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过往的似水青春

小褥子 · 发表于 2023-2-6 11:56

一百四十九

同居了快5年的夫夫生活就这样戛然而止，有时想起都不免唏嘘，别人是七年之痒，我竟连七年的门槛都没能坚持到。之前一直描述自己优柔寡断，心太软，不太会拒绝别人，也不太会跟人诀别。因此如果不是程东率先离去，我们那种时而冷战，时而妥协，一边伤害一边原谅的，不上不下的生活可能还不知道会延续多久。

可能因为之前冷战的时间长，我也心力憔悴，程东的离开我倒是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特别的伤感，只是有些不适应，不适应一个人的房子，不适应一个人的床铺，不适应耳边没了呼噜声。因此在程东离去后的第一个月里，我都基本不早回家，在外面吃饭，和同事出去玩，总之尽量拖到很晚回去就睡觉，似乎只有这样才让自己充实一些。

一个月后，我终于能够面对现实，愿意回去那个只有自己的房子了。能够正视现实后，也开始回忆和总结，也许这是毫无意义的事，但总是忍不住想去寻找个原因或是答案。诸位看到的我之前描述我们交往经过的文字，已经是多年后我写下的东西，里面已经或明示，或隐晦地透露了我觉得可能存在因果的，各种蛛丝马迹。

我能清晰地记录自己的整个心路历程，但对程东的我只能是猜测，也有一些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后来回想起来还是有迹可循的举动。在各位跟帖的评论区里，有些朋友说程东什么时候开始有心思，什么时候开始做0。其实我跟你们一样并不具体知道，只是猜测很多苗头出现的更早而已。

或许是我这个人总是喜欢把人往好处想的关系，我回忆了很多，思考了很久，但对程东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可能还是我经历的多，对诱惑的抵抗力强点，而他早期经历的少，所以对诱惑的抵抗力低点而已。他未必对我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在对诱惑、性刺激的渴望上太强烈，而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对错可言。

再找什么样的人做伴侣，这似乎都是躲不过去的现实，我也从自己的主观上，对自身进行了反思。有人说过一段话：和亲近的人在一起，不能说气话，也不能说反话，更不能不说话。对照一下，似乎自己都没能做到，如果遇到事情，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能不说气话去激化矛盾，能不说反话去反讽或让他信以为真，能不去冷战而使关系越发向下滑落。或许我们不是没有机会继续，或许生活也不会变得更糟。

另外也开始思考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感情。从自己交往的几任经历看，大学后和小白，和空少，和林少，似乎自己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找个伴，以排遣孤独寂寞，当然也有贪图美貌、帅气的成分，就算当时空少对我说有个老公，林少会找女人结婚，我似乎都没当回事，似乎只要还是个伴就行了。

毕业后跟程东在一起的出发点，有所转变，不止是找个伴，还为了有个家。所以自己的要求也提升了，他不能再有另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在开放性生活后，不管肉体如何出轨，但对精神出轨，或说感情出轨特别敏感，这也导致了我感觉程东有感情出轨的倾向后，反应异常强烈的原因。

思来想去，就是最早或最初，跟润生的感情最纯粹，最真挚，我也说不清那是不是就是爱情，但至少就是纯粹的喜欢，不参杂一点功利，不参杂一点目的性的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对那段回忆刻骨铭心，对那段感情始终心心念念，放不下，忘不掉。不敢去见他，又想知道他过得怎样了。也是那份感情最让我伤感、痛苦，伤春悲秋。

当然，最终的结论就是不再信任爱情，也不再信任感情。觉得同志之间在没有法律确认，在没有子女牵绊的情况下，想拥有一个长久稳定的，能相伴一生的伴侣太难了。我不是全盘否定所有同志，我只是觉得以自己一个泯然众生的，普通人的条件是不可能再奢望了。

还是坦然面对现实，做一个孤独的独行者吧。说起来让人沮丧，但也是一种与自己的妥协。也许这也是人生的一种成长，能完全接受自己的一种成熟。或许这个成熟带着太多的无奈和不甘，但至少让自己不再那么恨自己，恨自己不够优秀，而引起喜欢的男人的关注；恨自己不够魅力，而不能把根留住。

我重新对换了一间房子，把这间房出租，住去了另一间之前出租的房子；重新收拾了屋子，让自己生活的更加舒适。日子还是要过的，对自己好一点，学会善待自己。其实我很想养一只狗，狗是最忠诚的动物，无论我贫穷还是疾病，它都会不离不弃地跟我在一起，不会跟我争吵和离异。只是自己出差比较多，无法让它独自生活，也只好放弃了。

也许是感情的波折，让我性欲下降，也许是没有男人在身边，让我不会触景生性，好久都没有任何性的冲动了，似乎也没那么难熬。只是有天早上发现，自己隔了多少年之后又遗精了，估计是精满自溢，换了内裤急着洗漱去赶车上班，忙了一整天，晚上回来之后又自己弄吃的，准备些材料，也就又过去了。

国庆之前小东突然来电话，说我托他出租出去的老房子，租客要退租了，他去看了一下，房子被弄得很脏，被他逼着对方留了一笔维修费才放那家人走，但房子估计要重新弄一下，否则很难再租出去。内心又感激，又愧疚。几年都没回去过了，一直让小东帮我出租，用租金帮补还欠林少的钱，当了多年的甩手掌柜。

现在林少的钱还的也差不多了，除了了我住的小套，其他两间都持续有租金帮我供楼，我也没了开始的巨大压力。北京的房价也增长了很多，实在不行卖一套出去，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我也想回去见见老朋友，就跟小东说让他别管了，我国庆回去，找人维修，以后也不再租了，留下做个曾经有过爱的，有过温暖的家的归宿吧。

国庆前一周我就休了假，回了老家。小东帮我找好了个包工头，房子没有大问题，墙壁要重新粉刷，被弄坏的沙发，和划花了的桌椅要换，加上一些老的电器本来也有年头了，要更新些新产品，总体费用不高，小东又帮我“讹”来了不少维修费，我就让那包工头一并帮我搞定了。

修缮需要点时间，小东很有面子了，包工头开价很低，并答应立即安排，保证国庆没过完就能完成。我本来想去外面开房的，小东让我去他家住，我不想打扰他家人，但推脱不过，只好跟他回家。小东比几年前又大了一圈，不过他应该有经常锻炼，虽然也多了很多肥肉，但人看着更多是壮实，倒不会显胖。

嫂子我多年前是见过的，只不过现在更有了少妇的风韵，人还是那么随和亲善。我觉得小东能找到这样一位漂亮又善良的女人做老婆还是很有眼光的，怪不得那么小就喜欢沾花惹草，靠着骄人的大肉棒征服了不知多少少妇阿姨的小伙，结识嫂子后很快就修心养性，结婚生子。我觉得还是又般配，又有了贤内助，对小东的一路升迁功劳不小。

好在我提前准备了给嫂子和孩子的礼物，不能白被人家喊叔叔。虽然我不想被叫老，但还是很喜欢这个有着小东少年面容轮廓的孩子，可惜自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送了他一大堆礼物，真心把他当自己的后辈对待了。想着能认我当。。“干妈”就好了，当然这个说不出口。

嫂子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吃了一轮过后嫂子就带着孩子去做作业，收拾家去了，留下我和小东在饭桌上继续喝着啤酒。孩子进屋后，我才拿出烟来，和小东对抽着，聊着家常。小东问我啥时候学会抽烟了，我带着苦笑，说，没多久，也就一个多月吧。

小东具备刑侦的基本素质，一下就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淡然的问我，“咋了，遇到啥过不去的事了？”。我本来不想在他跟前卖惨的，但既然问起了，就简略地说了经过，说刚好同居了5年的男人分手。小东一脸鄙视地看着我，骂我“毛病，早就说过你了，咋就不能改呢。”

我知道小东不是从内心瞧不起我，他早就知道我同性恋的身份，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尊重我的选择的。骂我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我也没法多做解释，只是闷闷地说，“要是能改，早就改了。我也不想没凭没据和人同居，这不是你们法律不给机会嘛。”

小东瞪着眼说，“这能随便给啊，我们国家还没这么开放呢。”过了一会又叹气说，“行了行了，自己想开点吧，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自己对自己好点吧，没染上啥病就不错了。。不行就回来这边生活吧，大家有个照应也是好的。”当时我内心真的很感动，无论小时候是否被这家伙欺负过，但朋友就是朋友。

我觉得自己也不能因担心，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总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圈子里，这么多年来总是找男人，也没交下几个朋友，生活还是太偏执。又问起了刘姓少年的情况，小东说出差的时候，在武汉见过面，读完军校在部队提干了，在后勤部门工作，也结婚了。

想想小时候土匪恶霸式的人物，在学校宿舍逼着我用嘴给他发泄。只要内心不坏，能吃苦能受累，长大还是能变好的，能成为有用的人，比我这个小时成绩好的对社会贡献也不会小。想到初中宿舍被刘姓少年把头按在他裤裆间的画面，小腹竟然热了起来，呸呸呸地暗骂自己龌龊，思想肮脏，赶紧跟小东碰了碰杯，问起他的工作。

在小东家住了几天，国庆后小东要带队执勤。家里的房子弄的差不多了，还差家具没到，就搬了回去，搞搞卫生，试试电器，看看还有什么缺漏的地方。同学一个都没见，不是不想见，是怕他们叫润生出来和我见面，刚经历过波折，虽然更加想念润生，想知道他的近况，但还没有见他的心理准备，不知道如何面对。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谈到刘姓少年，想起年少羞羞事的关系。晚上自己一个人没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程东给我介绍的那个叫杰克弟的APP，在网上搜寻了一下，找到了安装包，下载后安装在手机上，想着看看家乡这种略偏的中等城市，到底有多少同志。比例是否和人口相当。

注册了网名，进去之后看了一下，确实跟北京没法比，翻不了几页，距离就标注到10多公里以外了。而且资料都很保守，只能看到个大致的基本情况，少有人上传自己的照片或其他跟生活相关的信息。偶尔有几个开放点的，似乎都是外地来这边旅游的，或距离忽远忽近，或在网时间已是1.2天，甚至几天前的。

不知道是大城市，或者说外来人多的地方是否对同志具备一定的聚集效应，还是因为人口基数影响，抑或是因新技术的传播使本地人对这类手机软件了解还不多。突然觉得我在10多年前，年龄还很小的时候，就能在所谓的据地遇到大叔那样的老一辈同志，早早对同性关系有了启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种启蒙，未必是好事，也未必是坏事。好的是早早让自己明确了自己的性取向，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青春期开始到以后成人的过程钟，一直在探索、寻求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想要的生活。及早规划好了人生，不会在后续传统观念中或家庭压力下，再去纠结是否要结婚，如果面对懵懂无知的同妻，处理好家庭和圈子的关系。

不好的是，少年心性不定，不懂爱情，贪图享乐。早早失身于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外人，为了满足最原始的欲望，随意与男人上床，不是为了和他们有更长远的发展，而仅仅是为了多见识几根男性的阳具，感受下被不同粗细、长短、形状的男人的性器插入体内的感觉。

这也导致了我后来在跟润生、林少以及程东几个有更长远发展意愿的人的交往过程中，一直有种自卑，或者说是愧疚。这种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有着淫乱的黑历史，配不上他们的想法，虽然一直没明确清晰地在内心中显化，但那种隐隐的对不起，不平等的暗示一直存在。

在润生暗示不想继续，我没有任何说服和争取，就举手投降，暗自流泪。有这种配不上想法的影响；在林少从开始尝试，到发泄，到玩弄羞辱，把我的屁股当尿壶，把扇我耳光当赏赐的过程，有这种本就不平等因素的影响；在和程东同居后，我一直隐瞒自己的黑历史，假装清纯，在程东提出开放式性关系，想多尝试性爱刺激的时候，我最终选择妥协，答应配合，同样有内心觉得对不起他的想法的影响。

这些都是早早性启蒙的弊端，也是不懂节制自己的成长的代价。所以在自己读到那篇“有谁是你，有你是谁”的散文的时候，感受极深，泪流满面的原因。觉得作为一个从小缺爱，执着追求爱和家庭温暖的我，清醒太晚，不够坚定。不值得那个梦寐以求的人站在远处，手捧鲜花，微笑等待。。。

所以在最早写这篇东西的时候，看到那些00后，13、4岁就早早踏入圈子，一任任开始交往老公老婆，开始寻找心仪之人互相交流体液的时候，一方面感叹于网络的发达和交往方式的飞跃式进步，感叹于同志事业蒸蒸日上；另一方面不仅唏嘘，有多少人会跟我一样，若干年后才开始后悔，历经坎坷之后才开始反思。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做着做着就淡了，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有些事梦着梦着就醒了。青春无悔，说起来多么容易，做起来多么难。很多东西，若干年后，连后悔的想法都没有了，因为已经认命，因为已经不得不承认现实。

“叮咚”的提示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有人在软件上给我打招呼，“在哪儿？”，“在干什么？”。我是第一次用这个软件，开始还是很有礼貌的一一回复着这些无营养的话。能认识几个本地同志，以后回来不敢见润生和同学，能和圈子里的人坐坐聊聊，感叹各自的人生，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事。

“你的情况？”，“想找什么样的？”，“有没有地方？”，“可以吗？”，“哦。”接下来的对话和互相试探，才让我哑然失笑。原来这不主要是交友软件，不绝对，但也可以说这主要是个约炮软件，一个很清楚知道距离远近的，能提升约炮效率和成功率的约炮软件。

我才第一次意识到程东当时用这个软件的目的和作用，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更多是交友性致，是对周遭同志人口数量了解的工具。我当时用程东的软件只顾刷周遭的人群了，都没有特意去看程东的所留下的，自己的基本情况。或许他早就把自己改了定位为05，甚至会直接写0了吧，我真是后知后觉。

闲聊中打发时间，我倒是觉得也算有点事做了。和程东同居后，我基本没有再混过圈子。不是不愿意接触同志，而是怕本性淫乱的自己遇到英俊帅气、身体健壮或痞坏自信的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遐想，抵不住诱惑而出轨。分手三个月了，我已是自由身，似乎身上自带的枷锁也解除了。

前面反思了那么久，但作为一个已经看透现实，准备孤独终老的人来说，似乎也已经可以破罐子破摔，没有必要再为不可能出现的什么人而守身如玉了。所以，我并不排斥和哪个觉得不错的人，来一场露水姻缘。只是，既然决心要对自己好一点，那也不想再迁就别人，让别人选择自己，而不是自己选择别人。

一个晚上就在这种互相了解试探中过去，主要是我嫌弃对方或者年龄偏大，或者家伙太小。终于遇到一个心仪的目标，21岁的在读大学生，回家来度假的。结果对方听到我29岁的年龄，礼貌地答了我几个问题后，就没了动静。也让我有些失落。是啊，也许29岁的老攻，还算是正当成熟魅力的年龄；而一个29岁的老0，对年轻人来说已是昨日黄花，没有了驾驭的欲望。而我偏偏还就喜欢年轻的。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tuntunli · 发表于 2023-2-6 15:10

运动男或者小强都不会是程东的归宿，很矛盾的地方在于他生理和心理的不同步，可能生理上他更渴望被出入的满足吧

wycsnw · 发表于 2023-2-6 17:40

故事写的情真意切，同时让人反思人与人的相处之道和一个人最终的情欲归属，主人公三观还是很正的，内心始终保持的良善让自己在情欲的汪洋大海中没有翻船

happyboy98 · 发表于 2023-2-6 21:08

你的心态好奇怪，放开一点不就可以了！
身体在玩的，心里非要搞贞节牌坊，换谁都不自在！

entauahia · 发表于 2023-2-7 01:27

小褥子发表于 2023-2-6 11:563 j+ O4 P: x% _6 ~$ o0 c
一百四十九

北京两套房，老家一套房，小富婆了。

ppeanut · 发表于 2023-2-7 01:46

更新了

baibai0229 · 发表于 2023-2-7 15:33

性对于年纪稍大一点的双方来说。其实更多的还是能找到一个契合的点。但不能忍受的反而是最在意的那个很小的点，是留在心底最深处的不舍吧。不舍得让别人共享，也是对逝去的双方之间的那点爱？特别想哭。为作者，为主人公，为自己，为了这帮稀里糊涂的人。

pkall · 发表于 2023-2-7 16:28

baibai0229 发表于 2023-2-7 15:33, r1 u8 a4 M) B3 q
性对于年纪稍大一点的双方来说。其实更多的还是能找到一个契合的点。但不能忍受的反而是最在意的那个很小的 ...

说的真对。想哭

jiang58575555 · 发表于 2023-2-7 19:17

摸摸，不知道楼主什么时候养狗狗遇到真心人了

海天2016 · 发表于 2023-2-7 22:11

觉得楼主写的应该很真实、感觉就是内心真实写照、人总有求不得、放不下、且又渴望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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