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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eonkevin1

[同志言情] 帅哥你假发掉了-(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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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补发第四章)
% |3 Q9 j) ?9 z8 X6 m“哦,”安赫在心里啧了一声,接过那辰递过来的汤碗,“谢谢。”
5 D1 ]* E& U8 c- B  G; G  那辰话很少,吃饭的时候完全没了声音,安赫也没什么不自在,埋头吃。4 E) N' s% g# r  p
  虽然跟林若雪他们一块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说得很热闹,但大多数时间他就一个人吃饭,不说话也没什么感觉。' y$ w% ]7 m7 }4 J9 O
  再说他跟那辰也没什么话可说。5 H, y( s+ x8 E, q
  菜很好吃,再加这样的环境,就算一直沉默,也算是不错。/ r% _" h# v4 V: I1 U$ g- {
  在那两只金刚鹦鹉“贵客走好”的叫声中走出雅园的时候,安赫虽然没像林若雪说的那样迈着小碎台步,也算是回味无穷了。3 J( [8 V* J# R# Y; h1 ?
  “今天谢谢你,很久没吃这么好吃的菜了,”安赫发动车子之后,看着坐在副驾上闭着眼的那辰,“送你回学校吧。”
% P1 F6 y( v* m  要说那辰长得真不错,他不是没兴趣,但这人的性格跟他实在不合,他连提议再去哪里坐坐的想法都没有了。
; O: `4 V4 ]8 f5 a, P  “嗯,”那辰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他,“不用这么客气,揍你一顿不能白揍啊……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吃饭。”0 U9 X- H$ R  v  R
  安赫笑了笑,莫名其妙觉得那辰这话说得透着几分无奈,但看表情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8 S- {$ {4 w* s
  他没再去细想,每天琢磨学生心里在想什么已经够了。$ P( I2 B- R! B/ J2 }5 y# S' V
  车拐进那辰他们学校那条小路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安赫发现这条路居然没有路灯,一条只洒着月光的路通往校门口,看着有点儿瘆人。
3 L4 S- B! A1 G9 F  “路灯坏了,”那辰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在一边说了一句,“换了灯也会被人打坏,所以现在没人修。”
( _% ^, `- c& e4 c3 Z  “打坏?”安赫愣了愣,“营造气氛么。”" p! f8 v, Z' u8 Y. u7 x# y
  “谁知道,”那辰敲了敲车窗,“要不你在这儿停吧,我走过去。”& R5 v, M  s9 }" e  n0 q. Z
  “不差这二百米。”安赫开了大灯,没有停车,一直把车开到校门口。
1 ~5 ]8 s4 ?. a$ C% j, v) z$ w' y* y  “谢了。”那辰打开车门跳下车。- N* m6 R* U1 J5 R
  “不客气。”安赫突然有点儿尴尬,他发现那辰下车之后没有转身走,而是靠着车门看着他。6 x* v) }: N* H9 j6 u3 x2 B# P' z
  他跟那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干脆把车熄了火:“怎么了?”
2 D4 P: p( X+ {9 q  “疼么?”那辰问他。( Z# e) L$ ^& T
  “什么?”安赫一下没听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还好,不动就不疼。”
1 q% i9 V6 y0 \" f$ \$ R. @  那辰想了想,又上了车,一把拉过安赫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支笔来,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串数字。
/ D/ [* A! j# p  |: Y  那辰的手很暖,大概是打鼓的原因,掌心有些粗糙,但这一握却让安赫心里微微地颤了一下,说不上来的让人舒心的触感。
7 ~" T2 b1 g" ^4 U  “这是什么?”安赫看了看手上的数字。: H+ C. E$ A# p4 Z+ |5 ?
  “我Q号,你要觉得要去医院可以找我。”那辰说。
) b  r2 F% j/ G  A" x/ ]  “我有你电话。”安赫提醒他。
+ [+ X0 B4 X. s* c1 S! L- B5 j5 D. J( x  “打电话我不一定接,”那辰再次跳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我讨厌接电话。”1 O8 w0 v" i5 v  S% c
  安赫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路上去了趟超市,买了下个星期的方便面方便粉方便米饭。
4 }& |" Y! i# c; y5 h$ f7 z  两大兜拎在手上让他一直觉得肋骨和后背扯着疼,他一直不知道手里拎点儿东西还需要前胸后背一块儿使劲的。
) Q3 E2 p- V$ m- M- V4 b! z  B  进了门,他在浴室里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看到早上的青紫变深了,有些暗红,似乎面积也变大了。6 F1 e8 k. j1 b! N% W" u1 n
  他把那辰的Q号抄在了客厅的日历上,然后发现那串数字是用油性笔写的,洗手液搓了半天都还清晰地停留在他手上,跟打了条形码似的。+ g1 @7 t$ c; r
  最后开了电脑上网查了查才用橄榄油搓掉了。) }$ d- ~0 U. B3 j
  那个Q号安赫一直没去加,他对那辰的兴趣都败在了那辰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的性格上,再说那辰留Q号的时候说的是如果要去医院就找他,说得就跟没事儿别加似的,他也就懒去加了。
2 C5 `! M; k, K9 v  他就算伤重不治,不,伤势加重需要去医院,也不打算找那辰。
; x' Q6 `6 B$ x  好在伤在家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没那么疼了,接着就很争气地每天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慢慢恢复着,大半个月之后,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 F7 D) \3 Q3 m$ L" `  年终的事很多,考试,家访,总结,安赫每天都挺忙,但这种忙碌却没法赶走他心里的空虚和寂寞,元旦前看到学生家长送来的购物卡和礼券,他硬是看出了一堆落寞。
' E: }9 d1 k  G/ T1 X# M  元旦也就那么波澜不惊地滑过去了,那天林若雪照例组织众孤寡老少爷们儿聚会,安赫跟着闹了一晚上,回来的时候依然觉得心里空,没着没落的,而且撸管儿完全无效,撸到手酸腰疼也不过就是手酸腰疼而已。; \4 l! m& z* Z4 B/ B
  那之后好些天他这个劲头都过不去。5 y( f6 L% Y) P, v6 N/ a8 w
  第不知道多少遍看完《寂静岭》之后,安赫站起来,看了看手机,没到十二点,困,但不想睡。
2 [7 ?( @) y$ x  S2 W  他拿过新的挂历打开看了看,打算把挂历换上。' w3 _) C+ D3 R8 g# D8 V
  他看日期一般用电脑,电脑没开用手机,墙上的挂历除了几个月才想得起来翻一次之外,不会去看,但挂历却一定要挂,看着一个一个排列在格子里的数字,他会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A3 K, p5 g4 C6 H1 a7 W/ E! `8 L: g( H
  日子尽管没多大变化,但还是在一天天走着的,不管你这辈子是有意义没意义,值得还是不值,后悔还是无悔,来得及还是来不及,总有过完了嗝儿屁的那一天。
! O$ Y; r$ M; V# B' {  把旧挂历从墙上拿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上面自己写上去的那串数字,那辰的Q号。
$ G2 ~8 d0 |& x+ i9 i( Y  这都快一个月了,他一直没再联系过那辰,那辰也没再找过他。$ V- H6 m# c) H7 ^( ]; m
  现在突然看到这串数字的时候,安赫有种过了很久的感觉,犹豫了一下,他把写着号码的那块儿撕了下来。2 o* ~% E/ A/ l4 \" T5 l
  他琢磨着人那辰请他一顿雅园,他怎么也得回请一顿。* e& s! s5 G# {* U6 L* ~4 u# N$ r
  换完挂历之后,他坐到电脑前,点开了Q。2 T( L7 D! E: V  g
  嚇↘死↙伱
: `4 C' `5 o  y' `" m/ e' S1 S  安赫看着这个昵称,半天没说出话来,又重搜了两遍才确定这不是加错了自己哪个二逼学生的号。
+ G  m- d9 U5 U: M, S  
 楼主| 发表于 2014-4-2 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寂寞
" {7 K: D. c: C& l$ k5 N  w- x- b! d+ M) N2 J1 p2 y0 E2 K
  安赫的好友申请过了几分钟就通过了,他看着这个美妙的名字,发过去一个笑脸表情。5 I: Q9 ], h' x7 E) q' r
  干煸扁豆:那辰?
% H) O$ N+ s6 O) T" B% I- E  嚇↘死↙伱:誰: f7 b) R) Z+ }) M. s, k  l
  干煸扁豆:安赫+ J+ W0 R! r) k- F; j6 ?% w: u* n
  嚇↘死↙伱:涐苡ゐ伱夿涐呺挵銩ㄋ呢
2 T% ~7 M5 ^% D! ^+ M! U  安赫正在想打字,看着这一串字就停了手,浑身难受,他有职业病,看到这种天书或者不规范的标点恨不得把屏幕凿开了改掉,何况他看了三遍还默念了一遍才弄明白内容是什么。
4 O4 w$ Y0 a2 _' T  干煸扁豆:你能换个字体么?- X3 z- Y6 @4 o
  嚇↘死↙伱:怎庅ㄋ,這嗰卟夠儍逼庅+ A7 U. m& X2 i" e+ ]
  干煸扁豆:不不不,够,太够了,傻逼得我都扛不住
& R9 y4 N: O+ G! I  嚇↘死↙伱:傷ぬㄋ莈,媞崾找涐帶伱呿醫院庅& W' s4 [1 `! T( M3 B- y8 l
  干煸扁豆:看不懂,你什么时候换了字咱俩再聊吧……
+ c/ d+ q. ?& M9 `& Y/ N+ R- v  嚇↘死↙伱:你真没劲,什么事?
( E% e& P# t, C" P* `  p0 ?+ ^  干煸扁豆:是没你有劲,也没什么事,就请你吃个饭
5 k- |* J' x: I  嚇↘死↙伱:哘,卟濄蕞近館孒吃誃ㄋ菋精濄慜,伱哙做飯庅
( ]' @5 D4 W: ~' s2 @% U& C3 }4 |  干煸扁豆:你还能不能行了!
7 p# V( h3 G- k  嚇↘死↙伱:会做么2 B  r7 }6 s- ?$ ?+ M- a5 H
  干煸扁豆:不会
$ t& t% v  M: u5 j, h. b: |4 e  安赫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做饭,就会烧开水泡个方便面什么的。
! e# e; ^" s/ P. z  小学的时候,不少同学都能帮着父母煮个饭做个汤的,就他不会,他甚至没怎么见过老妈做饭。
' y2 [$ t% _0 Y3 e) v9 e- F& {  饿了的时候他就扒着麻将桌说一句妈我饿了,这话有时候能换几块钱出去买吃的,有时候能换一个巴掌,是钱还是巴掌得看老妈牌桌上的输赢。0 i/ X2 |! s- \7 s; D; Y) ~
  不过就算会做饭,他也不可能请那辰到他这儿来吃饭。
- y; W. p+ z9 D  嚇↘死↙伱:那我做吧1 \& K2 c1 d1 ?( k% T
  干煸扁豆:……这不又成你请客了?
6 N" j7 k6 q) _" Z# m" [: e8 _3 }  嚇↘死↙伱:你买材料( D: R. u1 ]$ h; C
  干煸扁豆:我这没有做饭的工具  a4 z! A& X  _+ O+ N) ^
  嚇↘死↙伱:谁说上你那了,来我这' B! K' B3 u4 H
  干煸扁豆:宿舍?$ w, P- D- t& R& s& f- F
  嚇↘死↙伱:秘密基地
  c& z, ^  S8 V1 X6 {- ?  安赫正在打字问什么秘密基地,那边那辰说了一句让你看看,就发了个视频请求过来。
& w9 }9 P6 [) S, \$ y* e0 P  安赫没有马上接,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有没有衣冠不整,然后又回头往身后看了看,确定后面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摆设之后,才点了视频。
* Y1 ~1 \7 g- B' E$ J3 `  x  点开了之后他半天也没看清那辰那边是什么情况,黑糊糊一片,隐隐从旁边透出暗红色晃动着的光线,他拿过耳机戴上,正好听到那辰的声音:“是不是看不见。”
: x4 o* ~0 c. @! G  “是。”安赫说。
9 X. R% x" ~$ T* y; `1 |* j. @: ?  “等我开灯。”那辰说一句。
. j$ Q8 g$ Q* S5 |, b, U" m  两秒钟之后,那边亮了起来,画面也变得清晰了。
* i: G4 x! J: y8 o  安赫看着那辰光着的上身愣了愣,那辰说起来算是有点瘦,但挺紧实,线条看着很舒服。
; h; v2 `5 h8 w  视频只能看到他腰,腰上有文身,安赫看不清是什么。
8 d+ e+ i% o9 i( y1 m" E6 K  那辰的身体让他嗓子有一瞬间发紧,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不冷么?”# ^1 ^# R5 S9 e* ]
  “不冷,”那辰伸手把摄像头往旁边移了移,“看见没。”
1 W# X6 X: x6 a  安赫看到了一个小号的铁皮桶,桶里是跳动着的火舌,火光让整个画面变成了暖暖的金红色。4 y1 ~! k/ a, e3 w
  “你在屋里这么弄火……”安赫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了背景里并不是常规的房间,“你住在什么地方?”
2 E+ O+ u$ C: O; V- x! Q0 V8 p  摄像头拍到的背景是黑色的,很粗糙,不少地方都有些凹凸不平,看着像是喷了漆的铁皮,那辰把摄像头转回来对着自己之后,安赫看到了他身后黑色的墙上挂着两把吉他,还有些看不清的画,横七竖八有些零乱地挂在墙上,黑色的墙上还有很多五颜色六色的涂鸦。  J& U9 w4 M5 K' ^
  墙跟前儿似乎有张床,被子衣服堆着,看上去就跟下边儿还睡着个人似的,旁边还有个倒了的谱架。  c( p' }* H) A: J$ h4 F
  “来了就知道了。”那辰冲着摄像头笑了笑。
' E. z' t; n. v) P; \. {* h  这个笑容很短暂,不过视频卡了一下,那辰的笑容在画面里定格了几秒钟。
& p9 u$ U2 K4 K  l- y+ I& c3 |  安赫本来对他已经消失了的兴趣又被勾了起来,似乎还有点儿来势汹汹的意思。
" C! w7 n& a: }/ t! Q0 h# g' v  他往椅子上靠了靠,把腿伸长了看着那辰的锁骨:“你是不是什么也没穿。”
" d- T8 ^; b5 Z5 g  那辰眯缝着眼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问:“想看?”
. x5 _8 [; a( Z, e- Y, N( h4 q$ a  安赫的神经被这两个字狠狠地勾了一下,那辰带着沙哑的声音压低了之后充满诱惑,安赫觉得他这必须是故意的。6 |. V, T+ h/ [6 q/ }; N" N
  “随便。”安赫笑了笑。, [( G  P& ~1 X0 N9 X9 |
  “我要穿着裤子你是不是会失望。”那辰没什么表情,挺平静地说了一句,没等安赫回话,他突然扯下了耳机,站了起来。2 L5 l# K; J- U% P6 P8 u
  安赫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看着屏幕上一丝|不挂的那辰,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 }* J1 Z+ D, _: q  那辰转身走出视频范围之后安赫才舒出一口气,屏幕上只剩了一张形状古怪的黑色椅子,看着像是用什么零件改的,上面堆着几个靠垫,感觉坐在上面会挺享受。
- I# V, i0 Z( t- O2 s3 `- w  安赫正对着这张椅子满脑子都是那辰赤|裸的身体时,靠墙边堆着衣服和被子的那张疑似床的东西动了动。
% }8 e' M2 Q  o5 d- w( p' F, l  安赫吓了一跳,以为是眼花了,没等细看,那堆东西又动了一下,接着就看被子和衣服堆下边儿坐起来了一个人。
1 O: h' ~+ d% p0 _. r( m! e  “靠。”安赫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这是那辰男朋友?
4 i' `9 q' N( S( x( ~  那人顶着个睡成了杀马特的发型坐了起来之后也没动,就那么冲着满是涂鸦的黑墙发愣。
4 W$ j2 _4 P4 y; Z) ?  过了一会儿那辰又晃回了摄像头前,手里拿着罐啤酒,已经穿上了一条松松袴袴的运动裤。# E. N! Z4 S  G$ V$ L" Q
  “你那儿还有人?”安赫问了一句,同时也看清了那辰腰上的文身是个从腰向小腹探过去的蝎子,文得很精致。' l& N% X' U& T2 F' ]4 t2 G% w
  “嗯,”那辰开了啤酒喝了一口,也没回头,“你不听过他唱歌么。”  e5 v( Q3 g9 |% B0 c& h+ D* R! R
  鸟人的主唱?安赫想了想,除了一把好嗓子,对那人的形象完全没有印象。
0 _. m! ]- ?/ U& V: e* W0 z5 g5 p- q0 y  “啊……唱得很好,”安赫应了一声,“要不先这么着?你朋友起来了……”7 K; b0 M4 `" U2 z& j6 C
  “嗯?”那辰放下啤酒罐看,“不用管他,昨天跟媳妇儿吵架被赶出来了,一会就走。”
  F3 u- x5 t7 {: b$ ?" z  安赫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不过因为被突然从被子衣服下边儿钻出来的主唱打断了聊天的思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没说话,拿了根烟出来点上了。
4 P/ t3 B4 A9 V2 H- y  主唱同学跟那辰没有任何交流,沉默着晃来晃去几趟之后,穿上外套离开了视频的范围,安赫听到耳机里传来哐啷一声,应该是关门,但听着不像,他推断不出来那辰这个“秘密基地”到底是个什么空间。
4 Q8 p, o! G/ V1 @  那辰不肯细说,只说去了就知道,安赫觉得他性格虽然有点儿说不上来,但骨子里还就是个小孩儿,一个破屋子还能卖半天关子,也就没再多问。# d9 h! s1 H9 u# |
  约好了周末吃饭之后,安赫下了线,坐在电脑前发愣。% K' w5 D# P9 ~  c' D
  他觉得自己跟那辰视频完了之后似乎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撸个天昏地暗也排解不了的寂寞的源头是什么。$ t: \; D$ C: W/ R7 ]0 I6 V
  那辰无论是从长相还是身体,都是他挺感兴趣的类型,视频关掉之后他老半天都还没能把那辰的裸体从自己眼前清除干清。' T" D: j3 Q+ A. L6 ^* r
  这他妈是想做了吧。
6 E9 ~+ ]. ]0 R- O* O7 B0 [$ Z& b. T  安赫叹了口气,把腿搭到桌上,手伸进裤子里摸了摸,半精神不精神的状态让他有点儿没着没落的,于是拿起鼠标点了几下,随便打开了一个片儿。
4 z# b/ a! D% U" U( k8 j  耳机里叫得挺带劲,安赫瞪着画面上的人,手在裤子里没动。平时就算觉得片子里的人叫得忒假,但还是会被这种连喘带呻|吟的调子激得兴奋起来,今天却不同。
9 I4 l& X0 v  y5 R  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0 [. L4 |- b6 z" L$ B  看了一会儿,本来有点儿想抬头的部位没精打彩地趴下了。, B  k; R, }* V3 _
  安赫啧了一声,把片子给关了,泡个澡睡觉得了。
' a) e9 G; ^& ^6 B  元旦放假之后一直到现在,不少学生的心都收不回来,快期末考了一个两个还是要死不活的。7 c. C, `. R5 @+ S! |, K
  安赫每天下午去教室转悠的时候都能看到趴桌上睡得雷都炸不醒的,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张林虽然还是有点儿吊儿郎当,但没再旷过课,别的几个任课老师反映他有不小的改变。
! D& H- w" Y4 v  x9 u% A! ^1 e  @( }  “想着放寒假呢吧,”安赫手撑着讲台,看着下面气息奄奄的一帮人,“有什么可想呢,就那么二十来天假,有一半时间被老爸老妈逼着收拾屋子买年货然后还得拜年,要是考砸了,剩下那一半时间你们也过不舒坦。”
/ E# t' I) Z- F3 g, C1 \" j  “安总你真打击人。”有学生趴在下边儿说了一句。* [+ w! U0 M4 }- r$ r
  “这就打击了?我是为你们剩下的那几天假着想。”安赫笑了笑,拿了根粉笔在讲台上按断了,对着第三排打从他进教室就没醒过来的胡宇弹了过去。" z- F! F; k; P# V1 }
  粉笔头准确地打在了胡宇的鼻子上,他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吼了一声:“我操!”- g6 v$ T9 A# C- q  x( Z5 ]
  “志向挺远大,”安赫看着他,“不过按你现在这状态发展下去,这事儿也就梦里想想了。”$ a1 V! u- b, s! v! }1 v9 ^
  教室里笑成一团,胡宇迷迷瞪瞪地坐下了。- _3 {6 H+ }1 b' y, B  v  @
  “我对你们一直没重话,你们要面子,我就给面子,”安赫等着下面没什么笑声了,才又接着说下去,“可我也要面子,你们也得给我面子,别看着我成天对你们笑着,就觉得你们弄个年级倒数我还能这么笑。”
, p$ F6 p1 z, d  f% ~  安赫收了脸上的笑容:“明天开始我要再听哪个老师说上课有人走神儿说梦话的,我让你别说这个寒假,就后边儿暑假你也别想过踏实了,不信就试试。”" e8 p  K" ^$ E' j
  走出教室的时候,手机响了,安赫掏出来看了看,老妈的电话。
# L2 ]* z2 ^! F  老妈一年到头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加一块儿也不够五次的,一般情况下都是有活干了才会找他回去帮忙。
( p$ m- q! L- H3 E  C  “妈。”安赫接了电话。8 L/ p4 X4 d2 j  q6 T8 O. i1 ^8 f
  “你爸给没给你打电话?”老妈那边依然是唏里哗啦的麻将声。
+ J# Y! ]5 [8 l  “没。”, |" ?" H) P8 [+ P1 D
  “你张姨说她儿媳妇儿在街上看见你爸了!”老妈提高了声音,“你爸回来了!”% b4 p; p: j6 |# }: r
  “哪个张姨?”安赫皱了皱眉,比起老妈,老爸更像云游四海的高人,别说电话,一年到头人影都见不着一次。
  a- l7 a7 w7 P8 D  “你管哪个张姨啊!我说你爸回来了也不回家!还跟个女人搂着逛街呢!”老妈喊着,突然哭了起来,一边搓着麻将一边哭得特别悲痛,“你说我养你这么个儿子有什么用啊!也没见你心疼过你妈啊!白眼儿狼!”5 u% a. d- S* K% X- D! q0 L
  电话里又传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安赫啊!你也是的,我可是好几个月没见你回来看你妈了,你这也太不应该了……”( E1 _$ D+ p5 g$ C
  安赫没出声,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心里一阵烦燥。
& p0 _6 X+ p0 z9 M$ C$ n6 W  电话又响了起来,安赫没接,按了静音。) ^: C8 u8 i. j* [5 l4 Q$ M0 I
  回办公室拿了东西之后,他开着车回了家。0 M* Y9 u0 r. Y
  刚到四楼,还没到自己家门口,在楼道里就听到了熟悉的麻将声。
6 Z* \& m, D5 H% A% ?2 l  这声音会让他憋不住火,但这却是他的家,这声音家里最大的标志。6 ]( L7 {$ i1 E9 B) |
  “哟,安赫回来了,”邻居大妈从屋里走出来,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打听着,“是不是你爸回来了?没回家啊?”
- O4 ~7 \) C& Q+ F" t, Q5 ?  “您中午菜做咸了吧。”安赫转身往自己家走。
( g9 B9 Q: f8 z! E' D  “啊?”大妈愣了愣。
3 C1 u" _6 h2 r  X" x  “有空操这个闲心多喝点儿水吧。”1 d: R1 U. X- ~
  大妈冲着地呸了一声,小声骂着回了屋。
; l* E+ g8 |" b" h; s2 ^  安赫推开门的时候,屋里的麻将声一下停了,屋里两桌麻将桌旁边的人都看着他。# d# B6 ]/ X  K" h  l; X6 X  k
  老妈抬头喊了一声:“你还舍得回来啊!跟你爸一样别回家得了!”, a/ K" a/ y" u" w9 Z3 `' X
  “吃饭了没。”安赫没答她的话,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冷锅冷灶,垃圾筒里堆着的全是快餐盒。' E, R# _6 s1 Y# m9 m+ l% Z
  “你妈哪还有心情吃饭啊,”一个女人说了一句,“你这儿子当的……”' q# g9 e) r" K9 }/ W
  “你认识我么?”安赫回过头看着她。
0 e) _, t2 b. k! B  “哟,不认识你就不能替你妈说你两句了啊。”那女人有点尴尬。
0 v2 y  o' O! [# x" F4 A8 q5 t  “不认识我你就知道我这儿子当的不行?”安赫没给她留面子,他对老妈这些牌友没有一丝好感,看着乌烟瘴气的屋子就窜火。
" \8 I6 e4 B/ W& m* r  老妈放下手里的牌,叫了个人替她打着,把安赫拉到了里屋。( d, g4 i4 T- H8 T
  “你别一回来就冲我朋友发火!”老妈关上了里屋的门,很不高兴地说。
3 j3 {) g2 Z- b  “带你出去吃个饭吧,”安赫皱着眉看着老妈,老妈算是个漂亮女人,但每天通宵达旦地打牌,整个人都很没精神,一脸腊黄,“你吃多少天盒饭了?”
/ x6 u0 g/ f, j7 w5 U: @/ k  “不吃盒饭吃什么,”老妈白了他一眼,坐到床上,拿出支烟点上了,“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我,爸回来了也不回家,你也是!”. N  n! J  S  N8 D  q2 X; G9 I' y
  “你要我爸回来干嘛啊?就这一屋子,回来就吵架得了。”安赫看着窗外,老爸不回家也很正常,从小记忆里就几乎没有这个爸爸,他要是突然回来了才是件神奇的事。: g0 P: ^/ f; {& Q. R  X, \" p3 q9 l6 b1 d
  “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可他还带个女人逛街!”老妈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拉开门冲外面喊了一声,“哎你出牌想着点儿!”
2 ?' K1 y/ v/ n# R  “你不会还觉得他在外面这么多年是一个人吧?”安赫从来不过问父母的事,但他在街上不止一次碰到过老爸,身边女人都没有重样的。
5 @2 R1 c+ m" i" u1 T  n  “算了,我又不靠他养!就这么着吧!”老妈站起来挥挥手,急着出去打牌。
6 o. s6 {8 J3 u6 O- I2 y# {  安赫本来想带她出去吃个饭,看她这个架式,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听了会儿麻将声,然后也走了出去。9 y+ i! m% X8 r4 T/ c9 ?# g# @
  “走了。”安赫跟老妈说了一句,穿上外套准备开门。
- `+ L1 A/ G- S: E7 k! U' @  “嗯,”老妈眼睛盯着牌,“哎——输了一天啊——”3 p# d2 h+ w' E9 w
  安赫停下脚步,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大票全抽出来放在了她手边,拉开门出去了。0 k/ \  a- a- q0 p3 i, K
  老妈不缺钱,他买房的时候老妈因为心情好还补贴了一些,家里在城中村有一栋小楼,全都出租了,老妈请了个管理员守着,每月就坐家里收租金,但每次见到安赫,都还是会要钱。2 q$ _% W7 \; @, p# V/ U3 Z* x2 @
  安赫没什么意见,除了给钱,他也找不到还有什么尽孝的方式了。+ z/ C- R$ D6 L3 s1 i' J& Y( O
  出了门,坐在车上,安赫也没了吃晚饭的胃口,每次回家,都是这样,他不知道老妈是不是会就这么打麻将过完下半辈子,每次看到家里的情景,他的心情会落到谷底,没个两三天爬不上来。/ ?5 k$ |4 }: ~0 {( w1 m
  他点了根烟,坐在车里慢慢抽完了,然后开了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悠。1 o* M9 m: d# a/ ~/ f
  转了两三个小时,又转回了家里那条街,他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一个面馆。, o6 V. ?: x  v
  挺久没来这儿吃面了,小时候问老妈要了钱,他一般都会到这里来吃碗面,然后顺着街遛达,累得走不动了才回家。3 o/ O9 f$ z' t4 O
  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是那辰,号码还是显示假发,他一直忘了改。
" O9 [+ T" E( U5 Q  “大七啊。”安赫接了电话。
0 A& U8 q- s8 {! D  那辰愣了愣才说了一句:“大七你姥姥。”2 p( f- q) M# J2 P' ]
  “什么事儿,不约的是明天么?”安赫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确定自己没记错吃饭的日子。% d2 x2 E& D9 E
  “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那辰说,“去夜歌。”9 ~1 }) B" S2 g
  安赫没出声,他其实挺愿意没事的时候去酒吧泡着,闹到半夜,顶着个发木的脑袋回去睡一觉,第二天感觉跟重获新生了似的。" i! P- s: W: |" k3 V6 R: ^( J$ \
  但今天没心情,吃面的时候他都懒得张嘴,整个人都是泄气状态。5 J9 I: ?9 P6 }2 c" n
  “不了,我明天过去找你吃饭就行了。”他靠在椅背上说。
9 a- ~+ L' t4 L) N# @0 o/ @  “你现在不来,明天还去个屁啊,”那辰语气很不客气,“要玩就玩通宵到明天,要不就别去了。”! s- v6 |0 E* e& y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 R- v  C' S1 v9 l0 i& i  安赫拿着手机,这人跟林若雪一个德性。
- l6 c. l( \, p* G2 ?( w* u4 W2 d& v  吃完面之后他站在街边,北风刮得有点儿惨无人道,安赫看着被路灯拉长的自己的影子,头发在风里招摇得像个火把。
1 [% t7 M" I4 a9 z8 s0 {) A  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的时候,那种无法消灭的寂寞感觉又涌了上来,安赫盯着方向盘发了一会儿愣,掏出了手机,拨了那辰的号码。$ s$ o; X1 A! L+ w7 K, W8 H
  “几点?”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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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衬衣帅哥9 c! w" k2 S. O1 d* _! r: m  M5 Y5 e6 t

% N8 [1 A: J$ g6 E" _  “那就十点半,我过去接你。”那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靠在圈椅里伸长了腿。5 }( m: p! X4 n) y! n
  李凡坐在门边的地上往自己的吉他上刻字,听到那辰的话,他抬头问了一句:“真去接?”, H. \2 E3 E( b
  “嗯。”那辰伸手在旁边的木箱里翻了老半天,翻出个指甲剪来,开始认真地剪左手指甲,指甲都不长,他齐着边儿剪,都快剪到肉里去了。
& h. n; W* S# _  “为什么啊?是那天跟你视频那人么?追你的比他长得好的多了去了,”李凡拨了几下琴弦,“居然能让你去接?”
9 s' q9 I& ^8 K0 U- Q  “自己长得跟匪兵戊似的还有功夫嫌别人呢。”那辰勾了勾嘴角。4 u! Z; w* H, K1 }. o' N) c
  李凡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甲乙丙丁,愣了愣乐了:“靠!”% f; E) [/ g" S% L: g
  “他长得挺顺眼的,”那辰剪完指甲,把指尖顶在自己牛仔裤裤腿上来回磨着,“长得特像好人。”; H, G7 W0 @5 ?8 G
  李凡笑了好一会儿才把吉他放到一边站了起来:“小辰辰,那人一看就知道跟你不是一路人。”! t# k6 ]: Z) r  J" \* @
  “谁跟谁也不是一路人,”那辰把指甲剪扔回箱子里,“打电话叫小卖部老头儿送点儿吃的过来吧,饿了。”
8 Z2 O; m6 u: `8 r; G  Y. \+ F  “别吃零食了,不顶饱,”李凡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外卖,“对了,跟你说个特逗的事儿。”/ {5 X$ a2 H. N% x5 X3 \0 P
  “说。”% Y3 S/ F5 {# B! s& p9 E2 ]: E, d
  “昨天我媳妇儿她妈的老太太跳舞队,问咱能不能去给她们伴唱,街道的年末表演,”李凡一边说一边乐,“老太太真能琢磨……”: s+ k& }2 @0 A9 Q
  那辰抬眼看了看他:“伴奏什么歌?”
7 j, ^1 c) H- g. B, `! g0 k. ?# d" b  “草原一枝花!”李凡嘎嘎地笑完了站得笔直一脸严肃地开始唱,“我是草原一枝花,才吐露芳华,草原母亲爱护我,我也深爱她……”
+ e% [" m" J9 z! {5 H; ~5 E2 D  “去。”那辰说。
9 }; f7 H) q1 v. B+ s. Q; Z$ e  “什么?”李凡愣了。
0 G8 Q9 v1 V3 v+ p% T  “咱去给老太太跳舞队伴唱草原一枝花,”那辰打了个响指,“哪天?”  r; T! ~& T  e7 U1 A3 \% E
  “下周六……你没病吧,全体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最年轻的也得四十往上了……”李凡瞪着那辰。1 A2 a# P! F$ W' K$ `7 n8 O
  “就这么说定了,去给老太太回话吧,”那辰站起来蹦了蹦,一脚踢开了黑色的铁皮门跳了出去,喊了一嗓子,“咱去跟老头儿老太太们狂欢!”
  C0 B$ Z% L( u  安赫懒洋洋地在家里泡完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换了套衣服,本来想打个电话问问那辰出来了没,想到那辰说过讨厌接电话,他就没打,看了时间掐着十点半遛达到了小区门口。: \% t; R& k* O+ v; n3 U
  一转出去,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摩托车轰鸣声,扭头往路那边看了一眼,那辰那辆金色的庞巴迪几秒钟就飚到了他面前,带起一阵风。
$ l8 M2 c  p+ {- P& \) C0 W- E  安赫缩了缩脖子:“挺准时。”3 i+ a4 B/ a9 _9 J4 e9 ~$ e
  “挺近的,”那辰冲他偏了偏头,“上来。”。
& c: `7 B  a6 k; T/ z- ], x5 g4 ]  那辰今天没有黑长直,穿着件黑色的机车皮衣,脚上是双军靴,脑袋上戴了顶灰色的滑雪帽,安赫扫了好几眼才慢慢跨上了后座。" O3 `. |. f/ y  F: U
  车很大,坐在上面的感觉跟普通摩托完全不同,安赫把拉链拉到头,这大冷天的开摩托,一路老北风吹到夜歌,不知道还能不能下得了车了。5 O* r1 @! r* g0 I, A& J; @" E1 u# H5 Z: y
  那辰的车开得不快,到夜歌的时候安赫没有被冻僵,下车的时候腿还能打弯。! R( A+ J9 ~3 F  M$ U5 d$ i0 \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了,不过夜歌差不多每个周末都有表演,外面站着等朋友的还是挺多。
# a, D, t# _3 X! ?5 x  “都叫了谁?”安赫进了夜歌,被火爆的音乐冲了一脑袋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 I! Z4 t4 ^+ z9 U9 {- [* c3 V  “乐队的,”那辰往他身边靠过来说了一句,“大概还有大卫和东子的媳妇儿。”
7 P* V! H) ~  s/ I& t- c  “哦。”安赫应了一声,这俩人是谁他不知道,只知道那辰的声音凑近了听特别有诱惑力,让他突然有种不怎么纯洁的想法。
# g0 U5 q& \( y6 i  那辰他们订的大桌是离台子最近的,台上跳舞的人绷紧放松的肌肉都看得一清二楚。, D# }/ U9 ~3 [: r0 a
  桌边已经坐着几个人,男的几个看打扮应该是乐队的人,不过安赫除了认出了那天在那辰家睡觉的杀马特主唱,别的都没认出来,还有俩小姑娘,大概是那俩他没记住名字的女朋友。
' f3 m9 {) Q7 O. u  主唱今天没有杀马特,看到安赫,他举举手里的杯子,点了点头。5 T' u- ?. N6 K& C/ g2 @3 @
  安赫也点点头,旁边几个拿着骰子正在闹的人停了下来,跟那辰聊了几句,目光都往安赫这边看,但那辰没有开口介绍,他们也没多问。* Q3 e5 R5 i# c
  安赫脱了外套坐下,接过那辰递过来的一杯酒喝了一口。
) Q1 a6 q! H, J6 V' X. G/ W$ Z  “哎,哥哥,”一个姑娘拿着骰盅在桌上敲了几下,冲安赫抬了抬下巴,“来玩。”
3 u4 T4 [  {" ~/ M$ J  “玩什么?”安赫坐着没动,这姑娘应该挺漂亮,但脸上的妆很浓,眼睛一圈黑,安赫有点儿想拿个鸡蛋帮她滚滚的冲动。
0 N0 \* y! B/ y: |- H( S  “你想玩什么?”姑娘挺嚣张地看着他。
! E* F2 V: s7 x, C1 p  H" k* a* C  a  “你随便点。”安赫拿了根烟点上叼着,酒吧里那点儿游戏,他还没什么是没玩过的了,林若雪闹起来比谁都疯。
- t& R- ]3 v+ I; o8 c! N  “哟,”姑娘看着他笑了起来,把桌上的骰盅放到几个人手边,“看来不像看着的那么正经啊,那玩最普通的吧。”
$ @8 R/ f" {3 l0 F) c# D8 c  “冯妮儿今天兴致挺高啊。”李凡拿过骰盅摇了摇。
; t: V' `. E2 `0 A3 w0 J1 S  “今儿发工资了高兴,”冯妮跟抽风了似地拿着骰盅一通狂摇,然后手捂着盅口看了看,“7个5!”
& U$ c0 U# v2 O9 h( y  那辰在冯妮下家,摇完骰子以后他就没再碰过骰盅,冯妮喊完了看着他,他看了看冯妮:“10个1。”/ ]7 @. w8 Z* J2 h
  “那辰你丫又犯病了。”有人笑着说了一句。: _+ V; E- M9 ?% U6 r' g
  “不信你就开呗。”那辰看着他也笑了。
. @7 F$ ~$ K1 d  没人开,继续喊,安赫没喊得太夸张,一直顺着喊,1被那辰喊没了其实更好猜,也继续不了几个人了。
# _9 T1 z/ Y" R' }  冯妮之前估计喝了不少,这会儿特兴奋地嚷嚷着,一桌人都被她带得有点儿把持不住,那辰不知道是真不会玩还是抽风了,喊了个:“20个1!”
" _6 I' j5 b" d. v  T: C/ K, w  安赫看到李凡挑了挑眉,知道他要抢开,出于对那辰那顿雅园的感谢,安赫迅速地抢在李凡前面喊了声:“开。”/ L, f; ^$ ]/ ]6 L) m' P- v
  “哎!”李凡看着安赫,“让我喊开多好,整不死这小子。”
8 @6 K, s* K7 Y; ]  安赫笑笑没说话,那辰拿过倒满酒的杯子,仰着头开始灌,眼睛往安赫这边瞅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6 e  G  ~4 o: Q; ]6 v5 a) N0 q$ N: E  几轮下来,一桌人都喝了不少,喊着要换个玩法。& S: j: g! S0 A! F! P5 O
  李凡旁边坐着的是他们乐队的键盘,叫严一,小个儿,眼睛老跟在笑着似的弯着,这几轮下来他喝得最多,一边摇着骰子一边喊:“来个不要脑子只靠运气的!七八|九七八|九!”& _6 a% ~* ^- m
  众人表示同意,安赫运气不太好,连着两次摇出来的都是八,偏偏两次都是大满杯,半杯也够受的了,第二个半杯下去,他看到那辰手指撑着额角冲他笑得挺欢。7 |! w- O0 {1 E  ^9 Q0 |
  “下回来个九。”那辰勾起嘴角笑着。
1 u4 P. \6 `* E8 M! }  安赫挽起衬衣袖子,摇了摇骰盅,七,他拿过酒瓶往里倒了大半杯。
  @( G8 z( s( g9 X  “哥哥,”冯妮靠在沙发里笑得一个劲儿哆嗦,“豁出去了啊这是。”
2 P0 j% U( ^" P) X6 G  I5 Q  k3 Y  “嗯。”安赫笑着点点头。* J9 J- n* l- Y- m% h. y0 X; c
  接下去几个人摇的要不是空,要不就是七,连八都没出现过,第二次轮到那辰摇的时候,酒已经被加到了快两杯。& c" Y6 l) m0 ~* P! W0 U; j7 r
  那辰手握着骰盅,指尖轻轻敲了两下,猛地一扬手,骰盅兜着骰子被他扬了起来,在空中摇了几下之后扣回了桌上,他转脸看着安赫:“你说是几?”9 |( {0 J6 T/ }( ^( J% `
  “九。”安赫笑笑。+ O4 Y' ^" u, U  S# t0 `
  那辰没出声,拿开了骰盅,冯妮扑过去一个一个数:“二……二……三……一……一!九!我的妈呀这个九太标准了!”
+ c- M% h- L, @% U  一桌的人都笑得不行,拿着杯子往桌上敲着:“那辰快干了!”
% U/ z: B. ?' S) N1 O2 H  那辰没多话,拿过酒一仰头就开始往嘴里倒,安赫看着他,之前那辰喝酒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挺能喝的,就是不知道这么猛地两杯下去能不能扛住。
1 M0 y* i. C0 n& r# c  没几秒钟那辰就喝完了一杯,把杯口冲下扣在了桌上,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安赫没像其他人那样起哄,只是靠在沙发里看着,那辰和朋友在一起的状态跟他俩上回见面时完全不同。
+ n; n$ L2 h+ s$ @5 o  “不要停!噢……”李凡喝得不少,人都已经快出溜到桌子下边儿去了,“辰宝贝儿不要停——噢……啊……”
: {3 L" g; |7 a; T( ]$ m  “继续,”那辰一手拿起杯子,一手掏出手机,站起来对着李凡开始拍,又冲旁边的严一抬了抬下巴,“严二过去给他搭搭戏。”9 y/ R! N+ j( Q
  “好嘞!”严一喊了一声,扑到了李凡身上,手在他身上来回胡乱摸着,旁边的大卫和东子也都扑了上去,各种流氓POSE。 4 J1 q: P/ C% @) y- d: T1 R
      旁边几桌的人都跟着看过来了,笑的跟着起哄的都有。* n& S: l: p4 V6 y! o" A
  “你丫别打岔,”李凡推不开身上的人,只能一手捂着自己裤裆一手指着那辰,“喝完!”. }5 j' s9 C5 Y; i0 C/ H% V6 o
  那辰笑着又是仰头一通灌,安赫在一边看着,给扭成一团的几个人让开了点儿地方,往那辰这边挪了挪。. [& q) q& A, ]0 T* Z- F
  那辰这一杯明显比第一杯喝得慢,还有半杯半天都没喝下去,就那么抬着头不动了。& s! y3 N4 L" M) G, P( L+ J3 f! |
  “辰哥不行了!”冯妮尖着嗓子拍着巴掌,又冲安赫笑着,“这得谢谢你那大半杯啊!”
6 i& u# {9 z$ U: ]& Z9 x  “要不我帮……”安赫看他这样子估计的确是喝不下去了,想站起来帮他喝了得了。
6 d( x' R. Z& L, R5 j3 F* o  他刚站起来一半,腿还没伸直,那辰突然把那半杯酒都灌进了嘴里,杯子往地上一扔,几个人正叫好呢,他伸手一把按住了安赫的肩。
! s% C- n0 y+ f+ @/ v. ?  安赫被他按回了沙发上,还没回过神来,那辰已经一条腿跪到了他身边,压了下来,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
1 j4 u; y) e2 e$ [+ Q  那辰手劲儿很大,安赫本来就没防备,再被他这么猛地一捏,脸上一阵酸麻,正要口齿不清地骂一句你丫有病吧,那辰突然低下了头,吻在了他唇上。4 a7 F# v- ?0 Y' d6 \
  安赫整个人都一僵,旁边的人都在叫,他有点儿发懵。
" H: n( f) [9 X  不过那辰这个动作严格来说不是一个吻,他只是贴在了安赫唇上,接着手指又用了点力,安赫不得不张开嘴。( G4 H" j/ x8 t$ [3 K* w  m5 a4 @
  带着那辰体温的酒滑进了他嘴里。: P) O6 k. p& F5 c" x/ S. k. K, Z; E0 x
  操!+ k$ g; _5 P- A- h8 E* O& J
  安赫在心里怒吼了一声,想要闭嘴扭开脸,但那辰捏着他的脸不撒手,还把舌尖探进了他嘴里,和着酒在他嘴里轻轻舔着。* |) c5 K- n( y" I9 a6 H1 u. {, F
  安赫虽然有点儿恼火,但还不至于就这么闭嘴咬那辰一口,再说现在他要考虑的是酒的问题,不断灌进他嘴里的酒。
" z: g  \* u" M- A  他如果闭嘴,酒大概会顺着他的嘴角以一种极其淫|荡和暧昧的形式流出来。
) h5 w7 n) R! a5 I; U1 P  安赫不想那么丢人现眼,只得无奈地把嘴里的一口酒给咽了下去,差点儿呛着。
5 K6 F: s! r  l  R/ m' K  那辰松开他的时候,舌尖在他唇上轻轻带了一下,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安赫,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2 T" m' D. N; f8 h8 @  “那辰你俩真不要脸。”冯妮捂着嘴趴桌上笑得桌子都晃了。
4 K: `% Q9 b0 {! H% I) [$ ~3 s3 O  “他要帮我喝的。”那辰抹抹嘴,挑衅似地看着安赫。
/ w4 d# s* m9 F4 \- z0 K  “嗯,”安赫往后靠在了沙发上,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
1 A. `7 R* f9 A+ d. D1 o9 ^  那辰没说话,眯缝了一下眼,盯着他。) O8 R; r8 O+ o: b% t  V
  安赫没回避他的目光,跟他对视着。
5 @3 K1 e% T/ N  那辰的眼睛很漂亮,亮而深邃,跟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同,他的眼睛给人感觉很静,看的时间长了,周围的喧闹都开始退了下去。; q& r+ s4 a: L7 J# G
  等到身边的尖叫和笑声突然大起来的时候,安赫才猛地发现,之前还在台上抱着椅子钢管扭着跳舞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下了台,全围在了他身边。9 E& b5 j" V$ ?: M
  “看你很久了……”一个人抓住了安赫的胳膊往台上拽他,“白衬衣帅哥你太性感了!”
$ H% ]: h/ ]; b, @" d5 e  另外几个也一哄而上拉他。
/ i! o/ D% \- ?9 w. v8 }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安赫被拉离了沙发,赶紧一连串地喊,他对这场面太熟悉,以前来夜歌,每次看到有人被往台上拽的时候他们都跟着起哄,林若雪那种玩疯了的还会扑上去帮着推,现在轮到自己了,安赫这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8 z# m& R. c3 e4 T5 Z' R" t' g  “等什么,上来吧帅哥。”有人贴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喊了一声。
& q! |& v, u7 A* w8 t1 A: v  周围起哄的尖叫的,过来帮着推的,一片乱七八糟,安赫在混乱当中被半抬着扔到了台上。+ T; p* m1 {- I! x  }- h
  扭头想跳下去的时候,被几个人围住了,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摸着。- }3 ?) |5 z% F) c, h# U
  “帅哥,”有人把他往台中间的椅子上拉,“配合一下啦,就是个乐子。”
& g8 R% Y+ S: E' x( z  安赫想说大哥你们饶了我换个人乐吧,但被推得坐到了椅子上。# Y4 o! H: j) }
  喧嚣的音乐和尖叫声中,安赫看到了腿搭在桌上靠在沙发里抱着胳膊的那辰,一脸很有兴趣的表情,嘴角带着笑。9 k, Y3 U0 u& x
  看到安赫的目光时,他抬起手,指尖在自己嘴唇上划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接着手指向下,滑到锁骨上轻轻地勾划着。: n+ b+ _- b7 w
  这个动作让安赫在台上有一瞬间呼吸加快,衬衣扣子被人趁机解开了,等安赫想躲开的时候,他背后的人已经把手伸了进去,摸到了他胸口上,接着就把他衬衣往两边拉开了。
* I7 I* s/ ]8 u2 _  台下尖叫声一下提高了一个层次。" t# R7 K. O9 K* \/ M8 U- F! u
  围着安赫跳舞的几个人动作很露骨,安赫一垂眼皮就能看到两腿间跪着趴他裤裆上做起伏状的人,有点儿无奈。+ |2 V) K9 R) x( e' w* P
  身边还有几个扭动着贴着他胳膊来回用敏感部位蹭着的,有个还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台下的观众都挺亢奋,有人把酒都泼了上来,喊着扒光他!: X. n: w8 c  j4 e5 N/ y
  安赫几次想站起来,但都被按了回去,他也不想弄得太狼狈,只是躲着,目光往下扫去的时候能看到那辰正很有兴趣地抱着胳膊盯着他看。3 {2 E. U" `2 V; Y$ [) K
  目光对上时,那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伸出舌尖在唇上慢慢地舔了一圈,左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0 v' g9 }3 X$ k  J! }  “靠!”安赫的衬衣被几个人连扯带拉地扒掉了,一个人把他的衬衣扔到了台下。# n! K( x, Q& }* ?% T
  台边的一帮人跳起来就抢,冯妮赶紧跳起来尖叫着扑过去一把抓过他的衬衣蹦回了他们那桌,把衣服扔到了那辰手里。& o1 d' ~4 @# j/ w  W
  那辰拿着他的衣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做了个陶醉的表情,笑容更深了。4 c+ C* ]1 {! R2 i: N
  这小子看戏呢!
* V3 G+ m7 _3 j3 M& F( u  “大七!”安赫喊了一声,已经有人开始往他裤子里伸手,他扛不下去了,几个人劲儿还都挺大,一边说帅哥别紧张嘛一边按着他不让动。: z; d$ ^5 x$ @% _; r
  那辰听到了他的喊声,但坐着没动,只是侧过头把手抬到耳边,嘴动了动,安赫看出了口型是,什么?
0 s+ t! C$ \0 U  “那辰!”安赫按着那人往他内裤里探进去的手,吼了一声。
# h- u7 w, q% a  “叫你男朋友么?”站在他身后的人笑了。8 Q" ~$ L& w1 i$ X
  那辰把手里的衬衣扔到沙发上,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了台边,接着跳了上来,在台下喊成一片的起哄声中走到了安赫面前。
) S" a; F, S$ Y5 \7 N  “让让。”他扒拉了一下跪在安赫腿前那人的肩。
( N  O7 _  q8 T0 S1 |6 Y' t  那人起了身,在安赫腿上摸了两把,扭着让开了。2 u8 P2 M+ h' b% z/ G# o; o( e
  安赫刚想站起来,那辰突然单膝跪了下去,向他伸出一只手。
  ]4 S2 m- u1 Q: A' V: \; b  “干嘛?”安赫愣了,这架式看着跟求婚似的,台下手机闪光灯欻欻闪着,围着他跳舞的几个人也有些茫然。  F/ w1 ?" a3 a; ~
  “你要不要下去?”那辰看着他。
7 R" m8 U/ f; u, F1 d  安赫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那辰手上。) ^* H  q& ^6 I$ T5 k* O0 }
  那辰握着他的手狠狠拽了一把,他被拽离了椅子,整个人晕头转向地往那辰身上扑过去。0 Y8 J& K# p4 g  o. `3 R, p
  那辰偏了偏头,弯下腰搂住了他的腿,很利索地把他扛到了肩上站了起来,转身两步跳下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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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秘密基地- }6 x3 y' U2 ^2 e

- N( {5 l  E, C/ A  安赫被那辰大头冲下扛下了台子,跳下去的时候猛地一颠,脸在那辰后腰上撞了一下,安赫觉得自己舌头差点儿被牙给切断,整个人都因为脑充血而发晕,再看到那辰看上去翘弹紧绷的屁股时,他感觉自己酒劲儿全上来了。
- E( G% M% [7 X& Z9 i6 z1 l! y  那辰把他扔到沙发上,桌子边上几个人笑得不行,冯妮一个劲儿拍着桌子,声音又尖又亮:“哥哥,你是我见到过的被拽上台之后最镇定的人!衣服都被扒了还这么镇定,太牛了!”
& @+ c9 V3 X) E) a8 W  镇定?安赫拿过自己的衬衣飞快地穿上了,他大概是平时面对着一教室的学生习惯了,被这么多人盯着没有手足无措,但也谈不上有多镇定,刚要是那辰再不上来,他是打算喊那辰救命的。
. c' H  R1 k, |: i( ]+ B* r  [$ t( J! X5 y  “压压惊。”那辰递过来一杯酒。, \! ^4 S& S. |, h6 H6 b
  “不用了,被你肩膀磕了几下现在就想吐。”安赫接过杯子放到桌上,靠在沙发上把衬衣下摆往裤子里塞。* p( e' I$ u3 @: Y3 F: W) [3 B
  “用我陪你去厕所整整么?”那辰靠到他身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笑。
& m! z3 H/ e, G/ f2 p  “不用,”安赫转过头,那辰靠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暖暖的气息,让人觉得挺舒服,“你喝不少吧,刚没把我扔地上得谢谢你。”( f/ g$ `0 K6 z3 x- I! s- e
  “没喝多少,”那辰弯起一条腿踩在沙发上,“我要喝多了,直接扛厕所给你扒光了。”
- v/ }( t: h9 ?  安赫没出声,那辰从开始的那个笑容到现在挑逗的话,让他一直有种说不上来的躁动。3 f# L5 u. l( K. j8 R/ f2 J
  “你这个疤,”那辰还是靠在他身边,手指从他袖口点点划了进去,“怎么弄的?”( l' L- [3 l- ^3 ^0 C
  细细痒痒的感觉很快地顺着胳膊向全身爬去,安赫觉得自己应该抽开手,但他没动,过了一会儿才很简单地说了一句:“摔的。”$ P  E4 K( S% z
  “哦。”那辰笑了笑。
6 R( P$ W* Z( Y" a& h  “哥哥!”冯妮旁边的姑娘估计也喝高了,本来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突然伸手在安赫面前的桌上拍了一掌,“来玩!数7!”5 Z- T8 c7 l$ `
  一桌人都是喝疯了的,神智不清,40之前的人全都是边敲杯边喊出声的,那辰没出错,安赫虽然有点儿晕,但努力把脑子里的酒甩干了也挣扎着没出错。. [# ]$ E( i1 ]9 [
  喝到两点多,四周已经一片狼藉,人也散了不少,这桌的人也倒了,趴的趴,躺的躺,俩姑娘一直在唱歌。" Z5 `( p/ P# F9 i$ l# G' c: u
  “走吧,”那辰站起来,“去我那儿。”
- t9 _7 o* l" o8 W$ r- h% `  “他们怎么办?”安赫拿过外套穿上,跟着站了起来。( S& I5 h2 d- u" \
  “不用管,一会儿醒了自己爬回去。”那辰头也没回地跨过桌边的腿们,往门口走。! V1 S3 f( F2 M) X  y0 p6 F
  那辰走得很干脆,安赫也没多管,跟着往外走。5 P+ b% T  C, T
  出了门,兜头的夜风让安赫全身都张开了的毛孔猛地一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7 ~1 ^+ }6 ~& [2 G  B" |- I3 R2 Z  “冷?”那辰转过头,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围巾扔了过来,几步跳下了夜歌门口的台阶,“带你玩把热血沸腾的。”
4 o. w$ a( j6 X. B2 H  “玩什么?”安赫把围巾绕在自己脖子上,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儿,正要跟着往下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辰跨上了停在旁边的庞巴迪,“你还开车?”
9 |2 q7 q: h0 E3 S) F  “不能开?”那辰腿撑着地坐在车上眯缝了一下眼睛,路灯照亮了他的侧脸,带着一丝不屑。
' T- ?) O0 t8 U3 J  “你都不是酒驾,是醉驾了。”安赫走到他旁边。& ?5 o* M# ]% o4 W3 R
  那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上来,路口有个停车场,我把车停过去。”! b$ g7 F4 a+ }9 ]$ h
  安赫看了看路口那边大大的P字,跨上了后座。; {& }# @9 S, ]: r
  “扶好。”那辰发动车子之后背过手在他腿上摸了一把,然后把刚才从车后的皮箱里拿出来的风镜戴上了。6 H% O% h0 a& K% a7 u4 J
  安赫刚想问就开到路口为什么要这个打扮,没等开口,车已经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像箭一样冲下了人行道,窜到了空荡荡的大街上。
6 y3 F5 S; m" G. d3 ?' e4 ?  安赫身体随着惯性猛地往后一仰,顾不上别的,赶紧伸手一把搂住了那辰的腰。
( N5 W; E0 o$ o  车并没有往路口的停车场开,而是反方向冲了出去,没几秒钟,安赫就只觉得整个人如同置身在狂风四起的山顶上,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了。
1 U* m" P& z; d+ \% D) [  这小子根本不是要去停车场!
2 ?' k# l1 ^* ]! [8 ]  “你疯了!”他凑到那辰耳边喊。* N" N; n8 V" q
  “算你倒霉!”那辰偏过头笑了起来,前额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不想摔了就抱紧我!”* d: o( O% `( J
  “停车!”安赫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还是吓了一跳,怎么看那辰的笑容里都带着疯狂,这让他非常紧张。
6 B$ w3 P; ?3 N. Z# ?* U2 F/ O2 \  他不想第二天报纸头条登出来《两男子酒后飚豪车身亡》,副标题再来个有目击者称二人生前曾出入同吧。这还算好的了,换到小报上就得是二男酒后车祸身亡,知情人称具是基佬,要不就是基佬约炮酒后驾车把家还,世事难料车毁人亡何等惨……
  Z& V' F1 Z, E' Y# }3 q7 q5 J  “晚了——”那辰突然扬起右手大喊了一声,食指冲上指着大概是月亮还是星星什么的,安赫没敢抬头看,也有可能指着路灯。
. t9 w: D3 a8 v: Z; _& G  夜风从耳边带着尖啸疯了一样地掠过,摩托车的轰响在半夜安静的大街上传出很远,如同在昭告天下这会儿有俩疯子正呼啸而过。
  [1 m7 v  R8 [5 U  安赫眯着眼,把脸埋在那辰后背上,他没敢抬头往前看,现在这车速,他要把脸搁风里,估计能吹出一脸狰狞的表情来。
7 ~2 Q+ Y6 w& [8 l) ^8 f2 e8 R  围巾勒得都快赶上自缢了也挡不住冷风一直往外套里灌,他现在样子应该挺像个刚被捞上来怒不可遏的河豚。: n- Y9 V; Q1 o' Z1 N, E# d& k* i9 b
  但不算冷,一是喝多了感觉不明显,二是吓的。
: [5 L3 \3 W  Q7 w4 K% m2 U1 b6 O  安赫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车速上,他没机会跳车,只能祈祷那辰没喝多。
. Z. d: E) G' E" H9 n4 D0 j  “爽么?”那辰吼着问他。2 C, Z5 e# A$ U; @* }& b
  “不爽!”安赫闷在他后背也吼,“你有病吧!”9 q) s( s' O  |
  “被你看出来了,”那辰开始笑,笑声特别大声,这是安赫头回听到他这么大笑,笑得特开心,握着车把的手都抖了,“眼光不错!”& E4 ~% j& M& w3 V8 s
  “要就停要就把好!”安赫喊了一嗓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0 W2 Y" [$ ]+ K( _  “飞吧!”那辰大喊了一声。
4 i) [+ E" x3 }& I  车猛地腾空了,突然失去重力的感觉让安赫一身冷汗,五脏六腑都收缩成一团,他迅速地往前看了一眼,车已经开到不知道哪条路上,一个巨大的陡坡让摩托车腾空而起从空中掠过。
% w# ^0 Z. e8 L  而在安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辰的手松开了车把,双手都举了起来向上指着,发出了一声嘹亮高亢的尖叫。
/ e; j; U% M( d9 h4 c- a  “我——操——”安赫一声破了音的惊呼终于爆发了出来。
, L$ k3 }8 r* g) i9 f4 r  落地时的震动让车身晃了晃,安赫已经做好了翻车以及跳车的心理准备,那辰的手在这时放回了车把上,车恢复了平稳,继续向前冲去。
! X2 [( X$ @) y' u, @  几分钟之后,车速渐渐降了下来,耳边的风声也小了,夜的寂静开始慢慢回到身边。' G) A( h+ y  B3 J6 s" V
  安赫的河豚外套回到本来的状态之后,车停在了路边。3 n3 Z. s( `% q& K
  那辰没动,坐在车上点了根烟叼着,安赫在他身后坐着回了半天神才跳下了车,跑到路边一椅树下靠着,老半天才感觉到心跳回到了正常节奏上。
: G, [# Q, B: ~1 G/ {8 m' ^( l( H7 {  “刺激么?”那辰问,声音没了之前那种亢奋,变得很低落。
  c: m; E% h) F; o: V  安赫听到他的话,火窜了上来,指着他:“以后找死自个儿死,别他妈拉个垫背的。”
8 e. T& u  x2 w9 W) P1 c* c  那辰没什么反应,脸都没扭过来,盯着自己手指上夹着的烟:“我最喜欢这条路。”6 b% H0 o, P; p1 ~0 b
  安赫没理他,看了看这条路。
8 g! P0 r5 D; i  这条路很陌生,安赫从来没来过这儿,只能大致从方向和时间上判断这条路是东边出城的某条路。
3 v3 f. L- u* y( n" i( Z  两边已经全是荒地和空着的农田,除了隔着百十来米一盏的路灯,没有别的灯光了,估计白天这条路也没几个人。) N* v! J3 L& O  {( Z
  从高速的刺激中脱离出来之后,这路的静谧被凭空放大了,截然不同的感受让安赫有些调节不过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夜雾中,一路往下沉。' Y+ t) j2 R" e" N& f
  这时他才发现了那辰变化了的语调,抬起头往那辰那边看了一眼。8 O: c) m5 h( c- C  U8 p, ]
  那辰已经躺在了车座上,一条腿曲起踩在油箱上,嘴里叼着烟,手臂垂下来,轻轻晃着,指尖在地上来回划着。
5 A5 a0 |9 O( w+ z1 Y: f  “你一直往前跑,往前跑,”那辰看着黑沉沉的夜空说,“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星星了。”
# k' {1 o8 @' y, O  “什么?”安赫没听懂他这没头没脑的话。
/ j( S% Z2 _5 c" v, z8 j  “我妈说的。”那辰说。
( r. `5 T1 B, o7 i  “哦,是么,”安赫笑笑,随口应了一句,“什么时候说的?”
* Y, F  [! ~! t- Y& l& b  N  “她开始想杀人的时候,”那辰狠狠抽了一口烟,慢慢喷出来之后坐了起来,拍拍后座,“上来,马上到了,我慢慢开。”
9 R- N8 n% e1 r- ?/ K6 R9 j" p( g. g  安赫站着没动,想杀人的时候?
  S" {; P' @% g5 G3 v  “不骗你,我每次都只飚到这儿。”那辰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
% f8 G% u( c- T3 o, B& h  再往前开,依旧是荒凉,安赫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现在的时间还是这条路本来就这样。
  n# Q* N/ ^4 b3 v4 I4 ^  当那辰把车开进路边一个很大的旧车回收场时,安赫又有点儿回不过神了。
3 ^" E4 a* l) [2 A, u  旧车场有个挺大的门卫室,听到摩托车的声音,门卫室里的灯亮了,那辰停了车,车灯对着门照着。
) K# L2 C2 O0 V/ b- _6 G  “回来了?”门开了,里面探出个头发乱蓬蓬的花白脑袋。
: A1 X& e9 r: Q& M8 `  “陆大爷,吵醒您了,”那辰从兜里掏出包烟扔了过去,“赶紧睡吧。”9 K+ u: o3 P8 |2 v
  “我帮你弄了火,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陆大爷接住他扔过去的烟。
: o0 J2 p, _2 |% B2 w( v  “谢谢陆大爷。”那辰挥挥手,往车场里开了进去。8 @3 N  M1 J$ m5 c3 \
  车场里没灯,很黑,车灯照亮的地方全是拆成了空壳的各种车,大大小小,完整的,剩半拉的,压扁了的,时不时还能看到堆放在一起的废车胎。
1 g) z8 N0 Z7 O, w+ ~' I  这些奇形怪状的黑影在车灯里隐隐绰绰地起伏着,让安赫莫名其妙觉得到了另一个时空。
9 l5 T: R2 ]3 l  “你住这儿?”安赫在那辰背后问了一句。
, W" r3 \7 W" h+ e9 A+ G  那辰没出声,把车一直往里开,车场很大,他们在各种废车铁皮和轮胎之间穿行,拐来拐去一直往车场最深处不断前行。& }) L, J; c5 _" H7 S, O
  过了老半天,那辰在一小块空地上停下了,车熄了火,四周立即陷入了浓浓的夜雾里。
4 Z4 {  N) g" G5 H  那辰在黑暗里下了车,走了几步,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欢迎来到小辰辰的秘密基地。”
0 x6 f% s% ]: p( c) H  安赫也下了车,这什么扯蛋的看都看不见的秘密基地?
; T% ?( ~/ L; Y) n  前方突然亮起一片灯光,暖黄色,划破了夜色,有一瞬间耀眼得让安赫有些睁不开眼睛。
0 [! e* z( t, I7 O- z$ s  那辰站在离他几米远的空地中央张开了双臂。/ h0 |7 ^# ^7 A9 y
  安赫看着他逆光中的黑色剪影,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 c: I4 [% @
  那辰身后有两节被拆下来的大货车厢,很大,并排放着,门对着这边。车厢被全部喷成了黑色,看上去就像两个卧在灯影下的怪兽。" X5 n6 w$ ^! z2 v
  一开始安赫以为这些暖黄色的灯光是那种LED串灯,现在才看清,是一个个的灯泡连起来,坠在车厢前的空地上方,车厢上也挂着不少,像一个个发着光的桔子。
8 _2 _) `+ h1 r% X6 ]" K  “进来吧,”那辰转身走到车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脱鞋。”% I7 a# N4 U" k) |  H5 L+ \
  安赫慢慢走过去,跟在那辰身后脱掉鞋进了车厢里。7 s& n2 ~6 ^: A
  迎面扑来的暖暖的空气让他全身都放松了。
7 q$ [0 n0 y7 M3 ?, U  那辰打开了车厢里的灯,灯就挂在车厢的正中间,一个估计是手工做的镂空铁皮灯罩,里面是一个普通的灯泡。
  y) D  o! [* w" ~4 S  灯光从镂空的灯罩里洒出来,在车厢里投下大大小小的光斑。& K! a6 a' V8 x: y
  这里就是那辰的秘密基地。' P: D8 R, k3 \! h+ U6 Q
  另一个车厢里是什么样安赫不知道,这个车厢里铺着挺厚的灰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温暖舒适。
1 K0 f, a5 M# R' X( @/ |' a  靠墙有台电脑,对面一张木板搭出来的床,墙上是安赫那天视频时看到的各种颜色的涂鸦,还挂不少无法总结出是什么的东西,链子,涂得乱糟糟的画,挂毯,照片,吉他,还有把二胡。: A- v! ^7 W# i$ j/ _  O' k! v
  中间靠门的地上有个铁皮桶,火已经灭了,盖着盖子,但还带着暖意。; C5 ?+ L5 P- J/ k& M
  车厢的顶上开了两个天窗,大概是放烟用的。
- B, _6 Y# Q! t. G' y  “还冷么?”那辰踢过来一个充气坐垫,上面垫着厚厚的毛毯,看上去很舒服,“坐吧。”
$ X% {  ]+ O# `# U' r  安赫犹豫了一下,脱了外套,坐了下去,整个人都陷进了坐垫里,软软地靠着,酒劲一点点地包裹上来。) N4 K; X! f  G! g. f; e% E
  今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感觉一晚上都在混乱当中起起沉沉,那辰带给他的各种冲击似乎一直没停过,现在他被酒精泡过的脑子相当乱,嗡嗡地跟排风扇似地响着。/ m7 `& g+ o. @8 H0 R( }+ L9 ]# l
  那辰脱了外套,又一抬胳膊把里面的T恤也脱掉了。5 p) V1 Z4 Y3 ]0 y7 e# K  Y
  安赫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停在了腰间的蝎子文身上,视频里看得有些模糊,现在他能清楚地看到蝎夹和蝎尾上的钩子。1 s8 l- `) ]8 x+ f$ c
  蝎尾似乎有点立体的感觉,是凸起的,安赫还没研究明白是怎么文出来的立体感,那辰转过了身,弯腰从旁边地上的箱子里拿出一盒牛奶。) H2 [8 O8 M% z" m5 `
  他后腰跟蝎尾相同的位置,有一条伤疤。
3 W; K( J  S+ X; y9 G  安赫突然明白了蝎尾的立体感是怎么回事。
5 f. T$ o  Q4 P9 M. Y5 b  对穿?& C% q8 b% |8 b) O) p9 d; k  A
  “喝么?”那辰把牛奶递到他面前。
' I( J2 A, w0 Q  “谢谢,”安赫坐直身接过牛奶,抬了抬下巴,“那个是刀伤?”5 Y- ?1 @* S: \) x) P4 l8 U9 D8 R3 P
  “嗯,”那辰低头看了看,勾勾嘴角,“性感么?”
  f  q, a$ P* Q1 D6 X  “什么?”安赫没听懂他这是问刀伤还是问文身。
  w; V, C' Y, c  “我。”那辰垂下手臂,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指尖慢慢地从下往上划到了他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9 K9 V8 o: M% j6 m( Y  “还不错。”安赫笑了,往后靠了靠,躲开了那辰的手。, j) N8 k8 m5 |, K9 }5 K& G
  对于那辰的挑逗和暗示,安赫没有准备,之前那辰说的“要玩就玩通宵”他并没有多余的解读,如果他一开始知道那辰的玩通宵里还有这层意思,他不会同意过来。
0 W3 \" r1 u/ ^: U" _6 i% @  o0 @3 T6 y  他从来没想过跟一个只认识这点儿时间,算上偶遇一共就见过四回的人上床。' J; `9 Y* \1 K1 V6 j5 |3 }
  这人还是个学生。9 b3 ^, {7 x% J7 e2 x7 `
  “你平时都呆这儿?”安赫换了个话题,尽管他原则上不想跟那辰上床,但不否认他现在因为那辰的挑逗而有点儿燥热,他得打个岔。
3 j: {- c; c/ q  “不一定,不排练的话一星期两三天吧。”那辰拿了盒牛奶坐到了另一个充气坐垫上,腿很随意地伸出来搭在床沿上。% d& d5 l6 w4 }) H7 [5 D: F
  “都自己弄的么?”安赫又来来回回地看了看屋里,虽然有些凌乱,但还是能看出花了很多心思布置。
, h4 J) n9 ]& T& u7 T  “嗯,材料就上外边儿弄。”那辰从地毯上摸了盒烟,抽出一支点上叼着,把烟盒扔到了安赫身上。
' I9 j0 \! j, o  安赫有点儿上头,晕得很,拿了烟叼着没点。
& G" j' f( S% z( J- r2 n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气氛太暧昧,于是没话找话地又说了一句:“你家在本地?”. W' j2 P2 u/ o; l) c. T
  “嗯。”那辰吐出一口烟,撑着额角看着他。
6 d0 c; U) Q; D* B! d  目光很直白,上上下下地在他身体上扫着,安赫能清楚地感觉到。  D; c( f# k- Q% r8 F* w: v
  他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坐姿:“你爸妈是不是以为你住校呢。”
: g# l( t5 y. O8 S1 U9 j7 \  那辰突然没了声音,安赫看了他一眼,发现那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也冷了下去。
: A; C; x; x( }3 }  安赫有些尴尬,今天他是喝多了,要不按他对学生的了解,那辰这样的性格,不稳定的情绪和行为,加上他在这里的这个“秘密基地”的风格,他早就该想到,这人的家庭十有八|九不太正常,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问出口。
9 b2 L0 ~, K7 e* Q& W  安赫没有再说话,那辰也没开口,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他,屋里本来因为铁桶的余温而一直暖烘烘的温度一点点下降着,最后开始让安赫觉得冷。
& {6 w8 P& \' V; c8 Y4 {( Z  他站了起来,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了,那辰还是沉默着。
% T0 b2 F' h; U  他站了几秒钟,往门口走过去:“要不我回去吧,走到大路上应该还有夜班出租?早班出租也可能已经出来了……”
* {+ F4 o# b$ z" y! S( u1 \" U. N  手刚摸到门,那辰从坐垫上跳了起来,两步跨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回去?”4 O; P# o5 ^& b' _
  “是,”安赫抽出手,“喝多了想回去睡觉。”
! r& X; O" R* V% x, p9 y; E+ U- a+ Q  “你玩我呢?”那辰靠到门上,抱着胳膊瞅着他,眼睛眯缝着。
2 g' l$ u, y8 m. \" y  “什么意思。”安赫双手插兜看他,他不知道那辰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说错话了要打一架?
4 z1 I2 Q" P0 C6 z% |) d  “安赫,”那辰放低了声音,沙哑的嗓音跟之前的冷漠的样子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你觉得我带你来就为聊天儿么?”
; m9 f' J! V8 |0 d7 {  “不然呢,”安赫笑笑,那辰的态度和这句话,他心里一直藏着的角落被完全没防备地凿开了一个洞,隐隐的疼痛让他也眯缝了一下眼睛,“是要上床么。
 楼主| 发表于 2014-4-2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神经病) N+ i, N) p5 W* G: U9 S$ r8 B

. s3 T* M" t" s5 V  安赫的话让那辰轻轻挑了挑嘴角,过了一会儿才靠着门说了一句:“没错。”. R5 K1 T+ T. V& y3 ]
  “我没兴趣,”安赫穿上鞋推开了那辰,拉开门跳了出去,“下回想找人上床直接问,就不用白费一晚上功夫了。”0 y. X5 M1 e9 e: D8 q" b" N. v
  那辰没再拦着他,只是在身后笑着说:“你走回去么。”- z3 ^4 n$ Z( \) M4 e, X( B
  “有操心这事儿的功夫回去撸一管儿消停睡吧!”安赫头也没回地顺着过来的大致方向走。, I7 J1 O2 u$ j& z
  走了几步,他被绊了一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 C+ b8 l2 _9 {- u2 `9 Y4 {
  “操。”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照着路。9 I- o2 Y9 p0 r7 K2 c* Q) N
  头挺晕的,有点儿分不清方向,加上进来的时候基本上没看清可以做为标记的东西,现在往外走安赫只能靠直觉摸索着。
, |- Y+ ~, d$ I6 t  除了眼前被手电照亮的一小片,四周是黎明前死气沉沉的黑色,他走得有些跌跌撞撞,但步子却没有停顿,往前不断地迈着,像是想要摆脱点什么,
  z  m8 N! g- R7 Z  n9 {  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不能碰的地方,那辰有,他也有。
0 b% t$ @5 G  p& j; J* M  安赫,你不会觉得我每天这么围着你转就为跟你傻谈个恋爱吧?9 w6 L8 ~! r+ {6 W
  当然是想上床,就想看看系花的男朋友被自己按在床上的样子,你还当真了。: U; S# O  |7 s0 B7 ]
  ……; U% k! n" M1 o6 r: J  b
  第一次听到flipper这个词的时候,安赫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5 U. [5 {& q, S; I0 X# w
  尽管他无法接受,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绝望和挣扎中,他的人生轨迹还是不可控制地发生了改变。
* J# b. b; B' T  [$ V  他数不清多少次从梦里惊醒,大汗淋漓全身发冷。, I2 d% W/ @/ H
  但他不知道这些都该去怪谁,能怪谁,别人,还是自己?
* c; g/ a; @! |- M7 _8 ~, L+ j- H  哪怕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轻易再因为这件事而痛苦,这依旧还是他挥之不去的恶梦。( s6 y: g# e( C$ K3 Y5 g% w) v2 Y
  在乱七八糟的废车之间转了半天安赫也没找到出去的路,他就像走进了迷宫,四面都是墙,转来转去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往外走还是往更深的地方走。
* ^! P4 L% o" k5 @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他后面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 n% ~. O- T3 I! u1 g  “大七?”安赫有点儿紧张,不知道这么大个车场里除了那辰还会不会有什么流浪汉流窜犯闷棍党之类的人跳出来卖切糕。
+ i$ U" [$ i' F  他把手机冲身后晃了晃,后面只有一堆生锈了的零部件,没看到人。% v# B" U3 b) a% g
  “那……”他刚开口想再确定一下,身边突然伸出一条胳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接着又被人搂住了腰。
8 d  H5 v' @* B" K! ]  他在惊悚之中一点儿没犹豫地往后一胳膊肘狠狠砸了过去。+ M0 F" y! e# G- j, T% H
  “啊!”搂着他的胳膊立马松开了,那人压着声音喊了一声。
# p* o; z/ M8 S. y+ \" t6 `, l3 ^  “那辰?”安赫把手机对着他的脸照了一下,看到了弯腰捂着肋骨眉毛拧成了一团的那辰,“你他妈有病么!”/ q- B- N$ ]2 H6 v3 J" [
  “你看出来了?”那辰笑了笑,还是弯着腰。
( ]8 N; {, T0 {  “砸哪儿了?伤没伤?”虽然很恼火,但安赫知道自己这一下劲儿不小,那辰一直弯着腰,他走过去想看看,“我……”) J, k- F$ b: K% t1 e8 _% }% T7 z
  他刚一靠近,那辰突然直起了身,胳膊绕到他脖子后面勾了一下,吻了过来。
! f$ e5 Z6 j6 w  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温润让安赫举着手机僵住了。. R6 ^/ [- b, z( @1 l
  那辰搂他搂得很结实,手在他背上用力地抚摸,舌尖在他唇上齿间不断地舔|弄挑逗着。1 H* F! d- m5 v& h8 f
  安赫本来酒劲儿就没下去晕得很,这下更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那辰把手伸进了自己衣服里,粗暴却又力道合适地捏揉摩挲。
& b# b! Z+ _9 Z  虽然那辰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上床,但这个吻却让安赫有些迷茫。
; E7 x9 ~3 x& Q' a7 b  那辰的这个吻几乎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没有前奏,没有试探,没有循序渐进,直接而霸道。1 |" d1 T, K9 ~8 s# V$ T% K& f
  但却很认真。- p( E; E$ V/ r& P* E/ D% T
  不像是只打算跟个几乎陌生的人上床的感觉。
6 I4 \, L2 ?/ l" ~  安赫甚至在他把自己搂紧的瞬间感觉到这是个恋人之间的吻,熟悉而理所当然。! e8 O4 J4 ]' E8 u/ F, Y
  “你手好凉。”那辰松开了他,握了握他的手。: I+ d3 O) N$ U- [1 c  ?6 f. c$ `) {2 M
  “我喝了酒就这样。”安赫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受,站着没动,但这个吻真真切切地挑起了他心里的欲望。9 k  T+ R; H( i, T& L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了,身体如此地脱离理智和好恶,渴望跟另一个身体的相互接触,紧贴,摩擦……, t2 w7 H+ Y; F6 I
  那辰没再说话,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b/ f" @( i9 F) F: p4 i) I$ E
  “去哪儿?”安赫用手机照着地面问了一句。2 o( M- m8 B, I* V( G
  “我还想问你呢,你再往前就到后门了,出去就一条路通火葬场,”那辰回手拿过他的手机,把手电关了,“不用这个,摔不着你。”+ N, ~; |9 P) C0 G3 c: ?8 V5 b
  火葬场三个字让安赫后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过总算是知道了那辰这个“秘密基地”在什么地方。  ?2 \$ w4 L8 b* ~# Z0 O
  那辰对这里很熟,只靠着淡得连面对面都看不清脸的星光,一步冤枉路也没走,几分钟就把安赫带回了车厢旁。1 C2 ?( n( j3 a+ P8 l
  重新回到暖洋洋的屋里,安赫有些疲惫,坐在充气坐垫上靠着,不想说话,不想动,也不想再去纠结上床还是不上床的事。* N  ?- a* k1 q0 i* I
  “要睡会儿么?”那辰走到屋子一角,在一台CD机上按了一下,屋里响起了轻柔的音乐。
  U  r0 y) g* f# F, Z% Y* x- Z  安赫看到旁边还有一台黑胶唱机和一排码放整齐的黑胶唱片:“玩得挺专业。”% @- I5 ]3 `& H" y3 n( ]
  “我妈的,”那辰脱掉上衣,走到他旁边坐下了,摸了摸他的腿,然后躺下来枕在了他腿上,又拿了根烟出来点上叼着,“我很少听。”/ B) @! Y4 \5 O) k) J
  关于那辰妈妈的话,安赫没有再随便接,之前那个“想杀人的时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不想再惹麻烦。
+ G% T( l6 P4 R* _2 j  那辰前额的头发滑开,露出了漂亮的脑门儿,光滑饱满,从安赫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意外地带着几分稚气。* A) U) d1 Z% c
  安赫伸手在他脑门儿上摸了摸,目光从眉毛扫到眼睛,再到鼻子,嘴,最后停在那辰的锁骨上。
4 j, _$ L/ z5 b, _  “你脾气挺大。”那辰往上喷了口烟。
1 y! {9 A* \/ _  “没您有爆发力。”安赫笑笑。1 h4 v; s8 W8 A- F
  “困么?去床上躺会儿?”那辰问他。
) H/ @* b4 b" m3 O' w: E6 ^1 k7 J  安赫转头看了看旁边堆得乱七八糟的床,想起了那天李凡顶着杀马特脑袋起床时的情形,顿时觉得无比别扭,连带着觉得这床都杀马特起来了。6 @1 U- @: o+ x0 G; W8 @
  “你要不想做就不做了,放心睡吧。”那辰看他不出声,补了一句。) d2 H; \! \0 j9 Z
  “你这床……也不收拾收拾。”安赫啧了一声。
2 {# y5 v7 \' i  那辰枕着他的腿笑了半天,坐起来把烟在旁边地毯上放着的一个小铁盒里按灭了:“来,参观一下我的卧室。”& u  k  v" Q# i' T% ?2 `5 A
  两个紧紧挨着的车厢中间,在相同的位置被切开了一个门,那辰打开了那扇门,进去把灯打开了,冲他招了招手。5 ~5 P* T1 i. [
  从这边几乎都是黑色的车厢走进那边,安赫只看到了满眼的白色,强烈的视觉对比让他在门边站了好一会才走了进去。8 ]) h, k0 W! t2 g7 Z$ W$ b9 q6 U
  那辰在他身后把门关上了。2 L/ Z: q" C! |, t5 u' ~: b5 Q+ L
  这个铁皮车厢屋子就像一个垫满了白色羽毛的小窝。8 b% Q+ l4 W8 E. a. }! a: [
  除了白色的绒毛地毯,茶几,床,圈椅,这些看得出都是手工制品的东西全都是白色,而且无一例外地都包裹着绒毛,长毛短毛。6 K$ ?) j: ^2 }, o
  而且跟外面截然不同的是,这屋里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摆设和物件,干净清爽,也很暖和。
+ {. I! ?$ O6 I/ X2 [: x4 Z7 o  安赫看到墙上和顶上有不少的管子,估计外面应该还有个烧着火的油桶。
! O# W6 l/ g% K' i) h  “你……”安赫摸了摸旁边的圈椅上的厚毛垫子,“怎么保持的?”   @$ S7 n9 B1 Z" W  n) Q& R9 a
    “我有时候很闲,”那辰的胳膊从他身后绕了过来,圈住了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可以在这里睡。”
0 ?" x, X% {7 d* t, r* D8 G/ d  “谢谢,”安赫正想扒拉开他胳膊的时候突然呼吸一紧,那辰的右手往下滑进了他裤腰上,手指一勾解开他的皮带,他一把抓住那辰的手,“你干嘛。”  z% w$ \/ c. f' ]' y
  那辰没说话,又拽了一下他裤子,手滑了进去,隔着内裤轻轻抓了一把。
  C3 G' g( b/ j; ~  安赫觉得有不少血直直地冲上了自己的脑袋,有点儿晕,太阳穴跟着心跳一下下炸着,那辰的左手把他的衬衣拉了出来,在他腰上一下下地摸着,呼吸暖暖地扑在他耳后。9 p6 A3 E9 R3 z; B+ R5 X2 I7 q
  “你不说不做么?”安赫把他的手从自己裤子里狠狠地抽出来,转过身盯着他的脸。" J6 B, H1 p% b' o/ Y  ^( u0 v5 s, J
  “神经病的话能信么?”那辰笑了笑,低头两下就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他面前,内裤下已经挺起的部位轮廓分明。
. E  f; S1 _% X/ Q  安赫没这么考验过自己的定力和神智,特别是在很久都没有做过,还喝了酒的情况下,对面着一个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合胃口的,几乎全|裸的男人时。1 ]7 H: v5 L# r3 F7 k
  身体的渴望藏不住,那辰能轻易看到他同样的反应,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另一只手摸到了他小腹上,一点点探了下去。
+ V! L4 b8 W( y, X) w+ F, [1 Z  安赫轻轻晃了晃,但没有再躲,那辰触碰到他的这一瞬间,他把所有的想法都扔到了脑后。
% D0 P5 u8 a$ q" L. Q# T  这段时间以来那种说不清也排解不到的寂寞和空虚似乎在那辰的抚摸和挑逗中找到了出口。
# h. V+ h2 K: l. m5 y8 |  他的衬衣被脱掉了,那辰低头在他肩上轻轻吻着,从肩到脖子,到耳垂,再慢慢蹭回肩上,手上没停,扒掉了他的裤子。9 J$ J  n3 N% S  Y" q6 O
  安赫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那辰贴过来,光滑温暖的皮肤在他身上带起一阵火,他搂住那辰的腰,在他背上腰上,还有紧翘的屁股上狠狠摸了几把,接着把那辰按到了床上。
; \! ]3 s; s2 O4 \$ G# I  那辰很配合,完全放松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放在头顶,床上厚厚的绒毛毯子包裹着他修长而紧实的身体。
8 p$ ^4 i; w# U8 y* \: D  安赫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伏身压了上去,几下扯掉那辰的内裤,手在他身上用力地抚摸揉搓,年轻男人皮肤特有的那种触感和弹性让安赫呼吸猛地加重了。
& ?% U# j/ C# R  U  u: p  他有些急切地向下探索,在那辰身下轻轻握住时,掌心里的灼热一直烧进他身体里。
+ @3 s* P: N0 e: K& e  “嗯……”那辰头仰了仰,闭着眼很低地呻|吟了一声,“亲我。”7 t% w1 X) M5 h: y
  安赫低头吻在那辰前额上,慢慢滑到鼻尖,再到嘴唇,那辰想要回应时,他没有停顿,舌尖点了点,勾划过下巴,然后轻轻在那辰肩上咬了一口。" r3 d- _8 y: `& s! e" P! \
  “啊……”那辰喘息着,手抓着他的胳膊捏了一把。
% W; L7 R" ^6 w9 N1 F  安赫的吻落在了那辰的锁骨上,再向下,舌尖缓缓打着圈,含住那辰胸口的突起时,那辰的呼吸顿了顿,向上弓了弓身体。. U: Y) ~3 @# U! i/ Z
  这个反应让安赫开始兴奋,陌生而又敏感的身体,充满诱惑。' ^: b3 t3 K) _  u& p) e
  在那辰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安赫的吻落在了他小腹上,却没有再继续往下,慢慢直起身。2 M1 n  Q* t( {7 C
  尽管神经已经绷紧,情绪也越来越兴奋,但安赫对于再用嘴继续却并不情愿,哪怕是他现在情|欲高涨,对那辰欲罢不能,这也是个完全陌生的身体。
! R4 z. z! C) X6 Q  那辰的手摸了过来,指尖在他肚子上往下一直划到小腹,然后抓着他胳膊把他拉倒在床上,翻身压了过来。% X; n; ]) ]( }: ?7 A, k
  没等安赫躺好,他已经埋下头含住了安赫的耳垂,搂紧他轻轻蹭着,在他耳边低声问:“不想用嘴?”
" I$ O, ]9 P$ P' n  “嗯。”安赫的胳膊环住他,在他屁股上腿上抓捏着。6 ^; ~9 U; S) z
  那辰笑了笑,没再说话,在他脖子上舔了舔,手指在他大腿内侧勾划着,不轻不重地挑逗。
3 r  A9 z0 k2 D8 r  s& i  安赫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挺重,他拉过那辰的手放在自己身下。& d( D3 n( a$ v
  那辰握住他的时候,他闭上了眼。
$ y) P# }& ]8 q8 ~: N# _6 q) s1 q& |  跟那辰的吻一样,那辰套|弄的动作同样很认真,照顾到了他的每一寸敏感地带,耐心而温柔。
5 U; c# J. ?; @6 L+ t6 T  安赫忍不住捏住他的下巴,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这次他没有马上移开,那辰的舌尖迎上来的时候,他缠了上去。
: [/ I$ V: g; E% \6 `( c  F  温暖而湿润的带着奶香的吻让安赫有些奇异地感觉到了享受和踏实。
: c0 Z1 p1 y' j& p) J+ D+ K. U* u  但那辰接下去的动作却让他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了,那辰吻着他,纠缠着他的唇舌,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手指慢慢向后探了过去。
  u7 b; P# I8 c  安赫按住了他的腿,想要坐起来。
3 B  R3 q4 j- [- K  “怎么?”那辰的胳膊搂着他的腰压在他身上。; r; d5 `& H& c" q: z; c
  “不。”安赫很简单地回答。
$ x9 s" N6 |. p6 `# p  “不?”那辰似乎有些意外,松开了手,撑着床看着他,“不什么?不让操?”. L. z9 B$ E! d8 C+ s( u9 e$ \- q
  这个操字让安赫一阵不爽,但这种直白而粗暴的表达却成功地把他身体里的欲望全勾了起来,嗓子都有些发紧,他捏着那辰的下巴:“小孩儿,你要不愿意乖乖趴着就拉倒。”
8 `" k# h6 c" c6 b% }  那辰没有动,也没出声,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在脸上漾开了,缓缓地坐直了,看着安赫的脸。
$ v+ e+ G+ ]8 d, S* g  跟安赫的目光对上之后,他的手从自己小腹往下摸了过去,握着轻轻套|弄了几下,然后身体向后仰了仰,一声带着些许沙哑的呻|吟滑了出来:“快进去……”
' |$ {; N  J5 c$ q9 a  白色的背景和暖黄的灯光衬得那辰性感诱人。
5 j: j: B# ?7 s8 ^  安赫顿时觉全身都被火包裹住了,烧得他喘不过气来。
& l" b- v/ m+ |  “是这样么?”没等安赫回过神来,那辰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声音里带着戏谑,“想看我这样?”. s9 @/ c$ ]$ ?4 s" i4 P
  安赫身体里奔腾着的火焰被这个转变激得差点儿跑偏,这要是正运气练功肯定得走火入魔。
" Y$ V9 S9 n' @' k+ Y  “操|你大爷。”安赫一把推开那辰跳下了床,拿了衣服就往门边走。
. y; ]) V# q8 {  “去哪儿操?”那辰笑着说。
) d8 e- N$ e# {) K  安赫没理他,伸手去拉门把手,他这会儿走人是没法走,但他宁可去屋外抱着油桶也不想再跟那辰呆一个屋里。' K' E$ K$ ^) b
  但拉了几下才发现,门打不开,他有点儿恼火,转身看着站在床边的那辰:“你出去。”- n( i* ^9 U5 a6 p/ ^) l6 t% b
  那辰没多说什么,往门边走过去。
% x# x& B7 |+ E/ v! Y, F5 \; b3 S& T' ]  安赫一肚子恼火欲|火没地儿撒,就想趴床上睡一觉得了。5 l  I7 |* U- `- }( C, a& p2 E
  刚走到床边,那辰突然一脚不轻不重地蹬在了他膝盖弯上,安赫腿一软扑倒在床沿儿上。& k& d% n6 Z8 ~1 U
  没等他起来,那辰的膝盖已经顶着他的背,把他死死地压在了床上。
7 j8 H" Y; N- w) z7 }9 [  安赫这个半趴在床上的姿势使不上劲,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把那辰掀下去,胳膊也够不着他。
- s3 q7 c7 K4 I9 i! ?; _  那辰的膝盖往下又压了压,伸手从后面扳住了他的下巴,手指在他唇上摸了两下,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
# h$ n9 Q7 `/ e$ z" q  安赫顿时有些呼吸困难,偏了偏头想躲开那辰的手,但那辰的手捂得很紧,他没办法挣开。4 C9 e# n4 c/ d3 h# \4 G4 s
  “安赫,我特别喜欢你这个劲儿。”那辰说话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安赫被他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控制着,会觉得这声音很性感。) m/ i, L. Z1 @2 ]$ m/ Y8 K
  但现在只感觉到了憋气,拼命挣扎着想要吸气。4 {- ?+ Y1 m# Y$ w' B$ U- d  m
  他不知道那辰想干嘛,杀人?% d/ N' ]# X6 _# @. ]/ c
    两男子约炮争当1互不相让,激情夜挥刀起杀心血溅当场?
( R/ A: g2 }+ q  就在他想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的时候,那辰突然松了松手,安赫感觉到空气从左边鼻子进入了身体。5 r$ U5 g" \2 ]# G; u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发现,那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小瓶子放到了他鼻子下面,他吸气时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l9 e. b& b2 a5 W" g. d! r' h
  愣了一秒,安赫反应过来了,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声:“操!”+ j+ L& Z. O- K( N1 q* l: ]
  那辰的手很快地又捂了上来,安赫还没缓过劲儿来,顿时觉得憋得不行。
: o# t- y! q; J  强烈地想要吸气的感觉让他在那辰的手再次松开一点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楼主| 发表于 2014-4-2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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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V# E9 q$ w% }& L. q  几秒钟时间,安赫就感觉到了从身体里不断烧上来的火。
9 }6 i( w- m* I  p# [  那辰搂着他的腰把他扔到床上的时候,他趴在床上只觉得燥热,整个人都是晕的。9 }' K3 a% M# a4 g% s! n
  “放松点儿,”那辰压到他背上,把他的腿扳着分开了些,“会让你舒服的。”: H/ u- g6 [& ^! S0 V/ q1 _: \0 x
  那辰的声音贴着耳根,吹气般地传过来,安赫开始觉得身体有些发飘,一直往上,柔软的厚毛垫子像是失去了质量,越来越软。+ q" n' k9 ]/ U: Y
  分不清是没有消退的酒劲还是药效,随着强烈的欲望不断地涌上来,无论是身体还是神经,都变得异常敏感。6 T9 v( Y& D# k+ ^- Q4 `
  那辰进入他身体时,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和不适,只有兴奋。
0 |, v" z# u# ?0 v3 h  “啊……”安赫的呻|吟从挡掉了他半边脸的厚毛垫里传出来。, a7 ?1 A# Q0 ^# o1 C
  那辰低头在他背上轻轻舔了一下,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往上提了提,完全挺了进去。! o2 W% @8 |3 J
  安赫的呼吸猛地变得急促,侧脸的表情似乎有些迷茫,但却又透着勾人的欲望,让人有种想要狠狠占有的冲动。
7 A. _9 E' [, o. K8 O  i+ t3 c  那辰直起身,扶着他的腰慢慢地进出着,随着安赫呼吸越来越快,他加快了速度,安赫的呻|吟开始有些凌乱,声音也渐渐地大声起来。
- w. \; \/ l% T+ z  那辰有些控制不住,手紧紧抓着安赫的腰,指尖都陷进了他皮肤里,每一次进入都让他心跳加快。
* F4 m3 _4 C, f( B  D0 l  “安赫,有人告诉过你么,”那辰抓着安赫的肩向后扳了扳,安赫顺从地用胳膊撑起了身体,喘息着接受着他不断地侵入,他在安赫腰上揉搓着,“你这样的声音很好听。”9 Y9 B( V1 B) `3 m# E
  安赫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低着头,手抓着垫子上的长毛,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肩胛骨勾出了漂亮的线条,身体随着他的撞击轻轻颤抖着。. g$ v8 q0 B4 l$ h5 W3 o
  那辰的手滑到他身前,握住他随着自己的节奏套|弄着,掌心里安赫的灼热和硬度让人兴奋。
* q/ Z4 H/ O- H- w2 g  他把安赫按回床上,拉着他的胳膊翻了个身,抬起他的腿再挺了进去。
5 I4 p/ c1 ^% n; e: {  “嗯……”安赫皱着眉哼了一声,手在他腿上抓了一把。7 \: S' I& @- N
  那辰按着他的腿,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安赫的唇微微张着,目光有些散,不知道看的是哪里,这种跟他之前状态完全不同的样子让那辰很享受。
" C3 U- A! O; `& u  那辰很少想象一个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看到安赫时他忍不住想了,安赫对人一直温和有礼,但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距离,笑容和言行都很有分寸。* c; R' P) w$ |" p* q
  这样的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
2 I8 D0 M- n2 _, R1 q# N1 f5 }  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口,迷离的目光,悦耳性感的喘息呻|吟,扶在自己腿上的手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每一个细节都让那辰觉得亢奋。' Z% D3 n) p5 p7 t( P% @3 g
  这样的反应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不断地挑逗和引诱,想要看到他更兴奋的样子,欲望爆发时的样子……
# F# k, c3 x5 F' }) x& M) i* i  安赫记不清那辰把那个瓶子放到他鼻尖下几次,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那辰的每一次深入都让他向上飘起,眩晕和高涨的欲望让他欲罢不能,无法抗拒的快感不断刺激着他。1 z( K( Q6 H' e) c% p1 D& E7 a
  他能听到自己的呻|吟,因为快感而无法停止的呻|吟,这呻|吟让他脸红,但混杂在那辰粗重的喘息里的自己的呻|吟也同样在他的神经上跳动着,每一拍都恰到好处,一次次将他往爆发的边缘推过去。5 |! [+ @  M+ r1 N3 B  z' X
  当安赫的身体渐渐绷紧,呻|吟完全乱成一团变得有些暗哑时,那辰加速快了速度,手上的套|弄也不再是时不时地挑逗。3 u5 ?) C* `3 ?  q
  连续不断地双重刺激让安赫猛地一弓,抬在那辰腰侧的腿也收了收。- r5 V$ ~( U7 p7 P1 F: l
  那辰的动作没有停下,安赫的欲望在他手里喷射出来,他的呼吸顿时也跟着全乱了。
; {' D0 V1 b/ \* B, }; ]  他压到安赫身上,狠狠地进入,撞击,听着安赫已经支离破碎的呻|吟渐渐变成了大口大口地吸气,他埋到安赫肩窝里,一口咬在安赫肩上,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1 D* A# l: {- p  好几分钟时间里,屋里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
' i2 ^' E# G0 x3 \0 ~& N& n  那辰伏在安赫身上,心跳慢慢平复了他才撑起胳膊,低头看着安赫。6 {- ^' t, w( I9 `3 y8 x1 M
  安赫闭着眼没动,那辰坐起来的时候,安赫的腿还架在他腿上,那辰轻轻把他的腿放平,觉得安赫整个人都很软。
8 ]5 {9 @5 c- l1 n* t, i  他拉过旁边的毛毯给安赫盖上,下了床:“你别动。”+ X, F% G! B) R1 N9 g" p) c  O) v
  想动也动不了。0 q$ @* I! m" v2 d) s( {" Q+ |
  安赫依旧闭着眼,脑子里还很混乱,身体也还保持着失去重力飘着的感觉,仿佛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块随风晃荡的云上。- D0 ]3 q7 W6 D9 r- Z2 t
  接着就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人很困,睡意就像一直被欲望压着,现在一下都爆发了。& b, m' I; a9 W" x$ x+ b/ X
  在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到那辰出了屋,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似乎是挺仔细地给他擦了擦,细心地收拾完了之后挨着他躺下了。
7 V* D( u9 a0 T3 k" h% X  屋里的灯被关掉了,安赫迅速进入了睡眠,最后的记忆是那辰伸了胳膊过来搂着他。4 L! H* ], f: z2 B
  这一觉睡得挺沉,困,酒精,宣泄过后的疲惫,还有那见了鬼的rush。
4 x6 @9 W$ Y* b- F; h: p  安赫醒过来的时候躺着愣了能有五分钟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 a; g) n' |8 `/ z( p: w  腿和腰都有些酸痛,某个部位涨麻的感觉让他清醒地意识到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 C4 o/ q% h' Y* C; t  他瞪着被白色绒毛覆盖着的屋顶,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z' F; f& `$ M" m
  操蛋。
. }; i2 d1 [4 u6 G% W( h. w  郁闷。
$ t+ w- v# V( f. |  想发火。; h6 r) n' f; Q
  还有那种不断在他脑海里晕头转向重播着的快感。
6 u, q$ }% f  z4 p2 v  “操。”安赫闭上眼咬着牙骂了一句。
& c* G1 v' A5 C8 \  那辰没在床上,床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套那辰的衣服,运动裤和T恤,白色的小茶几上有点心和牛奶。( o' B/ w4 j2 y1 A5 z. H
  安赫没有胃口,抓过衣服胡乱套上,走出了屋子。1 Z- l. J# B0 u* P% g1 ~
  外面的屋子温度挺低,屋里的油桶被拿走了,他穿上鞋走到了外面。) Z! Y2 T" G- ^9 |3 i9 e
  阳光很好,洒在身上有点儿暖洋洋的感觉,安赫往四周看了看,昨天夜里看不清的那些古怪形状的破车破轮胎们都现了原形。  L* d# _; F' H' C" @
  四周很安静,不知道为什么,阳光下的旧车场,相比夜里,反而多出了几分落寞。! d0 c1 W" I: }- w: ]
  黑色的车厢在阳光下也同样显得很孤单,跟那辰那间温暖的白绒毛小屋形成鲜明对比,让安赫本来就因为昨天夜里的荒唐事堵得慌的情绪一下摔到了谷底。
9 `4 B- L  ^+ w% p, L6 k  他站在阳光里,手脚都开始有些发冷。
& T. n  w1 n3 [8 A9 m9 q. k  昨晚那辰强行让他闻了rush的事在脑子里不断地盘旋着。
+ J* ~" m: S& }( b# D& _0 c- w, |# _  闷,堵。
8 r2 D3 h! ]+ C& U/ h1 c1 T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比自己学生大不了多少的人用这样的方式给上了!2 T& O7 O' Z, P  z# s+ f# |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6 k4 a, T) B* B) f$ t3 c/ H5 L
  但他不行,这种被人按在床上的羞辱感觉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 e- f  [) ]1 F3 ^0 C5 @  这种没有感情地被进入,是他怎么也过不去的坎。
5 _3 k* w* V& B% T  怒火一点点地往头顶窜着,他咬了咬牙,在车厢四周转了两圈,想要找到那辰,狠狠地揍他一顿。. b6 E) |+ _, R0 t0 S4 V- S
  但转了两圈都没看到那辰的人影,只有他那辆庞巴迪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3 X5 N  j. _8 r  a  安赫往油箱上狠狠踹了一脚,操|你大爷!
, y5 t8 {: P% l# w  正想抬脚再踹一下的时候,安赫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口琴声。+ V3 B$ f# l. j5 q2 B( M! v( U  A1 k
  他收了腿,站在原地没动。
8 q$ z$ k5 G1 I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口琴吹绿袖子。& D% A$ c. W' W( \& d/ j" E, l
  简单的没有修饰的旋律让人心里突然一空。
  X5 e+ F1 p' Y7 g( t4 ?  但几秒钟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这是那辰,心里的怒火再次窜高。  n0 Z/ y) |) i. z& t9 B, R
  他顺着口琴声走过去,声音是从车场更深的地方传来的,也就是他昨天走错了路的那个方向。$ R& L8 U( Y% P+ b' _/ o$ b6 J
  没走多大一会儿,口琴声就已经很近了,声音在上空飘着,他抬了抬头,看到了那辰。7 O. }9 A" v) R/ O  j$ C
  那辰大概是没听到他的脚步声,背对着他,坐在被乱七八糟堆得像座形状古怪的小山一样的废车顶上,拿着口琴很专注地吹着。* }; h7 j; k3 N3 H
  阳光洒在他和那堆锈迹斑斑的废件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P0 y% K1 U" A, b3 n( R; a8 k
  安赫没有叫他,也没有动。
' f5 K$ q* w/ ]4 H# v; J2 e$ j0 _" j  I  那辰跟四周的背景一样,哪怕是在阳光下,都透着一股子落寞。6 T$ D# n1 e4 l2 d; z+ [4 ^9 V
  安赫不喜欢这种感觉,消沉和一直往下滑的感觉。
8 t5 G; N3 y2 @, r. }/ E- l  他突然不再想要揍那辰。1 o4 n. |5 X: y8 x. ~/ G
  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迟钝,这个之前曾经或多或少吸引着他,让他有过不少想法的人,跟自己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9 G: \# N0 Z6 C  i. g
  揍与不揍,怒火是燃起还是熄灭,都没有任何意义。; R0 `0 l) g( E2 P6 U
  他沉默着站了一会儿之后,转身走开了。0 f; |/ n/ N/ Y' X6 e' B
  顺着来的时候的路走了快一个小时,安赫才回到大路上,找到了一个公交车站。# q9 [, M# F3 I4 ?& L5 G9 `. t
  跟站牌并排站着,冻得都快变成跟站牌溶为一体了,才等到了一辆公汽儿,又倒了三趟车,才算是回到了市区。
9 l; o$ v4 p! u( Y8 l, x  走进小区,安赫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有些恍恍惚惚的状态在看到门口岗亭保安的时候终于消散了。1 v* \, P$ ^* D+ [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二愣子保安的笑容这么让人踏实。- D0 P2 X9 [, m) b2 y
  进了门,安赫放了一缸热水,把自己连脑袋一块儿全泡进了热水里。4 ], j6 B1 B  c6 U
  热水包裹着的感觉才能让他有实实在的安全感,毛孔一点点张开,热气慢慢进入身体里,他慢慢放松下来,开始觉得加倍的疲惫。
; {" X# j& o: \* K! e  不知道是不是周五晚上没怎么睡,周末两天时间他基本都在睡觉,张林他妈打电话来感谢他让张林有了变化的时候他都一直强忍着呵欠。! H: d% f( b9 F, f
  好在这种状态到了周一就缓解了,他准点走进校门时,回到了平时的生活里。$ U' {& @" E7 l% H  Y+ Y5 x. |
  他还是安老师,这个称呼让他安心而平静。
6 }; K% X$ c. n# d  那辰的衣服他洗好了,一直就那么扔在沙发上。
8 q, T# ?- N. V$ b+ ^0 `# L  他没再联系过那辰,电话和Q都没有再联系,那辰也没有再出现。' F1 S: j- j3 X! k3 c
  那个“嚇↘死↙伱”的头像始终都是灰色的没有亮起过。2 Y6 K. C# T- I; H( S' u& s* U5 G
  期末考开始了,安赫坐在讲台边上监考,看着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学生。0 q$ z) ?- c- c/ P! _! O
  同样都是奋笔疾书,有些是真的在疾书,有些就是在草稿纸上胡乱涂涂,找机会往抽屉里衣服里或者别人卷子上瞅瞅。- R* z" W1 m/ q  D1 Z
  安赫拿了张草稿纸,慢慢撕成小片,再搓成小团拿在手里,他监考很少满教室遛达,有些学生容易紧张,他一般都坐着。
8 ]0 h2 Y: {8 k# E6 C, I  第三排的男生拉开自己外套的时候,他抬了抬手,把一个小纸团弹了出去。, f/ l# _. L* P/ O( F+ d
  男生被突然打在手上的纸团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安赫冲他笑了笑。/ t' r% q3 q8 [& k. w4 F
  他赶紧低下头趴到桌上往草稿纸上一通划拉。1 R) e  F. ^* W. r$ i" i
  三天考试结束之后,对有些学生来说,松了口气,对有些学生来说就还得提着气咬牙扛过后边儿的家长会。
( n: l) \7 g( D' k/ T, _  安赫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林若雪他们几个在群里商量着过年应该如何花天酒地的事,时不时跟着哼哼哈哈应两句。4 I2 A" q' D$ h& t( k
  过年对于他来说很没意思,家里过年一般就他跟老妈俩人,除了年夜饭他包完饺子能跟老妈消停吃完了之外,别的时间里家里依旧是麻将馆的氛围。
& p( v$ z9 K* l& E1 ?  ]  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包饺子,老妈早就把春节这个节日给取消了。
0 n9 w2 X" s# o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张林一脸得意地跑了进来,冲到他桌子跟前儿喊了一声安总,底气十足。
- x  E; {4 Y2 Y7 E  “干嘛?”安赫看着他。
9 B$ m' S2 h$ d7 \, W9 c  “今儿家长会我爸来。”张林说完拿了他桌上一块巧克力扭头又带着风地跑出了办公室。# }1 Z) o4 O$ u4 N1 V
  安赫笑了笑,张林考得不怎么样,不过之前答应他要前进十五名是做到了,期中考的时候倒数第一,现在大概能有个倒数十七八了。
; p8 {# X* J. B) w6 A. V  安赫正琢磨着这第一次家长会该说点儿什么,一直站在窗边往楼下看的程雨老师突然扭头冲他说了一句:“哇,这哪个家长的车啊?”5 N0 a4 }! d# I7 I3 t" }4 e: w  j5 i; m" ^
  “嗯?”安赫站起来走到窗边。, P3 K5 i/ t2 I) P, a3 T
  “那个,”程雨指了指楼下的停车位,“那个三轮车。”' Z5 o. Z; V, N0 h0 d4 X6 @
  安赫顺着她手看过去,顿时愣住了。. ^4 @0 a8 J! W6 v; R
  就算他不看车牌也知道那是那辰的庞巴迪,全市估计就这一辆。
$ \! Y2 V  D7 j- |! m  “不知道。”安赫随口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2 b( ~( C8 V; G* M  这他妈怎么回事?
0 G0 g$ q+ Z4 L( I: K% @  楼下停车位是学校的,基本就是本校老师和学生家长的车,那辰的车怎么会停在那里?
' B' S4 f) ^; Z, F  安赫剥了块巧克力嚼着,细细地把脑浆绞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跟那辰说过自己的职业,更没说过自己在哪个学校。
8 g) n) X  j1 U9 ^3 A5 J0 O  那辰不是来找自己的,那就是……家长?
5 @7 y5 x" a' T  y  往教室走的时候,安赫一直注意着身边经过的人,没看到那辰。/ }; h: T* q! C( N8 ?7 M
  他突然有点儿紧张,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A9 F9 ^: f+ e2 G
  他跟那辰已经没有交集,但他会跟那辰有过交集只有一个原因。
* S% W; {- R8 Q% P  ~  他不介意朋友知道自己的性向,但介意同事知道,所以他一直把私生活和工作严格划分。
/ h. U* h" J! u* ~) {. ~  那辰的庞巴迪突然出现在学校的停车位上,让他顿时有种危险逼近的感觉。
3 c# b- [7 D% N9 u  一直走到教室门口,安赫也没有看到那辰。' H' Z; K  @# e# J6 U) m
  也许只是个巧合?# u6 a) a0 F' I( x7 X
  安赫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带着微笑走进教室。
! B! U$ K* Y% R, f7 y  教室里坐满了家长,他走讲台上站定,带着笑开口:“各位下午好,我叫安赫,是高一6班的班主任……”/ X0 x3 x; Z! \$ i1 z/ ^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目光扫到教室最后一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a3 b* x9 O4 t, a
  那辰坐在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脸上也带着一丝诧异,跟他视线对上时,那辰把头靠到墙上,勾了勾嘴角,笑容意味深长。. |( |$ m' v" d1 c6 k% v
  安赫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之后移开了视线,尽管心里意外得就差咆哮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把之前的话继续下去:“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我们班的第一次家长会。”  X9 h+ ?! p2 \
  下面不知道谁的家长突然带头鼓掌,教室里一片掌声,安赫有点儿想笑,抱了抱拳:“谢谢,这还什么也没说呢,不用鼓掌,咱们家长会的主要目的是加强沟通,如果要鼓掌,为你们的孩子鼓掌更合适,个个都不错。”
8 f" M( S/ u. E$ @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安赫找回了自己镇定自若的状态,开始按着之前想好的思路往下说。
) Y% e: C7 W! |  他没说成绩的事,也没单独点谁的名表扬或者是批评,这次家长会他想要做的只是希望家长能跟学生有更多交流,对他们能有更多的肯定。' ]0 M! r* N2 l$ S. E
  家长会的时间不长,说完自己要说的内容之后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安赫冲教室里的家长弯了弯腰:“各位都是我的长辈,我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都可以提,教育是需要学校和家长相互配合的事,对于我来说,每个学生都是可塑之材,我会跟各位家长共同努力,再次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家长会。”8 A9 V* R. I/ r% o' {: b: O/ P0 _
  说完这句,掌声又响了起来,安赫笑了笑,没等再说什么,已经被几个家长围住了。, I, P9 {1 Y7 @3 J% ?- m9 g
  安赫一边跟家长说着话,一边抽空扫了一眼那辰的位置,那辰已经没在了,他松了口气。
( G; Q( k$ E8 j6 b' e( Y. }2 e  又用了快一小时把要单独跟他聊的家长都聊完了,安赫觉得嗓子都有点儿发干,快步往楼下冲,想赶紧回办公室里灌点儿水。3 A7 U- V9 o7 e$ G- t/ Y+ {
  拐到一楼的楼梯口,一抬眼就看到了正靠在墙边的那辰,安赫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全涌上了心头,特别想装没看到地快步走开。# u2 Z. L, ?; C9 n% \4 z
  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了过去,站到那辰面前:“你……”
9 H: k8 h1 W3 T2 }, k  “许静遥,”那辰笑着说,“她爸妈没空,我就来了。”& C! m- z: r7 m* q
  许静遥?安赫愣了愣,也笑了笑:“你是她什么人?”
. _0 H& ~4 c" H  “哥,表哥。”
. l3 r# \6 `, b: S  那辰是许静遥的表哥?
. e& o0 C+ d6 _  安赫有点儿没办法把安静内敛又带着几分傲气的小姑娘跟那辰联系到一块儿,但还是点了点头:“许静遥很不错,有责任心,做事待人都很好,自控能力也很强。”0 F" b6 Z+ s# V' g4 ~1 b
  那辰没说话,眯缝了一下眼睛。
) u* [6 L: r+ W( n  “家长要让她放松些,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安赫没理会他,补充了一句,然后看着那辰,“还有什么需要谈的么?”5 \4 n  A5 A! ]( s( U) d% V. q
  “没了。”那辰回答。+ \9 o  G. U% Z6 o# E! x, y
  安赫没再说话,绕过那辰往办公楼走过去。
' M. x8 M1 `. m% V* y: y4 o  “安赫。”那辰在他身后叫了一声。
( j7 ?/ x0 v% u! |4 w  安赫回过头,那辰站在台阶上冲他笑了笑,声音不高地说:“你还欠我一顿饭。”
 楼主| 发表于 2014-4-2 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疯子% D/ a+ J. ^( Z# S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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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赫没有说话,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大步走过去。0 m2 B/ `' Z2 V& k2 ]
  那辰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一级级地从最后几级台阶上跳了下来。
# \* k; M) _  U* Q' j  家长会时安赫手撑着讲台从容平静说着话的样子很吸引人,时间不长的那番话透着个性却又并不张扬,有个这样的班主任挺不错。- w+ A0 ?! b" e5 \9 g
  “哥你还没走?”许静遥从旁边跑了过来,“有钱吗,我想买瓶奶茶。”" f3 i1 B8 _9 O( E0 Z# i
  那辰从兜里掏出钱包,抽了张一百的递给她,许静遥没接:“五块就够了。”- V% _) m7 t0 g
  那辰又抽了几张一百的出来直接塞到了她口袋里:“压岁钱。”' Y( c/ a4 V! j0 x7 A0 T0 P3 f
  “我妈知道会说我的。”许静遥皱着眉看他。5 n7 Z5 d' N* i$ h3 V/ J6 O& v) P
  “非得让你妈知道?”那辰双手插兜往校门口边走边说,“你们安老师说你特别优秀,你别整天老绷着担心自己成绩不行了,那架式弄得我一直以为你成绩倒数呢。”
3 y- w) |: Z9 f: E( Y0 f8 |  许静遥笑了笑,想想又把钱拿出来追过去想还给他,那辰按着她的手:“拿着吧,当我存你这儿了。”8 n1 C8 v$ L! u2 Y+ T0 p0 K
  “存我这儿干嘛啊?”许静遥愣了愣。
+ d& d+ Y! V$ L; A  那辰捂着肚子揉了揉,转身很快地走开了:“等哪天我打了胎要补身体就来问你要。”1 y8 i# M* x% l% [0 W$ ?
  许静遥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冲他背影小声说了一句:“你神经病啊!”% K* [* g# O4 m; z; v+ }
  那辰出了校门,走到自己车边的时候,看到有个穿校服的男生正站那儿瞅着他的车出神。
6 ~; J. S: J' p8 X  他跨上车了,那男生才猛地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顿了顿:“是你的车啊?”# c$ @  {/ f+ l0 Y" ^
  “嗯,”那辰拿出手套慢慢往手上戴着,一根一根指头整理好了之后发现这男生还站在旁边,于是眯缝了一下眼睛,“上来我带你兜一圈儿?”
% @$ T$ [. {# ^: S1 ]0 P3 s  那男生盯着他半天才又说了一句:“你是许静遥什么人啊?”, i- T) F* ]7 k! t
  那辰想了想,嘴角勾了起来:“她爹。”
$ ^, X- O2 z8 O4 [; ?; o% N  “什么?”那男生眼睛一下瞪圆了。
5 k; |+ }7 r) i; d: J9 l) M4 e1 z  那辰没再说话,轰了一把油门,车窜了出去。: ]* _+ f6 A' l6 X- q) t% W
  今天没什么事,那辰跟乐队的人约好了去排练,排练《草原一枝花》。
) u* d# u8 ]& j1 A4 C  车快开到李凡家地下车库的时候,手机响了,那辰的车速降了下来,但没有停,顺着路边慢吞吞地开着。
; Q  W4 g. V( n& a+ g  f1 g  手机一直响,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一直响到自动断了才算停。
* f9 {) e9 \6 u5 W' x; }; @  那辰松了口气,刚要加速,铃声又再次响起。8 X  p. Y6 h% h  }' T6 d  l
  他有些烦躁地把车停在了路边,对着路牙子狠狠蹬了一脚,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拿在手里看着。
' ?$ H- W) d. u$ R& z' J+ |6 @  铃声断了响,响了断,第四次响起的时候,他才接起了电话。
+ c3 g; u! B. x  “那辰!你怎么不接电话!”那边传来舅妈很不高兴的声音。
- B  N: k2 [' U  Y/ b  N  “没听见。”那辰腿撑着地,低头拍了拍裤子。
! s% ~" x8 a4 y0 L6 _  “你姥姥想你了,非说要让你那儿住两天,我就让她收拾东西过去了,”舅妈换了个挺忧郁的语气,“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可得上点儿心!我跟你舅可不放不心了,又劝不住她……”) r: ?" {/ e/ _. R7 [- K8 C* C
  “嗯。”那辰没等舅妈的话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Y( _3 h* |) O& \* I! c- E) }
  不放心?那辰凑到后视镜前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不放心会让老太太一个人过来?不放心会说半天都没问一句老太太到没到?* M- {& a+ S' c* P
  “演技太次了。”那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往李凡家开,掉了个头。7 x: h7 H$ ^" x, C& x: q
  那辰的车开到离自己家那栋楼还有百十来米的时候,就看到路边围着几个大爷大妈,他在旁边随便找了车位把车停了。
4 @8 d( L; I1 \2 ]' p  “不给我饭吃!”一个老太太坐在长椅上拍着大腿,“把我赶出来,我现在都找不着家了!”
4 Z( F* r$ v+ C: @  “您别急……”一个大妈拍着老太太的肩安慰着。
& j+ K6 i/ V3 D1 f  ]* ~  那辰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了,拍了拍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大声喊:“姥姥!”! \0 x$ D$ a& b2 V3 j
  “哎!”老太太看到他,很开心地笑了,对旁边的人说,“我外孙来了!”% ?2 U0 @/ S7 X/ ^, H
  “是说我不给你饭吃么!”那辰把她扶了起来,凑她耳朵边继续喊。5 t9 _* P$ o) F( ^
  “啊?”姥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不吃饭,刚吃完。”% @- D: H3 Y( S% K$ P; y4 U
  “你助听器呢?”那辰有些无奈地拿过姥姥的小提兜翻着,“你怎么不戴助听器出来?”
7 v; ?5 P# W+ q! e2 C; T  “我听得见!我不乐意戴那个,难受,嗡嗡的吵死了。”姥姥一脸不乐意地往前走,到了单元门口很熟练地就拐了进去,伸手就按了电梯。
  l: d5 B& y3 a$ c7 w* ]# A8 A  “你是听得见,我喊得一个小区都能听见了,”那辰站在她身后,“你不是找不着家么!”
9 N2 v! X: J1 ?5 _9 g  姥姥没理他,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 J% v% ]1 p# A% ], e1 O/ r  进了屋,那辰把给姥姥留的那间屋子收拾了一下,正铺床的时候,姥姥跟着进来,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就开始哭。, E* a0 e- I% y
  “你妈可怜啊,”姥姥抱着相框,“你故意的,把她照片放这儿让我难受。”5 \5 C% I7 g2 ]9 S% q9 e* }6 b
  “你上回自己拿出来放的。”那辰想把相框拿走,抽了两下,姥姥抱着不撒手,他只好继续铺床。
- l" P4 m/ z' u. r  “姑娘啊……”姥姥抱着相框躺到了床上,抓过枕巾在脸上擦着。
) \6 i% s0 O4 z1 \4 T& T+ @" @  “您能不这样么?”那辰铺了一半的床单被姥姥压着扯不出来,他趴到床沿儿上看着姥姥,“我妈没死呢。”
* k' H4 ]& U' ^7 h+ t9 j# l# i  “没人给我送终了。”姥姥继续哭。
! O0 O; J* y) i) b- D5 _0 z" U/ p  “你儿子给你送,”那辰站起来走出屋子,拿了个杯子冲蜂蜜水,老太太爱喝,“他可孝顺了,就盼着快点儿给你送终呢。”  z. }- t; `' d/ v
  “我知道。”姥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的,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 H8 `" H8 u- I/ k  L) c- U/ i  那辰笑了笑,把蜂蜜冲好了递给她,弯腰看着老太太的脸:“您这耳朵时不时灵光一次,说坏话都得防着啊。”
* T8 t* c, W6 L+ R. n( A( _  N; x. [# C  姥姥也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低头喝了口蜂蜜水,抬起头说:“你今儿是男的啊?”
( z' h7 X+ V3 E* |2 U1 j  “嗯。”那辰点点头。! e6 O; f( D$ P5 v( u, a" B
  手机有短信进来,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李凡问他怎么还没到。$ |$ L6 o9 Y( |/ J# P
  他没回,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了。7 t! L2 S) H- T' P6 l) p7 p6 d
  姥姥坐到沙发上,开始说话,主要是说她的病,各种病,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从别的老头老太太身上借过来的,总之全身上下没有好地方了。
% W- v7 \% u& v: |8 n' E# O  其实上月姥姥还因为忘了拿钥匙架着梯子从窗口爬进了舅舅家二楼的房子,汇总病情没事儿就说自己快病得不行了只是她的爱好。8 Y# |0 _$ m. F/ x5 P7 v% M
  那辰一言不发地听着,姥姥说病情的时候不需要他接话,听着就行。
  r& I) M- e2 k3 ]( ]2 L9 F  说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话题突然变了,没什么过渡就突然说到了舅舅身上,姥姥看着他:“你舅不容易啊。”% j$ f0 t4 `9 X' R
  “嗯。”8 R( O2 K8 L2 U" i/ e2 Z7 N& f
  “工资那么低,你舅妈身体还那么差,你弟弟还要上学。”& T7 O/ f$ I/ Y" R6 @4 o+ S5 \
  “嗯。”
3 g" B8 w5 o& i  A" i  “苦哟,我那点儿棺材本儿还要补贴给他。”
6 D% o+ ~  a" a2 H9 y  那辰没说话,站起来进了自己屋,从抽屉里拿了个信封出来,抽出一捆还没拆开的钱。6 ^5 ]- }! N1 w* D( `
  他把钱放到姥姥手上,凑到姥姥耳边提高声音:“这个钱你拿着,多了没有,你愿意给谁给谁,我不会拿钱给你儿子,我手头的钱只有我爸的死亡赔偿金,这钱跟谁都没关系。”- D7 J* a% I! u- J2 Q9 J. K0 q) I
  姥姥没接钱,看着他:“你爸公司的钱你没分着?”
: N) A+ K" f( M1 I  “嗯。”那辰皱皱眉,他不想提起这个人。% q0 U' W, [. ^, D( a0 J
  “为什么!”姥姥喊了起来。
2 D( `3 X8 f! J' D  “因为你姑娘是疯子,”那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万一她儿子也是疯子呢?谁会把钱留给一个疯子?”
3 h# \0 \! |0 N- w, A  |  姥姥半天都没说话,然后低下头开始哭。
) v9 F* y5 ^, [9 H' u' ~7 Y' i  那辰把电视打开,遥控器放到姥姥手边,然后坐回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把指尖放到嘴边一下下咬着。
' s% X; d' l& z9 y  客厅里的落地大钟指向六点半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姥姥说了一句:“我去买菜。”* _3 R9 U7 c; H8 v* `
  “太晚了,出去吃,”那辰站起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指尖咬破了,掌心里都是血,他去洗了洗手,贴了块创可贴,走到姥姥身边喊着说,“咱俩出去吃!”& y6 ]: x2 u* e4 D( W% `
  带着姥姥去小区外面的餐馆吃完火锅,姥姥的心情不错,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在唱戏,不过因为耳背已经很多年了,她说话的调都时高时低,这戏唱完一段那辰都没听出调在哪。, E& G2 Z) }+ {* L; G, A% d2 |1 X
  “风流不用千金买……”姥姥进了电梯又开始唱。
: j: D6 y$ j3 ~; X/ O  那辰心里抽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没开口,电梯门打开之后,他拉着姥姥的手开门进了屋,姥姥边唱边迈着台步往厕所走:“月移花影玉人来……”6 y0 c; |& |, V# r: c6 R
  姥姥上完厕所洗了洗脸就回屋睡觉了,她八点半上床睡觉的习惯几十年都没有变过。$ `* y+ E; k7 d+ o
  那辰坐到沙发上,头向后仰了仰,枕着靠背闭上了眼睛,开口很小声地接着唱了下去:“今宵勾却相思债,一双情侣称心怀……”  B( l$ k; p1 K3 u3 s7 F
  小时候睡觉前,妈妈都会坐在他床边轻轻地唱,他没听过睡前故事,童话,儿歌,摇篮曲,全都没听过,妈妈只唱戏,或悲或喜,浅唱低吟,很动听,却并不温暖。
: ~) n  A2 f0 ~1 a1 s! r2 \  那辰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开灯,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一片昏暗中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张旧照片。
8 n0 h% @; g, t. J9 I8 C! Y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他感觉下巴有点痒,抬手抓了抓才发现下巴上挂着水珠子。
& c& B  \. N# [; S5 T  哭了么?
6 O! M# M$ o2 B  }9 D6 B- \  那辰笑了笑,趴到床上把脸往枕头上埋了埋,拿出手机给李凡回了条短信,明天下午三点排练。" |3 v; y, Z9 u6 Q2 W; G6 y! B
  李凡很快又回过来一条,我是草原一枝花,才吐露芳华,有个小伙爱上我,这歌词我唱出来真能行么?
9 O( F  D( g3 j4 z' ^+ u  那辰对着短信乐了好半天,别让你媳妇儿听见就行。
1 i( a: ?. [( K  姥姥住在家里对于那辰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姥姥一般就看电视,去楼下遛遛弯,收拾收拾屋子。# X5 d3 F2 E" U6 @8 M
  唯一让那辰受不了的就是早上姥姥起得早,四五点就起来就开始收拾,耳朵听不见,收拾的动静跟打砸抢差不多,那辰睡眠质量一直很差,两三点睡着了,四五点就让她给砸醒了,躺床上感觉心跳得都有点儿不利索。
1 n( |1 p" E9 t  i4 s, }  |3 T- @  下午到李凡家车库的时候他坐下就靠着墙想睡觉,困得不行。$ R1 t2 V' Z) Q
  不过开始排练的时候他就精神了,不光他精神了,乐队几个人都挺精神。
8 j# G# n' o2 H4 Z  李凡一开口,就有人乐,唱到草原一枝花呀娇艳美如霞的时候,大卫的吉它直接弹错好几个音,最后蹲地上冲着地笑得光听见嗝儿嗄的进气声了。+ ?5 u2 a3 G( e! N) X
  “哎,”李凡挺无奈,“其实这歌小辰辰唱挺合适,头发一甩,大长腿一绷,他就要骑上骏马把我带到新的家……”
2 H' x! W( x* U" G  “不行,大爷大妈一听这姑娘的烟嗓都得吓愣了,”严一靠着墙笑着说,“一开腔就露馅儿。”; X+ ]; I0 X8 F  {  _
  “赶紧的,”那辰拿着鼓槌在手里转了几圈,敲出一串鼓点,“李凡你赶紧兴奋起来,我都兴奋了。”% n% `3 X$ ~5 g# i: N2 O  P. i# j
  “你兴奋什么?”李凡看着他。
4 C# F. J, t% ^: G2 r; c  那辰侧着身偏过头,一耸肩膀冲他抛了个媚眼:“想到大爷大妈我就兴奋了。”/ p: p- m- X6 I* Z9 Z+ A1 H8 i
  “抽风吧你就!”李凡啧了一声。2 ?% ~1 m4 C( N) _5 @
  放寒假之后,安赫差不多每天都猫在屋里不出门,天儿越来越冷,出门超过二百米距离他就想开着车过去。
0 @6 z  i4 U" p9 p  不过还是得出门,他用手指在日历的格子上划了划,如果他不过去帮着老妈收拾一下屋子,老妈能就那么守着一厨房的快餐盒把年给过了。
/ B8 |9 G, t: R% }. x: s/ U  安赫出门的时候顺便带上了几张购物卡,打算拉着老妈去商场超市什么的转转,有时候他真的会担心老妈每天那么坐着到最后路都不会走了。; U- n6 R5 Y  o. s& ^; J+ f, P+ p
  到了家里楼下时,车都停满了,安赫转了两圈,只找到一个很小的车位,以他需要用苍蝇拍刷门卡的技术,挤进去有点儿困难。; U! Y! j- I! o6 c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后悔当初买了大七,要买辆小车,塞哪儿都方便,这么大的车,平时也就他一个人,一年来他车上唯一的乘客就是那辰。! j/ n# l5 S' I8 K5 r/ N
  想到那辰,他又想起了家长会那天那辰靠在教室最后一排墙边的样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说不上来什么感觉。4 A) o: d' e: t  x# b
  走到家门口时,听到的依旧是熟悉的麻将声,唯一的变化是,家门口放着两个大号的黑色垃圾袋。' a* D- L) r4 {- i
  安赫凑过去弯腰看了看,都是原来堆在厨房里的那些餐盒,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垃圾。: t0 ~, ]* M3 D! t( p; d  J6 L
  安赫有些意外,看样子是收拾了屋子?' j1 v7 t& S$ o* w: y; U" `* h$ G0 K
  正要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打开了,有人拎着个垃圾袋走了出来。
4 A, i: j2 h  A) V4 Q/ r( A  是个年轻女孩儿,安赫没见过,拿着钥匙愣了,不至于俩月没回家就走错层了吧?还是老妈的麻友都这么低龄化了?
) [3 o$ R4 ]8 P  R6 V2 T" Y8 |: b' `2 s  那女孩儿看到他也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垃圾袋,往旁边让了让:“你是彭姨的儿子吧?”
9 Y. P' Y9 c6 d9 ?  “嗯,你好。”安赫应了一声走进了客厅,一屋子人,空气里烟味和长时间没开窗换气的怪味混杂在一块。7 W" W5 U* |8 a: o
  老妈正边嗑瓜子儿边出牌,看到他进门就喊了起来:“哎哟我们正说你呢,你就回来了!”
2 g8 c. ]8 u  l3 o  {6 K; T; F  H  这一屋子里的人安赫分不清谁是谁,反正有的脸见过几次,有的脸完全没印象,他冲这些人点点头,绕到了老妈身边,凑近了小声说:“你怎么让客人收拾屋子?”8 g" _4 x2 _) c% y- |7 l0 a
  “谁?”老妈抬头往那女孩儿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说,“嗨,那不是客人,那是我干闺女,赵炎,你张姨的女儿,大学放假刚回来就让我抢过来啦。”0 e, G: T7 s8 E3 z; d: m
  赵炎?安赫看了看站在门边挺清秀的女孩儿,差点儿想说这张姨从来不听相声吧。  d6 A4 x" i( D+ |8 `( q1 q" x9 F
  “你不回家,我干闺女就给我收拾屋子呗,”老妈捏着张牌往桌子中间一拍,“二筒!”
4 U+ m5 `% e9 F2 z- q) U  “没事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几分钟就弄完了。”赵炎笑着说,声音挺脆。
* A( A- T2 E5 e4 j5 U2 T0 j9 a8 h  “对了,炎炎你不是说买东西没人帮拎么,让你安赫哥哥陪你去买吧,”旁边的张姨说,“安赫你开车回来的吧?”) K' L. q% k' d0 c+ c7 q; _
  “对,让安赫陪她去。”老妈接了一句。- e+ I$ ]1 A2 k/ O: D1 g
  “不用了,”赵炎摇摇手,“大哥刚进门呢,别往外跑了。”
$ {1 Z4 K; L* ^! ~5 h  “嗨,跑就跑呗,这有什么,大小伙子,年轻人一块儿买东西还能有个聊头,”桌边一个安赫见过几次但叫不上名儿的半老头儿说,“去吧去吧。”
1 e# @4 G8 `5 S  没等安赫出声,屋里的人都跟着说,去吧去吧去吧。
  Q! I- {: L5 {  安赫挺不爽,他不是不愿意陪着去买东西,就是烦这帮人,但还是往门口走了过去,跟赵炎说了一句:“走吧,你去哪儿买东西?”
7 P9 m% P1 Y. r/ G& S2 ^  赵炎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挺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不好意思啊哥哥,其实真不用的,我妈老催我买年货,我就说了一句没人帮拎……”
% u$ G$ a( F; L/ O0 r3 H9 D* |4 c  “没事儿,我帮你拎。”安赫说。% T, d: N5 i# B0 t
  离家几条街就有个大超市,因为四周都是小区,所以节前相当热闹,挤得都是人,大人小孩儿又叫又闹的。# v% G: t5 c( u, \3 e, N
  安赫从停车场走出来的时候还听到了挺大的音乐声,估计是旁边小广场上有活动。  u- M- L: O9 B0 K
  “什么什么……街道……年……”赵炎往那边瞅着,念着小广场上拉着的红色横幅上的字。" b7 w$ ]0 B* N' |
  “新年文艺汇演,”安赫念给她听,“你近视吧?”' F  _( Z2 @1 k, P: B- z/ X4 a9 {
  “嗯,”赵炎抓着围巾捂着嘴笑了,一直往那边瞅着,“戴眼镜鼻梁太扁挂不住,戴隐形吧眼睛又太小了老塞不进去。”
( J: a2 y, A- P- }0 L, z  “要去看看么?”安赫指了指小广场。
0 q/ i8 K" s$ R: o2 K  “好啊,我就愿意凑热闹。”7 i9 X, w0 x- U9 V5 c& ?
  街道上的什么联欢会啊演出的,节目基本都是大妈们包办了,把她们平时跳的广场舞搬到舞台上去就算一个节目,间或穿插着一群小朋友,偶尔出现的男人都是老头儿。0 s4 \8 R5 e/ f( T6 P
  小广场上的文艺演出也是这个模式,舞台倒是搭得挺像样子,还有个比大妈年轻很多的大姐报幕。: N" a! n# ~; c
  安赫跟赵炎挤到台侧,这儿人少,不过看到舞台的同时还能看到背景板后边儿乱七八糟的后台,大妈们挤成一团往脸上涂涂抹抹着。0 H: [% s  m5 z% I# z5 w2 A) e$ p
  前几个节目都挺热闹,大妈秧歌队,大妈鼓号队,小朋友大合唱,还有几个老头儿票友上台唱了一段智取威虎山。. M+ o, R- a9 P. w" O% N1 V
  音箱离他们太近,安赫让这个一人多高看上去挺专业其实有点破锣了的音箱震得眼珠子都松动了,正想跟赵炎说要不先去买东西,背景板后面几个穿得很街舞范儿的大妈突然站了起来。
7 G3 b. g9 X3 x2 b+ i' `  一个大妈很大声地喊了一句,我们的乐队来了!声音里透着相当明显的得意。
* Y2 ~3 r: ~6 ]9 H. v7 I% s  还有乐队?安赫转过头看了看,一辆皮卡开到了“后台”。
8 j# U0 Q6 p5 _* |  Z" B" o  车门打开之后,几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4 Y7 i7 }9 q5 k' `  安赫看清第一个跳下来的人之后,在心里嚎了一声,不能吧!5 {) `, u1 Q" u. e
  李凡?鸟人乐队?
2 K; S$ ?$ v# b; x2 n  他盯着车门,虽然那天跟那辰去夜歌的时候灯光昏暗,但他还是认出了几个人都是乐队的成员。- M% A5 N8 |4 |! r1 s
  最后一个人下车的时候,安赫看到了熟悉的长腿和皮靴,小声说了一句:“靠。”& M" p# d9 a* G! u
  那辰的黑长直被风吹起,几缕长发飘到了脸上,半张脸被墨镜遮掉了,只能看到他火红的嘴唇。  Q( G1 q0 i' u* H4 j1 t5 R
  安赫简直无法形容在街道大妈演出的时候看到那辰的感觉。5 _1 w: F0 D- K$ R8 e4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周三继续。- ?8 m: @# G& _9 S
  今天有话说超级啰嗦,对这文没啥意见的就不用看下去了,直接等下章吧哈哈。
: K; b+ i2 [( {  首先我说一哈rush,这东西是助情剂,主要的内容是肌肉松驰剂,能让肌肉放松,进入的时候不会觉得疼,另外大概还有点发软发飘的感觉,持续时间很短,几分钟就没了,副作用什么的有,但在文里提这个没有什么意义,用都用了。总之这东西用的人很多,但还是慎用,然后主要是它也没有多么催|情的作用。
4 F! b. O9 z" h# o/ o% [0 j9 z) U  然后就是安老师,我觉得很明显他对那辰有兴趣,也有性趣,所以要说强不强的,有点啥,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都上完了而且过两章还会上。
8 [9 S) J0 |+ D! K3 f& J  最后说下那辰,这就要扯到剧透了,其实算不上剧透,我这人爱敲细节,我前八章铺了很多细节,就为了交待那辰的背景和心态,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女装,他的火星文,他的专业,他忽冷忽热的情绪,甚至他黑白色完全不同风格的房间,也都是为了强调他内心的冲突,在这里我特别谢谢阳宝的长评,她归纳总结兼分析得很透,我也顺便剧透一点点,那辰就是一个根本不会表达自己情感,也无法跟人自如交流的人,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我在后面也会一点点铺开讲。
: `* Y& i$ q! D/ p. e6 v# x6 |* ^  今天我很啰嗦,见谅,说到底,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风格(这是一个被归类在二货里的作者的奋起反抗么么哒),把握上有一定困难,笔力也有限,但无论大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愿意还是不愿意,爽了还是不爽,我都会按我之前的设定认真写完,谢谢愿意和我一起成长的朋友。
 楼主| 发表于 2014-4-3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人看没人回复,算了不发了!
发表于 2014-4-8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更新啊?等着看呢!
发表于 2014-4-8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 Leonkevin1 的帖子

楼主你真坏,这就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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