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 z1 b% \7 d. c' h过了暑假,又长一岁,依稀觉得同学们都成熟几分,褪去了高中的青涩,好些同学都行动起来,找到了情侣,也许只是暂时玩伴,也许也是情牵一生。% s4 h" [& \& u- Y9 l
我和他又重聚,重聚的那一刻是美好的。我在宿舍来回地收拾着新学年要用的物品,他轻轻地走了进来,说了声“我回来了。”我扭头看着他,眼含惊喜。一个暑假过去,他因为勤于运动而更加郁黑,身形似也有了男人的气质,更加挺拔与茁壮起来。这时,宿舍的老大和老三进来了,老大是个湖北人,年岁比我们大挺多,故而很能察颜观色,投人所好,他亲热地与我们打着招呼,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轻松话题,而老三依然出尘,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沉思片刻,不再言语,又去钻研他的佛学去了。房间里多了几个人,扰乱了初时惊喜与温情的重聚时刻。他从那两人身后,望向我来,走过来,随意地往我的床上一躺,拿着一本小说看了起来,然而,他的视线却不在书上,他看一会书,又看看我,静静地看着我忙这忙那地收拾着,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嘴角动了一动,没有说出来,我看着他,眼含探询,不知就里,想想一些话题也未必好说,也没吭气。那一瞬间,寝室里安静极了。我停下手中的事,坐到了他的身边,心有余悸地对他说着暑假回家时的车祸,低下头,撩开一点发丝,让他看了看额上发间的那缕伤痕。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说道,“缝得不好,有个小小的结一样。”见我难过,他忙安慰道,“别难过,你这么年轻,那结会在以后散去的,一定会完好如初。”我尝到了久别的甜头,又伸出右脚来,给他讲述当时脚背扭伤时肿得有多高,又引诱着他说,“你摸摸看?”他含笑瞪了我一眼,“臭脚拿开!”把旁的两人逗笑了,有点暧昧地看着我俩的表演。我作势要扑过去,象大一时候的那样童真无忌,然而,他却笑着大喊“救命!”迅速地跑了。临到门口,转过脸,笑着眨眨眼睛。
! E( f2 ^5 h A# E/ C我们还是会一起疯玩,但是却没有做爱。一则是因为宿舍搬迁,新舍住的人从7个减到了4人,也不再是原来宿舍那几个有点温厚的同学。第二个原因,我想是因为我们的纯真,尚未堕入肉欲的轮回,没有主动地只想着从欲望中获取快感和抚慰。而且彼时,很少有开房一说,作为品学兼良的我们来说,根本就想不到那样的途径。
+ k( S- F- G6 j# e- U问着他的暑假经历,他沉默片刻,说,“也没什么,如常而过,打打球,游游泳,看看书,然后便是想想你。”我嚷道,“好啊,把我排在了最后,我不干。你应该这样说:想我的夏烨了,很无聊,只好去打球;游泳时,身边少了夏烨在我旁边,有点落寞;看书么,我的夏烨最喜欢看书,我一看书就想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他憨憨地笑笑,“嗯,其实是那样的,你知道的,什么样的话,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我倒得经常向您夏老师请教了,对了夏老师,这句怎么说好呢”,他挤挤眼睛,坏坏地笑了几下,“那天,我想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FUCK U”。我笑得直不起腰来,哑言,被他赤裸的雷语震住了,接不下去了。于是,他幸灾乐祸地又有点同情地看着我。
- E9 }* r& j7 ~, G然而,他却规矩了不少。
9 Q! m; k* F) m, _# o我们还是会一起去玩,只是他多了一些和别人的交流,比如打球,参加一些活动和聚会,尤其是他们那些云南老乡男男女女的聚会。, }/ G; V$ g" {' {0 d1 T6 S
同学中处朋友的越来越多,也让我们都不再新奇与羡慕,仿佛那只是一个统计数据而已,与自已并无太大关系。然而这样的情形,似乎却让到感到了一种隐隐压力。# x& h0 [) y. g7 |# Q h7 J* V+ }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和其他同学在的时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少了,即便是相处,他也只是在心情极为愉快的时候,象往常一样地牵着我的手,跳跃着前行,大多数时候,我们象两个平淡的同学,一起约着上自习,又一起平淡地回去。
) Q* A* ]2 Z2 [- [3 v7 U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和念头,我的浓情日炽,而他却有点回复初识时的嬉笑依然,云淡风清。心里郁郁的,疑问着,难道他从一开始,只是闹着好玩,就象他小孩一般的心性?而我,却深深地了解自我,在那一吻之后,开始认真和专一起来,渴望在他那里得到情感的永恒。
, q7 W7 O0 C, r6 I( T6 A& Y有句俗语这样总结感情中两人的关系:两个相爱的人,就象战场上对弈的两方,如果其中一人更爱对方,他便已败下阵来。
$ }0 M9 Z \- u$ A4 [; o/ Q4 |彼时的我,是个感情极度至上的理想主义者,总是想着,不相爱,勿宁死。既然爱着,呼应着,那相互的爱,便应是同样的浓烈。
1 T1 q7 q8 O" f: f& C7 [现在想来,我错了。现在,我对俊彦,在将就他的坏毛病的同时,也会客观地看待他,不会因爱而失了自已的分寸和原则,即便因此而在某些观点和话题上兵戎相见,也互不认输,各持已见,他曾痛心而释然地对我说,“烨,我真的很少看到有你这么固执难驯的人呢。”我反问他,“那你呢?!”他有时烦了,就打断话题,大声说道,“算了,算了,懒得和你理论。”
! L0 B6 v+ y" X& u3 X ?我和文仍然彼此认为是最好的朋友,对旁人的恶习,也只在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去述说,这让我们感觉很亲近,貌似没有被“第三者”插足。$ ]: b; n) K9 }8 }. |
有时,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会陷入一种异样的沉默,心神不宁,问他为什么,他也只是摇摇头。
7 c9 ^0 }2 ?4 r有次聊天,他难过地说着,暑假时,他的奶奶过世了,老人家才60多岁。说着,他有点动情,想哭的样子,我安慰他说,“别难过,人生如草木,总是一春又一春,放开心神一点吧。”他抬眼望着我,眼含着泪,“知道么,自小我和奶奶的感情最好,她总是细心呵护着我的成长,在她离世的时候,她说‘最遗憾的时候是没有看到孙儿工作,结婚,生子。。。’”' Z9 ]( f. ~3 H
我哑然,老人家的每一件遗恨,我却不能与文一起替她一一完成。) Q' H! i+ s9 q6 V6 O/ v
我定定地探询着文说着这事的意图,我不希望这是他深思熟虑的一种潜台词,我只相信是他情之所至,对奶奶的真切悼念。3 }. p" j' T2 M D: R, I* }. I
越来越多的时间,他和他的老乡们混在了一起。2 h7 `" c0 r/ O. w: |8 \
萍也是昆明人,很娴静清高的一个人,我有时也会向她旁敲侧击,而她总是不屑地说,“我才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呢,良莠不齐。”" H: P4 }: O+ b4 g7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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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8 ?$ B/ E. ]- r; @5 T天气渐渐进入了清凉的秋季,夏季的燥热和萌生于此的恋情,也在降低着热度。
( j; D: X( X$ T. k1 Z' p: D+ b" }终于,有一日,听到了同学在谈论文的情感生活来,说他整日跃跃欲试想要找个女朋友来。 t# S4 i* t3 b- }' p
初听那一瞬,我以为自已听错了,于是我笑着套那同学的话说,“看不出他还真的变成熟了呢,开始找女朋友了。”
6 i' C3 R) R, C7 j+ w( C- @那同学顺口回答,“可不是,他那么稚气的一个人都着急了,我们大家也搞快点吧,哈。。。”我不再言语,一股苦味漫延心头。这是我俩相遇以来,从来没有的不确和恐慌。我宽慰着自已,“他也许只是看到别人都谈女朋友了,感到了一种隐隐的压力吧,他不会真的那样做。”
- c1 b' \( t+ ~ n, }7 W我没有问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他的变化。直到那一日,我们事先约着出去逛街,准备买什么书籍,事先说好,他来找我。然而,到了那天,我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的踪影,去找他,同学说他出去了,眼含神秘。再也无法联系,因为彼时还没有手机,连CALL机也还没有出生。
* n4 ]4 f- c3 X& I8 K$ ^2 |我想想,在心里跺了跺脚,自个去了书店。$ {& x( X2 J- ~) K6 V3 g9 y p
也许我本质上是个极度依赖感情的人,没有了他在身边,甚觉无趣,一个人在街上行走着,有点恹恹的,也就快去快回了。0 u3 K- K( R) A1 J$ w }$ u, x) R! z
临近回学校,才走到学校正门,顺着那斜斜向上的缓坡上行时,我突然呆住了,因为,此时的他,亲热地牵着一个女生的手!定定地看了他好几分钟,直到确信是他,我转过身来,走出校门,在街上闲逛,不想直面这样惨淡而震惊的意外结局。
. ?3 h0 z0 l0 ?0 j, ]也不知逛了多久,我很乏了,腰酸背痛,好似从来没有过的累,那种累来自于心,沉沉地,象要落下。
p+ ]6 t) t3 P$ e* H仅仅是过了一个夏,接近于晚秋。3 @" c$ U* w9 Z# N0 ^, v
回去时,已是晚上九点,才到宿舍一坐下,就听老三说,文来找我了。若是往常,我一定会是欢天喜地地去找他,而这一刻,我没有。
6 W# G* q2 ?1 j& y" g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星期,我都没有理他,我需要他的一个说辞和理由。
# N* e8 ~) B5 W他看着我冷若冰霜的容颜,有点惴惴不安,总是找着一些玩笑话题和我搭着腔,试图让我和往常一样和他和好欢颜。; O! T2 ~1 L. J5 }3 s. c6 i
幽幽地想了好几日,想到我们的相识和爱情,似乎没有哪个地方有问题,从来都是自然而来,发自于心。怎会说变就变,我无从适应这样善变的人心。9 h1 B b! u- e+ A* k
又到了周末,我约着他,冷冷地告诉他,我想和他谈谈。他有一丝愧然,说着,“在哪里”,我说,“就在后山吧,我们常去采摘的那片林地。”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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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这一天来了。2 {3 U6 G+ R" }& q- [
周六的下午,我们没有课程,我和他相约南山侧脉,我们常一起去探险的那个野坡,想着若是发生什么失控的情况来,也不至于横生枝节,弄得满城风雨。
^* {7 G$ e+ \! z$ k他来了,依然那样的轻捷,只是眼神中有着一种逡巡和别样的疏离。' @2 d# R; I" y( }" @$ E1 `. R4 U
我开门见山,“你女朋友是谁?”
% m8 R" u% S$ f# C9 I% I他愣愣地看着我,嗫嗫地说,是某某系的某某女生,他们云南人。
8 j- Z, H, r- o; q! v; O; b9 X我又问他,“啥时候发生的奸情?”这样一说,我都觉得有点好笑。, r# P7 c# d/ D
他见我笑了,仿佛松了一口气,快速地说道,“也才认识,只是第一眼的感觉还投缘,处处看。”3 B/ W8 Y. l: Y9 R" P* \
我冷笑道,“你我投不投缘?不是有人曾发誓要与我血脉相连?”
" g- c- H5 E4 c- c2 L9 j说着,我撕心裂肺地哭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哀哀地抽泣着,浑身因为抽动而佝偻着。我的表情吓坏了他,他哀哀地哭着,情不自禁地上前搂着我,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我已发狂,失去理智,握紧双手,积蓄了全身的力气,在他的胸口、后背胡乱地捶捣着,他也不还手,一任我肆意地捶打,只是紧紧抱贴着我的脸,不停地吻着,不肯停歇。* \4 T: `& b+ ^; M2 z6 x
他泪流满面地哭了一阵,艰难地哽咽着,“我没法想像我们的未来,我真的看不到我们情感的出路在哪里!”+ V5 i8 _ \* f3 n* \! c" x' L
我的哭声小了下来,有点安静地听着他的诉说,仿佛他会在下一刻回心转意。# a% B, y# B* y
他悲情地自语着,“人言可畏,你知不知道有的同学已在背后怎样不耻地说着我俩的关系?”9 Z# N+ L; ~! T6 x# J3 A1 n& d/ D( f3 p
我倔强地说道,“这关他们什么事?你怕他们的流言,当初为何又要迈出这一步?!”
+ {! w E& T! z. H. ~: D2 M他又无力地反问道,“你想过这事若传到你的父母或我的亲人的耳里,如果我们不就此打住,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和灾难?况且我还是家里的独子。”
' g+ j2 b" M, [7 N- ^这我是知道的,他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其他的兄弟。' |2 T& @* S& C5 v+ v$ q! F
我的哭声又小了一些,竟至无可辩驳。第一次,他有了自已的见解,不再附和着我的心意。
7 o' \3 R' u E3 W我绝望地看着他,放开双手,将手放在身后虚空地抓着,竟触碰到后山坡上的一方青苔石壁,我靠着它,不让自已软软地坠落下去。
1 u1 {# T; v7 w: V6 B5 B- ?6 _我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清风一样的男子会比我更理智。% N0 ~0 _. E# }& b
我不再言语,任由他说着怎样安慰的语言,只是不听,良久,我站起身来,抹了抹红红的眼睛,撸了下凌乱的发,青春就是好,这样地哭过,却也只依稀看到一点泪痕,倔强地拂平着自已的情绪,惨然地对他说道,“我们走吧。”
* G5 V' V1 b1 e4 q- D: s然而他却发起疯,发起狠来,恨恨地走过来,不说一句,拥我于怀,只是拼命地吮吸着我的双唇,似要吸出我的灵魂永远留驻在他的心底。
! D7 A( O9 N: i$ F& m# v他层层褪去我俩的衣物,就着山林清风,再一次向我温柔地挺进。我俩都默默的,不带肉欲,没有欢欣,只是藉由着这样的相连,悲伤地诉说着欢爱过后的别离。! H' R; D* v0 B* Z) U/ Y+ M% W7 ~$ o
林地上,只有两具交欢的肉体。' [/ d1 V: J! J% c# @, q! P; z
远处草地上,隐隐可见一只灰色的野兔竖着耳朵,怯怯地听着林地中央别样的离情。
9 n$ t3 `; ]0 C2 F他的手肘支着青青的草地,两手轻抚着我满面的泪痕,下身却在反复地撞击着,没有一刻的停歇,到最后,手肘被磨红,磨破了皮,他也不管不顾,只是一任性欲的前行。
% Q( s8 `# s* f, @/ [0 \% e2 N& p! v一切,总有到达终点的时候。+ h# N; K* N/ ^ ~( }3 H
性的撩拨,激起身体中更多的多巴胺,而它们暂时止住了我的伤痛,忘记这即将离别的伤情时刻。, [# W. h, E% e" s L
末了,当激流不再喷涌的那一刻,在他满足而紧绷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我赤裸的身体上的时候,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我,恋恋不舍地盯着我的眼睛看着,不知何时,这活泼快乐,看似无忧的双子少年的明亮眼神中,也有了一层深重的忧愁。7 o1 K; v/ |1 ?# n, g. C
我的心有一点点触动。坐起来,和他并肩靠在一起,翻过他的右肘,看着那新创的伤痕,爱情的伤口,温柔而暖暖地问他,“还疼么?”他笑笑,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上,轻轻地说,“疼,疼在了这里。”2 q/ [& p1 F1 j/ g) U: q, ?
我不再说话,依然固执地翻过他的手肘,看着,嘴唇轻轻地吹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要你貌若潘安,富甲流田,我只要你情重如山。”
/ Q% a% `5 I* S" e, {他无言,山无言,连山岚清风也在这一刻停住了脚步。 ?! L% ~. j P/ V& v
天地间,没有什么肯回应我。
8 @) C1 L2 p5 L0 l* u0 K' A6 U我俩依然牵着手,细碎地走过寂寞的林地,望着山下的炊烟,竟有一种山中精灵迫降人间的无奈感受,想要逃避,最终却选择了坚定地前行,一任未来在红尘中沉落。1 j' x5 U- X8 r: v- q! a H
我们依然牵着手,只是他的掌心已然没有热度,那掌指间隐藏的那颗小小的黑痣,以后,又会有谁细细地翻阅,轻轻地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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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A& B& M2 Y他如赫尔墨斯一般,来去如风。
, p. L8 S9 l; D7 l4 x/ c他又如同一颗风信子,被浓烈的秋风一吹,便飘泠散落。
% c6 I% d3 G- \/ t这样一个清风一样的男子,可惜,却长着一颗善变离情的心。6 s3 O* S% L# T" v/ X* N# D5 o
他看到了我的好,而我却窥见了我无望的爱。6 y0 ?: u, p) d4 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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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Y. K- X$ c& x(十)
( S# d0 w5 `1 h我恨这样的世俗,我恨这些狭碍的八卦同学,我恨他,仅仅一个假期,就能将自已的理智梳理得清清楚楚,一干二净。
- U$ V) i' T y我寻求着各种精神安慰,希望它们能支撑我活下去,给我一个不那么残酷的未来和心痛感觉。有次在图书馆看了一本书,上面有几段话,我觉得很适合我当时的困境,就抄了下来。昨夜在整理这篇小说的时候,竟意外翻到了这本笔记,20年了,我竟然没有把它烧掉,让一切往事成烟,我竟然把它束之高阁,直到昨夜,它在我卧室的顶柜里,因为太高,所以父母很少去收拾那个柜子,而这本笔记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我情感世界的又一个轮回。那三段摘抄的话是这样写的
3 w! b1 x( t: ~8 l5 u3 \9 T! n“有许多事情,结局已经定向,就要设法从定向给予你的消极成分中‘自我解脱’出来,不要老是站在那里垂头丧气,对自已经说说安慰的话,就是帮助自已走出低谷的灵丹妙药”,
p, j( D% ^' t5 P4 ^% W“人际交往的不愉快,往往是产生苦恼的一个因素,要从不和谐的扭转中解脱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过去曾发生过的纠葛,重新开始新的交往”,2 H2 F' K) Y0 {
“在众多的烦恼中,由不能宽容别人而引起自身愤懑的情形很多。在斤斤计较别人的同时使自已倍受‘小气’的侵袭......宽容,既能容人之短,更能容人之长。在宽容中,既给对方以机会,亦给自已以快乐,这岂不两全齐美?而设身处地的宽容更有一种高风亮节的情怀,会使自已胸怀开阔,使‘小气’无处遁形”。$ ?) T' V5 y6 H; F. |
这些话都说得没错。可是,我怎能忘记和他的情感纠葛?这翼望一生相守的情意?在爱情面前,我还能怎样宽容地给对方机会,才能让自已快乐?他,已然背弃了爱的誓言,残忍冰封了我的快乐源泉!
9 D1 y J2 F5 d在最无助的时刻,内心整日都笼罩在悲伤,不舍和自苦之中,我感觉自已已经要异化了,心理处于崩溃的边缘,一个忍不住,我便去找学校的心理医生,简单地把这情况告诉了她。那是一个中午,这位老师悲怜地看着我,说到“就在我家吃午饭吧,我们好好谈谈”。当她听完我的故事,她沉思了一下,顾左右而言它,又似在开导着我,说“和同学之间亲近也要有个度,如果太好,两个人太近了,当然会闹出一些矛盾来,你知道两只刺猬故事的寓意吧?”
8 y2 {; {% H/ \; u3 x我就象一个试图抓住最后稻草的溺水人,这时,也觉得老师说得有些道理,也许仅仅是想麻醉一下自已,得到片刻心理平衡的一个理由。
$ Y, z) x" u. t, i/ Q" F为了舒缓自已的落寞,我也曾写了不少小片断,都很稚嫩而无序。; H( P8 | P4 P: u" v7 ~% H& B2 ?
其中一首叫《游情三则》,现在看来,充满了落寞和绝望的情绪。" `. T1 V& ]8 g4 h
(一)
# G5 D% N$ O1 c- C: H人有很多欲望,却总也不知满足,有时显得很空虚、痛苦,为了什么,奇怪的感情?活得太累。哪一个人可以幸福一世?我无法得到,唯有无奈伴我行,奈何花落去,奈何物已非。
- R& r' _9 K; y2 n7 J8 m& E+ e$ w* @! N(二)
4 U4 B% U- }+ N: ^. w4 ?( \春夜秋景,夏日冬月,欢愉和喜悦,到头来,却都是幻影。
0 i' B" y. h5 r" d9 i# q& K" O* O灰色的天地,灰色的泪心,一切都化做泡影,在风中散尽......4 Z+ ~9 z( J' H5 X, O/ Z
(三)
0 U8 d3 r. ]) J7 [- |. h是否冬叶已褪尽,是否枯木已逢春,
% D4 B$ T9 P' r4 ~# W是否落寞如的我已不再失意,
/ P. x m1 ]/ N- V& C心中涌起淡淡激情,似有一丝憧憬。
7 h$ K. {) h; o f- z+ N何必太在意那点点缕缕的悲欢,何必再强求别人和自已,9 V# D; R! k' _2 ~. }* X; u
既无法超越,那就放下自已。
3 q8 G+ i% d7 _0 g" ]/ l那时,最喜欢听的歌大概就是《焚心以火》,想着让火烧去这场孽缘,毁却内心绵绵相思的情意。$ }( y/ n' V; W. Y8 q
爱过方知情浓。' ^0 M5 B% T+ S4 C6 n% j6 l
又因为彼此已无法沟通,写下了《白纸屏》:+ ^+ K+ z% s3 U+ y3 |7 ]# V: W# n
最痛苦的,莫过于那一袭白纸屏,看一眼,是那么薄,却又模糊不清。看个清楚罢,只须用手轻轻一戳,或者是你,或者是我,但谁肯伸手?最痛苦的,莫过于两颗不再交融的心......你我之间的距离,如白纸屏,横亘其中,于是,真诚的痛苦化作虚伪的放弃。, ]' Q' O- S8 [+ a
这首小诗,可惜被所有同学误认为我喜欢上了班里另一个女生。
3 m" E& y, i3 V# i1998年2月13日,闲来无事,又翻看着这本日记,这时已距离和文的决裂有七年之久,这时还没有和俊彦相遇,孤独的我在上面写了一段小小的题记:
0 p: V- O1 x; e% I0 G/ |4 A5 ~“什么都不能保留,只有文字。”
. W/ e" Q9 }! p“爱虽已成往事,再读时却有满心骄傲,自觉是个情痴,然而却恍若隔世......”
' f* y- ]6 Q: D2 w; d8 ~我执拗地看着我曾自我的表白《并不是我太在意》,爱已无法在手,麻木地欺骗着自已,想要《好好地来,淡淡地去》,而彼时的我,只剩下《半点心》:
# ]8 J2 g3 k6 p: Z6 }+ {/ z5 B1 f“一切,只是一场难言的梦。在梦醒的那刻,曾经以为的所有的永恒被一瞬击倒。从此,躯壳成了永远坚强的象征,而心却禁不住怯懦地漂泊。在迷惘中,在沉默中。: ^' ^) ]- p- `4 ^7 U
时时刻刻地行走,眷眷不忘那温暖的半点心。何时还会再重逢?相逢,又是否会擦肩而过?而岁月,却在交错中匆匆前行。当青春、韶华、风采不再如故的时候,回首再看来时路,只是遗憾着,我们“曾经”一起走过......”& d" _, p% l+ b3 \" v1 z& a
我学着和他刻意地疏离,我们已形同陌路。( Z' q6 T. @7 s, ^+ B2 U3 i
7 I( V% F" _# I4 f(十一)( Q. D7 O! d, I6 H7 P
也许在外人看来,两个男生关系时好时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知道,作为局外人的他们,当然无法体验我内心幸福的得到和无奈地逝去。+ z" B. @* z* S% x1 {2 a
虽然如此,我仍对他保持着关切,直到那次体育课,他因为踢球扭伤了脚,痛苦地躺在草地上,同学们都围着他,看他的伤势。我走过去,分开众人,蹲了下来,看了看,注目而深情地问他疼不疼。有几个同学不自然地撇开了头,不知怎的,我竟似隐隐感到了他们潜藏的敌意和鄙夷的表情。我的内心的那个爱的尊严的自我,象被人当众狠狠扇了几个耳光,我感到彻骨的寒意。我终于明白他怕的事情,正是我此刻面临的情形。也许,这样的情感放在80后,90后,因现时观念的解放,似也没什么困扰和问题,然而,我的周围这群70后的同学,都尽职地悍卫着传统的观念,鄙弃着一切他们无法接受的离经叛道。# u% c' U2 Q5 Z, p* e! F/ C
如果仅仅是别人异样的眼光,我不怕,只要我的手中还有爱情。可惜,一切都归于湮灭。
6 A. m$ B) U% N2 b% I% E& n* \我的挫败感来自于这个浅尝辄止的男人,他虽有罗小虎的深情,却没有他巍峨如山的勇气。这一刻,我的心终于死去,血凝成了冰。
x1 F9 L( M) }这之后,又写下一个伤感系列:, c9 m+ w6 g4 c- D
堕落
1 y) j- _9 d c0 Y9 {在人性刻薄的悬崖攀援,4 V' m4 H& y& E" w. M$ v$ d" v
用孤独作一把凿刀,
9 ]; s3 U2 }3 h% p乘着朦胧的酒劲,
& i0 w1 [7 O+ i刻上逝去的爱的印迹。
r/ V7 H8 K4 L2 v+ ]人生本非坦途,
$ Z4 A; g( Q/ J2 J5 ?, P& C! R而自已却只能追寻着俗世横流。
( w! `" C& c8 G% z9 V/ w. `忏悔吧,孩子," r0 }3 ?8 }5 a/ Y" q7 e% r
佛慈祥对我说,% y' I+ G' d3 \9 d# M
诚惶诚恐。- F' j$ O: m1 z: o4 u Y
堕落吧,先生,
. r; s; s, p' P( Y3 w7 m4 r# g) w) {- h魔执着地看着我,
0 P: f" {0 e! X* r' u3 A大彻大悟。
+ _3 G! P- _) w: a3 z( S/ T0 h3 @5 A/ p3 v$ F% K' v5 w
镜花缘
8 T$ g6 ?/ v; s& H$ C遥远的国度一定有另一个我,
7 T, e6 [/ N, H' G5 e7 m他没有我今生的曲折坎坷。
% m z/ u( ]5 B' _......
, C: C# o. U) D n我说,“爱我吧,朋友”- b% E- S4 l8 `0 f
我得到了友情。7 g) f3 g F2 E) j+ [
我说,“爱我吧,恋人”
8 q8 _9 E/ t6 i! _7 k3 `我得到了幸福。/ [2 n3 l5 k' ^$ k# a. y- V
然而,镜子却在一旁阴森述说,
7 y2 C; D5 U: D% n3 x1 N“万事无由,万物皆空,
6 n& x, T7 E6 w$ R友情,爱情,终究一梦。”. Z/ _, G6 a. p6 U+ p
我蓦然惊惧,- T6 _3 ? W- i f% r+ @
发现所有的一切,+ c5 [/ G3 Q ~+ |0 U
已在镜花缘中注明。
- o3 Z! J* c9 Q日子还是在过。闲来无事,心绪偶有平复,写了一首短短的《别》:“几分稚嫩,满怀情愫,和一个曾经的梦,远逝。风中,只有勿忘我在独自飘流......”1 B* n. l' Z f* s/ V! v/ ?
我整日神思恍惚,上课,在胡思乱想,放学,在独自感伤,以至于,在球场打球,我也会频频走神,望向宿舍,只为看到他匆匆而过的那个身影,每每这个时候,喜欢和我一起打排球的宿舍老三就奇怪地看着我,责怪着我“我说你打球怎么这么不专心呀?”。听着,我也只有尴尬地笑笑,心神无定地继续开始。
' ~* T, I0 {! y$ q. G3 r, h- b老三是广西人,家在那个盛产珍珠的合浦县,大二暑期去北海时,曾到过他家,父母是渔民,很纯朴,很亲切,我依然记得在他家早上吃的是卷心菜螃蟹粥。老三个子矮矮的,典型的广西人面孔,圆圆的脸,鼻翼有一点点外翻,为人极为温厚老实,我有什么心事总是诉于他听。老三喜欢玄学,在我看来,喜欢玄学的人,多半内心有某种伤情或困惑,不知道他又是出自于何?他最初看的是书好象叫四柱什么学,忘了名字了,里面也多是天干、地支、八卦和风水之类的内容。他也喜欢研究掌纹,有次他认真地看了我的掌纹,有点惋惜地说,“你这人好聪明啊,博学多才,可惜难成正果。”当时听得我心头一紧,巴巴地询问着如何化解的事,他笑笑说,“我也不懂。”再以后,他热衷于练习气功,与我们竟更多了一些疏离,似乎中间的间隔多了一层毛玻璃,不再看得清楚。再以后,他开始看佛学著作,整日沉静出神,物我两忘,我的情伤,便觉难与他说。9 E1 T& X* Z" N4 N9 c6 M
日子在惨淡中继续,倒也很快,转眼已到冬日,忍着内心的痛苦和寂寞,我还是热热心心地组织同学们欢度那年的圣诞节,之所以会很想过那个节日,是因为那一年,重庆难得地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再加上自已想方设法地想要排遣孤独。我们提前租了学校的活动室,我和两个同学冒着被农家恶狗咬的危险,在后山小坡上砍下一颗小松树,女生们就在我的指挥下,给树上挂满了精美的贺卡和小礼物。我们狂热地唱歌和跳舞。那晚,父亲出差来看我,就住在学校的招待所,清晨,我去和他道别,他看着我满面的疲惫和深深的眼圈,十分心疼,而我却快乐地告诉他,我们在过白色圣诞节。是的,我在貌似快乐地过着一个可有可无的节日,拼命地用着肉体的疲惫麻醉无爱的灵魂,若干年后,当青春渐已老去,才有点后悔自已当年放肆作践的青春。
2 V; M/ T2 [2 p) ~, v8 \化雪了,寒意更浓。山坡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在静静地消融,不少同学没有放过这剩余的快乐时光,欢快地打着雪仗,疯狂地四处游荡,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孤独地上完自习,感觉很饿,于是坐在冷冷的木凳上等着小店的伙计煮饺子吃,呵着冰冷的空气,静静望着斜斜的上方一盏明灯,丈量着自已孑然落寞的影长。这时,文和几个同学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看见了我,怔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他们在我的临桌坐下。屋角的灯映照着他年轻欢快的脸,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淡漠遥远地看着他,恍若隔世,再无一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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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K3 z+ J w8 z3 {
爱,不得,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恨,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好恨他曾经的对我好来,也只有恨,才能让我忘却,他带给我一生的那种摧毁的疏离和疼痛!
3 j( c( V$ {; C% Q3 c1993年9月24日,已大三。写了一首诗:' M- t! c# J, v# U/ \& ~5 J
游弋生命的丛林,
, ?& h. c- E% z! Y膜拜莫名的激情,( u& O9 z0 L; }+ I
盘旋生灵的铁骑,# j7 }; F" a& v
却寻不到可垦的土地。* H8 p: R3 ]9 F; e
风中曾有一支竹箫,$ O' @$ `! ] b
吟唱着一颗千年芦苇心,
+ b! l% [- J- r5 J6 R8 b岁月是他等待的伴侣,9 ^* X, a6 Q K( {# ?) X
青春的华颜是皇城的宫女,
- @" o7 K. p; u' v& P" v当青丝已成旧事,
! p- `! o; a8 g( m) q5 c述述漫漫古道离别情。% ]: ]1 V5 d3 Q' g6 s
风儿散去了芦花,
1 S7 y+ ~" w( `破碎了所有情牵往事,4 y. x. C8 C5 _7 ~0 \
点点消散的心,
& a- _! g0 d8 ?/ C化为游魂,% n6 i! u8 b- f) J2 \1 @8 V
在终日荒芜的大漠,. X: m. \) a, v) `% I: C
无尽地哭泣。9 g9 d! m: b0 Y3 g. S! y3 e. d
日记的右下角,用珠笔轻轻地勾划了几株芦苇,一轮落日,和着几许轻风,有点象当年《今古传奇》连载《玉娇龙》中的白描插画,在最右的云烟芦苇缭绕之处,竖着写了一行黑色的标题——“空等了青春少年心”。
" C% o/ t; K8 C! Q0 N日记的中页,也不知为何张贴了一张从一本不知名的杂志上剪贴下来的文章,现已泛黄,文名唤作《纵然是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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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1 c# T N" B- \4 F(十三)
% }$ Y% ]' q5 |6 a我在沉默中沉沦。- e* q2 o7 u0 I, ~& |: m
我放纵自已去看赤裸裸的色情电影,用低级的肉体欢爱刺激无爱的灵魂。; H6 r! `. g+ Z2 f
我甚至还尝试着结交女朋友,先后两个,还恶心加虚伪地写过一首《栀子花开的时节》,然后一切都无疾而终。对这,到现在我都充满了愧疚,愧疚于自已的懦弱和无耻。1 C4 k) k" L# q$ T2 I8 M' {$ `
而我却始终无法象那些异性恋的同学一样,小声、新奇而炫耀地讲述着怎么样找了个小姐,怎么样失去了童贞。
0 g& Z; k5 j% i2 k$ m我有了新的朋友圈子,很小,但很好,也是个男生,名叫建。纯纯的友谊,他比我小一岁,水瓶座,极有心机的一个人,但他愿意和我一起玩,他曾说,和我一起,是他最放松的时刻。我不知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也许,他只是当我这人傻呼呼的,让他不用动用脑筋来与我相处吧。
% W3 n( ]6 j. X& T6 S: j另外还有两个女生,一个叫炼,一个叫萍,我们的喜好相近,联系紧密,是有名的“四人帮”。5 e7 d$ q' |2 v Y
纵然如此,我深刻地知道,除了文的情感,其他所有人的感受对我而言都是友谊,无升华成爱情的可能。
0 N! `% e# c1 n我深刻地感受到了爱的伤,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快乐起来,这个痛苦的秘密在大学剩余的三年里,我只字不说。
3 r" {) Q( m) W+ K) {, R% N2 D) o0 }我曾那样忍痛偷生,苟且而过。
' X3 v3 R4 v. }: ?3 P% q9 N大二的暑假,收到通知书:我的成本会计考试不及格。没有理它,我和几个同学去了北海,没带多少钱,逃票,席地坐在拥挤的火车车厢,弹着吉他,避着喧嚣。8 X0 [: s# y ~
见到了海,感知了那无边的深沉。我似乎也渐有所《悟》:“茫茫人世,沧海桑田不都是有限的?......微服临风,隐约只见孤帆远影,想像着大江东来的磅礴,内心只剩下一派沧桑和脱俗。此刻的我,无所谓有限与无限,一切,都自有缘法。海之无涯,只是因为我前进了一尺,它便后退一步,所有看似永无尽头。爱,也会有尽头。7 I* g/ a7 v8 J: u3 Y
大海虽也有痛苦的时候,它的摇曳与奔腾,就是它不甘的渲泄,却也能涤荡迷惘的沉沦和不解的深情。”0 ^. D' X8 {' u& \9 I
这一刻,我渴望拥有海一样落宕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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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_, r4 N9 e C(十四)' M" Y! |6 k/ m% u) [$ h: _8 e
终于要毕业了,大家都忙着工作,忙着各分东西。
" M5 M) W2 {+ C ^" x" S/ m( g8 p文最终去的是中航的一家公司,而我自已却在川航的面试中失之交臂。那几年,正是梁凤仪财经小说大行其道的时候,很多同学受她的影响,都选择了进入金融机构,而这一次,我也如愿得偿。在和俊彦认识以后,有次和他谈起这些往事,他问道文的去处,沉思一刻,却欣喜地笑道,“好险!你差点成了‘航空夫人’!那便再无我们的现在和以后......”: r2 j. t9 b w% D; ~6 U8 a
明天就要回家了,这是寝室的最后一晚,不知文走没有。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凌乱的地面,摆放四处的大家的杂物,我茫然出神,脸角挂着冷冷的哀伤。
8 Z1 u5 h. }- [' m, D我在菜元坝火车站的站台,与“四人帮”中的那三人分别,远远地又想起了那个淡漠于心似已模糊的人儿,只是揪心疼痛,哭得一塌糊涂,惹来看台上匆忙过客奇异的侧目。
5 F5 D: M! L- C+ ~9 Z这就是我的大学生活!这就是我昏噩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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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9 B+ n" [8 o1 O6 \(十五)( f3 G0 @5 x! ?
时光好快,转眼分手已22年,我和俊彦的平常生活,已然延续13年。& f2 a7 i0 }; B
这其间,隔壁寝室一个吉他弹得很好的男生,在512汶川大地震出差的途中殁命,杳为黄鹤。
: X8 [: V9 C0 W/ Y这其间,喜欢和我打排球玩的敦厚的宿舍老三,那个常奇怪责备我打球不专心的家伙,已然出家南五台山,再也不问世事。2 n9 ~: f! M4 ?, x4 }$ V
那为人温厚,却因觉察出我和文之间隐情而对我面露疏离与鄙夷的宿舍老二,在结婚前夕查出了尿毒症,女友和他分手......
% C: F- u9 [9 O U; R3 C4 I1 z7 a5 h6 [一切的人事,自有天命。我的幸福,只在你我。& V# c; F2 Z/ G& @
两年前的一个圣诞夜晚,建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也许是辗转从我们的一个共同好友翀那里听说了我的故事,因为这时的我,已能坦然面对自已的情感,选择性地出柜,而且机缘巧合,翀还见过我的男友俊彦。建含蓄地问,“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还过得好吧?”我警觉着,并不觉得对一人出柜,就得对人人都出柜,也不想破坏我和他原来的那种纯纯友谊的记忆。我轻轻地笑了笑,说,“一切都好,圣诞快乐!”
l' O* [. H) `- r5 G2 G前几日,有一个叫燕的大学女同学来电,说文到重庆来了,邀我一起过去聚聚,我拒绝,这时文接过电话来,语意沉醉地说“来吧,我想见到你,你是我大学关系最好的同学。。。你要不来,我就要去你那里找你了”。心下一阵苦笑,再好又能如何?我们都已非青春少年模样,早已成为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交汇在一起。我就说,“欢迎你啊,你说着玩吧”,他笑笑,还是坚持要我去见他,我只好虚虚地说道,“没事儿,以后还有机会,有可能我走到你们那地方,会来看你。”
: T4 z$ J' j3 d& \8 x3 T3 W7 N只是我心里知道,在大学里内心的那次永别,再无回头。
- t. c" ^& p f!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片刻,他说,“我现在当了个官,是个纪委书记,”我不愿意听这些世俗的语言,打住了他的话头,带着戏谑的口吻吓唬着他,“我知道的,你不用说。”他奇怪,“你怎会知道?”我说,“网上看到过你视察工作的照片呢”。他是一个大型企业的头,但要看到他的照片,也需要搜索,也许,他想到这里,会惊出一点冷汗吧。9 s7 F2 O1 n( e
言毕,挂断电话,却十分感慨。青春岁月的无知印迹,是无论多少岁月都无法抹去的,于是,我在QQ心情里写下一段文字“燕鸣叫,故人来,梦已远,情难圆”,以此纪念初恋之殇。3 q$ J# Q- P+ _1 ~$ P. J) q4 [# g" i
2 S3 U6 ?- B+ S% U6 |唯一让我有点欣慰的是,我大刀阔斧地改动了《卧虎藏龙》的情节,在我的笔下,玉娇龙和罗小虎复活了,并且与他们的儿子得以相认,未留遗恨。这样的想法让我相信这世间还有真正的爱情,而且可以得到永续与祝福。" y! c/ X) r$ s) G; c7 }4 f; w
顺便送上两段自已的改编,一段是罗小虎听闻玉娇龙昏迷失踪消息时的片断,一段是大黑马替玉娇龙找到了神医。. `2 y3 S" w, L( l' c3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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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3 u2 U- d* l马贼兄弟们纷纷向罗小虎道贺恭喜,罗小虎亦是意气风发地回应着,紫红的脸膛因为激动而益发红润,这一声声道谢与满足扫去了他沉郁心中经年不散的苦闷,让他觉得上天对他夫妻二人还是有所眷顾,将他未来岁月无儿的虚空感涤荡得一干二净,甚感扬眉吐气,甚至于在心里暗暗自得:有子如此,夫复何求。铁芳他是见过几面的,也对这后生极有好感,只是每次都和他匆匆而别,原来他是急着去寻他的母亲!而现在,这孩子竟然是自已的亲生儿子,这激动,让他如何愿意去平息,他真愿就这样让自已笑死过去。他大碗地豪饮着浓烈美酒,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如墨虬髯流淌着嘴角溢出的晶莹酒液,显得豪气冲天,所有的马贼兄弟都看呆了,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豪情万丈的半天云!内心更又为罗大哥失子复得而由衷高兴,于是,营地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这初春平常的一天,变成了一个盛大节日!
. ?2 s9 c+ P2 d. B5 D) C只有乌都奈有点魂不守舍,欲言又止,他默默地饮着酒,勉含微笑地看着欢乐的人群。诚然,他很乐意告诉大家这么一个天大的好事,可他却不知当罗小虎问起他母子相认的那些情节来,他如何回应?
& e$ y# a" e2 A艾弥尔高兴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又象年轻时那样和他打着趣,却一下惊觉他神情有异,不禁略略纳闷起来。哈里木站在罗小虎身边,眼含笑意,四处打量着四周快乐交谈着的兄弟们,竟也在那一瞬,看出了乌都奈的怪异。这哈里木虽人长得矮小,为人却是悍勇精明,这样的细节岂能逃过他的眼睛,于是他快步踱过来,低声问道,“铁芳这孩子已找到,你似还有什么难言之隐瞒着罗大哥?别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罢?”乌都奈听他这样一问,略略艰难地,嗫嗫地动了动嘴角,却未发出一句声音。好与坏的消息,置身于人群,都会产生放大效应。当所有的喧嚣快乐渐趋沉静的那一刻,在场的人们似乎都立即感知到了这边三人不一样的情绪,瞬时,人群望向了这边,目光将他三人聚到中心,四周一下变得沉寂无声。罗小虎停下与身边兄弟的交谈,转过身来,走到乌都奈身边,默默地看了看,沉思片刻,问道:“铁芳怎么知道他是我孩子?”乌都奈沉声应道,“只因他们母子已在甘州相认。”罗小虎惊喜地听着,不甘地追问着,“他们怎么相认的啊?”乌都奈又简略地把相认的情节说了一下,罗小虎听得惊心动魂,一直抑制着自已的呼吸,生怕听掉一个字,听落一个语气,末了,明亮而略有沧桑的双眼似越发明亮起来。哈里木知道,罗大哥是个极其重情的人,更何况这相认的母子,一个是他无时无刻不刻骨牵挂的玉娇龙,一个是他罗小虎唯一传宗接代的亲生儿子!这样的相认,除却带来欣喜,更多的却是激起满怀的悲怆与点点滴滴的柔情蜜意。罗小虎眼角的泪终于没有落下来,他轻轻地抬手拂了一下,咧开大嘴笑了笑,神往地说道,“要是我也在场该有多好!”于是他又接着问道,“你嫂子还好吧,咳病好些没有,我也有多时未见到她了。这近一年多来,她一定历尽中原,踏遍祁连山,四处寻访,我真是怕她旧疾重犯呢。还好,儿子也找回来了。”乌都奈流泪了,艰难地说道:“嫂子和铁芳相认后,便经由大沙漠向艾比湖赶来,哪知在过白龙堆的时候,遇到了黑风暴。嫂子拼死护住铁芳,加之她本已旧病重发,病体难支,竟昏死在了铁芳怀里。当时时已近晚,无法赶路,周围更是杳无一人,铁芳只好围裹着母亲,在沙漠里忍饥挨冻了一夜。第二日,铁芳从昏睡中醒来,却发现嫂子已不见了,大黑马也没有了踪影!”罗小虎不再言语,千言万语想要问个清楚,却又无从问起,千头万绪想要理个明白,却觉变数良多。末了,他挥一挥手,沉声地喝道:“弟兄们,大家都累了,休息去吧。”言毕,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k0 |9 g% b* M
罗小虎迈着沉重的脚步,独自来到静谧的湖边,波光粼粼的湖面,泛着柔和的光,象极了玉娇龙曾带给他的柔情,这柔情让他神迷多年,终生难以忘怀。这难解的缘,让他深刻地感触到爱情忠贞的魅力来,纵然历经无数的艰难与颠簸,居无定所,他也甘之如饴,可以视若等闲。这怀里带着他的体温散发着玉娇龙气息的夫妻结发,早已将他俩的生死命运作一线牵。这一刻,罗小虎觉得人生的很多事情都已了无新意,似已到了尽头;人生若是没有了与她的重聚,这样的人生除了苦又有什么才值得欢欣?静静地听着湖水的潮起浪落,他蓦然发觉,自已真的已老了,再也不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了无牵挂,令官兵闻风丧胆的半天云,他现在只愿静静地陪着玉娇龙,作她最忠诚温厚的丈夫,向她倾注自已一生未了的柔情;他只想伴着雪瓶和铁芳,作一个尽享舔犊情深的慈爱父亲,弥补自已未尽的父亲的责任,好好地过完这苦短的人生!然而他也知道,一切,似乎又不能如他所愿,朝廷的昏庸,肖准和头人们的险恶,外邦时时的入侵,让他和兄弟们腹背难敌。落身草莽,壮志难酬,更象一座沟壑,横亘于他和玉娇龙之间,让倾尽一生相爱的两个人,只能金风玉露!3 E0 Y: c) c4 x- \: V
这便是爱情!
# _8 ]# ~+ _' m: E* u8 ~罗小虎悲伤地怀念着玉娇龙,虽知她和大黑马同时失踪,一定事出有异,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可是她病若游丝,命已悬于一线,生还的机率有几分,他真不敢去估算,去度量。
) T9 x, L$ z2 O" `0 ?+ ?. O叹口气,他转身回走,却发现哈里木、乌都奈和艾弥尔三人默默地站在湖边一处石岸注视着他。他踱过去,对乌都奈说道,“我要去见见我的儿子。”然后又转头对哈里木说道,“兄弟,你尽快发动在塔城,迪化,乌苏这一带的各路弟兄,要他们帮着打探你嫂子的消息。我总有种感觉,她还活着,没有离我而去。”末了,他仰头向天,暗哑地呼唤着:“娇龙,你听得到罢?我的所有一切都在你的身边,不要离开我......”
: m S0 K: L1 A7 Q旁的三人听了,都觉心碎已极。: c; P/ B2 n9 h( w
略怔了怔,乌都奈感觉罗大哥的内心似已稍稍平复,急忙问道,“几时起身?”罗小虎望望天边,依然繁星闪烁,沉声说道,“即刻就走!”$ C3 ^: L, f4 C5 g, I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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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I, k9 Q$ Y5 A8 A寂寞繁星。3 y3 u' L3 N ?4 p3 H, H* x
气若游丝的玉娇龙,从迷蒙中渐醒过来,她仿佛做了一个梦,去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5 G! V+ G( @, m% e+ @她挣扎着,轻轻从儿子的怀里坐起来,爱怜地看了看他,年青而沉静的脸,挂着一丝微笑,嘴角微微扬着,竟也露出罗小虎那略带嘲讽的感觉,瞬间让她痴迷起来,心也不再焦虑憔悴,只是有点神弛后的疲惫,就象她当年产子风雪夜的那晚,似已万事俱足,绵绵地,只想沉沉睡去,再也不想醒来。这一刻,所有的不甘,忧愤,屈辱和离索,都似已离她而去。她望着星空,那遥远而明亮的北极星下那牵挂一生的人儿,似也因儿子的存在,变得模糊和有点不重要。抚着孩子光洁的额头,玉娇龙感慨着,老天终究还是对她有所顾念的,原以为自已至死都找不到自已的孩子。一思及此,心却倏地沉重起来,想了想,想到自已可能已命悬一线,有点悲从中来,登时两滴清泪,心下澄明,觉得需要对儿子交待一下身后事。不忍惊醒他,她慢慢地站起身,轻跨过马背,想取下大黑马身上的褡裢来,里面有九华残卷,随身还有从铁芳那得来的红绸里衬的表证,还有就是从未离身的罗小虎予她的定情弩弓。然而,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竟然让她气喘吁吁,象竭泽之鱼,难于呼吸。听着凛冽的风,玉娇龙知道自已的生命已形将结束,只得伏着马背上喘息,不敢轻咳,怕惊醒了熟睡的铁芳。她忍着,全身却因不能咳喘宣泄而不自觉地抽动着,在黑色的马背上只见一团暗影起起伏伏。月光照着沙面,反射出银色光芒,让白天灼热的地面尽显寒意,这天与地之间,仿佛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极乐世界,洁静,幽远,神秘。这时,大黑马象得到了什么暗示或命令,托着她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走了起来,玉娇龙想呼唤它停下,可是她却呼不出来,只好一任马儿前行,她看到和儿子越来越远,心下一片凄然。就这样,她在马背上,颠簸着,前行,向着未知的边缘。渐渐地,她又似疲倦已极,沉沉睡去。清幽的沙漠,一人一马,渐行渐远。5 i: I* \* d* \+ ~8 i
曾经经历的一切,如一幕幕场景,浮现她的眼前,幼时的天真、好奇和任性好胜,沉静,父亲的纵容,母亲的宠爱,及芊之年初遇罗小虎的青青草原,那路边的未知名的花,都变成清晰无比,真如再次身临其境。她的神迷,她的情困与情怨,那沉迷已久的容颜,究竟怎么就进入了她的梦里,左右了她的一生呢?她浮想联翩。曾经的万人荣宠,竟为何只落得孤寂凄凉,这,究竟是错在了哪里,又错为何人?在这生死一线之间,她真的想要有个明确的答案。隐隐中,她觉得是罗小虎的错,是他草莽英雄的情怀,忽略了她涓涓细流、琴瑟和谐的理想;是父母的错,让她生在豪门,用礼教束缚着她,却给了她一颗狂野任由的心;是命中注定的机缘,让她与九华结下不解之缘,可以骑马仗剑行天下,却让她从此走上一条无归的路;也许,她还有点恨自已矛盾的性格,致使自已夹在完美的牢笼中,左冲右突,空耗一生的情爱与幸福。如果有来世,她不知自已会不会再选择人生。
+ `0 ?2 y" @/ ^' K n遗憾太多,这一生。然而想想雪瓶,她欣慰地笑了,纵然自已痛苦的缘由是从她而起,可她却伴着自已孤寂清冷的半生,不离不弃,这不是一种缘?兴许,她就是自已前世的亲身女儿呢。唯一最最牵挂和愧疚的就是对儿子铁芳。这是一个母亲毕生泣血的悲歌。
6 \0 ]! N1 E, O) E$ G. p4 b. [7 |大黑马走着,漫无目的,只是她知道,已走出了沙漠,因为,又能清晰地听见马蹄踏地的得得之声。就让它载着走吧,毕竟铁芳已知道自已的身世,他会去寻着他的父亲,和雪瓶去过他们应有的人生。
4 {4 c) f% l1 u- j闭着眼,只是想着,不想再睁开眼睛重看这世界。
/ I2 m% A# ]4 F/ a也不知走了多久,似已闻到森林草木的清香,踏在林间幽幽小径上,马儿蹄声忽又消失,能在这样的旷野,这般美景中,和土为尘,倒也省却一场伤心和难过。走着走着,一阵山岚之风,从山峰峡谷中吹拂而来,落在身上,衣袂洌洌,而身下的马蹄却传来颠簸之感,似走在一条未知的险径。漫山的白雾飘散聚拢,远远的林间,似有一角庙宇时隐时现,大黑马小心地腾跃着,竟似成竹在胸,信马由缰。
w4 ]) [$ B- ~' q( E在沉沉中,马儿停了下来,半跪于地,嘴里发出一串“咴......”的嘶鸣,悲鸣声在四野回荡,惊起林间雀鸟,扑楞楞地惊走天空,而后山林又陷入了短时的沉静,一会儿,确是百鸟争鸣。这是怎样的一个神仙去处?玉娇龙觉得自已一定是到了轮回的仙界。门房“吱呀”一声响起,似有一老者,面带惊讶问道,“女施主怎么了?”见无回音,老道疑惑地伸手握着玉娇龙的脉博,一探之间,面色动容。心里只是奇怪,脉象凝滞沉寒,显是沉疴已久,却又面色如常,玉色玲珑。犹豫片刻,唤起尚在熟睡的药童,师徒二人合力把她抬到了一间久废的偏堂。等一切停当之后,老道略一凝神,在一张陈旧黄纸上,起笔如风,瞬间写好一张药方,老道唤着小童:“松茗,对着药方拣药吧,我们自采有的,就用我们自已的,没有的,再到迪化城去买些吧,路途遥远,只是身为我道家,悬壶济世,自不应有半点推脱。” p! X r1 K0 i& f9 k& [" v/ M
松茗想着又要出山,心下却十分高兴,兴奋地答应下来,一一记下了师父的种种嘱咐,便准备离去。老道长看了看大黑马,它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时不时地带着探询的眼神向里张望,看到这,道长心中升起万物有灵的感念。只是不知这马儿为何把它的主人带到了这里来,而自已在俗家时,确是一个郎中,而且是一名御医。突然他心念一动,对着松茗说,“徒儿,这大黑马神骏异常,想来这西疆之地,它已遍足,你且借用它的足力,快去快回,救人要紧。”说着,老道走到黑马面前,轻轻拍打着它的项背,“老马识途,你是救你主人的罢。”大黑马轻轻地回着头,频频地挨擦着道长的手,似在回应,似在感激。4 u0 L/ B, }9 Q) u% ]
山间林里,又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疾疾向西驰去。- R) a) g! s# C0 h! m
在松茗未归的几日里,老道殚精竭虑,用着各样方法,针灸、艾炙、药草都有尝试,却不见多少起色,玉娇龙只是时醒时迷。道长叹口气,只得继续调养着,静待松茗带回的药物。; I3 U5 c1 K0 b. g" i
时已近夜,又闻马声,老道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起身迎门,只见松茗乐滋滋地从马背上卸下所需药材,大声地说道,“师父,所有药物都购齐了,还买到了雪莲和青海虫草。”雪莲,玉娇龙是用过的,只是用的是单味药酒,而虫草,虽听雪瓶说李慕白曾说起过,只是在当时的心境中,她并未在意而已。心下忧念的只是儿子,当罗小虎要她一起生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着,是因为她已知自已似已快不长于世。
8 }. d( K- q: W" Z/ H3 q& J老道欣喜着,“那快快熬药吧,为师也试了多种方法,收效甚微,只有这最后一搏,其余一切,就看她的命中如何注定了。”你道这道长如何这样一说,只因他的药方奇特,用了许多去寒除毒的毒物,如蜈蚣、蕲蛇,这类东西本来就有毒,盖因沉疴难除,唯有师扁鹊之以毒攻毒之功。在此基础上,加以天山雪莲、云南三七、西藏红花、伏牛丹参之物,以收活血化寒,养血安神之效。这补益之药除却人参、紫芝,便还有虫草,若论虫草品质的高低,自是藏北草原为最佳,可是此物难寻,能在这次所行中购进青海虫草,已属不易。老道在心里拿着主意,似这样的病人,精血已耗尽,先期尚不可去寒毒,唯有补益,养护虚空身躯。
9 J6 q- e, f" t8 X! n松茗亲昵地牵着大黑马说道,“这马太神骏,如箭离弦,更神奇的是它什么路都熟识一般,每天只顾着奋蹄进发,闲时总似焦急不安,四蹄趵动。”说着,便去喂草和熬药去了。道长笑道,“马已如此,何况于人?”说着,向病床中昏睡着的那女子看了看。
+ Z0 Z/ L& Z* ?# A/ \1 l# M就这样,玉娇龙就在这静静偏远的小庙中,调养着,暂时忘却了一切,时间仿佛已然静止。渐渐地,她有了明显的气机,脸色不再萧条瘦削下去,隐隐已泛光彩,面色如玉,又挂着了恬静的笑意。她竟清醒过来了。) _; I( {) B. ~5 M
在疑惑中,她看到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躺在一间小小的屋里,墙上开着一个小窗,粗粗地用几截木杈拼成窗栏,裱于其上的透薄的窗纸已然泛黄,阳光透过进来,映照着一团温暖的光。她的褡裢放在左手的一个木几上,木几上还有一杯清水,一只尚余药液的空碗,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药香,嗅一嗅,感觉和自已口腔里的药味似乎一样,她明白过来,有人救了她。本以为必死的自已,竟然苏醒过来,这让她十分渴望见着救她之人是何方神医,可是医圣转世?( V6 {4 [7 z7 n' Y
轻轻地起了下身,她惊喜地发现,自已已可以自如地坐起来,下床,虽然久卧于床似乎让自已失去了一些矫健和力气,仍有些气喘吁吁。她激动不已,来到屋外,仰望上苍,掩面而泣。* _! t# O! [' ], x7 e
这时,她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你终于可以起来啦!”这声音含着欣慰、带着慈祥,隐隐有着一些惊异,“女施主知道你已昏迷了多少天吗?”玉娇龙静静地看着他,眼含问询,“十八天了,整整十八天。时迷时醒的,你的身子亏得紧呀。”老道接着说,“你还需疗以时日,你现在的病症,还不能用大猛之药攻之。闲时,施主可以活动筋骨,观你体质,应是练武之人,可慢慢恢复些内修之法吧。”玉娇龙眼含感激,眼前的老道长,发已雪白,清瞿飘逸,衣带迎风,颇为出尘,一望而知是离世之高人。玉娇龙盈盈一拜,说道,“这重生的恩情,让我如何报答?”老道淡然一笑,“出家之人,何需报答?悬壶济世,自是本份。要谢,你还是感谢你的大黑马吧,是它跋山涉水,竟来到这里,似乎知道这是你的福地呢。”说完,又嘱咐了些用药之事,便采药去了。玉娇龙目送着道长隐没山林,快跑探身,想快快见到她那神异的大黑马。转到庙后,口鼻中闻到了草料的气息,她轻轻地呼唤着,循着轻响推门而入,大黑马转过头来,大大的黑眼睛注视着她,急不可耐地摇动着鬃尾,似要对她述说别后离情。她扑过去,紧搂着马儿的脖项,眼里含着深情,对它说道,“你究竟还藏着怎样的秘密?你究竟怎会知这老道是神医?”马儿不言,只是频频轻触她的脸颊,眼中竟似含有一丝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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