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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昴宿星君

[同志言情] 霍 流 年 更新至(第四部) 零夜孤君——乌鸦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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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27 13:2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听了刘绍军买房真是赚大发了,现在房价涨了应该不止十倍了吧。一楼带院子的挺好接地气,可以在院子里种点东西,晒东西也方便。就是暖气确实比其它楼层的要差点,还有就是噪音有点严重,我最近每天早上六七点就被外面噪音吵醒
发表于 2022-6-27 13:2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和第二部我看倒是基本没有流眼泪,第三部和第四部倒是看哭了好些次
发表于 2022-6-27 14: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曾少波与长河被困雪地,曾把食物留给长河以及后面被判死刑那里让我很感动很难受,虽然楼主没有细写他俩的故事,但他们表现出来的感情一样深入人心。
发表于 2022-6-27 14: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曾少波与长河被困雪地,曾把食物留给长河以及后面被判死刑那里让我很感动很难受,虽然楼主没有细写他俩的故事,但他们表现出来的感情一样深入人心。
发表于 2022-6-27 14: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怎么重复了一遍
发表于 2022-6-27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wscbt 发表于 2022-6-27 14:02
+ Q) p% g+ Y) H5 G1 U, L7 r3 j1 w嗯?怎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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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这样,要不一遍也发不出去,要不就是一连好几遍
 楼主| 发表于 2022-6-27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十一
婚礼前一天,姜姝娜突然给我来电话,告诉我把家里贴点红喜字之类的东西,因为吃完饭后他们家人可能要过来看一下新房。
结婚那天,就像闹着玩儿一样,婚礼也没有个婚礼样,反正我们也不在意。
因为不是常规的婚礼宴会,我只是正常起床,跟平时不太一样的是今天认真的刮了胡子,头发上喷了点啫哩水,衣服倒没用准备,上次那套被我“供”起来的西装拿出来穿上,晃悠到八点才给姜姝娜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九点半直接在生日宴的餐厅见面,
哈哈,奇葩吧,就这么奇葩,
当我赶到餐厅时,才知得他们还没有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不一会儿,几辆车停了餐厅门口,车上下来一群人,大概有三十几口,姜姝娜还是平常的衣着,唯一不安的是这次脸上的妆比较精细,老爷子被几个人搀扶着下了车,我忙走了过去,扶着他,一直走到餐厅门口,老爷子一抬头才发现是我,
“哎,怎么连个花都不带,我还当是,还当是......
他看了看餐厅门的两着黑西装的门卫。
餐厅里只开了三桌,大家有说有笑,脸上带着喜悦,我和姜姝娜也一样,只是我们脸上的微笑都是在伪装,听到最多是新婚快乐和早生贵子,可惜,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两句话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形势化的婚礼倒底还是比较舒服随意,大家入坐后,老岳父站在中间说了几句老掉牙的客套话,也就落坐吃饭喝酒,到底是他们家的客人,老岳父引导着我们给每桌的每个人敬酒敬烟,看似一片喜庆背后,感觉我们俩更像是在演戏,演绎着别人的婚礼现场,敬酒敬到一半,大厅的门被推开,两个高大的身影半排走了进来,同样的警装,顿时在坐的人一下安静下来,直到听到我和姜姝娜几乎同时叫出声
“哥”,
瞬间感觉鼻子酸了一下,张奎和刘绍军同时走了过来,走到我们身边,我连抬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怕忍不住,张奎开心的说道
“我们好歹赶上了,恭喜恭喜,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一边刘哥看了看,小声说道
“人不多啊”,
我很想说什么,可嘴却张不开,张哥小声说道
“这都是姝娜家的人吧,你家那边没来人?”,
我生憋出一个字
“恩”,
刘绍军说道
“谁说没来人,我这不来了吗?”,
一听这话,我狠狠的咬着牙,生怕眼泪掉下来,老岳父一看,忙把他们让到主桌上,敬酒继续,直到敬完其他人,我们才回到主桌上,先给张哥倒了一杯酒,我和姜姝娜也端起杯,还没等我说话,张哥站起身来,说道
“这杯酒啊,我得喝,好歹我是媒人,哥就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说完仰头喝了下去,我跟姜姝娜把“酒”也一饮而尽,其实,我们喝的酒,早换成了白水,走到刘哥面前,我给他倒了一杯,又拿真酒把自己的杯子倒满,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刘哥一看,拍了拍我的肩膀,跟主桌的客人说道
“算是起,我是他们俩的半个媒人,又是赵凯的娘家人,这杯酒,一定得喝”
又转脸对我们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俩结为夫妻,这是你们人生的一个新启点,以后呢,要恩恩爱爱,和和睦睦,把日子过好,”
说完仰头喝了下去,虽说我不想听到他这些屁话,可到底还是把酒喝了,只是那酒的滋味不好受好,眼泪再也憋不住往下流,胃里瞬间火辣辣的,刘哥看着我没说话,只是重重的拍了我肩膀一下,敬完所有人,姜姝娜要去预订放置东西的房间休息,看着客人们大吃大嚼,我只想到外面去透透气,一只烟抽尽,却看到张哥和刘哥同时走了出来,看到我,走上前,张哥说道
“妹夫,我跟你表哥都是趁着中午的工夫跑出来的,也不敢多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的,哥,谢谢你们能来”,
刘哥说道
“老张,我跟你不同路,你就很撤吧,我跟他说几句话,也就回去了”
“好”,
张哥走后,刘哥拍了一下我肩膀,皱着眉头说道
“结婚了,怎么感觉你不高兴?”
“没有”
“是不是他们瞧不上你了?你家那边没来人?”
“不是,没事”,
刘哥沉默了下,说道
“前几天你去派出所,我不是不理你,只是派出所里人多嘴杂,怕再给你招惹事非,所以才没跟你说话,你别多心”,
一听这话,抬头看着他
“你没生我气?”
“操,怎么不生气,那天告诉我参加你婚礼,只告诉了我时间,连地点都不说,是不是没打算让我喝你的喜酒?你别忘了,我不知道,张奎可知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我眼圈一下红了,
“没事”,
“以后别老这样,大老爷们儿,怎么动不动掉泪,让人看了笑话,今天晚上还得洞房花烛夜呢,加把劲儿,争取明年这个时间就当爹”,
也许他是想借新婚逗我,可他哪里知道,我今夜的洞房花烛会是怎么过。
“这边办完了,什么时候回家办?”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
“本来只是打算旅游结婚,根本没打算办,要不是她爷爷非要办,连这边也省了”
“旅游结婚也好,我倒觉得比请一堆不相干的人吃吃喝喝强,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有计划吗?”,
我胡说了一句
“明天吧”
“好,好好利用这个蜜月,希望等你们回来的时候,直接带来好消息”,
我笑了一下,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听到这个所谓的“好消息”。
婚宴简单,却也很累,一群不相干的人吃完喝完,抹嘴走人,老爷子,老岳父一家子非要去新家看看,这事也没法,等到了家里,老爷子被扶下车,一到大门口,上来就是一句
“怎么一点儿成亲的味儿都没有啊”,
其实家里我确实贴了几个喜字,也不过是大厅和房间的床头上,门口处,连贴也不想贴,进了门,一干人等四处看了看,他们姜家女儿的“新房”,自然有诸多的不满之处,比如说家里连个婚纱照都没有,一点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影子都看不到,这也是事实,因为根本就没有拍,老爷子和岳父张罗着这里要添点什么,那里还缺什么,姜姝娜一一答应着,要说生活是在演戏,那我们的婚事,本来就是部戏中戏,送走到众人,姜姝娜一下放松下来,坐在沙发上,对我说道
“从家里带的那些衣服物品,先放你这边几天”
“恩”
“收的红包,我结算出来了,把你办宴席的钱退给你”,
说完从包里掏出钱放在桌子上,
“哼”,
我冷笑了一声
“你倒算的挺仔细,不愧是会计”
“帐目清楚一点比较好,也免得以后麻烦”
“随便你”
“对了,我跟乔哥准备出去旅游,今天晚上就走,这半个月,你最好别在亲戚那边露面,”
我瞅着她,
“旅游?”
“恩”
“我陪你在你家人面前演完戏,你就要去旅游?”
“那......那不是事先说好的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家人那边你就不管是吗?”
“你........不是说你家那边不办酒席吗?”
“是不办,那也得回去给他们一个交待吧”
“那.....那怎么办,你不早说,我们机票都订好了”
“这种事还用别人教你?你三岁小孩儿啊?”
“那,要不这样行吗,等我回来后陪你回去”,
想想也没办法了,
“姜姝娜,今天还是咱们刚开始的第一天,我希望你还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如果你这样不重视我的家人,那我是不是以后可以跟你一样,不重视你的家人?你自己考虑清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忙起身去开了门,一开门,乔莎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张嘴叽讽道
“赵先生新婚快乐呀”,
我没理她,她径直走了进来,姜姝娜 一看,生挤出一天难得的一丝笑意,
“乔哥”,
乔莎走到她旁边坐下,关心的问道
“忙活了一天,累了吧”
“恩,很累”
“没事,一会儿咱们就走,飞机上再坚持一段时间,到了酒店好好休息”
“恩”
“你跟他说了吗?”
“说了”,
乔莎看了看我,冲我吹了一下口哨,说道
“哎,我们要去巴厘岛度蜜月去,怎么样,一起啊?”
“度蜜月?哈哈,我就不去了,免得打扰你们早生贵子”,
乔莎一听,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却被姜姝娜拉住,那假男人坐定后,一脸的不服气的说道
“好啊,那你就趁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找你姘头来,也早生贵子吧,到时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冷笑了一下,懒得理她,
“哎,对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姘头?是不是跟别人跑了?再或者玩儿够了?”,
一听这话,脸上立马烧了起来,要不是因为她是女人,真想当胸给她一拳,一边姜姝娜忙拉了她一下,对我说道
“对不起,今天的事,她心情也不太好,你别在意”,
这话倒提醒了我,我瞅着乔莎说道
“没事,我不在意,对,我外头有姘头,家里有老婆,还是合法夫妻,你呢?在这家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不用激我,激起来,没准儿哪天我就行实做为丈夫的合法权力”
“哈哈,就你?一个大母0?我怕你没那本事”
“有没有本事,那得试过才知道,怎么,要不先让你试一下?”,
乔莎一听,猛的站起来,却被姜姝娜一把拉住,瞪着眼睛对着我说道
“你敢动她一手指头你试试,老子把你那没用的鸡巴玩意儿给你剁掉”,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
“你剁一下试试?”,
一边姜姝娜一听,猛的甩开她的手,大声喊道
“行了,闹够了吧”,
说着拿起沙发上的包就往外走,乔莎一看,忙追了出去,临出门前,恶狠狠的对着我说道
“大母0,你给老子等着”。
人生四喜之一,“洞房火烛夜”,偏偏到我这里就这么与众不同,我当然明白是自找的,可心情依然落寞,不过让我落寞的不是有没有新娘跟我同房,而是千算万算终失算,我可以接受形婚,因为我们目的是为了应付家人的口舌,我只是没想到,最终落得是我帮她应付了家人,而她却没有顾及我家人的感受,我幸庆自己是没有生活在老家,要不然这事,估计早被人当成笑话。
一天下来,心累的要死,肚子饿的“咕咕”叫,自己从厨房里找了点残羹剩菜,心情越发不好起来,从冰箱里拿出曾为某人准备了很久的酒,今夜,我想醉一下把,几杯酒下肚,该来的还是来了,手机一响,是大哥的号,内心里立马紧张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接起电话
“喂,哥”
“三儿啊,怎么样,今天没喝多吧”
“还行,已经晕的不行了”
“哈哈,别不行了啊,不知道晚上还得干活吗?”
“哈哈”,
我无耐的回笑着,干活?他妈跟自己的手“干活儿”?
“今天咱娘高兴的不行,见人就说你今天结婚了,弄的满寨子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哦,这.....这事有什么好说的”
“对了,娘让我问你,你们啥时候回来?”
“哦,那个,哥,这件事,你还得帮着跟咱娘说一下”
“咋了”
“那个啥,姜姝娜他们公司最近很忙,请不下假来,我们暂时也回不去,我也不知道咋跟娘开口”
“哦,那可咋办啊,现在全寨子的人都知道你过两天回来请席了”
“那,哥,你帮帮我吧,我们不是不想回,是实在回不去”,
正说着呢,电话那头传来红梅嫂的声音
“喂,三儿啊,咋还不回来了呢,你是咱家最后一个结婚的,别说咱娘,你哥和我高兴,今天娘跟石头哥说的时候,石头哥都哭了一鼻子,你是不是担心其他的?”
“嫂子,不是,真不是,她真是请不下假来”
“兄弟,我跟你哥都说商量好了,知道你刚买的房子,还欠着饥荒,酒席的事,我和你哥包了,你放心吧,保管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嫂子,您.......您要真痛我,就跟咱娘好好说说,等以后她能放假了,我们再回去办席可以吗?”,
电话那头有点沉默,
“哦,兄弟,要不这样吧,我们还没跟弟妹见过面,那就跟她通个电话,一会儿让咱娘听听她的声儿,这总可以吧”,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嫂子,她那个啥?那个在,那个去洗澡去了”
“没事,过会儿再跟弟妹说,兄弟,你不是不了解咱家,这些年来被人家看不起,好不容易等到你结婚了,家里人都高兴,咱们家在寨子里也能抬起头来了,你想想,咱爹那时候天天盼着你成个家,结果等来等去,最后也没等到那一天,要是咱爹能看到你结婚,不知道心里得多高兴”,
我一直咬着牙听着,最终还是哭崩,
“嫂子,别说了”,
电话那头,旁边传来大哥的吼叫声
“操恁娘,你说这些干啥?他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屁话惹他哭”
“好好好,我不说了,兄弟,别哭了,你嫂子嘴笨,不会说话,大喜的日子惹的你难受”,
哪里是红梅嫂的不是,这几年的憋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我把手里的半瓶酒猛灌进肚子里,对着手机歇斯底里的大哭道
“赵强,你个王八蛋,姓赵的兄弟仨全是王八蛋,都是怂包,没一个好东西,你骂我嫂子干啥?没我嫂子你能活到今天吗?赵家门里除了我嫂子,就他妈没一个好人”,
那边电话旁边传来大哥郁闷的声音
“行行行行行,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人,别说赵家门里没好人,全寨子里就你嫂子一个好人,喝多了,他妈的耍酒疯,大喜的日子,恭喜他来着,他还生气了”,
突然传来红梅嫂啜泣的声音,声音颤抖着道
“三儿啊,你别生气了,你哥和你嫂子都是农村人,不会说话,惹得你生气,听嫂子的,大喜的日子,别喝太多酒,你哥就是嘴上损,他也是好意,咱不说这些了,你们要真回不来,也没事,回头我跟咱娘说,你那边有啥难处,咱不怕,就跟你哥说,保证为难不着你”,
我哭着只能答应着,
“恩”
“那啥,我去叫咱娘,你跟咱娘说两句不?”,
其实我不想,更确切的说是不敢,可电话旁边传来大哥的声音
“去叫去,去叫去”,
红梅嫂放下手机,出去了,电话那头也没有其他声音,我忙擦了擦眼泪,收了收哭声,因为不想让母亲听出我心情不好,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急匆匆的声音,
“三儿,咋的了,你们不能回来了?”
“娘,没事,我刚才跟我哥和我嫂子说了,姜姝娜他们公司有事,暂时不能放假,我们可能回不去”
“噢”,
母亲没说什么,声音里却透着失望,
“娘,你放心,等有时间了,我们马上回去”
“行,行,没事,三儿啊,不是因为别的吧?”
“没有,就是因为工作忙”
“三儿啊,你别为难,回不来就回不来,再说,她一个城市里的闺女,要来咱们这穷地方,也怕人家笑话,不来挺好,就是.......就是......三儿啊,她家里那些人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娘,您别多想了,她们家人对我挺好”
“挺好就好,要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别憋着,我知道这些年,你走南闯北的,家里也没帮上你一点忙,现在好不容易在那边扎了根儿,那对人家好点儿,你一个男人家,要知道多让着点,大城市的闺女,嫁到咱们小地方,人家心里也委屈,等你们有了孩子,你们上班,我去给你们看孩子,你媳妇儿要真的嫌弃咱家,只要你们俩好好的,就是一辈子不见也没事,......
我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好努力张着嘴仰着头,让眼泪尽情流.......
挂了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一次感觉到酒真是个好东西,脑子一片麻木,里面太多的东西,全都搅到一起,分不出东南西北,可还是想喝,身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信息,打开一看“祝老弟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从此开启新的人生”,发件人,刘乌鸦,手指努力的给他回信息,“姓刘的,去死吧”,信息发出去了,这才发现,原来酒能麻木的不仅是头脑,连手指头都不听使唤,电话响了,我慢慢打开接起来,还没等我说话,那边先笑了
“哈哈,兄弟,怎么个意思,刚结婚就咒骂我?”,
我打着酒嗝说道
“刘绍军,你去死吧”
“怎么了?喝多了?”
“放屁”
“新婚夜你喝那么多酒干嘛,弟妹呢?”
“弟妹?哪来的弟妹”
“说什么疯话,哪来的弟妹?你的新娘子,她就任着你这么喝?”
“哦,她啊,去巴黎(巴厘岛)了”
“去巴黎?还去纽约呢,你喝傻了?”
“真的去巴黎了,我骗你干嘛”
“不是不是,你们今天结婚,晚上她去巴黎了?”
“恩”
“真的假的?”
“真的”
“出差?你们结婚她还出差吗?”
“不是啊,她不是要旅游结婚吗?哈哈”
“你喝了多少喝成这逼样,她一个人旅游结婚啊?那你干嘛呢”
“我?人家跟老公旅游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操,你有病吧,你不去,她哪来的老公陪她去?”
“我怎么有病了?她跟那个假男人去旅游,我跟着当什么电灯泡啊”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她老公?假男人的?你把话说清楚了,喝点逼酒不知道姓什么了吧”
“哈哈,刘绍军,我知道我姓什么,我姓赵名凯,她,姜姝娜,张奎的姑家表妹,跟她老公,在我和她的新婚之夜,两个人去巴黎旅游去了,我,赵凯,一个人在家,过我的新婚之夜,这还听不明白?你是不是傻啊?”,
“这他妈哪儿跟哪儿啊,到底怎么回事?,
这孙子怎么听不明白啊,我大声对着手机喊道
“我说我,一个在家过新婚之夜,我的媳妇儿,跟她老公........
话还没说完,“哇”,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顺口喷了出来,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吐干净了,又抓起啤酒漱了漱口,接着喝,沙发上的手机里发出“喂喂喂”的声音,
我已不想再听,直接把电话挂了,桌子上的七八瓶酒,怎么这么快就喝光了,我也不知道,厨房里再也找不出酒来,失望的瘫坐回沙发,一时间,感觉四周都在旋转,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两巴掌,朦朦胧胧中睁开眼,人形似乎是从迷雾中走来,越来越清楚,刘哥?哈哈,
“刘哥,你怎么来了,做梦还能梦到你”
“做他妈什么梦,人呢?”
“谁啊?”
“你媳妇儿?”
“我哪来的媳妇儿,哈哈,那是假的”
“那结婚证也是假的?”
“结婚证?真的啊”
“那她人呢?”
“不是跟你说了吗?跟她老公去巴黎了”
“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啊,她哪来的老公?”
“就是那个假男人,乔莎啊”
“什么假男人说明白点儿”
“就是,就是拉拉啊,拉拉你知道吗?就是女同性恋”
“什么?”
“不跟你说了,什么都不懂,一边待着去吧”,
突然一杯冷水泼到我脸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擦了擦脸,使劲看了看,
“醒了吗?”,
又被他薅着衣服连拖带拽的拉到卫生间,头被按在马桶沿上,肚子被揽住重重往上提了几下,“哇”,肚子里的那些存货被生生逼出,吐了一马桶,猛烈的咳嗽着,花洒里的冷水被打开,“哗哗”的冲在头上身上,脑袋一下清醒过来,鼻腔里不知道是呛了水还是吐出的啤酒,火辣辣的难受,刚刚清醒却又被他薅死狗一样拖到大厅,本来还坐着好好的,胸口重重的揍了一脚,被踹到在地板上,好不容易抬头看,看着眼前怒目圆睁的刘哥,
“你怎么来了?”,
“站起来”,
那话里没有半点感情,冰冷的像掉出来的石头,我慢慢爬起来,却被他攥着衣服直接摔到沙发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傻愣愣的看着他,
“什么怎么回事?”
“你少跟我装傻,那两个女同性恋的事”,
突然感觉到自己失言了,
“哦,就.....就那么回事”
“新婚当天,闹出这么个幺蛾子,你今天刚知道?”
“哦,不是,早知道了”
“早知道了?什么意思?你们结婚以前你就知道了?”
“恩”
“那你跟她还结个屁婚啊?”
“就是.....就是......想形婚”
“形婚?什么形婚?”
“就是领个证,她过她的,我过我的”
“哈哈,我操,还有这事?你们可真有意思,那我就不懂了,那你们结婚干嘛?有个屁用?”
“为了......为了做给家人看”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那我就不懂了,要这种有名无实的老婆干嘛?你找个正儿八经的女人结婚就好了,找个女同性恋有意思吗?图了什么?她让你上吗”,
我摇了摇头,
“张奎知道这事吗?”
“他不知道”
“真不知道?”
“恩”
“赵凯,我白认识你了,真的,我一直以为还挺了解你,我现在都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当初我让张奎给你介绍对象,是为了让你早点有个家庭,有老婆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一听这话,心中的火慢慢在升起,我瞅着他的眼睛
“你了解我?你了解个屁,你了解我什么,你了解我想要什么?我他妈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你说你了解我什么?,
不争气的眼泪又往上涌,
“操,我要不是拿你当兄弟,我都懒得过来,理你这茬儿呢”
“谁让你拿我当兄弟了?我求着你拿我当兄弟了吗?当初是你傻逼似的要体会体会,老子让你上了一把,你周围有几个兄弟让你上过?你想操的时候老子让你操,操够了就被你一脚踢开,你这是拿我当兄弟?”
他的语气一下沉了下来,
“哎哎哎,我说的是你的婚事,你别扯上那些没用的”,
“什么叫没用的?你把老子操的喜欢上你的,就没用了是吧?”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跟你说过,我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不能再.......再瞎闹了”
“哈,我倒成了瞎闹了?”
“操,我就多余管你这些屁事,真鸡巴累”,
刘绍军说完,站起身来,掏出电话,
“我倒要问问张奎那孙子倒底知不知道这事”,
“你别打,这事跟张哥没关系”,
可他哪听的进去,看瞅着他要拨出去,我忙起身冲过去,要挂他的电话,他不耐烦的一胳膊肘把我杵 到一边,身体被 他一下杵倒,砸到茶几上,被茶几一拌又摔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响,盘子碗酒瓶子摔了一大堆,一时竟没趴起来,他一看,倒没有慌忙,瞅了我一眼,直到看到我手被碎玻璃扎出血,才忙过来,要扶我起来,我推了他一把,自己慢慢爬起来,他把我拉到卫生间,用水冲了冲,捏着伤口看里面有没有残留的玻璃碴,撕了一团纸压在伤口处,
“家里有没有伤可贴”,
我没理他,猛的一把推开他,我不明白刚才还发疯一样,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换了个人一样,我丢掉那团纸,洗了一下脸上,冲掉嘴里的苦涩,走出卫生间,
“你滚吧”,
他没听见一样,从茶几的抽屉里找出一卷白纱布,走到我跟前,拉过我的手,我猛的甩开,他瞪着眼睛凶狠的说道
“别他妈跟我使脾气啊,赵凯,”
发狠的拉过我的手,一边绑一边骂道
“想起一处儿是一处儿,一天到晚跟他妈有病似的”,
我手上不痛,痛的是心里,我都不明白,当初劝他不要试,因为怕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以为自己是个明白人,一个过来人,可现在不自拔的却是自己,当初有一个林洪涛,现在是他,我为什么净干这种蠢事,选错人,苦的终是自己,望着他低头的细心包扎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上去,直接吻到他的嘴上,他猛的一甩头,怒吼道
“松手”,
我不管,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我需要亲吻,需要亲热,更需要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我死死的搂住他,寻找着他的嘴,狠狠亲了上去,
“赵凯,松开”,
怎么可能会松开,把身体也贴了上去,狠狠的挣扎了几下,
“操你大爷的,你个杂种”,
突然一弯腰把我抱去,直奔卧室走去,被他直接丢到床上,扑在我身上,几百块的衬衫被他双手一用力,扣子崩飞,新婚的西裤被他像扒皮一样扒掉,内裤被撕成两片抽离身体,我激动的坐起想解开他的衣服,却被他恶狠狠的一把推倒在床上,浑身上下唯一的布料是手里的纱布,他自己快速解除身上所有的衣服,用力的扒开我的腿,身体猛的趴了上来,胯没有坚挺却死死顶了上来,
“新婚之夜,就他妈等我来操你是吧?”,
我一把搂住他,在他耳边坚定说道
“是”,
莫大的双人床,铺是的母亲从老家寄过来的印着鸳鸯带着双喜字的大红缎面被,枕头是带着花边带着双喜字的大红新婚枕,墙上贴的是应付姜家人的心形双喜字,衣柜,门,窗户上也一样贴着为新婚提气氛的大红双喜剪纸,所有的都是喜,哪里哪里都是喜,哪里哪里都是红色,为的就是让我在这张床上跟喜欢的人做爱,交配,播种,可惜没有随了他们的愿,因为我喜欢人,是他们根本想像不到的,是甚至连正在跟我做爱的这个人都无法完全接受的,我很庆幸房间里的一切都充满喜色,因为我终于有了结婚和洞房花烛的感觉。
这才是我一直期待的新婚之夜,我狠狠的搂着他,亲吻着他的满是烟草味的嘴唇,搂着他的双手用尽全力,就像怕一松手,就飞走,我喜欢这种胸口贴着胸口的感觉,喜欢这种胯下被他撞击的感觉,喜欢这种被他压在身下蹂躏的感觉,他撑起身体,我猛的坐起身来,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双手抱住他的头,努力索吻,开始的拒绝变成狠狠的咬痛我的舌头,只可惜,咬又有什么用,真是是咬死也就罢了,顺着下巴一路吻下去,那宽阔的胸口,让我沉迷,奋力的吮吸着他的双点,甚至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舌头掠过的敏感的腹部,直到达到那不会示人的神密地区,我庆幸自己临时拥有这一刻,却又不幸自己不能永远拥有这个身体,因为他不属于我,可他只在这一刻属于我,我扶正他的萎成一团的分身,用自己口中的热情去温暖它,用力的去刺激它,用舌尖刺激着它的每一寸皮肤,每个角落,直到它慢慢的在强壮,慢慢吞出春液,直到他激动到呻吟着双手抚摸的着我的头,吞出它,亲吻着那让子孙传承下去的囊袋,爱到巴不得想把它咬掉,自私的占为己有,我努力分开他粗壮的大腿,舌头轻舐着腿根敏感的肌肤,口中的每次动作,引来的都是情不自禁的颤抖,当再次吞入他的分身,深吸了口气,猛的压下去,那早已饥渴的分身努力钻入喉底的最深处,激动到双手下压着我的头,胯下死死的往上顶,所有的不适却化作动力,我上下起伏着,增强着他分身的快乐,胳膊上在用力,腿上的肌肉在绷起,连脚趾都紧张到使劲屈着,嘴里终于忍不住骂道
“操你大爷,死了算了”,
一翻身坐起来,跪在我的腿处,像生气一般一下把我的推掉,我明白这一刻就要来临,不用他强迫,我主动分开腿,搭到他身体的两边,我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护手霜塞到他手里,他迅速挤出一些润了我们的身体,扶正身体,猛的塞了进来,似乎是酒精的作用,痛苦似乎没有那么重,可他依然想停下来等痛苦散尽,可我已等不及,屈起身体,拉着他的胯狠狠怼入自己的身体,直到负值达到最高,直到身体里充斥着酥麻,
“痛吗?”
我没有回他,只是引导着他抽动身体,他轻轻的抽动着,每一次轻轻抽到极限,每一次又狠狠的插到极端,双手死死按住我的膝弯,按到似乎被他劈开,抽插的迅速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谈不上什么快感,却享受着我们的交合,我努力探出头像个乞丐一般,祈求着吻他,却被狠狠的一把推开,一把握住我的分身,不分轻重的撸动着,忿忿的骂道
“长这鸡巴玩意儿有什么用,给你个女人你也操不了,就他妈想着被我操是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话,换来的却是胯下被用尽力气的撞击声,抽出身体,拍了拍我,配合着他主动翻身跪爬在床上,他没有犹豫,直接刺入,一手按着我的腰,一手拉着我的肩窝,死命的前顶,被他撞击到身体颤抖,可一仰头瞅见的却是床头上的双喜剪纸,低头又是满目的红色床品,身后早已麻木,却希望他不要停。
五月下旬的天气虽不是夏日炎炎,可动辄一身汗,身后连接处早已湿滑,甚至感觉到后背有他滴落的汗水,过了一会儿,他抽出身体,喘息着躺下,怎能放过这春宵一刻,我跨坐在他身上,后背对着他,扶正分身自己慢慢坐入,原来想休息的他,双手扶着我的腰,努力配合着我的起伏,屁股上被重重的抽了一巴掌,被动的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力度,变成任由我折磨,几分钟下来,他已乱了节奏,突然推开我,拉着枕头垫我身上,疯一样扑了上来,激动到找不到入口,我忙引着他进入,疯狗一样爬在我的上,胯下如捣药般发狠,身体似乎要被他撕裂,前后起伏的摩擦着我已经快不能自持的分身,我发狠一样搂住他,手指似乎要陷入他的肉里,节奏乱了,呼吸乱了,乱了是岂止是他,突然猛攻击了几下,一股热流尽情的滋润进我的身体里,我的热情也被他逼出体外,喷射我们身体之间,顾不上粘滑的难受,死死的抱在一起喘息着,有生以来,第一次最兴奋的被他做到喷射,尤其是被自己的喜欢的人,尤其是在这新婚春宵夜。
疲了累了,他想起身,可我根本不想放手,他轻轻的拍了拍我,慢慢挣出身体,光着身体走了出去,我躺在床上的艳红婚被上,闭着眼,实在不想再动一下,似乎灵魂被抽走,连睡意都慢慢袭来,温润的毛巾擦拭着我的身体,轻轻的,轻轻的怕吵醒我一样,可耳边却能听到他说话
“我知道你还没睡着,听的见,看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可咱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三十好几的人了,该懂点儿事了,好好梳理一下咱们的关系,考虑考虑以后怎么相处,以后要再这样,我还敢来吗?.......,.
早上一睁眼,已近十点,慢慢醒来,头痛的如同要裂开,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身边虽已没有别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太清楚,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手中的纱布却真实存在,更像是一场梦,只是这梦,我根本不想醒。
人,卑微到最低就是下贱,我承认自己的已经下贱到极点,下贱到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所爱之人肉体上的快乐,就好像被施暴的人还要对施暴者说“你真勇猛”一样,曾经也是穿着军装一身正气,却可以让自己下贱到如此无底线,原来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一切都可以放弃,放弃到没有自我,放弃到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放弃到可以无感的为他奉献一切,放弃到被他称之为傻逼都感觉无尚光荣。
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是所有的人都一样?还是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是这种傻逼?
我清楚的记得他临走前的话,也清楚的记得他走后,我连眼睛都没睁,只是让眼泪随便流,虽然这是我一直期待的新婚春宵夜。也许,我们的关系真的已经走到尽头。
; [, D: T) ~- Y9 H+ f4 Z  @2 V5 X
 楼主| 发表于 2022-6-27 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十二
大白天,社区里一片安静,安静到我害怕,起来收拾了昨晚的残局,空下来的时间,无事可做却更加难受,我落寞的坐在沙发,望着眼前发呆,却不知如何是好。
手机实然响起,连看都没有看接起电话
“喂?”
“哥”,
声音很熟悉,因为他的声音里永远带有悲伤感,
“凌松”
“哥,你结婚了?”
“哦,恩”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太突然了,谁都没有通知”
“是不是根本就没想告诉我?”
“没有,真的很突然,突然到我自己敢相信,你相信吗?”
“哦,我相信”
“谢谢你,凌松”
“恭喜你,哥”,
那声音里满是沉重,完全没有喜悦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
“赵子缘告诉我的,你们真的不回来了?”
“恩”
“我还想等你结婚的时候送你份礼呢”,
我对结婚的这个话题已经有些厌恶,
“凌松,不说这些”
“哥,怎么听你声音不在对”
“没有,累的”
“是吗?新婚夜很累吧”
“不是,是心累”
“我知道,我太了解了”,
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聊下去,沉默了一会儿
“哥,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好,暂时可能回不去”
“哦,好吧,对了,哥,她怀孕了”
“哦,看来是我应该恭喜你”
“没什么好恭喜的,哥,你......
“你说”
“你昨晚上,有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事”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说,
“说了怕你不信,我昨晚上喝醉了”
“啊?那......好吧,我不说了”
“平常,我倒常常想去以前的事”
“哦,谢谢你”
........
挂完电话,我突然想离开这里,只要不在这里,不回老家,去哪里都无所谓,人生难得有几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次的决定只在一念之间,我快速收拾了两件衣服,准备好生活用品,直接打车跑到火车站,然而傻站在售票大厅里,却完全没有目标,仰头看着大厅的电子屏,望着这一排排陌生的城市名称,呆呆着傻站了半天,电子屏上突然跳出一个名字,打动了我的心,那个地方,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也曾想去看看,不再犹豫,直接买了去那里的车票,登上列车,向着曾经梦想过的地方出发。
列车很慢,慢的出奇,可我现在唯一有的就是时间,不必下车走动,仅这一路的风景,就已满足,只是没想到会经过一个我曾经来过的地方时,心中突然一动,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人,几声铃声过后,
“喂,你好,哪位?”,
我心头一冷,
“是我”
“老K?是你吗?”
“是,你把我电话删除了?”
“没有没有,冤枉啊,前些时间手机丢了,号码补回来了,可所有朋友的电话全没了,你在哪儿呢?”
“我......我刚才路过你们那边的火车站,就想起给你打电话”
“你路过?你去那边干嘛?”
“不干嘛,就想去散散心,你在老家吗?”
“没有,我在外地上班,在金勇哥的公司里”
“哦”
“你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
“咋地了这是?”
“我.....,正在去内蒙的火车上”
“内蒙?你跑内蒙玩去?”
“恩”
“跟谁啊?”
“我自己”
“那你去了找谁啊?”
“谁也不找?”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
“对了,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你可以找他去”
“不用了,我谁也不想找,没事”
“老k,我先挂了”,
电话被突然挂断,内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可也无所谓,再落还能落到哪儿去,已经差不多到谷底了,可不一会儿,一个陌生号打进来,
“喂,哪位?”
电话里一声咆哮
“凯哥”,
“你是?”
“是我啊,是我啊,凯哥,卓力格图”,
不知道为什么,打林洪涛的电话,我没有太多的激动,可听到卓力的声音,瞬间感觉眼酸,
“卓力”,
电话那头声嘶力竭的吼道
“这几年你死哪儿去了,你为啥不联系我,”
“我.....我不是来了吗?”
“要不是刚才林洪涛 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着联系我?”
电话里竟然传来呜咽的声音,
“卓力,.......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几点到?现在到哪儿啊?坐的哪趟车?都告诉我,全都告诉我”
这话是询问,却又是咆哮般的呼喊,
“好好,我告诉我,我一会儿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
“快点,挂了就发,”
“好,我马上发”,
挂完电话我已泪流满面,激动到手都在颤抖,忙把信息发了过去,不一会儿收到回复,
“到站我去接你”,
瞬间心情放松了很多,也激动了很多,因为我要见到曾经的战友,见到我的兄弟。
列车晃晃悠悠,慢的出奇,可就在接到卓力电话的那一刻,心情变的着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经过了一个晚上,列车还在前行,每前行一米,就离我的兄弟近了一米,电话再次响起,
“喂,卓力”
“凯哥,到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没注意”
“好吧,那这样吧,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正好一个朋友也在那个火车上,你先帮我接他一下”
“也在我坐的这个列车上?”
“是”
“好,几号车厢”
10车厢的5152号”
“好,那我现在就去”
“好,你见到他后,给我发个信息”
“好好”,
挂了电话,我慢慢起身穿过一个个车厢,摇摇晃晃的走到10车厢,瞅着两边的座号,一步一步走到51号座位,那里坐着一个正在忙着照顾旁边小女孩儿的男人,
“兄弟,打扰一下”,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男人抬起头来,那四目相对的一刻,他的眼圈迅速泛红,我顿时傻在那里,他慢慢站起身来,相对无语,直接拥抱在一起,把头都埋在彼此的肩窝,拳头用力拍着彼此的后背,好久好久才分开,才发现引的四周的旅客都在观看,
“你不是说你在上班吗?”
“你都来这边了,我哪还上的下去班,我跟金勇哥请了假,就赶过来了,卓力一个劲儿的叮嘱我要做这趟车,说这趟车上有他退的劣质货,让我下车帮忙带过去”,
“噗嗤”一下笑出鼻涕泡,
“王八蛋,他才是劣货”,
林洪涛一听也笑出声,突然想起什么,对着旁边的小姑娘说道
“云儿,快叫叔叔”,
旁边的小姑娘看似只有五六岁,怯生生看着我,小声叫了一声
“叔叔 ”,
林洪涛忙把她抱在身上,让我坐下,
“这是你闺女?”
“恩,都快六岁了”,
“叫什么名?”
“林云儿”
“林云儿?很好听的名儿,像武侠小说里的人名”,
我试着逗她,小姑娘有些害羞的躲在林洪涛的怀里,偷偷的瞅着我。
很幸运的补到一张卧铺,又跟别人调换了一下,终于两人相聚在一起,云儿开心的四处乱窜,终于给了我们说话的机会,我们俩坐在窗边的折叠凳上,面对着面,相互打量着对方,没有多年未见的尴尬,怎么看也看不够,才几年的时间,眼前的林洪涛还像以前的身材,只是脸上苍桑了一些,眼神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单纯,眼角上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肤色还是跟在部队里那么黑,留着像劳改犯一样的短发,让我感觉心酸是耳边鬓角已有点点白发,
“怎么有白头发了”,
他看着我泛红的眼圈,摸了摸头发说道
“快四十的人了,有白头发很正常”
“是啊”,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疤,
“下不去了?”
“恩”
“你跟以前也差不多,比以前胖了”,
我自嘲道
“比以前丑了”,
他笑着说道
“你以前也丑”,
“哈哈”,
笑是笑,可彼此的眼里都含着泪花,我盯着他的眼睛
“你把闺女带这么老远,跟她妈都说了吗?”,
林洪涛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看了看在下铺玩的云儿,小声说道
“不提她”,
我有点惊讶,这些年结婚离婚的听说过太多,他不会也离婚了吧,
“我现在只要有云儿在身边就好,要不然我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她就是我的命”,
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想想自己还总觉得有多爱多爱他,原来,都是自己骗自己的,
“你呢,有孩子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
“没有”
“还没结婚?”
“哦,我......结了”
“那就好,弟妹哪里的?老家的”
“不是”
“抓紧要个孩子吧”,
我无耐的点了点头.
“对了,没有打算再找一个?”,
林洪涛看了看一边慢慢安静下来的云儿,小声说道
“以后再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家事,我很怕再找一个,对她不好,又走了我以前的老路”,
这话说的也是,
“得了,不聊这些,你现在在金勇哥那边工作?”
“恩”
“怎么样?”
“一般,金勇哥对我倒是挺好,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也想出去闯闯,你呢”
“我......现在暂时没有工作,闲着呢”
“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想自己做点小生意”
看来我们的日子都不如意,手机信息突然响了一下,我看了看,笑着说道
“卓力说到站给他打电话,他接咱们”,
林洪涛听了一笑,说道
“你说,卓力会是什么形象来接咱们”,
我想了想,
“说不好”
“我想,他不会穿着蒙古族的长袍,踩着蒙古靴,还戴着皮棉帽”
“哈哈,然后在火车站门口,牵着三匹高头大马,对不对?”
“哈哈哈”,
.........
有了陪伴,路程似乎变的很短,天色刚暗,我们已到达车站,忙给卓力发了个信息。
一下车,一股冰冷的寒风,我没有想到这边五月天气还这么冷,林洪涛把云儿抱在怀里,我忙把带来的衣服也披在孩子身上,快步往站口走去,也许是车上的聊天,脑子里盘算着卓力的蒙古形象,出站口处确实站着几个高个子的蒙古妆扮的大汉,我用目光扫描着他们每个人,却独不见卓力的影子。
正寻找着,突然背后过来两只大手,把我们一把揽住,刚回头看,嘴上被狠狠的亲了一下,接着听到林涛洪发出“呵呸,呸呸”的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每人身上被披上了一层厚重的大衣,
“卓力”,
“林哥,凯哥”,
卓力的手再次揽过来,
“天气这冷,先上车”,
顾不上说话,推着我们直奔前方走去,不远处停下一辆黑色的大越野车,卓力拉开后门,把林洪涛扶了上去,自己也挤了上去,又一把拉我上来,
“干嘛,你坐这边谁开车”,
“着什么急,先亲热亲热”,
后排座上坐了三个人加一个孩子,本来就挤,刚坐好,卓力一把捧过我的脸,仔细的端祥着,眉头一皱,一只手轻轻摸了一下我额头上的蜈蚣,
“这是怎么了?”,
“没事,磕的,怎么你们谁见了都问一遍”,
一边的林洪涛笑一下,没说话,
“哥,咱们八年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我打量着他,高大的个子比以前更壮,脸上早已脱去青年的稚气,完完全全一个蒙古勇士,黑黢黢的脸上依然棱角分显,咬肌发达,微笑里还是带着一股邪气,藏蓝的卫衣,黑色牛仔裤,打扮上跟我们像想的完全不一样,
“傻样儿,你都不想我,我想你干嘛”,
“谁说我不想,我跟林洪涛联系上,第一件事就问你的电话,可他手机丢了,说里面的电话号全没了,你都从来没想过找我吗?”
“怎么不想”,
卓力捧起我的脸,
“那先亲一个”
把他的大厚嘴唇子一撅,开玩笑的冲我脸上怼来,我刚要推开他,一边的林洪涛说道
“哎呀,行了行了,守着我闺女呢”,
卓力一听,忙转过身去,对着云儿说道
“哎,我的大侄女儿,叔叔亲一个好不好”,
吓得林云儿使劲搂着林洪涛的脖子,结果嘴一撅直接亲在林洪涛的脸上,林洪涛忙擦着脸,笑着骂道
“操,还那德性”,
引得卓力一阵大笑,两个手揽着我们俩个,靠在座背上,仰着头闭着眼,感叹道
“哎呀,咱们三兄弟终于见面了,一晃七八年了,真快,”
那紧搂着我们的手,突然让我有了错觉。
98年大洪水里,他也是这样,在橡皮艇上揽着我俩,真不敢想像,如果要不是林洪涛跳下水去救我,如果不是卓力他们搜救我们,怎么会有今天再相聚,我永远记得卓力站在橡皮艇上那句“孟科·腾格里·阿布拉日(li)(长生天保佑)”,因为他所祈求的腾格里不是保佑他自己,是感谢腾格里保佑了我和林洪涛。
我本来以为我们所去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那零零散散的蒙古包,其实不是,卓力的车直接把我们带到都市中的一片居民区里,那里的样貌跟普通的都市并没有差别,一样有高楼大厦,一样有超市商场酒店餐厅,一样有柏油马路城市绿化,如果说唯一有的差别就是好多招牌都是看不懂的蒙古字。
卓力的车一直开到一家超大的餐厅,下了车,一进餐厅,我和林洪涛紧跟在卓力身后,店内穿着艳丽衣服的店员热情的问候着
“他赛拜努”,
我们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一定是问候语,总不至于会骂我们这两个土老帽儿,一直走包房门口,早有一个年轻姑娘站在门口,双手托着一条蓝色的缎带,卓力笑着看了看我们,那姑娘把缎带挂到我们的脖子上,以前从歌里听过“献上洁白的哈达”,我不懂为什么会是蓝色的,卓力没有进包房,却退到一边,邀请我们先进,我们傻巴拉几的照着他的指示去做,进去后,卓力突然那个姑娘说道
“好了,估计他们会感觉不舒服,随便一点儿吧,不用把他们当成多名贵的客人,跟你老公一样,都是土蛋”,
当我们知道那竟是卓力的爱人时,顿时感觉失理,卓力对着那他爱人叽里咕噜的说一通话后,卓力的爱人才用汉语说道
“不好意思,昨天他刚刚跟我说两个亲如兄弟的战友要来,我也没做准备,很抱谦”,
卓力忙说道
“这是我的老婆,乌日娜”,
又对乌日娜说道
“这是我最亲的两个战友兄弟,这是赵凯,这是林洪涛 ”,
乌日娜忙起身做了蒙古礼,我们只好尴尬的起身对着她做鞠躬,卓力一看,忙说道
“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放松点,这样才能舒服一些”,
不一会儿,桌子上满满当当上了一堆东西,卓力一一给我们介绍,奶茶,油炸饼子,酥油,奶皮,炒米,还有独特风味的手扒肉,放松下来,也能才好好的聊天,聊的无非是过去和当前。
酒足饭饱后,卓力看了看乌日娜
“今天晚上我给他们安排住处”,
乌日娜爽快的点了点头,
“我想着他们都是第一次,一定不会想住酒店”,
这话说的倒也是,其实我们倒没想那么多,乌日娜 一听,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里夜里太凉,客人会不会不习惯”,
卓力一脸得意的说道
“都是部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不会不习惯,我今天已经把那里都收拾好了,正好明天好好看看那里的风景”,
乌日娜点了点头,
“那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不用,我们准备一些日用品就好,就是让他们感受一下蒙古草原上的生活”,
乌日娜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卓力,
“没事,放心吧”。
那个季节,我生活的地方早已赤日炎炎,可这里,似乎刚刚走出严冬,卓力准备好一堆东西,穿行在草原开车把我们拉到几十里外的地方,夜色已深,停车后,卓力打开了一排蒙古包当中的一个,灯亮的一刻,里面的一切都让我们感觉新奇,所有的家具都有,颜色也鲜艳夺目,在我印象当中,蒙古包里应该是脚踩着土地,里面破破烂烂,却从来没有想到蒙古包里竟然如此精致漂亮,脚下踏着平整地板革,里面几组色彩艳丽的柜橱,中间有取暖的炉子,一边各一张大床,日用品摆放的整整齐齐,我问卓力
“这是你家的蒙古包?”
“是啊,不过我们基本不住,这都是供来旅游的客人住的”
“哦”
“你们晚上就将就着住这里吧,就是不知道住的习惯不习惯”,
林洪涛忙说道
“这已经非常好了,怎么会不习惯”,
卓力一听哈哈大笑,转眼坏笑的看着林洪涛问道
“真的吗?”,
林洪涛一脸惊讶的问道
“怎么了?”,
卓力笑道说道
“这里可没厕所哟”
“啊?”,
不光是林洪涛,连我也吃了一惊,
“那,那可怎么解决?你们都不用厕所吗?”,
卓力一看,才正经的说道
“吓你们的,出去东北边有几百米远有厕所,这蒙古包里是没有,但这里面可以洗澡”
“哦”,
林云儿早已哈欠连天,第一次发现林洪涛那么耐心,横抱着云儿轻轻拍着,直到哄她入睡,像极了慈父,卓力帮着收拾了床铺,这才放下,卓力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些零食和饮料酒水放下,我们三个人坐在地毯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卓力问道
“凯哥,你孩子几岁了”,
上来就让人尴尬,我低头说道
“没孩子?”
“你没结婚吗?”,
越是不感兴趣的话题越是问,
“结了”
“结婚几年了,怎么不抓紧要个孩子”,
我小声说道
“哦,三天”
“三年?差不多了,你看林洪涛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我都两个儿子了 ”,
一边林洪涛突然说道
“老k,你刚才说是什么,三年还是三天?”,
“我说三天”,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三天?”,
相互看了一眼,卓力说道
“真的假的?”
“真的”
“今天是523号,你是说你520号结的婚?”
“是”,
林洪涛一听,突然说道
“听他胡说,怎么可能,三天?新鲜劲儿都还没过呢,你要说三天没下床我信”,
卓力一脸不可置信,要说起来,我真的没有可信的证据,突然想起新婚那天晚上刘绍军给我发的信息,上面有时间,我打开手机,把短信找出来,举着手机放到卓力面前,卓力看完后,皱着眉头对林洪涛 说道
“是真的”,
林洪涛一把抢过我的手机,仔细的看了看,还给我后,拧着眉头算了一下,
“那就是说你结了婚就跑出来了?新媳妇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她.......她们公司请不下假来,所以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卓力一愣,又拍了一下大腿
“凯哥,明天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我们哥儿俩要为你光荣的步入爱情的坟墓干杯,哈哈哈”,
他笑的出来,可我只能尴尬的应付,
“好”
“等夏天有时间,一定要带着嫂子再来,这边的夏天是最美的季节”,
我点了点头,卓力看了看林洪涛
“到时你也要来,最好给我带个新嫂子”,
林洪涛尴尬的笑了笑,我问道
“你知道了?”,
卓力说道
“我们这一年多一直有联系,他跟我说了”,
我看了看林洪涛,
“孩子还那么小,为什么要离婚”,
林洪涛一听,冲卓力伸了伸手,卓力忙把马奶酒递给他,又冲我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林洪涛喝一口,才慢慢说道
“不是离”,
我忙改口道
“洪涛,这几年咱们联系的少,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今天看到你,感觉你大变样了”
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云儿,这才道出实情,
“经历的事多了,肯定显老,我复员后,其实我当时并不想回去,因为那里没有我的地儿,但我想我妈,就想回来先看看她,回来后,看完我妈,又去看了王大爷,本来想看完王大爷我就准备离开,找份工作上班,可王大爷死活不让我走,说他家就是我家,留我住了几天,不过最终还是去县里找了份工作,就认识了云儿他妈,她是当地一家工厂的出纳,家庭关系也很复杂,我们两个吧,算是同病怜,就很快租房结了婚,第二年就有了云儿,有了孩子后,工厂就把她裁掉了,当时我是在一家公司里做治安主管,一个月也没几个钱,三口人就靠着一个月一千二百块钱过日子。
其实,作为咱们,吃点苦受点累都是小事,可孩子不行,我不能让她跟着吃苦,可我也实在没其他本事,就这样紧巴巴的过日子,等云儿一岁的时候,我就辞了职,给别人押车跑货运,钱是比以前多了,可跑货运,你们也知道,十天半月的回不了一次家很正常,家里上上下下都是她一个人撑着,还带着个孩子,后来就在以前的村子里盖了房,也算有个自己的家了,结果刚跑了没两年,就赶上了非典,货运不好跑,挣的钱也少了很多,可她从来不嫌弃。
其实我知道她有一个心愿,就是想给我们林家留个后,一直想拼二胎生个男孩儿,其实我不太想,有云儿我就很满足了,可她不听,说宁可罚款也要生,前年,又怀上了,还没到预产期,正好货运那边接了个大单,我必须得去,本来很快就能回来,可没想到出了意外,结果,结果孩子没了,人也没有,我想想都后悔死了,当初干嘛要跑那趟货,要不然云儿也不至于没了妈”,
说到这里他眼圈已红,卓力把酒打开,递我,说道上,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了,来,林哥,咱们喝酒,多喝点,一醉解千愁”,
说完冲着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林洪涛猛的灌了两口,沉默了下来,说道
“这一年多,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方(克)人啊,方死了我爸,方死我妈,又方死了她和孩子,现在就只剩下云儿了,她就是我的命,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为了她,让我杀人放火我也干”,
我一把揽过林洪涛,看到他流泪,我心里也难受
“别瞎想,不会的,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干嘛呢”
“这两年,金勇哥弄了个土特产收购站,我就过去给他帮忙,金勇哥对我也很照顾,有事我出去跟他跑,王大爷大娘帮我带着云儿,没事的时候我自己看着”,
卓力听完,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快了,马上不就上学了吗,你也会轻松点”,
林洪涛点了点头,
“好日子在后头呢,人家不常说嘛,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前半生的苦难已经到头了,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听了卓力的话,林洪涛摇了摇头,
“我家里的事,赵凯知道,我也怕让云儿再走我以前的老路,要说找人,只要对孩子好,难怕对我不好都行,可这样的人不好找,等她大点儿再说吧,”,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过的很苦了,却没想到他的日子被他过成这样,听的我心里直难受。气氛有点压抑,卓力忙开玩笑道
“ 没事,回头看看帮你介绍个蒙古姑娘,我们蒙古女孩儿好,能把你举起来当杠铃玩儿”,
林洪涛忍不住笑了一声,眼泪却掉了下来,可我却一直笑不出来。
林洪涛起身出了蒙古包,卓力忙问道
“你干嘛去”,
“方便一下”,
我拍了一下卓力,摇了摇头,
“让他冷静一下”,
林洪涛出云后,卓力起身看了看还要熟睡的云儿,才放心坐下后,对我说道
“这么小就没了妈,这孩子也够可怜的”
“她妈到底怎么没的?”
“嗨,林洪涛跑车去了,正好赶上要下雨,房顶子上晾着山货,他老婆挺着肚子自己上了房顶,下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东西,踩空了,摔到楼梯跟房子之间的夹缝里了,我听林洪涛说他们那边邻里邻居都离着很远,等邻居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送到医院时,人就已经不行了”
“哦”
“怀着孕呢爬什么楼梯啊,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那个干货重要,心里没点数”
“别这么说,再说,还是日子过的紧,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事,”,
“腾”的站起身子,别卓力吓了一跳,火冒三丈的骂道
“老天爷没长眼吗?干嘛逮住林洪涛一个人死命的折腾?他一没偷二没抢,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所有的罪都让他一个人受?亲爹死在煤井子里,亲妈断了腿喝了药死了,老婆孩子这么着死了,小时候差点被姓罗的那杂种卖了,老天爷,你睁睁眼吧,就是电影里都没敢这么演的,你要折腾就折腾那些作恶多端的,杀人放火的,林洪涛他招你惹你了?”,
一边的卓力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衣服,小声说道
“凯哥,小声儿点,别吵醒孩子”,
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难怪这几年他跟我联系的少,呼喘了半天,除了心痛林洪涛,心里暗暗做出一个决定,我回头看了看云儿,
“说实话,我都不敢想像那个画面,她一个临产的孕妇卡在夹缝里,洪涛又不在身边,得多无助”
.........
夜已深,卓力看时间不早,忙起身说道
“林哥,凯哥,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林洪涛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回去?
“得回去,要不她一个人照顾俩孩子也照顾不过来,明天早上我再来,给你们送早饭”,
起身送走了卓力,再回到蒙古包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尴尬了起来,林洪涛坐在床边,瞅着熟睡的云儿,一言不发,我只好找借口去方便,在外面转了一圈,夜里冷的有些难受,可却让脑子清醒了好多,回到包前,我坐在门口,点了根烟,回想着林洪涛讲的经历,心里一阵阵泛酸,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不幸的人,却从来没有想到曾经自己深爱的人却比我更磨难。
门被轻轻打开,林洪涛走了出来,悄悄坐我旁边,我把烟递给他,他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小声问道
“你跟她吵架了?”,
“没有”,
“那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干笑着
“没出问题”
“不可能,这话说不过去”
“为什么?”
“我是经历过婚姻的人,了解新婚燕尔的感觉,不是你这样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老K
“恩?”
“我怎么感觉咱们越走越远了”
“没有,你想多了,我还是我,从来就没有变”
“没变吗?我感觉你心里藏了好多事,不想跟我说”
“真没有”
“是不愿意跟我说了吧”
“真的没有,我不是在想我的事,是在想你的事,总感觉这几年你经历了太多,却什么也帮不上你,有点难受”
“就卓力说的那句话,都过去了,其实我很怀念以前咱们在部队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恩”,
一抬头,看到天空中的星星,原来草原上的星空真的要比都市的星空亮,比都市的星星密很多,突然想起那曾经的画面,黄沙丘上,帐篷外,一个士兵在吹着口琴,一个士兵躺在沙丘旁听,那悠扬的曲子引的士兵想起来更深远的从前,就那天夜里,两个青春激昂的大头兵合二为一,今夜,同一片星空下,这两个当年的大头兵坐在蒙古包前,却感叹着人生无常,年龄已不复年轻。
林洪涛小声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
我闭着眼睛告诉他
“在想你吹的那首《驼铃》”
“你还记得呢,可惜这次走的急,没带口琴”
“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你忘了吗?”
“怎么会忘”,
林洪涛一只手轻轻的揽住我的腰,只是这身体一碰触,我已不能自恃,
“洪涛”
“我在呢”,
我转脸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上去。
这吻,期待了很久,期待能重启我们的甜蜜回忆,可不同却是两人满嘴都是苦涩。没有想像当中的越来越激动,只是慢慢的抱在一起,品味着彼此苦涩的吻,
“老k,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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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6-27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兄弟们,看完早点休息了,
发表于 2022-6-27 21:5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希望赵凯和林洪涛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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