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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18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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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巍邢岚,方仲天还是笑脸相迎地上前:“咋了?又回来了?”
$ P. c- f" a, W$ q, }; r( ]“方仲天,有些事情,我想是时候和你说说清楚了。”3 J- o1 Z7 w0 ~7 a) g
“咋突然这么严肃哩!”方仲天将手上的油渍随意地在胸前的作训服上抹了抹,跟着巍邢岚出了炊事班,“啥事儿,你说。”
; b! |1 F$ V9 _" f" f. }" s“你应该很清楚现在那件事传得很厉害吧。”3 I5 s, {5 J) |- `
方仲天先是一愣,随即挤出一丝略带尴尬的笑:“嗯呐…随他们说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e7 ` }- z; l: ~( B& Y8 \: S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我还想在部队里能好好混下去,你懂么?”
7 U, l- g/ [. _/ {“我…不是很懂,你啥意思?你…你给我说清楚些……”方仲天隐隐觉得不对劲,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抓住巍邢岚的胳膊攥得紧紧的。
% J! B7 | ?, ?“我的意思是…我是说……”面对方仲天急迫而又绝望的眼神,巍邢岚不忍直视,将视线移开,低着头,咬紧牙关,胸口像缠着绷带一样透不上气,“我们别在一起了,到此为止吧。”; X# n/ M$ y T1 L6 N+ X
“岚儿你能别闹么!”4 t" L, j4 a6 a$ Q* v. d% [
“我没有在闹,方仲天,我不像你,我凭什么要因为你断送掉自己的前程?”
- B n/ A9 V2 A. i' Y$ J. Q“你…岚儿……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咱能别闹了么!你真把我给吓到了……”难以抑制的颤抖随着方仲天紧紧抓着的手传来,用力太猛,掐得巍邢岚的胳膊生疼,但他没有想要甩开,“咱不是说好,要一起克服,一辈子都在一起么……”1 [% G) M0 ~' [# h1 v
“我累了我不想了可以吗,你之前所做的伤我伤得还不够深么?现在事情又扯到工作上来了,我又何必?”# ^, I" x7 ^9 T' y! F9 T' ~+ K
“是我错…我已经知道错了啊……你不原谅我了么…怎么……”巍邢岚拿出这件事来,方仲天也是无法反驳。
: T# i7 ^1 e3 l m- C“不,事情一件一件叠起来总归是有崩盘的一刻的,就是现在。”
7 l+ ?. L1 S; }' Q* {“岚儿,就为了这么点流言蜚语的你要和我闹掰了?”
5 i7 ]7 q5 a8 W2 o; V* g8 l“这件事已经很严重了。” V S: ?) V. h4 ?$ |' b) `9 U# s/ \
“咱都已经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说收手就能收得回去了?”9 O4 h8 k( ?* n% F* v5 C1 X$ c
“我能,所以,你今后也好好地……就这样吧。”巍邢岚说完,想要掰开方仲天的手,却怎么也解不开,对方就像块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无论他怎样掰扯,哪怕抠出了血也不松手,“你松手!”) j; c4 a! Q0 d+ ^0 z% Q
“我不…岚儿…我不懂……这又不是我的错……”方仲天低着头,眼泪夺眶而出。2 K3 F* W" ?8 `& L; O. B" K& Q" }
“很多事情对错不在于人,大环境造成的,没有对错,只能承受。”
8 }; H# D' a/ ?% c" W“不…岚儿,难道你不爱我了么?”巍邢岚沉默了,没有回答,“你倒是说啊!你不爱我么?”
1 O3 |+ n8 y5 }; F/ y; k“你松不松!我揍你相信不!”巍邢岚将拳头举到方仲天额头前示威,但对方却依然无动于衷,连回应也没了,只顾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巍邢岚恼了,狠狠地一拳抡在方仲天的眉骨上,对方被扪得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差点就松了手,但很快调整回意识又扑了回来,将巍邢岚整个抱进怀里,论力气,巍邢岚根本敌不过方仲天,但这次他也是失去理智卯足了劲地反抗扭打,心疼到已经麻木,只想快点让方仲天松手,快点结束这一切。
( B/ m2 i! x0 f M4 n) }6 n! F闻声赶来的战士们都惊呆了,这种红了眼的打法连外人看着都慎得慌,纷纷上前想要拉开他俩,巍邢岚见人越来越多,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把工兵铲朝人群挥舞:“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别管!”众人不想被伤着只好先都退远了一些,“你松手!”巍邢岚再次对死死搂住自己腰不肯放手的方仲天咆哮,但对方除了哭,一句话也不肯说,巍邢岚喘着粗气,看了眼手里的铲子,竖起锹板狠狠地刺向方仲天的胳膊,顿时皮开肉绽,血不住地往外涌,顺着环抱住的腰间渗红了巍邢岚的整片前襟,方仲天却还是不肯放手,疼得全身发抖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你别走…我…我求你别走…我错了…”众人都惊呆了,根本没人料到巍邢岚会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当他举起铲子还要戳第二下时,所有人一拥而上把他擒住:“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4 K5 K" G+ U L% }# e0 ]方仲天的手疼得已经使不上劲,在众人的牵扯下终是被拉了开,有人拿来毛巾帮他捂住伤口,但不一会儿整块白毛巾就被染红:“快去卫生队!这伤口太深了根本止不住!”大家强行驾着方仲天离开,而巍邢岚也在乱中离开了通信连。" u6 k' g2 [& Q- B V( x2 h
巍邢岚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那一条宽阔晕染开的血迹,想碰,又不敢触碰,此时所有情绪与感觉才扎扎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一股痛彻心扉的压迫感让他无法承受,他憋住气,咬紧嘴唇,死死地盯着血渍,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让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渐渐看不清了那一抹红色,感觉那么不真实,他多么想这真的只是看错,自己的衣服上没有任何东西,当他的手抚上血渍的一刹那,仿佛还能摸到方仲天的体温,气也实在憋不住了,呜咽痛哭顺着门跌坐在地。
- V2 R7 ~# @% X; [) s3 J论不舍,他比谁都不舍,但没得选择,再这样下去,像方仲天这样没有背景没有财力的人怎么敌得过孙枭一轮一轮无休止的纠缠,他只怪自己还没能强大到能与之抗衡的地步,保护不了他,他就离开他,这可能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保护。1 ^2 ^, R# G& G+ h( p( E
门外一阵骚动,众人拦不住方仲天,让他从卫生队跑逃了过来,径直到巍邢岚房间门口疯狂砸门,他边哭边声嘶力竭地喊:“岚儿…岚儿我求你开开门好么!刚不是还好好地来看我…现在…现在咋就这样了……”方仲天哭得岔了气,话也越来越说不清楚,无限地重复哀求着顺着门跪在地上,“我求你…岚儿……我真的错了,别离开我,我…我啥都答应你……我…我今后一定努力工作不让你操心…我保证照顾好你……我只对你一人好……”9 q/ Q3 D! z1 d+ C0 R9 f
就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巍邢岚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心里一样地疼,他只能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被对方听见。
- E& }0 M; C# k9 V$ @从卫生队一路追过来的连长赶到了,上前一把撩起跌坐在地的方仲天严厉地训斥:“你他妈闹够了没有!这样哭哭啼啼的什么影响!叫你先去医院把针缝了你怎么就是不听!他妈待会儿血都要流干了!”但方仲天根本不听,死抓着门不肯走,营里的领导也闻声赶了过来,刚升了副营长的崔斐一看这场面就猜出了八九分,过去拽住方仲天的领子把他狠狠怼到墙上:“你他妈又犯浑了是不?这儿是部队不是你家!瞧你这怂样你还像不像个军人!碰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部队养你何用!”随即靠在他耳旁轻声说,“别犟,你这样让巍邢岚今后怎么混,听我的先走,我来处理。”崔斐毕竟与方仲天有着不浅的交情,听到他这样说,方仲天才稍微冷静了些,在连长生拉硬拽下去了医院。
: P- r. u5 e7 J见人走了,崔斐让人群都散了,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缓了缓,说实话连他也有些被吓到,转身轻轻叩门:“走了,你把门给我打开。”过了许久,巍邢岚红着眼低着头把门打开,见到崔斐怯怯地瞟了一眼,立马低下头不敢直视,“究竟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巍邢岚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的崔斐,崔斐只是闷头锁眉一脸严肃地听,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这么一闹,原本没传到营部的现在也是包住不了。”+ [ @9 X0 J( g! F B( q: ^
“崔副,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 C# p: n3 W. r/ n7 j“不对,但没比这样做更好的方法了。”崔斐安慰地拍了拍巍邢岚的背,“爱本身没错,但身在部队,这种事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去定义的价值,而是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约定俗成了一套你没法去与之抗衡的规矩,当兵的规矩还不够多么?人性么?你又有什么办法,想要出人头地,总归有所取舍。断了也好,我很看好你,说实在话,也不想你走这条悬崖边上的路,一个不小心只会粉身碎骨。”# D6 u) s) X) t1 ^. [6 l5 u3 j1 `" p
“那我究竟该怎么办……”" L) U& e$ k, l3 v6 H
“休个假吧,给方仲天那小子点时间缓缓,你自己也缓缓,我帮你把休假单给填了,就这么决定吧。”崔斐说完,转身离开。; o/ s- f! J- K) ~9 ~
巍邢岚面对地上一滩血,以及门上的血印,愣愣地看得出神,也许先离开段时间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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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7 H3 Z9 o4 m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巍邢岚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从北方的灰黄一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地透出南方特有的油绿,他知道,他离家近了。
( i( e5 i. a( F8 M% \- L4 d8 U说实话,巍邢岚也确实非常想回家,想自己的母亲,自从下了部队就一直忙,都还没回家好好陪陪她。
8 X* W% k4 c3 q I( d' ?当兵的,总是亏欠自己至亲最多,也许亲人不以为意,但这种亏欠,是每个军人自己给自己设的一道坎,说服不了自己跨过去。
, I' c. x$ K. ^3 k( l4 k' j8 G R- \轻车熟路地往回赶,开门的一瞬,家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巍邢岚觉得甚是安心与宁静,母亲梁素秋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回家,忙活了一整天,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巍邢岚最爱吃的家常菜的香味,屋子里有些昏暗,梁素秋节俭惯了,能不开灯就不开灯,厨房明亮的窗户投射出她那熟悉而又温暖的剪影。
+ u' E) u! S3 M: M- W; G" O“妈!为什么老是不开灯!家里总是这么黑漆漆的对你眼睛不好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又不比年轻的时候,万一磕着拌着怎么办?”巍邢岚一边埋怨一边摸着墙根将客厅里的顶灯点亮。0 _: I" d% b& C/ K" S2 I
“哎!家里就我一个人,大白天的点什么灯,浪费电。”梁素秋端着一大锅鸡汤从厨房里出来。 c! }2 `2 K- D5 z3 R% v4 g
“一个人在家那也要……”正想继续抱怨,梁素秋走到灯光底下,巍邢岚看清了自己许久不见母亲的模样,瘦削蜡黄的脸庞让他心头一紧倒吸了一口冷气,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甩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妈!你怎么了!” n; J+ F) C( ]* g: i& h
“妈很好啊,妈什么事也没有。”
# {0 D" q" b$ X/ Y( W7 w; Y, z“你这还叫什么事也没有?”* H S/ [4 F- F6 N" ^
“就是老胃疼,吃点药,喝点粥就好了,最近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啊!”8 L' G8 w& t) A
“你胃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吃的什么药?”巍邢岚已经急出了一身冷汗,冲进房间抓起柜子上的药仔细一看,“这都是止痛药!止痛你懂什么意思吗?只是让你觉得不疼,它没在治病!”# q: \6 P6 w1 S
“哦,这样啊…我不是很懂啊……”梁素秋被巍邢岚的咄咄逼人问得有些发憷,声音也变得没有底气,似乎是做错了事一样,巍邢岚突然觉得心好痛,现在的母亲,就像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身边没人照应着她只能以自己最朴实笨拙的方式来应付生活中的一切,亏欠与自责逼得他鼻子发酸,但他忍住,毕竟没有了父亲,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坚强,在任何时候,他调整好情绪,觉得刚才的大呼小叫简直该死。
! N1 j2 f4 i6 J7 m* e“岚岚先吃饭啊,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梁素秋慈祥地笑着,心心念念的却都是自己儿子的温饱,反过手解围裙,却有些吃力,巍邢岚赶忙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忙。3 `8 S4 J3 A3 N T5 w( ?
多久没有靠母亲这么近了,发现当年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还要做家务的母亲在自己跟前是那么的瘦小,那么的苍老,浓烈的油烟味却又是那么的芳香,那么的熟悉,实在忍不住,背过脸去抹了抹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d* w; q$ z. i9 A4 }2 }! x2 W
“妈,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v; f0 E3 Z+ l6 O7 B
“诶不用,妈没事的,去医院干嘛?又花钱又找罪受的,何必呢。”$ \5 Y' Y7 ? G* n. Z8 C/ B# G
“我本来就常年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为什么我说任何东西你都首先拒绝!我是你儿子你是我妈!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你好你不懂吗!”; Z; t/ S- M6 Y' [) w
“行行行…我去我去……”梁素秋又显示出一幅屈从的样子,巍邢岚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对她情不自禁地大小声了。
/ E& y5 F" _2 O `%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冲你吼的,我只是…我只是很着急,我爸已经不在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m) J& T, |& Q5 r% Y- k
“哎,放心,妈不会有事的,去检查能让你安心那就去吧,都听你的。”7 s, @9 l a/ t+ u# D2 Z) T
第二天,巍邢岚就陪着梁素秋去了部队医院,由于是军人家属,当天就做完了胃镜,巍邢岚把梁素秋送回家安顿好,下午独自回医院拿结果。: Z6 h: S+ D5 Z
当报告单拿到手,密密麻麻的内镜所见也是看不懂,但他盯着诊断结果那栏短短的一行字,就像晴天霹雳一样,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 X/ t4 n2 \6 F' B& R
疑似胃癌,待活检结果。% [7 g, @6 `9 }$ d
“护…护士,这是什么意思……”巍邢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抓住分发报告单的护士问,对方拿过纸扫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巍邢岚,有些沉重地说,“就是可能是胃癌,具体是不是,要等组织活检结果出来,就可以确诊了。”4 Z& O/ o3 f6 p: W
“那…那这里不是写着疑似…疑似吗?疑似就是不一定是,对吗?”
5 E! e: [: w8 ^: i' n“这你还是去趟消化科让医生帮你看看。”9 I9 h4 s$ z* k
巍邢岚一路狂奔到了消化科,不管不顾地径直冲进了诊室,把报告单硬塞到医生桌面上:“医生,这…您帮我看下。”
$ R8 ^: d5 L6 I% I医生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拿起报告单看了起来,转而对巍邢岚说:“这溃疡口这么明显,而且周围模糊不清,已经不需要等活检报告出来,这就是晚期胃癌的典型内窥镜表现。”
1 @/ D+ i5 {( a+ ~/ j/ K“什…什么……什么?晚期?怎么可能一来就晚期?”
6 o) b: \8 M! X2 M“胃癌起病非常隐秘,一般感觉到有疼痛或者消瘦往往都已经是晚期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胃癌死亡率高的原因,因为初期没感觉,不被重视。”( _7 `& K- K; {: I
“医生你,你看呐…这儿不是写着,只是疑似吗?”8 X7 n& N0 C+ V! m% s! Z1 ^
“内窥镜的报告都是这么写的,我是医生你应该相信我的判断,如果你不信也可以等活检结果出来啊,你去加个急,五天就能出结果,到时候拿着活检单子再来找我就行。”
v, O; O/ [: n" U9 ~ @( L, G. [0 `巍邢岚刹那间脑袋一片空白,两边的太阳穴生疼,疼得要炸,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出了医院,扶住前面的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无法面对,他依旧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能多在母亲身边,不至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今这样的结果压得他快要垮了,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已经难以承载,他当下能想到的唯一的人,就是方仲天,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B% P- \$ T1 q
当电话接通,听见方仲天的声音,巍邢岚实在忍不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地哭。
) i; V e% s- b t“喂?喂!岚儿!你咋了?别只哭啊,你倒是说话啊你咋了!”方仲天听得急出了一身的冷汗。2 q$ Y+ m- L7 m( z
巍邢岚调整好情绪,断断续续哽咽着说:“我……我妈她……”! B% P$ |5 B/ U
“妈咋了?”
' T4 r- |4 t, ]( [3 w“我刚从医院出来……医生说…她得了胃癌……晚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6在好怕…”. D* T' V- L2 b! M2 e2 g
“岚儿,你先别急,别急,有我在,我在呢!咱一起想办法,总有办法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说实话,方仲天也是心里没底,但现在首先先要把巍邢岚的情绪给稳住,“这样,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请假,然后过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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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p+ d8 ~方仲天以最快的速度请好事假乘飞机赶来,开门的瞬间看见巍邢岚哭红的眼睛,透着无力与虚弱,心疼极了,想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但又由于之前这么一闹,拿不准两人的关系究竟该如何定位,只能对着他浅浅一笑。% r5 I$ p1 \+ D) [8 X
“怎么样了……”6 a' D/ F$ i! D8 w
“还没和她说,在等活检报告,我想…医生也会有出错的时候,等报告出来再……”巍邢岚说不下去,一来是这么一说,又勾起他最不想提及的东西,二来,看见方仲天,这几天自己忍受着的压力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 Q. [0 o6 `0 a. P“我来了,你甭担心,一切都有我,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N; b1 Q' w. q
“明天。”' Z" \: G6 D( O1 T' D1 y, _, |- }$ f6 \3 @
“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M; P1 ]; R# l' t# g0 \3 G' P
在房间的梁素秋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巍邢岚介绍方仲天是他的战友。
% |7 p0 ^( L4 Y- O& r6 o& n“啊,是岚岚的战友啊,来来来快进屋里来坐啊,站在门口干嘛!”& G1 u. q7 ^7 k; u
“妈……哦不!伯母……这个…这些是给您的……”方仲天见到巍邢岚的母亲还是紧张得要死,红着脸全身紧绷立正,拿出一副军姿的架势,逗得梁素秋咯咯直笑。3 }; U0 w0 q7 D
“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这怎么好意思。岚岚在部队你可得多照应着点,他性格内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 T0 K/ A/ s) r( S$ j“伯母您放心,岚儿我一定照顾好!”方仲天脑子发烫开始口无遮拦,巍邢岚急了,从后面狠狠地拧了一把。
% p" H$ |% E' R1 H& @“小方你结婚了没有?”长辈似乎总是以个人问题作为关心晚辈的起点话题。
, b3 t! `$ B7 Y2 x$ Z. h- t* w“没有!”' R* R9 R9 `( V% l" g
“小伙子这么壮实又俊,那对象总应该有了吧?”. K8 o4 |4 r6 i% x% Y# r- x
方仲天看了一眼巍邢岚,一脸尴尬地说:“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算有还是没有……”
! j3 o1 N, |# S“哦!那就一定是有喜欢的,还在追是吧!我懂,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都自由恋爱的,女孩子也是越来越开放,难追得很,电视上都这样。”; r, P, z7 t$ ^
“不是的伯母!我有对象,他…他前几天把我踹了……”* ~' s$ E# G: C: [
“什么原因啊?”
' X- N9 l/ u$ z“我也不知道啊……”
& ]- T) {( D, `( P' X! e4 [“妈!你别八卦了!人家私事你管这么多干嘛!”巍邢岚赶紧把方仲天拉进自己房间,以免他在梁素秋面前说多错多。1 q$ i1 [/ ~% X, o
关上门,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床头的时钟矫健地走过每一秒的声音,方仲天极不自然地低头揉搓着手指,许久,偷偷抬头瞄一眼巍邢岚,发现对方竟盯着自己,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他有些惊着,赶忙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又低下头。
& J8 S& |9 t0 i. Y, ^( A“你真是蠢死了。”巍邢岚先开了口。
1 [# ~! x* B9 b% [$ o, \7 h“毕竟我的人生中又没有过长辈。”( k4 ?3 u5 O k- Q, {
“胳膊怎样了?”
; [' O& c6 {; x; o8 F“没事儿了……”方仲天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
- C7 O! W4 b6 e% k0 N“给我看看。”巍邢岚上前一步。- Q4 J! T8 Q9 U) `3 G
“真没事儿。”方仲天后退一步。1 d1 @, k1 d" N" s6 D
“没事你躲什么?”巍邢岚强行把方仲天的胳膊给抓到面前,一用力,对方就疼得跳了起来要收回去,巍邢岚赶忙抓住手腕的位置,然后轻轻地撩起衬衣袖子,一条巨大厚厚的白色纱布呈现在眼前,延绵了三分之二条胳膊,巍邢岚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真的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心疼得滴血,“缝了几针……”
3 _4 F8 j0 a& h1 n0 A“不知道,没数,大概三十来针吧。”
6 L5 W& X& w5 e“疼吗……”3 s( ]2 ~3 G0 {; A* M! }7 Q
“不疼。”8 j7 e' Y, f+ x6 O* ]9 o9 N
“骗人!不疼你刚才反应这么大!”
7 y3 s: k) Z! {8 y“真不疼,你别担心,我和上面说了,是我不小心在工作时弄伤的,连里的兄弟也挺听我的,另外……你和孙枭的关系在那里,也不会把你捅上去的。”) J" N, G" |9 Z4 s0 [
巍邢岚懊悔难耐,明明错的是自己,方仲天竟然什么也没怪罪,先是安慰自己,顿时好想哭,将头埋进方仲天宽厚坚实的胸膛,那股淡淡的奶香,透过常年不穿的便服沾染的柜子的味道依稀传来,觉得温暖而熟悉,这是一股能让他安定下来的神奇味道,一股有归属感的味道。% o0 X! p6 u) J% {4 H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巍邢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紧紧地搂住方仲天。/ }- z9 x3 n5 X8 u1 k$ c
“我不要对不起。”
! W: W1 n+ L" J7 `' k“那你要什么。”9 T# s H6 v, F: U, U Q: ?
“我要你啊。”6 s0 ~7 }1 K# A3 k
“你他妈这时候也能贫!”巍邢岚抽起脑袋在方仲天的胸口上捶了一拳,对方歪着脑门,一脸得意的傻笑。4 n: p W/ e4 l% V
方仲天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得意地说:“你看,这是你留在我身上的标记,我的心在你那里,你还我一这个,咱俩这样算是互相交换了一样永远拿不回来的东西,不挺好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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