远的看到了赤兔和吕布，正站在警车旁聊天。这两个人今天穿的很正式，皮鞋西裤，半袖衬衫加上领带，显得挺拔帅气。吸引了小区里不少晨练的大爷、大妈们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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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今天干嘛来这么早？”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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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哥，你看我像起早的人吗？”吕布打着哈欠说。


' D6 Y  |! h3 p" q8 Q  V2 v    “没睡醒还穿这么正式？”孙节打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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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牛主任就亲自打电话给我，说电视台的来了，要穿的正式点。请你们过去提前准备，还说要给你们化妆。”吕布无奈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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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3 A5 F5 `7 Q. W! I    “我也是，很早就接到了院里电话。”赤兔同样显得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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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3 z8 g4 m; E    “化妆？原来没说过啊？”孙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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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决定的，说是在电视上看起来效果会好一点。”赤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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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里是庭审，这就是表演啊！”孙节不屑的说。


; b1 W- ^- t) b$ F    “估计最后屏幕上还会打出演职员表。制片人，HP市中级人民法院、HP市人民检察院；导演，HP市电视台；审判长扮演者，孙节；主诉检察官扮演者，刘落；被告人扮演者，袁庆林；群众演员若干……”曹时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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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d  E: i2 B+ x7 J3 i  a    “你？”曹时斜着眼睛看了下一脸兴奋的小帅哥，道：“嗯，你就负责表演在法院大门外举牌子或者拉横幅的人吧，顺便喊两句口号，反正你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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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刘哥，你看他啊！又拿以前的事情来说！”司马猇孩子一样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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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2 p: T! @, k( J    “停停！再摇就散架啦！”让这个练散打而且比我高大半个头的小子摇来摇去的，我还真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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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B7 f3 A2 f7 k! Z    “曹二哥，法院大门喊口号的经验你好像也有吧，不如你教教他？”没办法，我只能替司马猇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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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原来你也去过啊，哈哈！那正好一起嘛，哥。你教我两句台词儿吧，我保证不抢戏。”司马猇笑着对曹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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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教你五字真言，只要你敢大声喊出来，保证不用说第二遍。”曹时也不生气，反而绽开了一抹迷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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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S7 G+ M2 C* ]1 Z; d    “快说！”司马猇好奇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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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 〇 大 法 好。”曹时略作严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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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r! n- p    “我日，你也太狠了吧！今天法检大楼外边全是警察和武警。猇猇要是喊了你的五字真言，马上就能上西天见佛祖去了。”我打了曹时一拳说。


' H2 p6 u, s9 \; J2 D    “这个可不怪我，他让我教的！”曹时嘿嘿的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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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t" q8 |2 G# P    “你就不能教点好的？”孙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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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a& p9 R6 y: v7 V  K& A- s    “律师本来就不是好人，碰巧我也不是，小崽子愿意选我，你管那么多干嘛？”曹时翻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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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节看着司马猇，无奈的耸耸肩。司马猇古灵精怪的吐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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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孙节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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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P4 \8 ?) P    “那个，孙哥，我和曹哥今天能去看看你们的精彩演出吗？”猇猇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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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应该可以，不过今天入场的人肯定是经过筛选的。我去帮你搞两张入场券吧。”孙节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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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好，那我就跟你混啦。”猇猇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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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陆续上车，曹时坐我的车，司马猇想坐法院的警车，跑去跟孙节同乘了。车子驶出小区。我随口问道：“吕布，牛主任干嘛给你打电话，没给我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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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哥，女人的事谁搞得清啊？孙哥不是也没接到电话么？不过牛主任说的很严肃，叫我们务必把你接到车上。”吕布回答。


' s8 t7 D. m' j& f9 ?9 }) B    “嗯，牛老太向来认真细致，针尖大的事，能当成水桶那么大来做。”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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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o. R" E5 g0 h    “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曹时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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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们都是去演戏的，再大的事，也得散场了再说。”我回答。


; G5 u! W" R3 w    车子一路狂飙，很快就到了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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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检大院门前的小广场，今天的阵势能吓人一跳。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拉横幅的、搞讲演的、博同情的、看热闹的，有晨练的、发小广告的、卖早点的、兜售冰镇饮料的，等等等，不一而足。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上次还是抓司马猇回来的时候。我想到这，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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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里警察也是全副武装，腰缠警用八大件，在大门口拉上封锁线，严阵以待。我们的车只能绕到侧门驶入。停好后，曹时和司马猇都跟着孙节去了，准备在旁听席上混个座位，我一个人来到了办公室。发现门没锁，吓了一跳。急忙推门一看，检察长张老头端着茶杯，正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呢。


% J- y% W# a  W1 L! w9 T    “哟，早上好啊，老板！您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今儿这种案子，一年怎么也能碰到十几二十个，也值得您老这么早跑过来压阵啊！”我走进来，笑着说。


4 h9 `" L1 K- D) P% P2 j& U8 B    “你给老子严肃点！先坐下说。”张老头目光如炬，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片看着我。一脸正经，指了指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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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r0 F  ^) }, }/ y    我见他这么正式，也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架势，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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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落，今天这案子跟平时不一样，你必须在法庭上好好表现，听见没有！”他严肃的说。


    我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回答道：“张检，你放心吧，万全准备，肯定没问题。”


    “你知道，这次对方请了董茁教授做辩护人，他以前可是HP大学法学院的院长，法学泰斗啊！还是孙节的研究生导师。”张老头盯着我说。


    “政法委组织开协调会的时候，您也亲自参加过，证据你和法院的关院长都看过，审理的调子早已定好，我甚至觉得这个案子的判决书底稿，孙节都已经起草完毕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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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4 I! V7 w6 }; o! l4 |: Z    嘿嘿，孙节和董教授的师生传承关系固然不假，但是怎么也亲密不过我和孙节之间的同窗之谊和共枕之情吧？再说咱在业务上也不是白给的。不管感情上还是法律上，我就不信他能把我诉过去的案子全给我否定了！当然，这些话我肯定不能说给张老头听，只能抬出上面那些官方事实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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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么说倒是不错。”张老头说。


    “嘿嘿，还有，我的导师甄教授，现在是副院长，比他也不差。两个人可是学术上的死对头，争论了半辈子，我可不能给恩师丢脸啊。再说，我的驾驶员是吕布，怕他董卓才怪！大不了一枪挑落马下，只是没有貂蝉做诱饵嘛。”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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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在椅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愣愣的盯着手里的茶杯，许久没说话。房间里很静，窗外的朝阳直直的照进来，我甚至能看到他杯口微微蒸腾的水汽。


4 |( n/ g. ~( `! w. S0 W* K    “张检！”我试着叫了他一声，没反应。于是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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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l  a0 ]8 d    “嗯。”他回过神来，道：“刘落，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不过不太急，等你开庭回来再讲。你先到旁边会议室化妆去吧，电视台的同志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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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您先坐。”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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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会议室里，市电视台的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忙着了。这次开庭，是施姐跟我一起，必要时，她气势十足、正义感也十足的狮吼功完全派的上用场，正适合在电视里展示检察机关正气凛然、依法办案的光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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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她正在被一个红衣服的美女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见我进来，笑着说：“领导，你也来打扮打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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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打扮得青春靓丽，豆蔻风华，我怎么能跟你抢镜头呢？嘿嘿。”我恭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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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8 T! l& e( I5 ^' B3 U, T9 q    “滚蛋！还豆蔻风华？我三个半豆蔻都有了！”施姐佯怒道。


4 l* S( s( T) u2 k% W/ V$ c    “哎呦，施姐，我可听说生气容易长皱纹啊。你先且慢动怒，我这不是比喻嘛，所以你打扮的越漂亮越好，我甘当绿叶陪衬！”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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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i5 ]( E) [' c& w    “我这老身板干不动了，你是正当年啊。要绿叶也是我来当啊。当初你来市院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你。”施姐正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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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姐，我在公诉一处，要不是魏处长、你还有弟兄们帮衬着，哪有咱们处里现在这么风光啊。嘿嘿！”我回应道。


    “刘处长，麻烦你先坐下，我们要给你画个妆。很快就好。” 另一个穿一件淡绿T恤和牛仔裤的男化妆师插嘴到。


    我吐了吐舌头，坐在了椅子上，他开始在我脸上忙碌起来。


    “刘处长，你今年多大年龄？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是处长了啊，真厉害！”给我化妆的帅哥说道。


    “嘿嘿，哥哥你看的真准，我现在虚岁23岁半。至于处长我可不敢当，都是施姐她们开玩笑叫的。”我眨眨眼睛，开始卖萌。


    “我只比你大1岁，不过看起来比你大好几岁。你怎么保养的？给我透露透露呗。”他开始讨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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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能说跟那个男人日日宣淫、夜夜笙歌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一个谎话真的需要一千个谎话去圆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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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6 n( y( C" q+ P( L1 ?4 l    那厢里施姐大笑道：“你别听他胡扯，他今年快29啦！货真价实的副处长。”


' g/ S7 d8 ]' ~* T    “施姐，你让我享受一下年轻人的快感不成吗？”我气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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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J6 V6 m4 K5 F# Q' v    “啊？29岁？完全不像啊！快说说你有没有什么保养秘籍。”他急切的问道，一手拿着各种给皮肤上颜色的颜料，一手用毛笔一样的刷子在我脸上刷来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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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保持了多年的秘籍，从来都不告诉别人的。不过看你人好，骨骼精奇，就告诉你吧。以后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你啦。我偷着练了天山派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所以跟天山童姥一样，看着永远都那么年轻。嘿嘿。”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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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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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的调料盒要拿稳啊，当心掉地上。”我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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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他们笑声更大了，给我化妆的帅哥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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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n% M6 ]; y) Y% w+ P9 @3 G$ q1 }    “调料盒？刘落，你当这是炒回锅肉啊！这叫粉底盒！”施姐在一边笑着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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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 V! z4 L0 A: u    “刘处长，你还是先别说话啦。我专心给你化妆，你再说两句，我笑的没法工作了。”帅哥化妆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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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j; |2 t/ u- y# Q& Q    “好吧，我不说了，你放马过来吧！”我假装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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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E+ @/ Z. T" L9 d    他笑着继续用蘸着颜料的刷子在我的脸上、额头、眼部周围扫来扫去。我很享受这种轻柔的触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养养神，脑子里把出庭预案又简单的过了一边。脸部很快就弄好了，接下来鼻子和眉毛，再接下来在我果断拒绝了化妆师要给我嘴唇也化妆的要求后，这个美化形象的工程终于结束了。


    我对着镜子看了两眼，好像和不化妆也没什么区别。想想也是，等下是庭审，又不是唱戏，浓墨重彩的出去，非得吓死几个不可。我估计这会儿孙节也跟我是一个待遇，想想他要老老实实让人在脸上画来画去，我就觉得好笑。


6 w) z8 Z8 Q; o* ~, J! C, s" W( I    随后到食堂吃了点东西，又马不停蹄的带上案卷材料直奔法院。上午10点准时开庭，我们过去的时候还不到8点，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灯光和直播机位等问题要现场彩排。我彻底无语，直播也太麻烦啦。没办法，整个人就像木偶一样，被导演的绳子提着动。一会要注意看镜头，一会要注意手势、表情、语速语调，这哪里是庭审？完全变成摄影棚了嘛。现场导演像个唐僧一样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如果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这个导演绝对是个话痨生的。可惜我没有至尊宝那两下子，要不早就冲过去揍他一顿了。孙节穿上帅气的法袍，一直在审判席上微笑的看着我，给我安了不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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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刑事案件庭审，对于检察官来说，不仅是个脑力活，更是个体力活。首先是要宣读起诉书，案情复杂的案件，光起诉书就要读几个小时。接下来还要就案件的事实认定问题、证据采信问题与辩护人进行交锋，事实查清后还有更复杂的法律适用问题的辩论。这一场下来，动辄十数个小时。我的最高纪录就是在审理赵天龙黑社会性质组织案时，跟孙节一起创下的。那个案子从早上7点开庭，庭审一直到午夜12左右才结束。中间只是休庭了3次，每次20分钟，供吃饭和休息。那次，我完全进入到那种玄而又玄的境界，复杂的犯罪事实和人物关系，海量的证据材料，一桩桩一件件，无须翻阅案卷，均在我的脑子里清晰呈现，信手拈来。不论辩护人采用任何角度进行分析辩解，我都会立即找到反驳的观点及证据。孙节后来评价说，我当时气场之强，无人能匹。的确，当时一点点杂念都没有，也根本没心思吃东西。一天下来，只是在休庭的间歇喝了点水润喉。我在法庭上全神贯注、义正词严、慷慨激昂。庭审结束后，精神稍一放松，整个人都虚脱了，在公诉人席上瘫坐了好久，最后是法警给我架回办公室的。晚上回家后，孙节看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笑了半天，我嗓子疼得连话也不想说，只是有气无力的打他几下。结果给他找到借口，跟我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这一场大战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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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4 @5 q. W3 ^+ t    好吧，我承认又没说实话，实际是我像个死猪一样，任凭他折腾，实在是没精力再跟他斗。白天被案子折磨一天，晚上又被他加班折磨几个小时，第二天顺理成章的起不来床，只能请一天假，在家休养生息。


    “刘处长，想什么呢？今天可是一场恶仗，你得坚持住啊！”孙节不知道何时走到我身旁，在我耳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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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2 Y# y, {5 d% Z4 C/ R9 z* f    这家伙一定和我想到了同一桩往事，我有点脸红，嘴上却没有吃亏，一语双关的说：“孙庭长，只要你不折腾我，我明天保证坚持上班！”


    一边的施姐当然不懂这话里有话，只是附和着说：“是啊，孙庭长，你主持庭审，可别让嫌疑人东拉西扯说些没用的耽误时间啊。要不然这一天下来，实在太累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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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姐，你放心吧。这个案子嫌疑人虽然多，但是今天咱们只审主犯，其他人另案处理，怎么也得让你们有个大展风采的舞台不是？”孙节笑着回答，向我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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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的时间也过的很快。9点半，旁听人员开始入场，各种媒体记者不少多，还有部分法学院校的学生，其余大部分是经过反复筛选的市民代表，曹时和司马猇就混在市民代表中入场旁听，司马猇还偷偷的向我招了招手，我对他微笑了一下以示回应。在旁听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女人身影，竟然是魏处长！她也到现场来旁听，显然是对我无声的支持，我忽然感觉肩上的责任重了很多。检察长张老头和法院关院长在法院的大会议室看庭审直播。董教授在辩护人的席位坐好，法警将袁庆林押入法庭外等候区，庭审即将正式开始。


& E; I5 ]: I2 I9 E* l6 o/ W    书记员核对了公诉人、当事人、证人及等是否到庭，并向诉讼参与人及旁听群众宣读法庭纪律后，向审判长报告开庭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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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6 m5 x, R$ ^, U) S' T    孙节严肃的声音在法庭内回响：“HP市中级人民法院院刑事审判庭现在开庭。”他随即敲响了法槌，“传被告人到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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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8 h3 y# X/ ]& l    袁庆林被两名法警押入法庭，在被告人的围栏内坐好，法警在其身后两侧威风凛凛的站立。


    “被告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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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告人 ，你是否使用过其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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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s# C" I! t( {3 V, [- S/ G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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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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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8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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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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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族。”


    “文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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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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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否曾受过法律处分？何时，因为何事，受过何种处分？”


    “1983年曾经因为投机倒把罪，被HP市月山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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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8 e0 W' w: h. \5 s& M    “你是否在开庭10日前收到了本院送达的HP市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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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5 j. v# n- Q/ x- s    “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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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t; k% a( V    “你是否在开庭3日前收到了开庭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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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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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P市中级人民法院今天依法公开审理袁庆林涉嫌集资诈骗罪一案，本案依法适用普通程序，由HP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员刘落、检察员施春红担任公诉人，本院审判员孙节担任审判长、与审判员刘霞和人民陪审员程远道组成合议庭进行审理，由书记员张林海担任法庭记录。”孙节说道。


! {+ t0 M3 S/ N$ O( x% w    “这个案件的合议庭真是强大。”我心里想。孙节是庭长，刘霞是副庭长，程远道是省高级法院刑一庭退休的资深法官，现在被HP市人大常委会任命为中院的人民陪审员。


, S. ~1 P: x: I6 Z) J6 @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28条、第29条和第31条的规定，被告人有申请回避的权利，即如果你认为刚才宣布的合议庭组成人员、书记员、公诉人不能公正处理本案，可以申请回避，但要举出事实和理由。被告人袁庆林，以上诉讼权利及义务你是否听清？是否申请回避？”孙节循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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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庆林沉默了几秒，说：“这个问题我想请我的辩护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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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董教授已经准备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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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不要给董教授机会在回避问题上纠缠不清啊，否则不管他说的是否有道理，今天的庭审绝对进行不下去了！”我心里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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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据现行《刑事诉讼法》，只有当事人和法定代理人有申请回避的权利，辩护人无权申请回避，被告人你直接回答法庭的问题，是否申请回避？”孙节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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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 k7 w# [0 y/ e    “好样的！”我在心里大声的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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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T- _# V2 e' x    坐在对面的董教授显然没想到孙节会直接拒绝，正准备说话的他显得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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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 P; y8 s3 c    “呃……”袁庆林拖着长音，看了一眼董教授，董教授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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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W2 j1 b; `' h3 g4 I    “我申请回避。申请审判长孙节，公诉人刘落回避。事实和理由部分，我想请辩护人回答。”袁庆林此言一出，台下旁听人员开始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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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静！”孙节敲了下法槌，严肃的说。随后与两边的法官交换了一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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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护人，你现在向法庭陈述被告人申请回避的事实与理由。”孙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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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深呼吸了一下，聆听董教授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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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当事人袁庆林申请审判长孙节，公诉人刘落回避的理由是：孙节与刘落系同学和同居关系，本案的审判难以保证公平公正。”董教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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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他的话，旁听席上立即炸开了锅。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变成两个大！HP电视台在现场直播，他的每一句话全市人民立即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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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 k7 w. A! n3 Y4 Y! t0 |    “肃静！旁听人员请注意法庭纪律。辩护人，你继续陈述理由。”孙节铁青了脸，维持着法庭秩序，让董教授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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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1 x$ Q! i/ J0 \! ]' m; C; ^* d( V    “众所周知，刑事诉讼控、辩、审三方，应当是以审判为顶点的等腰三角形，若要保障刑事诉讼的公平，审判人员必须与控方和辩方保持等距，这样才能平等的接纳双方的意见。若控方与审判人员存在特殊关系，很容易导致控、审双方未经法定程序审理，就事先商定审判结果，对被告人十分不公平，庭审及辩护也失去了意义。因此要求审判长孙节、公诉人刘落至少一方应当回避，或者双方均回避本案的审理。”董教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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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x: I& b- w9 p4 }2 K, t' y6 ?    不出所料，这老头真的不惜通过在法庭上当众曝光我和孙节的关系来混水摸鱼，这一招既毒辣又阴损！他为了保护儿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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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D9 @6 {0 A( @1 h; {    孙节迅速与两边的审理者交换了意见，说道：“辩护人所陈述申请回避的理由，不属于《刑事诉讼法》规定的应当回避的情形，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29条的规定，合议庭一致决定驳回被告人关于审判长孙节的回避申请，并不得申请复议。关于公诉人是否应当回避的问题，请公诉人陈述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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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1 f9 u, `3 W2 d' `7 T  x; ]    孙节说完，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只有我才能看懂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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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A) J5 F9 i! F' }: \( X$ o    公诉人不是法官，不需要维护中立形象，我的角色就是与辩护人对抗的，孙节不方便说的话，我说起来当然无所顾忌。既然董教授你先下了狠手，就不要怪我嘴下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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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_2 ]3 P; i# D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也朗声说道：“关于辩护人申请回避的理由，公诉人认为至少存在以下三点错误：第一，辩护人董茁作为资深的法学教授，竟然对于现行《刑事诉讼法》规定应当回避的情形一无所知，把自己的学术观点代替法律规定作为申请回避的理由，混淆了理论与实践的界限，不仅是错误的，也有损法学家的声誉。”


  k$ ^6 N# R) h$ {    我这句话说完，旁听席上就发出了一阵哄笑。对面的董教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忽然有点于心不忍，可刚才的三点错误已经出口，不能只说第一点就没了下文啊。唉，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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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9 H2 l, @8 i    于是我调整下情绪，继续道：“第二，关于同居关系。辩护人虽然精研刑事诉讼法，却在滥用民法的概念，更加有损法学家的声誉。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没有配偶的男女，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即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群众也认为是夫妻关系的，才构成同居关系。试问辩护人：公诉人和审判长应当如何以夫妻名义进行同居，并且让群众也认为我们是夫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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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话还没说完，旁听席又发出了更大的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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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暂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一点辩护人说的是没错，公诉人现在的确与审判长租住在一起，这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如果这也算同居关系，那辩护人尚未指出的是，公诉人在1998年进入大学读书的时候就与审判长在同一间宿舍居住，倘若按照辩护人的理解，我们的同居关系是否应当自1998年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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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已然笑成一片。孙节没有制止，他显然是生气了，因为他绝对没有料到他敬爱的董教授会利用我们的关系做文章，而且还是在电视直播的时候。董教授在我连番贬损之下，显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面色十分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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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我拖了个长音，祭出这个杀手锏之前，扫了眼孙节和台下的魏处长，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用严厉的声音说道：“第三，其实辩护人作为法学专家，并非不知道现行法律关于回避理由的规定，也不会不清楚同居关系的含义，但是其仍然提出毫无道理、毫无依据可言的回避申请，原因只有一个，他在混淆视听，企图干扰刑事诉讼程序的正常进行！”我把手指向了辩护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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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W  d: |% ^$ o6 o* @    旁听席鸦雀无声。在法庭上，公诉人如此严厉的指责辩护人是非常罕见的，何况现在正在进行电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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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竟然能这么说我！”著述等身，行事低调，一直饱受尊敬的董教授何曾被人当面如此指责过？他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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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教授这种不符合法庭发言秩序的插话，孙节并没有阻止。一边是授业恩师，一边是亲密爱人，两边的争斗一定让他左右为难。既然这样，好吧，黑脸就由我来唱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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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w3 f# l6 y. e6 h    “辩护人请注意法庭发言的秩序，等公诉人陈述完毕后再行反驳。”我高声道。“辩护人企图混淆视听，因为他想极力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无权担任本案的辩护人！”


( n3 i# [: O( v    此话一出，旁听席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 f. L# L$ E* \* B$ L4 N# j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33条明确规定，与本案审理结果有利害关系的人不得被委托担任辩护人。公诉人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实辩护人的儿子董威与被告人袁庆林之子袁劭来往密切，袁劭提供大量资金供董威吸食毒品、日常挥霍与玩弄女人。袁劭已经被公安机关另案立案侦查，虽然其表面上没有在被告人袁庆林的公司担任任何职务，但已有充分证据证明袁劭是主持该公司幕后运作的主要人物之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袁劭用大量的金钱笼络董威，道理很简单，董威是注册会计师，对于如何将袁庆林公司漏洞百出的财务账目做得完美无缺非常重要。如果本案袁庆林能够通过董先生的辩护而被宣判无罪或者罪轻，相当于变相为董威开脱了罪责。董先生与本案的审理结果具有重大利害关系，且董先生并非被告人袁庆林的近亲属或者监护人，因此他没有资格担任本案的辩护人！”我清晰而缓慢的说出上述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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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威吸毒、挥霍无度、玩弄女人，帮助犯罪团伙掩盖罪行，对旁听席的人来说，这无一不是重磅炸弹，对董教授来说，却无一不是他最想遮掩的疮疤，我的话像锋利的匕首，刀刀都扎在他高傲的自尊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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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护人作为资深法学专家，著述等身。”我继续说道，“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一本学术专著中，辩护人曾专辟一章，详细论述了犯罪嫌疑人与近亲属在刑事诉讼中的权利义务关系。当时，辩护人从马克思主义刑法理论出发，严厉驳斥了中国传统“亲亲相隐”（作者注：即亲属之间有罪应当互相隐瞒，不告发和不作证的不认为是犯罪）的观点，明确提出近亲属之间在获知有人涉嫌刑事犯罪，应当劝其自首。犯罪嫌疑人不自首的，近亲属应当向司法机关举报，并且有义务配合司法机关的调查。现在，辩护人在其子董威涉嫌刑事犯罪之时，非但没有劝其自首，更没有举报，反而是倾尽所学，意图在法庭上翻云覆雨，达到为其儿子遮掩罪行，逃避法律制裁的目的！如此行为，堪称言行不一、首鼠两端的典范！这样说一套、做一套，学术道德何在？做人伦理何在？辩护人如何作为老师传道授业解惑？我们……”


    “公诉人请陈述与本案相关的问题。关于被告人申请回避，你的意见是什么？”孙节突然打断了我，清晰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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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最高法院的司法解释，当事人对出庭的检察人员提出回避申请的，人民法院应当通知指派该检察人员出庭的人民检察院，由该院检察长或者检察委员会决定是否回避。公诉人现请求立即休庭，待法院通知检察机关，待公诉人是否应当回避的问题决定后，再行审理。”我被孙节打断了话，心里一惊，还是佯装镇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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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F3 e& p& E9 y8 s' j2 K1 s' o    “禽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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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子！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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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1 G) U. w/ I- e- |' _    “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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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Z- Y3 Y& h: M2 V: f) o    “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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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y$ l: s: M' C5 `    “这种人也配当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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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听席中被害人的代表最先忍不住了，大声的责骂起来。


& N  W1 |$ Q" d: n% [# ^    “肃静！”孙节敲了几下法槌，维持法庭秩序。


    “你…你们…我……”董教授突然站起，手捧胸口，脸色发青，断断续续的说着，慢慢的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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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6 p+ {) e: c$ ~    旁听席一片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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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本案应当等待检察机关决定公诉人是否回避后再继续审理，现在宣布休庭。”孙节急匆匆的敲了一下法槌，而后站起来向董教授位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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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3 V6 Q0 R6 }    “法警，快来帮忙，把董教授送到医院去急救！”孙节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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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m1 b4 N2 m, U    几个人一拥而上，把董教授抬出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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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听席开始退场，袁庆林也被押走了，我只是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


    事情怎么会到这么严重地步？脑子有点蒙，我不想这样的。早知道董教授会气得心脏病发，我何苦用这么尖刻的语言挖苦他，打击他。我是不是气昏了头，做的过分了？可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拿我和孙节的关系借题发挥，我倾尽全力进行挽回，难道有错吗？虽然是他不顾一切的攻击我和孙节在先，可毕竟现在进了医院的也是他。他会死吗？我是凶手吗？孙节会怎么看我？孙节主持庭审，结果让公诉人把自己的老师数落的心脏病发，这让孙节以后怎么面对同门的师兄弟们？在最讲究师门传承的学术圈里还怎么立足？这一系列的问题，让我心里瞬间充满了忐忑感和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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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U0 g% ]" a3 @- i$ A( Y* r    “小刘，你说的合法合理，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只是用语稍有点过。今天这个事，也肯定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不过事情已经出了，你也别往心里去。案子才刚刚开始审，日子还长着呢。”刑庭的副庭长刘霞，从审判席上走下来，拍拍我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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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刘姐。你们都知道我，我不是那种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的人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啊！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很沮丧，不断的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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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别沮丧，今天表现不错，再加把劲儿。你没问题的。”程远道也走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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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2 U; p: t5 Z: _/ F5 n, g# K    “谢谢你的鼓励，程老师。”我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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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那么多了，刘落，走吧。”施姐拉拉我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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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先走吧，刘姐、施姐，我想自己坐一会儿。”我愣愣的说。


2 L: ^& w% B" l' M$ Y" u    空荡荡的法庭，很快就只剩下了我，曹时和司马猇。司马猇要过来，被曹时阻止了。过了好一会儿，孙节出现在门口，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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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踉踉跄跄的一路跑过去，扑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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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1 s/ t& Y( F  I    “对不起，哥，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确实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想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你不会怪我吧？”我带上了哭腔，语无伦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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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 n. G' q  i+ R    他紧紧的搂住我，在我的后背缓缓的抚摸着，用很轻缓的声音说道：“宝贝，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我怎么会怪你呢？这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千万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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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生我的气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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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没有生你的气，怎么可能生气呢？”孙节依旧是轻柔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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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u. a7 T9 o4 `    “那我最后一段话，怎么被你打断了？”我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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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8 Q! T1 U    “你那些话已经明显跟本案无关，纯粹是因为你气愤他公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你借题发挥，想打击他的声誉，证明他为了儿子可以信口开河，因此他的话是不可相信的，我没说错吧？”他看着我的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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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  d2 d2 f) L0 {! ]8 f9 Q    “嗯。”我轻轻点头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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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没人能分开我们，即便他在法庭上公布了所有真相，你也是我的。”他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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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w- @7 {; L4 v    我看着孙节的脸，泪水不争气的留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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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法庭上的气势就像下山的老虎一样凶猛，怎么下来就像小猫一样哭鼻子啊？”孙节笑着给我擦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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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i) r2 w9 t; ~' {    “法庭上那是工作，没办法，必须做给别人看的。我哪里是很凶的人嘛？跟你我掩饰什么！”我有点撒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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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l0 `9 {3 L    “乖，你不凶。不过曹时和猇猇在旁边看着呢，你就先别哭啦。”孙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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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d6 c/ {4 n2 S4 |    “看就看吧，反正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我不在乎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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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Q8 l* v9 W& k( n    “刘哥，你别哭嘛。你刚才在法庭上的表现太帅了，把教授都说得张口结舌的，我比以前更崇拜你了。嘿嘿。坐在我旁边的很多人都说你很厉害呢！”司马猇走过来安慰我。


; v4 b/ f, ]4 G+ R1 S! m& K, i/ k    “好啦，御弟哥哥，有什么可哭的啊？别那么没出息。今天除了最后那点意外，你的表现堪称完美了。你明天等着上报纸吧。”曹时也劝道。


    “谢谢你们！”我伸手把曹时和猇猇也都抱了过来。几个人紧紧相拥。


: _( {% u. c4 g' ~【待续】下次更新时间4月14日左右   

非常色彩

在努力中，呵呵，慢慢写吧

非常色彩

嗯嗯，谢谢你能喜欢。这是我写故事的动力。

lidya

记得楼主有过一小段预告，是关于刘落被绑架的，不知楼主可还记得，什么时候能写到哪里啊，感觉好有看点

非常色彩

呵呵。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到那里，等故事到了那里，也就快结束了，现在看起来，还早吧。

晚上温暖

谢谢你。

黑曼巴

唉呀！受不了了！

西泽

花花 我最近不上Q了，等我什么时候想通了再上吧！
乖乖的等着吧，群里去了新人记得要爆果照，存好等我回去看。
( Z+ U0 `! s' o, F( ~) t花花加油写，等完结了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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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