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有弟初长成（长篇连载）

15874012342 · 发表于 2010-1-13 20:02

很好看噢.!!

419ooxx · 发表于 2010-1-15 04:11

我系朋友介紹嚟睇呢篇文先知叫朋友嘛我註冊嘅呢隻ID

人哋點睇呢篇文我唔知，但我個人覺得，這一整套是專業的長篇故事

仲探討咗好多深入嘅心理

洋洋

應該話系

可可

你亦太學識淵博了啩!!!

我會同我D frd share你篇文，加油！

demonallen · 发表于 2010-1-16 04:02

占个位置，喜欢这篇文章

a692598481 · 发表于 2010-1-16 20:30

支持`

爱上天使之缺 · 发表于 2010-1-16 21:58

太长了这个

youlove · 发表于 2010-1-19 18:49

照片上面的·全部都在深圳哇···楼主不会也是深圳滴吧··还住在华侨城·
我点点点了···

ViviChoy · 发表于 2010-1-20 16:36

原帖由 youlove 于 2010-1-19 18:49 发表
4 l; d8 i q7 J. ?* Z; G% n( ~! `照片上面的·全部都在深圳哇···楼主不会也是深圳滴吧··还住在华侨城·
' s- M: c) s- o, s1 A) J我点点点了···

转贴……转贴………………

我也点点点…… 了

ViviChoy · 发表于 2010-1-20 16:46

　　18
　　
　　“洋洋哥，你怎么了？”琪琪摸摸洋洋的额头。
　　“没、没什么。”洋洋抬头看着琪琪笑笑，“你个小屁孩，怎么跟个小大人似的。”
　　“没事你干嘛盯着我的作业发呆呀？”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呵呵。”洋洋低下头继续修改琪琪的作业。
　　“睡眠不足可不是我认识的洋洋呀。”我打趣洋洋。一直以来，洋洋有哪次不是一挨床就能呼呼大睡的？除非他特别想爱爱的时候，才会在床上老闹别扭不肯好好睡觉。
　　难道，他又和柯柯勾搭上了？昨晚洋洋就是和柯柯一起走的。多疑的我又开始在脑子里想象洋洋和柯柯翻云覆雨的画面，还有柯柯身上那一大堆血红的吻痕。心里一阵懊恼，闷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坐了好一会，洋洋居然没发现我在生气，我更气恼，气急败坏地跨着大步回自己房间。要是在平时，洋洋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知道我在生气，会屁颠屁颠地跟进来说好话，哪怕他压根没有做错过什么。可是今天，洋洋没有上楼，更不用说进我房间，倒是昭昭敲了门进来。
　　“怎么了？谁又得罪我们家可可大少了？”昭昭很玩味地看着我。
　　“你说他凭什么睡不好？他什么时候不是一挨床就呼呼大睡？”我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就为这个呀？”昭昭笑着摇摇头，坐到床边，“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他有心事不和我说，我干嘛要去问他？说不定别人是昨晚HIGH过头了才没睡好，我不是让人不自在嘛。”我拿被子把头蒙起来。
　　“说不准他还真有什么棘手的事，你别见风就是雨自己胡思乱想，你不问他我帮你去问。”
　　昭昭走出了房，过一会又进来。
　　“他说什么事了吗？我从来就没见过他handle不了的事。”我一看到昭昭进房就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我家里出了点事情。”说话的不是昭昭，而是由门外紧跟在昭昭身后走进来的洋洋。洋洋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我，“别生气了，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找老婆大人说，好不？”
　　“上床！”我扯洋洋的手臂。
　　“今天不能陪你了，宝贝，我还要赶回家去。”
　　“家里有事你不呆家里？干嘛赶来赶去？”我发现自己还真是善变，刚才还在生洋洋的闷气，这会又心疼起他来。
　　“我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赶过来赚钱呗。”洋洋强笑，“好了，宝贝，你乖哈，我走了，我得回家陪陪妈咪。”
　　“我……”我本想说要和他一起去，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邀请过我去他家，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我走进他们家的房子，更不用说认识他家里人。
　　洋洋没有注意到我这个短促的欲言又止的“我”字，摆摆手消失在门口。
　　洋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早上做事心不在焉，还得回去陪他老妈，说明这事情已经严重到足以影响他和他老妈的心情。我对洋洋的家庭一无所知，从他口里又套不出什么话来，也许柯柯会知道吧，他们昨天不是一起回东莞的吗？
　　我拨通柯柯的号码。
　　“喂，柯柯，是我，可可。”
　　“我知道，什么事？”
　　“你知道洋洋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和他最近很少联系，Robin和他熟一些，要不你问问他？”
　　“哦，好吧。”我郁闷，我真的不想去和Robin有什么接触，“柯柯……”
　　“嗯？”
　　“你能帮我问问Robin吗？”
　　“不大好吧。上次我和洋洋刚说过我们之间不用他来传话。”从柯柯的声音听得出来他真的有些为难。
　　虽说是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柯柯自己觉得不好，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柯柯，我来问吧。”昭昭抢过我的手机。“嗯……嗯……好的，拜拜。”
　　昭昭问了好几道人，才要到Robin的号码，柯柯果真没说错，洋洋和Robin的确有些交情，Robin还真知道些情况。
　　“Robin说，有人揭发洋洋老豆（老爸）收了几个人的钱被抓进去了，本来问题就不算大，可是他们家去找人，都被人回绝了。”昭昭简单带过。
　　“谁家去找人？”老妈走进我房间。
　　“洋洋老豆出了点事，可是没人肯帮他们家。”我看着老妈，希望她能给我出出主意。
　　“可可，那是别人家的事，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你在这干着急也帮不上忙。”老妈站在床边看着我。
　　“看在洋洋把琪琪教的这么好的份上，妈咪你就帮忙想想办法不行吗？平时嘴里还多惦记洋洋，又怕别人累着，又怕别人吃亏，关键时刻就知道冷眼旁观！”我呶嘴。
　　“可可，昭昭，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为什么看起来本来就不复杂的case，他们家却找不到熟人肯出来接手管？很多时候这些case就是两派甚至是几派人的斗争，洋洋老豆这一派的最顶上的那一个倒了，下面的人当然得供一两个人出来顶顶罪。覆巢无完卵，树倒猢狲散，只能说洋洋老豆运气不好。他可能在某些事情上处理得不够好，被人利用摆了上台。现在事情是什么样子我们一无所知，不能因为光是喜欢洋洋一个人就把我们大家都搅进去吧？”
　　“但是……”我但是不出来。
　　“但是什么？”老妈瞪我，“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我们不能为这不明不白的事情搞得一身骚。”
　　“我爱他！”我找不出合适的理由，爱他就是天大的理由。
　　昭昭悄悄地退出我房间。
　　我到现在才明白，我对洋洋的感觉是谁也不能比的，我知道他家出了事，心里有着和他一样的难受，恨不得自己代替他老爸进去蹲着，好让他们一家团聚。
　　“你……！”老妈语塞了，有点气急。
　　“妈咪，我错了。只是看到他心事重重，看到他着急，我就跟着着急难过。我只是一时心急。”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
　　“可可，你想过没有，就算妈咪肯帮他，你可以保证他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吗？不说一辈子吧，你知道他能和你好多久？超超怎么办？你还要不要超超了？”
　　“超超和Ivan早就知道我和洋洋的事了。”我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话来接老妈的话，只能有一句答一句。
　　“那超超和洋洋两个人，你更爱谁？”老妈步步紧逼。
　　我很想说我都爱，可是要真这么一说，老妈对洋洋的事铁定不会再有商量的余地。
　　“和洋洋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我也没有撒谎吧，洋洋不是告诉了我一大堆有关于他对爱的见解吗？
　　“你真的觉得你很爱洋洋？”老妈再次问我。
　　“是！洋洋对我的呵护是在其他人身上找不到的。我很爱他！”
　　“我只能尽尽人事，你问问他，他老豆认罪了没有。”老妈皱皱眉，拖过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喂！”拨通洋洋的电话。
　　“可可，怎么了？我还没到家。”洋洋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和我对话。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干嘛不告诉我？”
　　“讲重点！我还要赶回码头去。”老妈打断我。
　　“呵呵，也没什么事。”洋洋还在死撑。
　　“我妈咪问你老豆认了没有？”我看到老妈微怒且有点不耐烦的眼神，不得不直接切入正题。
　　我把手机调入免提状态，放在床头柜上，以便老妈可以听清洋洋的声音。
　　“没，我们找律师去问过了，我爹哋什么也没说。”
　　“洋洋，我是琼姐。”老妈直接介入我和洋洋的对话。
　　“琼姐，你也在呀？”洋洋在没话找话。
　　“洋洋，我问你，你爱可可吗？”老妈唱的不知道是哪出。
　　“琼姐，我爱可可，这也是我会这么努力去教琪琪的原因，即使可可对我没感觉，我也爱他。”洋洋说得斩钉截铁。
　　“你会离开可可吗？即使他要出国？”
　　“妈咪，你到底帮不帮洋洋老豆，不帮就算了。”我有点着急。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他？要的就别插嘴。”老妈瞪了我一眼。
　　“琼姐，我现在是可以对你说我不会离开可可，甚至可以说永远不会。但是，即使我这么说了，以后的事情我们谁也不能保证，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必须得离开可可了，就算我发再多的誓也没用。而现在，就算你不帮我爹哋，我也理解的，更不会因为这样而对可可抱怨什么。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知道。”
　　“洋洋，我得赶回码头去了。琼姐也不敢说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因为最近我在码头那边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就算帮忙，我也只能打打电话找找人。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琼姐，你到家之后，把你和你妈咪还有律师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我再看该怎么想办法。”
　　“好的，谢谢你，琼姐。”
　　“就这样吧，我得走了。”老妈拿起电话挂断，然后对我说，“可可，妈咪要走了，别想太多，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把他捞出来不是妈咪自己说了算的。”
　　“妈咪，我爱你。”我下床把老妈搂住。
　　老妈拍拍我的背，“你今年都多大了？成天还像个小朋友一样。妈咪真的要到码头那边忙去了，你快下去陪琪琪他们玩吧，别想太多了。”
　　“嗯。”
　　我和老妈一起下了楼。老妈昨出门突然想起她回家是找我说事的。
　　“可可，看你把妈咪整得连回来要找你说的正事都忘记了。”老妈从门口折回客厅。
　　“什么事？”
　　“你三姨丈出事了，你三姨要到我们这边来住上一阵，你们几个有空就出去转转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房子给你姨租一套。”
　　“三姨自己一个人吗？”我问。
　　“她说会拖着她那两个小孩，你别又不懂事，又想把他们一家三口都接来我们家住。小孩子太闹，就在外面给他们租房就成了。”老妈给我递了些钱，“这几天没找着房子就先让他们住酒店，吃住都给他们管好。”
　　我接过钱，装好，然后问老妈，“三姨丈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借了别人几千万不想还，和另外一个欠别人钱的一起做了个假车祸把债主两公婆杀死了。他也没跑，没事人一样在家呆着，没几天就挨抓了。”
　　“三姨不是早就和他离了吗？他被抓了三姨干嘛要跑我们这里来？”我有点想不明白，难道他们又复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虽然是离了婚，可还不是一直都还在一起？只不过你三姨这个正室变成了二奶，原来的二奶倒是当正罢了。再说了，你姨丈家里的人就认你三姨这个儿媳妇，在外人眼里，他们离没离都一个样。你三姨丈在外面欠下一大屁股债，现在他出了事，债主三天两头就跑去烦你姨，她没办法，就跑出来透透气呗。”
　　“哦。”反正没我什么事，再问下去也没劲。
　　“哇，你三姨丈怎么那么厉害，那么多人肯借钱给他？”琪琪看着我。
　　“小孩子别管这些事。”老妈直接不让我回答琪琪的话。
　　“那三姨丈现在……”我在想我应该怎么问。
　　“暂时还没事，现在审他的全是他们家的人。但听说死的那家来头也不小，如果过年前别人都没把他怎么样他就算过关了，如果过年之前有了新情况他就是难保了。”老妈转身，“好了，我走了哈，别光顾着玩，记得帮你姨找房子。”
　　老妈终于关门闪人，一直沉默在一边的Gary也终于开腔。
　　“你三姨丈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多人肯借钱给他？”Gary拉着我，要我出花园。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告诉我，不听就不听！”琪琪赌气要走上楼。
　　“个子小小，脾气怎么就这么大。”我向琪琪招手，“过来，舅舅告诉你，外婆只是不想你过早知道这些事情。”
　　琪琪走回沙发坐着，一脸不高兴。
　　“所谓借，有少部分也许真的是他伸手问人借的，但大多数都是强迫别人给的。别人得求他办事，他就找点理由让别人弄钱来，然后把事给人办了。就算没事的时候，他们那种人也总会找理由让别人往自己兜里送礼塞钱。有些事，礼收了钱也拿了，事没办或者没办成，钱又不退给别人，就叫借了不还。死的这两公婆的钱应该是他硬找别人要的，可是他自己花了又不肯还或根本不够钱还别人，所以就把人家杀了呗。”
　　“你姨丈好恶心！”琪琪一脸的不屑。
　　“他只是我的过气姨丈，他和我姨早就离了。”我把琪琪拉进怀里抱着，“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年代，你不够强就只能遭人欺负。”
　　“你这个过气姨丈是做什么的？”Gary问。
　　“也就他们那个市的刑警中队队长还是副队长，没多大官。”我笑笑。
　　“婵姐，我饿了！”昭昭向厨房喊。
　　
　　下午在一间中西餐厅见到了N年没见的三姨，比我印象中黑了。虽然她比老妈还要小几岁，可看起来比老妈要老些，剪一个干炼的齐脖短发，两道纹过的眉已经有点掉色，一身步行街一楼专卖店的正装，一双中跟黑皮鞋。这就是我那个要逃到这里来躲债的小姨？我真搞不懂，他们要那么多钱来干嘛，一个普通工薪阶层足以消费得起她的门面生活。
　　“可可，还认得三姨吗？”小姨显得相当兴奋。
　　“当然认得，自己的阿姨都忘记了那还得了。”我笑着回应。
　　“以前那个去哪都跟着你的弟弟呢？”小姨说的是超超。
　　“他出国去了。”你都不和我们家联系，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这么叻仔（厉害，有出息）呀？”小姨扯扯他身边的两个孩子，“快叫表哥。”
　　两个小孩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都叫了。
　　“乖。表妹多大了，表弟呢？”
　　“子晴7岁，子威5岁。”小姨说。
　　“这里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我们什么时候走呀。”子晴说的是普通话，一脸不耐烦。
　　“我觉得好吃呀。”子威和子晴一样，也是说普通话。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好吃，还是要跟他姐姐唱反调。
　　“表哥刚到，陪表哥吃餐饭都不行吗？”小姨对着子晴佯怒。
　　“我在家吃过了，不知道你们这么早到，妈咪没说你们来的时间。”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为他们一家子接风，有些过意不去。
　　“是我没和你妈咪说我们什么时候到的，这两只鬼仔老是赖床，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到。”
　　“你们自己开车来的吗？这么远。”我有点惊讶。
　　“不远，也就走四五个小时而已。”
　　“找酒店了吗？我们家附近有很多酒店，想住哪一家都可以。”我开门见山，表明不会接他们回家。
　　“已经找好了，我在家就订好了房间的。”看来小姨比我想象中要懂得生活。
　　“以后在这里谁教我写字？”子晴又开始咆哮。
　　“找呗，这么大个地方还怕找不到写字老师呀？找不到你就不学了。”小姨开始压不住性子，有点像被卡住嗓子的河东狮。
　　“那我要回家！”子晴鼓着腮帮子，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
　　“子晴学书法的呀？学的是哪种写法？表哥帮你找老师，别急，先玩几天再说。”
　　“她学的是隶书，他们老师说要推荐她的作品去参加比赛，她一心想要拿奖，死都不肯跟我过来。”小姨解释。
　　“原来是这样，我们这边也有很多比赛的，要不明天我们去看看哪里可以报名？”我被这个表妹逗笑了。
　　“不去！”子晴还是摆着一张臭脸，“没有老师写给我看我怎么写？”
　　原来小姑娘还在临摹阶段。
　　“妈咪，我就不用去学钢琴了吧？”子威仰头问小姨。
　　“当然要学，小朋友无论如何都要学点东西。”小姨低头看着子威。
　　“我想学溜冰。”子威的性子不像子晴那么火爆，虽然不大高兴，却只是继续无聊地吃他的饭。
　　“子威的眉毛怎么了？”我发现子威居然没有眉毛。
　　“他自己用爸爸的胡须刨刮掉的。”子晴终于松开她的臭脸，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还拿妈妈的笔来画，又涂口红，羞死人了。”
　　“你不也画？你不也涂？”子威一急，扯着脖子喊，饭一口一口飞奔出来。
　　“我是女的，你是吗？”子晴也扯着脖子冲子威急。
　　子威回答不出来，拿着羹匙不停往盘子里戳，身子面像桌子对面的我，头扭像他姐姐，嘴里吱吱唔唔却说不出什么成句的话来。
　　还好有小姨挡在中间，不然我很怀疑这两姐弟随时就会干架。看着这两个小孩，我真有点担心小姨平时会被他们烦成什么样。
　　“男孩子也可以画眉涂口红的，表哥经常出去演出就都要化妆的呀。”我替子威解围。
　　“他又不去表演。”子晴得理不饶人。
　　“那他不是在学钢琴嘛，要是钢琴学好了却不会化妆还不是一样不能表演，所以平时也是需要练习练习的。不过男孩子还是不化妆比较好，等到需要的时候我们再学习。”我对子威说。
　　“就他？他上课只会趴在琴上睡觉！”子晴还是不肯放过子威。
　　“我又不想学，是妈咪要我学的。”子威一脸委屈。
　　“那子威想学什么？”我问。
　　“我想学溜冰。”子威小声地说。
　　“你还小，等你大一点再带你去学，好不？”小姨这话也许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我已经大了呀。”子威的声音还是有点小。
　　再听这两姐弟这么闹下去，这一下午都不用干别的了。
　　“你们想去游乐场玩不？”我想转移话题。
　　“不想！”子晴说。
　　“想。”子威不住地点头。
　　“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只能看。”子晴比较有经验。
　　“那你们想做什么？”我无奈。
　　“我要吃冰淇淋。”子晴的要求不高。
　　“我要去玩沙滩赛车！”子威的要求也不过分。
　　“好吧，下午表哥带你们去沙滩上吃冰淇淋，玩赛车。”
　　“我不玩，我看你们玩就可以了。”子晴摇头兼摆手。
　　我打电话叫上昭昭、Gary、琪琪和磊磊，带着小姨一家在海边玩了一下午。昭昭找人帮忙找了几套房子，晚上我们带着小姨他们去转了一转，小姨选了一套离小学比较近又有车位的，并坚持自己付了订金，然后她们一家自己打车回酒店，我们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接送琪琪去辅导班之外，都没什么重要的事，又陪着小姨去逛家具，老妈让我以她的名义送了一套餐桌。
　　“可可。”洋洋一进房就往床上扑，压着我一阵猛亲。
　　“快脱掉你的脏衣服！”我推开洋洋。
　　“我太开心了嘛。”洋洋把身上的束缚除了内裤外三下五除二全扒了就往被窝里钻。
　　“你老豆没事了？”我探手抓住洋洋的肉棒。
　　“嗯。可可，谢谢你。”洋洋在我额头上亲了又亲。
　　“你应该谢我妈咪，我又没帮到什么忙。”我把洋洋的内裤往下扯。
　　“这么急，想我了没？”洋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自己把内裤褪了。
　　“废话，当然想，快给我咬一下。”我往被子里钻。
　　“今天让我来为老婆服务。”洋洋提着我的双腋。
　　“少啰嗦，我就是想吃，你放手！”我拿掉洋洋的爪子，继续下滑。
　　“老婆，我爱你！”洋洋把手掌摁在我后脑上，腰不停往我脸上挺。
　　“老公，舒服吗？”
　　“嗯，老婆，你转过来。”
　　洋洋把他积攒了好几天的精华全部输送进我的体内，喘着气。
　　“老婆，我爹哋说想请你们一家吃个饭，我们去码头那边找你爹哋妈咪也行。反正现在都放假了，要不我们一起出去旅行吧。”
　　“我们家和你们家？”我想翻身，却被洋洋压着。
　　“嗯，费用我爹哋全包。”
　　“才出来又不老实。”我本来想说是不是还想被再次请进去，不过那可是现在正插着我的人的老爸，我还是把话收住了。
　　“什么呀，我都还没出来。”洋洋又拱了几下，这家伙，居然还没完全软下来。
　　“老公，翻个身，我想打出来。”我推推洋洋。
　　“老婆，你插我吧。”
　　“不了，你先别出来就好。”
　　我和洋洋小心翼翼地翻了身，我仰坐在洋洋身上，洋洋用手撑着我的背，然后我自己弄了出来。
　　“妈咪，洋洋老豆说想请我们吃个饭或者带我们家出去转转。”趁洋洋还在清洗身体，我给老妈打电话。
　　“知道了，最近先别和他们家接触，事还没完呢，你就说我们码头上的事太忙，以后会有机会的。”
　　“对了，妈咪，你一直在码头上，你怎么捞他的？”
　　“他犯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不认，别人又找不着证据，自然可以不了了之。原来只不过是没人肯帮他，这次我也只是打电话找了几个人去探探路，反正直接和别人交涉的都是他们家的人，就算过后有人要翻旧帐，也赖不到我头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另外的人把他这个缺补上，只有别人定了罪，他才能算大步揽过（基本/完全过关）。”
　　“啊？还要搞一个呀？”我欧嘴。
　　“当然，上面的出了事，底下怎么也得找个垫底的，光让上面的一个人扛，事情怎么向上面交待？能多抓几个还更好。”
　　“那姨丈那边呢？”
　　“那个我们不管也管不了，他那是杀了人，别人是拿了真凭实据的。我警告你，在你姨面前提都不要提，我倒不怕她伤心难过，就怕她借这事来扮可怜，到时候你就知道麻烦。”老妈的口吻一点也不像小姨的亲姐姐。
　　“哦，知道了，妈咪，我挂了啊，洋洋在我这呢。”
　　挂掉电话，我走进浴室。
　　“可可，我爹哋已经找人向上面匿名举报另外的人了，要不迟一点再和你们一家出去玩？”洋洋一看到我从外面进来就说。
　　我心头一惊，难道他听到我给老妈打电话了？想想又不对，他一直在里面洗澡，水声把我的声音盖都盖完了。也许这只是洋洋自己采用的战术，先是表明他们家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然后再委婉表示现在情况还不够明朗，要报恩还不是时候，只是他怕直接说的话我可能会误会他的意思，所以才忍了忍再继续说出真话。
　　“这么快又改变主意了呀？”我假装不相信他。“刚才是不是你自己信口开河，现在又怕你爹哋不答应？”
　　“我发誓……”洋洋把手举起来。
　　我用嘴堵上他的唇。
　　“我和你开玩笑的，看你这么认真。只要你陪我就够了。”我贴到洋洋胸上，让他搂紧我。
　　

ViviChoy · 发表于 2010-1-20 17:10

　　19
　　
　　“可可，琪琪这几天有点玩疯了，没事老是自己一个人傻笑，问他笑什么，他就叽哩呱啦地说你那两个表弟表妹。”婵姐趁我进厨房的时候和我说。
　　“哦，我知道了，没事，你忙你的吧，有空我问问他。”我端了两杯果汁走出厨房。
　　“琪琪，过来。”我递一杯果汁给琪琪，“听说这几天你玩得很开心呀，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光想着玩。”
　　“报告！没有！”琪琪向我敬了个军礼。
　　“真没有？”我拿出手机。
　　“舅舅，你不会是要给我们老师打电话吧？”琪琪的表情告诉我，他有点心虚。
　　“不是舅舅要打电话，是你们老师打了电话来。”我吓唬吓唬他。
　　“我就是走了一会神，舅舅，我下次一定不敢了。”琪琪装知错可怜状。
　　“是咩？还有下次呀？”我收起手机。
　　“没下次，我保证！”琪琪拍拍胸口。
　　“为什么走神？”我盯着琪琪的眼睛。
　　“舅舅，你眼睛里有两个帅哥。”琪琪又冲我嘻皮笑脸。
　　“别打岔，不然舅舅以后都不理你了。”
　　“没什么呀，我就是想子威也叫威威，我的兔子也叫威威，挺好玩的。”
　　“没有了？就想这么点就能走神了？你在侮辱舅舅的智商。”
　　“我在想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也要让他们和子威和子晴一样开心。我要背着他们到处跑，我要带他们到处玩，呵呵。”琪琪用一种很夸张的开玩笑一般的口吻对我说，可是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琪琪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几乎都在被几面墙围起的，屋顶闪着星星点点能飘进小雨点的那所破学校里度过的，如今的子晴和子威，和他有着太大的反差，让他有这种自己无法实现就把希望寄托于自己后代的美梦，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而走神呀，我们家琪琪不是一直都很有自制能力的吗？如果你老走神，什么东西都学不好，你拿什么资本给你的孩子去享受生活呢？生活是需要成本的，而你要努力学习，专心学习，才可以给以后的生活成本进行投资呀。”我揉揉琪琪的头发。
　　“舅舅，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走神了。”琪琪一下子安静下来。
　　“舅舅没有怪你的意思，舅舅只是要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做法。”我用手指把琪琪的脸蛋往上推，“开心点，你不开心了舅舅会跟着难过的。”
　　“真的吗？”琪琪笑了，笑了很灿烂。
　　盯着琪琪的脸，看着看着，我又把他错当成Ivan了，不自主地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舅舅，你靠这么近，我好有压迫感。”琪琪笑着捧起我的脸。
　　我完全清醒了。
　　“洋洋！”我朝房里喊，然后冲上楼。
　　“怎么了？”洋洋在楼梯口碰上了我。
　　我把洋洋拖回房，直接跳到他胸前一个熊抱挂在他身上，“我好挂住（想念）你！”
　　“傻瓜，我不是在这里吗。”洋洋抱住我双腿，让我可以稳当当地靠在他胸前。
　　“我败了！其实我挂住（想着）的是超超和Ivan，我老是会把琪琪看成Ivan，我快得妄想症了。”我头一塌，垫在洋洋肩膀上。
　　“想他们就和他们联系呀，MSN、电话，Email，要不我们直接飞去找他们？”洋洋把我放到床上。
　　我挽着洋洋脖子，不让他直起身来。
　　“不，我不想和他们聊天，也不想给他们打电话，有时候我都快把他们给忘了。”
　　“忘了更好，你是我一个人的。”洋洋亲了我一口，然后咯咯笑。
　　“你想得美，我还有昭昭和Gary呢。”我把手掌撑到洋洋额头上，向上一推。
　　“是呀，你什么人都有，我却只有你一个，真不公平。”洋洋躺到床上，装出一副生意失败状。
　　“屁！你敢说你对昭昭和Gary就没动过半点真情？”我在洋洋屁股上蹬了两脚。
　　“有的，谁叫我老婆喜欢他们呢，我当然也同样要接受他们，努力去爱上他们。”
　　“说得你真委屈，真伟大，鸡巴硬的时候怎么不对着他们说这番话？”我隔着衣服在洋洋肩膀上大咬一口。
　　“老婆你越来越变态了，我的衣服脏死了你也咬。”
　　“再脏也比你鸡巴干净，天知道你插过几个屁眼。鸡巴都照啃，何况衣服！”我说着对准洋洋肩膀又是一大口，狠狠的一大口。
　　“老婆，轻点，我错了！”洋洋推我的头。
　　“知道错还不转过来抱着我。”我拿起洋洋的手臂往我身上搭。
　　“舅舅，我去磊磊家玩，你去吗？”
　　琪琪推开门的时候洋洋正在被窝里含着我的鸡巴努力地工作着。
　　“去，你等我一会。”我想推开洋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摁住他的头不让他动。
　　“我在楼下等你，又不是没见过！”琪琪突然扔下这句转身，在消失前再加上一句，“在泳池的时候我就见过了。”
　　在泳池？洋洋第一次在我家游泳的时候？隔那么远，不会吧？
　　管他呢，见过就见过吧。我抓住自己的鸡巴，对着洋洋的嘴巴猛撸。完蛋了，完全没有感觉。
　　“老公，我出不来。”我更加努力。
　　“老婆，要不你插我吧。”洋洋说完又含住我。
　　“不了，我们下去吧。”
　　“老婆，我想要。”洋洋说完就钻出来，然后拿屁眼对准我。
　　“还没抹油呢。”我提醒洋洋。
　　“不用了。”洋洋直接坐了进去。
　　“老公，你越来越松了。”吸洋洋的奶头，然后挺身。
　　“是吗？”我感觉到洋洋在努力收缩肛门，而我只用龟头在上面摩擦。
　　“老公，你好紧。”
　　“喜欢不？”
　　“喜欢。”
　　洋洋在我感觉快要出来的时候推开了我，平躺到床上，双腿抬起。我紧跟着跪到他身后去，一挺而入。
　　“老婆，你先别动，让我先出来好吗？”洋洋不停地拱着屁股，手在自己肉棒上努力。
　　我弯下腰，把洋洋的龟头吸进嘴里，一下一下用力吸。
　　“老婆，你这样我好难受。”洋洋嘴里说难受，手却将我的头往他身上压。
　　我本来就已经想射，被洋洋这么拱来拱去，越来越忍不住，紧接着他的后面还不停地收缩，让我更是难忍。
　　“老公，我要射了。”我把洋洋的龟头吐出来。
　　“老婆，我也要出了。”
　　洋洋把我的头一摁，在我刚碰到他的时候，他第一股就直接从我唇边冲进去。
　　下了楼，发现琪琪没等我们已经自己先出去了。
　　“臭小子，受不了刺激自己冲过去败火了。”洋洋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去你的，这种话不许对琪琪说。”我也压着嗓子。
　　“遵命！老婆大人。”洋洋小声说着，坐到沙发上，然后拉着我一起坐下，然后用回正常的音量继续说，“我们过会再去磊磊家。”
　　“我以为你们和他们一起过去的。”婵姐看到我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他们？”我才说完才发现自己又犯傻了，他们不就是昭昭和Gary也包括在内了嘛。我拍拍洋洋，“自作聪明！”
　　“那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等会再过去呀？”洋洋怪怪地看着我。
　　“现在呀。”我站起身，往大门走。
　　“要不我们走慢点吧。”洋洋出了门口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为什么？”我看着洋洋。
　　“那样他们会以为你好勇猛呀。”洋洋大笑。
　　“我本来就勇猛，干嘛要他们以为。”
　　“那如果昭昭和Gary不是去磊磊家的呢？”
　　对哦，如果真是这样，是得给琪琪和磊磊多留点时间。
　　“成天胡说八道！”我还是嘴硬，脚步却已经放慢。
　　既然说是要走慢一点，我和洋洋干脆就在周围乱转一通才走向磊磊家。
　　
　　“可可，最近看你和昭昭都很清闲嘛，公司那边就没事做了吗？都快过年了，你们公司应该是这个时候特别忙才对。”婵姐端出一盘水果。
　　“哦，公司现在什么事也没派给我，我和昭昭的任务就是跟好Gary这个小皇帝。”我继续翻杂志，头也没抬。
　　其实也不算没事，公司交给我的事都是和阿Will一起跟的，而我负责的部分，我直接叫给黄辉去做，黄辉搞不来的，自然有阿Will去顶上，只要不时电话询问进展就行了。
　　“你小姨他们家还好吧？”
　　“她能有什么不好的？咸丰年（很久以前）都离了，天大的事也扯不到她头上来。”
　　“她这么大老远来投奔你们，你们都不去看看她，不怕她觉得你们算死草（太过小家子气，不近人情）呀？”婵姐提醒我。
　　切，我老妈都没把她当回事，有我什么事了？
　　“再说吧，她一个人自在惯了，我们无端白事成天去烦她反倒不好。”我强词夺理。
　　“可可……”婵姐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听得出来婵姐有话要说，抬起头看他。
　　“没，没什么了。”婵姐的表情有些异样，转身走向厨房。
　　“婵姐，你有什么事就说嘛。”昭昭在我身后说。
　　我扭头向后看，昭昭和Gary正在下楼。
　　“我……”婵姐转身回来，“我老公想重开工厂，可……可是，我们手头上的钱还差些。”
　　“婵姐是不是想借钱呀？”Gary问得倒是爽快。
　　“嗯，我们是小厂子，要不了多少的，我和我老公手头上都有些，但还差一点。”
　　“婵姐，不是我们不肯帮你，我和可可都快要出国了，最近也没在公司做过什么事，没捞着什么油水。你也知道的，我和可可的工资都不高的，只有有场子跟的时候才会有点钱。”昭昭叉了一瓣苹果送进嘴里，都没吞下，又继续说，“现在Destiny把Gary也管得很严，Gary平时就大手大脚的，现在都成天向我们叫穷。”
　　昭昭就是一口咬死了我们三个谁也不许借钱给婵姐，昭昭和婵姐有仇？我怎么不知道。
　　“哦，我老公一心急着想重开个厂，所以我才随口问问的。”婵姐脸色很难看，转身走开。
　　“婵姐，我们会帮你问问琼姐的。”昭昭补了一句。
　　“哦。”婵姐估计昭昭说的只是托词，头也没回，径直走入厨房。
　　“干嘛不让我们借钱给婵姐？”Gary小声问昭昭。
　　“你是不是想琼姐回来扁你？”昭昭小声反问Gary。
　　“为什么借钱给婵姐会给琼姐扁？”
　　“你猪呀？婵姐家开了厂她还会在这里继续做吗？以后谁接送琪琪返上学，谁给琪琪做饭？你以为个个阿四（保姆、佣人）都会开车的呀？”
　　昭昭说的也是，所谓请生不如请熟，婵姐在家里也已经做了这么久了，起码知人品知脾性，要是临时换个生面孔来，先不说能不能习惯，就连居家安全都是个问题。
　　“那你刚才又说要问琼姐，这不是骗婵姐吗？”Gary替婵姐抱不平。
　　“谁说我是骗她的？琼姐当然要问了，一是得让琼姐知道婵姐有这个打算，起码得趁她没走赶紧找人替补婵姐嘛。”昭昭塞了一片雪梨进Gary的嘴，“好了，不许再讨论这件事。”
　　听昭昭这么一说，我还真得赶紧给老妈打个电话，找保姆这种活我和昭昭都不在行，Gary就更不用说。
　　“我知道了，你和婵姐说明天或者后天我回家一趟，钱我借给她，要多少我都借，让她放心，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你们自己的事吧。”老妈挂了我的电话。
　　第二天上午，洋洋还在给琪琪上课，老妈就到家了。
　　“妈咪，这么早就回来了呀？”我放下手中的咖啡。
　　婵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门口，去接老妈的包。
　　“婵姐，别忙，去那边坐坐。”老妈指指沙发。
　　婵姐跟着老妈一起坐到沙发上。
　　“婵姐，我听可可说，你老公想开厂？”老妈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和笔。
　　“嗯，他开出租车赚了些，我这段时间也攒了些，我们又问家里人和亲戚借了些，还差一些钱。如果再能借到一点，卖了我老公的车，再去银行贷一点，就差不多了。”婵姐望着老妈，满眼期待。
　　老妈开了一张支票，递给婵姐，“看这些够了没有？我们家也向银行借了不少，买船，租仓库，买这套房，装修，现在手头上也不多，要是不够我过几天再想想办法。”
　　“够了，有了你这笔钱，我们都不用向银行贷款了，可是你们家不是也贷着款吗？”婵姐刚听完老妈诉苦。
　　“没事，你要的这点，不起什么糠（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有可无）。”老妈把支票本和笔收回包里。
　　“琼姐，谢谢你。”婵姐拿老妈的包去挂起来。
　　“婵姐，你也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老妈招手让婵姐回来坐着，“可可马上也要出国了，我和可可老豆（老爸）一年也在家呆不了几天，一时让我找人替你我也不放心。要不这样，你以后只管接送琪琪，我再另外找个钟点工来做饭。琪琪过了年也十六岁了，要是我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替你，你就做到那个时候，要是找不着，你就在我们家继续屈就两年，等他十八岁考了驾照，让他自己开车上学去，你再走，好嘛？”
　　“琼姐，你就是不说我也是不会走的，说句不够尊重的话，我一直把琪琪当我自己儿子一样疼着，只要你们家不赶我走，我最少也做到琪琪大学毕业。”
　　“呵呵，琪琪有你这么疼他是他的福气。他以后要是到外地读大学，那这间屋就得你一个人住了。”老妈哈哈大笑。
　　“也是。”婵姐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你家孩子都放假了吧？我请他们过来，陪我妹那两个孩子，还有琪琪他们玩几天，来了就住我们家。”老妈在给婵姐灌迷汤。
　　“我也想孩子呢，早就想接他们过来了，可是来了又没地方住我也没时间陪他们一起玩。不过没关系的，他们来了就让他们住我老公那边。”婵姐喜出望外。
　　“你老公租的什么房子，离市中心远吗？”老妈问。
　　“就一楼楼梯底下的一间小房，离这里不远，就一站路，下了车再往里面走一段就到了。刚好最近有个楼上的到调到外地，向我老公租了点地方放他没来得及搬走的书和碟什么的，一个月还能收回三百块。”
　　“楼梯间怎么住得下三个人？来了就让他们住我们家，也让他们陪琪琪闹闹。”老妈下最后通牒。
　　“外婆，谁要来我们家？”琪琪已经下课了，跑进客厅就往我边上扑。
　　“婵姐的儿子和女儿要过来，你高兴吗？”我对琪琪说。
　　“他们是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琪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婵姐。
　　“我女儿比你大，上高中了，我儿子比你小。”婵姐满脸堆笑。
　　“那就是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啰。”琪琪兴奋地冲上楼，“我告诉磊磊。”
　　“琪琪，你给我下来！”洋洋从花园走进来，冲楼上喊，“你退步了，单词都写错。”
　　“怎么了？”我把手伸向洋洋。
　　“看看他，一天到晚玩，都玩疯了。”洋洋把琪琪的作业抛给我。
　　“你叫我一下子怎么看？到底怎么了？”我在琪琪的作业上搜索洋洋修改的地方。
　　原来琪琪太想他老爸老妈了，present写成了parents。
　　我噗哧一笑，把琪琪的作业递给老妈。
　　“怎么了？你直接给点hints我。”老妈满眼疑惑，不过很快她也发现了。
　　“这两个单词这么接近，一时弄错没什么大不了。”老妈毕竟是做母亲的，对待孩子犯错，永远宽容至上。
　　“琼姐，你可不能扣我工资呀，这两个单词我不止一次给他提醒过了，他就是没记住。”洋洋一脸好气不气的样子。
　　“琼姐不怪你，琼姐知道你教得好，他这是想他老豆老母了。”老妈把琪琪的作业本攥着。
　　“怎么了？我作业做错了吗？”琪琪从楼上冲下来。
　　“琪琪，你多久没去看你妈妈了？”老妈问琪琪。
　　“两个多月了吧，妈妈太忙，没时间见我。”琪琪低头。
　　“想妈妈吗？”老妈问琪琪。
　　“有点，”琪琪点点头，“我每天都给她打电话的。”
　　“没事了，你作业写错了，下次别再这么马虎了，知道吗？”老妈把作业本还给琪琪。
　　琪琪拿过作业本，看了一下，然后自己眼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吐着舌头跑开。
　　老妈叹了一大口气，看着琪琪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把他们接过来是对了还是错了。”
　　“妈咪，这只是个过程，我们家还不是一样。”我安慰老妈。
　　“有得必有失嘛，他们不过来的话琪琪可以像今天学得这么多东西吗？”婵姐也在一旁帮腔。
　　
　　我给小姨送些年货，出来开门的是一个高高的男孩子，长得很帅气，像是个高中生。
　　“你找谁？”男孩子隔着铁门看着我，眼神不怎么友善。
　　“我来找我小姨的，先开门让我进去。”我提高手上的袋子。
　　“姐，出来看看是不是找你的。”男孩子往房里喊。
　　不一会，小姨走了出来。
　　“可可呀？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小姨先是一笑，然后对男孩子说，“是我姐的儿子，帮我开门让他进来。”
　　“呵呵，我办年货路过顺便送一些上来。”我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子晴和子威呢？”
　　“在书房练字呢，”小姨一边说一边和男孩子一起接过我手上的东西，“上来玩玩就得了，拿这么多东西干嘛，累吧？”
　　“不累。”我傻站。
　　“坐呀。”小姨把东西放到餐桌上，然后回过头对我说，又朝书房喊，“阿珍（阿今？小姨说的是老家家乡话，我分辨不出是哪个字），来客人了。”
　　“哎，马上！”书法里飘出一把很甜的声音，接着走出来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平整的齐眉刘海，简单地扎着一个马尾，一件防水布料的绒里风衣，一条牛仔裤，脚上趿着一双可爱的狗狗公仔型棉拖。
　　“喝水。”这个不知道是叫阿珍还是阿今的女孩子乐呵呵地给我端了一杯水。暂时我就当她是阿珍吧。
　　“谢谢！”我接过水杯，捧在手中。
　　“外面冷吧？”这架势不像保姆，倒像个小主人。
　　“有点。”我礼貌地回以微笑。
　　“坐一会就暖了。”这时小姨已经换了一件外套，坐到我旁边。
　　男孩子一声不吭地跟着小姨坐到单座沙发上。
　　“我去看看子晴和子威。”我放下水杯，走进书房。
　　小姨搬好家后，我还是第一次走进他们家的书房，上面挂了好多子晴的作品。虽然我不懂书法，但看是出来写得非常棒，起码对我来说，怎么也看不出是出自一个七岁孩子的手笔。子晴和子威都在很认真地写字。
　　“这个字不是这么写的，哎呀，笨死了你，雁无双无知道不？”子晴的指尖在子威写的字上面指指点点，“这一横那样写了这一横就不能再这么写。”
　　“可是我觉得这么写才好看。”子威发表他的理由。
　　“好看个屁，没有人像你这样写的，人家大书法家都说这样写不好看。”
　　“我怎么没听过？”
　　“你见过大书法家吗？”
　　“那你见过吗？”子威来劲了，仰着头看着子晴，余光看到我，像找到了救星一样，放下笔就朝我跑过来，“表哥，你快过来看看我写的好不好看！”
　　我扭动身子躲开子威那些满手黑墨的手指，然后用手抓住他的手，牵着他走到桌前。
　　“还真写得不错呢，不过比姐姐的还差得远呐。子威，姐姐是跟老师学过的，在子威没有跟老师学写字之前，姐姐就是子威的老师，姐姐就是对的，她说不能这么写，就不能这样写，知道不？”我摊开子威的手掌，“看看，你的手都弄脏了，快去洗干净，别把衣服弄脏了。”
　　“他哪天不是这样？说了都不听。”阿珍笑着拉子威出了书房。
　　“表哥，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子晴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练字。
　　“表哥买了些糖和饼，拿点上来给你们。”
　　“我叔叔前两天已经送过来了，每年都吃不完，买了也是浪费。”子晴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你叔叔也过来了吗？”
　　“嗯，就送了东西来就回去了，每年都是他买给我们的。”子晴点点头。
　　“外面的哥哥是谁？”我趁着旁边没人，向小表妹八卦一下。
　　“我妈咪的干弟弟。”
　　“家里过来的吗？”
　　“不是，才认识的，他一来表姐就和我们都关在这里写字，要不就出去玩。”
　　“哦，那个是你表姐呀？她是叫阿珍吗？”
　　“是！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子晴又不耐烦了，抬头瞪我，放下笔双手抱胸坐到椅子上，“你再问下去我都不用写了。”
　　“哦，表哥不吵你了，你继续写吧。”我被这小表妹弄得有点尴尬。
　　“不写啦！反正表姐都出去了，我早就不用写啦！”子晴说完还是气鼓鼓地坐着。
　　“表哥，吃苹果。”子威递给我一个盛着堆了简单凤尾型苹果雕的小果盘。
　　“子威真乖！表哥不喜欢吃苹果，子威自己吃。”我对子威摆手。
　　“真挑食，怪不得你这么瘦。”子晴嘴里就是没一句好话。
　　好，惹不起我还躲得起，我开始闭嘴。
　　“表哥，带我去溜冰好不？”子威好会卖乖，直接往我怀里蹭。
　　“妈咪同意的话表哥就带你去，好不好？”我把子威抱到膝盖上来坐着。
　　“妈妈不会同意的，溜冰的护具和学费都太贵了。”子晴的语气软和了不少。
　　“子威还小，等长大一点再学好不？”我本来想送子威一套护具的，但小姨现在的经济状况我不得而知，不好贸然开口。
　　“哦。”子威显得有点不大高兴，想了想，又抬头问我，“琪琪表哥怎么不和你一起来？”
　　“你想琪琪表哥吗？”我赶紧顺藤摸瓜转移话题。
　　“想呀。”
　　“那过两天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里？”子威又兴奋起来。
　　“去看海底世界好不？”我看向子晴。
　　“不去，看来看去那不是那些，有什么好看的。”子晴这小女孩，好像除了书法，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我想去！”子威相当兴奋，一下子活跃起来，“表哥，我弹琴给你听好不？”
　　“好呀！”
　　我以为子威要弹的是哈农指法或者儿童曲，没想到竟是车尔尼和小夜曲，有些生硬。
　　子晴是第一个鼓掌的，并刺了一小片苹果给子威作为奖励。看得出来她对弟弟虽然有点霸道，但还是有姐姐的疼爱的。
　　“叫你平时好好练又不练，现在弹得不熟，出丑了吧？”阿珍在子威身后曲着身子，双掌撑在膝盖上。
　　“这首我还没练熟，我有练得熟悉的。”子威一脸的不服气。
　　子威接下来弹的是车尔尼599里的练习曲，相当娴熟。
　　“这些学那么久了，有什么好现的。”子晴又在一边泄子威的气。
　　“你写字不也写了好久了，你还不是老是写那些。”子威毫不示弱。
　　

ViviChoy · 发表于 2010-1-20 18:56

　　20
　　
　　“今天玩得真累，我好久没走这么多路了。”老妈对着小姨笑，然后又指着我，“自从可可上了初中以后，我就跟个老年人一样，基本上哪都不去了。”
　　“喝汤都不会，勺子要向外，再放到嘴里。”子晴又在说子威，还手把手地教子威怎么喝汤。
　　“我偏不！”子威端起汤碗，直接咕咚咕咚就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丢死人了，以后不要叫我跟你一起吃饭！”子晴气鼓鼓的。
　　“子威还小，随便他爱怎么喝。”小姨看着子晴。
　　“以后就说他是你儿子得了，别说他是我弟弟。”子晴把汤匙往汤碗边上一摆。
　　“你的汤都没喝，这就不要了？”小姨有点生气。
　　“气都被你们气饱了，不喝！”
　　服务生站在子晴身后，不敢把子晴的汤收走。
　　子晴干脆把餐布一抓，丢到了一边。
　　“你来真给我来气了是不？你不吃东西，以后都别吃。”小姨干脆走到子晴后面，把餐布重新摆放好，把汤匙放回子晴的碗里。
　　服务生悄悄走开。
　　“吃吃吃！我爸爸被抓起来了，你还有心情吃，还有心情天天去打牌！”子晴觉得好委屈，哭了出来，接着就不再说话，只是哭。
　　“姐姐不哭，姐姐不哭。”子威轻轻地拍着子晴的背，还把自己的餐巾递给子晴让她擦泪，像足了一个小绅士。
　　子晴接过子威的餐巾在眼睛上抹了几下，然后就只是抽泣而没有继续大哭了。
　　“爸爸是坏人，他是被好人抓起来的。”子威接过子晴还回去的餐巾，摆回腿上。
　　“他是我爸爸！”子晴又哭了。
　　“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可是你爸爸早就不要我们了，他要和狐狸精过，我还要带着你们两个，我难过我自己都还难过不过来呢。”小姨铁了脸。
　　“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个干什么？”老妈劝住小姨。
　　“你不一样也有狐狸精哥哥。”子晴对小姨说，不过这小女孩挺懂得分寸的，没有咆哮。
　　“我看我还真是没皮过你！”小姨这回真来气了，说着就要站起来，被老妈拉住了。
　　“子晴，不能这样和妈妈说话。”阿珍走到子晴身后，扶着子晴的肩膀。
　　老妈看了一眼小姨，眼神有些不解，然后又转向子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的。”
　　子晴可能是被老妈的眼神镇住了，没再说话，拿起汤匙喝汤。虽是气鼓鼓的，但她还能保持学过的餐桌仪态，看来这小姑娘挺要面子。
　　饭吃过了，我和阿珍带着子晴和子威走在前面，老妈和小姨走在后面聊天。
　　“子威今天特别乖，表哥抱你好不好？”我牵着子威的手问他。
　　“好。”子威转身把两手高举。
　　“哟，小子还挺重。”
　　“都五岁了还要人抱着走，羞死了。”子晴把步子放快，和我们拉开了距离。
　　“走那么快干嘛。”阿珍冲了上去拉住子晴。
　　我手机响了，铃声是昭昭的，我掏出来接。
　　“喂，昭昭。”
　　“可可，吃好了吗？”
　　“吃过了，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看看你们吃好了没有而已，我和Gary看到一辆很帅的玩具车，你让子威看看他中不中意。”
　　我把电话拿给子威看，“子威，你喜欢这辆车子吗？”
　　“喜欢！”子威向小姨喊，“妈咪，快来看！”
　　“一会给你抱过去。”昭昭的声音。
　　“别忘了子晴呀。”我提醒昭昭和Gary。
　　“放心，忘不了。先挂了，一会看到漂亮的娃娃再打给你。”
　　回到家，婵姐在客厅看电视。
　　“这么早就回来了呀？”婵姐一看到我小姨一家就到厨房去倒饮料。
　　“你们家还挺宽的呀，差不多都有乡下（老家）的房子大了。”小姨环视房子。
　　“在这里不就这样，随便有个地方住住就行了，怎同得乡下比，哪能想盖多大就盖多大呀。”老妈自嘲。
　　子晴也拉着子威在客厅周围到处转，然后想从书房拐出去。
　　“子晴，现在太晚了，不要带弟弟跑到外面玩，湖边有些地方没有栏杆，湖水很深的。”老妈冲两小姐弟喊，然后又对我说，“还不快去看着他们。”
　　我赶紧和昭昭跑去把子晴和子威拦住，阿珍也跟了上来。
　　“子晴，表哥带你在屋后转转，但我们不要带子威靠近湖边，现在太晚了。”
　　“嗯，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子威出去的，我就在屋里向外面看看。”子晴听我说只是担心子威，语气显得很友善。
　　“没事，就在房子周围转转，我们出去逛一会。”我想老妈肯定有事要和小姨说，还是把小孩带出去好一点。
　　“表哥，你们家花园真大，屋前一个，屋后还有一个。”子晴抬头看了看二楼，看到了边上的树和花，“上面也是花园吗？”
　　“是。”我点头。
　　“怎么没有湖？”子晴看着眼前的其他地方，只有花园、树木和在树林中透着亮光的别的房子。
　　“湖在前面呢，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阿珍替我作了回答，然后又问我，“你们家前后两个花园有多大？”
　　“前面的是四百多平，后面的三百多。”琪琪跟在我们后面。
　　“可可，这里风好大，我们出去转转吧。”Gary手里拿着两条披肩追了出来，一条给子晴，一条给子威。
　　子晴嫌披肩太大，不愿意要，给了阿珍，子威也跟着说不要，大家一起哄他说被风吹感冒了要去打针，这小家伙才勉强围上了。
　　昭昭和Gary去取车。
　　“你们家的花园都自己弄的吗？”阿珍问我。
　　“屋里的是，屋外的由物业统一打理。”
　　“哦。”阿珍点点头。
　　带着子晴和子威走到街上，在一家饼屋坐了下来。
　　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何况子晴还只是一个七岁的一小孩子，碰到零食，就什么性格都没有了。开始只是拖着子威在饼屋里乱转，让她随便拿也不敢拿太多，后来昭昭和琪琪在她身后帮着随便乱拿的时候，她就开始不客气了，一下子就拿了满满一桌的饼和糕点。
　　“每样都吃一点，先试试味道，吃出喜欢的以后再来吃多些。”琪琪对子威说。
　　“吃不完的可以带回家吗？”子晴问我。
　　我对着子晴缓慢地摇摇头。
　　“那我不要那么多了，这里的饼都太贵了，就四五个鸡仔饼都要几十块，有些还没有超市的好吃。”子晴端起一个没动过的小篮子。
　　“拿出来的是不可以放回去的，你要是不想吃就扔进垃圾筒好了。”我指指在墙边上的垃圾箱。
　　子威一声不吭地往口袋里装小饼。
　　“子威，你在做什么？”我低下头问小表弟。
　　“嘘！”子威把食指摆到唇边，“我喜欢吃这个。”
　　“这饼上有油，还有碎末，放在口袋里会把衣服弄脏的，”我把子威口袋里的小饼掏了出来，拿起他的小手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外卖柜台，你喜欢哪一种，一会我们再到那边去买，好吗？不过有些在那里也是买不到的，这里有很多小饼是只能在这吃。”
　　“那我这个可以在那边买吗？”子威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一会我帮你找个姐姐来问一下好不好？”
　　子威点点头，看起来挺满足的。
　　找来一个服务生问，她告诉我们子威喜欢的小饼可以送外卖，接着又让子威试尝了好些可以送外卖的，子威又选了几样，子晴也选了几样。
　　“他们在干什么？”阿珍问服务生。
　　我转回头看了看，好多服务生在换掉自选架上的饼，把旧的拿到垃圾桶去倒，场面看起来挺劳碌。
　　“哦，我们这里有一部分饼是要讲时间的，出炉时间长了味道就会变，这样就不能再卖给客人了，所以得换掉。”服务生解释。
　　“那我们不知道拿错了你们没来得及换的怎么办？”阿珍继续问。
　　“我们每种产品都会打上出炉标签的，上面有最佳食用时间。”服务生端起一个篮子，指着贴在外面的标签给阿珍看。
　　“你们真浪费。”阿珍没看服务生，而是环视我们一桌子人，“你们这种人都该拉去枪毙！多少人饿着肚子，你们却在这里嫌东西出炉太久了就要倒掉。”
　　“这是他们店的规矩，关我们什么事！”Gary反驳。
　　“嗬！没有你们这帮人，人家老板会没事自己拿钱去扔进垃圾桶呀？”阿珍手指指着整间饼屋转了一圈。
　　“那你吃多点吧，你再省吃俭用，灾区人民也享受不到你给他们的福利。”昭昭白了阿珍一眼。
　　“我是不小心上了贼船，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在心里把自己枪毙了十次了。”阿珍好夸张地说。
　　“表姐你干嘛要枪毙自己？”子威眼睛瞪得老圆。
　　“浪费是可耻的，你们两个以后少跟他们在一起，他们都是坏人！”阿珍义愤填膺地给我们定了性质。
　　“表哥不是坏人。”子威替我辩护。
　　“小屁孩，表姐和你开玩笑的。”我被子威逗笑了。
　　服务生也在一旁跟着发笑。
　　“行了，就这些吧，一会给我们送过去。”我在外卖单上填上了地址。
　　“你就不怕送到你们家就变味了呀？”阿珍对我反唇相讥。
　　“这个请您放心，我们的外卖食品都有五天保质期的。我们都是一出炉就马上送出，只要在五天之内食用，绝对可以放心。”服务生职业性的背诵解释。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向服务生拂指示意。
　　老妈打电话过来催我带子晴和子威回去。我和服务生交待，我们要的外卖可以开始做了，然后离开饼屋。
　　回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劲，老妈和小姨两个人之间都没有话语，要不就是小姨和我们说话，要不就是老妈逗子晴和子威玩。外卖送来之后，小姨一家就直接回家去。
　　
　　“妈咪，你和小姨怎么了？”我给老妈捏肩膀。
　　“以后别叫她小姨，我没有她这个妹妹。”老妈气急败坏。
　　“到底怎么了嘛？妈咪别生气，我去给你倒水。”我放开老妈肩上的双手。
　　“别去，妈咪不渴。”老妈把我拉住，让我坐下。
　　我看着老妈。
　　“你说那破男人有什么好？都这个时候了，还叫我帮她看着两个孩子，她要回去看看他！切！”老妈一声冷笑。
　　“说不定她回去找他有事呢。”
　　“能有什么事？离婚的时候我们就都说了，要是离了她还理他，我们全家都不再认她。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也这么大了，人也快没了，还要回去和他搅在一起，我怎么有个这么贱的细妹。”老妈越说越火大，看样子像是快要喷火了。
　　我赶去调了一杯柠檬水出来给老妈降火。
　　“原来你姨丈一直不能生，他家就把气都撒在你小姨身上，我劝她几百十六次了，离了算了，再找一个，她就是不肯。后来算治好了，得了那两只化骨龙（孩子；调皮、难教的小孩），却又被狐狸精搞散了头家（一个家庭），她还要把两个油瓶抢回来拖着。”老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离了就离了呗，我们都劝她趁着年轻，赶紧改嫁。她倒好，说她公公婆婆知道当年是他们弄错了，已经对她很好了，她舍不得丢下两个孩子，又不想嫁个太差的。你说她是不是猪屎塞了脑，公婆对得好有屁用，男人都不要她了，守着那个家不是家的地方有鬼用咩。由今日起，我不再认她了，也不管她了，理得她是生是死。”
　　老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妈咪，会好起来的。等他的事情了了，时间一长，小姨就算想通了。”我抱着老妈轻拍她的背。
　　“她个猪头饼识得想东西就不会搞到今日这个田地（地步）。”老妈擦了一把泪，从我怀里挣脱，“妈咪没事，只是一时心UP（原谅我的水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替换这个“心UP”，意思和焦虑、着急、烦躁差不多吧。）睡醒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小姨不是刚过来吗？怎么床都没睡暖就要回去了？”我有点想不明白，难道她就不怕别人又来追债？
　　“中央已经有人放话，你姨丈这单case必须尽快审理，现在全部是上面的人下来接手，看来你姨丈条命留不住几久。你小姨是趁着人还在，回去看看他。”
　　“就算是真要审，那怎么样还得走个过程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我还是不明白小姨怎么这么急着要回去。
　　“你以为什么事都要按部就班呀？尽快的意思就是速战速决，给受害人家属安心过个好年。以你姨丈家的本事，只要过得了年他就屁事没有，过不了这个年就留不住他这个人。”老妈抽出一张纸巾在鼻子上抿了抿，“不说他了，他是死是活也不关我们的事，明天去你姨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现在有点明白姨丈作案之后为什么没逃，并不是他自信自己做的假车祸有多么天衣无缝，而是他在侥幸之余，早就有了必死的心理准备，反正事情一旦败露，他再怎么逃也是枉费心机。
　　“为了这几千万，值得吗？”我自言自语。
　　“你还真以为就这点破事呀？这只是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谁会去冒这么大的险？”老妈拍拍我肩膀，“快去睡吧，明天还有得忙。”
　　我起身准备回房。
　　“对了，可可，有时间你就探探洋洋的口风，看看他们家的事情怎么样了，有可能的话你以同学的身份去他家串串门，直接同他老豆问问情况。”
　　“不是说他们家的事我们不管了吗？”
　　“头都已经洗湿了，你还想身上不沾半滴水？”
　　“妈咪，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我根本想象不出来自己给家人惹了多大的一个麻烦。
　　“就是叫你去问问情况，我也就要个知字，没事的，去睡吧。”老妈拐进她自己房间。
　　我没有走进自己房，而是敲昭昭和Gary的房门。
　　“可可，有事吗？”昭昭给我开的房。
　　“没，今晚我想和你们挤挤。”
　　我一上床，Gary就整个身子挂上来。
　　“宝贝，我最近好累，你要是想了就和昭昭做好吗？”我把手勾在Gary的腿上。
　　“我不，我好很都没和你做了，让我亲一下，就一小口。”Gary不依不饶，滑了下去。
　　我心里很乱，一时觉得很舒服，一时又在想着要怎么样开口和洋洋说我要到他家去。
　　“可可！”Gary在我身上打了几下。
　　“宝贝，怎么了？”
　　“你都不硬！”Gary在我根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宝贝，放开，痛！”我探手去撬开Gary的钢牙。
　　“可可最近烦着呢，你别烦他了。”昭昭用脚推开Gary。
　　“专心一点不就行了吗？硬一下软一下，我生气了！”Gary从被窝里钻出来，气呼呼地躺到我身边。
　　“宝贝，对不起。”我在Gary脸上、肩膀上、身上各亲几下，以示歉意。
　　“那你抱我睡。”Gary把脸转向我，头往我脖子里钻。
　　我把手探过Gary的脖子，双手环抱着他。我快睡着的时候，身后凉凉的，然后就感觉有根东西顶了进来，一下子就醒了。
　　“昭昭，慢点。”我推昭昭的肚子。
　　昭昭慢慢顶，挺顺利，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下面越来越涨，涨得有点受不了，就干脆把Gary按下去。
　　小姨回了老家，阿珍和那天见到的男孩子在小姨租来的房子里照顾子晴两姐弟。
　　阿珍熬汤，我就借进厨房看汤顺便给洋洋打电话。
　　“喂！宝贝，想我了没？”
　　“我边上有人呢，我在小姨家。”我小声说。
　　“哦，什么事？”
　　“我想到你家去玩，妈咪让我去看看你，你好久没来给琪琪上课了。”我自己编了个理由。
　　“想我了就直说嘛，下午我去接你们。”洋洋听起来挺开心。
　　“下午我可能走不开，不过你能来最好，明天早上我再跟你回家行吗？”我听到洋洋说下午过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N多。
　　“行呀，你让我现在打飞的过去我都不敢说不字！”
　　“就知道贫嘴，你们那破山沟有飞的打吗？”
　　“有的呀，咦！系竹晴蜓呀！多喜爱，谁都知我真喜爱，我的可仔嗯！好听不？”洋洋这家伙居然扮天真唱起多拉A梦。
　　“你就是变天线宝宝也飞不过来。”我嘴角扬到不能再高的位置，我在想象洋洋顶着个竹蜻蜓在天上飞的样子。
　　“天线宝宝本来就不懂飞，我变，我变，我变变变！变大黄蜂带我的亲亲可可到世界各地，到外太空！”
　　“好了，给别人听到要送你进精神病院了。”我大笑着挂了电话。
　　“喂！你不是说要进来看我煲汤的吗？不看就快点出去！这厨房挤死了。”阿珍把我拱向厨房门口。
　　“谁说我不看，”我伸长脖子向锅望了两眼，“看完啦！”
　　“走开啦！这又不是你的家！”子晴高八度的嗓门。
　　“怎么了？”我走进书房。
　　昭昭和Gary在一边像看戏一样地看着另外的三个人，子威事不关己，在一边悠闲地吃着饼干，而子晴则眼珠子瞪向侧上方的男孩子，男孩子一脸怏色。
　　“子晴，怎么可以对哥哥这么没礼貌呢？”阿珍围着围裙出现在我身后。
　　“这也不是你的家！你管不着！”子晴脾气比谁都大。
　　“哈，你还要赶我走了是不是？等你妈妈回答我让她收拾你，你就知道错字怎么写。”阿珍抓起子晴一只手臂，向上一提，拖出客厅，“在外面看电视！每天最多事的就是你。”
　　“哇！”小女人最有效的一招，哭！
　　“知道错了没有？”
　　子晴不说话。
　　“为什么对哥哥那么没礼貌？”
　　子晴还是一言不发，光哭。
　　“平时凶巴巴的，说你两句就哭，没出息！子威，快出来羞你姐，羞羞脸！”阿珍用手指在脸上划着。
　　“我说要带子威他们到楼下玩，她不愿意。”男孩子解释。
　　“姐姐不哭了，子威不去。”子威拿湿巾给子晴擦脸上的泪。
　　“用纸巾就行了，那湿巾上面有薄荷，会辣到眼睛的。”阿珍抢掉子威手上的湿巾，给子晴递了一盒抽纸，“自己擦。”
　　“下去吧，姐姐陪你一起下去。”子晴收住哭，拖着子威到门口换鞋。
　　“外面冷，多穿件衣服再出去。”阿珍解下围裙，赶紧进房里去拿衣服，出来又对男孩子说，“像块木头一样，小孩子说你两句就不会做人了呀？正木鸭！（正宗是一只木鸭！木鸭：鸭子的一种，也叫洋鸭，羽毛黑中泛绿色油光，能跳跃飞起三四米高，乡下以此称呼一些愚笨、反应过慢的人）”
　　也许阿珍只是一句无心的话，男孩子脸色更难看了。
　　我接过阿珍手上的一件衣服，为子威穿上。阿珍则帮子晴穿。
　　“下楼之后要听阿锋哥哥的话，不要再发脾气，知道吗？”
　　“嗯。”子晴点头。
　　原来男孩子叫阿锋。
　　“走啰，表哥抱你。”我一把抱起子威。
　　子晴开了门走在前面，我们都在后面做小女孩的跟屁虫。阿峰赶到我们前面去拖起子晴的手。
　　“表哥，我想吃冰淇淋。”子威把头趴在我肩膀上。
　　“今天太冷了，不吃冰淇林，我们吃热狗好不好？”
　　“嗯。”子威点头。
　　“那你要几根？”Gary凑上来问子威。
　　子威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五根。”
　　“要这么多呀？你自己一个人吃得完吗？”我笑着把子威衣服上的帽子给他扣头上。
　　“姐姐也要吃。”子威指了指子晴。
　　“姐姐要几根？”Gary继续逗子威。
　　“两根。”子威比划出两根手指。
　　“子威要几根？”
　　“一根。”这小子居然不贪心。
　　“那剩下的两根给谁？”我问。
　　“阿锋哥哥和表姐。”回答得很响亮。
　　“忙活了半天，都没我们的份，子威你太偏心了，我们都不喜欢你了。”Gary还在逗。
　　“子威的不吃了，给表哥和Gary哥哥吃好不好？”我问。
　　子威想了想，点头，“好。”
　　“姐姐的一根给昭昭哥哥好不好？”我继续问。
　　“不好！”子威这次回答得非常爽快，头摇得像拨浪鼓。
　　“给了昭昭哥哥一根，姐姐自己还有一根的呀，给不？”
　　“不给！”斩钉截铁。
　　看来，子晴在子威心里的份量还真是不容忽视。
　　“那这样昭昭哥哥和子威都没有得吃了，怎么办？”
　　“你再多买一点不就行了，哈哈。”子威仰着头笑起来。
　　“表哥没有钱了，只能买这么多。”
　　“那你把你的分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给我就好了。”子威拇指和食指捏着那一点点的大小。
　　“我的分给你好不好？”Gary又问。
　　子威摇头，“我和表哥分就可以了。”
　　这小屁孩，还知道谁和他比较亲一点，不过再亲的血缘也比不上刚认识几天的阿锋哥哥，毕竟他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我们这几个男孩子和他接触的时间都没有阿锋多。
　　我们找了一家小吃店进去坐。
　　“子威，我们先在这里吃完了再继续逛街好不好？要不然会把衣服弄脏的。”
　　“嗯。”子威点头。
　　找座位时，子晴紧跟在我身后，我坐下之后，她就在我身边最近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阿锋，你们家是做什么的？”Gary这个没长脑的，经常都是问些不该问的问题。
　　“阿锋你还读书吗？”我打岔。
　　“读，我今年高一。我们家捡破烂的。”阿锋倒是回答得爽快，不卑不亢。
　　“啊？哪里有破烂捡？”Gary这个天杀的。
　　昭昭直接在Gary脑袋上敲了一记。
　　“垃圾桶里翻呀，挨家挨户收呀。”
　　“那一个月能捡到多少钱？”Gary还在问。
　　“以前比较多，一个月可以得三千多，我爸爸说最多的时候能上五千，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我也觉得奇怪，照说应该是现在的垃圾比以前多才对，难道是降价了？
　　“现在的小区很多都不让进，城管也抓得严，有的地方抓到要罚五百，罚得少的也过百，还要没收三轮车。白天都不能去捡，到了傍晚环卫工人都收走了，只能入夜了才能去捡，又没有多少。”
　　“你在这边读书吗？”我觉得再讨论垃圾等会都不用吃了。
　　“嗯，我和我弟弟妹妹都在这边读书。”
　　“上的哪间学校？”昭昭问的。
　　“弟弟妹妹都在民工子弟学校，就一幢楼，以前没有篮球场，现在有了。我在市里的一间民办高中。”
　　“要供三个孩子上学？你父母负担挺重的吧？”一对捡垃圾为生的父母要在这个城市供养三个孩子，我实在难以想象。
　　“以前可以的呀，我们学费不贵的，一个学期才五六百块钱。我妈妈死了之后就不行了，现在我自己赚学费，不然就得回家去。”阿锋眼神有些黯淡。
　　“你妈妈怎么了？”Gary有点吃惊。
　　“垃圾捡得太多，得病死了。”阿锋说的时候，像是在说别人的母亲。
　　“哦。”
　　所有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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