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梁方振和蒋峰大喊大叫冲了过来,一把将我俩拉住按倒嚷道:( y# q2 d# ?6 ~8 @
“你们想干嘛?”0 v+ W$ L4 d a* @) A; }1 I
莫松喘着粗气说道:
1 r+ ~! T5 ^7 B( o6 Q“他想死,我陪他,这辈子我也不欠谁的!”
9 E2 Y* P7 e( x9 N. t他俩赶紧把我俩扶起,说道:
- E- m7 p2 G7 V8 \6 R“你们这是干嘛?动不动就是喊打喊死的。”% p* f y' {' c# H& i
此时我几乎是裸着身子和莫松绑在一起。蒋峰拿来一床毛毯将我裹上,说道:, u2 q+ ~ Z# N0 s1 D" g5 W( @2 Q
“看你们弄得,赶紧回屋去吧,大半夜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吧!”6 m* [% G6 I4 I
说完还瞪了梁方振一眼,小声对他说道:
) w% c& Y* V. e/ f: Q( f9 H3 ~8 N“都怪你,管闲事。” Q# Z' q+ C3 I* H3 M
他俩扶着我俩进了屋,然后将门带上了。屋里窗台上有防盗网,他们知道出不了事。8 k' C4 e3 c5 L# ]
我被他紧紧抱着,放到床上,绳索还没解开,却没人动弹,也没人说话,瞬间的安静,让我听见了他的心在剧烈跳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解绳索,低声说道:8 j- n5 `6 t9 M
“对不起,别这样了好吗?”
" W+ T8 o& R! F2 W/ F我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几乎哑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8 r5 T. Q; J# B!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m: H6 D8 B4 y, [7 f- ?1 J
我看见他一向凌厉的眼神瞬间变得忧伤,眼眶中有亮的东西在闪烁。; t1 L b( a" @$ m# Z2 |8 l' T
“那我走了,你保重!”他咬着牙说道。
/ O; q; A5 v5 z' }' A `# x; @我无力地看着他,他起身走出了屋子。屋外,梁方振和蒋峰还坐在沙发上,看见莫松走出来了,忙问道:
6 C/ w- [7 |8 ^' F4 C L“就走了啊?”
! T; A' ]9 z, }4 p& ~0 R/ ?3 `“是啊,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以后还请两位多照顾一下小昊。”( c( v( Y& y- Q9 ~9 I) K4 B
“那当然,那当然!”
5 |' r6 O8 l5 i( ]! g6 x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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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病了,嗓子也彻底哑了,有还多天几乎都说不出话,整个人就像虚脱了般,
. Q1 l" O: W; Y, \: ~& V [2 c那几天正式发刊前的工作高峰期,可我病得实在不行了,就向主编请假,他问我请多久,我说半个月吧!正好那时有个实习生在,就让实习生顶了上去,我就回来休息了。
$ w. c- D( G4 n这段时间,我再也没有给莫松打电话,莫松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一个星期后,我基本恢复了,我又独自出去走了走,在海边呆了几天,半个月后回来,主编却告诉我,现在公司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也没争取,拿了一个月补偿金,头也不回走了。
5 u" _5 Q. E0 g- M+ e. V1 K那段时间真是浑天暗地的一段日子,人生没了目标,没了方向,如同一幅空的躯壳。白天浑浑噩噩,夜里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常在深夜又醒了,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眼睁睁望着窗外的黑色天空,期待着天明赶紧到来,可是天明了又怎么样,那时我常想,一个黑夜都这么长,而漫漫一生如何度过,我才24岁,也许迟早有一天我会自杀。好不容易等来了天明,梁方振和蒋峰上班去了,更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2 n# ?; h! x) m- b5 C" O
“去找个工作吧,老这样总不是办法!”蒋峰说道。
5 x, R$ ~5 Z Q. K- s* I“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没有精神。”我说道。* T0 u) W1 C. F' _
“我看你是没了男人,去找个男人吧!”蒋峰说道。
& v4 {! G( n. T$ \8 q* h7 e2 v& [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哪还有力气爱人。3 g+ t" E. W: k
为了帮助我走出阴影,梁方振和蒋峰还带着我去了当时北京最出名的同志酒吧:ON-OFF,还叫了两个圈内的朋友过来,有一个挺粗犷的东北的男孩似乎有点那么一点意思,老是找我说话,还不停向我敬酒,我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喝得兴高采烈,蒋峰劝都劝不住。喝高了还和大家一起去跳舞,跳了舞回来继续喝。忽然一阵翻江倒海,肚子疼得不行,便问服务生卫生间在哪?东北男孩想陪我去,我说没关系,赶紧跑到卫生间,在卫生间门口撞了一个人,抬头看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人高马大的,但极其阴柔,长长的卷发,满是鱼尾纹的眼角还画着眼线。我被撞了一下,站不稳,差点跌倒,这位大妈,不是,应该是大叔赶紧扶住我。
& v! F7 k# j* |0 G9 U% }) T1 |3 Q“没事吧,小伙子?”大叔问道。
8 D) Q* J; v- h# x$ U6 u“没事,没事,我……”# ^: T4 H1 B4 _) `5 K
他一看就知道我喝多了,赶紧扶着我去了便池旁,我立即大口大口吐起来,他看着我这样,非常怜惜的摸着我的头说道:- I$ n$ n% U; t3 {
“小伙子,何必呢?感情的事不可强求,男人啊,都是这样,所谓的情情爱爱都是一时的,激情完了,一切都过眼云烟了,什么爱情,真是要找爱情,你干嘛不去找女人,是你对女人肉体不感兴趣,没有肉欲,同样,男人对你所谓的爱,也不过是肉欲,一旦新鲜感过了,也就没什么了,我年青的时候可不比你差,爱我,追求我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现在有什么,不就是我老了吗?”
3 Y/ q) Y! V* J& q6 R, d我回头看了看他,松弛的面部肌肉,涂着淡淡的一层粉,但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但怎么涂都掩不住细而密的皱纹,但昏黄的眼睛中依然投射出欲望的光芒,他形同枯枝的手来从我头上一直摸下,一直抚摸到我的脸上,突然一阵颤抖从胃里升腾,我回过头再一次大口吐起来。
+ [* t! @- {1 Z: s o% ~( W“小伙子,失恋不可怕,更可怕的是绝望,是永远走不出的孤独,我们这一生都献给那些男人,可到头来有什么,你听外边有多么欢乐,可那些欢乐声是属于你的,但不属于我的,也不属于未来的你……”7 [" A" p+ Q J' L. s
“够了,不要说了!”我大喊道。* s6 q# G, ~( W. ^' r0 O
“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是大叔也是为了你好,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男孩,就像大叔年轻的时候一样,这年头,好人没有好报的,用情呀,也不要太深……”
8 p% V5 ]2 N! S, R$ L p+ a" P1 V, L他一边说着,一边流下了泪。
1 W3 l0 g3 M" D) M7 e2 U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起身跑了出去,穿过酒吧大堂,一直冲出了大门,此时我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停留。蒋峰见我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马上跟在后边追,一边追,一边喊道:
& Y! ]1 k0 f, n+ ~0 k“你给我停下来,又哪根筋搭错了?”
' b- F6 A* E/ i+ p8 m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我跑得并不快,蒋峰一会儿就追上了我,他一把抓着我说道:6 t6 T3 }" m y7 g0 L7 \
“你跑,跑哪去,去寻死吗?”) h9 j6 K; o8 N2 d0 b1 C
“人生如此,不如死了好!”
' T8 L6 `/ O5 N: r( o) P; @我大声嚷道,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又吐了起来,俯在地上,一直吐到了泪流满面,蒋峰扶着我,一边用手拍着我说道:
+ r9 O+ F- J( r: U“不要紧,不要紧,过了这关就好了。”
! [- L* }8 p" f吐完了,我喃喃说道:
+ V1 D T, }6 Z z“不,不,过不去的,我要问他,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 Q# J" W6 }, n) L我说着坐在路边,拿出电话拨通了莫松宿舍电话,没想到接电话正好是莫松。& s+ I0 X; W: Z
“莫松,你日子好过?今天怎么没出去约会?你就把我忘了,忘了一个精光,你知道我在干嘛?我在三里屯的ON-OFF,你知道ON-OFF是什么地方?就是同志寻欢作乐的地方,你别以为只有你去寻找快乐,别人就不知道寻找快乐了……”我说道。- c9 T. i' h7 l
“够了!”莫松在电话里大吼一声。% l% E5 Z4 H, u: G# S3 ^% W* d
“没够,没够,我还没老,我有的是时间玩……”
0 |; m/ O5 h' F$ o& g( W, `莫松打断了我的话,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
) X; [, D2 l( y“你到底还要怎么样?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样了?那天晚上我回去,被学校逮着正着,不仅受了处分,本来板上钉钉的事,留校的事泡汤了,泡汤了,我得滚出北京,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8 h0 {1 j; U( L2 r7 S, F3 G, t9 |
莫松说完就将电话挂了,留在我依然坐在路边握着电话发呆。蒋峰瞧我突然安静了,倒有些懵了,俯下身子小心问道:
8 S+ g: b* b5 l; n' G“怎么啦?”
6 x, k% s8 H4 W! I1 e我摇摇头没说话。这时梁方振也来了,见我坐在路边发呆了,忙问道蒋峰我怎么样了。
) I/ R2 A# @& Y“不知道,好像更糟了。”蒋峰答道。
& G" Q; P x6 s7 P0 t我放下电话,抬头望了望他俩说道:/ T. z2 \& Z; R( `
“没事,我好多了!”
) Q* A( V7 v1 [3 X7 A“没事,我们就回去吧?”梁方振小心翼翼问道。% U) x4 c7 f7 {7 L3 @% S
“好,回吧!”
) Q3 \3 `5 D4 M E; y6 H) F梁方振赶紧招了一部的士,载着我们离开了三里屯,透过窗户,看见有人拿着酒瓶在路边痛哭。都说这是醉生梦死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心的人在此游荡。有人说过爱情可以让人忘记忧伤,但是没有爱的话,何来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