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来了?”。 l6 T1 u% r( ]; z
听到了我开门的声音,晓风从房间钻出小脑袋,看着我说。。' Z4 m. r* z. J+ T2 G$ C3 K
“没去上班?”我一边拉下紧箍着脖子的领带,一边心不在焉地问
, x+ U3 e) o' d5 h “星期三,我休息。”。; w1 J8 g! F8 p+ N/ m5 o: o' p3 \
“嗯,”我随便答应了一声,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高珊珊的脸在天花板那里晃来晃去,惹得我身上似有火在烧。酒能乱性,男人一喝多就控制不住那个,而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性幻想里竟都是高珊珊的大白腿。正觉得下身有些涨,晓风的声音从屋外传过来:
4 e4 }/ f; B* |9 P" x6 ~. o2 M “哥,我能进来么?”。a5晓渠《被风吹过的夏天》
. ]/ k6 h2 o$ H' C. _8 e 我连忙随手拉过被子,盖了一下,说:“进来吧!”。+ o% U/ ^* c0 T& V0 q9 e3 q
他一开门,眉毛不禁皱了一下:“你这屋怎么这么乱?”。4 a% z( _5 V, q
“大老爷们儿,你当个个都象你?干净得跟个大姑娘似的。”。' b$ s( |! P% Y7 q
嘴里嘟哝了一句,他走到床边:。# m' u, W S. j+ k7 i& w: y
“把这茶喝了,解酒。”。
5 j0 |8 n) V3 c% Q4 q4 K" Q7 P 说着就开始收拾我乱扔的杂志和脏衣服:。
$ |/ V; q; w! b" X2 C0 b9 F “你衣服脏了就扔在卫生间,我就帮你洗了。”。
( E# p; Z4 ~( K0 N “你当你是我媳妇啊?放着别动,我自己来。”。
, u/ v# U; @9 N i" \1 ^$ H 话一出口,晓风的脸“腾”地红了,连那精致的小耳朵都火烧火燎的。。
" f1 ^+ i7 K2 b7 j: r2 Z “嘿,你羞什么呀?”我推了他一把,“哥不是为了你好么?你也忙,在家里也不闲着,累着了怎么办?”。; u! U" k' f& @. v; b
我根本不做家务,平时都是我妈和高珊珊帮忙,自从我们搬家以后,家务都是晓风在做。他心细,爱干净,就见不得脏,相反我随便惯了,脏东西只好都藏在自己房间里,还好晓风似乎总有顾虑,很少到我房间里来。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晓风为什么羞成那样,只以为是男人应该都挺讨厌给人说跟娘们一样的吧?晓风那双漂亮得没有天理的手,此刻正因为窘迫在我的床单上抠着,嘴唇似乎因为生气,倔强地撅着; o; y ]! U6 i; i! Y
“喂,抠破了你给赔啊!”我开玩笑地说,晓风却没理我,手依旧没闲着,突然问道:
2 {1 u ]6 s5 }, Q4 ^- ] “哥,你说我象女人么?”。! D' ~( d+ j7 B! H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几年因为他恢复得格外好,怎么看怎么是个正常的孩子,我倒把他小时候那些事情给淡忘了,心里炸开一个响亮的雷, m" t, ^* H7 c% n3 Y+ u
“操,哪个缺德这么说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8 D' M4 k2 {, @* t 晓风很不屑地瞅了我一眼:“那不正躺在床上喝茶呢!”。8 d+ d- u" @. M6 H4 d) ^
“我?我那不是开玩笑么!”我凑近他,“咱晓风在哪一站,谁都得说咱是个帅小伙儿呀!”; ?8 x3 j4 Z6 @
晓风笑了,在我胸口狠狠棰了一拳,他劲儿挺大,打的我不禁“哎哟”一声,他却没搭理我,恶狠狠地警告:。
9 s; K/ r8 d6 M0 z. J F m: a$ s “以后你再敢那么说我呀,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8 C4 W* P, {, c+ T$ W2 j, b 。3df1d4b96d8976ff598639晓渠《被风吹过的夏天》
& B) T/ L& t g2 |$ K 后来有一次我问他,你怎么会忽然觉得自己象女人的。他说,那时候以后只有女人才会喜欢男人。我笑道,我喜欢你,你是男人,这么说来,我不也成女人了?他脸上却很严肃,哥,我那时候不懂,所以很害怕。我很无赖地抱住他,说,就算是变态我俩也是一对儿,你怕什么?我感觉他搂在我背后的手用力地收了收,象是漂流中抱住仅存的一截枯木。
+ g, }/ D/ ]- Q 他把茶杯收拾到一边,见我神情有些萧索地躺回去,试探地问:。
$ U$ o0 d( R: I3 I0 a" n “哥,你心情不好?”。
" a+ O9 }( q( x y# G9 X+ {, T1 w “没,喝多了,有点难受。”。\]
) ^# N- o' Y9 v 我的胳膊枕在脑后,晓风趴在我身边翻看旧杂志。。' @$ V/ F- F2 Z; e. I% Z
“是因为珊珊姐吧?”他说这话连眼睛都没抬
l* @7 u. b8 F9 z$ r: _ “提那女人做什么?”我踢了他一脚,“回你屋睡觉去吧!我困了。”。
/ K1 b4 J) R9 M6 I5 ^ 他果然坐起身,却没离开的意思,声音里带着点犹豫:。* D9 H, \) v* }' `8 @' h" d2 C
“珊珊姐跟我一直有联系,她没跟那个教授结婚。”。# F( `6 d% a6 X6 G |; {# x9 p
“你主意挺正呀!不是跟你说别搭理她么?我的话你当耳边风?”。# o0 }$ G" f) ?
“不是。她经常到‘宁夏’来,她是客人,我也不能赶她走啊!我觉得她是想借我给你传话。”
3 K+ [! K) U3 x0 Q5 m “传什么话?”。\) q% x! x* Z4 v R8 d. Q
“她倒没说什么,可我觉得,她还是喜欢你的。”。
2 r0 A9 d: F9 a/ ]9 r3 N “她对我什么样你不知道?这话你也能说出口。”。' z3 V4 T1 v0 s" v- O
晓风没说话,眼睛盯在同一页书上盯了很久,心思根本不在上面。我当时并不理解他里的挣扎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可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
4 O- X! y( i2 f “要是没感情,她跟你耗那么多年干什么?也许她之前也不知道对你的感情多深,可到了关键要做决定的时刻,她还是没选择那个教授。你知道么?她不去美国了,她说她想留在这里。”
8 u: [/ a9 d5 L+ a7 E1 i 这个消息郭建明已经跟我说了,怎么会这么赶巧,同一天,两个人都跟我提这件事儿?郭建明还说,高珊珊托人打听我。这女人在搞什么?这算是做小伏低,跟我妥协么?。$ g+ y, J; q; ?7 u. A5 b; E
“你别跟着瞎掺和”我对晓风说,“我跟她之间的事儿,你不懂。”。# ?1 W6 O a0 q/ |8 V6 q' a
“哦,你对珊珊姐还有感情吧?”。
7 K' F; I2 N6 _1 _" O “不用你管。”我有些严厉地打断他,“回去睡觉!”。
- l6 M% K7 l& t5 Z. g “你就死要面子吧!光明正大的感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0
# L* c% e' a' a, O 不是不好意思,是不确定有没有复合的必要。破镜重圆也掩饰不了修补的裂痕,我跟高珊珊两个的脾气都太硬,就算她一时委屈着想复合,可我保证不出一个月,我们俩本面目都得露出来,问题的根本不解决,勉强撮合也长不了。晓风误会了我的沉默,只见我今晚醉酒,又魂不守舍,以为我心里放不下高珊珊。他的眼睛闪烁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大概是怕我看出来,一直低垂着双眸,终于似乎鼓足勇气做了决定,说 q; q8 ?1 A8 N F
“明晚珊珊姐还会到‘宁夏’,一个人。”。
; T! O1 r. k! o3 N( p8 B 第二天,公司里一点也不忙,不仅按时下班,连个过生日的朋友都没有,我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八点多的时候,窗外飘起雪花。我坚持了一整天的决心,开始土崩瓦解。。
! ^" i5 N) V V; M& J 大部分男人吃软不吃硬,看透这一点的女人能把男人压得死死地。高珊珊就是那种女人,她虽然骄傲,但需要她放软的时候,她绝对不逞强。我想她一看见我迈进‘宁夏’的身影,心里必定偷偷露出胜利的微笑。那晚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毛衣,浅米色瘦腿的裤子,衬着她两条细长的腿,在吧台前的高椅上悠荡着,即使不露一点肉,却还是那么性感诱人。她完全不提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装得好象是专门来捧晓风场的,听歌时格外认真。偶尔低声跟我聊上一两句,也都是围绕着晓风。高珊珊最厉害的就在这点,就算她心里猴急,表面上也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这让我本来还挺矛盾的心倒也坦然了,等我主动提复合,那你是做梦,要演戏大家一起演,看谁先沉不住气。可是我错了,高珊珊这种女人,最爱掌握主动权,她是要控制整个重逢的步调,而我这自以为是的傻逼正一步一步地钻进她设好的一个又一个圈。。网 @* V$ Y+ ]( N# n3 Y5 p" a
晓风晚上十点多下班,我们三个在‘宁夏’门口等车。雪下大了,车不好找,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我连忙让了让:, ^& P" h# z& M% \3 `4 ^! g; f
“女士优先,你先上吧!我跟晓风等下一辆。”。, \# b3 ^! o5 O8 G+ Q
“别,你们住得远,先走吧!”。# R) _3 R5 I0 }/ J X4 p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四下里看了看,是没见还有什么车,时间又晚了( j, v: L) U* s' n* h! U0 A
“那这样吧!我们三个都上车,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跟晓风再回家”。! E. X5 ]: g. g0 n) u/ i
“啊,”高珊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晓风,说,“那也行。”。
- E, M$ k6 a! s- _ 果然晓风就说
* c3 J1 }- x8 P& u( i I7 X, b8 J “你送珊珊姐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9 z2 J1 r' ~! i& V1 |
我心里自然明白高珊珊这种安排的意义,她还买通了晓风跟她打配合,两人一唱一和,我还坚持什么呀?于是对晓风说6 S1 v8 Y' T( Y" c; V$ o f2 n/ u5 A
“那你也打车回去,别坐公共汽车了,天太冷。”。
& S" G7 E$ |. t+ S& R | V “知道!”。$ ]2 {- n! W" C0 X
晓风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套着个深蓝色的绒线帽,斜垮着一个大包,扬了扬他戴着手套的手,示意再见。我跟高珊珊上了车,回头再看他,风卷着雪,他站在灯光里,显得那么修长,和孤单。
) ^7 f- @& ?6 V! J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家的时候,晓风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两颊潮红,体温滚烫,整个人都在发烧,我搬动他,准备送他上医院的时候,他醒了一会儿,含糊地说了一句:0 T# C0 ~* ?9 Z8 {4 k; R0 _5 D o( Q
“哥,你终于回来了。”。5 z+ a' u; _5 R0 {" X
那一刻,我的心,酸疼酸疼的。 |